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文物》所载苏馆文献考述

《北方文物》所载苏馆文献考述

根据《北方文化遗产》第20版，黑龙江省北安市郊区一名农民在农田上发现了一块铜印章。该印的印面为正方形,印文为九叠篆:“曷苏昆山谋克之印”,印侧镌有“系蒲与猛安下”,背刻“大定十年七月”、“少府监造”一、关于辽女真人的身份若要解开曷苏昆山谋克之疑,应首先了解与之相关的问题。在此,不妨将有关曷苏馆的文献史料作一介绍。《辽史·百官志》记载:“曷苏馆路女真国大王府。亦曰合苏衮女直王,又曰合素女直王,又曰合苏馆都大王,圣宗太平六年,曷苏馆许建旗鼓。”同书《兵卫志》亦有关于它之记载。宋人《北风扬沙录》记载:“阿保机虑女真为患,乃诱其强宗大姓数千户,移置辽阳之南,以分其势,使不得相通,迁入辽阳著籍者,名曰合苏馆。”《三朝北盟会编》卷3记载:“契丹阿保机,乘唐衰乱,开国北方,并吞诸藩三十有六,女真其一也。阿保机虑女真为患,乃诱其强宗大姓数千户,移置辽阳之南,以分其势,使不得相通,迁入辽阳著籍者,名曰合苏馆,所谓熟女真者是也。”《文献通考》卷327记载:“阿保机虑女真为患,诱迁豪右数千家于辽阳南而著籍焉,分其势,使不得与本国相通,谓之合苏馆,合苏馆者(熟)女真也,又曰黄头女真,其人憨朴勇鸷,不能别生死……”综上,曷苏馆女真系在契丹籍者,亦即辽人辖下之女真人,即熟女真,亦称系辽女真人、系案女真人,总之是户籍、户案在辽的女真人。据有的学者考证,曷苏馆女真即户籍在辽的女真。早在辽圣宗统和三十年(1012年)以前就出现了,此部人乃女真之一部,即鸭绿江女真人金朝沿用了辽代旧名,于辽阳府鹤野县之长宜镇置曷苏馆路,后迁于宁州。长宜镇,在今海城县之析木镇附近,此地似为辽朝初迁熟女真之地。宁州,在今辽南金、复两县附近。此时的曷苏馆,已非单指曾著辽籍的熟女真而言,应为一行政建置之名称。金代曷苏馆路始设于金天会七年(1129年)以前那么,曷苏馆与曷苏昆是什么关系,两者是否为伺一名称?这正是我们要讨论的重点。《满洲源流考》考证:“哈思罕,旧作合苏款,又作曷苏馆,满语,‘藩篱’也。”《三朝北盟会编》所说的“使不得与本国相通”,实有防嫌之意,与满语意相合。因此,姑且将两者视为同一名称。至于曷苏馆别有曷速馆、合苏款、合苏衮诸异译,其合苏衮颇与曷苏昆读音相近,而“合苏衮”必为“曷苏馆”之意。据考,合苏馆,女真语为“藩篱”之意,相当满语的hashan,即“篱笆栅”也,衮、昆乃语尾之附加成分,即un二、蒲与猛安和蒲与路之关系《金史·兵志》记载:“金之初年,诸部之民无它徭役,壮者皆兵。平居则听以佃渔、射猎,司为劳事;有警则下令部内,及谴使诣诸孛堇征兵,凡步骑之仗、糗,皆取备焉。其部长曰孛堇,行兵则称曰猛安、谋克,从其多寡以为号。猛安者,千夫长也。谋克者百夫长也。谋克之副曰蒲里衍,士卒之副从曰阿里喜。部卒之数初无定制。”又同书《太祖本纪》记载:太祖二年十月,“师还谒请宣靖皇后,以所获颁宗室耆老。初命诸路以百户为谋克,十谋克为猛安。”据上文可知,金初之猛安谋克由无定制而日臻成熟,至大定十年(1170年)恰值金朝中兴时期,此时之猛安谋克,早已成为军政合一的地方基层政权组织,猛安谋克制业已成为定制而确定下来。因而,曷苏昆山谋克与蒲与猛安必应为行政区划之名称。《金史·百官制》记载:“蒲与路,国初置万户,海陵例罢万户,乃改置节度使。承安三年,设副节度使,南至上京六百七十里,东南至胡里改路一千四百里,北至北边界火鲁火疃谋克边界三千里。”蒲与猛安,显然系此蒲与路节度使下辖的基层军政组织,它必在蒲与路辖区内有自己的管理范围和固定治所。从文献可知,金代蒲与路辖区很广,其中心区在今乌裕尔河流域。“蒲峪”、“蒲与”、“乌裕尔”为同一意思,“蒲与”乃“乌裕尔”之音转。今北安市适当其区划内,而蒲与猛安应在此中心区域,其位置也应在今乌裕尔河流域求之。古有两行政机构治所同建一处之习,即所谓倚郭。如《金史·地理志》记载:“会宁,倚,与府同时置。”会宁县为上京会宁府的倚郭县,与会宁府治所为同一处。又如金代的肇州之始兴县、隆州之利涉县、信州之武昌县、韩州之临津县、东京路辽阳府之辽阳县、澄州之临溟县、辰州之建安县、复州之永康县等,均为县与州同时、同驻一地。此外,亦有以地为名之习,于此不再赘述。虽蒲与猛安不见经传,但是蒲与猛安与蒲与路同名,自然可以考虑,蒲与猛安与路治同时、同驻一地之可能。笔者认为,蒲与猛安乃与路同时置,并为倚郭猛安。或许蒲与猛安是当时蒲与路下辖的最主要的猛安。目前,学术界基本肯定了金代蒲与路故城,位于黑龙江省克东县城西北7.5公里的乌裕尔河南岸,即克东县金城乡古城村的古城遗址。该古城之平面为椭圆形,周长2842米,夯筑,有马面40个,南北各一门,并附有瓮城,城有护城壕,城内曾发现过“蒲峪路印”。据此推知,蒲与猛安治所亦当在此处。三、苏透明该城的地望曷苏昆山谋克系蒲与猛安辖下之诸谋克之一,其位置当在此猛安辖区之内。据考古调查,迄今在金代蒲与路辖区内,发现了许多古城址,其中,在北安市胜利乡民生四队西侧,西距北安市2500米,北距胜利公社所在地1500米处的南山湾古城,地处乌裕尔河北岸的岗坡上。该城为周长约300米的正方形,墙外有护城壕,宽约2米,四方有角楼遗迹,其南有一门。城内地表散布有陶片、石片。曾出土过铜佛、铜镜、铁镞等,现已散失。在城东南700米处,有一居住址,地表有青砖、灰瓦、陶片,并发现过“崇宁重宝”一枚。从布局上看,该城周长近0.5公里,其建制与谋克这一组织的级别不太吻合,似乎面积小了些,但观其周围的山岗,再无古城痕迹可寻,而且,在乌裕尔河流域亦未见过有山城址,所以,推测这座曾出土过宋金时期遗物的城址,应系金代谋克一级的城。从地望视之,距该城不远,大约越乌裕尔河向西南行约40公里处,为金城乡古城。既然,曷苏昆山谋克是蒲与猛安的下属,其所在地理位置与其上级相距约40公里,也比较适中,因此,笔者疑其乃为曷苏昆山谋克城之所在,其所在的山岗或分布于其周围的山岗,即为曷苏昆山。该城面积虽小,但具重要军事性质,应是曷苏昆山谋克屯兵戍卫之处。有学者认为,曷苏昆山谋克,是金代曷苏馆路迁来的一部分女真人,由于怀旧,为纪念先人,故仍言曷苏昆,此说不妥。其一,曷苏馆路远在今辽宁金、复两县之地,时人无北上之必要,更无千里迢迢北迁之可能。其二,曷苏馆是熟女真,多为辽代迁去的鸭绿江女真(其中包括部分渤海余人),既然怀旧,何不迁回故地,反而迁到金代最北界地区呢?有人甚至认为曷苏昆山谋克乃为曷苏馆路之下属,此说就更属臆测了。关于金代猛安谋克的具体数字,《金史·兵志》记载:“……是时(大定二十四年),宗室户百七十,猛安二百二,谋克千八百七十八……”日本著名学者三上次男的《金代女真社会研究》一书中,记有138个猛安,40个谋克的名称,有研究者整理并补充了26个猛安和1个谋克的材料迄今所知,蒲与路有屯河猛安火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