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君启节铭十五乘或十五考

鄂君启节铭十五乘或十五考

1957年和20世纪50年代，从安徽省寿县邱家花园出土的五部分欧君奇节，形状为模仿竹节分析而成的拱形青铜件。三个角落上有不朽的金属丝铭文。每件文件有9行144个单词，然后是重文1和合文3。舟状面有两条相同的铭文，每根铭文9行162个单词，还有4个和1个完整的文本。它对研究武士中国的历史、地理、贸易、关税和区域经济具有重要价值。一、“东南角”的“苯”和“基”通过半个多世纪的研究与探索,目前学界对“鄂君启节”的文字释读和体例认知,有了相对一致或大体近似的看法,如关于鄂君封地以及其车队、舟船起点之“鄂”,早些年学者大都认为是位于今湖北鄂州附近的东鄂,后来日本学者船越昭生教授提出西鄂说虽然许多疑难问题被相继破解,使我们对完整把握鄂君启节的基本体系和重要内容有了很大的进步,但在若干地名的对应落实和部分文意的理解上,还存在一定的分歧,仍有进一步讨论的空间,如“车五十乘,岁一返”、“五十舿(舸),岁一返”两句比较而言,我们觉得“五十乘”或“五十舿”更可能是指每次贩运的限额而不是一年的总量,因为鄂君商队并非只是简单的运输,而是长途贩运、经商买卖,按通常的话说就是贩买贩卖,哪里有利可图就在哪里买或哪里卖,若“五十”为一年的总量,那对一年内的多次贩运必需详细记载、年终累计才行,问题是每次从鄂市出发时装载货物的车船数量在经过下一个或再下几个地点的商贸活动后必然有所变化,从理论上说每次贩运在经过每一个地点(或关口)时的载货车船数量都是不一样的,年终累计时,每一地点的总量亦不相同,可能在某些商贸比较发达或货物相对畅销的地方一次性销售即可达到五十乘或舿(舸)的总量,而在一些生产与商贸相对后进或所运货物滞销的地点,则需要多次或者很难达到这一数量,如是,那一年中“五十乘(或舿)”的限额则缺乏可操作性。若鄂君商队一次性装载五十车物资从鄂市出发,因行情看好,在阳丘、方城或再下面的象禾、酉焚、繁阳某地即销售一空,即达到了一年所规定的额度,其他地方因行情不好一时销售数量有限,则下次其商队载物从鄂市出发前往繁阳以下的高丘、下蔡、居巢等地经商,只能在上述地点完税后过关,要么空车赶到已经达到限额的酉焚或繁阳进货再运到高丘等地销售,这样既费时、又费力,也未必有多大利润可求,还不如就在鄂市至繁阳一线做生意合算。虽然这样的推测略显极端,但确有出现的可能,若此,楚官府对鄂君商队就高丘、下蔡、居巢,然后就郢的免税优惠就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了。如果“五十乘”或“五十舿”是每次载物车船的上限,则鄂君商队就可以根据商业行情因时因地灵活把握,有利可图,各地关口也便于操作、掌控,既能体现楚怀王对鄂君启经商理财行为的优惠,同时对发展边地或相对后进区域的商品经济亦具有一定的促进作用。二、行商方式及行为习惯车、舟两节除了对鄂君商队的经营路线有明确的规定外,对其贩运规模亦有明确的限制。车节的限额是一次性贩运不超过50乘(辆),若每车运载货物1000或1200斤,50乘计有5~6万斤之多;按20担徒当1车换算,50乘可折算为1000担夫,长途贩运以每人挑60斤计,亦有6万斤左右;若以10匹(头)马或牛当1车计算,总量达500匹(头),可见其规模浩荡。舟节的限额是一次性不超过50舸(大船),按3舟(普通船)当1舸,计有150舟,若一字长蛇阵沿着汉水、长江或湘水航行,其船队首尾当有几里路长。刘和惠先生认为当时1舸可载1500斛,约30吨,50舸共计1500吨货物《国语》卷6《齐语》载管仲对齐桓公曰:令夫商群萃而州处,察其四时,而监其乡之资,以知其市之贾,负、任、担、荷,服牛轺马,以周四方,以其所有,易其所无,市贱鬻贵,旦暮从事于此,以饬其弟子,相语以利,相示以赖,相陈以知贾。管仲所言“察其四时,而监其乡之资,以知其市之贾,负、任、担、荷,服牛轺马,以周四方,以其所有,易其所无,市贱鬻贵”的行商方式,与鄂君商队的情况大同而小异,未言以船队运输,当与北方的地理环境有关。又《史记》卷129《货殖列传》说:子赣既学于仲尼,退而仕于卫,废著鬻财于曹、鲁之间,七十子之徒,赐最为饶益。……子贡结驷连骑,束帛之币以聘享诸侯,所至,国君无不分庭与之抗礼。子贡因“鬻财于曹、鲁之间”而致富,与管仲所讲、鄂君所行的经商情况大体相近,即长途贩运、市贱鬻贵,做跨国生意。《战国策》卷7《秦策五》“濮阳人吕不韦贾于邯郸”章载:“濮阳人吕不韦贾于邯郸,见秦质子异人,归而谓父曰:‘耕田之利几倍?’曰:‘十倍。’‘珠玉之赢几倍?’曰:‘百倍。’……”从车、舟两节铭文“见其金节则毋(勿)政(征),毋(勿)舍馔食,不见其金节则政(征)”,以及舟节“女(如)载马、牛、羊台(以)出内(入)关,则政(征)于大府,毋(勿)政(征)于关”的内容分析,在战国中期楚境范围内,于大小城邑的水、陆交通沿线当均设有关卡,一方面具有维护社会治安或军事防御上的功能,同时亦有征收商业赋税、稽查贩运违规物资的作用。《孟子·尽心下》:“古之为关也,将以御暴;今之为关也,将以为暴。”所言以关为暴,当指使用关卡横征暴敛。可见孟子对设置关卡的反感。又同书《公孙丑上》:“市,廛而不征,法而不廛,则天下之商皆悦,而愿藏于其市矣;关,讥而不征,则天下之旅皆悦,而愿出于其路矣。”表明孟子在世的战国中期对通关之行商和居市的坐贾是都要征税的。又《滕文公下》载戴盈之曰:“什一,去关市之征,今兹未能,请轻之,以待来年,然后已,何如?”说当时的关市之征为十分之一,因而受到孟子等的抨击,故将其看作“为暴”。《战国策》卷24《魏策三》“魏将与秦攻韩”章载朱己谓魏王曰:夫存韩安魏而利天下,此亦王之大时已。通韩之上党与共莫,使道已通,因而关之,出入者赋之,是魏重质韩以其上党也。共有其赋,足以富国,韩必德魏、爱魏、重魏、畏魏,韩必不敢反魏。朱己劝魏王在从韩国都城穿过魏境而通往上党的交通要道上设置关卡,收取往来者的赋税,且“足以富国”,说明当时关税之重,以致孟子、戴盈之都主张“去关市之征”。鄂君启节铭文所反映当时楚国境内水、陆交通沿线普遍设关置卡、征收赋税的史实,可与《孟子》、《战国策》的有关记载相印证,一方面说明战国时期随着生产方式和生产工具的改进,生产力的显著提高,推动了商品经济的迅速发展,商业活动比较发达、利润丰厚;诸侯列国均普遍推行设关置卡的政策,收取高额赋税。从文献记载来看,东周时期,一些富商大贾经常穿行于列国之间做跨境生意,家累亿万,交接诸侯能贩运货物达拾遗综上所述,节铭“五十乘”或“五十舿”,应是对鄂君商队每次载物车辆或舟船的上限规定,即一次最多不能超过五十乘或五十舿货物,如果此说能够成立,则其车队一次可贩运货物达30吨(6万斤)左右,船队一次能贩运货物达数百甚至上千吨,足见其规模颇大,盈利也应是非常丰厚的。鄂君商队所经行贸易之地,都是当时楚国疆域所至的端点或边地,或楚境范围内的普通城邑、聚落,基本不涉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