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本文格式为Word版，下载可任意编辑——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消极嘶哑的男人声音时，萧瑶冻住了。这个男人，给她的丈夫发暧昧信息，称呼他为“傻瓜”。丈夫向她坦白，自己是同性恋者。那是2022年6月，24岁的萧瑶结婚不过一个多月。

4年后，萧瑶创办了“中国同妻家园”网。“假设不是亲身体验，我不会想到社会中还有这么一个群体。”她在网站介绍中写道。

“同妻”，指男同性恋者的妻子。由于丈夫的性取向，她们成为受一个弱势群体伤害的更弱势群体―其中大多数人都遇到过忽略、冷漠、第三者和家庭暴力。

据青岛大学医学院教授张北川调查，中国15岁以上的男同性恋、双性恋者共有近1800万人。再考虑到适婚年龄等因素，中国至少有1000万同妻。

这些沉静而隐秘的女性聚集起来，能坐满110个“鸟巢”。但她们一向是生活舞台上无声的在场者，直到2022年夏天。7月，名为“同妻在行动”的新浪微博、豆瓣小组悄然建立。公益博客“结果一个同妻”，紧随其后。8月，萧瑶的网站和论坛上线。

这标志着同妻们开头了“发声练习”。正如她们在博客签名档上写着：“世界于我，本应是更美好的模样。”

白天，居住在西安的萧瑶为一家政府部门工作。晚上，她忙于招募中国同妻家园网的管理员和论坛版主。粉红色的网站初具雏形，“同妻动态”、“法律接济”、“防艾学识”等栏目分列，论坛成员不过100多人。另有一部同妻互助热线，每天18:30－22:00开通。

热线是一部187开头的手机，唯一的接线员，只有萧瑶自己。

“这不是荣耀，虽然也并不丢人。”看到她这么积极热心，一位挚友不悦。2022年，萧瑶离婚后，有挚友劝她，忘却同妻这个身份，永远不要回头，走得越远越好。

于是，她一度远离网络。不过半年后，她还是折返回来。“扶助别人，就像扶助那个时期很弱小的自己。”

和全体新娘一样，萧瑶曾以为丈夫便是生命中那个可以厮守一辈子的人。两人在搭车时相遇，一见钟情。但古怪的是，第一次牵手时，丈夫就像碰见烫手的山芋般连忙扔开。

婚后，细致贴心的丈夫突然变了模样。新婚之夜躲着她睡，之后便是晚归、疏离，接下来是家庭暴力。有一次，两人还在闲聊谈笑，丈夫的拳头冷不防地打过来，萧瑶眼角即刻红肿，鼻孔血流如注。

冬夜里，丈夫先是歇斯底里地笑，继而抱着她，哭着苦求原谅。萧瑶惧怕极了，压抑着哭声一动不动。她在那天的日记里写道：“我闭了眼，这个世界便在我身边死去。”

本以为与同性恋群体毫无瓜葛的萧瑶，意识到自己中了命运的“黑色调票”。不敢报告任何人，她开头在网络里冒死探索信息。然而，除了极少数报刊猎奇性地写到一两个同妻的故事外，少之又少。几个月之后，她才察觉一个“华人同妻网”博客圈和“天使折翅”群。

那时，群里只有25个人，她还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如今，四年多过去，这个群已经满员，加上不断新开的分群，同妻群全体成员已有750人左右。

她一边维护同妻群，一边却在期盼，有一天，同妻群能够完成它的历史使命，宣告解散。然而，目生的入群申请却从未休止，犹如“一个无底洞般填不满”。

张北川记得，最初有同妻与他联系，是在1997年。他被人称为“中国同性恋研究之父”，是国内首位在男同性恋人群中举行大规模艾滋病干预的专家。

十多年来，他接触的同妻们，有的初为人妻，有的怀孕9个月，还有的已是祖母辈分。

“我领会地记得电话中，一些女性因压抑太久和痛楚太沉重，以致失控时的凄厉哭声。”张北川说。

2022年底，他组织了一次全国性的艾滋病防治工作阅历交流会，特地邀请两位同妻参会。其中一位，20分钟里一言不发；另一位，始终背对着人们说话。

这次大会直接促成了第一次的同妻联合。这一年，与会的关注华人性权利的民间组织“粉色空间性文化进展研究中心”,开头跟进同妻议题研究。

在粉色空间的发起下，3个月后，中国首届“同妻会”在山东青岛召开。来自山东、辽宁、江苏、陕西等地的9位同妻、1名已婚男同和1名艾滋病毒感染者加入了这次会议。

研讨会开了两天，从诉苦和恸哭开头。带着妻子来加入会议的那名男同，成了会场的“靶子”―其实这位男同性恋者也绝望到两次自杀，只为了妻子不同意离婚，一个劲儿让他“看病”去。

哭完了，再做头脑风暴，同妻们最终达成了不少共识。“要从哭泣自怜和网络呻吟中走出，一起去扶助那些还不敢站出来的同妻争取自身权利。”这些都被整理为国内第一份、也是至今唯一的《同妻联合声明》，发表在关注同志问题的《挚友》刊物上。而经议论列出的15件实事，如建立线下互助小组、采写同妻百人故事、成立热线等等，正等待着满腔热心的她们一一完成。

第一次聚集起来的同妻们，还一起去检查艾滋病，甚至集体“参观”了一向奇怪却不敢自身进入的同性恋酒吧，“想看看自己老公的另一面是什么样”。

“同妻到我为止”，这也是她们在会上的共同宣言，继而成为同妻群体中流传最广的一句口号。

这份联合声明和口号，都被萧瑶放在中国同妻家园网首页最醒目的位置上。

8个人容许在自己的城市主持同妻热线。她们买了新的手机卡，将号码印上宣传名片，挂在一个只供给联系方式的网页上。

然而，她们很快察觉，印制名片是最没用的一种手段―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散发。发给大街上的普遍人有失唐突；而发给同性恋酒吧里的男同们，又显得愚蠢，“不成能有男同性恋把名片带给自己老婆的吧？”

即便知道了号码，要拨出电话，也需要很大的士气。有人将号码牢牢记着，却几个月一向不敢打，“由于一打，就说明我丈夫是同性恋了”。还有人，几个小时内讲出了憋了一辈子的话，直到听筒发烫仍不愿放手。

全体来电中，“从来没有人打来其次次”。同妻们虽然需要一个目生的倾听者，却也明白没人能代替自己作抉择。

同妻们声讨的对象，在婚姻中对立的男同们，原本也是一个弱势群体。“不能由于支持弱者发声，而伤害另一个群体”―张北川惦记，同妻们的声讨，可能强化社会对于男同性恋者的轻视。而同妻问题的解决，本有赖于同性恋者平权运动的进展。“假设运用教导和法律手段，较好地崇敬和保障男同的权益，那么，同妻会大幅裁减。”

“要解放男同性恋者的妻子，首先要解放男同性恋者的身心。”一位网友说。

在农村，假若一个男人三四十岁仍未结婚，可能被唾沫星子砸得不敢出门。而在城市，面对着渴望含饴弄孙的父母，好多男同们亦会违心地步入“围城”。

“别让一个人被轻视变成两个人被轻视。”张北川往往建议，受过高等教导的年轻男同们，从良知的角度启程，不要结婚。而那些可能走入婚姻的，那么应在婚前向女方坦陈自己的性取向，由女方抉择是否要成为下一个同妻。

“都说要怪社会压力大，但是没有一个社会会把一个姑娘放在你的床上，”“天使折翅”的志愿者林一刻说，“我们供认男同是少数群体，有些隐秘的哀伤什么的，但是你不能骗了婚以后还自艾自怜，还理所应当。你在一个被你伤害的群体面前自艾自怜，有什么意义呢？”为此，她开头写作一篇长文，名为《同志骗婚手册》，以指点未婚女性。

“今天的社会滚动性、信息丰富程度、观念现代化程度、经济昌盛程度，都足以支持有想法的男同性恋者过上有尊严的生活。”一位网名沧水的男同称，“同妻到我为止”需要男同性恋者的坚持与自觉―沧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