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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红《呼兰河传》中的诗化语言风格陶佳洁【摘要】在萧红小说的研究中,人们往往把“散文化”视作萧红小说的基本美学风格。其代表作《呼兰河传》凝结了萧红多种文体写作经验和多种艺术技法,细品就会发现,“散文化”特征并非其小说最本质的属性,而是其诗化的语言风格,以及渗透在其作品中的悲剧力量,将小说、诗歌、散文、寓言、童话融于一体;将写实与写意、象征与暗示、反讽与幽默融为一炉,使之成为文学研究中的一个经典个案。期刊名称】《北方文学(下旬刊)》年(卷),期】2016(000)001【总页数】3页(P31-33)【关键词】呼兰河传;诗化小说;悲美【作者】陶佳洁【作者单位】南京大学文学院【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教科文艺31现当代文学萧红《呼兰河传》中的诗化语言风格陶佳洁南京大学文学院摘要:在萧红小说的研究中,人们往往把“散文化”视作萧红小说的基本美学风格。其代表作《呼兰河传》凝结了萧红多种文体写作经验和多种艺术技法,细品就会发现,“散文化”特征并非其小说最本质的属性,而是其诗化的语言风格,以及渗透在其作品中的悲剧力量,将小说、诗歌、散文、寓言、童话融于一体;将写实与写意、象征与暗示、反讽与幽默融为一炉,使之成为文学研究中的一个经典个案。关键词:呼兰河传;诗化小说;悲美“悲凉之雾,遍被华林”,是二十世纪初中国文学主题风格的形象写照。当时中国社会历史发展的灾难性和艰巨性给人以危机感和焦灼感,也无法避免地改变了作家对于自我和外界的认识。萧红文学的起点和终点,正连接在那个时代的两件大事上:“九•-八"事变和太平洋战争爆发。然而,在表现时代性主题的同时,萧红始终立足于其独特的审美感受,以童稚般的诗化语言,叙写下-个个悲伤却美丽的故事。-年轻的萧红颠沛流离、孤苦无依,短暂的-生“尽遭白眼冷遇”,这种个人经历加剧了她对困苦的理解和人生忧患的体悟,因此笔下的人物也大多都是满含悲伤的故事,但她写自我却能超越自我,不仅仅局限在自艾自怜中,而是以成人的笔态,冷静地观照自己熟悉的环境,描述中潜藏着她个人对民族、对人性和人类生存的-种通达却无可奈何的感慨。因此,萧红的小说在“不象小说”之外,却有比“象-部小说”更诱人更令人回味的特质——诗意之美。萧红对诗意的追求,使她的小说创作有着强烈的抒情意味。《呼兰河传》中的冯磨馆-家,数九天屋里竟然结了冰,新生的孩子没有衣服穿,只能盖着面袋睡觉。当作品中的那个“我”看到这-切时,只觉得好玩,“我想那磨房的温度在零度以下,岂不是等于露天地了吗?这真是笑话,房子和露天地-样。我越想越可笑,也就越高兴。”而读者读到这里决不会像“我-样高兴,相反起到了-种间离的效果,而感到无可遏制的悲伤,进而更加深了作品凄清哀婉的气氛,使小说犹如-首节奏徐缓、格调沉郁、感情悲怆的抒情诗,在她的小说中每每我们都可以发现有-个作为抒情主体的“诗魂”的自我形象存在,这个自我形象就是作家命薄才高,心秀眼慧的诗化体,她通过真诚地抒发自己感情,使接受对象在超越审美心理的障碍和隔膜之中,体验社会的悲剧、生命的哲理和诗人的灵性。二(-)诗之纯粹凡有成就的作家,大多用心灵的体悟和天才进行创作。他们力图表现的审美对象,必定是其生活经历和生命体验中最纯粹最本真的东西。“诗”与“真”分不开,好诗都是“真情”的流露。明初李贽的“童心说”中云:“夫童心者,真心也。若以童心为不可,是以真心为不可也。夫童心者,绝假纯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萧红的文学创作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儿童情结”。儿童情结主要建立在童年体验的丰富性、深刻性和童年记忆的牢固性、永久性的基础上的。“儿童情结”所蕴含的能量和情感的积淀,足以影响和制约着萧红的创作面貌。小说采用儿童视角一叙述视角的设定,与创作《呼兰河传》的构思实际上是和谐一致的。萧红在《呼兰河传》结尾写道:“以上我所写的并没有什么幽美的故事,只因为他们充满我幼年的记忆,忘却不了,难以忘却,就记在这里。”既然如此,以孩子的视角去描写童年的记忆顷刻,故乡的寻常巷陌之事便理所当然了。萧红在创作中乐于用儿童视角,从作家个人方面说,是因为她在心理上与儿童有想通之处。儿童视角的特点是“遭遇型”的,因为儿童的生活就是“遭遇式”的、无规划的,这恰恰符合萧红本人生活的境遇,也正因如此,儿童视角具有直接性、随意性、间断性与偶然性,这便导致被看的对象呈现出原始、鲜活、本真的面貌。《呼兰河传》中,作者不断用孩子的眼睛让你看到一个纯净、透明、真实的世界,也使得这部小说成了充满童趣、童真的童谣。最出色的是“火烧云”一节:晚饭一过,火烧云就上来了。照的小孩子的脸是红的。把大白狗变成红色的狗了。红公鸡就变成紫檀色的了。喂猪的老头子,往墙根上靠,他笑盈盈地看着他的两匹小白猪,变成了金猪了,他刚想说:“他妈的,你们也变了……”他的旁边走来了一个乘凉的人,那人说:“你老人家必高寿,你老是金胡子了。”通过小孩子的脸、大白狗、红公鸡、小白猪、老头的胡子等,写出了火烧云色彩的变换。再看火烧云的形态:五秒钟之内,天空里有—匹马……那马是跪着的,像是在等着有人骑到它的背上,它才站起来。再过一秒钟,没有什么变化。再过两、三秒钟,那匹马加大了,马腿也伸开了,马脖子也长了,但是一条马尾巴却不见了。……又找到了一个大狮子,和娘娘庙门前的大石头狮子一模一样的,也是那么大,也是那样的蹲着,很威武的,很陶佳洁南京大学文学院要:在萧红小说的研究中,人们往往把“散文化”视作萧红小说的基本美学风格。其代表作《呼兰河传》凝结了萧红多种文体写作经验和多种艺术技法,细品就会发现,“散文化”特征并非其小说最本质的属性,而是其诗化的语言风格,以及渗透在其作品中的悲剧力量,将小说、诗歌、散文、寓言、童话融于一体;将写实与写意、象征与暗示、反讽与幽默融为一炉,使之成为文学研究中的一个经典个案。“悲凉之雾,遍被华林”,是二十世纪初中国文学主题风格的形象写照。当时中国社会历史发展的灾难性和艰巨性给人以危机感和焦灼感,也无法避免地改变了作家对于自我和外界的认识。萧红文学的起点和终点,正连接在那个时代的两件大事上:“九•一八”事变和太平洋战争爆发。然而,在表现时代性主题的同时,萧红始终立足于其独特的审美感受,以童稚般的诗化语言,叙写下一个个悲伤却美丽的故事。年轻的萧红颠沛流离、孤苦无依,短暂的一生“尽遭白眼冷遇”这种个人经历加剧了她对困苦的理解和人生忧患的体悟,因此笔下的人物也大多都是满含悲伤的故事,但她写自我却能超越自我,不仅仅局限在自艾自怜中,而是以成人的笔态,冷静地观照自己熟悉的环境,描述中潜藏着她个人对民族、对人性和人类生存的一种通达却无可奈何的感慨。因此,萧红的小说在“不象小说”之外,却有比“象一部小说”更诱人更令人回味的特质——诗意之美。萧红对诗意的追求,使她的小说创作有着强烈的抒情意味。《呼兰河传》中的冯磨馆一家,数九天屋里竟然结了冰,新生的孩子没有衣服穿,只能盖着面袋睡觉。当作品中的那个“我”看到这一切时,只觉得好玩,“我想那磨房的温度在零度以下,岂不是等于露天地了吗?这真是笑话,房子和露天地一样。我越想越可笑,也就越高兴。而读者读到这里决不会像“我”一样高兴,相反起到了一种间离的效果,而感到无可遏制的悲伤,进而更加深了作品凄清哀婉的气氛,使小说犹如一首节奏徐缓、格调沉郁、感情悲怆的抒情诗,在她的小说中每每我们都可以发现有一个作为抒情主体的“诗魂”的自我形象存在,这个自我形象就是作家命薄才高,心秀眼慧的诗化体,她通过真诚地抒发自己感情,使接受对象在超越审美心理的障碍和隔膜之中,体验社会的悲剧、生命的哲理和诗人的灵性。()诗之纯粹凡有成就的作家,大多用心灵的体悟和天才进行创命体验中最纯粹最本真的东西。“诗”与“真”分不开,好诗都是“真情”的流露。明初李贽的“童心说”中云:“夫童心者,真心也。若以童心为不可,是以真心为不可也。夫童心者,绝假纯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萧红的文学创作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儿童情结”。儿童情结主要建立在童年体验的丰富性、深刻性和童年记忆的牢固性、永久性的基础上的。“儿童情结”所蕴含的能量和情感的积淀,足以影响和制约着萧红的创作面貌。小说采用儿童视角一叙述视角的设定,与创作《呼兰河传》的构思实际上是和谐一致的。萧红在《呼兰河传》结尾写道:“以上我所写的并没有什么幽美的故事,只因为他们充满我幼年的记忆,忘却不了,难以忘却,就记在这里。”既然如此,以孩子的视角去描写童年的记忆顷刻,故乡的寻常巷陌之事便理所当然了。萧红在创作中乐于用儿童视角,从作家个人方面说,是因为她在心理上与儿童有想通之处。儿童视角的特点是“遭遇型”的,因为儿童的生活就是“遭遇式”的、无规划的,这恰恰符合萧红本人生活的境遇,也正因如此,儿童视角具有直接性、随意性、间断性与偶然性,这便导致被看的对象呈现出原始、鲜活、本真的面貌。《呼兰河传》中,作者不断用孩子的眼睛让你看到一个纯净、透明、真实的世界,也使得这部小说成了充满童趣、童真的童谣。最出色的是“火烧云”一节:晚饭一过,火烧云就上来了照的小孩子的脸是红的。把大白狗变成红色的狗了。红公鸡就变成紫檀色的了。喂猪的老头子,往墙根上靠,他笑盈盈地看着他的两匹小白猪,变成了金猪了,他刚想说:“他妈的,你们也变了……”他的旁边走来了一个乘凉的人,那人说:“你老人家必高寿,你老是金胡子了。”通过小孩子的脸、大白狗、红公鸡、小白猪、老头的胡子等,写出了火烧云色彩的变换。再看火烧云的形态:五秒钟之内,天空里有一匹马......那马是跪着的,像是在等着有人骑到它的背上,它才站起来。再过一秒钟,没有什么变化。再过两、三秒钟,那匹马加大了,马腿也伸开了,马脖子也长了,但是一条马尾巴却不见了。..又找到了一个大狮子,和娘娘庙门前的大石头狮子一模一样的,也是那么大,也是那样的蹲着,很威武的,很32镇静地蹲着,它表示着藐视一切的样子,似乎连什么也不睬..由于儿童视角的采用与萧红个性心理、生活体验、生命感悟的契合,便游刃有余、得心应手,产生了奇佳的效果。周作人说:“世上太多的大人虽然都亲自做过小孩子,却早失了‘赤子之心',好像‘毛毛虫'变了蝴蝶,前后两种情状,这是很不幸的。”与众不同的是,萧红始终保有一颗童心,把哀伤写的鲜活,将阴郁写的明朗起来。《呼兰河传》的纯粹并非一杯白水,清淡无味,也不是一缕云烟,转瞬即逝。它的纯粹就像是故土的黑泥芬芳,屋瓦的燕子呢喃,厚重陈郁,又刚健有力,是充满本色的风骨铮铮。(二)诗之律动《呼兰河传》作为诗化小说,有着诗的节奏、韵律,以及音乐美感。下面这段文字:满天星光,满屋月亮,人生何如,为什么这么悲凉。过了十天半月的,又是跳神的鼓,当当地响。于是人们又都招了慌,爬墙的爬墙,登门的登门,看看这一家的大神,显得是什么本领,穿的是什么衣裳,听听她唱的是什么腔调,看看穿的衣裳漂亮不漂亮。跳到了夜静十分,又是送神回山。送神回山的鼓,个个都打得漂亮。若赶上一个下雨的夜,就特别凄凉,寡妇可以落泪,鳏夫就要起来彷徨。原始性的巫术活动,竟被赋予了咏叹调的格律。句尾用了响亮的“昂”韵,“光”、“亮”、“凉”、“响”、“慌”、“墙”、“裳”、“徨”等11个韵脚,读起来朗朗上口,节奏铿锵,就是一首诗。作为诗化小说,书中很多处还用了复唱的方法。以第四章为例,第二节的开始:我家是荒凉的。一进大门,靠着大门洞子的东壁是三间破屋子,靠着大门洞子的西壁仍是三间破屋子。..第三节的开始:我家的院子是荒凉的。那边住着几个漏粉的,那边住着几个养猪的。养猪的那厢房里还住着一个拉磨的。第四节的开始又是:我家的院子是很荒凉的。粉房旁边的那小偏间里,还住着一家赶车的……第五节的开始还是:我家是荒凉的。天还未明,鸡先叫了,后边磨房里那梆子声还没有停止,天就发白了。天一发白,乌鸦就出来了。在这样一声声感叹中,让人体味到天荒、地荒、人荒、无处不荒凉的调子。作家的寂寞感决定了作品的荒凉感,而读者透过满纸的荒凉,更好地了解到作家的情感。小说就这样不厌其烦的反复吟唱,从而造成一种一唱三叹、循环往返的复调式语感,强化了小说的情感,营造出小说的氛围,产生音乐的美感。(三)诗之情境情境是中国古典美学中的一个重要范畴。“艺术的最重要的一方面从来就是寻找引人入胜的情境,就是寻找显现心灵方面的深刻而重要的旨趣和真正意蕴的那种情境。”萧红非常重视对情境的创造,在她的小说中,其特定情感的抒发常常与适当的景、境相联系,并使二者达到了完美融合的和谐境界。小说中描写到北国冬天的一幅“风雪图”:……七匹马拉着一辆大车,在旷野上成串的一辆接着一辆地跑,打着灯笼,甩着大鞭子,天空挂着三星。跑了两里路之后,马就冒汗了,再跑下去,这一批人马在冰天雪地里边竟热气腾腾的了。一直到太阳出来,进了栈房,那些马才停止了出汗……马毛立刻就上霜。人和马吃饱了之后,他们再跑。这寒带的地方,人家很少,……这里是什么也看不见,远望出去是一片白。从这一村到那一村,根本是不见的,只有凭了认路人的记忆才知道走了什么方向。作者在描写这样的场景时,往往不事铺排、夸张,也不另外着色,蕴含着萧红自己不忍明言的人生如梦的身世之叹。外在物象成了萧红内在心理情绪的客观对应物。正像黑格尔说的那样:“在艺术里,感性的东西经过心灵化了,而心灵的东西也借感情化而显现出来了。”这种情景交融、意境和谐的精彩段落在萧红小说中俯拾皆是,为全书增添了诗情和韵味。“对情境的生动情感加上把它表现出来的本领,这就形成诗人了。”(四)诗之氛围萧红在创作中不仅惯常于用诗化的表达方式,也注重对氛围的渲染,对风情的描绘。在她的小说中,氛围主要体现为一种浸透了创作主体自身情感色彩因而具有浓郁抒情气氛的环境与背景——茫茫东北平原上的风土人情、文化习俗、地理环境、历史变迁。萧红常以满蕴情致的笔调情深地描绘这些浸润着作者主体情思的氛围。1.对北方特殊的自然环境的描写。小说一开始,就扑面而来一股寒气:严冬一封锁大地的时候,则大地满地裂着口。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几尺长的,还有几丈长的,它们毫无方向地,更随时随地地,只要严冬—到,大地就裂开口了。……赶车的车夫,顶着三星,绕着大鞭子走了六七十里,天刚一蒙亮,进了大车店,第一句话就向客栈掌柜的说:“好厉害的天啊!小刀子—样。”等进了栈房,摘下狗皮帽子来,抽—袋烟之后,伸手去拿热馒头的时候,那伸出来的手在手背上有无数的裂口。人的手被冻裂了。作者生动形象地描绘出北方独有的严寒。从“大地就裂开口了”到“人的手被冻裂了”,再到后面写到的“水缸被冻裂了”、“井被冻住了”,以至于上文提到的“大风雪日子里,竟会把人家的房子封住,睡了一夜,早晨起来,一推门,竟推不开了……”作者用跳跃的语言,捕捉到了形象而又互相关联的事物,让读者仿佛置身北国隆冬这等奇寒,怕也只有东北的大地才会有。开头这富有鲜明北方冬天特色的描写,为全书定下了一个基调。2.对东北地区风俗习惯的描绘。在《呼兰河传》这部作品中,作者描摹五月节挂葫芦、七月十五放河灯等岁时风俗,状写了生与死的人生仪礼,叙写了跳大神、拜龙王由于儿童视角的采用与萧红个性心理、生活体验、生命感悟的契合,便游刃有余、得心应手,产生了奇佳的效果。周作人说:“世上太多的大人虽然都亲自做过小孩子,却早失了‘赤子之心',好像‘毛毛虫'变了蝴蝶,前后两种情状,这是很不幸的。”与众不同的是,萧红始终保有一颗童心,把哀伤写的鲜活,将阴郁写的明朗起来。《呼兰河传》的纯粹并非一杯白水,清淡无味,也不是一缕云烟,转瞬即逝。它的纯粹就像是故土的黑泥芬芳,屋瓦的燕子呢喃,厚重陈郁,又刚健有力,是充满本色的风骨铮铮。诗之律动《呼兰河传》作为诗化小说,有着诗的节奏、韵律,满天星光,满屋月亮,人生何如,为什么这么悲凉。过了十天半月的,又是跳神的鼓,当当地响。于是人们又都招了慌,爬墙的爬墙,登门的登门,看看这一家的大神,显得是什么本领,穿的是什么衣裳,听听她唱的是什么腔调,看看穿的衣裳漂亮不漂亮。原始性的巫术活动,竟被赋予了咏叹调的格律。句尾用了响亮的“昂”韵,“光”、“亮”、“凉”、“响”、“慌”、“墙”、“裳”、“徨”等11个韵脚,读起来朗朗上口,节奏铿锵,就是一首诗。四章为例,第二节的开始:我家是荒凉的。一进大门,靠着大门洞子的东壁是三间破屋子,靠着我家的院子是荒凉的。那边住着几个漏粉的,那边住着几个养猪的。养猪的那厢房里还住着一个拉磨的。第四节的开始又是:第五节的开始还是:天还未明,鸡先叫了,后边磨房里那梆子声还没有停止,天就发白了。天一发白,乌鸦就出来了。在这样一声声感叹中,让人体味到天荒、地荒、人荒、无处不荒凉的调子。作家的寂寞感决定了作品的荒凉感,而读者透过满纸的荒凉,更好地了解到作家的情感。小说就这样不厌其烦的反复吟唱,从而造成一种一唱三叹、循环往返的复调式语感,强化了小说的情感,营造出小说的氛围,产生音乐的美感。三诗之情境情境是中国古典美学中的一个重要范畴。“艺术的最现心灵方面的深刻而重要的旨趣和真正意蕴的那种情境。”萧红非常重视对情境的创造,在她的小说中,其特定情感的抒发常常与适当的景、境相联系,并使二者达到了完美融合的和谐境界。小说中描写到北国冬天的一幅“风雪图”:……七匹马拉着一辆大车,在旷野上成串的一辆接着一辆地跑,打着灯笼,甩着大鞭子,天空挂着三星。跑了两里路之后,马就冒汗了,再跑下去,这一批人马在冰天雪地里边竟热气腾腾的了。一直到太阳出来,进了栈房,那些马才停止了出汗……马毛立刻就上霜。人和马吃饱了之后,他们再跑。这寒带的地方,人家很少,……这里是什么也看不见,远望出去是一片白。从这一村到那一村,根本是不见的,只有凭了认路人的记忆才知道走了什么方向。作者在描写这样的场景时,往往不事铺排、夸张,也不另外着色,蕴含着萧红自己不忍明言的人生如梦的身世之叹。外在物象成了萧红内在心理情绪的客观对应物。正像黑格尔说的那样:“在艺术里,感性的东西经过心灵化了,而心灵的东西也借感情化而显现出来了。”这种情景交融、意境和谐的精彩段落在萧红小说中俯拾皆是,为全书增添了诗情和韵味。“对情境的生动情感加上把它表现出来的本领,这就形成诗人了。”四诗之氛围萧红在创作中不仅惯常于用诗化的表达方式,也注重对氛围的渲染,对风情的描绘。在她的小说中,氛围主要体现为一种浸透了创作主体自身情感色彩因而具有浓郁抒情气氛的环境与背景——茫茫东北平原上的风土人情、文化习俗、地理环境、历史变迁。萧红常以满蕴情致的笔调情深地描绘这些浸润着作者主体情思的氛围。1.严冬一封锁大地的时候,则大地满地裂着口。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几尺长的,还有几丈长的,它们毫无方向地,更随时随地地,只要严冬一到,大地就裂开口了。……赶车的车夫,顶着三星,绕着大鞭子走了六七十里,天刚一蒙亮,进了大车店,第一句话就向客栈掌柜的说:“好厉害的天啊!小刀子一样。”等进了栈房,摘下狗皮帽子来,抽一袋烟之后,伸手去拿热馒头的时候,那伸出来的手在手背上有无数的裂口。人的手被冻裂了。作者生动形象地描绘出北方独有的严寒。从“大地就裂开口了”到“人的手被冻裂了”,再到后面写到的“水缸被冻裂了”、“井被冻住了”,以至于上文提到的“大风雪日子里,竟会把人家的房子封住,睡了一夜,早晨起来,—推门,竟推不开了……”作者用跳跃的语言,捕捉到了形象而又互相关联的事物,让读者仿佛置身北国隆冬。这等奇寒,怕也只有东北的大地才会有。开头这富有鲜明北方冬天特色的描写,为全书定下了—个基调。2.对东北地区风俗习惯的描绘。在《呼兰河传》这部作品中,作者描摹五月节挂葫芦、七月十五放河灯等岁时风俗,状写了生与死的人生仪礼,叙写了跳大神、拜龙王33的信仰风俗。“夏天大旱,人们就戴起柳条圈来求雨……—下雨,到秋天就得唱戏的,因为求雨的时候许下了愿。”由于她是带着感情来抒写这—切的,因而比那些不动声色的客观介绍更具有一种动人的情韵。萧红对这种无处不在,具有弥散性特色的风俗氛围的着意渲染,既为作品中所有人物性格的形成、发展提供了一个充满情感色彩的背景,同时也使她的作品增加了情感容量。“重视主观抒情、重视小说语言的表现功能,再加上重视背景描写与氛围渲染,使郁达夫的小说以至五四作家的小说的确带有一种特殊的诗的韵味”。陈平原的这一段论述用来评价萧红的小说同样非常恰当。正是对风俗环境等内容的描写所制造的“氛围”,使萧红小说的生活画面之中荡漾着诗情。3.对北方饮食文化的渲染。最典型的饮食在文中展现为苞米云豆粥,小葱蘸大酱:晚饭时节,吃了小葱蘸大酱就已经很可口了,若外加一块豆腐,那真是锦上添花,一定要多浪费两碗苞米大云豆粥的。一吃就吃多了,那是很自然的,豆腐加上点辣椒油再拌上点大酱,那是多么可口的东西;用筷子触了一点点豆腐,就能够吃下去半碗饭,再到豆腐上去触了以下,一碗饭就完了,因为豆腐而多吃两碗饭,并不算吃得多,没有吃过的人,不能够晓得其中的滋味的。还有北方人爱吃的黄米年糕:“一层黄,一层红,黄的金黄,红的通红。三个铜板一条,两个铜板一片的用刀切着卖。愿意加红糖的有红糖,愿意加白糖的有白糖。加了糖不另要钱。”这些饮食在萧红的描写中显得分外鲜美诱人。4.对方言俗语的着意使用。东北方言俗语的使用使得《呼兰河传》这部作品洋溢着醉人的乡土气息,虽然语言浅显俗白,但又俗中见雅、俗不伤雅,做到了通俗性与文学性的统一,地方色彩与诗意的结合。比如,人们认为生老病死是天命神定,生了病要请大神来治,他们总是“隔长不短”地张罗着,过个“十天半月”的就要跳一跳大神(萨满舞)。这里的“隔长不短”、“十天半月”等方言,写出了跳大神的经常性。而跳大神时,那神一下来,可就威风了,她站起来乱跳,大唱“小灵花呀,胡家让她去出马呀”。接着小说解释道:“‘小灵花'就是小姑娘;‘胡家'就是胡仙;‘胡仙'就是狐狸精,‘出马'就是当跳大神的。”通过方言俗语,活灵活现地描绘出跳大神时的真实情景。5.征引了广为流行的北方儿歌童谣。《呼兰河传》的儿歌童谣虽说不多,它却增润着小说的艺术色泽,直接给人以美感,这种美感无疑是现实生活中的童心美的艺术再现。如:拉大锯,扯大锯,老爷门口唱大戏,接姑娘,唤女婿,小外孙也要去。……这是我国北方广为传诵的一首童谣。当小孩子啼哭闹人时,大人就拉着小孩子的手,做拉锯状,吟唱这首童谣,来哄那孩子破涕为笑。还有:乌鸦乌鸦你打场,给你二斗粮食……这两句童谣,很受北方农村儿童的喜爱。夏秋之际,乌鸦喜欢在土场上空低回盘旋,这时孩子们常常这样嚷着,很有趣味。作者款款把这些童谣送给读者,真让人迷恋孩童时代的生活。我们在品读《呼兰河传》的时候,就仿佛读到了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拉克斯内斯的《冰岛姑娘》这类史诗性作品。《呼兰河传》也正是一部史诗,它超越了一般的反映现实的层面,达到了人生哲学高度,具有丰厚的文化内涵,带着民族文化寻根的意味。小说是为呼兰河小城作传,作者既俯瞰,又仰视;既参与,又旁观。无论是写呼兰河“卑琐平凡的实际生活”,还是写呼兰河不寻常的“盛举”;无论是写呼兰城的全貌,还是具体写呼兰城的一人一事,都力图展示呼兰城的乡俗民情,透视呼兰人的灵魂,从而形成了呼兰河史诗般的作品。因着诗化的抒写,它才不会随岁月老去,它才永远年轻,永远让人热泪盈眶。[2]陈坚•夏衍的生活和文学道路[M].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84,9.[3]会林,绍武.夏衍传[M].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5,6.[4]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妇女运动史研究室•中国妇女运动历史资料1921-1927[M].北京:中国妇女出版社,1986,8.[5]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妇女运动史研究室.中国妇女运动历史资料1927-1937[M].北京:中国妇女出版社,1991,4.[6]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妇女运动史研究室•中国妇女运动历史资料1840-1918[M].北京:中国妇女出版社,1991,8.[7]陈坚,陈抗•夏衍传[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8,8.[8]夏衍•懒寻旧梦录[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0,9.[9]周斌.融合中的创造一一夏衍与中外文化[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3,2.[10]毕新伟•暗夜行路:晚清至民国的女性解放与文学精神[M].广州:暨南大学出版社,2010,6.[11]波伏瓦(郑克鲁译)•第二性[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9.[12]夏衍研究会•巨匠光华映钱塘:夏衍研究文集[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12,11.[13]刘长林•自由的限度与解放的底线一一民国初期关于“妇女解放”的社会舆论[M].上海:上海大学出版社,2014,3.[14]胡赤兵.同一屋檐下的四个女人——浅谈《上海屋檐下》中的妇女形象[J].黔南民族师范学院学报,2003(2):13-16.[15]魏文平•“五四”文学的性别意识一一以“娜拉出走”现象为例[D]•郑州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7,5•上接❷第❷❷页❷❷的信仰风俗。“夏天大旱,人们就戴起柳条圈来求雨……一下雨,到秋天就得唱戏的,因为求雨的时候许下了愿。”由于她是带着感情来抒写这一切的,因而比那些不动声色的客观介绍更具有一种动人的情韵。萧红对这种无处不在,具有弥散性特色的风俗氛围的着意渲染,既为作品中所有人物性格的形成、发展提供了一个充满情感色彩的背景,同时也使她的作品增加了情感容量。“重视主观抒情、重视小说语言的表现功能,再加上重视背景描写与氛围渲染,使郁达夫的小说以至五四作家的小说的确带有一种特殊的诗的韵味”。陈平原的这一段论述用来评价萧红的小说同样非常恰当。正是对风俗环境等内容的描写所制造的“氛围”,使萧红小说的生活画面之中荡漾着诗情。3•晚饭时节,吃了小葱蘸大酱就已经很可口了,若外加一块豆腐,那真是锦上添花,一定要多浪费两碗苞米大云豆粥的。一吃就吃多了,那是很自然的,豆腐加上点辣椒油再拌上点大酱,那是多么可口的东西;用筷子触了一点点豆腐,就能够吃下去半碗饭,再到豆腐上去触了以下,一碗饭就完了,因为豆腐而多吃两碗饭,并不算吃得多,没有吃过的人,不能够晓得其中的滋味的。还有北方人爱吃的黄米年糕:“一层黄,一层红,黄的金黄,红的通红。三个铜板一条,两个铜板一片的用刀切着卖。愿意加红糖的有红糖,愿意加白糖的有白糖。加了糖不另要钱。”这些饮食在萧红的描写中显得分外鲜美诱人。对方言俗语的着意使用。东北方言俗语的使用使得《呼兰河传》这部作品洋溢着醉人的乡土气息,虽然语言浅显俗白,但又俗中见雅、俗不伤雅,做到了通俗性与文学性的统一,地方色彩与诗意的结合。比如,人们认为生老病死是天命神定,生了病要请大神来治,他们总是“隔长不短”地张罗着,过个“十天半月”的就要跳一跳大神萨满舞)。这里的“隔长不短”、“十天半月”等方言,写出了跳大神的经常性。而跳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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