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永远不会告别的告别

为了永远不会告别的告别——在2022届毕业典礼致辞杨志钰（2022年6月2日）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今天我们在这里集会，举行2022年毕业典礼，首先，我代表学校党总支，校务会，向光荣毕业的高三年级全体学生表示热烈的祝贺，向三年来栉风沐雨，辛勤教导，忠诚事业的高三年级全体教师表示崇高的敬意。三年前，你们一道开始了人生中最重要的行走，汇聚成一道无比美丽的流动风景，步入了三中的大门。今天，你们又一次汇聚在这里，为了留下三年学业里最意味深长、最不能遗忘的隆重告别，此刻，我想起了和你们一样年龄的那些岁月。如你们一样，我同样经历了无忧无虑、灿烂天真而又叛逆执拗的学生时代，不过，由于当年的学制比较短，我只读了二年高中，只是我的二年高中学业是在史无前例的一场大浩劫——十年“文革”的末期度过的，虽然当时国家大力拨乱反正，但积案太多，一些政策还是迟迟得不到落实，因为我属于“地富反坏右”的后代，只能忍辱负重，委曲求全，夹着尾巴做人，我汲汲于早日入团，为的是改变强加给我的家庭政治身份，摆脱郁积心头的阴霾，一直到高中临近毕业的时候才如愿以偿。在台上庄严宣誓时，一个少年已经尝到百感交集的滋味。因为“文革”时代人们崇奉的根本不是“文化”，更不是以自由独立、公平正义、民主法治等精神为核心的公民文化，而是“知识越多越反动”、“高贵者最愚蠢”的信条，吹捧的是像黄帅那样敢于“反潮流”而显赫一时的少年英雄。1973年，黄帅在北京海淀区中关村第一小学读五年级，因为写了一些对教师表达不满的日记并上书《北京日报》，被江青一伙加以利用，将事件上纲上线，成为政治上“两个阶级、两条路线的大事”。《北京日报》1973年12月12日公开发表了摘编日记。《》12月28日又在头版头条位置全文转载，并加了编者按语。按语说：“黄帅敢于向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流毒开火，生动地反映出毛泽东思想哺育的新一代的革命精神面貌。”此后，全国所有报纸转载日记。12岁的黄帅因此成为家喻户晓的“革命小闯将”。当时有几位年轻人不以为然，合写一封信给黄帅提出批评。结果这四个年轻人被遣送到最艰苦的地方劳动教养和改造。灾难并不局限这四个年轻人，黄帅日记事件在教育界点燃了“破师道尊严”，“批判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回潮”的冲天烈火，学校出现教师无法教、学生无法学的空前混乱局面。当然，黄帅不过是那场政治争斗的牺牲品，她后来也走过人生炼狱，1986年留学日本，获得东京大学学术硕士学位，回国后在她深深眷恋的母校的出版社工作。凤凰涅盘，生命再生。但那段亵渎知识、洗劫文化、践踏人性的悲剧值得每一个中国学子乃至每一个中国公民永远刻骨铭心！我不厌其烦的叙说，似乎和今天的主题背道而驰，但我想说的是，知识永远是高贵的，教育是永恒的，而师生之谊则是永恒的教育和高贵的知识交织而成的任什么外力也撕裂不开的坚实纽带，那么，这种情谊的分别自然会“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此刻，我想起了和你们风雨同舟、忧乐与共的那一幕幕情景——每天早晨在校门前鞠躬迎接你们的时候，我渐渐认识了你们中的大多数同学，虽然不记得每个同学的姓名，但你们可爱的脸庞和身影会永远镌刻在我心灵深处，令我终生难忘。如果我每天坚持不懈的鞠躬让你们从中明白了尊重与平等这个文明世界最基本的道理，我将无比欣慰！有时，我会和老师在双休日或晚间一道走进你们中一些同学的宿舍查看，你们知道不知道，每次都使我有万千的感慨！寝室满地狼藉，厕所污水横流，楼道污垢沉积，墙壁污迹斑斑，生活设施七零八落，同学追逐打闹甚或污言秽语…，这些都会使我感到教育的失败，自己作为校长的失败，一种莫名的揪心会痛彻全身，几天都不会散去，但看到同学们稚嫩的正需要培塑的身体，没有一丝纤尘的双眸，就会慢慢走进了你们奥妙无穷的世界，聆听你原本善良无邪的心灵律动与呼吸！每到此时，我就会掂量教育给我们这些教育人所赋予的神圣职责和使命。和你们真诚、平等、自由地沟通，聆听你们发自内心的声音，一直是我思想灵感的重要源泉。我没有忘记，在与学生会的一个同学谈话中，他拿着几个捡来的烟头，很不客气地对我说:“这是老师丢下的”，有个班的两名同学找到我的办公室很不好意思的说：“校长，给我们换一下寝室，我们班和厕所对门，很难闻”，有的同学会写信埋怨我，告诫我，真可谓“其言谆谆，其意殷殷”！对此，我只有心存遗憾、愧疚和感激！每一年的校园文化艺术节，你们启动智慧，溶注情感，沟通生活，伴随艺术，在涌动创造的冲动中自由徜徉，在缤纷的舞台上演绎孩童的诗意，在律动的身姿中焕发生命的灵光。你们手牵着手，在欢快的乐曲中载歌载舞，像童话一样美丽。像童话一样有趣，这时候，我肯定的知道，你们的心中充洋溢着无与伦比的幸福与纯真！而我们也真真切切的再度感受了一回孩提时代的生命，谢谢你们，亲爱的同学们，是你们在这个浮躁喧嚣的尘世上给了我们每天的快乐。我常常走进你们的教室微机室或音乐教师，感受你们的点滴进步，激赏你们的卓越表现，有时甚至在聆听中不知不觉成了你们的学生，过后很久还会沉醉在你们的心灵激荡与智慧飞扬中。你们捡拾垃圾的行动，你们见面甜美的问好，都会使我感到由衷高兴。多少回，我们聚集在一起，同升一面国旗，多少次，为了灾难中需要帮助的生命，为身边乃至天下还在不断发生的各种不幸，我们集体表达着一份发自内心的悲悯与关爱。在三中，你们沐浴圣洁的师爱，感受人类思想、科技、艺术、体育文化带来的视觉映像和心灵撞击，在三中，你们在教育的殿堂里，捡拾生活的诗意情怀，蕴育美好的心灵，憧憬美好的未来，提升人生的大智慧。为此，我有理由可以期待，从三中走出的学子，将成长为个性丰满、思想独立、理性平和、民胞物与的有担当、有教养、有高贵精神的现代公民；将成长为底蕴丰赡、心胸开阔、面向世界、大气博爱、文明高尚的大国公民！”我坚信，三中将为你们自豪！家乡将为你们自豪，祖国将为你们自豪！同学们，在这即将告别的时刻，不要忘记三年来培养你们的老师，不，永远都不要忘记在你人生最重要的阶段与你们同喜同忧，相伴三年，教书育德的恩师。是老师，以思想开化懵懂，以灵魂师表人间，怀赤子之心，将真诚传递，将真理传播，江河枯竭，你们对老师恩德不能枯竭，田野荒芜，你们对老师的爱心不能荒芜，在三中，是老师与你们进行思想的交流，是老师领你们徜徉艺术的殿堂，是老师引你们涉越人文境域，带你们在学海中嬉戏浪花，探骊寻珠…，不要忘记，三中有曾使你情思激越，悟性顿开，照亮你心灵家园，丰富你生命色彩的老师。是该告别的时刻了，当你在遥远他方的时候，我会梦见你们，那里的地平线也矗立着一座象极了三中的学校，你还是和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