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悟与开悟《红色英勇勋章》的成长小说因素研究

顿悟与开悟《红色英勇勋章》的成长小说因素研究

一、强化对充填性格发展的引导作用岑克莱恩（1871-1900）是19世纪末最具才华和影响力的小说家之一。他于1895年发表《红色英勇勋章》(TheRedBadgeofCourage)。他在人物塑造、语言和写作手法等方面的杰出成就使得诸多评论家争论这部小说到底属于哪一类小说。自然主义小说、印象主义小说、战争小说或者心理小说?评论家们对此众说纷纭。令评论家和读者有争议的是小说结尾处亨利是否真正变成熟了。正是小说开放性结尾才使我们得以从成长小说角度来探究亨利的性格发展。成长小说是年轻的主人公经历了某种切肤之痛的事件之后,或改变了原有的世界观,或改变了自己的性格,或两者兼而有之。这种改变使他摆脱了童年的天真,并最终把他引向了一个真实而复杂的成人世界。成长小说在情节结构上有相当的趋同性,常见的结构为诱惑—出走—考验—迷惘—顿悟—失去天真—认识人生和自我。这类小说大都包含促进性格成长的旅行和冒险,其中包括主人公对当下生活状态的不满或厌倦,对未知世界的幻想,意想不到的磨难成长契机与顿悟、成年仪式、旅途伙伴与引路人等结构要素。可见,在成长小说结构中,顿悟和旅途伙伴、引路人是至关重要的。小说主人公亨利也是在经历了一系列的顿悟和旅途伙伴的影响之后,才真正成长起来的。二、开与死亡的触碰“顿悟”(epiphany)本是基督教中的一个术语,指耶稣基督显灵。后被爱尔兰小说家詹姆斯·乔伊斯引入文学批评术语,指“精神上的突然醒悟”。“顿悟”是一种超常感受,表现为主体瞬间获得对客体的“真理性”认识。如同禅宗里的“悟”或“开悟”,它“不是人的一般观点的转变,而是人生观和世界观的一种根本转变。经历‘开悟’这种转变,人就获得了一种能透视世界和人本身外表假象而‘见’其本真的全新观点”。[5亨利的顿悟离不开与死亡的触碰。面对死亡年轻人会第一次郑重思考生命存在的意义,死亡教会人领悟和寻找生命的意义。亨利的第一次顿悟出现在第三章,部队行军碰到一个穿着黄棕色衣服的士兵尸体仰面躺在地上,面对这具尸体,亨利对在战场上死亡抱有的所有浪漫想法都化为了泡影。所有与死亡相关的荣誉和勇气瞬间失去意义。无论在战场上表现多么勇敢都改变不了死亡的事实。亨利觉得很想围着尸体转几圈,仔细看一看。这是生者的冲动,想从死者的眼睛里找出生命意义的答案。虽然还没找到,但他离这个答案又近了一步。亨利的第二次顿悟让他意识到自然对生命的冷漠。在第一次临阵脱逃后,为摆脱耻辱亨利逃到树林中。在一个树枝覆盖的地方,他被一样东西吓呆了。“一个死人正靠着一棵像廊柱似的树干坐着,眼睛盯着他……小蚂蚁在他泛灰的脸上爬来爬去。一只蚂蚁正拖着一个包袱似的东西沿着他的上唇爬行”。自然对死亡的冷漠使亨利意识到死亡是自然界最寻常的部分,个人在环境中地位卑微,不管你在战场上表现多么神勇也无法摆脱死亡的威胁。他从树林中的逃离象征着他开始面对残酷的现实。亨利的第三次顿悟发生在他目睹了朋友吉姆·康克林的死亡后。这一事件加速了他对自我与精神重生的认识。“在他可怕的脸上坚毅的线条里,他们看见了一种异乎寻常的深沉的尊严”。在生命即将终结之时,吉姆没有表露出任何畏惧,但是作为朋友的亨利对吉姆的死无能为力,正是在这里亨利对死亡的畏惧转变成了愤怒,他挥动着拳头,在后来战役打响的时候成了最勇猛的士兵之一。三、人和事的影响年轻的主人公在成长道路上受到他人影响,这些人就成为主人公的领路人或同伴。作为社会动物,每个人的成长都离不开社会,都会受到一些人和事的影响。这些人和事丰富着主人公生活的各个层面,引领主人公对社会进行深层次认知。领路人或同伴是对个人的成长旅程不可或缺的元素。当然亨利的成长也不例外。在亨利的性格发展中,同伴的作用意义重大,因为作为同伴的吉姆和威尔逊的反应烘托了亨利的某些态度和情绪,他们自己从不成熟成长为成熟的人,而这一蜕变行为促进了亨利的成长。(一)b利问他是否会追得自己象征亨利童年的吉姆,对亨利有较大的影响。亨利不断以吉姆为参照来衡量自己。吉姆和亨利的友谊是从孩提时代建立起来的。这种关系使得亨利希望向吉姆寻求安慰和保证,因此,亨利问他是否会逃跑时,他真正想要得到的是来自朋友亨利的安慰。“因为他从小就认识高个子,很了解他,看不出高个子怎么做得了那些连他(小伙子)本人都力不能及的事情呢”。[4当第九章亨利再遇到吉姆的时候,他本想从朋友那里得到安慰,因为亨利正经历着为自己从战场逃跑行为辩护的关键时刻。然而,吉姆的死把亨利逼入了一种绝望的境地。吉姆死时的庄严姿态象征着他的勇气,至死他都很清醒,从不诅咒他的命运和战争的残酷,他一直尽守着一名士兵的职责。而确实亨利最后受吉姆的影响,在战场上表现英勇,行为也愈显成熟。(二)以表现为特点的热情关注威尔逊作为亨利的同伴,他戏剧性地转向成熟是早于亨利的,因此他的变化成功地为亨利的成熟作了铺垫。在小说的开头,我们可以看到他的幼稚、傲慢、脆弱和自怜。他初与亨利聊天时就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他所期待的这场战斗。然而,第一次遭遇战开始前,他递给亨利一个小包,嘱咐他把几件东西带给家人。他说,亨利:“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上战场”。从他的虚张声势到脆弱表现证明了他的不成熟。亨利和威尔逊十四章会面时,这一次亨利看到了新威尔逊的诞生,他好好照顾亨利正说明了这一点。为使亨利舒服并确保他能入睡,他坚持自己睡在冰冷的地上,显示了他的慷慨。当士兵之间发生口角的时候,他已经能成功扮演调解者的角色。相比较之前他还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与人争吵,这是多么大的变化,“他不再因为别人说了几句刺激他自负心理的话就暴跳如雷。他也不是先前总爱大嗓门说话的青年士兵了。他现在有一种让人信任的好品质。他对自己做事的动机和办事的能力表现出一种沉着和自信”。此外,威尔逊的稳重与亨利的虚伪形成鲜明对比。威尔逊对信封的态度清楚地表明他的成熟。虽然他为之前的脆弱和哭哭啼啼感到羞愧,但他仍然向亨利要求要回信件。经过战斗的洗礼,威尔逊已经成熟,他不允许他的骄傲阻止他要回信封,虽然他知道这么做会给他带来尴尬,威尔逊的行动证明,他已经不依赖于其他人的意见。在看到威尔逊的改变后,亨利开始重新考虑他的同伴,在亨利眼中,威尔逊似乎也“登上了一个智慧的高峰,站在这个高峰上他才发现自己极为渺小”。受威尔逊的影响,亨利后来能够面对战争的残酷和勇敢的斗争,他也因此攀上了和威尔逊一样的高峰。四、凸显自我的成长道路作者通过描写几次面对死亡的经历淋漓尽致地展示出主人公亨利的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