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型范畴和基本范畴

典型范畴和基本范畴基本层次范畴"基本范畴"是"基本层次范畴”的简称。给事物分类(划分范畴)可以选择不同的概括层次，例如你每天晚上牵着它出去溜溜的那只东西，可以认其为"狗"，或"京巴儿狗"，或"动物"。这三个认知范畴有一种层级关系，"狗"是"京巴儿狗"的上位范畴，而"动物"又是"狗"的上位范畴；反过来说，"狗"是"动物"的下位范畴，而"京巴儿狗"又是"狗"的下位范畴。这种层级结构的基础是"类包涵"(classinclusion),即上位范畴包括下位层次上的全部范畴，例如“动物"不仅包括"狗"等哺乳动物，还包括各种鸟类和爬行动物；"狗"不仅包括"京巴儿狗"，还包括其他各种类的狗。类似的范畴层级有：水果一苹果一国光苹果，家具一沙发一转角沙发。科学分类和民俗分类科学的分类又叫分类学(taxonomy)，例如植物学家和动物学家对世界上全部发觉的植物和动物的分类。科学分类严格遵循"类包涵"原则，分出的层次多，对植物的分类现在已达到13个主要层次，随着新的植物种类的发觉，层次还可能增加。科学分类讲究客观性，不考虑人与事物的互动关系，不考虑事物在人的心目中的重要性，就是不考虑人对事物的主观评价。科学分类建立的层级，假如有哪个层次比较吸引人的留意的话，那一般是最上位或最下位的层次，由于它们处在层级的两端。然而，人使用认知范畴、儿童习得认知范畴、用语词来指称事物的种种证据都表明，层级中处于中间的层次假如不是更重要的话，至少也同等重要。人们通常说"我要去溜我的狗了"，不大说"我要去溜我的京巴儿狗了"或"我要去溜我的动物了"。问你布兜里装的什么，你通常的回答是"苹果"，只有在较特别的情形下才会回答"水果"或"国光苹果"。问你这个星期天在家干什么，你通常回答"修理沙发"，不大会说"修理家具"或"修理转角沙发"。像"狗"、"苹果"、"沙发"这种中间层次上的范畴名称是儿童最先习得的名称，是语言词汇中形式上最简短的名称，也是使用最频繁的名称。（Brown1958）顾及主观因素的分类法要顾及人的认知力量和局限，人的阅历、爰好和基本需求。Berlin,etal（1974）对Tzeltal人（属墨西哥南部玛雅人）如何给植物分类进行描写，旨在发觉还未受现代科学影响的土著民族对事物的"民俗分类法"。他们的发觉与科学分类法的差异包括这样一些方面：（1）层级构造比较简洁，只有5个层次。（2）中间的一个层次（称作"属"层次）包含的项目数量上最多，如"松"、"柳"、"玉蜀黍"、"菜豆"等，共471个，其他三个层次的项目基数都很少，如"属"的直接上位层"类"只包含"树"、"藤"、"草"、"阔叶植物"四项；"属"的直接下位层"种"项目较多，但也只有273项,包括"真松"、"红松"、"白色菜豆"、"一般菜豆"等。"属"层次的项目不仅数量最多，而且使用最频繁，语词形式也最简洁。（3）层级构造不完全遵循"类包涵"原则，这也体现在"属"这个中间层次上，这个层次上大约有四分之一的项目，包括“玉蜀黍"和"菜豆"，在Tzeltal人眼中没有跟"松""柳"的上位项"树”相当的上位项。这些都说明，Tzeltal人对植物的民俗分类中，中间层次是个〃基本层次"，具有语言和文化上的重要性，"玉蜀黍"和"菜豆”是当地人最重要的两种主食。这中文化意义上的重要性因此还植根于基本的生理需要。换言之，基本层次范畴是认知上优选的范畴，最引人注目，在称呼某类植物时，首先想到的是这个层次的范畴名称。如某一类松树通常称为"松",而不是"红松"或"树民俗分类层级不仅有空挡，是不完整的，而且是不完全全都的，上下层次之间的联系可以不固定，或有不止一种方式。例如动物的科学分类层级，"狗"和"猫"的上位范畴是“哺乳动物”「哺乳动物"和"爬行动物”等的上位范畴才是“动物"，但是人们有时把"哺乳动物"视为""狗"和"猫"的直接上位范畴，有时把"动物”视为直接上位范畴，而且般人倾向于后者。文化模型会影响典型范畴，同样也会影响基本层次范畴。一部分城市居民倾向于把"树"而不是"松""柳"视为基本层次范畴。一部分荷兰人可能倾向于把“郁金香”视为基本层次范畴。但即便如此他们仍有把"花"作为一个"完形”来感知的力量，他们区分花和非花的力量确定大于区分郁金香和和其他的花。一个文化中不行能全部人都把“郁金香"作为基本类名，但可以有这样的文化，全部人把"花"作为基本类名。基本层次范畴形成的心理因素基本层次范畴最适合人的认知需要的心理缘由有以下三方面。（1）异同平衡作为基本层次的范畴，其内部成员之间有足够的相像点，而它与其他类别的成员又有足够的相异点。例如，"水果”这个范畴的成员（苹果、香蕉、梨等）相像点不够多，而"苹果”这个范畴的成员（国光苹果、黄香蕉苹果、富士苹果等）相像点很多。从"相像点要多"的标准动身，"苹果"是一个基本范畴，"水果"不是。"国光苹果”这个范畴的成员（正宗的、杂交的等等）相像点虽然很多，但它与同层次其他范畴（黄香蕉苹果、富士苹果）的相异点又太少。从"易于区分”的标准，也是"苹果"是基本范畴，"国光苹果"不是。总之，在基本层次上人们最简洁在感知和熟悉事物时在内部相像和外部相异上取得一种抱负的平衡。（2）完形感知基本层次范畴的各个成员有共同的整体外形，便于作完形感知。把"狗"的下属成员"京巴儿狗"、"沙皮狗"、"牧羊犬”等的轮廓图形叠合在一起，再把"动物"的下属成员"狗"、"马"老虎"等的轮廓图形叠合在一起，发觉前者的重叠部分要比后者大得多。也就是说上位范畴之间很难有一个共同的完形。"京巴儿狗"的下属成员如"纯种的"、"杂交的”等虽然也有共同的整体外形，但这个外形很难跟同层次"沙皮狗""牧羊犬”的整体外形区分开来。(3)动作联系基本层次范畴或自然类总是跟特定的动作相联系。有一种嬉戏是依据表演的动作来猜所代表的事物，例如做一个采摘和放到鼻子前闻一闻的动作，大多可以猜出是指花。"花〃是一个基本层次范畴，而“茉莉花"和"植物"不是基本层次范畴，我们很难用动作来表示"茉莉花"或"植物"。在给某一详细事物归类时，实际是把它看作跟某些其他事物是等同的。凭什么说这朵花跟那朵花是等同的，这只猫跟那只猫是等同的？就凭花都能摘能闻,猫都能用手抚弄。上述三个心理因素都已得到心理试验的证明(Roschetal.19761典型范畴和基本范畴相辅相成可以从正反两方面来说。(1)典型范畴在范畴的基本层次上进展得最充分依据典型范畴的理论，范畴是由一些自然聚集在一起的特征构成的一个特征束。这个特征束适用于范畴的绝大多数成员，又可用来跟其他范畴相区分。对基本层次的范畴而言，由于其成员的相像点最多，所以这个特征束最大，包含的特征数最多。基本层次范畴各成员的外形重叠的部分最多，有一个共同的整体外形，这也适合典型范畴具有完形性的需要。(最初用来论证典型范畴的例子都是基本层次范畴如"杯子"和"碗"。)(2)基本层次范畴的特性是由典型范畴的结构特点打算的。范畴的典型成员之间共有的特征最多，而与其他范畴共有的特征又最少，这正是基本层次范畴能在感知上取得异同平衡的缘由。对典型范畴的感知是"完形"感知，也就是不作“区分特征”分析的感知，只要在整体特点上得以保持，部分的变异无关紧要。这也打算了基本层次范畴的完形性。寄生范畴假如要你给"水果"或"家具”这样的上位范畴画出一个图形，"水果"你会画苹果、梨、香蕉等，"家具"你会画沙发、书桌、床等。试验中让被试列出"家具"的特征时，结果列出的特征大部分都跟列出的"沙发"、"书桌"、"床"的特征是一样的，例如"四条腿"，"木制的"，"用来坐的"，"用来看书写字的"等等，只有一两个特征是概括全部"家具"的，如"可移动的大件物品"，"相宜家居的物件”。换言之，上位范畴从基本范畴那儿"借"来大部分特征作为自己的特征，上位范畴依靠于基本范畴而存在，因此是一种"寄生"范畴。假如认真考察"家具"从基本范畴那儿借来的特征，发觉大部分都不是为各种详细家具所共有的，有的特征只是为"沙发"和"椅子"所共有，如"用来坐的"，有的特征只是为"床"和"沙发"所共有，如"用来躺的"，有的特征只是为"桌子"和"书架"所共有，如"可放置东西的二这说明上位范畴的特征是建立在基本范畴"家族相像”的基础上的。这跟基本范畴建立在典型范畴的基础上是不一样的。掩盖整个上位范畴的特征，如"家具"的特征”可移动的大件物品"和"相宜家居的物件"，虽然为数很少，但具有认知上的显著性(salience),它们突出了家具的功能，这种功能跟人的关系最亲密。又例如"水果"凸现了"苹果"、"梨"等各类水果的"植物的果实"和"可食用"的特征，而"可食用"也是跟人的关系最亲密。正是为了凸现这少数几个特征，才有必要建立上位范畴并用语词来表示。除此凸现功能之外，上位范畴还有囊括功能，既用一两个特征将一批基本范畴囊括在一个名目之下以便于认知处理。例如"玩具"这个上位范畴囊括了"汽车"、"手枪"、"皮球"、"洋娃娃"等多种不同范畴。从上位范畴的凸现功能着眼，上述Tzeltal人对植物的民俗分类中，基本层次上的"玉蜀黍"和"菜豆"范畴没有相当的直接上位范畴也就不难理解了。由于这两个基本范畴在他们的文化中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根本没有必要加以凸现，因此也就不需要一个上位范畴。进一步说，科学分类和民俗分类的差别也就在于凸现的方面或方式不同，假如有意识地在每个层次上对每个范畴都贯彻全都的凸现原则，结果就得出科学的分类层级。下位范畴如何变为基本范畴至少有一些下位范畴也是基本范畴的寄生范畴。例如"转角沙发"，其特征大部分来自"沙发"，只有一个特征"转角的"是自身特有的。但这个特征具有显著性，之所以要建立下位范畴，也就是为了要凸现这个专有的特征。如前所说，下位范畴在词汇形式上大多是复合词，"转交沙发”是由一个中心成分"沙发"加上一个修饰成分"转角"组成的。因此传统的观点认为，下位范畴的特征就是以体现为中心语的基本范畴的全部特征为主体，再加上体现为修饰语的范畴的一二个特征。然而事实上有很多下位范畴，其特征是以体现为修饰语而不是中心语的范畴的特征为主体的，例如"雨衣"。在被调查人列出的“雨衣”的全部特征中，大部分都跟"雨"有关，如"湿"、"带水"、"刮风"、"雷电"、"冷"、"坏天气”等（这些特征不都是客观的，有主观的联想，联想特征也是认知语言学的讨论对象），只有少数跟"衣"有关。类似的还有"鞋带"、"餐车"、"椅子腿"、"会客室"、"城市居民"等等。还有不少下位范畴，有一些特征并不来自它的两个组成范畴，而是整个下位范畴自身具有的，一个明显的例子是“轮椅"，在被调查人列出的特征中，有"医院"、"残疾人"、"引擎"三个，他们既不来自"轮子"也不来自"椅子"。这就是说复合词的意义不等于两个组成成分的简洁相加。一个下位范畴，假如这种属于自身的特征越多，寄生特征就越少;当寄生特征少到肯定程度时，这个下位范畴也就变成了基本范畴，明显的例子有英语newspaper和airplane,这两个词现在常常把头一^^成分略去，说成paper和plane,说明组成成分的特征已经无关紧要，至于（motor）car则早已完成了这种转变。"黑板”也是这类例子，现在有了〃白黑板”。很多形式简洁的下位词在历史上也曾经是复合形式，除了词源学家，一般人已意识不到这一点。例如daisy和dandelion,quarter和dimeo其中daisy从day'seye到白天的眼睛"，指外形像太阳的圆盘）演化而来‘dandelion原为法语词表示"狮子的牙齿"。这类下位词的构成不是直接用中心语加修饰语，而是以隐喻为中介将下位范畴与两个源范畴联系起来。至于dime和quarter都是一美元的一部分，dime源自decimus"非常之一",因此是用跟美元有关的价值来转指硬币，是以转喻为中介。英语rose源自希腊语，从一开头就是简洁形式，这是由于在认知上它更接近于一个完形，也就是更接近于基本范畴，尽管按规律分类它是"花"的下位范畴。范畴的不同层次之间的分界不是“一刀切"，而是渐渐过渡的。动作范畴也有层次之分「吃"、"睡"走"、"说"等明显属于基本动作范畴「使成"、"变为"、"发生"、"开头"等属于上位动作范畴，而"徘徊"、"跛行"、"行进"、"溜达"等明显是〃走〃的下位范畴。性质范畴，如前所说的基本颜色,也是典型范畴。对性质范畴的把握一般要依靠详细的事物，例如一些颜色的下位范畴都跟详细的事物相联系，如"湖蓝"，"杏黄"，"桃红"等。形容词和名词的搭配能说明一种性质范畴的典型性跟详细事物分不开。例如"高"，跟"电视塔"、"电线杆"、"大楼"、"模特儿”等搭配最合适，跟"小孩"、"桌子"、"狗"等搭配不很合适，跟"椅子"、"狗"、"书"搭配很不合适。基本的性质范畴跟人的"基本阅历"(basicexperience)相联系，例如"酸""甜""苦""辣"等基本范畴的建立是基于人对事物的最直接的基本味觉阅历。因此基本性质范畴也是完形，但是比较抽象的"心理图式"(见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