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申克的救赎》中的上善若水

《肖申克的救赎》中的上善若水

长期以来，我们用西方文学理论来解释中国文学。最大的缺点是，很容易落入“其他”陷阱，失去自我意识和独立判断，融入不同民族的习俗、文化和心理。这有利于扩大公众视野，提高理论水平，但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抵制、高度和集体的两难境地。长期追随西方理论风向也不利于建立文化自信、重塑民族品格、弘扬中华文化。为此，本文意图作一次尝试，借用老子上善若水思想解读《肖申克的救赎》中男主角安迪的自我救赎之道，探索中西文化和思想的相通之处。老子《道德经》总共81章，最为中国人熟悉的莫过于“上善若水”。《道德经》第8章写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下面就用这些思想来解读安迪在狱中所为。《肖申克的救赎》故事并不复杂：青年才俊安迪是个银行家，因为深爱的妻子出轨，安迪追踪至妻子情夫门外，在车里一番借酒浇愁后离去，并将枪扔进水里。不巧的是当晚妻子与情夫双双被杀，安迪被列为头号嫌疑人并被判终身监禁。就这样，安迪来到了重刑犯监狱肖申克。在狱中，他饱经折磨和摧残却顽强地活了下来，并且抓住机会利用自己的金融知识得到狱方的优待和保护，不但改善了自己的境遇，还积极为狱友创造更美好的环境。暗地里，安迪一直在自己的监房里用一把小锤挖掘通道。20年后，得知妻子死亡真相的安迪发现获释无望后，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从自己经年累月挖出的通道里逃出肖申克，取出多年来帮典狱长存在银行里的黑钱奔向梦里的自由之地，同时也将典狱长和助纣为虐的狱警队长送入地狱之门。那么，安迪的自我救赎之道与上善若水有什么相合之处呢？安迪的行为和水的品性又有什么相通之处？老子将水之“善”大致概括为以下几点：其一，居善地。水随遇而安、甘居逆境、善用环境。其二，心善渊。水幽深静谧、包容万千、内敛深邃。其三，与善仁。水润泽万物、任人取用、不求回报。其四，言善信。水遇塞则止、塞通则行，又能客观映照万物，是为守信。其五，政善治。水涤荡污秽、提供水平参照、善于治理。其六，事善能。水因势就型、顺应环境、善扬己长。其七，动善时。水顺应天时、冬冰夏雨、灵活机变。下面本文将对照以上所列水的七种美德来分析安迪在狱中所作所为，探究老子思想在异域环境中发挥的神奇作用。一、图书馆为之“善地”按照世俗标准肖申克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善地”：掌握犯人生杀大权的典狱长和残暴的狱警，时不时前来骚扰的变态“三姐妹”，狱中恶劣的环境和粗陋的饮食，漫长而难耐的囚徒生活等。然而正如水甘居洼地并不折损其所长，反倒更能发挥它柔顺的长处一样，安迪以一己之力将肖申克这块人人厌恶，唯恐避之不及的污浊之地变成了自己的“善地”。他首先利用自己的财务知识换取到狱方的优待，再借助狱方力量摆脱了“三姐妹”的骚扰，接着便利用在图书馆工作的便利为狱友们谋取福利：改善图书馆为狱友创造学习条件、义务为狱友上课、冒着风险为狱友播放《费加罗的婚礼》、为狱友创造更舒适的工作机会等。对于其他犯人，肖申克不再只是钢铁牢笼，而添了几份亮色；对于安迪自己，就算是肖申克也无法捆住他的手脚，他依然可以借助各种条件发挥自己所长。在将近20年的时间里，他用各种忙碌抵御监狱生活的黑暗、压抑和绝望，最终不仅在最没有希望的地方生存下来，并且成功脱逃走向新生。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安迪确实具备水的第一善：随遇而安、等待时机、善用环境。他不抱怨、不哀叹，处下流而泰然、居逆境而自守，不作无谓挣扎，保持本性，最终于污浊中恢复自由。二、小锤的发现和利用安迪无辜被冤却从未大喊大叫宣泄不平，入狱首晚，监房里哭声喊声喧闹不绝，他却沉静如水一声不吭。他心思深远独来独往，观察一个月后才张口说话，请狱中能人瑞德为自己搞一把小锤。表面上他与其他犯人融为一体，喜欢美女，实际上美女海报只是掩饰，正如他热爱雕刻的小爱好只是他暗地挖掘逃亡通道的遮掩一样。他在狱中忙忙碌碌为各种人所用,似乎接受了命运对自己的安排，从此甘心做一名阶下囚，可谁都不知道他夜复一夜在海报后小心挖掘，再利用白天放风的机会将挖出的沙砾从裤筒洒落下去。看上去是典狱长在利用他洗钱，实际上却是他在利用典狱长为自由后的生活作物质上的准备。安迪内心静默而深厚，孤高而容尘，似水般幽深静谧、包容万千、内敛深邃，担得起“心善渊”这一美德。三、服刑人员的拘禁生活安迪含冤入狱，却并未从此对世间心存恶意，身处牢笼依旧向往自由和美好。自从被调到图书馆干活，他便开始坚持每周写信申请经费改善图书馆，最终成功将图书馆升级为新英格兰最好的监狱图书馆，为狱友们打造了一个良好的进修环境。他利用空余时间教狱友文化知识，鼓励新狱友汤米参加考试取得证书。他利用自己的财务专长帮监狱工作人员填报税表。他自己不喝酒却向狱警索要啤酒给狱友喝，让他们感受正常生活的滋味。最重要的是，虽然身陷最不堪的环境，他却从未放弃心中对美好和自由的向往，利用工作之便在广播室为大家播放《费加罗的婚礼》，虽然后果惨重——被体罚加两周禁闭，他却愿意为此冒险犯规。拘禁生活只有劳役和惩罚，没有加薪或提职，做得再好也不会有喝彩和奖励，但安迪的所作所为纯粹发自内心，不受外力奴役或驱使，是真正的“与善仁”：如水般润泽万物、任人取用、不求回报。虽说不求回报，但在给予中收获的美好却远非财物可比，也算是“以其无私故能成其私”。四、暂予传播：从200美，安迪为后德国水遇塞则止、塞通则行，并能客观映照万物、恪职守信，安迪也是如此。为了申请到更多经费改善监狱图书馆，他坚持每周写一封信并写了六年，得到200美金拨款后，他决定一周写两封信，并真的得到当局准许每年拨款500美金。他逃离前告诉瑞德，出狱后去某地找他留给瑞德的东西，最后瑞德果然凭借安迪留给他的信和路费同他在海外会合。安迪确实做到了“言善信”：忠于承诺、有始有终。安迪在肖申克的其他所作所为也秉承了他一贯的行事风格：尽己所能、改善环境、帮助他人、顽强不屈、心怀希望。他稳定、执着和坚韧的品格正映衬了中国一句古话“言必信，行必果”。五、．给广大的生活指明方式安迪不仅在金融领域有杰出的才能，在其他方面也表现出了有责任、有担当、敢揽事的领导素质。他主动坚持不懈地争取经费扩充图书馆馆藏，并将图书馆管理得井井有条，给大家提供文化娱乐场所；利用一切机会为狱友争取福利和体验，哪怕只能使他们体验短暂一刻的正常生活和人生美好，也给令人窒息的狱中生活增添了值得回味的片段；为典狱长洗钱，帮狱警处理税务问题，显示了高超的理事才能，连典狱长都忍不住赞叹有他在真好。瑞德也有同样感受：没有了安迪的监狱好像少了什么，大家只能通过回忆他以前做过的事给乏味的生活增加点调味品。其实，安迪在入狱前就已经是年轻的副总裁了。这些都体现了他的“政善治”。六、音乐与气象。为典狱长洗黑钱，他的财务知识和能力更安迪知识渊博、兴趣广泛并且多才多艺。他通晓矿物知识，从墙壁上掉落的沙砾判断出墙壁质地疏松可挖，从而让挖通道逃亡变为可能；他喜欢雕刻，利用这一爱好为自己的秘密挖掘活动提供掩护；他懂得欣赏音乐，是音乐帮助他熬过枯寂的禁闭生活；他博览群书，爱书懂书，将图书馆布置得专业有序；他懂气象，所以能选择在雷雨交加的夜晚逃亡，借电闪雷鸣掩盖击打管道发出的巨响；更不用说他的财务知识，不仅服务了肖申克的狱警，连各监狱间的棒球赛都被特意安排和报税季重叠，以方便各监狱狱警找安迪报税；在为典狱长洗黑钱时，他早已经谋划好了越狱后利用事先准备好的身份套取这些黑钱。即便是在监狱中，安迪也将自己的才能发挥到了极致，正如水一样善于利用自己可以随意变形的特点去适应各种容器和环境。七、监狱生活内容安迪行事前总是先考虑周围环境是否适宜，条件是否成熟，再作相应打算。无法逆转陪审团的判决，那就暂且在监狱里安心服刑；典狱长阴险、狱警残暴，那就利用对方的需求发挥自己所长为对方所用，借此换取自己需要的保护和生存空间；监狱生活枯燥沉闷，就用忙碌打发空虚和消沉度过漫漫囚禁时光。二十年辛苦挖掘和等待后，当合法争取自由的最后一线希望破灭，他终于抓住时机冲破牢笼。自始至终，安迪都遵循一个不变的行事准则：顺势而为，遇阻时先蛰伏静待，时机成熟再破茧而出。八、“道”“上善若水”安迪也许没有读过《道德经》，但他的所思所为却完全符合水的品性。老子认为，“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最高的善就像水一样，水善于滋润万物却不与其争短长。它总是停留在众人不愿去的低洼之地，这种品德，最接近于“道”。安迪的行事风格已经近于“道”了。何为“道”，简单通俗点讲，就是世间万物发生运行的规律，掌握了“道”并能依“道”而行，便能在世间随遇而安、自在从容、大道通畅。并不是障碍、困难不存在了，而是如果能像水一样处卑微之地而清净自守，遇阻塞坎坷而能顺势而为巧妙化解，做事机变灵活发挥所长，为人宽仁大度不争名抢利，能做到这些基本就可以君子坦荡荡、无祸在人间了。安迪凭借他如水的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