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神曲还在影响着「华语乐坛药丸」吗

抖音神曲还在影响着「华语乐坛药丸」吗？作为新兴媒介之一，抖音逐渐在内容传播上占据了越来越重要的地位，抖音热歌也在不少音乐流媒体平台上有一席之地。那么，你有听过多少抖音热歌？我们如何看待抖音热歌的存在？不如一起来看看作者的分析与解读。还记得“2021年腾讯音乐十大热歌”全被抖音神曲占据，一夜之间让网友呼喊“华语乐坛药丸”，而一年过去了，再看各个音乐流媒体公布的年度热歌，抖音推歌仍旧功不可没。某种意义上来讲，抖音作为一种新兴媒介、抖音BGM作为这条媒介链条中不可缺少的一环，同样扮演着“记录者”的角色。我们在各种紧张的纯音乐中经历疫情，也在“Mynameisqiaqia”舞蹈中放飞自我，在小城的夏天里听《小城夏天》，度过“平凡的一天”，也在刷到《给你一瓶魔法药水》后期待2023能去“靠近”一次告五人的线下live……抖音热歌似乎越来越成为短视频爱好者们回忆美好生活的媒介，但却也存在各种问题。版权缺失的抖音依靠和其他平台合作、建立自己的宣发版权部门等方式，依旧难以在短时间内建立庞大版权曲库；虽然抖音热歌在曲风选择上力图多样化，但歌曲质量问题依旧众口难调；更重要的是如何重塑华语乐坛高质量音乐生态，让“华语乐坛药丸”的论调不再占据主流，这显然不仅是需要抖音思考的问题……壹娱观察随机与几位音乐从业者分享了2022年的抖音热歌，在被问起“今年听了多少抖音神曲”的时候，几位音乐人均表示“没怎么听”，“下沉”则是音乐人们对抖音神曲的共识。一、“老歌发新芽”与“推歌不推人”“阿珍爱上了阿强，在一个有星星的夜晚”，2022年年末，正在翘首以盼等待跨年和“杨康”的人们，都在短视频平台上刷到了这则BGM——这首由五条人在2016年发行的作品，时隔6年后，再次引爆短视频平台。老歌在2022年“翻红”并不是个案。根据2023年1月13日更新的抖音音乐榜显示，排在第三位的《寂寞沙洲冷》和排在第九位的《看得最远的地方》分别发行于2005年和2009年，这两首作品也分别获得2006香港新城国语力颁奖典礼“新城国语力歌曲”和2009“HitFM年度百大单曲”奖项。抖音截图当然，抖音的老歌“翻红”与原版不同，一位音乐人告诉壹娱观察，这些作品多为歌手采买版权后翻唱。壹娱观察发现，《寂寞沙洲冷》翻唱版歌手为刘大拿，而《看得最远的地方》翻唱歌手为毛不易。刘大拿作为在抖音拥有233万粉丝的音乐类KOL，先后入驻巨量星图和汽水音乐，和抖音绑定紧密。还有一类活跃在抖音平台上的老歌，是华语乐坛头部歌手演唱的作品，比如方大同《三人游》（第18位）、毛不易《平凡的一天》（第26位）等，《三人游》发行于2008年，而《平凡的一天》发行于2018年，距离现在也已经有将近五年时间。除了“老歌发新芽”，抖音热歌还有不少新人作品。根据抖音发布的《2022抖音热点数据报告》显示，2022年度抖音十大热点歌曲前三名分别是《追寻你（剪辑版）》，《靠近》和《小城夏天》，除因为《中国好声音》走红的袁娅维之外，其他歌手均是“歌火人不火”的代表——这也体现了抖音音乐的一大特点，即“推歌不推人”。《2022抖音热点数据报告》壹娱观察检索后发现，排名第一的《追寻你》在抖音的使用量高达1897.3万，但歌手王天戈抖音粉丝仅为4.6万，百科词条歌手介绍也仅为“王天戈，歌手，代表作品为《心安理得》。”至于歌手川青，检索后则显示“抱歉，百度百科尚未收录”等字样。从时间上看，抖音2022年十大热歌均产出于2022年，集中在四月、七月、十月等，这些作品也具有很明确的“时间”属性。一位音乐公司高管在接受行业媒体《刺猬公社》采访时曾表示，“做音乐就是总结人性”。这位高管从季节层面对抖音神曲进行了分析，他认为，二三月份春天来了，轻松活泼是主题；四五月份，人们跳槽则需要励志歌曲加持；六七月份毕业分手人们需要伤感情歌……十月份是热爱祖国的歌曲……这些“方法论”虽然在具体年份有些出入，但底层逻辑在2022年依旧适配。而且，这些作品往往会提前几个月产生，为作品发酵和起热度做准备。十大热歌中，最具代表性的作品是《小城夏天》，这首作品自4月份发布后，在夏天配着“橘黄色的日落涂抹在海平线”和“月色慢慢摊开露出星光点点”等画面走红抖音，不仅画面感十足，而且极具夏天氛围感，“轻松随意”的男声唱法配着编曲里气泡水的音效，让每个人都觉得夏天唾手可得。抖音截图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些不需要提前发酵即可热起来的作品，比如告五人《给你一瓶魔法药水》，这首由字节旗下银河方舟发行、收录在《玫瑰凭证》专辑里的作品，在7月发布后随即在抖音爆火，“宇宙的有趣，我才不在意”随即在网络刷屏；《苍兰诀》片头曲《诀爱》，也在电视剧和王鹤棣爆火的夏末秋初，开启了走红之路……二、抖音神曲的变与不变回望抖音发布的2022十大热歌，有一些古已有之的现象值得总结，也有几个新特点值得关注。一，老歌频现。一如前文所述，有两类老歌在抖音“吃得开”，歌手翻唱的老歌和华语乐坛头部歌手的作品，这些作品具有回忆杀且励志属性的作品，不仅踩中了“回忆杀”的风口，而且配合着画面感十足的歌词，成为短视频平台的新宠儿。这与抖音用户群画像有关。根据AppGrowing在2022年8月发布的数据显示，抖音的用户性别画像为男性用户占比55.4%，女性用户占比44.6%；年龄画像为30岁以下用户占比48.5%，以24—30岁的用户居多。从城市分布来看，一线及新一线城市占比35%。从年龄上来看，这些老歌翻红并非没有道理：昔日听着酷我音乐、聊着QQ、追着台偶剧的青少年们，确实到了回忆往事的年龄了。图源：AppGrowing当然，老歌翻红并非今年抖音的新现象，早在抖音发布的《2021抖音数据报告》中就对老歌做了详细分析，数据显示，2021年有9897万人在抖音搜索老歌，包括2005年的《恭喜发财》、1999年的《爱就一个字》《常回家看看》、2004年《夏天的风》和《宁夏》等，这些作品都在抖音经历了翻红。二，歌曲风格逐渐多样。再来看一看“2021年腾讯音乐十大热歌”。《执迷不悟》《清空》《白月光与朱砂痣》《千千万万》《踏山河》《浪子闲话》《醒不来的梦》《沦陷》《云与海》《可可托海的牧羊人》等作品再次让网友们发现了“五环外”听歌用户的巨大潜力，这些“抖音热歌”同质化明显的特点也引起了不少人热议。进入2022年，各家平台的榜单重新回归了大众认知，腾讯音乐年度十大歌曲的歌手包括周深、周杰伦、告五人等华语乐坛主流歌手，抖音的十大热歌虽然还是以小众歌手为主，但曲风多样性得到了一定保证，与以往大众心里“抖音神曲”的刻板印象相比有了一些差异。腾讯音乐2022年度榜单比如十大热歌第二首《靠近》，歌手袁娅维是传统选秀综艺《中国好声音》热门歌手，一位音乐从业者告诉壹娱观察，袁娅维不仅在流行、ost方面表现亮眼，在soul以及R&B“都蛮好的，唱功和审美都支持”，她的作品既得到了大众的认可；另一方面，《说散就散》等作品又在抖音广为流传，这样的歌手便很好兼顾了网友认知和抖音用户喜爱度之间的平衡。告五人也是同理。壹娱观察曾在《告五人为何是当下音乐市场的“最佳样本”？》一文表示，“告五人从某种意义上，真正兼容了大众与专业从业者的口味，并获得了双方的共同认可”，而《给你一瓶魔法药水》成为十大热歌，或也与此有关。今年的抖音热歌，不仅有袁娅维和告五人，还有依靠《中国说唱巅峰对决》火起来的《隆里电丝》，这首作品由字节跳动旗下炙热星河和音乐厂牌SUPMUSIC发行，官方表示这首作品“十分创新地融合了Funky、复古Disco”等曲风。不过，一位音乐从业者告诉壹娱观察，作为舞蹈bgm的作品对音乐品质没有太高要求，他认为，《隆里电丝》成为十大热歌，说明当下音综也与短视频一样，成为了一种越来越重要的音乐传播手段。此外，嘻哈歌手TizzyT也是在小众圈层流行并破圈的代表，9月，由银河方舟出品的《100》也成为了今年的十大热歌。三，儿歌等低幼化音乐在抖音依旧流行。这些音乐大多配合着手势舞、卡点等进行传播，从最开始的《学猫叫》到《听我说谢谢你》《让我们荡起双桨》《快乐的啰嗦》《两只老虎爱跳舞》以及今年的热歌《Upupu》，这些作品无论是节奏还是和弦、编曲等都十分简单，有些作品还会进行DJ编曲，使其更加具有律动感。四，抖音在音乐方面最头疼的问题之一，版权依旧很少。壹娱观察在检索过程中发现，不少在音乐榜首页的作品均因为没有版权无法在抖音播放，这或许也是抖音在不断推自研歌曲的原因。一如前文所述，今年抖音官方推出的十大热歌，有不少都是与抖音合作紧密或者抖音旗下银河方舟、炙热星河等平台发布的作品，比如《100》《隆里电丝》《给你一瓶魔法药水》等等。三、对抖音神曲的态度变了吗？当壹娱观察将《早安隆回》《神魂颠倒》等2021年底、2022年火起来的作品发给他们欣赏时，一位从业者听完后告诉壹娱观察，“今年如果神曲都是这个水平的话，我觉得只能说明市场太下沉了”，另一位音乐人则委婉表示，这些作品在编曲方面比较“时尚”，但在歌词方面比较接地气，会让一部分受众很喜欢。一位年轻的rapper告诉壹娱观察，“邓典的《神魂颠倒》还好”，他表示，很多下沉歌曲让不少人对抖音热歌有了偏见，很多音乐火起来也是因为舞蹈、视频本身而非音乐要素。另一位音乐从业者认为，这种“下沉”的本质一方面与音乐人有关，因为音乐人准入门槛的降低，像“人人都是自媒体”一样，“人人都是音乐人”也成为了趋势，音乐作品的不断增加，导致从平庸音乐中甄别优质作品的成本增加。根据酷狗音乐《2022音乐生活白皮书》显示，2022年仅在酷狗音乐平台就有1936万新作品发布，有媒体测算，相当于1.5秒会产生一首新作品。《2022音乐生活白皮书》从受众端来看，音乐审美还有继续加强的空间，“究竟什么音乐是好的音乐”这个问题，在有的听众心理还没有十分明确，好听的音乐和好的音乐有什么区别，也需要继续思考。此外，在平台端，“千人千面”的算法逻辑更加深了受众的“被动投喂”。事实上，与“千人千面”对应的音乐编辑筛选曾是好音乐被大众听到的最后一道防线——这其实是两种思维：一种是自上而下的分发音乐，另一种是公众自下而上通过一次次点击反哺音乐从业者进行音乐创作。“小时候感觉歌曲不多，或者说能被大家听到的都是品质有认证的”，上述音乐从业者告诉壹娱观察，随着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