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现状与发展

澳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现状与发展

一前言2005年7月，“澳门历史城区”申报世界遗产成功后，澳门社会对本土历史与文化的重视显著提高。2006年《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在澳门生效，为澳门文化的保育和建设，提供了新概念、新视野和新方法；适逢澳门赌权开放后社会经济高速发展，城市景观的蜕变和人文传统的失落，促使“非物质文化遗产”（下文有时简称“非遗”）成为澳门重要的文化关键词，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成为重要的社会现象[1]。也就是说，澳门非遗保护的现状与发展，不仅是全球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热潮在澳门的延伸和反映，以及澳门对这种新兴全球文化现象的自觉呼应，更是澳门在全球化和现代化快速发展的背景下，社会内部对“文化焦虑”呈现出的一种集体反应。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由来人类对“文化遗产”的认知，起源于保护的需要，且是一个不断扩展和“泛化”的过程。二战后世界重建，许多国家的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1965年，美国白宫提出“世界遗产信托基金”建议案，倡议通过国际合作保护“世界杰出的自然风景区和历史遗址”。1970年，经济合作发展组织（OECD）环境委员会成立。1972年，美国同时发布了《人类环境宣言》和《人类环境行动计划》，其中后者建议制订《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国际社会，特别是美国的保护呼吁，受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重视和采纳。1972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大会通过《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一个影响人类文化与自然遗产命运、改变全球文化观念的世界性公约诞生了，“世界遗产”“自然遗产”“文化遗产”等概念由此成为世界热门关键词。人类在保护物质遗产的过程中，逐渐认识到非物质遗产保护的重要性和特殊性。1987年，教科文组织在原有自然遗产和文化遗产的基础上，确定将非物质文化遗产列为保护对象。2001年，教科文组织通过《世界文化多样性宣言》，并公布第一批共19项“人类口头及非物质遗产代表作”。2003年10月，教科文组织第32届大会通过《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ConventionfortheSafeguardingoftheIntangibleCulturalHeritage），“非物质文化遗产”一词也正式固定下来，标志着全球范围的非遗保护进入全新阶段。中国积极参与制订《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的工作，并于2004年成为世界上最早加入公约的国家之一。2005年，国务院颁发《关于加强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意见》，开始进行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申报和评审工作。2006年5月，国务院公布春节、中秋节、端午节、白蛇传、梁祝、少林功夫、苏绣、蒙古族长调等项目为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由澳门与广东省、香港联合申报的粤剧和凉茶制法也成功入选名录。2007年，中国开始落实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保护政策，并展开非物质文化遗产普查。国际社会，特别是我国非遗保护的经验和发展，成为近年澳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重要参照，对澳门影响深远。三澳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现状澳门是个东西文化荟萃之地，自从16世纪中叶葡萄牙人西来开始，东西方不同的语言和文化即在这方土地上扎根滋长，传统的中华文化与葡萄牙文化和谐并存；中国的佛教、道教及各种民间信仰与天主教、基督教和平共处；教堂与寺庙毗连相望；东西方各种民风习俗异彩纷呈……中葡两国人民和其他各国人民经过四百多年的繁衍生息，共同生活，创造出澳门特有的文化景观，成就了澳门瑰丽、多元的非物质文化遗产。2005年澳门申遗成功后，社会日渐关注文化遗产的保护与推广，从有形的澳门历史城区到无形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都成为澳门人热切关心的议题。2006年9月，时任行政长官何厚铧签署第32/2006号行政长官公告，公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就2003年10月17日在巴黎通过的《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所交存的批准书，以及该公约的中文正式文本及葡文译本，标志着公约在澳门特别行政区生效[2]。自此，在全球性的“非遗”文化现象影响下，澳门也掀起了一股非物质文化遗产热潮，公众热情关注，媒体积极报道，在政府、民间团体和学术机构三大非遗保护力量的参与下，逐渐形成了“政府主导，民间参与，学术支持”的保护格局，并取得了初步的保护成效。1.特区政府的保护措施立法是保护文化遗产的基础，澳门在这方面有较悠久的法制传统。澳门申遗成功后，政府即开始研究更新文物保护法律，以适应新时期的需要。2006年3月，社会文化司设立文化遗产保护法例草拟小组，着手制订全面的《文化遗产保护法》[3]。经过长达七年多的利益博弈和反复咨询，《文化遗产保护法》终在2013年8月获立法会通过，由行政长官崔世安签署第11/2013号法律公布，定于2014年3月1日起生效。这是澳门文化遗产的“基本法”，其中第七章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专章，共有13条，从法律层面对非物质文化遗产实施更全面的保护[4]。与世界大部分地区不同的是，澳门没有就非遗保护单独立法，而是整合到泛化的“文化遗产”法律中。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核心内容，如表演艺术、传统手工艺、节庆活动、社会信俗等，虽然早就存在且为社会所重视，但其作为一种全新的，具有全球意义的文化现象，相关的调查、研究、拟定名录、申报、保护和推广等工作，是前所未有的。所以，澳门与世界许多地区一样，在政府的原有架构中，并没有直接对应的职能部门从事非遗保护工作。长期以来，澳门文化遗产的保护主要由文化局属下的文化财产厅负责，根据第63/94/M号法令，该厅主要负责“计划并促进对具考古、历史、艺术、人种志、建筑艺术、都市或景观价值之动产与不动产性质之文化财产进行研究、记录、编制清册、评定、复原、保养及保护等工作”。事实上，文化财产厅过去一直以保护建筑文物为主要工作，面对新的非遗保护课题，囿于原有的职能设计，缺乏相应的经验和技术人员。在这种情况下，文化局于2007年初将非遗保护工作交由属下的澳门博物馆全权负责。2007年元旦，文化局发布新闻稿《保护文化遗产，推进文明发展》提出：“借助广东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的力量，对广东省首批78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在本澳的情况进行调查。继而开展对本澳所特有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资料搜集和研究工作，包括土生葡人在澳门历史进程中所创造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之后，再进一步研究是否制定出本澳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单的评定标准，以及相关的系列保护措施。”这是文化局首次公开对非遗工作做出比较详细的介绍和论述。2008年，澳门博物馆建馆十周年，通过新闻稿称将以“学术立馆”为宗旨，展开澳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整理和保护工作。几年下来，澳门博物馆开展的非遗保护工作，主要集中在制定申报办法、接受申报、宣传推广、项目研究等几个方面。由澳门博物馆制定的《澳门非物质文化遗产申报评定暂行办法》于2008年7月1日起试行，显示政府的非遗保护工作已进入公开接受申报的实践阶段。但值得注意的是，其时“粤剧”“凉茶制作技艺”“澳门神像雕刻”三个项目早已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当然也早就列入了澳门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文化局通过举办展览、讲座、示范、表演等形式，大力推广非遗，其中尤以每年6月第二个星期六的“中国文化遗产日”为重要宣传日子，举办形式多样的活动，并被媒体详细报道。学术研究虽然不是政府部门的主要工作，但文化局内部开展过一些研究，并取得了较为突出的成果，澳门神像雕刻研究即是其中之一。2013年，文化局将非遗的保护工作逐渐从澳门博物馆转移到文化财产厅，这从部门职能上看更适合，但从专业性质和人员结构看，文化财产厅显然面对全新的挑战。当然，这应该是一个过渡时期，因为文化局将借与民政总署属下一些文化部门合并的机会，进行部门及职能重组，近年更致力于增聘文史领域的专业人员。在文化局重组架构和增聘人员后，相信未来澳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工作将更趋专门化和专业化。另外，《文化遗产保护法》生效后，政府将设立新的咨询组织“文化遗产委员会”，预料成员将包括非遗方面的传承人和专家学者。除文化局外，澳门还有其他公共部门根据自身职能开展相应的非遗保护工作。海事及水务局属下的澳门海事博物馆在航海、造船工艺和渔民信俗等方面有专门的研究，更准备将“澳门朱大仙信俗”申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澳门基金会近年积极参与并大力资助与非物质文化遗产有关的活动和研究，例如重点资助粤剧演出、组织专家编写《文艺集成志书·澳门卷》等。民政总署也有举办各种非遗展演和推广活动。总之，特区政府面对新的非遗课题，主要以立法为基础，以申报为方式，开展保护工作，由文化局担当主要角色，但也有其他公共部门富有特色的参与。2.民间团体的保护行动民间团体一直大力参与澳门的非遗保护工作，非遗项目的申报更主要依靠民间团体的组织和推动。如澳门瓦舍曲艺会申报“南音说唱”，澳门妈阁水陆演戏会申报“澳门妈祖信仰”，澳门柿山哪吒古庙值理会和澳门大三巴哪吒庙值理会联合申报“澳门哪吒信俗”等。2006年11月，澳门土生教育协进会、澳门土生协会、澳门俱乐部、澳门土生土语话剧团等澳门土生葡人团体，在行政长官的见证下签署合作协议，共同争取将“土生语”申报为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这些团体还同时宣布致力于弘扬澳门土生美食的烹调方法及饮食文化，以保存渐渐失传的传统土生菜式。这是澳门首次有民间团体自发发起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抢救、保护和申报活动，反映澳门市民对自身文化遗产的保护意识显著增强。2008年7月，澳门历史文物关注协会、澳门历史学会、澳门建筑师协会、澳门景观文化学会、澳门成人教育学会等团体合办“2008澳门文化遗产论坛”，会后发表“九项宣言”，其中包括“关注澳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建议对南音、土生语等进行非物质文化遗产申报”[5]。2011年7月，澳门鲜鱼行总会、澳门妈阁水陆演戏会、澳门大三巴哪吒庙值理会、澳门柿山哪吒古庙值理会、澳门专业导游协会、澳门历史学会、澳门文化遗产导游协会、澳门历史文物关注协会、澳门文物大使协会、澳门文物保存修复学会十个民间团体，以“澳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现状与未来”为主题，与澳门理工学院联合举办文化遗产论坛，同场设有非遗项目展示和展览，是近年澳门最盛大的非遗保护学术活动。以上只是列举了有较多社团参加的活动，从中可见民间团体参与的深度和广度。众多民间团体往往既是非遗项目的申报主体和传承人，也是非遗宣传教育的重要推动者，是澳门非遗保护最重要的力量。3.学术机构的保护参与高等院校的研究单位和研究人员自觉参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和研究，是澳门非遗保护的重要现象。这些工作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高等院校辅助民间团体申报项目。如圣若瑟大学的研究人员辅助澳门土生社团申报“土生葡人美食烹饪技艺”和“土生土语话剧”，澳门大学的研究人员辅助澳门瓦舍曲艺会申报“南音说唱”，澳门理工学院的研究人员辅助澳门妈阁水陆演戏会申报“澳门妈祖信仰”、辅助澳门柿山哪吒古庙值理会和澳门大三巴哪吒庙值理会联合申报“澳门哪吒信俗”等。学术机构的参与帮助相关申报主体大大丰富了申报文本的内容，加深了对传承项目的价值认同，也为日后的保护和教育推广做好了初步的准备。第二，自觉开展澳门非物质文化遗产专项研究。澳门理工学院属下的成人教育及特别计划中心在非遗研究方面做得比较多，并取得了一定成果。该中心因筹备澳门地方志工程，近年致力于开展本土历史文化研究，其中澳门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成为重要的方向。从2010年9月起，澳门理工学院与多个民间团体合作，开展“澳门非物质文化遗产口述历史计划”，至2013年底已访谈逾80人，整理访谈稿逾100万字，搜集各种文献、档案和图片2000多种。2011年7月15日，澳门成功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周年纪念日，澳门理工学院与十个民间团体联合举办学术论坛，会后出版了《澳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现状与未来》。2013年1月，澳门理工学院、香港大学饶宗颐学术馆和澳门海事博物馆联合主办的“醮会道释：港澳朱大仙信仰展”暨“中国渔民信俗研究与保护”学术研讨会举行，有近二十位来自内地及港澳台的学者发表有关朱大仙、妈祖及其他渔民信仰的学术报告，探讨中国海洋信仰及相关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价值、保护和传承。会后，出版了《醮会道释：港澳朱大仙信仰的人类学田野调查》（含光盘）和《“中国渔民信俗研究与保护”学术研讨会论文集》。2013年6月，澳门理工学院与中山大学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中心联合举办“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东亚经验”学术论坛，其中一场还作为国际亚洲学者会议（InternationalConventionofAsiaScholars，ICAS）的分场专题研讨会，在澳门威尼斯人酒店举行。这些专门的非遗学术活动，促成了学者和传承人的对话，对推动澳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研究和保护发挥了重要作用。上述情况显示，特区政府、民间团体、学术界在澳门非物质文化遗产上的立法、申报、推广、整理、研究和保护等工作已深入展开。保护与推广本土非物质文化遗产，已成为澳门重要的社会现象。澳门文化产业基金行政委员会主席梁庆庭在一次非遗会议的开幕致辞中指出：“抢救和保存澳门的各类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一项刻不容缓的工作，需要政府主导，学术支撑，民间支持，实现三者的协作与互动，缺一不可。”[6]这句话充分说明了政府、学术机构、民间团体各自担当的角色。四澳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申报状况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和“澳门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项目，是澳门非遗的重点保护对象，在澳门尚未开展非遗普查建立全面清单以前，非遗的申报显得更为重要。“粤剧”和“凉茶制作技艺”于2006年列入澳门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同年，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09年，入选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这两个项目由澳门、香港和广东省联合申报入选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这是澳门首两项国家级非遗项目，其中“粤剧”更是澳门目前唯一一项入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项目。由于粤剧和凉茶为粤港澳三地共有之文化，三地共同申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更能彰显相关项目传承的地缘关系。“澳门神像雕刻”于2007年列入澳门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同年申报国家级非遗，于2008年入选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这是澳门首个独立申报的项目，意义重大。“南音说唱”“澳门道教科仪音乐”“鱼行醉龙节”于2009年列入澳门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11年入选第三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妈祖信俗”“哪吒信俗”“土生葡人美食烹饪技艺”“土生土语话剧”于2012年列入澳门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其中，“妈祖信俗”和“哪吒信俗”已于2013年底提出申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结果有待国家文化部门统一公布。至于“土生葡人美食烹饪技艺”和“土生土语话剧”，预计进一步完善申报文本后，将在下一轮提出申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从以上申报状况可知，澳门名录与国家级名录基本重叠，这是因为澳门尚未开展非遗普查，澳门名录未有全面建立，早年被物色的项目，大多数原是为了申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根据国家的相关规定，要先列入澳门名录。所以，已有的十个项目，如无意外将会逐一申报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笔者综合各种资料，制作了“澳门非物质文化遗产申报状况表”（见表1）。表1澳门非物质文化遗产申报状况表五澳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发展建议澳门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虽然已取得初步成效，但也存在若干问题。非遗保护是全球性的新课题，对澳门而言，既有与邻近地区相似的问题，如亟待加速抢救和保护，也有自身面临的问题，如加强学术研究和尽快开展普查等。按照《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的定义，“保护”包括确认、立档、研究、保存、保护、宣传、弘扬、传承和振兴等具体措施、方法和过程，参照这个定义和外地的经验，结合澳门的实际情况，未来澳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应重点做好以下几方面的工作。1.开展普查，点面兼顾普查是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基础，因为只有通过普查，才能清楚知悉一个地区或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基本状况，从而确立保护对象。《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第12条明确提出：“为了使其领土上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得到确认以便加以保护，各缔约国应根据自己的国情拟订一份或数份关于这类遗产的清单，并应定期加以更新。”中国已基本实行非物质文化遗产分级保护制度，建立国家、省、市、县各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体系，其中大部分省级行政单位已建立起非遗名录，一般只有列入省级名录的项目，才具备申报国家级名录的资格。中国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申报的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项目，则从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中选出。由于澳门目前尚未开展普查，所以暂未能掌握澳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整体状况，以致近年有关讨论和保护的重点，主要集中在提出申报的十个项目上，出现“重点轻面”的情况。非遗项目不似有形的历史建筑，有些项目即使面临消失的危机，也未必能进入公众视野，很可能出现“保一漏万”的情况。是故，尽快开展非遗普查，拟订项目清单，确立更全面的地区名录，才能既突出“重点”，又顾及“全面”，实现全方位的保护。值得一提的是，香港和广东省都已基本完成普查工作，粤港澳三地地缘关系密切，有共同的文化交集，非遗有一定的相似性，为澳门开展相关工作提供了重要参考。政府显然已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和迫切性。《2014年财政年度施政报告》在“社会文化范畴”明确提出“启动非物质文化遗产普查的前期筹备工作”[7]，显示有关工作已进入政府的施政日程。2.设立研究机构，提升保护质量针对非遗，文化主管部门的主要职责是“保护”，而学术机构的主要职责则是“研究”，当然，研究也是保护的一种形式，两者相辅相成，但各自的功能无法互相替代。是故，内地有关行政部门一般称为“保护中心”，如“广东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有关学术机构一般称为“研究中心”，如中山大学的“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中心”。非遗对澳门文化部门来说是新事物，对澳门学术界而言同样是新课题。目前从事澳门非遗研究的本地高等院校主要是澳门理工学院，从全澳范围来看，澳门亟须设立专门的“澳门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中心（或所）”，以协助相关项目传承人和政府文化部门开展保护工作，对非遗的历史与现状，保护的问题与对策，清单的调查与建档，等等，提供适当的研究辅助，以提升保护的质量。非遗是具有强烈地方色彩的文化遗产，如不及早建立本地研究机构，建设相关本土研究队伍，假以时日势必影响保护工作的深入开展。3.完善申报机制，健全保护制度申报是保护的重要环节，没有完善的申报机制，就难以建立健全保护制度。澳门文化局从2008年7月实施《澳门非物质文化遗产申报评定暂行办法》至今已有五年多，通过申报却只新增了南音说唱、澳门道教科仪音乐、鱼行醉龙节、澳门妈祖信俗、澳门哪吒信俗、土生葡人美食烹饪技艺、土生土语话剧七个非遗项目，与数量众多的“家底”比较，实在微不足道。原因众多且复杂，包括普查未展开，非遗清单未拟定，相关非遗传承人对自身非遗项目的价值未有确切的认知；有些项目有突出的价值，但基于历史原因，申报主体不容易确定；申报涉及复杂的程序和技术，如摄制影片等更需要一定的资金，部分申报主体未能获得充分的援助；等等。在普查、制定名录、建档、申报、推广等一般性的保护流程中，澳门虽已初步建立起申报机制，但还有很大的完善空间，未来应加强宣传，鼓励民间积极申报，动员更多重要项目的传承人主动申报。具体而言，应修改“暂行办法”，制定更公开透明和详细的申报规章，对申报主体提供固定的资金援助和技术支持，以“宽申报，严入选”为原则，通过申报过程，发掘更多非遗项目，调动民间力量更广泛地参与非遗保护。对一些找不到申报主体的项目，应考虑由文化部门直接申报。完善申报机制，应当建立起清单、地区名录和国家级名录的三级保护制度。除了通过普查拟定清单外，凡提出申请经评定可获资助开展申报的项目，自动进入清单；申报成功者，入选澳门地区名录；澳门再在地区名录中择优申报国家级名录。如是，就能建立起有效的分级保护制度，一方面照顾全面的清单，另一方面又能重点保护一些项目。4.加强教育推广，实现世代传承教育推广是实现非遗世代传承的最重要方法，《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第14条便特别强调“竭力采取种种必要的手段，以便向公众，尤其是向青年进行宣传和传播资讯的教育”。近些年来，政府、民间和学术界虽然在非遗的教育推广上做了大量的工作，公众对非遗也表现出极大的热情，但当中的实际认知和身体力行的保护行动如何，却不无疑问。现行的教育推广主要以一次性活动为主，如展览、讲座和演示等，因此，长期性、系统性、有目标的教育计划就显得非常重要了。非遗的教育推广，应以正规教育为主，社区教育为辅。幼稚园和中小学应是非遗教育的主要场地，非遗相关的文化知识和保护意识，应有序地进入不同教育阶段、不同学习领域、不同科目之中。目前本地新一轮的课程改革，强调课程本地化，重视将本土知识，包括非遗知识纳入新课程。但面对庞杂的非遗系统知识，“能学”的总比“要学”的少，知识统合课程选择有效与否，将决定相关教育的成败。社区教育方面，应重视申报主体和保护主体的功能和作用，支持传承人自主举办传承活动，改变以往由政府举办宣传活动为主的格局，形成了更开放多元、形式多样的非遗宣传推广局面。5.反思非遗现象，避免保护偏差非遗保护近年引起澳门社会极大关注，已发展成为一种普遍的社会价值，进而形成独特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现象”。但正因如此，尤其需要防止保护当中可能出现的偏差。在公众的热情参与下，部分非遗的原真性却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一年一度的哪吒诞巡游，参与人数越来越多，但大部分参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