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中国主流审美文化构建调研报告-以湖北省丹江口市为例

当代中国主流审美文化构建调研报告以湖北省丹江口市为例

一问卷基本情况为了把握当代中国主流审美文化构建的现状与问题，2014年3月，调研组对湖北省丹江口市进行了调研。丹江口市是一个十分宜居的县级城市，它靠山临水、风景秀丽，别号“水都”。本次在丹江口市的调研共发放问卷800份，回收问卷766份。问卷回收质量较高。本文利用StatisticalProgramforSocialSciences（简称SPSS）统计分析软件对调查问卷进行分析。表1显示，调研对象涉及工人、农民、学生、商人、干部和教师。从年龄来看，25岁以下的492人，26～45岁的212人，46～60岁的61人，大于60岁的1人。其中学生491人，工人164人，农民70人，商人24人，干部5人，教师11人，1人为自由职业者。调研对象以学生与工人为主，以学生居多。这是因为在大数据时代的今天，学生处于信息大爆炸的中心地带，他们在当代中国审美文化取向的价值选择上具有特殊的地位。在审美趣味上，他们敢于突破规则，抒发真情，表达梦想。他们的审美趣味多元而独到、新颖而挑剔。表1丹江口市当代中国主流审美文化调研对象结构表您的职业二主要取向扫描（一）当代中国主流审美文化构建改革开放30余年，我国政治体制改革稳步推进、经济体制改革不断深入，使经济建设取得了辉煌成就。但是，“文化为体制之母”[1]。经济社会的发展挑战着传统的文化观念，同时又呼唤崭新的文化观念。“2009年以后，当代中国主流审美文化热与文化产业的发展紧密相连，成为一股‘潮流’”[2]。在这种背景下，当代中国主流审美文化构建之必要性与紧迫性得以凸显。在关于“您认为我国是否应该构建主流审美文化”的调查中，我们发现，766份问卷中，有565人认为“应该”构建主流审美文化，占73.8%，有162人认为“说不清”，只有37人认为“不应该”构建主流审美文化。数据显示，多数受访者认同对当代中国主流审美文化的构建。事实上，全国各地围绕主流文化建设开展的建设项目不断增加、文化生活内容日益丰富多彩。构建当代中国主流审美文化与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密不可分。因为主流审美文化是核心价值观的“感性显现”。“核心价值观”是内核。“核心”不同于“主流”，“核心”是形成“主流”的前提，“主流”是践行“核心”的结果。党的十六届六中全会提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概念，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加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并将之作为增强我国文化软实力的重要战略任务，进一步明确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在我国意识形态和社会文化中的引领地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现实价值诉求的集中反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具有强大的文化凝聚力。俞吾金先生认为，当代中国主流文化的主导精神可以概括为以下三组概念：一是“科学发展”；二是“公平和谐”；三是“民主法治”[3]。一方面，党和国家不仅承担当代主流文化引导和构建当代中国主流审美文化的责任，而且要调动知识分子、普通大众来广泛参与主流审美文化的构建。因此，我国主流审美文化才会具有中国特色和全球品质，当代中国审美文化主流才会具有大视野。另一方面，党和国家倡导的“核心价值体系”应该成为当代中国主流审美文化构建的主导精神。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对审美文化路向的影响不可忽视，其可以为当代中国主流审美文化的构建提供“安全阀”。当代中国主流审美文化是当代中国主流文化在审美文化领域的反映。当代中国主流审美文化的构建必须有其坚实的思想基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当代中国主流文化价值观的指导思想，确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地位必将有助于当代中国主流审美文化的构建。主流审美文化是主流文化的“霓裳”，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生动展示。在关于“是否支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我国主流审美文化构建的指导思想”的调研中，我们发现，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作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受到了人们的广泛认同。有学者指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是中华民族坚实的文化内核，其提出极大增强了我国的文化软实力。”[4]表2显示，有73.2%的受访者支持十八大提出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应该成为我国主流审美文化的指导思想，不支持的受访者只有4.4%。表2您是否支持十八大提出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应该成为我国主流审美文化的指导思想（二）大众文化为主流审美文化提供重要资源第一，2013年，武汉召开“中国与世界：文化发展论坛”国际会议。会上，有学者从文化产业的角度谈到构建主流文化的价值，也有学者认为我国主流审美文化目前正在重建与整合中。调研数据显示，93.3%的人认为我国目前主流审美文化正在形成中，只有3.1%的人认为已经形成。第二，范明华先生指出：“中国古代美学，实质上是士（或文人士大夫）的美学。中国古代艺术和审美观念的提出者主要是‘士’这一阶层。特别是在魏晋以后，‘士’的趣味和理想便逐渐上升为左右中国艺术创作的主流标准。”[5]在古代中国，主流审美文化与政治紧密结合。而在当代中国主流审美文化的构建中，政治文化被重新审视，这是由于一些人陷入娱乐文化的解压狂欢、文化消费的感官满足中。恰如有学者指出的：“在这一社会生态的演替过程中，哲学变成了认知，宗教变成了迷信，科学变成了技术，伦理变成了纪律，经济变成了金钱，国家变成了机器，艺术变成了娱乐，连人类自身也变成了牟取利润和效率的工具。”[6]电视节目中的“婚姻速配”“结友拜金”“娱乐学院”等广受欢迎。网络世界中的“王大锤”“喷血哪吒”“孙悟饭”等成为“时令小吃”。第三，在这种情况下，主流审美文化、精英文化都面临严重的挑战，“大众文化与主流审美文化的关系”“大众文化与精英文化的关系”成为当代中国主流审美文化构建必须面对的一个问题。有受访者将大众文化等同于主流文化。其实，大众审美文化不能简单地等同于主流审美文化，但是可以说，大众审美文化是主流审美文化的“河床”。也有受访者将精英文化等同于主流审美文化。调研显示，人们对精英文化与大众文化的认同平分秋色，大众文化存在着与精英文化结盟的可能，大众文化、精英文化与主流审美文化之间关系极为复杂（见表3）。表3您认为我国主流审美文化应该是从表3可以得知，其一，当下的中国主流审美文化，精英与政治并不对等。历史上主流审美文化与精英文化关系密切，“学而优则仕”的文化传统将精英与官本位紧紧相联。经过数千年的文明洗礼，人们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主流审美文化不等于国家意志，但是国家意志可以通过主流审美文化表现出来。其二，大众文化为主流审美文化提供有力支持。调查中发现，身边的学生基本上不看政府网，身边的居民对政府办的刊物不感兴趣。他们迷恋的是小道消息、无厘头小品、蜗居杜撰的爱情故事。“政府新闻不好看，爱情故事眼泪赚”。大众“地摊货”与现代大商场服装风格大为不同，如果说大商场的服装风格多元而精致、经典而唯美，那么，大众“地摊货”的服装、鞋子用色大胆、敢为人先、样式新怪、招人眼球。大众文化是主流审美文化不可舍弃的“地缘”“地气”。大众文化的典型化与精致化可以为主流审美文化建设输送“氧子”。大众地摊货可以为精品店提供很好的补充。大众文化逐渐为主流审美文化提供了有力支持。但是，调查发现，很多人对于大众文化并没有形成自觉意识和理性判断，他们是跟风跑、盲从听。这种心态使得大众文化与主流审美文化之间的关系很难被澄清。统计数据显示，45.6%的人认为大众文化与主流审美文化之间的关系“说不清”（见表4）。表4大众文化与我国主流审美文化是否等同（三）优秀的审美文化不一定能够成为主流强以华先生认为：“当代中国文化的三种主要源流即马克思主义文化、中国传统文化和市场经济文化。”[7]中国当代主流审美文化的构建不能离开中国传统审美文化。在“您认为是否应该借助我国传统审美文化来构建我国当今主流审美文化”的调研问卷中，64.8%的人认为“应该”，8.2%的人认为“不应该”，25.8%的人认为“说不清”。调查发现，很多人认为，优秀的审美文化不一定能够成为主流。在回收的766份调研问卷中，“相信”优秀的审美文化一定能够成为主流的有283人，只占36.9%。此外，“不相信”的有115人，“说不清”的有367人，无效问卷1人。全部工人受访者中持“相信”态度的比重约占34%，全部农民受访者中持“相信”态度的比重约占37%，全部学生受访者中持“相信”态度的比重约占37.5%，全部商人受访者中持“相信”态度的比重约为17%，全部干部受访者中持“相信”态度的比重为80%，全部教师受访者中持“相信”态度的比重约占73%。通过“相信”项交叉制表，我们可以进一步发现，工人占19.8%，农民约占9.2%，商人约占1.4%，干部约占1.4%、教师约占2.8%，学生约占65.0%（见表5）。表5您是否相信优秀的审美文化一定能够成为主流历史上，虽然优秀的审美文化不一定能够成为主流审美文化。但是，当代中国主流审美文化必定是优秀的审美文化。正如《共同推进世界主流文化构建——首届“世界文化发展论坛”（2013）武汉宣言》所达成的共识：“一种文化要成为主流文化，不仅必须代表大多数社会成员甚至全体社会成员的利益，反映社会成员的普遍愿望，而且必须比其他文化先进、更有公信力。”也就是说，主流文化应该是优秀的文化。三问题及未来走向通过调查研究，我们发现，虽然大家对于当代中国主流审美文化构建的必要性已经达成共识，但是当代中国主流审美文化建设困难重重，有迷惘中的狂欢、消遣中的颓靡、冷漠中的放纵，表现出某种过度娱乐化、非政治化、非精英化、大众化倾向。当代中国审美文化有些内耗精力、外散人气，“心神不宁”的审美领域难以为大国之崛起提供强有力的情感支持。强我“心脏”、强我“血脉”、强我“中枢”，方能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首位“富强”相应，也才能为当下中国经济社会建设献计献策。当代中国审美文化面临的两个突出问题。一是审美文化的西方化倾向。审美文化的西化，在城市建筑风格上表现明显。巨大的广场＋移栽的小树，商业街＋步行街，美国小镇＋德国庄园的城市格局随处可见。传统的四合院、胡同、里弄被现代小区所取代，模式化、同质化趋势明显。尤其是小区名称诸如“东方巴黎”“柏林春天”，让人似乎置身于“异国他乡”。西式餐厅如麦当劳、肯德基、星巴克大量涌现。西式饮品如咖啡、可乐已经成为中国的大众饮品。国外奢侈品牌无论是高档服装、名贵轿车还是化妆品在中国颇有市场。从好莱坞电影到肥皂剧、从流行歌曲到NBA、从五大联赛到音乐剧无不受到追捧。圣诞节、情人节、万圣节、感恩节等洋节极为流行。沃尔玛、家乐福、麦德龙等外国人开的超市颇受欢迎。呈现出一股盲目西化的倾向。“西式文化大餐”不断呈现于中国文化的表演舞台，中国传统审美文化不断萎缩，面临被边缘化的危险。二是审美文化的庸俗化倾向。现代社会塑造了大众文化，而大众文化又以其商业性、世俗性塑造甚至改变着大众的审美趣味和文化心理，使文化走向庸俗，使大众走向畸形。如大众文化使大众沉溺于无止境的消费欲望之中，通过对大众文化的不断占有和享受来实现自己的满足感、维系自己的优越感，最终成为技术社会和资本逻辑的牺牲品。正如研究者指出的：“当经典产品不断被批量复制时，美只剩下了模仿，艺术成了重复拷贝，所有的深刻、意蕴、情趣、境界等审美趣味被消解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类似、肤浅的简单复制甚或东拼西凑，‘三俗’、恶搞、戏谑充斥于市，生活审美堕落成为眼球注意力经济。”[8]崇高被嘲弄、严肃被边缘化。由20世纪80年代小声的“想唱就唱，还要东张西望”，到21世纪的超女超男“我的地盘我做主”“我是流氓我怕谁”！想说就说、我行我素、标新立异，“新新人类”（NewNewPeople）的审美偏好独步一时。萨顶顶的“自语”匪夷所思、街头动漫稀奇古怪、哲学与无厘头相结合的蔡世忠漫画成了大人孩子们的“开心果”。服装的自我化、语言的自我化、性格的自我化展示于公共空间的结果是审美领域的一片混乱[9]。面对大众审美趣味（来自于视觉、味觉、听觉、触觉的艺术作品）的西方化与庸俗化，我们主张，我国主流审美文化未来构建要有中国精神、中国特色。英国学者马丁-雅克也认为：“中国的现代化不是追随西方的现代化，而是立足于本国文化传统的现代化。”“伴随着经济的崛起，这些国家的文化获得了一种全新的自信心。”“包括中国在内的亚洲国家的现代性体现了同西方现代性极为不同的文化差异，正是由于存在着这种文化差异，中国的现代性是一种不同于西方的、新的现代性。”[10]我国主流审美文化未来构建还要有纯正的品味、严肃的立场，尤其是要有基本的道德底线和积极的价值态度。在未来，价值论研究应当首当其冲，哲学家、艺术家和文学家们应当自觉从价值的角度关注当下中国人的审美选择与道德取向。目前，与主流审美文化的西方化与庸俗化相对应，《中国传统伦理文化与核心价值构建》《价值论与伦理学研究》《文化建设蓝皮书》《中国文化发展论坛》《我国主流价值文化及其构建研究》《世界文化发展论坛》《我国主流价值文化及其构建调查》等专著如春笋一般，“快马当先”带领大众行走于当代中国核心价值与主流价值的建设中。价值观念研究的热潮必然会带来道德观念向审美领域的拓展。我们认为，道德与审美情感紧密相关，情感比道德认知和道德意志更古老、更恒久。心理学家西妮-卡拉汉在其著作《良知：道德决策的推理与情感》一书中指出，我们许多创造性的道德思考起源于情感性的经验。道德实践需要情感的杠杆，审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