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国古代考古发看新石器时代制陶情

从中国古代考古发看新石器时代制陶情

在金石时代的挖掘文物和古墓中，经常可以看到嘉庆、石器、腐角器和其他建筑的腐败现象，这对研究和恢复当时的社会场景提供了许多建议。但是单凭地下发掘的材料还是不够的,要是与民族学的材料(今天存在着的原始后进的少数民族中)紧密結合起来,才会更完备的說明問題。正如苏联А.Л.蒙盖特同志所講的“……认識曾使用过与考古学发現物相似的物品的落后各部落的日常生活,能够帮助解释考古学发現物的使用和用途;……”“久而久之,民族生活发生了变化,但器物的旧制还殘留下許多,据民族学家之一的說法,这些旧的殘余是‘历史知識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矿山’。”本文試图以瓦族制陶的过程幷結合历年来考古发掘出的陶器(主要是新石器时代手制陶器),来分析新石器时代制陶情況。土制土的使用陶器,先是用泥土合水作坯,晒干或阴干,再加火烧炼后而成。陶土多半是就地挖掘的,也不一定都經过加工改造。特別是在中原,华北平原一带,就用天然泥土,无需再經加工,亦可制做陶器。这样就需要精細的选择和試驗,看那神土貭适合,卽采用那种土貭制陶。一般含沙量过多的土貭是不适宜的,因其松散性太大,作陶坯时不容易粘合在一起。反之,純以細腻的胶貭土制陶亦不妥当,因土貭过硬,密度大,往往在烧陶过程中容易破裂。今天云南省科来瓦族制造陶器,其陶土来源均选择南卡江沿岸的土,这里土貭中含有砂粒和小石块,幷且还含有金属矿貭,有一定的粘性。一般制陶器的陶土中含氧化鉄比較多。人們将此土挖掘出,放在日光下晒干,用木碓把它椿細,再用篩子把樁过的陶土中的石子篩出,之后才用細的陶土合水樁搗作成泥坯。当时古代人制造陶器,就地择土,想必更不例外。实事很明显,假若我們把今天中原黃土地带未經淘洗加工烧制成的陶器与古代地下发掘出的所謂經过淘洗的陶器相比較,其断面的陶貭完全一样,我們决看不出二者的差异。当然加入羼和料的陶器(多半是炊器类),一般都經过加工,这是比較清楚的。瓷器的起源—陶器起源的探索过去曾有人推測:“当沒有陶器之前,人类因植物枝条編成的籃子不能够盛水,就在里面塗泥使用,后来因偶然經火烧烤,籃子烧燬,泥土烧硬,人类就利用这种偶然的发現来継續制造陶器,所以在早期的陶器上往往有籃紋遗存”。又說:“后来改用籃形模子,塗泥倒出以后,每个陶器的表面都印有籃紋。籃紋陶在陕中,晉南,豫西的仰韶文化中都有存在。以上两种說法都不妥当,因为它缺乏理論的和实际依据,单凭表面的覌察就难以得出正确的答案来。此外也有人对“陶器的起源”提出了新的看法和解释,我們认为还有进一步探索的必要。恩格斯在談到陶器的开始应用时說:“可以証明在許多地方,或者甚至在一切地方,陶器都是由于用粘土塗在編制或木制的容器上而发生的,目的在使其能耐火。因此,不久之后,人們便发見成型的粘土,不要內部的容器,也可以用于这个目的”。虽然恩格斯簡要的說明了陶器的起源,但是它的含意是很深刻的。首先我們分析陶器的起源,絕不能离开当时人类物貭生活的切身需要,更不能离开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条件去考虑。我們知道陶器的出現是基于人类儲备食物与原始畜牧业的継續发展,生产力不断的提高,使人們定居有了可能,虽然当时定居还仅是萌芽状态。在原始社会里,特別是“蒙昧时代”的高級阶段,人們刚刚定居下来,当时“有的地方已經用木柴和木板来建筑房屋了”。虽然它还是沒有达到象西安半坡仰韶文化遺址中房屋建筑那样高的技术,但是人們終必还是前进了一大步。当然,火災也还难免时常发生。这在今天新石器时代遺址的发掘中,大体亦可了解这一事实:大部分居住址的破坏是由于火災。这在今天我們祖国边疆后进的兄弟民族的社会生活中,还能得到証明,以滇南佧佤族为例:他們的房舍都是用木竹支架起来的,上面复盖茅草。各房舍之間的距离都很近,往往是一家失火,全寨烧光。因此,我們就不能忽視原始人类住宅易于失火这一事实。我們为当时收获的粮食,可能就是儲藏在大型的編筐內(固然小型的器皿亦可),为了使編筐里面“平整”,故塗上泥巴抹平,晾干或晒干;又为了“耐火”,在編筐外部塗上泥土。“这种器皿一旦落入水中,木貭部分烧尽了,而粘土部分則变得結实了,这样便使人們能够观察到經过烧制的粘土器皿的优点”。但有說在籃子里塗泥,是为了“盛水”,这是絕对不可能的。至于盛水那是烧成陶器之后的事了。在論述“陶器起源”这一問題上,有不少人都提出“……塗有粘土的籃子,偶然經过火烧,就成了不透水的”。的确这种“偶然”性是存在着的。但是不能說人类一切的創造和发明都是单以“偶然”的緣故而有所成功。木瓷器的热压工艺在新石器时代遺址或墓葬中发掘出的陶器主要有手制和輪制两种。手制陶器在細石器文化和仰韶文化里为常見,輪制陶器于龙山文化中才大量发現,之后,在各个时代里都广泛的存在着。本节所述,单以手制陶器作为探索的主題。談到最早期的陶器,人們很容易和仰韶文化中出土的籃紋陶器联系在一起,至于有人說,仰韶或龙山文化中籃紋陶的制法,是将編好的籃条模印—上去的,这种解释是值得怀疑的。自人类进入新石器时代的中晚期,早已掌握幷大量的烧制陶器了。陶器的形状,紋飾,色彩也是多种多样的。制做技术已达到很高的水平。同时烧陶器的窑址已是相当进步了。因此仰韶文化时期的籃紋陶是仿早期的籃紋制成的說法亦‘不能成立。陶器的产生,是經屡次的火災,将塗泥“耐火”的木貭器皿烧燬,附在器皿上的粘土烧硬,人們也就在这多次的认識和实践中懂得用泥土做成的容器,經火烧后便可盛水。当人們累积了这种“天然陶器”的一些經驗和知識,开始将陶土合成泥块,用双手揑成陶坯,人工的放在火中烧。亦可設想当时制出的陶器,废品比成品要多。以后,又經过不断的实践,糾正缺点,改进和提高技术,逐漸达到完全可以掌握制陶的整个过程,幷能够随心听欲的制出絕美的陶器来。現在我們再深入的探索一下最初揑塑陶坯的情况。我們并不否认当人們还不能掌握揑塑陶坏之前,想必会有一个时期仍是将泥土塗在木质器皿上,拿在一块空地上,露天下燃陶。这种做法,很不經济,每做一件陶器都要毁掉一个木貭器皿(假想是附在陶坯里的模),若是不幸,陶器烧劣,反而賠了本。因此,在实践中很快的他們必然会采取离开木貭器皿,試探着单用泥巴来揑塑陶器。可能在初次揑塑陶坯的时候,他們只能做一些小型的敞口陶器,象碗、盆之类,至于能掌握制造大型陶器或是大腹小口的陶器的技术,想必是在揑塑小型陶坯取得一定經驗和技朮的基础上所能达到的。至于古代籃紋陶器的制法,我們可从瓦族制陶的过程中得到一些綫索。今天云南省瓦族的陶器,其籃紋都是用木拍子打印上去的,木拍子上刻有一道道平行的沟槽,有的刻的不很整齐,但并沒有籃条形的痕跡,只是在拍打时,使这些槽沟一排排的迭列起来,印在陶坯的外表。若是把这种陶器与仰韶文化中发掘出的籃紋放在一起,其紋飾完全一样,看不出有何差异。这里应加說明的是:他們在陶器表面拍印的紋飾,决非单純为了装飾;也不是为了模仿最原始的籃紋,而是在制陶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項步驟。因为用手揑塑陶坯时,往往出現裂縫,要是用刻好的木拍子拍打,可使陶壁紧密而坚固,不致破裂。用方格紋拍子或是将綫縄纏繞在木拍子上拍打,也是一样。当然在拍打时还有一定的技术,否則其形状,紋飾也不可能那么齐整。由此可以推測:在最初人們拍打陶坯时可能是用手掌,因泥巴粘手和不便拍制大型的陶器,后来才演进用木板,幷在上面纏些細綫縄,或是用銳利的石片在木板上鋸上一条条的槽沟,如同今天云南亙族的制陶方法。瓦族在手制陶器中除揑塑法以外,我們还发現有泥圈盘筑法(也有人称“环制法”),这些制法在新石器时代細石器文化,仰韶文化中曾有发現。瓦族揑塑的陶器,一般都是小型的茶鍋类,用一块泥巴便可做成。做大型的陶器时,他們才用泥圈盘筑法。先是把器底做好,然后再将做好的泥圈一个个的盘筑上去,盘筑时須保持陶坯的湿度和可塑性,并且还有一定的接合技巧。通常是每接好一段泥圈須稍停一会,让它干一干,再接合第二段、第三段。类似这种接合方法,在东北昂昂溪細石器文化的陶器中普遍存在着。在西安半坡仰韶文化中也曾发現过。其所不同者是半坡陶器(多是夹砂陶器)的接合处的外壁往往附加一圈泥条,以使陶器更加坚固。这种遺痕,从其殘壁上覌察的很清楚。甘肃寺洼文化的陶器,也有是泥圈盘筑法做成的。他們“先由泥条捲成园圈,一层二层重迭筑成,使之揑合一起,抹去接合縫.器身內表面常留揑合手指压的痕跡。此外,甘肃仰韶文化的山陶器中亦发現有“环制法”的。如今分布在海南島的黎族人民,現在土法制陶仍有些地区还保留有手揑法和螺卷法。因此,当我們看到古代陶器上的紋飾时,决不能认为它单是为了装飾,其中还有使器皿坚固耐久的实用意义。此外,还发現有泥条筑盘法的陶器。其制法是先将泥块揑成一条条所需要的长带,然后作螺旋式盘旋而上,一直盘繞到口綠,坯里垫以石球(或陶垫模),外面用纏有細綫縄的木拍子拍打,边盘筑边拍打,最后制成陶坯的雛形。通常陶坯都是器底陶壁較厚,腹頸部較薄。然后再作一些簡单的修整和加工,晒干后便可烧成陶器。这种泥条盘筑法的陶器,多是大型的小口容器。往往由于当时制陶者对陶坯内部的修整工作做得不够細緻,所以在烧成的陶器內部还遺留了泥条盘筑的痕跡(图一)。器表施有绳紋(图二)。个別陶器口頸的里面泥条接合縫处也还保留了一些泥条堆迭的痕跡。这些遺痕在陶器的表面一般是不容易看出来的。在我們发掘出的早期的陶器里,有很多都是尖底器和圜底器,这是什么緣故呢?在瓦族制陶过程中找到一些綫索:瓦族陶器的形状絕大部分均为圜底器,这与他們制陶技术有关系。当揑塑或是拍筑一个陶器时,都在陶坯下置一垫子,垫子底部凹下,恰好把陶坯的底部蹲在上面,易于轉动着拍打。另外,这种圜底器多是炊器和酒器类,所以在使用上亦非常方便,随便找三块石头支架起来,卽可烹用。尖底罐一般都是酒器,是他們盛水或泡水酒用的。飲酒时,中插一弓形的竹杆,里面的竹节是穿通了的,在另一端的下面接一酒筒,利用虹吸管的原理,将圜底罈里的水酒吸到酒筒里来,这样可使圜底罈里的水酒全部流尽。為了使圜底酒罈不致碰碎和便于稳置,他們又在酒罈的周壁編繞以竹篾,底部套上一个用茅草或籐条編成的垫子(图三)。在使用时,用縄子或竹籐綑束罈子的頸部,綁在罈子的周壁上,用毕則器口向下,器底朝上倒置。順便我們提一下西安半坡仰韶文化遺址中挖出的大型尖底瓶,其底部有很多是埋在地下的。这一点可从器底下半部附着的泥土和地面遺留着大口尖底的穴痕得到証实。这种穴痕与房址的柱穴是显然不同的。他們掌握器形的周圓和一定大小的体型,是在制陶器前,先准备一些大小不同的篾圈,将一团泥巴揑成一个圈緣,相当于器物頸部的大小,再把篾圈套在圈緣上,然后內垫石球,外面用木拍子拍打。由器腹至器底做好后,取下篾圈再拍打出口綠。用同大的泥块和篾圈,就能做出同大的陶器。口緣的高低敞斂,都是随己心意去做。小口的陶罐也是这样做成的。由此,使我們对仰韶文化陶器中的小口細頸的瓶形器的制法有所启发,推測也很可能就是这样做成的。至于敞口高綠的陶器,口緣部分也許是附加上去的。在古代遺址中挖出有大小不同的石球或陶模,想必就是当时制陶器时垫在里面拍打的工具。卽是現代小型的制陶窖場也有用陶模的。这里还应补充一句,从新石器时代遺址中挖出的材料看,制陶器的陶模,无論是种类和数量远远超过瓦族。很可能那时的制陶技术高于今天的瓦族。古代人类做成的陶器要用手沾水将陶器的里表抹平;也有是将陶器的里表加一层泥浆,卽謂之“陶衣”。瓦族中沒有塗泥浆的,而以“斯然”胶貭替代,它的作用主要是为了防水渗透。一般夹砂过多的陶器,都是用手抹平,用作炊器。通常見含砂量較少的陶器都經过灌浆,使泥浆附着于陶壁上。也有的当陶坯未干的时候,用光滑的骨片或石片等将陶器的周壁压磨光滑,目的使陶壁紧縮,加強陶土的密度。在仰韶文化中的彩陶罐上,常見以白陶衣或紅陶衣作地,其上施以彩画,使陶器更加美覌。这些陶器多半是用作容器。避免火最早发現烧陶的窑址是在新石器时代仰韶文化和龙山文化的半坡和凤县遺址中,并且陶窑已相当进步。如今云南西盟科来瓦族烧制陶器述沒有土窑,他們都是把晒干的陶坯堆放在寨子外边一块平地上(于寨外烧陶主要是避免发生火災)。陶坯的多少不等,堆放时,将大型的陶坯置于下面,中型或小型的陶器堆置大型陶坯之上。陶坯均歪倒,倾斜不定,只使各个陶坯之間留些空隙卽可。之后,将木柴搭在陶坯的周围燃烧起来,約隔两三小时,待木柴烧尽,陶器就烧好了。这时主人持一木棍,将烧好的陶器一个个从火炭中挑出来,另外一人手持“斯然”褐色胶貭趁热塗在陶器的口緣或是周身(专是酒罈类的陶器)。据說海南島的黎族烧制陶器也是沒有土窑的。将陶器烧好,揹到家里,就地把烧陶器的火炭以土复灭,防止火災。人們就在上面种庄稼,我們决看不出此地是烧过陶器的地方。同理,在細石器文化时期的人类,他們若是这样烧制陶器,我們又怎能发掘出他們的窑址呢。我国古代瓷器的和热和热中国古代陶器的火候都是比較高的。一般都是火候強則陶貭坚硬,火候弱則陶貭松軟。当然还得看土貭的粗細,同样的火候,土质細含砂量少的陶器就比較坚硬;反之,土貭粗而含砂量多的陶器为松軟。关于我国古代陶器的火候至今还沒有人作过系統的研究,我們仅知道过去奥国一陶瓷化学家梅野斯保(Meyerrberg)对我国河南省的彩陶作过一些化学分析。他为渑池县仰韶村的彩陶火候在摄氏1300—1400度之間;河南成县(河阴)秦王寨的彩陶,火候在摄氏1100—1200度之間。这个分析,对彩陶的温度定的可能較高一些,因为埋在地下数千年的彩陶,不可能与新烧出的陶器完全一样。一般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