周公制礼作乐与夏商礼乐文明

周公制礼作乐与夏商礼乐文明

音乐系统是周公济丹创作的。“周公制礼”一说始见于《左传·文公十八年》,其曰:“先君周公制周礼。”在以后被发现的《逸周书》中,还提到了周公制礼的具体时间、地点:周公摄政君天下,弭乱六年而天下大治,乃会方国诸侯于宗周,大朝诸侯明堂之位……制礼作乐,颁度量,而天下大服,万国各致其方贿。七年,致政于成王。汉代司马迁在《史记·周本纪》中也写道:召公为保,周公为师,东伐淮夷,残(践)奄……归在丰,作《周官》。兴正礼乐,度制于是改,而民和睦,颂声兴。此外,伏胜《尚书大传》说:“周公摄政,一年救乱,二年克殷,三年践奄,四年建侯卫,五年营成周,六年制礼作乐,七年致政成王。”《礼记·明堂位》也记载:“武王崩,成王幼弱,周公践天子之位以治天下。六年,朝诸侯于明堂,制礼作乐,颁度量,而天下大服。”从“周因于殷礼”的记载来看,周公在继承殷礼的基础上有所发展、创造,是毫无疑问的。周公的“制礼作乐”,实际上是对夏商的礼、乐加以损益,使之更适合宗法封建等级制度,这就是孔子所说的“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虽是对夏、殷的礼乐加以损益,却改变了礼乐的性质和社会功能。徐慎《说文解字》云:“礼,履也,所以事神致福也。”这一诠释也说明礼本来是用于祭祀等宗教活动的。但是经过周公的制礼作乐,礼的性质发生根本变化。礼的宗教性被削弱了,周礼主要不是“事神致福”的宗教仪式,而是宗法封建等级社会的典章制度和人们的行为规范。礼的性质的这一改变,使周礼成为覆盖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人们的衣食住行、视听言动无不受其节制的准则。周礼调节社会生活的功能是殷礼所不具备的。由于西周社会生活主要是由礼乐调节的,周人的观念也发生重大变化,“事鬼敬神而远之”是这一变化的重要标志。所谓“事鬼敬神而远之”,实际上是把鬼神“恭恭敬敬”地排斥在人世生活之外。在周人看来,社会生活主要是由礼乐节制规范的。人们凭藉礼乐,就可以建立和维持社会秩序,用不着鬼神的干预。周人把礼乐提到社会生活的调节者的重要地位,使中国文化从原始宗教中摆脱出来,走上了非宗教的人文主义道路。周朝虽然也盛行卜筮等巫术,但周的文化主要是人文主义的礼乐文化。西周的礼乐制度包括礼与乐两方面的内容,乐是其中结合仪式典礼的音乐、乐舞部分。将各种礼仪和音乐进行严格的等级规定,这是西周对传统礼乐所进行的改造。并且,各种礼仪所用的音乐主要是“雅乐”(即周族的音乐)。周礼十分繁琐,至今我们仍可从《礼记》中看到它的影子。相传周礼有五类:吉礼(讲祭祀)、凶礼(讲丧葬)、宾礼(讲交际)、军礼(讲征战)、嘉礼(讲吉庆)。每个贵族从出生到死亡,从人事到祭祀,从日常生活到政治活动,都处在与其身份相适应的礼之中。周公把礼关注的重心从神事转向人事。与殷人尊神尚鬼不同,周人对鬼神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把注意力集中到现世人间,通过礼的实践以行人事。与礼相辅相成的乐,即西周宫廷雅乐,也有一定的规定和体制。周朝与礼相配合的音乐制度最重要的有如下几条:(1)悬挂乐器(编钟编磬一类乐器)的规定:据周制,乐队的使用,天子采用“宫县(悬)”,即编钟、编磬等各类乐器分置东西南北四面;诸侯使用“轩县”,乐器分置东西北三面(曾侯乙墓编钟编磬三面悬挂,是遵守周礼规定的);卿大夫使用的乐器为天子的一半,称“判县”,分置东西两面;士一级的贵族只能使用“特县”,乐器只东面陈置。(2)乐舞人数的规定:按等级规定,“天子用八,诸侯用六,大夫四,士二。”天子用八行,每行八人;诸侯用六行,每行六人;大夫用四行,每行四人;士用二行,每行二人。一说天子、诸侯、大夫、士,每行都是八人。(3)以“六乐”配“六礼”;“舞云门,以祀天神”;“舞咸池,以祀地祇”;“舞大韶,以祀四望”;“舞大夏,以祭山川”;“舞大镬,以享先妣”;“舞大武,以享先祖”。云门、咸池是黄帝时乐舞,韶是舜帝时乐舞,大夏表现夏禹治水,大镬表现商汤讨桀,大武表现武王伐纣,都是历史上的大乐。(4)不同的礼仪用不同的音乐:西周实行礼乐制,不仅仅只是让人们单纯接受一种行为规范和模式,更重要的是想通过这种行为规范和模式最终达到礼乐意识的社会化。故西周施行礼乐教育。西周时期对礼乐教育贡献最大的是周公,他执政的主要功绩就是制礼作乐、倡导乐教,开古代礼乐教化之先河。西周宫廷中,受教育者的主体是贵族子弟,即所谓“国子”。礼乐的施教由具体的部门和专门职官负责。国子们从幼年到成年都必须接受礼乐教育,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从6岁开始,为居家学习阶段,即为礼乐教育作准备、打基础的阶段。第二、三阶段即所谓的“小学”、“大学”阶段,也即礼乐教育的正式实施阶段。这两个阶段的教育内容以礼乐为中心,附以射、御、书、数。教育体制方面,有相对固定的乐教场所,严密的组织管理和长期有效的教学体系,受教育者受到严格、系统的教育;教学内容方面,乐教丰富多样(如乐德、乐语、乐舞和乐仪),并在整个礼乐教育中占有十分突出的地位;教师方面,执教者“官师合一”,由国家官吏兼教导之责,众多的乐师参与了具体的乐教工作。严格的音乐制度周公最大的历史功绩,在于他通过制礼作乐,监于夏、商二代,有所选择,有所发展,把三代礼乐文化推向一个高峰。他对前世的祭祀制度、宗法制度、分封制度、音乐制度都作了十分明显的变革,把礼乐提到社会生活调节者的重要地位,使中国文化从原始宗教中摆脱出来,走上了非宗教的人文主义道路。通过周公的制礼作乐,一方面,礼从过去偏重于人神关系,一改而为兼顾人人关系,把人对神的尊敬改造为人对人的尊敬,于是礼变成了一种升降揖让之礼。另一方面,礼本身通过吸收过去一些习惯的东西,包括政治、军事、法律等等有关的成文或不成文的规定,而膨胀为整个社会的典章制度,成为“经国家、定社稷、序民人”的大经大法;礼发挥了越来越大的作用。乐舞的变化与此有些类似,乐舞除了仍应用于祭祀以外,还被广泛应用于较大规模的政治、军事活动,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乐、舞进入宫廷,变成国君奢侈享受的重要内容之一。从严格的礼乐制度中,我们仍然可以发现其深刻的内涵:1.培养了爱国精神。礼乐治国中采取的是敬天保民的治国方略。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国家利益至高无上,个人都要无条件地服从。这种爱国精神,构成周礼文化的主要内容,并滋润了儒家学说。千古而下的今天,它仍然是我们弥足珍贵的精神财富。2.蕴涵着克己复礼的深刻内涵。从本质上说,周礼是维护宗法统治的,这一点毫无疑义。但是任何时代、任何社会,总需要一定的典章制度、道德法规,否则社会将陷于混乱无序。这就要求社会成员克制私欲、舍弃个人利益而服从国家需要,以恢复正常的社会秩序。3.形成自强不息和舍生取义的人格精神。《周易·系辞》:“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在对待天人关系的问题上,周代是“敬鬼神而远之”,重视人,强调人的能动作用,提倡积极进取,刚健有为的精神品格。《中国音乐文化大观》中将周公的制礼作乐标注为“奇伟的想象”,这是一个崭新的命题,也是对周公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