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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北京居民社会包容度调查

一问题提出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进入了政治、经济、社会体制快速转型的时代,地域的限制逐渐被打破,呈现“流动中国”的发展态势,而随着社会的变迁,“外来人口”越来越趋于“不流动”,成为城市化过程中不拥有本市户籍的外来居民。作为政治、文化、科技创新中心,北京以其独特的优势,吸引了一大批外来人口的涌入。截至目前,“不流动”的常住外来人口已占北京常住人口总数的三分之一强[1]。如今的北京正面临着各类异质文化的冲击,在这里,除了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外,还有本土的改变农民身份的新市民,更有来自外省市的务工人员以及国内外毕业就业人群等。不同社会阶层之间的利益诉求、价值观念在这里交流、交融、交锋,北京居民的生产生活方式正在经受深刻的影响。北京也正在以它博大包容的心态融合着各种文化,但在大气污染、交通拥堵、人口过度拥挤等“大城市病”日益凸显的情况下,北京的包容性也正在经受严重挑战。在疏解非首都功能、京津冀一体化格局的大背景下,实现新型城镇化已成为完成中国现代化伟业的必经之路。而国家做出的最新城镇化规划中也强调以人为本,全方位、多角度覆盖全体居民,让大家共享现代化的发展成果。北京作为一个世界性城市,不仅对国内居民,而且对世界人民均具有巨大的吸引力,在全球化浪潮的冲击下,北京居民应迎合时代要求,持有一个成熟且有相对优势的群体应当具备的社会心态和责任感,遵从包容性发展的理念。但是,外来人口的持续涌入在给北京居民带来福利的同时也带来了困惑,如交通拥堵、大气污染、治安恶化、优质公共资源被挤占等;此外,在大量的外来人口经历了城市化之后,北京居民保留原有社会结构位置的难度在加大,即失去原先结构位置的风险在增加。那么,北京居民对外来人口的态度是接纳、包容还是抗拒、排斥,他们如何看待外来者?是新的合作伙伴,还是社会地位的挑战者?北京居民对外来人口的包容度是与时俱进还是在现实利益受损的情况下趋于保守?这些都是值得研究的重要课题。基于此,本研究拟以北京居民对外来人口的社会包容度开展调查,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深远的现实意义。从理论上来讲,本研究以深化改革为背景,调研北京居民的社会包容度,有利于进一步丰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建设内容,为实现社会学理论的本土化添砖加瓦。同时,社会包容度测量指标的提出和量化研究的实施有利于更好地把握社会现实,规范现代国家治理体制,丰富现代化国家治理理论。从现实意义上来讲,根据2015年中国重点城市包容度排行榜显示,北京的社会包容度远低于东莞、深圳等沿海城市,净流入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只有38%,排在第七位。然而,单以净流入人口比重来判断一个城市的包容度显得过于粗浅,以北京居民的社会态度来评定一个城市的社会包容度更具有情理性和说服力,也更能反映社会现实。本研究将揭示出北京居民对外来人口的社会包容度处于一个什么样的水平,从而检验北京包容性城市建设的阶段性成果,也为其制定下一阶段的社会政策提供参考,将有利于北京乃至全中国的长期稳定和可持续发展。二研究现状和发展趋势(一)关于包容的引申意义研究包容意味着对僵化和排斥的反对,要求树立起平等、尊重的观念,保证处于同一社会环境中的人能够实现权力的共享和利益的分享。随着时代的发展,作为一种精神气质的“包容”被赋予了更多的意义。早在2007年,亚洲开发银行就提出了“包容性增长”的概念,强调一种经济社会全面、均衡发展的状态,力求实现经济增长与社会进步、民生改善的同步。[2]“社会包容”以其在人民生产生活中的重要地位成为衡量包容性增长实现程度的重要指标。叶笑云认为,“包容性”概念的提出与贫困问题研究的进一步深化有关,其研究范式大致呈现“贫困”—“社会排斥”—“社会包容”的演进过程。[3]蔡荣鑫提出过类似的观点,认为收入贫困、能力贫困到权利贫困的研究直接促成了包容性增长理念的形成。[4]朱云平、陈俊明认为一定包容关系的发生,既取决于包容主体的发展价值和发展程度,也取决于包容主体在一定时期对被包容对象的包容度。只有领会这些意蕴,才能正确地理解包容性发展,才不会奢谈“包容”、包容无度。[5]王汉林从社会学视角出发,对包容性发展做了更加具体的解读,认为“社会融合”“社会参与”“社会共享”是“包容性发展”的基本含义[6],要求消除社会不同阶层和不同群体之间的冲突与隔阂,使社会全体成员都能够实现无障碍融合,提高所有成员参与生产和交往活动的积极性,保证物质生产成果的最大化和利益分配的均衡化。基于以上认识,包容的内涵有所深化,要求尊重人权,关注弱势群体的生存现状,为其提供多维的平等机会。(二)包容性城市建设现状研究既然与社会包容紧密联系的是社会融合,那么与此相对立的就是社会分化。基于一项关于包容性城市建构的研究[7]发现,当前中国的城镇中存在明显的群体地位不平等和文化异质性扩大现象,这在很大程度上拉开了城镇居民与外来人口的社会交往距离,两大群体之间缺乏群际交往的主观能动性,进而排斥与隔阂成为一堵难以逾越的“高墙”,包容性城市的建构面临着重重阻碍。马西恒认为当前中国基层社会中存在户籍制与等级制作用下的社区组织形式固化,抑制了对包容性社会政策的需求,甚至可能带来对包容性社会政策的抗拒,不利于社会团结的推进。[8]国家发展改革委社会发展司课题组也通过编制量表,在全国主要城市发放问卷来对我国现阶段的社会包容度做出客观分析,研究发现,当前我国社会包容基本状态稳定,但还存在贫富差距扩大、基本公共服务不均等、外来人口社会融入难、社会救助保障有限等主要问题[9],妨碍着包容性增长目标的实现。王嘉顺从社会心态的角度出发,建构起社会包容度指数来研究厦门市的中产阶层对外来人口的社会包容性,研究发现城市中产阶层对外来人口的态度整体较为包容,但不同类型的中产阶层之间差异明显,这与不同类别的中产阶层的产生背景及嵌入的政治经济结构有关,这为我们认识社会包容度提供了新的研究方法,很有借鉴意义。总体来说,我国整体的社会包容度较高,但是不同阶层间的内部差异较大,而且限制包容性城市建设的不利因素较多,需要得到各方的关注和重视。(三)包容性社会的建构策略研究在提倡包容性增长和包容性发展的同时,不同学者都对建设包容性社会的重要意义和行动策略进行了探讨。马西恒认为建设一个包容的社会需要以基层社会组织为基点,通过政策调整和社区动员,重建基层社区的组织体系,实现居民权利的均等化。[10]文军认为当代中国社会已经具有“个体化社会”的特质,以往关注大多数人的权益的传统社会政策开始面临着挑战,必须增强社会政策的包容性,以关注更多的个体或少数群体。实现社会政策的包容化,必须做到关注更多异质群体的利益,对弱势群体进行赋权,此外,还应积极发挥社会工作在这个领域的作用。[11]高红以社会质量理论为研究视域,认为社会包容度是衡量社会质量高低的制度因素。建设包容性中国,需要以包容性政策的构建为基础,即以公民权作为社会政策建构的价值基础,在公共政策体系中强化社会政策的地位与作用,以及建立健全弱势群体的政策诉求表达机制。[12]刘述良认为应该通过优化我国的顶层制度设计,推动政治领域的包容性治理、社会领域的包容性互动、经济领域的包容性增长、文化领域的包容性创新协同发展。[13]综观现有关于包容性社会构建策略、措施的观点,可以发现大多数学者都是站在国家治理的角度,从宏观架构、制度体系方面提建议;很少有关注具体现实,提出通过动员社会民众和民间组织力量协同提升社会包容度的见解。总之,近年来,开放包容、包容性增长、包容性发展等提法,依次推陈出新,日益成为理论界关注的热门话题,特别是其中的“包容”一词,更是成了许多文献争相关注、不断翻新解释的重要题材。但综观已有的研究,经济学视角从包容性发展的角度出发,探寻实现经济又好又快增长的新途径;政治学视角从人的发展、社会主义核心价值等角度进行研究,强调包容性治理政策的制定和实施;心理学视角从人的心理包容等角度展开,关注人的价值和尊严。这三个视角的研究文献可说是汗牛充栋,但从社会心理学视角研究社会包容,特别是研究社会包容度的文献寥若晨星,因此,站在社会建设、社会发展的视角,以社会心理学为向导,研究普通民众的社会包容度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三研究设计(一)核心变量的界定本研究主要是为了测量北京居民对外来人口的社会包容度现状。重点以不同社会角色作为参考变量进行相关分析和包容度指数研究,致力于发现不同特性的北京居民对外来人口的包容度差异,进而揭示北京居民的整体社会包容度。本研究以先赋性社会角色、自致性社会角色与中性社会角色为参考变量,分别探讨不同社会角色北京居民的社会包容度。其中,先赋性角色包括年龄、性别、民族等,这一部分主要研究不同年龄段、不同性别、不同民族的北京居民的社会包容度。自致性角色包括文化程度、职业、居住年限、月收入水平、政治面貌等。这一部分主要研究不同文化程度、不同职业地位、不同居住年限、不同的月收入水平、不同政治面貌的北京居民的社会包容度。中性社会角色的变量介于自致性和先赋性之间,包括居住地域,主观阶层判断等。这一部分主要研究不同居住地域、不同主观阶层判断的北京居民的社会包容度。此外,本研究的关键变量是针对北京居民社会包容度的测量。在测量时建构了一个社会包容度指数,它包含了6个询问项目,而每一个询问项目使用李克特量表区分态度差异并进行相应计分。这6个询问项目分别是:①外来人口抢占了我的工作机会(抢占工作机会);②外来人口导致治安状况恶化(恶化治安状况);③外来人口导致城市环境恶化(恶化城市环境);④外来人口最终应该返回其家乡(户籍所在地)(应当返回其家乡);⑤外来人口不应该获得我们这个城市的户口(不应获得户口);⑥外来人口及其家庭成员不应该获得本地居民所享有的权益,如养老、医疗保障、未成年子女到本地公办学校上学等(不应享受权益)。态度差异分为:非常不同意、不同意、说不清、同意、非常同意。分别计分为4分、3分、0分、2分、1分。个人社会包容度指数的计算方法为:6个项目得分的平均值除以最高社会包容度赋值“4”再乘以100。得分越高者越倾向于对外来人口持有包容的社会态度,得分越低者越倾向于对外来人口持有不包容的社会态度。(二)研究方法本研究主要运用定量研究的方法测量北京居民对外来人口的社会包容度,具体利用调查问卷进行测度,问卷一共设计了18个问题,分为2个部分:前一部分是社会包容度指数的6个询问项目,包含6个问题;后一部分是被访者的基本信息,包含上文提到的各项参考变量,共12个问题。本研究主要实行抽样调查,采用随机抽样的方式,首先在北京市16个区县随机抽取3个区县,其次在每个区随机抽取三个街道,再在每个街道随机抽取三个社区,最后在每个社区按配额抽取36个样本,男女比例按1∶1进行问卷调查,样本具体包括20~40岁、41~60岁、61岁以上的北京户籍居民各12位。具体操作过程如下,第一步,随机抽取了东城、朝阳和通州三个区,东城抽取了崇文门外街道、东花市街道、东直门街道,朝阳抽取了亚运村街道、大屯街道、八里庄街道,通州抽取了北苑街道、潞城镇、永顺镇;第二步在每个街道抽取3个社区,共27个社区,每个社区随机36个北京户籍居民,共计972个居民。相应的总共发放问卷972份,回收有效问卷892份,有效率为91.8%。调查结束后,本研究选用专业数据分析统计软件SPSS21.0对892条有效数据进行处理,并根据包容度指数计算公式得出了所有样本整体的社会包容度指数。软件运用具体包括描述统计与交叉列联分析。(三)样本基本情况根据抽样调查的数据整理,男性占42.4%,女性占57.6%;年龄段,35岁以下的占17.5%,36~45岁的占23.2%,46~55岁的占19.5%,56岁以上的占39.8%;文化程度,初中及以下的占14.9%,中专或职高的占13.7%,高中占21.9%,大专占24.4%,本科占21.2%,研究生以上占3.9%;政治面貌,中共党员占33.2%,民主党派占1.2%,群众占65.6%;民族,汉族占89.0%,少数民族占11.0%;在京居住年限,5年以下的占1.0%,6~10年的占3.1%,11~20年的占6.5%,21年以上的占89.3%;职业,国家公务员占4.9%,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占15.5%,国企工作人员占19.1%,私企工作人员占11.1%,外企工作人员占3.7%,外地来京务工人员占0.6%,自由职业者占6.2%,其他占39.0%;月收入水平,1560元以下占5.9%,1561~5793元占72.4%,5794~10000元占17.8%,10001~15000元占2.7%,15001元以上占1.1%;家庭年收入,1万~10万元占79.6%,11万~20万元占17.8%,21万~30万元占2.0%,31万元以上占0.6%;主观阶层判断,上层占0.4%,中上层占4.4%,中层占24.2%,中下层占38.6%,下层占32.4%(见表1)。表1被调查居民基本情况统计个案数百分比(%)性别男37842.4女51457.6年龄35岁以下15617.536~45岁20723.246~55岁17419.556岁以上35539.8文化程度初中及以下13314.9中专或职高12213.7高中19521.9大专21824.4本科18921.2研究生以上353.9政治面貌中共党员29633.2民主党派111.2群众58565.6民族汉族79489.0少数民族9811主观阶层上层40.4中上层394.4中层21624.2中下层34438.6下层28932.4在京居住年限5年以下91.06~10年283.111~20年586.521年以上79789.3职业国家公务员444.9事业单位工作人员13815.5国企工作人员17019.1私企工作人员9911.1外企工作人员333.7外地来京务工人员50.6自由职业者556.2其他34839月收入水平1560元以下535.91561~5793元64672.45794~10000元15917.810001~15000元242.715001元以上101.1家庭年收入1万~10万元71079.611万~20万元15917.821万~30万元18231万元以上50.6表1被调查居民基本情况统计四研究发现(一)社会包容度整体上偏低数据统计结果表明,北京居民在社会包容“六指标”方面的包容度指数均不高,对外来人口“抢占工作机会”“恶化治安状况”“恶化城市环境”“应当返回其家乡”“不应获得户口”“不应享受权益”的包容度指数分别为34.1、32.8、33.2、32.4、33.5、33.4,整体上的社会包容度指数为33.2,是比较低的。处在中间状态的居民为17%左右,即使这17%的居民对外来人口持包容态度,整体上包容度指数也仅一半。结合相应的态度百分比来看,将近75%的北京居民对外来人口持不包容态度,而表示“说不清”的比例也有16.3%,远远超过9%的明显持包容态度的人,说明当前大部分北京居民对外来人口持不欢迎的态度,也进一步说明整体上北京居民的社会包容度处在一个较低的水平(见表2)。表2北京居民对外来人口的社会包容现状单位:%参考项目非常不同意不同意不清楚同意非常同意包容度指数抢占工作机会5.09.021.625.039.334.1恶化治安状况2.65.316.629.646.032.8恶化城市环境2.45.815.529.447.033.2应当返回家乡1.74.014.130.549.732.4不应获得户口2.15.612.929.350.133.5不应享受权益2.68.117.026.645.733.4整体态度2.76.316.328.446.333.2注:社会包容度指数计算方法是:首先对各个选项赋值,“非常不同意”=4,“不同意”=3,“同意”=2,“非常同意”=1,然后计算每一个项目的平均赋值(但不考虑“不清楚”),并以该平均得分除以最高社会包容度赋值再乘以100,便得到百分制的社会包容度指数。其中整体态度百分比取值为6个项目的平均值。表2北京居民对外来人口的社会包容现状从表2可以看出,我们把“非常不同意”和“不同意”视为“包容”态度,“非常同意”和“同意”视为“不包容”态度,则总体上对外来人口持包容态度的为9%,不包容的为74.7%,也就是说,将近3/4的北京居民对外来人口持不包容态度。同意外来人口抢占了工作机会的有64.3%,不同意的有14%;同意外来人口导致治安状况恶化的有75.6%,不同意的有7.9%;同意外来人口导致城市环境恶化的有76.4%,不同意的有8.2%;同意外来人口最终应该返回其家乡(户籍所在地)的有80.2%,不同意的有5.7%;同意外来人口不应该获得我们这个城市的户口的有79.4%,不同意的有7.7%;同意外来人口及其家庭成员不应该获得本地居民所享有的权益,如养老、医疗保障、未成年子女到本地公办学校上学等的有72.3%,不同意的有10.7%。事实上,在对北京居民做深度访谈的时候,我们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是,尽管部分居民对外来人口“抢占了工作机会”“恶化了治安状况”“恶化了城市环境”“不应获得户口”“不应享受相关权益”的态度是“同意”。但实际上是,“我不排斥你,但我也不包容你”“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不歧视你,但不见得我就对你好”“习惯了,无所谓”。到具体事情上,比如“就业、上学、看病”等问题上,北京居民大多还是持反对态度。比较典型的是上学问题。外来人口子女上学一直是一个敏感的话题,很多地方政府也对外来人口子女上学采取包容态度。但从近几年北京居民与外地居民就子女上学等问题的探讨来看,北京居民对外地居民的包容度不高。实实在在处在一种“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互不相干,但涉及核心利益时,对不起,北京还不是你们的北京,你们该干嘛干嘛去”的状态。同时,在社会变迁的过程中,北京一直是一个包容度很高的城市,包容也一直是北京精神之一。但实证资料表明,北京居民的包容度远低于我们的预期,我们认为,有以下几个原因。一是客观的城市环境导致北京居民对外来人口在近期内形成了一种结构性的怨恨。这种客观的城市环境主要是指在近期加剧的雾霾、交通拥堵、人口拥挤等造成的“大城市病”,严重影响了北京居民的生活质量。历史地看,北京居民坐拥政治、经济、文化等各种优势资源,以及先赋性的因素为教育、创业等后天性的资本提供了良好的基础,在心理上相对于外来人口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对外来人口的态度相对国内其他大城市而言,包容度是非常高的。但随着社会的变迁,社会流动的加剧,北京居民的这种优越感正在被越来越多的外来人口所慢慢侵蚀,特别是看得见,能深切感受到的雾霾、交通拥堵、人口拥挤等给优越的社会心理带来了冲击,久而久之,这种心理感受就转化成了一种社会意识,即“我们”的利益正在受到“他们”的剥夺,是“他们”造成了目前这种雾霾、交通拥堵、生活不便的现状,一切只能怪罪于“他们”,这样结构性怨恨就产生了,不包容的社会态度也就逐渐滋生。二是宏观的政策环境客观上引致北京居民不包容情绪的产生。北京非首都功能疏解的一系列社会经济政策,其政策指向均是疏解外来人口以及一系列与外来人口联系紧密的低端产业,客观上助长了北京居民对外来人口不包容情绪的产生。数据显示,最具代表性的动物园地区批发市场已经累计完成9家市场、24.3万平方米的疏解升级,其中撤市16.3万平方米,升级8万平方米。据介绍,2016年,西城区将基本完成“动批”和天意市场(阜外店)的疏解,全面启动官园批发市场、万通小商品市场等疏解,同时推动马连道地区市场主体及周边业态转型升级。到2017年,西城区全部完成区域性批发市场疏解任务。又如丰台区的大红门地区、海淀区的“e世界”等,这些疏解工作基本上已家喻户晓,客观上增加了北京居民对外地人口的不包容情愫。三是部分社区外来人口的数量已经达到甚至超过了人口饱和度的临界点,导致居民不包容情感的产生。人口饱和度是指相对于该地区的最佳人口活动量。如果人口总量超过了这个临界点,人民的生活质量会下降,不舒适感油然而生。目前的现实情况是在北京极少数社区或者在城乡接合部,外来人口涌入的数量已经超过了该地区人口饱和度的临界点。在街道、社区层面采取的清理地下室、清理出租屋“打隔断”等居民看得见的真实“场景”的催化下,北京居民的不包容态度会有所增加。当然,尽管调查样本的数量基本上满足了统计的要求,但有效样本量不到1000,所以精确性不够,况且北京各区的区域情况存在较大的差异,居民个体之间的异质性也比较大,因此,调查结论尚不足以推及整体,仅代表调查对象的社会包容度。不过,也从一个侧面说明,在北京大城市病日益加剧的今天,人民的社会态度正在发生悄然变化,这是一个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为进一步明确不同特征的北京居民的社会包容度差异,笔者将各参考变量与6个项目分别做了显著性检验,具体情况如下。(二)先赋性角色的社会包容度先赋性角色是指与生俱来的、天生的、不能自我选择的角色。本研究中的先赋性角色主要是指性别、年龄、民族等。数据结果表明,在社会包容度上,性别是一个不显著变量,也就是说,在社会包容度上,不同性别的北京居民不存在显著差异,对外来人口均存在不包容性。年龄、民族是一个显著性变量,也就是说,不同年龄、不同民族的居民对外来人口的包容度存在显著性差异。1.不同性别的北京居民的社会包容度经过列联相关分析,性别与对外来人口的态度:“抢占了工作机会”“恶化了治安状况”“恶化了城市环境”“不应获得户口”“不应享受相关权益”六个项目均不存在显著性相关(见表3)。表3性别与社会包容“六指标”的包容度指数及卡方检验结果性别社会包容“六指标”123456男14.67514.513.913.914.114.6女19.42518.67518.47518.47519.47520.075卡方检验χ2=2.868χ2=1.834χ2=4.691χ2=2.142χ2=3.482χ2=1.128p-=0.580p-=0.766p-=0.321p-=0.710p-=0.481p-=0.890注:社会包容“六指标”是指:1=抢占了工作机会,2=恶化了治安状况,3=恶化了城市环境,4=最终应该返回其家乡(户籍所在地),5=不应获得户口,6=不应享受相关权益。表3性别与社会包容“六指标”的包容度指数及卡方检验结果在性别与“六指标”的列联相关中,我们均发现P值大于0.05,由此可见,性别与社会包容度的6个指标均呈不显著的关系。我们可以得出,性别是一个不显著变量,也就是说,在对待外来人口的包容度上,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的北京居民,对外来人口均持不欢迎态度。2.不同年龄的北京居民的社会包容度在与北京居民的接触中,普遍觉得年轻的居民的包容度不如年龄大的居民,并且呈现年龄越年轻,对外来人口越不包容的状况。进一步访谈发现,年轻的居民,特别是新移民(时间不是很长的),认为获得北京居民资格(有户口)实在不容易,现在好不容易获得户口了,有资格享受北京居民的特殊利益的时候,忽然发现,优质教育资源、医疗资源等均与自己没太大关系,内心有一种失落感,于是,对外来人口试图分享这些权益持反对态度。数据结果也支持了我们的这一发现,见表4。表4年龄与社会包容“六指标”的包容度指数年龄社会包容“六指标”12345635岁以下5.6755.4255.6255.155.3255.1535~45岁7.57.357.4257.2257.1757.5546~55岁7.556.556.556.6756.957.12556岁以上13.413.513.513.413.97513.45卡方检验χ2=48.779χ2=45.182χ2=34.351χ2=41.797χ2=39.603χ2=33.708p-=0.000p-=0.000p-=0.001p-=0.000p-=0.000p-=0.001注:社会包容“六指标”是指:1=抢占了工作机会,2=恶化了治安状况,3=恶化了城市环境,4=最终应该返回其家乡(户籍所在地),5=不应获得户口,6=不应享受相关权益。表4年龄与社会包容“六指标”的包容度指数从表4我们可以看出,年龄与我们设计的社会包容度“六指标”均存在显著性相关关系,也就是说,年龄在社会包容度上是一个显著性变量。在此基础上,我们还算出了年龄在不同指标上的包容度指数。数据显示,35岁以下的居民包容度指数最低,56岁以上的北京居民社会包容度指数相对较高,并且呈现随着年龄越大,包容度指数越高的趋势。其最有可能的原因是,随着年岁逐渐增长,北京居民的社会融合度在增加。这也显示了一个包容性城市的巨大力量,随着社会的变迁,不同民族、不同种群、不同地域、不同社会地位的人民逐渐融合在大城市里,后面的“居住年限”这一指标也从侧面印证了这一相关结论。3.不同民族的北京居民的社会包容度北京是一个多民族混居的城市,但在人口总数上,汉族的数量远远超过其他各少数民族。从北京对少数民族的政策来说,是非常包容的,如为了扩大少数民族子女上北大清华的机会,专门在中央民族大学附属中学开设少数民族子女特长班,直接上北大清华,人数在50人左右,同时还有各项优惠政策。但少数民族觉得这一项远远不够。实际上,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在北京地区的招生人数每年平均不到2000人。但从包容度指数来看,少数民族的包容度指数远低于汉族,详见表5。表5民族与社会包容“六指标”的包容度指数及卡方检验结果民族社会包容“六指标”123456汉族31.1529.9530.02529.5530.47530.65少数民族2.8752.8253.0752.8253.0252.725卡方检验χ2=11.793χ2=15.475χ2=11.229χ2=16.374χ2=11.546χ2=20.642p-=0.019p-=0.004p-=0.024p-=0.003p-=0.021p-=0.000注:社会包容“六指标”是指:1=抢占了工作机会,2=恶化了治安状况,3=恶化了城市环境,4=最终应该返回其家乡(户籍所在地),5=不应获得户口,6=不应享受相关权益。表5民族与社会包容“六指标”的包容度指数及卡方检验结果表5的数据显示,民族与我们设计的六个社会包容度指标均存在显著性相关关系,也就是说,民族在社会包容度上是一个显著性变量。具体而言,经计算可知汉族的社会包容度指数为34.03;少数民族的社会包容度指数为12.93。少数民族包容度指数明显低于汉族。经分析,少数民族和汉族之间的社会交往、交流较少,存在相对浓厚的民族保护主义,尚且对外族都存在一定的社会排斥,更不用说以过客角色存在的外来人口了。(三)自致性角色的社会包容度自致性角色包括文化程度、职业、行业、收入水平、政治面貌等。这一部分主要研究不同文化程度、不同职业地位、不同行业、不同收入水平、不同政治面貌的北京居民的社会包容度。数据结果显示,文化程度是一个不显著变量,也就是说,社会包容度与居民的文化程度无关。1.不同文化程度的北京居民的社会包容度文化程度与社会包容“六指标”的列联相关分析显示,文化程度与外来人口“抢占了工作机会”“恶化了治安状况”“恶化了城市环境”“最终应该返回其家乡(户籍所在地)”这四个指标不存在显著相关。也就是说,不论文化程度高低,在这四个问题上(即抢占了工作机会、恶化了社会治安、恶化了城市环境,外来人口最终应该返回其家乡)不存在显著差异。但在外来人口“不应获得户口”,“不应享受相关权益”上存在显著相关。具体来说,呈现一种“两头的包容度低,中间的包容度高”,即文化越低和越高的人,包容度越低,文化程度处于中间层次的包容度越高。具体见表6。文化程度与“不应获得户口”“不应享受相关权益”呈显著性相关。数据结果显示,文化程度处于两头的对外来人口取得户口持不太包容的态度,文化程度处于中间层次的居民对外来人口取得户口包容度相对较高。在对待外来人口不应享受相关权益的态度上,也有类似发现。表6文化程度与社会包容“六指标”的包容度指数及卡方检验结果文化程度社会包容“六指标”123456初中及以下5.255.455.554.9755.34.775中专或职高4.4254.5254.2754.5755.04.95高中7.77.3257.27.0257.37.475大专8.257.5757.858.0258.1758.1本科7.0757.3256.4256.3756.5756.625研究生及以上1.41.61.71.351.1751.325卡方检验χ2=27.278χ2=20.474χ2=30.183χ2=30.413χ2=32.006χ2=34.674p-=0.128p-=0.429p-=0.067p-=0.063p-=0.043p-=0.022注:社会包容“六指标”是指:1=抢占了工作机会,2=恶化了治安状况,3=恶化了城市环境,4=最终应该返回其家乡(户籍所在地),5=不应获得户口,6=不应享受相关权益。表6文化程度与社会包容“六指标”的包容度指数及卡方检验结果表6的数据显示,文化程度与“不应获得户口”呈显著相关。包容度指数表明,文化程度为大专、高中、本科层次的居民其包容度明显高于文化层次为中专或职高、初中及以下、研究生及以上的居民。访谈中我们也发现,有大妈(文化程度低)或精英(研究生以上)表示,“外来人口就不应该给他们户口,要不他们更猖狂了”,“外来人口就应该返回其家乡”。这也许是文化程度低的居民对社会快速变迁还不太适应,对外来人口持抵触态度,简单地认为外来人口“本质上”就应该是流动的,干吗要给他们户口呢,让他们回到其家乡去不是很好吗。而文化程度高的居民(研究生及以上)则认为现在北京即使博士生也不给户口,那么所谓的“外来人口”就更不应该给户口了。而文化程度一般的居民则相对宽容一些。能积分落户的外来人口都是精英,就应该落户,甚至认为,已经在北京买房买车了,但户口还是外地的,也真够别扭的。这也反映在“不应享受相关权益”这一变量上,具有类似的倾向。2.不同职业的北京居民的社会包容度职业的社会分层是重要的变量之一。本研究将职业分为国家公务员、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国企工作人员、私企工作人员、外企工作人员、外地来京务工人员、自由职业者、其他共八类。将职业与社会包容度的“六指标”分别进行列联相关分析时发现,职业是一个非常显著的变量。也就是说,不同职业的居民在“六指标”的态度上存在非常显著的差异。其他工作,调研中主要是临时工作、离退休人员,这类人员在“六指标”中包容度均排在第一位,在“职业”这一系列中,相对而言,职业地位最低,但其社会包容度反而最高。其次分别是事业单位人员、国企、私企工作人员、自由职业者、国家公务员,外企工作者、外地来京务工人员。值得注意的是,国家公务员的包容度在样本中,排在倒数第二,仅略高于外企工作人员。这也许是国家公务员在社会变迁中,社会地位正在经受其他职业的冲击,对外来人口有着内在的抵触所致。详见表7。表7职业与社会包容“六指标”的包容度指数及卡方检验结果职业社会包容“六指标”123456其他13.213.212.0511.6512.47512.5事业单位工作人员6.16.16.5757.17.26.425国企工作人员5.955.955.6755.5755.255.725私企工作人员4.0754.0754.13.954.1754.375自由职业者2.12.11.851.5751.751.675国家公务员1.651.651.61.31.3251.275外企工作人员0.90.91.11.0251.051.15外地来京务工人员0.050.050.050.2250.1750.2卡方检验χ2=70.941χ2=51.697χ2=52.025χ2=84.321χ2=73.339χ2=72.449p-=0.000p-=0.004p-=0.004p-=0.000p-=0.000p-=0.000注:①社会包容“六指标”是指:1=抢占了工作机会,2=恶化了治安状况,3=恶化了城市环境,4=最终应该返回其家乡(户籍所在地),5=不应获得户口,6=不应享受相关权益。

②不同居住年限的北京居民的社会包容度。表7职业与社会包容“六指标”的包容度指数及卡方检验结果在京居住年限分为5年以下,5~10年,10~20年,20年以上,与社会包容度“六指标”列联相关,数据结果显示,居住年限与社会包容度“六指标”均呈显著性相关。并且从包容度指数来看,居住年限越长,包容度指数越高。居住20年以上的居民在社会包容度上,明显高于居住20年以下的居民,且不在一个级别。在我们的调研走访中发现,居住时间越久的居民,越知道自己原本也是外来人,因此,在对待外来人口上,显得相当包容,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现在的外来人口,仿佛看见了自己活祖辈流浪的身影,没有理由对外来人口不包容。而居住年限短的居民则更多地从自身利益衡量。因而社会包容度指数越低,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越是老北京,越是开放包容。详见表8。表8居住年限与社会包容“六指标”的包容度指数及卡方检验结果居住年限社会包容“六指标”1234565年以下0.350.3250.20.3250.40.4755~10年1.351.3251.3750.951.251.42510~20年2.82.5252.4752.1752.452.72520年以上29.628.57529.0528.829.27528.675卡方检验χ2=30.723χ2=38.318χ2=30.134χ2=31.890χ2=46.735χ2=53.768p-=0.002p-=0.000p-=0.003p-=0.001p-=0.000p-=0.000注:社会包容“六指标”是指:1=抢占了工作机会,2=恶化了治安状况,3=恶化了城市环境,4=最终应该返回其家乡(户籍所在地),5=不应获得户口,6=不应享受相关权益。表8居住年限与社会包容“六指标”的包容度指数及卡方检验结果4.不同收入水平的北京居民的社会包容度不同收入水平的居民在对待外来人口抢占了我的工作机会、导致治安状况恶化方面没有显著性差异。在“恶化了城市环境”“最终应该返回其家乡(户籍所在地)”“不应取得户口”“不应享受相关权益”四个方面存在显著性差异。进一步分析发现,月收入水平在“1561~5793元”档的居民包容度指数最高,“5794~10000元”的居民次之,可以理解为这两档收入水平的为中下层居民,考虑到中国人有“谦虚”或“不露富”或“哭穷”的特征,可把这两类居民划入中等或中上等收入居民,从而认为中产阶层的居民包容度指数相对较高,而高收入居民或低收入居民的社会包容度相对较低。详见表9。表9月均收入与社会包容“六指标”的包容度指数及卡方检验结果月均收入社会包容“六指标”1234561560元以下1.9251.7751.71.551.6751.8251561~5793元25.12524.223.92524.2524.8524.5755794~10000元5.755.7256.1755.355.655.87510001~15000元0.80.70.7750.850.8751.0515001元以上0.3750.350.4250.2750.40.6卡方检验χ2=27.790χ2=23.654χ2=31.998χ2=36.868χ2=36.730χ2=30.846p-=0.074p-=0.097p-=0.010p-=0.002p-=0.002p-=0.014注:社会包容“六指标”是指:1=抢占了工作机会,2=恶化了治安状况,3=恶化了城市环境,4=最终应该返回其家乡(户籍所在地),5=不应获得户口,6=不应享受相关权益。表9月均收入与社会包容“六指标”的包容度指数及卡方检验结果5.不同政治面貌的北京居民的社会包容度政治面貌是衡量个体先进性的重要变量。在与社会包容度指标做列联相关分析时,我们意外地发现,政治面貌与外来人口“抢占了工作机会”、“不应获得户口”存在显著性相关,而与外来人口“恶化治安状况”、“恶化城市环境”、“应当返回其家乡”、“不应享受权益”不存在显著性相关。进一步分析发现,在工作机会方面,由于群众对工作的理解相对低端,如“脏、苦、累”的活都由外来人口干了,因此他们对外来人口还是相对比较包容的,而共产党员、民主党派,团员等认为外来人口中很多是“白骨精”(白领、骨干、精英),相对来说他们的机会而就少了,因而包容度指数相对较低。在对待户口方面,也有类似的说法。详见表10。表10政治面貌与社会包容“六指标”的包容度指数及卡方检验结果政治面貌社会包容“六指标”123456共产党员11.51111.151111.77511.525民主党派成员0.350.30.3250.40.30.375团员11.051.10.87510.925群众21.17520.3520.620.02520.520.425卡方检验χ2=27.770χ2=18.491χ2=11.263χ2=17.119χ2=29.246χ2=16.161p-=0.006p-=0.102p-=0.507p-=0.145p-=0.004p-=0.184注:社会包容“六指标”是指:1=抢占了工作机会,2=恶化了治安状况,3=恶化了城市环境,4=最终应该返回其家乡(户籍所在地),5=不应获得户口,6=不应享受相关权益。表10政治面貌与社会包容“六指标”的包容度指数及卡方检验结果(四)中性角色的社会包容度1.不同区县的北京居民的社会包容度列联分析发现,居住区县与社会包容“六指标”均存在显著相关,即居住区县是影响社会包容度指数的重要变量,不同居住区县的北京居民对外来人口的社会包容度有所差异。具体来看,居住在朝阳区的北京居民包容度最低,东城区稍高,通州区最高。考虑到朝阳区是北京的政治及商业核心区,多居住着一群社会精英,他们通过长年的努力才得以在朝阳这块富庶之地立足,自然不愿看到一群各方面能力比自己低的人与自己抢占生活空间。东城区属于典型的老北京格局,当地的居民大多扎根已久,认为外来人口的涌入并不能轻易改变其地位,故对其包容偏好不明显,相较于朝阳区的居民,包容度高一些。通州本属于北京的郊区,当地的居民尚且想要生活在北京市内的一些核心区域,拼命成为核心区的“外来人口”,因此他们也能体会到外来人口的艰辛与不易,对他们的态度更为包容(见表11)。2.不同主观阶层的北京居民的社会包容度阶层地位的主观判断是自我评价的重要变量。但中国人大都比较“内敛”,使用最多的是“还好啦”“一般般啦”。实际上,使用这种词汇的居民一般是经济情况比较殷实,实际上处于社会中层,那种使用“小日子过得比较舒坦”应该属于中上层。特别是北京这样的特大城市,部分居民房子有好几套,银行存款上百万元的,也往往感到自己很弱势,而把自己归为中下层。因此,在实际操作中,均将自我主观阶层地位上调一档。数据结果显示,主观阶层地位与社会包容度“六指标”均存在显著性相关。也就是说,不同主观阶层地位的居民在对待外来人口的态度上存在显著性差异。进一步分析发现,自我判断为中下层的居民包容度明显高于其他主观地位的居民。根据前文所述,也就是自我判断为中层的居民社会包容度指数相对较高。中上层的居民社会包容度指数相对较低,且存在非常显著性的差异。用一个被访者(笔者判断为中上层)的话来说:“北京房价贵,雾霾重,空气质量不好,外来人口这么多,交通又这么堵,‘北漂’值得吗,到小城市去多好。”言谈之间对外来人口多充满了不满,特别是对那些想进京的所谓白领阶层,更是表达了不满,“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到北京漂着,真不知这些年轻人咋想的,房买不起吧,优质教育享受不到吧,活受罪!”(见表12)。表11居住区县与社会包容“六指标”的包容度指数及卡方检验结果居住地点社会包容“六指标”123456朝阳9.0259.0258.79.19.259.625东城9.77511.111.47510.02510.2510.35通州15.22512.9251313.07514.02513.45卡方检验χ2=134.673χ2=108.575χ2=101.883χ2=138.648χ2=128.837χ2=128.978p-=0.000p-=0.000p-=0.000p-=0.000p-=0.004p-=0.000注:社会包容“六指标”是指:1=抢占了工作机会,2=恶化了治安状况,3=恶化了城市环境,4=最终应该返回其家乡(户籍所在地),5=不应获得户口,6=不应享受相关权益。表11居住区县与社会包容“六指标”的包容度指数及卡方检验结果表12主观阶层与社会包容“六指标”的包容度指数及卡方检验结果主观阶层社会包容“六指标”123456上层0.1750.150.0750.30.3250.2中上层1.6251.351.351.31.5251.5中层8.1757.757.6757.2257.58.25中下层13.112.72513.57512.82513.02512.3下层11.07510.810.42510.6511.0511.025卡方检验χ2=29.253χ2=28.221χ2=32.642χ2=151.758χ2=75.514χ2=61.454p-=0.022p-=0.030p-=0.008p-=0.000p-=0.000p-=0.000注:社会包容“六指标”是指:1=抢占了工作机会,2=恶化了治安状况,3=恶化了城市环境,4=最终应该返回其家乡(户籍所在地),5=不应获得户口,6=不应享受相关权益。表12主观阶层与社会包容“六指标”的包容度指数及卡方检验结果五结论与建议(一)研究结论第一,整体而言,北京居民的社会包容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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