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南北朝时期高昌王国的建立

魏晋南北朝时期高昌王国的建立

1绞瞳纹的织物汉代，高昌被任命为车辆师的前王庭和军事司令。东晋初前凉在此设置高昌郡,此后历后凉、西凉,北凉,至初唐,经过近3个世纪的经营,高昌地区户口增加,生产发展,逐渐成为敦煌以西“丝绸之路”上的枢纽地带,丝绸之路的繁荣景象也逐渐由南路移向北路。所以在吐鲁番东南高昌古城北阿斯塔那、哈喇和卓两处墓群中出土了不少属于这个时期的重要丝织物,其中有明确年代可考的,最早的是前凉(即东晋初)时期,丝织品的种类有绮、锦、绫、绢、缣、罗、纱等10余种。图案则有几何纹、云气纹、花树对鸟对兽纹、联环纹、联珠纹、花鸟山水纹、龙凤纹等类型。1964年在阿斯塔那墓中,出土了一双织成履,该墓约属于前凉末年,但出土的织成履还是色泽如新,上有“富且吕宜侯王夫延命长”铭文,用褐红、白、黑、蓝、黄、土黄、金黄、绿8种颜色的丝线织成。(图1)这是汉晋文献中所记载的“丝履”的新发现。1967年在阿斯塔那墓中出土了2种绞缬绢(图2、图3),绢的质地/绞缬方法和纹饰与1963年在这里发现的西凉建初四年(公元408年)墓出土的绞缬绢类似,都是现存最早的绞缬。和这两种绞缬绢同时出土的还有印花绢(图4)。丝织物施印花,这也是现知的较早实物。在南北朝时期的阿斯塔那墓葬中不断发现极为精致的平纹经锦:有用赭、宝蓝、黄、绿、白五色丝线织出的夔纹锦;有用绛、宝蓝、绿、淡黄、白五色丝线织出的树纹锦(1959年出土),装饰花纹采取同式树纹,呈带状错位排列,树形优美,上有25个白色小点,同两树间的16个黑色小点相呼应,树干用飘带作装饰,更巧妙的是采用色彩的交替使画面产生的繁缛的变化,此种装饰手法,明显地保留外来艺术影响痕迹(图5)。1972年在阿斯塔那北凉承平十三年(455年)的墓葬中出土的方格兽纹锦,用褐、绿、白、黄、蓝五色丝线织成,图案组织呈现出有规律的高低波动的横带式排列,横带呈城垛状,在横带的空间中,用动物作点缀。这种横带具有汉代云气纹的传统风格,但已经更程式化、规则化,形成了几何骨架。同时期墓葬中还发现了不少精致的经斜纹绮,如套环对鸟纹绮纹锦是1972年于民丰高昌古城遗址出土的,在蓝色底上,以绛色和金黄色彩条体现出塔形的树纹,它的下面是对称的长角卧羊,上有两对短尾的鸟与忍冬纹,鸟身后是葡萄纹,图案对称且多样,脱离了珍禽异兽的怪诞变化风格,而具有西域图案特色。套环“贵”字纹绮,经斜纹绮,纹样以精致的椭圆套环组成,两圆交套处饰以“贵”字,纹饰复杂,质地细薄透明(图6)。这些发现,清楚的反映了我国传统的丝织技艺在这个阶段有了新的进展。更值得注意的是,在阿斯塔那墓中出土的这时期的丝织物中,还出现了中亚、西亚流行的纹样和在纬线上起花的新工艺。方格兽纹锦、与高昌章和十一年(公元541年)文书同时出土的化生纹锦、与高昌重光元年(公元620年)文书同时出土的“天王”化生纹锦等,都织出了狮、象,以及佛教艺术中化生、莲花等中亚与西亚习见的花纹。与高昌延昌三十六年(公元598年)和义和四年(公元617年)两衣物疏同时出土的联珠对孔雀“贵”字纹锦,还有与高昌延寿十六年(公元639年)和唐总章元年(公元668年)两墓志同时出土的联珠对鸟对狮“同”字纹锦,都更直接采用了波斯萨珊王朝的图案。与上述“同”字纹锦同时出土的联珠对鸭纹锦和与义和六年(公元619年)文书同时出土的联珠兽头锦,不仅织出了波斯风格的纹样,连织花技法也改用了我国西北少数民族所惯用的斜纹纬线起花。以上情况,充分表明了通过“丝绸之路”的频繁贸易与文化交流,中国丝织工艺汲取了西北少数民族以及中亚、西亚的纹饰和技法,改进并丰富了原有的工。显然这一重要借鉴,给初唐以来丝织工艺的进一步发展提供了有利条件。2联珠纹对马锦据钱伯泉先生收藏研究,南北朝时期有2件发现于高昌的彩锦:一件为联珠纹对狗锦,一件为联珠纹对马锦。2件彩锦的面积约略相等,但对马锦只有2个椭圓形的图案,色彩鲜明,花纹清晰,马的体形勾勒得十分精美;而对狗锦则有6个圓形图案,因为墓内保存的条件较差,污迹较多,图案差小,色彩也比较灰暗。联珠纹对马锦略呈梯形,上底宽20厘米,下底宽22厘米,两腰截长补短,约高17厘米。两底保存原样,两腰似经后人剪动。从大小和形状看,它无疑原是一件盖在死者脸上的“覆面”。这件锦比较厚实,因此,它不是由几根蚕丝合纺的细经细纬所织成,而是用搓制的绵条纺成粗线,再以这种粗线作经线和纬线织成的。锦上并列着2个蓝底黄圈的联珠椭圆形,每个椭圓形的上端、下端和两腰,皆由一朵八辦形花与四方相邻的其他椭圓形相连。椭圓形的中间,为相对站立的2匹骏马。从形像看,其马为长颈勾头式的古希腊溜蹄马,宽阔的胸侧长有翅膀,表明它们都是“天马”。马鬃上系有彩带,马胫骨上也系有彩带。一侧的两足直立踏地,另一侧的两足弯曲提起,正在做着舞步的姿态。马头的上方,有2朵六辦形小花和两彩结填补空白;马足的下方有1朵带叶小花和1朵带叶大花萼填补空白。从图案和花纹看,此锦散发着强烈的古希腊、古罗马和古波斯的气息;但从质地和纺织方法看,此锦无疑又是中国的产物。从大量联珠纹对马锦、对兽锦、对禽锦、对鸟锦出土于高昌来看,此联珠纹对马锦的出产地点应与发现地点一致,是南北朝后期高昌王国生产和使用的高级丝织物。就联珠纹对马锦而言,全国已经发现6件,只有1件出土于青海,其余5件都出土于高昌地区,其详细情况是:第一,在青海都兰的南北朝时期吐谷浑王族墓葬中,发现了一件联珠纹对马锦,同墓出土的许多丝织品具有西域特色。吐谷浑为游牧民族,畜养牛羊,逐水草而迁徙,因此,不植桑养蚕,也无丝织手工业。其青海以东的境域虽然适宜农耕,但皆由汉族农奴种植谷物,不可能存在较大规模的蚕桑丝织业,因此,都兰发现的对马锦及大多数丝织物,显然是从西域输入的,它们很可能产自高昌地区。第二,20世纪初,斯坦因曾在高昌获得一件联珠纹对马锦,现藏大英博物馆。该锦发现于有高昌王麴文泰延寿五年(公元625年)墓志的坟墓中,其墓虽属唐初,随葬的联珠纹对马锦“覆面”的原料一一锦,应为南北朝末期之物。第三,新疆博物馆考古队曾在阿斯塔那302号墓中发现2件联珠纹对马锦,一件用作死者的覆面,另一件用作女尸的胸饰。其中保存较好的一件,其墓中有唐高宗永徽四年(公元653年)的墓志,可知随葬的2件联珠纹对马锦为唐朝初年之物。第四,2004年在高昌古城南郊的巴旦木古墓中发现了一件用作“覆面”的联珠纹对马锦,不知该锦的具体生产年代。综上所述,联珠纹对马锦及其他联珠纹对兽对马纹锦,多见于南北朝时期,延续至唐初,其产地即在高昌地区。3西域高昌地区纺织产业发展的原因一从古代西域看,高昌壁尚来有丝织技术的进步植桑养蚕、缫丝织绸,从远古开始便是中原百姓的主要副业和家庭手工业。汉朝开辟西域,在车师前王国的东部设置戊己校尉,其幕府设在高昌;同时朝廷迁徙大批內地汉族将士携带家属屯垦戍边。屯田的汉族将士及其家属服役期满后,往往留居西域,于是高昌壁的四周,汉族居民日益增多。东汉末年,西晋初年,内地战乱频仍,许多汉人经过河西,逃至西域,以致到了南北朝初期,高昌壁发展成规模巨大、居民众多的城市,四周又建立了另外7座大城,城乡的居民都是内地迁来的“汉魏遗黎”,他们除了将内地先进的农耕技术带到西域外,也将植桑养蚕、缫丝织绸的技巧带到了高昌及其周围。这里不但盛产绢、练、彩、绮、罗、锦,而且能大量仿制龟兹锦、疏勒锦、提婆锦(天竺锦)、波斯锦。从吐鲁番发现的大量南北朝时期的丝织实物来看,由吐鲁番出土的众多南北朝时期文书的记载可知,在内地长期动乱、丝路交通不畅的情况下,高昌地区无疑是西域最大的丝绸纺织生产中心和贸易市场。直至唐朝统一西域,内地的丝绸大量西输,高昌地区的白叠(草棉)种植和纺织蓬勃发展后,这里的丝绸纺织手工业才日渐衰落。《魏书》卷101《高昌传》记述:(高昌)国有八城,皆有华人。地多石磧,气候温暖,厥土良沃,谷麦一岁再熟,宜蚕,多五果。丝织物产品,既是日常必需品,又是财富的象征,人们活着时不可或缺,死去后仍然离不开它。在吐鲁番出土的文书中,有一类《随葬衣物疏》,上面开列死者随身携带的衣物,有的是随葬的实物,有的是虚夸的财富,其中多有丝绸及其裁制的衣物。二显花毛织物,由内的织物中产生的内魏晋南北朝时期,随着丝绸之路的开通,东西方纺织技术互相借鉴,西域的毛纺织业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尉犁营盘墓地等都出土了众多的精美毛织品。缂毛工艺此时也日臻成熟,色彩丰富协调,纹样表现更加细致入微。图案纹样除大量几何纹外,还有角鹿、双峰驼、凤鸟等动物,以及树木、花草、花卉类植物,除保持传统的本土艺术特征外,也吸收了一些犍陀罗艺术常见的图案形式。这一时期还出现了组织复杂的罽,中国文献中称精细的显花毛织物为“罽”,它代表着毛纺织技术的最高水平。营盘出土有卷藤花树纹罽、鹰蛇飞人罽、对人兽树纹罽等都为双层组织,上下两层平纹重叠,在花纹的边缘处接结换层。其中对人兽树纹罽是一块完整的袍服面料,其纹样由以石榴树为轴的两两相对的裸体人物、动物组成,树下对兽的纹样形式在波斯装饰题材中很常见,裸体人物卷发、高鼻、大眼睛的造型则鲜明地表现出希腊罗马艺术的特点。有学者认为这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