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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知识产权的特殊性

在中国,知识产权的基本概念应该不是问题。但近年国内因有些人力图打造“自己的”所谓“体系”而远离了常识,也有人在将“信息”与“知识产权”相关联时,往往发生困惑与歧义。一、知识产权是“有形”的财产权知识产权是一种私权,“IntellectualProperty”一词于18世纪由德国人JohannRudolfThurneysen提出,广义的知识产权包括一切人类智力创造成果上的权利,狭义的知识产权则分为工业产权和版权。工业产权包括专利权、商标权、与智力创造成果有关的反不正当竞争权等;版权(我国亦称“著作权”)包括作者权和传播者权(即“邻接权”或“有关权”)。作者权和传播者权中的表演者权既包括财产权利又包括精神权利。相对于以保护物质(能量)的归属和流转为主干的各种传统私权而言保护特定智力创造成果这种信息的知识产权是极特殊的一类私权,即使在以判例法为特征的普通法系国家,也为知识产权制定了大量的成文法,而在其他的私权领域,判例则仍是主要的法律渊源。许多知识产权是由行政权力这种“公权力”创设的“私权”,其得丧变更必须经过行政审批程序,并不遵循“意思自治”的基本原则,知识产权法因此包含其他私法中不可能存在的大量行政程序性条款;各种知识产权的保护均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行政权力的介入而不仅仅依赖民事救济。传统私权的权利变动严格坚持当事人“意思自治”原则,即使在不动产变动登记等极个别情形中,权利仍由当事人依法创设而非由行政机关授予,行政机关的登记只是公示、证明物权变动的基本方法,某些非行政权力的手段可以起到同样的证明作用;传统私权基本上不适用行政权力提供的保护。知识产权领域存在着为数众多、内容全面的统一实体性国际条约,其中几部主要条约的“最低要求”条款确立了知识产权保护的“国际标准”,直接决定了当今世界绝大多数国家的国内知识产权立法,因此,知识产权具有国际性的特点。传统私权只是特定国家国内法上的权利,相关国际条约较少且基本上属于冲突规范,不能决定其参加国关于这些私权的国内立法,更无从确立某种统一的“国际标准”。知识产权的排他性与物权的排他性不同。物权的排他性表现为对特定客体物本身的支配和控制,物权也因此由保障特定主体排他实现特定客体物上利益的权利演变为保障该主体排他支配、控制该客体物本身的权利。知识产权的客体具有共享性,可以被多人同时使用或被多人反复使用因此知识产权的排他性建立在对“客体”与“客体上利益”进行区分的基础上,非权利人可以掌握某特定智力成果(客体本身),但不能实现该特定智力成果所生之利益,该智力成果上利益只能由法律认可的特定主体凭借“法律上之力”专有。同样由于这种共享性,非权利人掌握了权利人的特定智力成果(客体)后,权利人并不因此失去该智力成果因而仍然可以排他地实现其上利益。可见,物权是通过“客体排他”以实现“权利专有”,知识产权则是“客体共享,权利专有”。与物权特别是其中的所有权这种历来被视为“有形”的财产权相比,知识产权是“无形”的财产权。物权与客体物只能始终保持同在(至少也要“推定”如此),特定物之所在即为物权之所在,物权总与一个看得见的“物”在一起,踪迹确定,易于辨识,因此称为“有形”的财产权。知识产权客体具有共享性,常与权利本身发生分离,知识产权客体之所在并不能成为判断知识产权之所在的依据,这是称知识产权为无形财产权的原因之一;除极个别例外,特定智力成果上的知识产权的变动与该智力成果载体物上的物权的变动各自遵循不同法律规则,特定智力成果的载体物承载着一个并不以该物自身为客体而是以其上特定智力成果为客体的专有权,该载体物之所在一般亦不能决定知识产权之所在———知识产权缺少一种有形的“外壳”,这是称知识产权为无形财产权的主要原因,也是知识产权不能适用占有、准占有、取得时效等物权制度的主要原因。智力成果作为信息具有共享性,一般不会自然消灭。但智力成果上的专有权(知识产权)若与其客体一起永远存续,必然阻塞知识的发展之路,因此,法律断然为绝大多数知识产权设定了时间上的限制,一旦期限届满,原来专有的智力成果自动进入公有领域。所以,知识产权具有“法定”而非自然的时间性。任何物质都必将自然终结,因而物权的时间性不需法律明定。知识产权客体具有共享性,不同国家、地区可以彼此独立地在同一时间,基于各自立法政策对同一智力成果设定不同内容或不同类别的知识产权,因此该智力成果上的知识产权必须分别单独适用各个具体的“权利登记地法”或“权利主张地法”,同一智力成果上的知识产权在同一时间因地域不同而呈现不同样态。知识产权的地域性作为一种权利的特点与法律的地域效力不能混淆———各国物权法也有相应的地域效力,但物权却没有地域性的特点,因为任何有形物都不具有共享性,不同国家、地区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对同一个物设定物权所以其上物权在一个时间只能也只需要适用特定一个国家或地区的法律。另外,知识产权地域性的形成还与其由“特权”发展而来有关。知识产权的特点都主要来自于智力创造成果作为一种特定信息所具有的共享性(即知识产权客体的“可复制性”)。同一智力成果可以在多个时空、以多种方式被利用,但这只是行为方式上的多样性,就该智力成果上每一项具体的知识产权本身而言,其利益归属是单一的———只能归属于特定的权利主体而不可能人人均沾。利益归属的单一性是包括物权在内的每一种排他权都具有的共同属性。知识产权中利益归属的单一性意味着知识产权本身不存在“多元性”或“多重性”。信息化社会、知识经济的时代背景下,信息尤其是创新性智力成果这种优化信息已成为社会发展和进步的主要推动力量,其他资源的比较地位则日呈下降趋势,以智力创造成果为客体的知识产权不仅成为社会法律生活的重点,同时也成为社会经济生活、文化生活中的重点和焦点。与其他私权相比,知识产权是一种具有“特殊”地位、应当予以“特殊”重视的权利。注意,这并不是说有形财产不再重要了,而是说在当代,有形财产的积累要靠无形财产(主要是知识产权)去推动。二、信息产权的提出,是知识产权的特性从20世纪80年代,人们就开始普遍使用“信息社会”这一概念;20世纪90年代后,“信息高速公路”、“信息公开”、“信息化”等等,是口头及书面使用率均越来越高的日常用语。“以信息化带动工业化”以及“获得享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成果”,更是近年来政府文件及新闻媒体经常提到的,而信息与知识产权这二者之间是什么关系,则较少被人提起。信息处理技术与信息传输技术的快速发展,把人们带入了信息时代。人们现在讲起“信息化”,也主要指积极利用信息处理技术与信息传输技术,至于信息本身或者信息的内容,似乎反倒被忽视了。日本2002年出台的《知识产权基本法》及《知识产权战略大纲》中,提出“信息创新时代,知识产权立国”,应当说是较清晰、较完整地道出了信息、信息化与知识产权的关系,在理论上值得我们研究。当然,该法及该大纲的内容还有很多,其中不乏值得我们借鉴的,也有我们必须考虑对策的。日本在《知识产权战略大纲》中,提到信息财产与知识财产是21世纪最重要的财产。“信息财产”(informationproperty)及“知识财产”(intellectualproperty)与“信息产权”及“知识产权”是含义相同的,只是在中文里的表述不同“信息产权”指的是知识产权的扩展。这一概念突出了知识产权客体的“信息”本质。有人认为知识产权的客体是“形式”;认为人类只能创造形式不同的东西、不能创造实质不同的东西;认为知识产权的客体只有形式,没有内容,“信息产权”的理论于1984年由澳大利亚学者彭德尔顿教授(MichaelPendleton)在其专著、TheLawofIndustrialandIntellectualPropertyinHongKong(Butterworth出版社出版)一书中作了初步阐述。1987年,郑成思在《计算机、软件与数据库的法律保护》一书中作了全面的论述,又在中国专利局的《工业产权》杂志1988年第3期上撰文作了进一步展开。1989年,当时英国牛津出版的《欧洲知识产权评论》第7期将该文专门翻译成英文,推荐给西方读者。西方学者于20世纪90年代上半叶开始讨论“信息产权”问题,其代表性成果包括: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萨缪尔森教授(PamelaSamuelson)1991年在CommunicationsoftheACM发表的“信息是财产吗”(IsinformationProperty?)一文,荷兰海牙的KluwerLawInternational出版社1998年出版的《知识产权和信息产权》(IntellectualPropertyandInformationProperty)一书和美国缅因州大学李特曼教授(JessicaLitman)1999年在《耶鲁法学评论》发表的“信息隐私和信息产权”(InformationPrivacy/InformationProperty)一文等此外美国年月推出的统一计算机信息交易法》主要覆盖的是知识产权的网上贸易,已经在实际上把“信息产权”与“知识产权”交替使用了。俄罗斯1999年的《信息安全学说》则提出必须积极开发信息财产及利用这种财产。20世纪80年代,有人把世界上正进行着的新技术革命称为“第三次浪潮”。从财产及产权法的角度看,“在第一次浪潮的社会中,土地是最重要的财产;在第二次浪潮的社会中,机器取代了土地,成为最重要的财产;在第三次浪潮的社会中,我们仍然需要土地、机器这些有形财产,但主要财产已经变成了信息。这是一次革命的转折。这种前所未有的财产是无形的。”“如果说股票是象征的符号,那么信息财产则是象征的象征。这样一来,财产的概念面目全非了。……”确实,早在20年前,人们就把新技术革命称为信息革命。至于信息包括什么内容,人们给予较多注意的往往是通过报纸、广播、电视等等媒介了解到的、日常的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等等的有关情况。这种信息中的很大一部分是处于公有领域之中的,而且不是进入信息社会后才产生的新东西。信息社会中信息的特点,是传递更迅速,对经济、技术及社会的发展起着更重要的作用。使一个国家进入信息社会的关键技术之一,就是数字化技术与网络环境。信息社会既然已经(或将要)把信息财产作为高于土地、机器等有形财产的主要财产,这种社会的法律就不能不相应地对它加以保护,就是说,不能不产生出一门“信息产权法”。事实上,这门法律中的主要部分,也是早已有之的(至少是信息社会之前就已存在着的),这就是传统的知识产权法。构成新技术信息大部分内容的,自20世纪以来,就是各国专利申请案中的专利说明书。没有申请专利的新技术信息一般被作为商业秘密保留着。但在世界贸易组织的《与贸易有关的知识产权协议》第二部分第七节中,“商业秘密”这个概念并不存在,它被表述为“未曾披露过的信息”,以示区别专利技术方案、作品、商标标识等已经公开的信息。商标是附在商品或服务上,用以说明商品或服务来源的信息。报刊、书籍、电视、电影、广播等等,是主要的、最广泛的信息源。人人都可以通过这些媒介获得自己所需要的信息。但是在颁布了版权法的国家,未经作者、出版社、电台、制片厂或其他有关权利人的许可,人们在许多场合都无权复制翻译或传播自己所得到的这类信息在许多发达国家,早在20世纪70—80年代,随着电子计算机的广泛使用而出现了各种旨在保护电子计算机所存储的信息的法律。有些法律已不是原来意义上的知识产权法。受法律保护的客体(数据)诚然可能是受版权保护的对象,但受保护的主体则不是数据所有人,而是数据的来源———信息被收集人。这样,一部分原属于公有的或属于靠保密来保持价值的信息,处于新的专门法保护之下了。而这种保护的目的,却不在于维护信息所有人的专有权,倒在于限制该所有人扩散某些信息。这种限制,是取得可靠信息的保证。进入20世纪90年代后,西欧率先提出了保护无创作性的数据库的设想,并在1996年3月以欧洲委员会“指令”的形式形成地区性公约。这样一来,可作为财产权标的的“信息”,又大大地增加了一部分内容。为促使产业界更好地理解与实施“以信息化带动工业化”、推动立法部门更加重视信息立法以使上层建筑符合经济基础发展的要求,正确认识信息、信息产权及其与知识产权的关系,在今天实在是非常必要的。总的来讲,信息覆盖了知识产权保护的客体,信息产权的核心仍旧是知识产权。信息科学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发展,虽仍属年轻学科,但已形成诸多共识和定论,并日渐渗透到包括法学在内的其他研究领域。因此,在法学研究中借鉴、运用信息科学的原理时,就不能完全不顾及信息科学中已经实践检验的成果,更不能曲解信息科学的基本原理,以服务于某种预设的结论。不能简单、笼统地认为“信息是物质的属性”。随便翻开一本信息科学的书都可以看到,这句话至少有两层相互关联的含义:(1)信息如同时间、空间、运动等,是一切物质都具备的普遍属性,这是就任何物质形态而言;(2)针对具体某个物质,信息则是该物质属性的反映、表征。这样说很容易遭到反诘:如果该物质的属性未被反映、表征,是否就不存在该物质的信息?其实这是一个“伪问题”。因为任何物质都处于绝对运动之中,彼此间必然相互作用,因此,特定物质的属性,即该物质内、外部的运动状态和方式必然对其他物质的运动产生影响,在其他物质上留下“痕迹”,或者说必然被其他物质反映出来,没有哪一种物质的属性是不被反映的。所以,信息是“一物的属性在其他物质上的反映、表征”。正因为存在这种反映与被反映的关系,物质之间才是普遍联系的,否则,所谓的联系将是空洞而无法成立的。也正因为信息是“一物的属性在其他物质上的反映、表征”,所以信息必然以某个物质为载体,若甲物的属性被反映到乙物上,则乙物为甲物信息的载体。形象地讲一物的属性在其他物质上得以反映就如同水中月。水面反映、表征了月亮的形状、亮度等属性,形成水中月这一关于月亮的信息,换个角度说,是月亮在水中的“再现”。显然这种再现并非月亮物质实体的再现(月亮并未离开夜空而进入这块水面),因此关于月亮的信息并不是月亮本身。这说明,特定的物质与该物的信息是完全不同的,信息表征物质的属性,但绝不是物质本身。同时也不难看出,一物的属性被其他物质反映后,该物并未丧失其属性,该物本身更不会丧失。正如水面反映、表征了月亮的形状、亮度等属性,但月亮并不因此就失去了原有的形状和亮度,更不会因此就没有了月亮。某特定物质(甲物)的运动对另一物质(乙物)的运动产生影响,或者说甲物的属性被反映于乙物之上时,必然引起乙物运动状态和方式的变化或差异(其实由于是相互作用,甲物的运动也受到乙物属性的影响从而产生变化,在此我们仅以乙物为观察对象),因此也有人(如艾什比、乌克兰因采夫等)认为信息就是这种变化、变异。由于乙物与其他更多的物质也处于普遍联系之中,相互影响、彼此作用,所以乙物运动状态和方式上所产生的变化(即甲物属性的反映或直接说———关于甲物的信息)同样会在其他更多物质上被反映出来,而且与甲物直接互相影响的绝不止乙物一个,所以,甲物的信息被直接或间接地传递到多种多样的物质上,这就是信息的传递性,是信息最基本的特征之一。可见,物质的绝对运动及由此而形成的普遍联系必然导致信息的传递。无论在无机界、有机界还是人类社会,信息的传递无时无刻不在发生,而且,信息的传递不仅可以在空间发生(如侦察蜂将某朵花有蜜的信息通过不同的飞行动作传递给其他多只工蜂),也可以在时间上发生,如DNA中代代遗传的生物信息,信息在时间上的传递也被认为是信息的存贮。当然,信息的传递有赖于信号。然而,信号只是完成信息传递的形式(所以信号被认为是信息的“运载工具”),信息则是信号的载荷内容,二者并不相同。同一信息可由不同信号传递,如电信号、声信号、光信号等,但无论使用何种信号,该信息自身都同时发生着传递,而不能认为传递的只是某种信号。例如,某动物发现天敌来袭时,既可以号叫这种声频信号向同伴传递“有危险”这一信息,也可以突然的奔跑这种光频信号向同伴传递“有危险”这一信息,无论使用号叫还是奔跑,结果都是将“有危险”这一信息传递给同伴,可见,被传递的绝不仅仅是信号,信号只是信息传递时所采用的形式,信息本身才是真正被传递的内容。而且,也可以看出,信号绝不仅仅是“人的创造物”。由上述对信息传递性的介绍不难发现,由于物质间的普遍联系特定的一个信息能够传递到多个不同的物质,这些物质还可以将该信息继续向更多的物质传递,而提供该信息的各个物质并不因此失去这个信息,简单讲,同一信息可以同时附载于多个不同的物质之上、同时存在于多个空间,或者说,同一信息可以有多个载体物,载体物的变换不影响该信息本身,这就是信息的共享性,又称无损耗性、可复制性,也是信息与物质最主要的区别之一。任何物质,在同一时间只能存在于一个空间,因此,对物的利用方式与对信息的利用方式迥然相异。认识到这一点,对研究知识产权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另外,既然信息是对某物质属性的反映、表征,那么,就有可能是“失真”的,即该物质的属性未被如实地反映出来,从而不能表征该物质真实的运动方式和状态,这被称为信息的可伪性,也是信息与物质的重要区别。信息科学上将这种“失真”的反映称为虚假信息、伪性信息。虚假信息在自然界中屡见不鲜,如“变色龙”通过随环境变换自身颜色这种光信号向其天敌发出“我不在这里”的虚假信息,使自己的真实地理位置不被如实地反映出来;人类社会中更是广泛存在着各种虚假信息,如“增兵减灶”、“指鹿为马”、假冒商品(此处之“假”恰恰不指向该有形商品,而指向该商品的产源信息)等等。尤须指出,虚假信息一旦形成,就是一种客观存在,不依人能否意识到其虚假性为转移,换句话说,无论人们是否对其真伪做出判断或做出何种判断,已出现的虚假信息都是对某种运动方式和状态的不真实反映,因而是“伪”或“假”的。可见,虚假信息之“伪性”与人的主观认识无关,是一种确定的客观存在,正如假冒商品,无论人们对其产源作出何种判断,该商品上所标示的产源信息(即假冒的商标)都是对该商品真实产源的虚假反映。“信息”在英文中是“Information”,来源于拉丁语“Informatio”,意为“使……接收、感知”,可见其与信息的概念有着天然的联系。与信息相关的概念包括知识(Knowledge)、情报(Intelligence,有时也译为Information)、消息(Message,有时也译为news)、信号(Signal)、数据(Data)等。信息学界普遍认为,知识、情报、消息、数据均属于信息范畴,分别指涉不同内容或不同形态的信息,信号则是信息的传输形式。特别是“情报”一词,曾经被广泛使用,但后来考虑到应借助于“信息”涵盖面大于“情报”的特点以拓宽有关的研究与工作领域,并避免因混用Intelligence与Information而可能造成的不必要的误解,原使用“情报”的许多场合已改用“信息”,例如,据新华社1992年9月20日北京电,国家科委决定,采用“科技信息”的称呼取代原来的“科技情报”,并决定将该系统内从事科技信息收集、整理和服务的工作机构随之改名国家科委科技情报司改为“国家科委科技信息司”,“中国科技情报研究所”改为“中国科技信息研究所”等。三、基于知识智力成果本质上是一种特定信息知识学认为,知识是人类关于自然界、人类社会及思维方式与运动规律的认识、经验的总和,简言之,是人类对于客观世界运动状态和方式的一种特定的反映和概括。知识产生的物质基础是具有高度思维能力(高度发达的智力)的人脑。作为一种物质存在,人脑的内部组成物质及其作为一个整体均处于绝对运动之中,并与客观世界普遍联系、相互影响着,因此客观世界的运动状态和方式必然反映于人脑,这种反映显然是一种信息,必然引起人脑内、外部运动状态和方式的种种变化。由于人脑具有高度发达的智力,能够对上述关于客观世界的信息进行概括、抽象、整理(这些都是人脑内部特殊的运动、变化方式),从而形成对客观世界本质性、规律性的反映,即所谓的“知识。”可见,知识实质上是人脑内部的物质间相互作用及其作为一个整体与外部客观世界彼此影响的“痕迹”和反映,因而是一种信息。但知识不是关于客观世界简单、直观的反映(信息科学上称“自为信息”)———这种信息在其他物质,特别是其他生物中也能产生而非人类独有。知识作为人类社会特有的现象,是经由人类独具的思维能力深度加工过的、浓缩的系统化了的特定信息。反言之,正是由于人类具有高度发达的智力,才产生了对客观世界前所未有的、系统化的反映,即“知识”这种优化的信息。从这个角度说,任何知识都是人类智力创造的成果(信息科学上称“再生信息”)。所以,学者们常把信息与知识的关系比作两个大小不同的同心圆,信息是外层圆,知识是内心圆,这形象地表明了知识与信息间的种属关系,知识属于信息范畴,是信息的一部分。但就人类社会而言,知识是信息的核心。既然知识是一种特定信息,所以知识具有信息的一切属性,如前述的传递性、共享性、可伪性等等,质言之,知识之所以可被传递、共享,正因为它属于一种信息。其实,认定知识属于信息,有一种更简单的推导办法:当代科学界、哲学界普遍认为,物质、能量、信息是构成这个世界的三大基本元素,知识显然不是物质、能量,若再非信息,还能是什么?可见,如果坚持将知识排除于信息范畴,或者说知识本质上不属于信息,显然违背科学甚至违背科学中的常识。如前所述,任何知识都是人类在与客观世界彼此作用的过程中凭借智力创造的成果,其本质是一种特定的优化信息。因此,将保护特定智力成果的权利称为IntellectualProperty是很有道理的;将此种权利译为知识产权揭示了知识与智力成果的同构关系也难谓不当。进而言之,基于知识(智力成果)本质上是一种特定信息,将知识产权确定为一种“信息产权”,更是顺理成章的。当然,正如知识只是信息的核心部分而非其全部,知识产权也只是信息产权的核心部分,信息产权的范围大于知识产权的范围。另由于“知识产权”早于“信息产权”出现,因此可以认为信息产权是知识产权的扩展。认识到知识产权的客体属于一种信息并了解了信息的一些基本属性,就可以(至少有助于)理解知识产权的性质和特征。应当指出,一种权利的内容设计会受到历史、政治、经济、文化等多种因素的影响,但主要依赖于其权利客体的属性。原因在于,不同客体产生的利益不同、其能承载的利益实现行为方式也不同,所以不同客体上设定的权利必然不同甚至大相径庭。TRIPs前言中明确指出,知识产权是一种私权,对此鲜有争议。但是,由于人类对信息的认识远远晚于对物质、能量的认识,更由于信息与物质、能量之间本质性的差异,因此,相对于以保护物质(能量)的归属和流转为主干的传统民事权利原则理念、规范体系而言,知识产权有着太多的特殊性。显例之一即为不少知识产权的得丧变更是由行政权力这种公权决定的,而非“私法自治”,由此也使得知识产权法中含有大量行政程序性条款,因为对信息内容的判断、价值的评定等比对物的判断、评定复杂得多、困难得多。仅鉴于此,知识产权与传统上历来作为纯粹实体性私权的普通民事权利之间的差异已不需多言、不容否认。另需强调的是,在当今信息社会、知识经济的时代背景下,信息(知识)的重要性愈益突显,其价值已呈超越土地、机器甚至资本价值之势,但对知识产权、信息产权的关注程度与此却难以相适应,因此知识产权乃至信息产权尤其需要“特别”的重视。知识产权的“专有性”,亦称“排他性”。所谓排他性,是指特定客体上的利益只能由特定权利人排他地实现,即任何其他人均被排除于该客体利益的实现可能之外。笼统地讲,物权、人身权等均具备排他性。但稍加分析,即可发现知识产权的排他性具有特殊品格,不应淹没于其他权利的排他性概念之中。试以排他权之典型———物权为例。任何物均不具有共享性,某特定物在一个时间只能被特定主体控制。因此,特定主体只要排他地控制住该物本身,自然也就可以排他地实现该物上之利益,因为其他人皆因与该物脱离而不能实现该物所生之利益,亦即被排除在该利益实现可能之外;反过来,要实现特定物上的利益,必须控制住该物本身,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否则,该特定物上之利益无从实现,所以“对物的支配、控制”在物权的内容设计中永远处于统帅地位易言之物权由保障特定主体排他实现特定客体物上利益的权利演变为保障该主体排他支配、控制该客体物本身的权利。应该说,对物权而言,其排他性内容上的这种转换并无不当,因为在物权领域,客体上利益恒与客体物同在,不加区别并无大碍反倒更易于观察(物只能在一处)。知识产权的客体是智力成果这种特定的信息,具有共享性。因此,知识产权的排他性建立在对“客体”与“客体上利益”进行区分的基础上,允许客体(某特定信息)的共享,同时运用法律的强制力将该特定信息所生利益确定地配置给法律认可的特定主体(权利人),质言之,非权利人可以掌握某特定信息,但不能实现该特定信息所生之利益,该信息上利益只能由特定主体凭借“法律上之力”去排他地实现。同样由于信息的共享性,非权利人掌握了权利人的特定信息(客体)后,权利人并不因此失去该信息因而仍然可以排他地实现其上利益。可见,知识产权是“客体共享,利益排他”,这意味着不必通过配置客体再间接地配置客体上利益,而是直接对客体上利益进行排他性配置。物权则是通过“客体排他”间接地完成“利益排他”。由此应不难看出知识产权排他性的特别之处。诚然,可以认为权利都是无形的。但长久以来,物权特别是其中的所有权均被视为“有形”财产权。罗马法上“物的分类”将多种权利列为“无形物”(暂不论其将权利与权利客体混杂安排),却未将有形物的所有权划入“无形物”中。知识产权的“无形”性正是针对此而提出的。由于物权权利内容表现为对物本身和物之控制的保护,物权与客体物只能始终保持同在,至少也要“推定”如此,所以特定物之所在即为物权之所在,或者说,物权总与一个看得见的“物”在一起,或者说总有一个有形的“外壳”,踪迹确定,非常直观,易于观察也易于辨识,因此称为“有形”财产权。而知识产权的客体是特定智力成果这种信息,具有共享性,因此知识产权客体常与该权利本身发生分离,知识产权客体之所在并不能成为判断知识产权之所在的依据,这是将知识产权称为无形财产权的主要原因之一。另外,虽然智力成果作为信息对物质具有依附性,但除极个别例外,特定智力成果上的知识产权的变动与该智力成果载体物上的物权的变动各自遵循不同法律规则,或者说,特定智力成果的载体物承载着一个并不以该物自身为客体而是以其上特定智力成果为客体的专有权,因此该载体物之所在一般亦不能决定知识产权之所在,这是将知识产权称为无形财产权的另一个主要原因,也是知识产权不能适用占有、准占有、取得时效等物权制度的主要原因。简单讲,作为某一知识产权客体的同一智力成果随处可见,该特定客体上的权利却踪迹难觅,既不能依该智力成果之所在确定权利所在更不能依该智力成果的载体物之所在确定权利所在,或者说,知识产权缺少一种有形的“外壳”,因此很容易让人觉得知识产权无踪无影,所以称之为“无形”财产权。知识产权的客体作为一种特定信息,具有共享性,从时间上说,这意味着不同时间的人可以共享同一个智力成果,甚至几乎可以认为该智力成果是永存的(当然也有某智力成果随载体物的灭失而灭失的特例),仅以此为据,该智力成果上的专有权应可永远存续,知识产权并无“时间性”可言。但是,任何知识的进步必然是以已有知识积累为基础的(现时任何智力成果的权利人也是在已有的知识积累基础上完成智力创造进而取得专有权的),智力成果上的专有权若永远存续,意味着其他人尤其后世人将无法利用这些智力成果,显然这将阻塞知识的发展之路,说严重些,人类的子孙将深陷各个知识专有权的囹圄中而无从进步,这显然有违人类追求进步的公益。换个角度讲,知识产权若无时间限制,将使知识产权人向全社会索取的回报远远超过其对社会做出的贡献,极不公平。因此,法律断然为绝大多数知识产权设定了时间上的限制,一旦期限届满,原来专有的智力成果自动进入公有领域。可见,知识产权的时间性是法律直接设定的。物权中没有类似的“法定时间性”,因为任何物质都有其存在终结的自然时刻,不可能被子子孙孙共享,因而可以说,物权的时间性不言而喻,无需明定。可见,知识产权的时间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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