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比较语言学的新理论

历史比较语言学的新理论

一、《超级语:历史比较语言学的新理论》2012年3月，中国社会科学院出版了《超水系：历史比较语言理论》。作者是陕西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的副教授李艳。李艳于1970年出生于湖北宜昌,博士毕业于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专业为历史比较语言学。现为陕西师范大学中国语言文学博士后。本书是第一本以当代国内外历史比较语言学家的超级语系理论为基础,围绕以汉语为中心的超级语系研究,全面梳理、分析超级语系的著作。过去国内外学者的研究主要以历史比较语言学为主线,对于超级语系甚少涉及,即使有,也只是零散的介绍,如国外学者,有Trask的《历史语言学》,RogerLass的《历史语言学和语言演变》,MarkHale的《历史语言学:理论与方法》。但是他们也只是侧重某一方面,或只是使用几个章节泛泛而谈。而国内学者对超级语系的梳理也是粗略的介绍,有的甚至是某一个语系的介绍。国内外学者都没有对世界范围的重大超级语系进行系统的梳理和研究,给学者们的研究带来了一定的困难。总体而言,中国历史比较语言学界对西方学者及其理论和观点缺少深入了解,对他们假说和方法,缺少系统的研究以及整体梳理。让中国学者系统地了解并掌握这些国外学者的理论和方法,是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因此李艳的著作《超级语系:历史比较语言学的新理论》的出现,无疑为国内学者了解国外学者有关超级语系的研究成果及进展,提供了一条捷径。该书介绍了现今学者超级语系的研究手法,阐述了超级语系研究的意义,并且利用学者们的词例及词表,进行东亚语言历史比较基本义位表的构建等工作。二、核心要义部分作者李艳主要收集当代西方历史比较语言学的重要论著,包括东亚语言关系研究和超级语系建构等两大类文献。国内有关这方面的资料较少,因此在搜集资料这一块作者花了不少功夫。她通过网络,国内各大图书馆,以及联系作者本人等方式,找到所需资料。在资料搜集齐备之后,研读、翻译一些具有代表性的论著,然后开始梳理。整部著作大致可分为四大部分,第一部分是对历史比较语言学的渊源、发展做一全面综述,包括国内国外的研究成果,特别是对国内学者截止到目前在历史语言学领域所取得的成就,作者梳理得非常详细清楚。这些为学者们了解超级语系提供了一个平台。第二部分详细叙述围绕汉语、各大学者所提出的假说。这一部分是全书的核心所在。包括美国学者白保罗(PauBenedict,1942;1972)和马提索夫(JamesMatisoff,2003)的汉藏语系假说、美国学者德里姆(GeorgevanDriem,1997)的汉—蕃语族假说、法国学者沙加尔(LaurentSagart,1990)的汉藏—南岛语系假说、加拿大学者蒲立本(EdwardPulleyblank,1965)的汉藏—印欧超级语系假说、俄罗斯学者斯塔罗斯金(SergeiStarostin,1984)的汉藏—高加索超级语系假说以及美国学者格林伯格(JosephGreenberg)对全球语言进行分类的四大超级语系假说。其中重点阐述了沙加尔、蒲立本和斯塔罗斯金的超级语系假说。西方学者的论证不但以词汇、形态、语音的对应为主,而且充分利用考古学、人类学、遗传学等方面的一系列新证据。第三部分主要对中国学者在超级语系研究方面所取得的成就进行梳理,包括郑张尚芳、潘悟云(1994)提出的华澳语系假说、李葆嘉(1996)提出的东亚—南洋语言文化圈假说、谈济民(2001)、周及徐(2002)为证明汉—印欧语同源提供的新词源、高晶一(2008)的汉—乌同源假说。这些学者的论证主要以词汇对应为主要证据,在选择对应词时不注重词语所处的时间。第四部分对当代西方学者语言同源研究的理论与方法,包括词汇比较、语音对应、形态对应及多学科参证等进行了分析,并指出西方学者的理论与方法对中国学者有着重要的借鉴作用。并且分析比较了各个学者所提出的历史比较词表及词例。最后作者在斯瓦迪士(1952,1955)、雅洪托夫(1964)、郑张尚芳(1994)等提出的词表以及在各家论证中所涉及词例的对比分析基础上,提出了东亚语言历史比较的基本义位表。三、超级院系的研究范式超级语系的研究发生得很早,最早可追溯到1576年,弗罗比谢(M.Frobisher)认为乌拉尔语和爱斯基摩语有联系。这比印欧语系的提出早得多(比乌拉尔语系本身的建立时间还早)。1844年,纽曼(F.Newman)认为西非的乍得语与亚非语系有发生学关系,但是几个世纪以来一直充满争议,许多学者拒绝接受,直到20世纪50年代才得到人们的认同。1869年汤姆森(V.Thomsen)提出印欧语与乌拉尔语有发生学关系,也遭到大多数学者的否认。因此,从一开始,超级语系的研究道路蜿蜒曲折。学界对之大多嗤之以鼻。只有到了20世纪60年代,美国学者谢飞(1963,1965)提出欧亚超级语系假说,重新燃起了学者们研究超级语系假说的热情。国内一些学者对一些超级语系研究进行了译介,如王钢的《诺斯特拉超级语系假说》(1993)、《语言起源的一源论》(1994)、《语系与语言联盟》(1995),姜亚军的《美洲印第安语起源新论评介》(1996),江荻的《20世纪的历史语言学》(2000),朱琳的《Nostratic和Eurasiatic》(2005),他们认为这些假说在引出新知识方面极有价值。不过专门围绕汉语的超级语系假说截止到目前还没有一个学者做过系统的梳理,李艳的这部著作应运而生,它是第一部全面梳理、分析、比较各大学者所提假说的著作。该书是目前国际上超级语系分析研究研究资料中介绍得比较全面、内容比较深入、翔实,研究范围较为广泛的作品。该书的出现有助于学者和研究者对于超级语系研究从历史起源到当今的发展状况做一个鸟瞰式的介绍整理。尤其是对国外最近几年的超级语系研究状况的介绍,方便学生和学者追根溯源,对从事超级语系研究的学者来说是一个必不可少的参看资料。(1)该书注重理论与具体资料相结合,如本书在对沙加尔的语系假说进行介绍时,他的理论观点随着资料的增加而不断改变。与此同时,文中也在不断地提供他的相应证明资料,以佐证他的理论。(2)从研究范围来看,本书收集的研究较为宽泛,内容涉及到国内外学者的研究,国外学者的研究又包括欧洲学者,美洲学者等的研究,而他们的研究又涉及到遗传学、体质人类学、考古学、历史学等多给学科的诸多方面。因此目前的超级语系研究实际上就是跨学科视角的研究,目前任务的一部分就是知道如何利用这些跨学科之间的联系。美国学者格林伯格(JosephGreenberg)的假说很好地体现了这门研究的广度和多样性,也很好地体现了跨学科之间的内在联系。另外,从超级语系研究者的构成来看,集中了像沙加尔、蒲立本、斯塔罗斯金等一些在各自的领域内比较成熟的学者,从而为超级语系研究形成了一定的研究范式。这种跨学科的经验交汇,为超级语系的研究实践提供并丰富了相应的理论基础。从而为理论通向研究实践做出了经典的解读。(3)从研究深度来审视,作者的内容安排是从汉藏语系的研究出发,到汉蕃语族、再到其他超级语系的研究,从小到大,由内而外,立体地呈现了超级语系研究的全景。首先,作者从白保罗和马提索夫的汉藏语系假说出发,认为汉语与藏语同源,这是一个国内外学者普遍接受的观点,虽然内部分类有很大分歧。作者指出,历史比较法的学术背景是达尔文的生物演化规律。但是语言的演化跟生物不同。不同种类的生物不可能互相渗透,不同语言却是可能互相影响的。因此在考虑语言关系时要慎重对待。对于汉语是否与藏语同源,汉语是否隶属于汉藏语系,有学者持不同的态度,那就是美国学者德里姆。他把汉语归于藏缅语系,而非汉藏语系,他的立场截然不同。他还提供了90多组对应词。后面的学者把汉语置于一个更广的背景下,如沙加尔的汉藏—南岛语系,蒲立本的汉藏—印欧语系,斯塔罗斯金的汉藏—高加索语系。毫无疑问,这些学者都赞同汉语隶属于汉藏语系。沙加尔的假说还历经了多次变革,从最初的汉—南岛语系到后来的汉藏—南岛语系,最后演变为东亚超级语系。并提供了丰富的旁证材料,如历史学、考古学、分子遗传学、体质人类学等等。这些都使我们大开眼界。其次,作者对国外学者的研究理论和方法也进行了详细的解读。本书作者专辟一章,在第九章部分,介绍并总结了超级语系研究的四种理论及七种方法。对这些理论及方法进行了详细地分析,如理论方面,(1)词汇的相似性:语言同源比较的前提,(2)语音对应:语言同源说的内证之一,(3)形态对应:语言同源说的内证之二,(4)考古、体质和遗传:语言同源说的相关旁证。方法分为两个部分,一是历史比较内部研究方法,二是历史比较外部研究方法。历史比较内部研究方法包括语音比较法,形态比较法,远程比较法,历史层次比较法,历史比较外部研究方法包括基因比较法,文化比较法和统计比较法。这些都为超级语系研究提供了一个从方法上说比较合理的分析。最后,作者将超级语系研究与其他学科结合起来,并吸收其他学科的营养,来充实和完善超级语系的研究。这种学科间的互相补充和吸纳无疑体现了超级语系本身的复杂性、综合性、不稳定性等特点,而且将是一个互为繁荣的、双赢的格局。四、假说提出的依据和性质本书也存在一些有待改进的地方。第一,超级语系研究是历史比较语言学领域里研究得相对来说比较薄弱的领域。虽然现在的超级语系研究已经发展得相对不错,其他领域的资料也借鉴不少,但是学者们在提到一个新假说时,虽然借助了很多旁证材料,但是遭到反对的声音绝对要大于赞同的声音。正如一些学者所说,假说提出者的对应证据存在明显的问题,如词汇表面相似、借词、语音象征等。超级语系的研究会给人一种主观式分析的片面印象,如假说证据是按一定的预想范式提出来的,过于主观化。因此超级语系的研究需要更多实际的真实的证据,做一理性的基础的判断。第二,超级语系研究还需进一步深入。超级语系研究与当代科技发展息息相关,很多学者的超级语系假说大多得到其他领域证据的证明,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