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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北宋金军两朝使金军考述
1127年,北宋金朝和金朝的重大灾难中,宋徽宗的第九子和宋朝九子康王赵济可能是对灾难和幸福的最大受益者。因为他的侥幸漏网,遂使已坠之宋祚得以坏壁重构、死灰复燃,他本人也因此而得以生前享尽富贵,死后倍受哀荣,最终庙号高宗。但是这位所谓的中兴之主,实际上非但未曾建立象样的功业,反而坏事做尽,罪恶滔天。十多年前,当代著名史家王曾瑜先生《荒淫无道宋高宗》一书,已经对其一生行事做了近乎全景式的剖析与清算。新近发表的郑明宝先生《靖康之变康王出质金营的两个问题》一文,也对其早年史事进行了有益的探讨。(1)但是由于中华传统史学为尊者讳的积习过于深厚,要完全破除笼罩在这位帝王头上的神话谈何容易!本文所论,内容上与郑文有所重合,史料及见解则多所出入,出发点亦有不同,非敢自以为是,期在承前贤之命,申一孔之见,为扫除封建史学的尘埃继尽绵薄而已。一、时肃王及康王居京公元1125年,金人挟灭辽之余威,首度南侵,并于次年(1126年,北宋靖康元年)正月初抵达开封城下。宋方无力抵抗,为避免宗社倾覆,只好谋求与之屈辱媾和。双方经过交涉,金人提出犒师金币、割让三镇(太原府、中山府、河间府)、以亲王为质等条件,并最终将亲王人质锁定为“皇弟郓王”赵楷(卷一《次事目札子》、《回宋书》,pp.844~847)(卷二九靖康元年正月十日丙子条,pp.217~218)。宋廷答应了前两项条件,但在第三项条件上,却并未完全遵照金方意旨行事,而是改派康王赵构做为郓王的替代人选。待讨论的问题是:宋徽宗一生子嗣繁昌,此时封王者亦不在少数,金方为何单单选定了郓王做为人质?宋方又为何偏偏选定了康王而不是别的亲王聊以塞责?关于第一个问题,因今存宋金双方文献均无明确记载,姑容稍后再做回答。关于第二个问题,则有大量文献记述可供参考。如《三朝北盟会编》云:上召诸王曰:“谁肯为朕行?”康王越次而进,请行。康王英锐神武,勇而敢为,有艺祖之风。将行,密奏于上曰:“朝廷若有便宜,无以一亲王为念。”(卷三○靖康元年正月十四日庚辰,p.220)又如《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载:时肃王及康王居京师。上退朝,康王入,毅然请行,曰:“彼必欲亲王,今为宗社大计,岂应辞避?”即以为军前计议使。……王正色云:“国家有急,死亦何避?”闻者悚然。”(卷一四五《金兵下》,p.4544)再如《中兴小历》载:时诸王皆从道君南幸,惟上与肃王留京师。渊圣召上,具言孝民所陈,上毅然请行。(卷一,p.783)类似的记载又见于《靖康要录》、《东都事略》、《九朝编年备要》、《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宋史·高宗纪》等,不复一一赘引。这些众多而且雷同的记述,对于其他诸王都一概避而不谈,而仅将镜头聚焦于康王一人,浓墨重彩地渲染其英武表现。初看之下,极易给人一种印象,即宋廷之所以选派康王出质金营,其故无他,完全是由于康王主动请命、慷慨请行的结果。但是只要稍加细心,便会发现这只是不应有的错觉。首先,在上引《长编纪事本末》及上提《东都事略》、《九朝编年备要》的雷同记载中,都赫然冠以一言曰:“时肃王及康王居京师。”(卷一四五《金兵下》,p.4544)(卷一二《张邦昌传》,p.794)(卷三○,p.822)这句话至少透露出如下的信息:很可能当时除肃、康二王外,宋徽宗诸子中其余诸王均不在京师。其次,上引《中兴小历》“时诸王皆从道君南幸,惟上与肃王留京师”的记载,不仅与以上三书“时肃王及康王居京师”的记载完全吻合,而且进一步明确交待了其余诸王不在京师的原因,即“皆从道君南幸”。真实情况是否如此呢?让我们再看下面几则记载:其一,李纲《靖康传信录》载,靖康元年正月三日夜,“道君太上皇帝出通津门东下,道君太上皇后及皇子、帝姬等相续以行”。后来徽宗继续南巡,“皇子、帝姬皆流寓沿路州县,闻贼退,多先归者”(卷一、卷二)。(1)其二,安成之《枢密宇文议燕保京记》所载宇文虚中语云:“今宗室诸公皆从上皇往东南,惟康邸为质于军中。”(卷二一五,p.1549)其三,无名氏《靖康小雅》云:“明年(笔者按:即靖康元年)正月五日,贯、攸挟上皇、后妃、郓王楷等东走淮浙。”(卷五三,p.400)(2)上引三则史料,毫无疑问都具有极高的原始性和可靠性。因为第一,《靖康传信录》的作者李纲和《枢密宇文议燕保京记》的事主宇文虚中皆为当时宰辅大臣,不仅直接参与庙堂谋议,而且都是相关史事的见证和亲历者。第二,《靖康传信录》成书于靖康二年丁未岁二月二十五日,《枢密宇文议燕保京记》亦成文于“靖康丁未三月八日”,二者不仅从时间上来说堪称是最早的原始记录,而且其所记、所言徽宗其余诸子皆随其父出逃东南的情况,亦与记录者的个人利害毫无关联,不需要进行避忌,因而从内容上来看,也没有任何理由怀疑这两条史料的客观真实性。第三,《靖康小雅》的作者及成书年代虽难确定,但据清四库馆臣的考证,此书系“作于汪(伯彦)、黄(潜善)秉政之日”(《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六一),显然亦应视为较早的原始记录。将这三处原始记载与上引相对后出的史书《长编纪事本末》、《东都事略》、《中兴小历》、《九朝编年备要》等相印证,足以得出如下的结论:在金军第一次南下围汴时,除肃王和康王未及出逃外,宋徽宗其余诸子已获封王者(包括郓王在内),均已随其父逃往东南。弄清了只有“肃王及康王居京师”这一事实,上引诸书关于康王出质金军原因的记载,其真实性便都成了问题。不仅所谓“上召诸王”一事绝无可能,其他如“康王越次而进”、“毅然”“慷慨”请行等大量细节描绘,即使并非全然虚构,至多也只是相对肃王一人而已,因为此时宋廷除了肃王、康王外,实在并无第三人可以召见,更无第三人可以派遣。接下来的问题是:在康王和肃王之间,宋钦宗为何最终选定了康王,是否因为他的表现比肃王更加优秀呢?由于现存史籍对于肃王表现的完全失载,我们当然无法从肃王方面去做求证。但是就康王而言,在上引大量明显有美化嫌疑的记述外,今见载籍中却也保留了一些相反的记载。如李心传《系年要录》载,北宋末金军初次南下围汴前,康王曾劝谏宋钦宗“少避其锋,以保万全”(卷四一绍兴元年正月辛酉,p.582)。又如曹勋《圣瑞图赞》亦称:“虏抵京城,庙堂无策。上慨然谓独有增币讲好。钦宗乃遣上求成,张邦昌副之。”(卷二九《圣瑞图赞》)依照这两条史料,当时康王的待敌之策不外是:一曰退避保身,二曰增币乞和。质而言之,不过“走”与“降”二字而已。众所周知,在宋室南渡之际因对金主张不同而形成的战、守、和政治分野中,虽不能说主走、主和者皆畏金如鼠之辈,但大体而言,凡畏金如鼠者多主和主走,则应是不争的事实。而康王在金军初次南下侵宋之际,便以走、降二策相献,这种表现,即使不能算是畏敌如鼠,至少也应与上引史料中“越次而进”、“毅然请行”等英武表现大不相符;联系其此后终生秉持的对金畏避求和的态度,反倒显得前后一贯,完全吻合。又据史载,在宋钦宗向康王面谕出质之命后,曾令其与宰执大臣相见,而就在会见之时,同知枢密院事李棁曾安慰他说:“大金恐南朝失信,故欲亲王送到河,亦无他。”(卷一四五《金兵下》,p.4544)(1)这番言辞,分明意在打消其对于出使的恐惧和疑虑,同样可从侧面证明其诸般慷慨言行的子虚乌有。设使康王真的如所描绘的那般奋不顾身、果敢主动,那么李棁此言岂不是成了蛇足?由此看来,所谓康王“越次而进”、“毅然”“慷慨”请行等,即使只是针对肃王一人而言,也是难以令人信服的。排除了康王主动请行的可能性,关于宋廷选派康王出为人质的真实原因,便只能从上引大量虚构的史料以外去寻找。现在让我们重新回到本节的开头:在宋徽宗诸子中,金方为何单单选定了郓王为质呢?关于这一问题,虽然史乏明载,但是从郓王在徽宗诸子中的特殊地位,仍不难看出个中因由。据史载,在宋徽宗诸子中,郓王排行第三,不仅名位较其他诸子为尊,且最受父皇宠爱,甚至一度威胁到其长兄钦宗的太子地位。(2)靖康元年金人初次南侵时,由于徽宗的仓皇逊位,又由于其次子的早夭,在钦宗以外的诸皇子亲王中,郓王的身分地位无疑是最为尊贵的。也许正是看中了这一点,金方才点名索要郓王为质,以期增加人质的含金量,使得宋方有所顾忌而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从宋方来说,其选派人质的标准必然是恰恰相反。在其他诸王皆已南逃、唯有肃王和康王可供差遣的情况下,二人身份地位的高下,无疑将成为宋廷决策时的主要考量。从兄弟排行来看,肃王排行第五,远较康王为尊。从谪庶亲疏来看,二人虽同为庶出,而肃王乃郓王之同母弟,其生母王贵妃深受徽宗宠爱,在宫中地位甚高;康王的生母韦氏则地位卑微,即使在其出质之际,品位也仅至婉容而已。(1)依照母以子贵、子因母卑的传统,肃王的地位更是远非康王所能比拟。在此情况下,作为长兄的宋钦宗当然不可能首选肃王去作人质,而只能让名位更低的康王先去应付这一烦恼差遣。二、第一,康王的英武表现康王奉命出质金军,不啻是投身虎穴,吉少凶多,好去难还。但是在姚平仲劫寨事件发生后,本来随时可能遭遇不测的他,却不仅安然无羌,反而很快被金人放还,其因何在?当我们尝试从相关史籍中寻求解答时,首先看到的又是大量的虚美缘饰之辞。如李纲《靖康传信录》卷中说:康王素有胆气,膂力善射。居金人军中几月,姚平仲劫寨之夕,恬然无所惊怖。(卷二)又如曹勋《圣瑞图赞》称:(康王至金营),见二太子阿骨打。阿骨打谓其徒曰:上气貌非常,恐过河为宋人拥留,不若令易之。乃以他意遣上入城。肃王果代行。(卷二九《圣瑞图赞》)(2)再如赵甡之《中兴遗史》云:康王之为质也,金人见而惮之,遂欲别易亲王。(卷三六靖康元年二月五日辛丑,p.267)诸如此类,不胜枚举。依照这些记载,金人之所以放还康王,其故无他,只是由于康王在金营的英武表现为敌所惮而已。然而众口铄金,终竟无法湮灭历史的真相。只要稍加考证,便会发现这类记载同样是完全向壁虚构、毫无事实根据的。首先,从当时宋金双方强弱势殊的情况看,无论康王的表现怎样英武非凡,此时做为人质的他,至多也只能是任由对方刀俎宰割的鱼肉,何至于令其如此畏惮?况且后来金军二次南侵、宋方再度乞和时,金方曾提出“须康王亲到议乃可成”的条件(3),如果真的因畏惮而将其放还,怎么会旋又点名要求他再度出使军前?畏惮之说,显然不仅甚乖于常理,而且大悖于事实。其次,不仅所谓畏惮之说荒唐谬悠得无法成立,这些史料中关于康王英武表现的大量记载也同样是经不起推敲的。谓予不信,请看下面两段史料:姚平仲劫寨,敌人以用兵责使者,张邦昌恐惧流涕,王止之曰:“为国家乃忧身耶?”敌人莫不嗟叹。斡离不由是畏惮,不欲王留,更请肃王。(卷一四五《金兵下》,p.4551)既行,邦昌垂涕,康王慨然曰:“此男子事,相公不可如此。”邦昌惭而止。(卷三○靖康元年正月十四日庚辰条,p.220)类似的记述,又见于《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宋宰辅编年录》卷一三及《宋史》卷二四《高宗纪一》、卷三七三《郑望之传》等。如此众多的雷同记载,似乎让人无法不相信:在整个出使过程中,康王的表现可圈可点,而作为副使的张邦昌则畏敌如鼠乃至于“恐惧涕泣”。如果不是在现存史籍中,侥幸保存了郑望之《靖康城下奉使录》中关于此事的一段原始记录,有谁会轻易怀疑这些记载的真实性呢?《奉使录》曰:(二月一日夜)是夜约四更多时,刘都管高叫云:“相公懑,悉起你家人马来厮杀也!”厅前大烧起柴火至天明。康王颇惊骇。望之密曰:“若王师胜,彼必不敢害我也。即若他胜,大王在城外已半月日,岂预知劫寨事?政不须恐。”康王颇以为然。二日,斡离不请康王及邦昌等相见,帐前札自家旗帜数百面、俘虏到将校数十人,再三诘责。邦昌云:“必不是朝廷如此,恐是四方勤王之师各奋忠义,自相结集,故来劫寨。”斡离不云:“待道是贼来,怎生有许多贼?相公懑只可道朝廷不知也。”(卷三三靖康元年二月三日己亥,p.248)按郑望之是当时宋廷派往金军的首批乞和使节之一,姚平仲劫寨之夕,恰与康王等同在金营,因而他以亲历者身份写下的这段文字,对于后人了解事情的真相,无疑是最具参考价值的。根据他的记载,劫寨事件后,康王不仅毫无英武表现,反而“颇惊骇”,以至于需要他从旁劝解压惊然后已;反倒是被众多史籍描绘为“恐惧涕泣”的张邦昌,却能临难不惧,曲为辩解,颇有些折冲樽俎之风。不仅如此,参照其他记载,又知郑望之在劫寨事件后曾被押往金“都统国王营”,一夜未还,而康王以为金人“将害之”,竟然为之“泣下”。(卷一四五《金兵下》,p.4549)(卷一六《题郑侍郎所得太上皇帝御书后》,p.255)由此看来,被金人淫威吓破了胆而“恐惧涕泣”者非张邦昌,乃康王也。历史被后来的书写者完全弄颠倒了,而这种颠倒显然是纯属有心、绝非无意的。封建史学为虚美君王、溢恶罪臣而不惜移花接木、窜乱做伪、无所不用其极,于此可见一斑。屏除了以上大量荒诞不经的记载,历史的真相究竟隐藏在哪里呢?带着这种疑问,十多年前,笔者曾在托名李焘所纂的《续宋编年资治通鉴》一书中,找到如下一段记录:先是,康王留金营,与金国太子同射,连发三矢,皆中筶,连珠不断。金人谓将官良家子,似非亲王,岂有亲王精于骑射如此?乃遣归,更请肃王为质。(卷一七)根据这段记载,康王之所以被金人放还,乃是由于其亲王的身份遭到了怀疑,而所以身份见疑,又由于他在一次“与金国太子同射”的游戏中表现太过优异。与上引各种已被证伪的材料相较而言,这条史料显然是令人耳目一新的。但是———事实果真如此吗?在采信这一记录之前,我们同样先须对其可靠性做一番检验;而在检验其可靠性之前,又必须先对记录这一史事的《续宋编年资治通鉴》一书进行审核。毕竟此书曾因“缺漏殊甚”的缺点及作者署名上的“托名售欺”之嫌而被清四库馆臣打入“存目”另册,至今未为研治宋史者所重视,故而在其书真伪问题未获检验之前,本条记录的史料价值,自然也就无从说起。先说托名李焘撰《续宋编年资治通鉴》一书的真伪。根据笔者当年将此书与今存宋代史籍粗略比勘的印象,得出的基本结论是:此书作者署名虽伪而内容不伪。又,此书今有元刻本传世,可见其成书必在元代以前。由此推断,在今天不少宋代文献已湮没不存的情况下,此书对于研究宋代史事不仅有参考价值,而其中一些未见于他书的独家记载,在史料发掘方面更尤其具有不容忽视的拾遗补缺作用。然后再来审查上引这段出自该书的史料的真实性。待检验的问题是:所谓“与金国太子同射”之事是否可能发生?康王是否真的“精于骑射”?金人的怀疑又是否合理?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宋朝长期承平,一贯崇文抑武,康王又生在宫廷,长于富贵,却也是不争的事实。而金军经由初次侵宋围汴之役,也必然对宋朝军事无能的情况有所了解。依常理推之,这位天潢贵胄似乎多半也只是不识干戈的纨绔浪子,岂能“精于骑射如此”?由此看来,在康王精湛的射术表演后,金人对其身份产生怀疑,自然也应在情理之中。基于以上分析,笔者以为,本条史料的真实可靠性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但是仅凭此条记载,仍不能匆遽得出最后的定谳,否则便难免孤证断案的嫌疑。有没有更多的材料可以为这一结论提供支持呢?带着这一疑问,当笔者将搜求的范围进一步扩大时,终于又在元明时期的文献中,发现了两条可资印证的相关记载。一条来自元朝僧人释觉岸的《释氏稽古略》,因其文字与本条史料完全相同,不必重复引录。(1)一条来自明人的著述,兹将其引录如下:康王前尝为质于金营,而宋使姚平仲劫营,金疑其非亲王,且尝与较射,而连发中的,意其将家子,因却还之。(卷七《宋论·高宗》,p.169)这段来自明人的文字,当然尚不能作为本文考证的直接依据,但它至少可以在以下两个方面提供间接的帮助。第一,它与上引《续宋编年资治通鉴》、《释氏稽古录》的记载相印证,进一步提升了其真实可靠性;第二,它告诉我们,金人之所以对康王身份发生怀疑并最终将其放还,除了与“较射”事件有关外,更还与姚平仲劫寨事件密切相关。循着这一线索,让我们将考察的重点聚焦于劫寨事件发生后宋金双方交涉的历史细节,看看是否果真如此吧。从“较射”游戏到“劫寨”事件,终于形成了比较完整的证据链。但是在得出最后的结论前,不妨再做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不是因为身份见疑,那么在新人质肃王到达金营后,金军是否会将康王放还呢?对于这一问题,虽然不可能再从实证的角度进行检验,但是从后来肃王一去不返的事实看,强大而野蛮的金军,其实是毫无信义可言的。又从后来金军再度南侵时多次索要康王这一事实来看,放还真正的康王,显然并非其初衷。由此推断,如果不是身份见疑,康王侥幸还归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的。现在让我们用一句话来结束本节的考证吧:金人之所以放归康王,其故无他,只是由于“较射”和“劫寨”两次偶然的事件,致使其身份为敌所疑而已。至于这一结论是否符合事实呢?在未有新的史料出现以前,笔者只能暂引圣人之言曰:“虽不中,不远矣。”三、“天下”、“河北”等所代表的两种记载靖康元年冬,因金军再度南侵,宋方不得已再次派遣康王出使河北金军止师乞和。后因金军渡河围困开封,宋钦宗于万般无奈之际,又曾以蜡丸密诏的形式除拜康王为兵马大元帅,命他火速回援京师勤王救驾。这是北宋灭亡前夜宋廷对康王的最后一次除拜差遣。关于这次除拜的具体职名,《宋史》卷二三《钦宗纪》说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卷二四《高宗纪一》又说是“河北兵马大元帅”。同一本书的前后两卷之间,对于同一事件的记载尚且如此不同,再看其他官私载籍,其矛盾纷歧就更加令人困惑了。概而言之,可分为如下三种情况:有作“天下兵马大元帅”者。如《宋史》卷二三《钦宗纪》、卷三五三《何ue40a传》、卷四四七《陈遘传》、卷四七三《汪伯彦传》,《太仓稊米集》卷四一《新城赋·序》,《海陵集》卷二三《张循王神道碑》,《三朝北盟会编》卷一一七引《林泉野记》、卷二一七引《韩忠武王中兴佐命定国元勋之碑》,《皇宋十朝纲要》卷一九,《九朝编年备要》卷三○,《金佗稡编》卷四《鄂王行实编年》,《文献通考》卷五九《职官考一三》,《宋史全文》卷一五,凡此等等,皆作如此称谓。有作“河北兵马大元帅”者。如《宋史》卷二四《高宗纪一》、卷四五三《胡唐老传》,《建炎以來朝野杂记》甲集卷一《高宗诞圣》,《系年要录》卷一,《东都事略》卷一二六《附录四·金国下》,《靖康要录》卷一三,《长编纪事本末》卷一四五《金兵下》,《三朝北盟会编》卷七○,凡此等等,皆作如是记载。有笼统记作“兵马大元帅”者。如《中兴小历》卷一,《宋会要》职官三七之二、禮四九之二三,《三朝北盟会编》卷六八载使臣秦仔所携圣旨、卷七○引《中兴日历》、《建炎录》、卷一一七引《靖康小雅》,《皇宋十朝纲要》卷二○,凡此等等,皆止笼统称之为“兵马大元帅”,而无“天下”、“河北”等限定词。这些歧互不一的记载,乍看之下,确实令人眼花缭乱、无所适从,但在实际上,第三种情况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因为“兵马大元帅”之说太过笼统模糊,既可看成是“河北兵马大元帅”的省谓,也可理解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的简称,与前两种记载其实是相互吻合而不致构成任何矛盾的。这样一来,我们需要澄清的,实际上只是前两种记载的歧异,即“天下”、“河北”到底孰是孰非而已。笔者以为,当以“河北”二字为是。其理由如下:首先,从南宋著名史家李心传氏对此事的考证来看。在《系年要录》卷一的正文中,李氏明确记载此事说:“殿中侍御史胡唐老见京城危,议以王为元帅,何ue40a是之。己酉,遣閤门祇候秦仔等八人持亲笔蜡书缒城诣相州,拜王河北兵马大元帅。”其下并附长篇注文曰:赵甡之《遗史》载帛书云:“奉圣旨:访知州郡纠合军民,共欲起义,此祖宗涵养之俗,天地神祗,所当佑助。檄到日,康王可充兵马大元帅,同力协谋,以济大功。”其辞与汪伯彦《日历》不同。淳熙十三年九月壬申,翰林学士兼修国史洪迈奏:“……当是时,ue40a为开封尹,首建元帅之请,及在相位,遂拟进书之文。其语云:‘访知州郡纠合军民,共欲起义,此皆祖宗百年涵养忠厚之俗,天地神祗,所当佑助。檄到日,康王可充兵马大元帅,陈亨伯充元帅,宗泽、汪伯彦充副元帅,同力协谋,以济大功。’……”案此与甡之所云全同。然是时汪伯彦同被除,且耿延禧为参议,不知二人何以乃不见此御笔?或者ue40a虽拟入,而后来渊圣又自删润也。“兵马大元帅”上有“河北”字,亦与ue40a所拟不同。今并附此,以备参考。(卷一,p.27)这段注文至少有以下几点值得注意:第一,李氏正文虽将康王帅职记作“河北兵马大元帅”,但对其所见原始资料的不同记载却并未回避,比如《中兴遗史》及洪迈奏疏所载御笔指挥,皆是宰相何ue40a所拟,而何氏所拟指挥中,“兵马大元帅”上并无“河北”二字。第二,从今见《三朝北盟会编》卷七○所引《中兴日历》的相关文字来看,虽然其所载钦宗御笔指挥与何ue40a所拟初稿不同,但对于康王职帅,亦只作“兵马大元帅”,与何氏初拟并无不同,那么李氏注文中所说“‘兵马大元帅’上有‘河北’字亦与ue40a所拟不同”,显然是别有所据。第三,不管李氏正文将康王帅职记作“河北兵马大元帅”的依据究竟何在,可以确定的是,今见载籍中“天下”云云的记载,并不在李氏的讨论范围之内。其次,从今见史籍的相关记载来看,康王帅府之命看似宋廷在情急无奈之下的仓促决策,其实际决策过程却颇有曲折。按照南宋中后期人魏了翁的说法:“康王霸府之议,首发于何公。”(卷六一《跋何丞相ue40a家所藏钦宗御书》)这与上引《系年要录》卷一注文所引洪迈奏语中“ue40a为开封尹首建元帅之请”的说法相印证,足证何ue40a确实是康王帅府之议的始作佣者。但据《宋史》卷四○四《汪若海传》、卷四五三《胡唐老传》、卷四四八《陈求道传》及《系年要录》卷一、《罗鄂州小集》卷六《胡待制舜陟传》、《新安文献志》卷八一《汪若海行状》等文献记载,知当时除了何ue40a外,至少尚有侍御史胡舜陟、殿中侍御史胡唐老、判都水监陈求道、太学生汪若海等人也曾先后提出过类似的建议。遗憾的是,宋廷对这一议案的态度却是“犹豫未决”(卷一,p.26),直到金军再次围汴后才匆忙予以采纳。按史载,何ue40a于靖康元年十一月庚寅由开封府尹升任执政官,闰十一月壬辰拜相,而朝廷正式决定任命康王为元帅则在同月己酉。由此推断,何氏首发康王建帅之议最迟当不晚于十一月庚寅,自此至闰月己酉,其间历时至少不短于三十天。(1)在金军第二次兵临城下的万分危急时刻,宋廷的这一决策看似仓促,实则有些太过漫长了。是什么原因导致宋廷在此问题上“犹豫未决”,搁置延宕如此之久呢?从今见载籍中,我们虽然找不到直接的答案,但是在徽、钦二帝北狩后,身为赵氏宗臣的赵子崧写给康王的一封意在“劝进”的书信中,有一段话却是颇为耐人寻味的:国家之制,素无亲王在外者。主上特付大王以大元帅之权,此殆天意。今若稍有犹豫则事去矣。兼恐四方奸雄乘变而起,猝难平定。望大王遵故事以天下兵马大元帅承制号召四方,旬月之间,可传檄而定。(卷一,p.83)这段话的用意,无非是劝勉康王在徽钦北狩、天下无主的局面下,以大元帅之职迅速总揽天下兵柄,以防社稷江山落入他人之手。然而从宋钦宗的角度来说,难道当初就不曾考虑过这一所谓暗合“天意”的决策可能导致的严重后果么?兵权所在则政权随之,在政权完全由枪杆子决定的时代,兵权岂可随意假人?由此推知,当时一息尚存的宋钦宗政权,在此问题上必定是迟回反顾、慎之又慎的。康王建帅之议的艰难曲折,必然与此忌讳密切相关。为了进一步证明这一点,不妨再引如下一段史料:初,虏攻城日急,殿中侍御史胡唐老言:“闻康邸奉使至磁相间,为士民所遏,不得进,此天意也,乞就拜大元帅,俾率天下兵入援。”宰臣视奏,犹以“大”字为难。唐老力争曰:“今社稷危矣,仰其拯国,顾惜一‘大’字,非计也。”(卷三○,p.858)按据史载,正是在胡唐老“复申”之议的推动下,宰臣何ue40a才“拟诏以进”,最终促成了康王建帅一事,因而上引这段文字所记录的,很有可能是此事尘埃落定前的最后一段曲折,文中“宰臣”二字所指,自然也非何氏莫属。连首倡此议的何ue40a在入居庙堂后都对此事如此顾忌,那么最高决策者宋钦宗的态度还用说么?在迫不得已的最后时刻尚且以一个“大”字为难,以至于需要御史力争然后可,那么关系至重的“天下”二字岂不是更为庙堂的大忌么?联系上引赵子崧书信中所言宋朝“素无亲王在外”的事实,对于宋钦宗政权而言,时暂授予康王河北一路兵柄,实在已经是破格之举,岂可更将天下兵柄轻易委人,以留他日噬脐之悔?由此看来,今见史籍中所谓“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记载,显然都是宋室南渡以后的夸饰之辞,而李心传氏在撰著《系年要录》时对此类记载丝毫不予理会,也仅是坚守了中华史学“秉笔直书”的底线而已,并非有任何值得称道的远见卓识。再次,从康王初开大元帅府的实际活动情况看,不仅其所统将兵仅限于河北一路,所有帅府一切指挥檄文等,亦未尝有越出河北之境者。如《三朝北盟会编》卷七一、《系年要录》卷一载,靖康元年十二月三日甲子,即康王开大元府之第三日,宋廷所遣使臣侯章“自京师至,传命尽起河北一路兵”,于是康王“即令耿延禧草诏,尽起河北诸郡官兵,令守臣自将”。四日乙丑,大元帅府传檄诸郡起兵勤王,檄文“札付知中山府陈延康遘、知河间府黄待制潜善、知冀州权修撰邦彦、知信德府梁徽猷扬祖、知潞州王宝文麟、知深州姚知阁鹏、知磁州宗修撰泽、知德州滑大夫彦龄、知棣州赵大夫阙、知博州孙振、知庆源府裴刺史汝明、知保州葛刺史逢、知霸州辛刺史彦宗、知保定军高刺史公翰、知广信军张刺史ue40b、知滨州董大夫谊、知安肃军王大夫澈、知恩州、知沧州、知漠州、知永靖军、知清州忘记职位、姓名,皆阙之等”。这一详细的清单,所列亦毫无例外地全是河北州郡守臣。设使宋廷所除康王帅职果真以“天下”为名,为什么在其建帅之初,号令所及仅限于河北一路呢?这是其一。其二,宋廷在授予康王帅职的同时,对其副职人选也同样做了明确的安排,具体任命情况是:康王为大元帅,陈遘为元帅,汪伯彦、宗泽为副元帅。按是时陈、汪、宗三人分别为中山府、相州、磁州守臣。设如宋廷所除康王帅职果真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为什么同时被命的三个副职竟无一例外地全是河北州郡守臣呢?其三,在遣使河北诏命康王起兵勤王的同时,宋廷亦已“分命使人,往陕西授范致虚五路宣抚使,往淮南授翁彦国五路经制使,各令提兵勤王入援”(卷六八靖康元年闰十一月二十日辛亥,p.517)。假如康王所受帅职果真以“天下”为名,那么同时受命为陕西五路宣抚使的范致虚、东南五路经制使的翁彦国等所部将兵,无疑应受其节制。可是在今见载籍中,却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表明,在康王建帅之初,这些与河北将兵同时被命勤王的陕西、东南诸路将兵,曾经与康王帅府有过丝毫的隶属关系。以上诸种事实,无不有力地证明,宋廷所除康王帅职,决非“天下”云云,只能是“河北”二字。最后,据《三朝北盟会编》卷七一所引《要盟录》记载,京城既破,金人逼令宋廷召还康王,宋廷不得已,乃遣枢密曹辅密携宋钦宗亲笔蜡诏以行,诏文有“仰大元帅康王将天下勤王兵总领分屯近甸”云云,似乎说明宋廷在城破之后确曾授予过康王总领天下勤王兵马的实权。这则蜡诏,后来又被李心传氏采入《系年要录》正文。是否可以据此认为,此后康王便可堂而皇之地滥叨“天下兵马大元帅”之名呢?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因为第一,从此次蜡诏的内容看,所谓“仰大元帅康王将天下勤王兵总领分屯近甸”云云,显然并非正式授予其天下兵柄,只是令其时暂总领天下勤王兵马而已,故而即使康王可以援引此诏而攫得“总领天下勤王兵马”的实权,在未经正式除拜的情况下,其帅府职名也依然只能是初除的“河北兵马大元帅”,而不得擅以“天下”帅职自居。第二,从上文所引赵子崧在徽、钦二帝北狩后写给康王帅府的那封书信看,信中所谓“望大王遵故事以天下兵马大元帅承制号召四方”云云,分明告诉我们,即使在后来宋祚倾覆、天下无主的情况下,康王也未敢擅以“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职名号令天下,否则又何须赵子崧专门做书相劝呢?第三,从当初甫受河北建帅之命便匆忙开府就职的情况看,康王应决非谦抑逊退、淡泊名位之人。(1)而他本人在得知金军北去、伪楚继立的消息后,也立即当仁不让地行使起“总领天下勤王兵马”的实权来。(2)那么为什么居其实而不肯冒其名呢?答案只能是:避自立之嫌尔。事实上,不仅宋廷从未正式授予过康王“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职名,宋朝也从无亲王在外掌兵的旧例可循,故而赵子崧书信云云,和当时其他种种劝进言论一样,都是在毫无依据的情况下,以当年唐肃宗的故事劝康王自立而已。从臣子的角度讲,在天崩地坼之际,劝请这位唯一逃亡在外的亲王从权自立以系天下人心,似乎并无不妥,但是从康王的角度来说,毕竟名不正则言不顺,在未有正式授权的情况下,岂敢轻易叨冒“天下”之名呢?以上烦琐考证,从“正名”的角度出发,论证了“天下”二字的绝无可能。那么对今见载籍中大量的错误记载,又当如何解释呢?笔者以为,固然不能排除个别较早记录因顾及康王后来“总领天下勤王兵马”的实情而产生误判,后出的记录又因辗转抄袭以致无心犯错的可能性,但大体而言,今见诸书称其为“天下兵马大元帅”者,多半还应是有意做伪的虚美夸饰之辞。“五帝三皇神圣事,骗了无涯过客!”在即将结束本文之际,笔者于轻松之余,更不能不油然而生沉重的感慨。回顾以上艰难考索的历程,我们不免要问:本来如此简单明白的事实,何以竟变得这般复杂难辨、隐晦难明呢?答曰:只因各种谎言、神话的迷雾太多而已。在浩如烟海的中华历史文献中,类似的谎言、神话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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