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经济与文化产业内涵和相互作用机理研究

服务经济与文化产业内涵和相互作用机理研究

一服务经济和文化产业面临全面大发展2010年10月颁布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二个五年规划的建议》中以坚持科学发展为主题，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为主线，更加注重以人为本，更加注重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促进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以及生态文明建设协调发展、共同进步。作为中国经济重镇的上海，大力发展服务经济是发展方式转型的重点。同时，当今世界经济和文化融合发展的趋势日益明显，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为文化发展提供了巨大的空间；文化产业的发展为经济转型提供了巨大的支持和保障。本文研究的主要问题是从理论和实践两个方面，从非物质生产要素的视角，探索服务经济和文化发展两者之间的内在联系、互动规律和运作机理，为上海加快形成服务经济提供文化发展方面的实践策略。国内学者从对经济发展和文化发展关系的研究中发现，转变文化发展方式是经济转型的重要组成部分[1]。研究认为：①转变发展方式，不仅是经济领域的问题，也是文化领域的问题。文化繁荣是发展的终极目标。随着经济结构的变化，文化越来越强烈地影响当代社会经济。②文化发展方式的转型是经济转型的重要组成部分。③文化体制改革是文化发展方式转变的关键。④文化与科技两轮驱动，两翼起飞。⑤要建立中国特色的文化产业与公共服务的对位性机制。⑥转变文化发展方式要借鉴和引进经济改革的成功经验。⑦转变文化发展方式更注重从GDP到人。但是研究中没有涉及服务经济和文化发展之间的关系。王廉、桂华莲和柯华林[2]认为服务经济在不同国家中的表现不同，在发达国家文化、节庆和娱乐在高端服务业中所占比例非常大；在新兴工业化国家中文化创意产业在高端服务业中占比例较大；而发展中国家的高端服务业更多集中于生产性的服务和设计。目前中国的服务经济还处于集中于生产性服务和设计的阶段，如何使上海的服务经济向更高阶段转型，是本研究需要回答的问题之一。国外学者对经济发展和文化发展关系的研究认为，文化影响经济结构的方式有三类：①文化会影响经济效率。文化可以增强群体对共有价值的感知，促进群体成员通过经济生产为社会创造价值。②文化影响公平。文化影响群体在经济发展中资源配置的决策。③文化会影响和决定群体想要追求的经济和社会目标[3]。Howkins[4]认为文化创意产业的知识密集、高附加值、技术整合性，对于增强城市文化竞争力、提升服务经济发展水平、优化产业结构具有不可低估的作用。文化创意产业的核心是价值创造，以创造价值为核心，完善各个经济体的价值系统，构筑全景产业链，把创意、技术、产品和市场有机地链接起来。目前，全球每天由文化创意经济创造的产值是220亿美元，并以10%的速度递增，其在发达国家的增长更快，例如美国是14%，英国是12%。对于上海来讲，文化创意产业是文化发展的核心，是推动服务经济发展和转型的基础和动力。上海文化产业和服务经济都面临着全面大发展的任务。二服务经济与文化产业的内涵服务经济（ServiceEconomy）是指服务经济产值在GDP中的相对比重超过60%的一种经济形态，或者说，服务经济是指服务经济中的就业人数在整个国民经济就业人数中的相对比重超过60%的一种经济形态。现代服务经济产生于工业化高度发展阶段，是依托信息技术和现代管理理念而发展起来的。现代服务经济的发达程度已经成为衡量区域现代化和竞争力的重要标准之一，是区域经济新的极具潜力的增长点。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全球经济经历着一场结构性的变革，对于这一变革，美国经济学家维克托·福克斯（VictorR.Fuchs）在1968年称之为“服务经济”。福克斯认为美国在西方国家中率先进入了服务经济社会。福克斯的宣言预示着始于美国的服务经济在全球范围的扩展。伴随信息革命和技术的飞速发展，服务经济也表现出新的发展趋势。服务经济的范畴包括以企业为主发挥职能的社会服务，如物流、金融、邮政、电信、运输、旅游、体育、商贸、餐饮、物业、信息、文化等行业服务，以及以政府事业单位等为主发挥职能的公共服务，如教育、医疗卫生、人口和计划生育、社会保障。文化产业（CultureIndustry）这一术语产生于20世纪初，最初出现在霍克海默和阿多诺合著的《启蒙辩证法》一书之中。文化产业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化形态和特殊的经济形态，影响了人民对文化产业的本质把握，不同国家从不同角度对文化产业有不同的理解。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关于文化产业的定义如下：文化产业就是按照工业标准，生产、再生产、储存以及分配文化产品和服务的一系列活动。“创意是人类文化定位的一个重要部分，可以不同形式表现，透过产业流程与全球分销去复制、推广创意，它构成一个国家很重要之经济资源。”文化产业适用于“那些以无形、文化为本质内容，经过创造、生产与商品化结合的产业”。这一定义是从文化产品的工业标准化生产、流通、分配、消费的角度进行界定的。文化产业会令内容产业增值，并为个人与社会创造价值。世界各国对文化产业并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美国没有文化产业的提法，一般只说版权产业，主要是从文化产品具有知识产权的角度进行界定的。英国对创意产业采取一种独特的界定：那些源自个人创意、技能和才干的活动，通过知识产权的生成与利用，有创造财富和就业机会的潜力。日本政府则认为，凡是与文化相关联的产业都属于文化产业。除传统的演出、展览、新闻出版外，还包括休闲娱乐、广播影视、体育、旅游等，他们称之为内容产业，更强调内容的精神属性。我国台湾则将文化创意产业定义为：源自创意与文化积累，透视财产的形成与运用，具有创造财富与就业机会潜力，并促进整体生活环境提升的行业。2003年9月，中国文化部制定下发的《关于支持和促进文化产业发展的若干意见》，将文化产业界定为：“从事文化产品生产和提供文化服务的经营性行业。文化产业是与文化事业相对应的概念，两者都是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文化产业是社会生产力发展的必然产物，是随着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逐步完善和现代生产方式的不断进步而发展起来的新兴产业。”2004年，国家统计局对“文化及相关产业”的界定是：为社会公众提供文化娱乐产品和服务的活动，以及与这些活动有关联的活动的集合。所以，我国对文化产业的界定是文化娱乐的集合，区别于国家具有意识形态性的文化事业。文化产业基本上可以划分为三类：一是生产与销售以相对独立的物态形式呈现的文化产品的行业（如生产与销售图书、报刊、影视、音像制品等行业）；二是以劳务形式出现的文化服务行业（如戏剧舞蹈的演出、体育、娱乐、策划、经纪业等）；三是向其他商品和行业提供文化附加值的行业（如装潢、装饰、形象设计、文化旅游等）。尽管世界各国对文化产业从不同角度进行了不同的定义，但文化产品的精神性、娱乐性等基本特征不变，因此，文化产业是具有精神性娱乐性的文化产品的生产、流通、消费活动[5]。文化产业以文化或个人之创意为根基（内容的形成），以产品或服务为方式（载体的形成），营销为手段，进而以创造经济与就业机会为目的。当“文化产业”概念提出时，文化与产业的结合早已行之多年，并在实践中以不同模式呈现。例如：曝光度高、具国际知名度的迪斯尼卡通片、好莱坞电影、影视唱片等，或者曝光度低、不具国际知名度的个体传统工匠，利用传统技术发展出新的技术或开发出新的产品等。上述例子中，以文化为“内容”，不论是透过大量复制而生产，还是经由艺术家、工匠的巧手而制作，都涵盖于文化创意产业的范畴中，差别在于出现的空间、时间不同，或者是表现形式不同。不论是曝光度高还是曝光度低、大量生产还是少量制作、经济产值大还是经济产值小及制造就业机会多还是就业机会少，都涵盖在此定义之下。文化界的担心在于过度的经济价值追求，将导致文化本质的稀释甚至消失。这一担心随着“文化产业”这一新的经济发展模式的提出、对经济与文化相互作用机制的阐释而消除。三服务经济与文化产业的相互关系和相互作用机理（一）经济与文化的相互作用马克思、恩格斯对经济与文化的关系有着精辟的论述，他们认为“人们首先必须吃、喝、住、穿，然后才能从事政治、科学、艺术、宗教等等；所以，直接的物质的生活资料的生产，从而/一个民族或一个时代的一定的经济发展阶段，便构成基础，人们的国家设施、法的观点、艺术以至宗教观念，就是从这个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因而，也必须由这个基础来解释。”从人类社会的发展来看，严格意义的政治活动、文化活动是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经济始终是最终的决定性力量，但是政治、文化会以巨大的力量反作用于经济，但其自身的存在和发展却最终要由经济来决定。经济与文化之间是一种相互依赖、相互促进、相互渗透、共生共长的关系[6]。一般来说，经济是文化的基础，文化发展离不开经济的发展，在一定条件下，文化会反过来对经济起作用。特别是在农业和工业发展到一定阶段，服务经济比例逐步上升时，文化产业发展状态成为决定服务经济发展的因素，因为服务经济基于无形资产的商业模式，需要文化产业的支撑才能有更大的发展，例如旅游、体育、商贸、餐饮、信息、文化、娱乐等行业。因此经济与文化的关系不是简单的经济决定文化的单向关系，文化对经济的反作用的集中体现就是文化产业是服务经济发展的基础，决定服务经济向更高、更深、更广维度发展的程度。目前中国已经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可以为文化的大发展大繁荣提供比较充分的保障，经济发展和文化发展相互结合和相互促进的最好方式就是发展文化产业。（二）文化产业是内容和载体的结合文化产业，体现着“内容”与“载体”结合的关系。也就是说，内容通过载体得以呈现。内容的主要成分在于文化。文化中一切可转化（不管是历史传统的还是创新前卫的）、与载体相结合的成分都可以成为内容。载体是一种表现、呈现形态或方式，承载着可转化的文化内容，以产品、服务或者活动的形态出现。载体以不同的形式出现，可以是传统制造业形式，也可以是科技、网络等高科技的形式。内容是文化产业的核心内涵和原动力，是文化产业的基础。然而，支撑文化产业得以全球化及创造高经济产值的关键，则在于载体。例如，美国并非一个有悠久历史的国家，却是当前文化产业产值最高的一个国家。美国的好莱坞电影工业，除了有好的剧本外，更有知名的演员、高成熟度的视觉科技特效小组（应用软件开发、制作与实体呈现）、强有力的媒体（传输设备、卫星）等等。内容与载体在文化产品及服务的呈现中是缺一不可的。当内容与载体相结合形成文化产业时，具有以下的特性：经验体验、故事性、设计感、知名性、品牌性、“秀异”性、特殊技术性、多元结合性、应用延伸性、差异性、独特性、多元传达性及重视活动、生产过程。在《晚期资本主义的文化逻辑》（TheCulturalLogicofLateCapitalism）一书中，“文化”这个原本广泛而模糊的抽象概念，正快速地被物质化与符号化。文化产业的目标，虽然是以文化为根基、激发内容的经济产能，但是文化产业要得以长久发展，还是必须回归于文化的本质。有了强大的文化，才能有强大的文化产业，才能有高附加值的服务经济。（三）服务经济和文化产业具有巨大的交集服务经济当中有很大一部分与文化产业是重合的，是两个领域的结合，可以称为文化服务业。文化产业是内容与载体的结合，载体可以是制造业，例如服装行业或者房地产业等；同时可以是服务业，例如酒店业、旅游业、娱乐业等。服务经济中一部分是以文化为基础的服务业，另外一部分是与文化没有直接关系的服务业，例如金融业、物流业等。两者的关系可以通过图1表示。图1文化产业与服务业的重合文化产业以其精神层面的追求和价值观的传播整体提升服务经济的附加值和社会影响力，最终影响社会财富的增值。当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达到3000美元的时候，人们精神文化需求和消费会快速增长。上海2010年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已经达到10948美元，人们对精神文化的需求和消费远远超过全国平均水平。因此，上海人民对文化产业和文化服务业的需求是异常强烈的。以奢侈品消费为例，奢侈品产业是文化产业，是文化内容和制造业与服务业载体的完美结合。我国2009年就已经成为全球第二大奢侈品消费国，2010年中国的奢侈品消费达到316亿美元，中国消费者在全球免税店内的消费达到160亿欧元。其中上海是全国奢侈品消费的中心，但是并没有成为中国奢侈品产业中心。四国际服务经济领先地区文化产业发展成功案例和上海文化产业发展现状我国文化创意产业近些年来获得了很大的发展，但整体上看还处于起步阶段。当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经济增长方式需要转变，需要发展附加值更高、更环保的产业，其中包括服务经济中的文化产业。文化建设不仅是文化宣传，还是实实在在的文化产业。我们可以从英国的案例中看出如何成功地发展服务经济和文化产业。（一）英国服务经济和文化产业发展案例英国是服务经济中文化创意产业全球政策的发源地。在全球范围内，英国不但最早开始重视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也最早提出文化创意产业的定义和内容。英国文化创意产业产生了巨大的经济效益。1997～2005年中，英国共培育了12万多家文化创意企业，就业人数占全英就业人口的一半。在12万多家公司中，约有5.4万家软件、电子游戏公司，有3.1万家为音乐、视觉、表演艺术公司。仅占地2平方公里的伦敦文化创意产业园每年为英国创造约10%的税收。以2002年为例，英国有五个门类的文化创意产业产值最高，分别是软件电游电子出版业（168亿英镑）、出版业（83亿英镑）、广播电视业（68亿英镑）、广告业（60亿英镑）、工业设计业（59亿英镑）。英国文化创意产业产值年均增长8%以上，同时期英国整体经济年均增长仅2.8%。近10年英国经济整体增长70%，文化创意产业增长了93%，成为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文化创意产品生产国。2000年英国文化创意产业GDP增值超过500亿英镑，2002年为534亿英镑，占全国GDP的8%，超过了英国传统的金融业占GDP的比重（5%）。2003年英国首相战略小组指出，以就业和产出衡量，伦敦文化创意产业对经济发展的重要性已超过金融业。英国主要文化创意产业部门的成功案例如下。第一，软件业。从2002年起，软件业GDP增值超过服装设计业，成为英国第一大文化创意产业，从1997年起年收入超过210亿英镑。虽然英国软件业在全世界软件业中的地位不高，但是一直保持着贸易顺差的趋势，就业人数不断增加：1998年42万人，2000年55万人，2007年80万人。第二，广告业。2002年英国广告业总收入133亿英镑，净出口额达1.35亿英镑，就业人口9.6万人，其中80%集中在伦敦，63%为女性。广告业可以带动其他文化创意产业，带来可观的利润，包括商业广播和电视、商业杂志、区域性报纸、全国严肃性报纸、流行性报纸、消费者杂志，为其他与广告业相关的行业提供就业岗位多达425万个；全球十大广告公司中，两家的总部设在伦敦。第三，演出业。每年英国演出业票房收入都超过5亿英镑，出口超过1亿英镑，就业人口达8万人。1998年演出业共售出门票3350万张，其中乐团演出350万张，戏剧舞蹈类3000万张，每天售出11万张票。第四，艺术品交易业。伦敦是全球著名的艺术品销售市场。英国艺术品交易额位居世界第二，仅次于美国。英国艺术品交易额达到53亿英镑，占全球的26%，占欧洲的50%。就业人数4万多人，艺术品交易人员2万人，拍卖行雇员2万多人。（二）上海文化产业发展现状上海2009年文化产业总产值为3555.68亿元，比上年增长9.5%，但是对于全市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只有6.8%。文化产业增加值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为5.63%，这一比例在5年间没有明显增长，因此还有很大的发展和提升空间。2009年上海新闻服务、出版发行和版权服务、广播电视电影服务、文化艺术服务等文化产业都有所增加，从2005年的84亿元到2009年的131.8亿元。网络文化服务发展迅速，实现增加值130亿元，比2008年增长20%。文化娱乐休闲服务增速为16%，实现增加值149亿元，占上海文化服务业的27%，是文化服务业中的最大规模行业。以广告、会展为主的其他文化服务实现增加值138亿元，占上海文化服务业的25%。2005～2009年上海文化产业总产出和增加值情况如表1所示。表12005～2009年上海文化产业产出五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和落后的文化产业、文化服务业现状是制约上海全面发展的重要瓶颈（一）没有文化的发展，服务经济没有持久性动力文化发展是服务经济的基础。没有文化产业作基础，服务经济很难获得快速的发展，因为难以获得持久性动力。上海的发展不只局限于经济的发展，经济和文化是城市发展的两条腿，缺一不可。必须有文化产业作为后盾和基础，经济才能保持旺盛的生命力和持久的发展动力。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经济高速发展，人民群众对于精神文化的需求和消费呈爆发式增长，文化娱乐休闲业的增长、文化拍卖产业的增长、奢侈品消费的增长都证明了人民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和落后的文化服务业发展现状这一矛盾必须在短期内得到较好的解决。（二）成为世界性大都市必须发展文化产业上海如果要保持全国经济龙头地位，并且加快成为世界性大都市，必须发展文化产业。因为城市的竞争发展到最后阶段是综合实力的竞争。只以经济为基础发展起来的繁荣很容易被复制和赶超，但是建立在以文化为基础上的繁荣是永远无法复制的。具有鲜明时代特色和时代精神的文化产业的大发展大繁荣，是上海把经济发展推向下一个高潮的必备条件。上海文化产业发展需要着眼于上海在全球和中国发展中的定位。中国在全球的和平崛起必将把上海推到全球城市的定位上来。要巩固上海在中国经济中的龙头地位，必须保证上海具有强大的文化产业作为动力和基础。人类历史发展表明，没有文化底蕴的经济发展是不能长久的，所以上海的文化产业发展，必须和中国在全球经济地位的发展相对应，必须具有高瞻远瞩的战略眼光。上海文化产业只有瞄准世界级水平，才能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