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乡村规划”课程教学设计的实践探索

有关“乡村规划”课程教学设计的实践探索摘要：为了增强规划专业学生对于中国乡村的认识理解，同时也为了补充规划教学中关于总体规划编研的训练环节，笔者所在院系尝试设置了“乡村规划”的课程设计，选择“村庄”这一规模较小、相对简明的人居环境系统作为研究对象，让学生们进行实地调研与综合性规划编制训练。本文介绍了该课程的选题缘因与教学目标，实录了课程计划与教学组织，总结出“管窥盲摸-汇总知全”的乡村调研教学法，以及“紧扣基本-兼容个性”的规划作业指导原则与成果要求，最后结合学生作业示例，阐述课程的良好教学效果，以供中国规划教育界同行交流研讨。关键词：城乡规划教学，乡村调研，乡村规划，课程设计，学生作业当前中国城乡规划教育经过数十年的不断完善，其作为一个学科体系与专业方向已经日臻成熟，各主要相关院系都在逐步构建起其从理论讲授到实践运用的完整教学框架。正是在这样的学科专业发展背景下，笔者所在院系对于城乡规划的课程设计与实践教学环节，进行了一次“乡村规划”的选题尝试，以本文作为实录与总结，与同行交流。选题缘因与教学目标（1）首先，就“乡村规划”的选题而言，其主要目的在于增强学生对城乡规划建设中“乡”的认识与理解。长期以来因为中国特殊的城乡二元社会结构，农村的土地所有制与规划建设管理模式与城市有着根本上的不同，中国的城乡规划无论从编制实施体制上，还是从科研教育上，多集中在“城市”这一极，而在“乡村”这一极或多或少还存在一些不足之处。当然，毫无疑问“城市”在规划建设中所面临的问题与挑战，比“乡村”要复杂得多，应该说它是规划学科的核心价值端。但是，由于中国具有典型的农业社会的历史文化传统与现实国情，如果我们规划专业学生缺乏对于“乡村”的基本认识与实践体验的话，那么当他们在今后工作中面临中国复杂的城镇化问题时，将有可能失于片面。（2）设置“乡村规划”的另一个重要目的在于强化实践教育，补充总体规划编研相关内容的实战模拟训练。总体规划课程设计是规划专业教育的核心课程之一，但由于难以在教学环节内真题实战、短期完成，所以往往只是采用相对简化的、假想对象的作业训练。仅作假题，学生们从书本知识到纸上画画，对于规划所涉及的许多概念与方法都难以形成直观认识；即便是在毕业实习与研究生阶段，就笔者观察学生能够全时全面参加一次总体规划编研的机会也非常少，更何况实际项目的操作方式不是以教育培养学生为目标的。这样我们的规划学生有可能在其毕业时还不了解总体规划的基本内容与工作方法，也缺乏这方面的实践体验，这是不符合国内外规划教育发展趋势的。针对上述现象，我们希望通过设置“乡村规划”来补充这一环节的训练，选择“村庄”而不是“城镇”作为编研对象，是因为乡村规模小、系统相对简明，调研与规划工作量能在8周内完成，初学者易于掌握，这样就能安排作为真题实战的教学训练。（3）当前的新农村建设，为“乡村规划”教学提供了理论方法积累与实践平台近年来，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被作为我国现代化进程中的重大历史任务。在这样的历史机遇下，中国乡村规划研究正在不断地拓展与深化，取得了大量在认识上、在方法上的积累。另外，院系教师成为规划师下乡的主要力量之一，在这一过程中与许多村庄建立起密切联系与深厚友谊，为“乡村规划”教学的选点与工作配合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将这些新近的规划理论方法积累与真实的乡村实践基地，即时纳入到我们的规划教学中去，对于中国城乡规划教育的体系健全与合格人才培养，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课程计划与教学组织基于笔者所在院系的全盘教学计划，新开设的“乡村规划”课程设计被置于本科生三年级下学期。这是因为本科生在经过前两年的建筑学基础训练后，开始考虑不同专业方向的选择，约有30名学生将在此阶段选修城乡规划方向的课程设计。而且就在同一学期已经开设了“城乡规划原理”主讲课，同学们可以通过“村庄规划”的实战训练，来体会之前和正在讲授的原理课上所教授的基本概念与方法，形成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对于规划编研所涉的内容与程序而言，8周的课程时间是极为短促的。经过近年来的不断摸索与修正，我们初步总结了一份编排紧凑的8周教学计划，如图表-1所示。表-1“乡村规划”课程设计的教学计划周次第1次课（4课时）第2次课（4课时）课后学生任务1讲解任务书与背景材料布置实地调研分工与方法师生集体实地调研2交流共享各方面调研成果分组辅导：调研报告撰写补调研、撰写报告3全体交流：各组调研报告讲解规划编制方法与案例现状问题分析4分组辅导：现状问题分析分组辅导：规划原则与定位初步规划构思5全体交流：各组初步方案分组辅导：用地道路规划用地布局、道路结构6分组辅导：整体方案完善分组辅导：各组自选专题各组自选专题深入7分组辅导：文本说明撰写全体交流：各组规划方案完成整体规划图文8分组辅导：规划图文表达分组辅导：规划汇报演示排版图本与发言演示最终汇报：各组规划成果提交最终作业成果课程配备3名教师进行指导，采取分组辅导与全体交流两种授课方式，另外结合课外约见与网络答疑。在分组辅导时，每名教师指导3-4组学生，为了教学的效率与公平，采用各组分时单独辅导、其他组自愿旁听的原则；在全体交流时，由3名教师以及邀请来的更多学者、规划师、政府官员以及村民代表，来听取学生汇报，共同交流讨论。学生以团队形式完成规划作业。本“乡村规划”课程经验表明，每3人为一个作业小组，既便于分解工作量、减轻个人学习压力、丰满最终成果；又能保证每一个组员充分融入总体规划方案的研讨，是最适宜的团队规模。学生分组采用“抽签分配”的原则，避免以往“自愿组合”方式下出现的“长期固定搭档”、“精英团队”、“后进剩合”、“单性小组”等现象，真正锻炼学生身处不同团队时的交流合作能力。真题实地的村庄选择与教参资料准备真题实战，是保证规划训练教学效果的重要原则，因此需要选择一个真实的村庄作为编研对象。由于教学安排中调研时间有效，因此所选择的村庄距离不宜过远、规模不宜过大。依据我们已取得的经验，所选择的村庄大致应满足如下要求。（1）村庄现状人口规模在1000-1500人（300-500户）左右，既能保证学生完成各户基本信息的普查统计，又不失村庄的典型性与规划工作的复杂性。村域用地应尽量控制在4平方公里以内，以便进行用地踏勘的同学能够完成全面到达与图纸标定。（2）在规模控制的前提下，宜选择内涵较丰富的村庄。例如：选择有采矿建材、加工制造或旅游服务等多种产业并存的村庄，而避免纯农业村；选择村域内有高速公路或城市快速路经过并开口的村庄，设置给学生关于道路等级与体系的认识难度；选择基础设施与环境质量水平较低、现状问题较多的村庄，以保留规划改造的充分施展空间，便于学生在现状问题分析与规划设计时的多角度多方向形成。（3）由于绝大多数村庄甚至其所在乡镇都无法解决近40人的住宿，所以从学校到村庄必须当天往返、且单程宜控制在1小时之内。我们已有经验表明，无论是在县城住宿、还是每天4个小时通勤的调研，都是疲劳的、昂贵的以及容易造成士气降低的。（4）最好选择教师进行过乡村调研与规划的村庄，这样既可以提高教师前期准备和踩点的效率，也可避免不可预见因素带来的、对于教学而言有可能是致命的问题。教学参考材料的预先准备，同样是非常重要的环节。我们提供了以下四类参考资料，要求学生进行先期阅读。（1）阅读国家与所在地方的相关法律、法规、标准、条例、办法，特别是村镇规划国家标准GB50188-93、建设部村镇规划编制办法、国务院村庄和集镇建设规划管理条例等直接相关村镇规划的内容。培养学生阅读法规条文、掌握国家政策方向的习惯与能力，切实理解规划的依据与前提，重点记录其中的刚性标准与规定。（2）阅读上位规划，包括现行的城市、区县、乡镇总体规划、土地利用规划以及其他重要专业规划。重点阅读其中涉及所规划村庄的条文与图纸部分。仅提供该部分资料的网址而不是文件，希望学生养成浏览各相关部委办局网站的习惯，了解查寻途径。（3）阅读村庄概况与地方志，熟悉情况，提高实地调研效率；形成预设疑问，以便到现场后有目的地获取更加详细、更加新近的信息。第一阶段乡村调研：“管窥盲摸-汇总知全”乡村调研是“乡村规划”的基础，我们在这一环节的设置采用了其他课程调研所没有的大团队合作方式，以使调研能够尽量接近实战、综合各方、覆盖全面。在极短调研时间内达到上述目的的方法是：（1）将30名左右的学生分为约10组，每组在了解村庄全面概况和知晓团队整体分工的基础上，只具体负责一个方面的深入调研，进行这个方面工作的调研准备、案例预习、实地访谈勘察记录、返校讨论整理、自行补充调研、完成分专题调研报告与图纸；（2）另一方面，在调研之前、之中与之后，进行3次课上全体汇总交流，以及课下随时组对组联络，以保证各方面调研的经验与成果被充分共享与借用，最终各组拼合一份完整的调研资料汇编，供每个学生掌握。这种在实践逐渐提炼出的大团队分进合击的方法，被称为“管窥盲摸-汇总知全”，具体可详见表2。表2-学生乡村实地调研的整体内容与各组分工约10组30名学生各组工作内容可分解到每个人每组共同完成1份分专题调研报告，每人相对独立地完成专题中的一项内容如下，整理成A1图1张1-区域组区位与自然条件区位交通，地质气候水文植被地形地貌等自然条件乡镇概况乡镇概况与政策、各部门材料数据、镇域各村比较等上位规划市/区/镇总体规划、土地利用规划等的相关部分图文2-概况组历史与行政管理村庄历史沿革、自然文化资源、村庄管理、档案文书经济与产业概况村集体收支、村民收支、产业构成、场圃厂矿摸查人口与社会概况人口信息及变化趋势、社会民族构成、乡风民俗等3-用地组用地现状图表用地现状边界范围踏勘，用地现状图与平衡表各块用地摸查各项用地的勘查拍照、单位记录与索引、历史变迁各口土地数据各部门材料中土地数据，与实测作比对与拟合采信4-道路组对外交通周边公路铁路、公交线路场站、村庄出入与外联方式道路交通现状村域与村庄居民点内的干道、支路、入户点现状道路断面及两侧各级道路的宽度，材料构造，两侧沟渠路灯绿化入户5-市政组供水生活井、灌溉井的位置、深度与造价，管线位置走向排水雨污排放处理方式，沟渠位置流向、坑塘位置容量电力电信与环卫变电站、电线电缆走线，垃圾点公厕位置与使用状况6-公共组公共服务设施村委会、卫生站、图书室、公共浴室、商业餐饮等村外共享设施往乡镇或与邻村共享的学校托幼、金融邮电、集市等公共空间广场、绿地、街头场地与器械、使用情况与需求分析7-入户组家庭概况访谈家庭成员基本信息、经济收支、日常生活、需求意愿庭院与建筑记录宅基地信息、庭院布置与使用记录、房屋建筑记录房间布置与使用各房间室内家具电器布置、杂物储存堆放、使用方式8/9/10+-居民点整体组整个村庄居民点分为3片，每片不超过100户，每组负责1片，在村民代表的引导介绍下，进行片内每一块宅基地的拍照与基本信息记录，3组数据合并达成居民点信息的空间全覆盖。基本信息为家庭人数与构成、居住情况（常住/偶住/弃置/超占）、房屋间数（及由此估算出的宅院内的建筑面积）、修建年代、风貌质量、收入、及其他情况的标准化统一录入我们以一个道路组学生的调研方法与成果来举例说明。三位组员进入村庄现场后，第一阶段是在村民向导的带领下沿所有道路行进，组员A负责提问记录路名、修建或改建年代、材料构造、工程造价、使用情况等；组员B负责拍摄照片，并在图上标出照片序号、拍照点、拍照方向；组员C负责记录道路两侧的车站、停车场、沟渠、电杆、绿化、入户、垃圾箱等。经过在现场间歇期作资料分析，他们将确定地点，在随后的调研第二阶段进行道路典型断面的测绘。返校后共同整理资料、撰写调研报告，A、B、C三位同学又各有侧重的对道路基本信息（图1）、道路景观意象（图2）、道路断面（图3）作出分项的图板。其最终调研成果要求作到，让其他没有进行道路交通调研的学生在阅读与听取汇报后，能够身临其境、掌握要点。图1（左上）：“乡村调研”学生作业示例图1：村庄道路系统及其基本信息一览图2（左下）：“乡村调研”学生作业示例图2：村庄道路的节点与沿路意象图3（右下）：“乡村调研”学生作业示例图3：村庄道路的典型断面照片与测图第二阶段乡村规划：“紧扣基本-兼容个性”在第一阶段乡村调研的各组资料整理汇总完毕后，学生小组被打乱进行重新抽签组合，进入第二阶段“乡村规划”的工作。重新分组是为了让规划小组中的组员，拥有更多方面的实地调研经验。由于一套完整的村庄规划内容多、工作量大，一个3人学生小组在8周课程设计内是难以全部完成的，所以我们将其分为两个部分——必须完成部分和自选完成部分，如表-3所示。必须完成部分为现状问题分析、规划目标定位、人口产业发展预测、用地布局规划与道路交通规划，这是要求每一组学生都必须训练掌握的知识点，这些知识点可以串接起一个连续的思维过程，形成完整的规划结构与布局，达到最基本的教学目标。表-3学生乡村规划作业的内容与成果要求文本与说明要求图纸要求现状问题归纳与SWOT分析村域土地使用现状图必须完成的规划依据、年限、目标与村庄定位规划设计人口及产业发展预测基本内容用地布局规划村域发展与村庄建设规划图道路交通规划村域道路交通规划图市政规划村庄市政设施规划图根据兴趣与公共服务设施规划村庄公共服务设施规划图工作量要求绿化景观规划村庄绿化景观规划图自选完成的分期实施与近期建设项目规划分期实施与近期建设项目相关图纸专题性内容乡村住宅设计乡村住宅设计相关图纸其他相关图纸在现状分析部分，各组学生经过深入调研和充分交流，都比较一致地归纳出了基础设施建设不足、用地浪费、一产退化、二产粗放等基本问题，明确了改善生活、改善生产、保护环境的核心规划目标。但是，在规划定位和发展预测上，各组基于各自的SWOT分析，却不尽相同。例如：有的组依据国家相关人均建设用地规定与上位规划合村并点战略，提出以闲置宅基地为启动的农宅微循环有机更新，来缩减居民点占地；而另一些组则反对大拆大建，不追求用地达标，以短规划年限内的轻型整治为原则；有的组规划出村庄宜农产业示范基地，增加农产品加工、储藏、配送、运输的产业用地，发展绿色循环经济；而另一些组则为村庄设计了城乡合作养老的产业模式，利用郊野环境优势，将工业场院改造成为租售给城市老年人的近郊老年公寓，达到增加收入、创造就业的目的，同时解决农村社区自身老年化的若干问题。针对这些不同的规划策略，教师组在教学过程中尽量不以自身的经验与观点强加，而是保留学生这些最初想法，通过师生讨论引导他们进行相关理论与相似案例的深入研究，自己来或完善、或修正、或否这些初步想法。

图4（左）“乡村规划”学生作业示例的图1：现状问题分析与规划目标定位图5（右）“乡村规划”学生作业示例的图2：用地布局规划图与规划用地平衡表表-4乡村规划中用地分类与名称别代码类别名称大类中类小类EE1水域E2耕地E3园地E4林地E5牧草地E6村镇建设用地E6-R村民居住用地E6-C公共设施用地E6-M生产用地E6-W仓储用地E6-T交通设施用地E6-S道路广场用地E6-U公用设施用地E6-G绿地E7弃置地E8露天矿用地其他大类有国有土地使用权证的各类用地在用地布局规划中，学生首先要掌握土地分类的基本定义与识别。按照国家城市用地分类与规划建设用地标准GBJ137-90，村域用地除去国家征用变性的土地外，应全部属于城市用地分类中的E大类8个中类。其中E6村镇建设用地的进一步小类划分，我们采用了所在城市的分类标准与判别方法，如表-4中所示，这与国家村镇规划标准GB50188-93也是一致的。可以看出村镇建设用地的8个小类与全国城市用地的8个主要大类实际上形成了同名同构的逻辑联系，乡村规划的编研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学生通过这个训练，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对更大更复杂城市规划编研的一次具体而微的模拟与演练。乡村的道路交通规划，则与城市有所差别，因此本次教学中主要强调其道路系统作为规划结构的作用，进行调整改善。同时兼顾日常出行便利与消防急救需要。图6（左上）“乡村规划”学生作业示例的图3：道路交通规划图7（右上）“乡村规划”学生作业示例的图4：市政基础设施与公共服务设施规划图8（左下）“乡村规划”学生作业示例的图5：宜农产业示范区规划图9（右下）“乡村规划”学生作业示例的图6：乡村社区规划与农宅设计除了以上必须掌握的知识点和训练环节外，我们鼓励学生根据各自规划战略的需要以及个人兴趣，进行自选专题的规划研究。例如：不少组同学都进行了节能省地的农宅改建或新建设计；有的组对于村庄公共空间的节点与体系做出了规划研究；有的组计算了村庄改造的收益成本、探索其投融资模式；还有的组则提出一套全面的生态规划设计方法加以运用，带来一种新的乡村社区结构等等。这些自选专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