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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老大哥,移过去一点[1]对路易十四而言,即使在卧室里生活没有隐私都不是问题。事实上,这是这位法国君主向那些甚至是最为显赫的贵族展示自己绝对君权的一种方式。每天早晨,这些权贵们聚集在一起观摩太阳王起床、祈祷、上厕所、挑假发等活动。[2]过去这种生活——没有隐私的生活——会成为我们的未来吗?许多未来学家、科幻小说作家和隐私权倡导者都确信会这样。他们一直提醒人们“老大哥”在监视着我们。闭路电视摄像头常常跟踪你的行动;你的手机会泄露你所在的位置;你的过境证和信用卡会留下数码痕迹。现在公民有可能正受到监视。[3]但是,在过去的几年中,某种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由于手机、数码相机和互联网的普及,监视技术被更为广泛地利用。保安专家布鲁斯·施奈尔认为,监视技术的微型化、数字存储设备价格的下降以及能够处理大量信息的更为尖端的系统的出现等因素的结合,意味着“监视能力曾经只由政府掌握,现在或在不久的将来,会掌握在每个人手中。”[4]数字技术产品,如可拍照手机及互联网,与模拟技术同类产品大不相同。数字图像与传统照片不同,能被迅速、便捷地复制并传遍全球。另外一个重大不同是数码设备的使用更为广泛。大多数人都随身携带着可拍照手机。[5]数码照相机的快速和普及使它们能做到使用胶卷的照相机做不到的事情。比如,10月份,田纳西州纳什维尔一宗抢劫案的受害者用可拍照手机拍下了劫匪的照片和他逃走时使用的交通工具。警方看了这些照片后,在广播里描述了这名劫匪和他的卡车,10分钟后,此人便被抓获。[6]然而,监视行为的大众化有利有弊。可拍照手机导致了窥淫癖现象,从而导致了维护个人形象权的新法规的出台。9月份,美国国会通过了“防止录像窥淫法”,该法案禁止在未经本人同意的情况下对其裸露身体的各个部位或内衣拍照。该法案的出台是由于可拍照手机的普及以及在卧室、公共浴室、卫生间和更衣室出现隐蔽摄像头事件的增加。同样,德国议会也通过了一项议案,禁止未经授权在建筑物内拍照。沙特阿拉伯完全禁止进口和销售可拍照手机,因为宗教权威认为可拍照手机“传播淫秽思想”而对其加以谴责。韩国政府也命令制造商设计新型手机,拍照时能够发出“哔哔”声。[7]人们还担心数码相机和可拍照手机用于工业间谍活动。应公司客户需求,美国移动电话经营商斯伯林特公司推出一款没有拍照功能的热销手机。许多客户公司都已禁止把照相机带到工作场所。一些公司——包括最先推出可拍照手机的韩国三星公司——要求来访者和员工把可拍照手机留在研究和生产制造设施外。[8]廉价的监视技术方便了其他犯罪活动。比如,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一家加油站的两名雇员在读卡机上方的天花板内安装了一个隐蔽的摄像头,记录了数千人的个人身份证号码。这两人还安装了一个仪器,当用户刷信用卡时,该仪器可以“扫描”他们账户的详细信息。时至被捕时,两人已收集了6000多人的账户信息,伪造了1000张银行卡。[9]但是,监视技术的广泛使用也有其益处。特别是它能提高透明度、加强责任感。比如,越来越多的摄像机被安装在学校里。像ParentW和KinderC这样的网络服务商与美国上百家托儿所的摄像机联网,这样家长就可以看到他们的孩子(以及那些照看他们孩子的人)在做什么。学校也把网络摄像头设在教室里。像google这样的科技公司把网络摄像头设在员工餐厅内,如果员工们看见打饭的队伍排得很长,就可以晚点去用餐。[10]多伦多大学教授史蒂夫·曼把公民监视的普及称为“平视”,因为多数摄像机不再是俯瞰,而是来自眼睛的视角高度。现在,摄像机不再被高置于楼顶并附在屋内天花板上,而是被普通人随身携带。最广为人知的例子就是罗德尼·金遭警察殴打的录像以及令人震惊的伊拉克阿布格莱布监狱虐囚照片。[11]可拍照手机可能对新闻媒体产生深刻的影响。可拍照手机使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新闻摄影师。旧媒体正开始欢迎这种趋势,这并不奇怪。最近,《圣地亚哥联合论坛报》创办了一个网站,专门征集读者用可拍照手机拍摄的新闻照片。英国广播公司也鼓励访问其网站的用户上传自拍的新闻事件图片。[12]未来学会的保罗·塞福认为,公司和政府将不得假设照相机或麦克风有可能无时无刻无所不在。如果工厂的危险环境或化工厂的污染情况不仅仅是被描述一下,而且还能通过图片和录像展示出来,那么厂方就很难抵赖了。比如,动物权利保护者创办了网上多媒体档案库,人们可以在此存储并查看拍摄自养鸡场、屠宰场和皮毛加工厂的生动图像。用金枪鱼网捕捉海豚的录像等材料会使消费者义愤填庸。[13]去年,一位德国议员在拍摄一份机密文件时被逮个正着。这份文件只在一次医疗保健改革的背景会议上分发了几份(而后又被收回)。据说,一些柏林政客让记者在一次重要会议前给他们打电话,然后不挂断电话,实际上把他们的电话变成了窃听器,让记者偷听其他议员的讲话。[14]1996年11月,塞内加尔内政部长没有注意到一个站在旁边的人拿着接通的手机,当承认地方选举有舞弊行为时被曝光。选举宣告无效。2000年,在该国总统选举中,电台派记者到每个计票站,并给他们配备了手机。每个选区的结果宣布后,记者就向电台打电话报告结果,然后电台马上播报。这就减少了选举作弊的机会,使得权力交接顺利进行,落选的总统很快承认失败。[15]监视技术广泛使用的社会效应仍不明朗。《透明社会》一书的作者戴维·布雷恩提出,这将导致自我约束:毕竟,偷窥者不是很受欢迎。在饭店里,一般来说,被发现正盯着别人看比让人看到自己胡子上沾着面包屑更尴尬。他指出,美国有句格言说,“一个武装的社会是有礼貌的社会”,依此类推,“一个用照相机‘武装’的社会可能会变得更有礼貌”。布雷恩先生说,换句话说,摄像机及其他监视技术的无处不在可能最终使人更加循规蹈矩,因为他们会压抑个性以免他人过多地注意自己。[16]正如隐私权倡导者一直警告的那样,受人监视的社会即将到来,但并不是以他们想像的那种形态出现。注视着每个人的不仅仅只有“老大哥”——还有越来越多的小兄弟。古代文物与当代政治迈克尔·基莫尔曼[1]柏林新博物馆最近重新开放了,这里成千上万的人排着长队,想看一眼奈费尔提蒂王后的半身雕像,文化战争的又一场冲突随即爆发了。[2]埃及首席考古学家扎西·哈瓦斯曾经宣布,埃及要求德国立即归还奈费尔提蒂雕像,除非德国能够证明,有着3500年历史的、阿克那顿国王的王后的这尊雕像,不是一个世纪以前从埃及非法偷运出境的。[3]哈瓦斯先生对Spiegel在线说,“我们并非追珍索宝之徒,如果有确定的证据,证明这尊雕像不是偷运出境的,那就不存在任何问题。”[4]之后他又说,他确信这件艺术品是被偷运出境的。[5]事实上,全球化不但没有缩小国家之间的文化差异,反而加剧了这种差异。民族主义势力热中于让文化为己所用,因为文化具有象征意义,有着巨大的潜在经济利益,而且文化使动辄引起纷争的身份政治有了合法的说法。[6]哈瓦斯先生最近还在法国放了一炮,他要求卢浮宫将五幅湿壁画残片归还给埃及。2000年和2003年,卢浮宫从一家美术馆和一次拍卖会上买到了这些残片。这些残片是从卢克索附近的一个有着3200年历史的古墓中发掘出来的,之后一直藏于卢克索博物馆。埃及此前提出过这种要求,但是这一次,埃及中止了卢浮宫在开罗附近的撒卡拉的长期发掘,并且声称将中止与卢浮宫在其会展中的合作。[7]法国很明白其中的意思,承诺立即将这些残片归还给埃及。[8]巴黎、柏林和开罗不会没有注意到,哈瓦斯先生提出的归还奈费尔提蒂雕像以及中止卢浮宫的发掘活动的要求,正是在埃及文化部长法鲁克·赫斯尼竞选联合国的文化机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干事一职遭到惨痛失败之后提出的。这一职位在上个月下旬给了保加利亚的一位外交官。赫斯尼先生本可以成为获得这一职位的首个阿拉伯人,埃及总统赫斯尼·穆巴拉克以自己极大的威信打了保票,说部长将得到这一职位。[9]但是一些犹太组织以及知名的法国和德国知识界人士(尽管不是以色列政府)发起了反对赫斯尼先生竞选的活动。去年,在埃及议会开会期间,有人就亚历山大里亚图书馆藏有犹太书籍一事问及赫斯尼先生,他说,“让我们一起烧掉这些书吧。假如真有犹太书籍的话,我会当着你的面亲自把它们烧掉。”这件事使得艾里·韦塞尔、克劳德·兰兹曼和伯纳尔-亨利·列维在《世界报》上发表文章,呼吁阻止赫斯尼先生竞选,文章还引用赫斯尼先生2001年说过的话,他说以色列文化是建立在偷窃基础上的“野蛮文化。”[10]此后,赫斯尼先生向这家法国报纸表示,他对自己的那些话表示遗憾,还说“种族主义,否定别人,以及伤害犹太文化或者任何其他文化的念头,是我最不能容忍的。”[11]后来赫斯尼先生竞选失败,就将自己的失败归咎于犹太人的阴谋。[12]他对埃及一家周刊说,“这个阴谋之大,超出了你的想象。”[13]事实上,最终导致赫斯尼先生竞选失败的原因,除了他与埃及陈旧的、腐化的专制政权之间的密切关系之外,可能还有一个原因。1985年,在阿基尔·洛罗号邮轮上发生了一场恐怖袭击,当时他是埃及的外交官,有人怀疑他为袭击者提供了保护。在这次恐怖袭击中,一位犹太裔美国游客在轮椅中遭到枪杀后被推到海里。[14]不管怎样,就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宣布竞选结果之后的几天,哈瓦斯先生就对法国和德国采取了行动。有人问及他的时机选择问题,他强调这两件事情之间根本没有联系,声称他两个月以前就已经向法国人提出了归还要求。但是那是在赫斯尼先生的竞选即将失败的时候。哈瓦斯先生还说,去年八月他突然宣布修复埃及境内的一个犹太教堂的决定与赫斯尼先生的竞选一事没有关联。这就不足为奇了。回想当时,很显然此举是为了平息日益高涨的犹太人对埃及部长的反对情绪。[15]多少年来,每当政治时机成熟的时候,埃及就不时地提出归还奈费尔提蒂雕像的要求。德国人指出,路德维希·博夏特于1912年在泰尔·埃尔·阿马尔那发现了这尊雕像,在埃及的官方许可下才把它带到柏林。就在几天前,伊拉克重申了要求德国归还巴比伦古城伊什塔尔城门的请求,这座城门是在一战之前发掘出来运到柏林的。[16]就伊拉克而言,政府似乎是在下赌注,认为德国对目前战争的矛盾立场也许有助于影响国内公众对于归还伊什塔尔城门的态度。这和2002年萨达姆·侯赛因政权的做法是一样的。当时的政权大打遣返牌,将其视为一种策略,与联合国就允许武器检查人员入境检查问题进行谈判。[17]对于埃及公众来说,赫斯尼先生的失败是对政府领导不力的又一责难。一位隶属穆斯林兄弟会的议员马辛·拉迪在《阿尔-达斯托日报》上发表文章说,“政府成员的策略是永远保住自己的位置,这样的政权将不断遭到挫折、失败和倒退。”[18]埃及剩下的、唯一可能有效的武器或许就是文物了。文物牵引着公众的情感和民族的自豪感。艺术界喜欢反思文物辗转流落的兴衰得失,以及几个世纪以来由于帝国主义掠夺而造成的不公正现象,而隐藏在埃及文物归还要求背后的真正问题,和许多其他国家一样,是民族主义。[19]当然,法律就是法律,趁火打劫是不能容忍的,尽管几十年、几个世纪已经过去了,法律发生了变化,人口迁移了,帝国兴亡更替,合法与否的争论可能说不清楚了。但是更大的事实在于,一切有关遗产归宿的争论是否站得住脚,最终都取决于国际关系这个没什么道德可讲的领域,就是说,像埃及和伊拉克这样的现代政府,通过要求归还其目前境内古文化遗址发掘出土的艺术品的做法,使西方对殖民主义产生愧疚感,藉此或许可以赢得世人的同情。与此同时,俄罗斯在二战结束时从德国偷窃了难以数计的珍宝,现在国际上却没人大声疾呼,要求物归原主。也没有人要求瑞典交出其在350年前与丹麦的战争中掠夺的战利品。这其中关涉的是情感因素,而不是无懈可击的逻辑和一贯的政策问题。[20]风云变幻的现实政治,正义涵义的不断更迁,决定了这一切。这样说并非挖苦人。大量合理的证据,包括法律方面的、道德方面的、知识方面的、经济方面的和艺术方面的,都足以证明应该将埃及的文物归还给埃及,将希腊的文物归还给希腊,将意大利的文物归还给意大利。也有大量的反面证据,证明应该把这些文物散布到全世界,在所在地充当文化的使节,这样做受益的不仅仅是文物出土地的人们。[21]迈克尔·斯拉克曼在《纽约时报》上撰文说,穆巴拉克先生的政府把赫斯尼先生的失败看成是一场责难,而赫斯尼先生和埃及政府一样,受到了埃及许多文化界精英分子的鄙视。其中的一个原因是,埃及早就实行了政府审查制度。在颠三倒四的中东外交关系中,赫斯尼先生只能使自己的处境变得更糟。国内的公众认为他对以色列太软弱,他说的有关焚书的话,是他为了自保所能说的最底线的话。随后他向犹太人道歉,又让他丢了面子。于是,他竞选失败后,为了竭力挽回自己的名誉,就把责任归咎于犹太复国主义者的一场阴谋。[22]正如斯拉克曼先生所写的,这样的辩解之辞“因为埃及政府的表现被放大了,这个政府把信赖的赌注押在赫斯尼身上,之后又急于减轻自身面临的尴尬。”[23]收回奈费尔提蒂雕像将会提升人气。显示一下考古方面的实力或许也会提升人气,哪怕雕像归还根本没有任何现实的可能性。不管哪一种做法,艺术品都成了争而不决的问题。[24]这就是当今归还文物要求的实质。[25]通过其他途径达到民族主义的目的。[26]一种代理政治。美丽的代价是什么整形外科可能已经抹去了一些污名,但这并不意味着风险也突然消失了。[1]就在不久以前,“改变面貌”一词不过是指重新描一下眼影或者染一下头发而已,而现在改变面貌可能使人拥有更为挺直的鼻梁、更丰满的乳房以及即使闻到最恶臭的气味也不会出现皱纹的额头。把面貌改造成这个样子,常常要进行麻醉、注射、切开,可能流血,此外改造需要由经过至少7年医学培训的专业人员来完成──但这个特点越来越被大众所忽视。[2]然而整形外科确实意味着经受一刀之苦。近来大量事实一直在提醒人们:做整形外科手术是有许多风险的。从2003年5月到2004年1月,佛罗里达州有5个人在接受了整容手术后死亡,这促使该州的医药委员会开展调查。这5个人的年龄从38岁到63岁不等。他们的手术都是在医生的诊所里进行的:一个是隆胸手术;一个是眼、下巴和颈部手术;一个(男性)是吸脂术和脂肪转移术;还有两个则是吸脂术和腹部打裥术。该委员会颁布了一项禁令,规定在90天内禁止在非医院环境中同时进行两种整形手术,称这是“公众健康当前面临的危险”。一位54岁的妇女,心脏病学家的妻子,在曼哈顿眼、耳、喉科医院接受整形外科手术时死于并发症。该医院是纽约市最负盛名的医院之一,由社交界名流穆菲·波特·阿斯顿的丈夫谢雷尔·阿斯顿主持。上个月在同一所医院里,《第一夫人俱乐部》的作者奥丽维娅·戈德史密斯在接受整容手术后身故,这件事在全国引起轰动,成为各家报纸的重要新闻。奥丽维娅的作品经常颂扬或调侃整形外科。这两位妇女都死于麻醉并发症。[3]绝大部分整容手术──无论是手术操作(如面部除皱和吸脂)还是非手术操作(如波托克斯(Botox)和胶原注射)──都平安无事。但是随着此类手术数量的增加(2003年达830万起,比1997年增加了293%),结局很糟糕的情况也会增加。一部分问题可能在于:从法律的观点看,实施整形外科手术的医师并不需要经过专业的整形外科培训。他们所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医学的学位。医生们可选择去接受由美国医学会认可的美国整形外科委员会颁发的证书。为此,他们必须完成7年的培训,包括在普通外科担任3年住院医师,以及在整形外科担任至少2年住院医师。但许多医生不想费事去接受专门培训。他们随随便便地从事整形外科工作以增加他们的收入。在佛罗里达州的案例中,5名医生当中只有两名获得了美国整形外科委员会颁发的证书,给死于隆胸手术的那个妇女做手术的是一名牙科医师。[4]因为凡是医生就有权进行整容手术,所以病人需要自己去查明医生的专业背景,确定自己对医生曾接受的培训是否感到放心,此外,还应对自己打算做手术的场所进行调查。由于技术的进步,一些复杂的手术已经能够在非医院的环境中作为门诊手术进行,其中一些手术是在独立的私营外科中心完成,另一些则在医生的诊所内进行。[5]病人常常喜欢医生的诊所,因为诊所给人一种更人性化的感觉;许多医生更喜欢在自己的诊所做手术,因为他们能完全控制周围的情况以及治疗费用。只要坚持采取预防措施以保证安全,在这里接受手术能做到绝对安全,但是一些州政府和地方政府对诊所是否坚持采取这样的措施并没有进行监控。这个任务可留给鉴定机构来完成。各州可以要求各诊所都进行水准鉴定,而由有关鉴定机构来进行检查并盖章批准。美国非卧床外科机构鉴定协会(AAAASF)的批准被认为是高水准的鉴定。要得到它的批准,医生们必须得到(美国整形外科)委员会对其从事该专业的批准,而且他们的诊所也必须证明其自身拥有处理紧急情况的手段。问题在于接受检查以获得水准鉴定是一种自愿行为。洛杉矶的整容外科医师、美国非卧床外科机构鉴定协会主席迈克尔·麦圭尔说:“一些诊所开张了,但州里没有人知道这些诊所的存在。”[6]在医生的诊所里同时进行吸脂术和腹部打裥术为什么──或是否─—特别危险,佛罗里达州的委员会正在对此问题进行调查。一个病人同时接受多种医疗手术的情况并不罕见;当病人的健康状况良好时,这样做并不特别危险。但一般来说,接受一种以上的操作不仅延长了病人复苏的时间,而且延长了病人接受麻醉的时间,这可能带来风险。罗伯特·伯纳德医师说:“我个人认为超过5小时或6小时的手术是不可行的。如果有人进来,要求给他们的脸、眼睛和鼻子做整容,那行。但如果他们不仅想做脸部、眼睛和鼻子整容,还想将乳房缩小并将大量脂肪吸出,那么我宁可将这些手术分两次完成。”伯纳德医师在其开设于纽约州威斯切斯特的诊所里给人做手术,他是美国麻醉整形外科学会的主席,该学会的会员都获得了(美国整形外科)委员会颁发的证书。[7]正在接受调查的佛罗里达州案例中,其中一个已经证明同时进行多种手术可能会致人于死命。詹姆斯·麦考密克决定到劳德代尔堡的佛罗里达整容外科中心来消除眼角皱纹。他的医生建议将额头的皱纹一并清除,并提出额外奉送打折的颏部植入片。麦考密克同意接受所有这些操作,他在诊所里待了不到4个小时。但是第二天他就撒手人寰。诊所的医疗主任杰弗里·哈姆医师以为病人保密为由,拒绝讨论这个案例。[8]伯纳德说,美国广播公司播放了一个极受欢迎的真人秀节目──《最大限度的面目一新》,节目显示了人们一次接受多至6种外科手术以去除他们身上任何能觉察到的瑕疵。自从该节目首次播放以来,他已接到更多要求同时进行多项操作的申请。他说,该节目已为整容专业作了很好的宣传,聚集了大量人气,但他担心这会增加人们不切实际的期望。他说:“人们并设有认识到节目中的角色是预先选定的。他们的健康状态好极了,他们经过了心理学家的筛选,由国内最好的整形外科医生对他们进行分析,以确保他们的改头换面可能看起来像个打出了一记成功的本垒打。”伯纳德指出,节目中的人物还需要皮肤病学家、美容牙医和发型师的帮助。[9]有时病人可能看上去一切都做得很对,但依然以付出生命的代价而告终。戈德史密斯想消除下巴上的褶皱,一般来说,这是个常规操作。她选择了获得(由美国整形外科委员会颁发的)证书的最好的整形外科医生,即使皇族能请到的也不过如此。她的手术在一家备受推崇的医院里进行,但她对麻醉还是出现了不良反应。她的死未必一定与整形手术有关;即使在急症阑尾炎切除手术中,这种情况也是非常可能发生的。但它的确在整形外科界激起了片刻的波动。佛罗里达、加利福尼亚和纽约3个州的医生都说,他们在那个星期接到过几个病人表示担心的电话。但事实上,没有一个外科医生报告有病人取消任何手术预约。预约新手术的电话依然响个不停。拔苗助长迈克·奈吉儿[1]让孩子们充分享有学习、成长和发展的机会是一个社会的骄傲,然而在这样的社会里,我们的这些做法是否有可能对孩子的伤害大于裨益呢?[2]这一问题常令我驻足反思。时下流行的一些趋势和思潮认为,儿童接受能力强,就像小海绵一样。我记得最近看过一个大肆宣传教两岁孩子阅读的时事节目,其间,家长们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仿佛让孩子参加了这一节目,就等于为孩子的明天铺平了道路。这些家长令人匪夷所思。[3]有趣的是,这些孩子中有许多还参加了其他课外活动。他们穿梭于一个个辅导班之间,只因为他们的家长坚信给孩子最好的起跑是一生中的关键。别忘了,这些孩子才两岁。除这类宣传之外,还有许多新闻报道和广告节目,向家长们推销一些特殊的玩具和“教育”活动,宣称这些东西能更好地开发大脑,打造天才。[4]此外,为了确保儿童具备未来所需的知识和技能,学校正在提高对年幼儿童的学习要求,甚至连学前班或幼儿园也不例外。事实是,任何强迫幼儿学习的课程设置实际上都可能是弊多利少。[5]近年来,对于经验对大脑发育和学习的影响的重要性,人们取得了新的认识,这是神经学领域最引人注目的发现之一。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似乎是不言而喻的,大部分人一直以来都知道我们从经验中学习知识。真正不为我们所知的是经验在大脑结构形成中的作用,以及这一过程远始于小约翰学钢琴或参加文化课考试之前。事实上,约翰的大脑在受孕大约3个星期后就开始成形了。[6]在子宫内,约翰就已经通过来自于子宫内外的感官刺激开始了他一生的学习旅程。出生的那一刹那,大约1千亿个神经元之间产生了连接(这些连接叫做突触),此时约翰的学习生涯真正开始了。[7]这些连接受个人经历的影响。某一经历重复得越多,这些连接就越有可能终生不变。人们普遍认识到约翰的成长需要来自于环境的适当刺激,以帮助其学习和行使神经官能。重要的是,过度刺激和过早让约翰接触的活动实际上可能会阻碍他的学习。换句话说,刺激要适当,不一定越多越好。刺激是否有效,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一种叫做髓鞘的脂肪物质的生长。[8]如上所述,神经元通过在大脑中建立连接,为学习提供物质原料。神经元终生都在分化,承担着各种专门任务,并与其他神经元连接,从而交流并储存信息。经历的刺激激活了某些连接,而不断的重复巩固了这些连接,因而我们的大脑从中得到了学习。然而,从人的一出生直到十几岁,神经的生长成熟是按部就班的。从婴儿期到青春期,高度影响这一生长进程的就是髓鞘。这一重要物质把神经元中同等重要的部分——“轴突”包裹起来,使之绝缘。最新研究表明,髓鞘的增长发生在各个成长阶段。青春期髓鞘的增长事实上能达到100%。也就是说,从髓鞘的获得、增长、直至大脑发育完善,这一过程与其说是百米冲刺,倒不如说是马拉松。任何程度的课外辅导班或任何形式的早期教育都影响不了大脑发育的时间表。[9]你可能要问髓鞘为什么就这么重要。作为一种绝缘体,髓鞘能帮助神经元之间的信息传递。大脑中包裹着髓鞘的轴突越多,神经信息的传递就越快。所以大脑中的区域充分鞘化后,或者说我们的大脑“长胖”后,有些活动可能就更容易学会了。髓鞘的生长,也叫鞘化,对于儿童来说是很重要的,因为我们出生时,轴突几乎没有被鞘化。这是初生婴儿的视觉不太灵敏、动作不太协调的一个原因。[10]关于髓鞘还有一点也很重要。随着我们的成长,大脑的不同区域鞘化的时间不同。例如,当大脑中控制语言产生的区域得到鞘化,这个时期儿童话语和语法就能得到发展。神经学家把这些鞘化时期称为“学习之窗”。让人惊讶的是,健康的大脑知道哪些区域需要先鞘化,而各区域的鞘化不同时进行;再有,变成“胖头”需要时日。因此,要教会两岁的孩子阅读,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个孩子的神经发育程度。[11]鉴于经验的重要性,有些人会主张儿童越早接触某些经验或刺激,就越热爱学习,越早成功。然而,尽管我们知道来自环境的输入能帮助大脑的形成,也要记住大脑的成熟和全面发展不会循规蹈矩。重要的是,儿童个体存在差异。简单地让一个孩子饱受无休止的连续刺激,只会是弊大于利。[12]以书写为例。给孩子大蜡笔或粉笔之类的适合其发展的工具,让他有机会涂色、涂鸦、模仿写字,其重要性毋庸置疑。然而,许多儿童常常只能得到一些针对成人的手指灵活程度设计的书写工具。如果儿童过早接触正规书写训练,问题就变得更严重了。在这种情形下,儿童为弥补运动技能发展的不足,大脑就会进行调整而找到一种权宜的握笔姿势。大脑所作的调整被神经系统固化在大脑中。一旦这个孩子上学后得知他的握笔姿势不正确,这种调整就真正成了问题。决计要纠正这一问题的老师和家长常常遭遇挫折,因为他们发现即使不是完全不可能,也非常困难。这时,问题往往变得更严重了。[13]在这种情形下,儿童的大脑被要求“弃学”已经程序化的东西,由于“学习之窗”被过早撬开。如果说像握笔姿势这样的东西都会因竞争过早而受到阻碍,那么儿童学习伊始就急于从事超出大脑发育进程的各种活动,结果会怎样呢?[14]儿童生性好奇,敏而好学。从神经学的角度,用这一知识来武装父母们,并为他们提供援助与支持是不无道理的。教育与学习不是一场竞赛。无所事事、嬉戏玩耍可能越来越被视为虚度光阴,但是大脑发育的程序是独特的,拔苗助长只会导致某种形式的神经崩溃。大学岌岌可危[1]在全国各地,大学生们每天都要听课,在拥挤的大教室里听一个人讲上一个小时。他们中的大多数在做白日梦、上脸谱网、网上冲浪、发短信或写推文。如果他们动力特别大或老师讲得异常精彩,或许会有些人真正专心听课。与此同时,全球数百万学习者正在线观看由哈佛大学、麻省理工学院和英国开放大学提供的世界一流的讲座。这些课程无所不及,从部分储备金体系到道德哲学再到药理学,凡是你能想象得到的,应有尽有。[2]一些人免费接受教育,另一些人则需每年花费数千英镑的教育费。这种情况不可能持久,除非大学勇敢地面对互联网的激烈竞争,否则它们没有未来。[3]在我们浪漫的理想中,大学是高等学府,是学生汲取知识、掌握技能和学会批判性思维的地方。这种理想是我们几个世纪以来,依照牛津和海德堡等著名大学而塑造起来的。由于这些大学采用多年制高度分层的寄宿课程讲座、导师指导和考试来培养聪明的毕业生,于是我们相信,同样的模式对大多数成年人也应该有效。[4]我们错了。一个简单的事实是,大学讲座从一开始就并不那么奏效——只是几个世纪以来,我们传播信息没有更好的途径。事实上,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尽管有教师授课,顶尖大学的成功并非源于授课。[5]连亚当•斯密也在1776年的《国富论》中也抱怨了这个问题:[6]老师不是亲自向学生阐释他本应讲授的学科,可能会拿本书,照本宣科;如果这本书是用外语或不再通用的语言写成的,他就用本国语翻译给学生听;或者用一种更省力的方法,就是让学生翻译给他听,间或作一点评论。这样,他便心安理得,自诩为学生授课了。[7]只要略有些知识,稍作点儿努力,他就能做到这一点。既不招致轻蔑或嘲弄,也可以避免讲出非常愚蠢、荒谬或可笑的话。同时,大学的纪律也使教师可以强迫所有学生规规矩矩地到堂听所谓的课,并在他授课的整个过程中,保持一种最得体、最谦恭的态度。[8]斯密随后说,好老师不用强迫学生也能让他们到堂听课。但老实说,这种老师实属凤毛麟角。我曾就读于剑桥、牛津和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尽管有个别例外,大多数老师不过是照本宣科。造成这一问题的主要原因是,我们要求研究者和学者成为老师,却没有对他们进行任何培训或对其授课技能进行任何评估。我从未接受任何培训就在牛津指导学生,好像我的学位就意味着我是一个出色的教师。[9]当我在YouTube网站上看到哈佛大学的迈克•桑德尔教授讲授关于正义的哲学课程时,他引人入胜的讲座使普通教师的平庸凸显无余。全球数百万人在线观看了这一课程。现在,包括麻省理工学院和英国开放大学在内的其他大学也顺应潮流,提供免费的讲座视频。参与其中的不仅有传统高校。可汉学院提供了1600多个本科水平的数学、理科和人文学科课程视频,这些视频在全球的点击量总共超过3000万。几年来,可汉学院一直由萨尔•可汉一个人经营。谷歌公司才刚刚向该学院提供了200万美元的资助。[10]如今,我们不去音乐厅听歌——我们可以在iTunes或电台上听当红歌手演唱。我们大多数人也不会晚上去剧院消遣——我们可以看电视。同样你可以想象一下大学的前景。现在,任何人在任何时间都可以在线观看数以千计的世界级讲座。如果他们有哪里不懂,还可以暂停或重播;他们还可以在复习时查看文稿。在一些大学,他们甚至可以通过电子邮件向教师提问,避免了尴尬。[11]那么研讨课、专题研讨会以及导师指导这些学生与老师直接对话的“交流时间”呢?这也许是大学经历中最有价值的部分,但在大多数大学中,学生真正有多少“交流时间”?至多一周几个小时?[12]此外,通过电子邮件和视频会议,互联网还可以帮助学生与世界各地的专家建立联系。尽管这不如面对面的接触,但如果能接触到出色的老师,这就好过在一个平庸老师那里花时间。[13]本科教育的费用应该由政府承担——毕竟,我们中的大多数都享受了免费或高补贴的教育,而这也有利于整个国家。但如果大学要收取每年7000多英镑的学费,那么学生就要慎重考虑这是否值得。我的一个朋友最近在罗素大学联盟旗下的一所著名大学攻读历史学学位。事实上,她每周只需参加3至4个小时的讲座和小组讨论,剩下的时间就购物或与朋友玩乐。3年后,她背上了几千英镑的债务,在一家银行找到了工作。显然,银行并不需要历史学学位——任何学位都可以胜任。那么,这3年的时间和数千英镑是否有更好的用处?[14]大学很重要,并非仅仅为了培养科学家、医生和律师。如果教得好,人文学科也可以帮助学生的思考超越“如何”的问题并深入探究“为什么”的问题——它们送给学生一个无价之宝:批判性思维。对于任何工作而言,人文学科都是有用的技能;对于一个健康的民主国家而言,它们是至关重要的特质。[15]免费的在线讲座和教科书使大学有机会降低成本、提升品质,将资源集中用在真正管用的地方:老师与学生的交流时间。简而言之,大多数大学提供的教育并非物有所值。如果它们不具备世界级的声誉——除了少数之外——那么它们就需要迅速做出改变,否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批学生转而寻求更便宜、更好的替代品。毕业回巢?明智的职业决策[1] 千禧一代是“没有出路”的一代。他们娇生惯养,好逸恶劳,职业方向不明,恨不得大学毕业后马上回到父母身边。他们被称为“归巢族”,似乎每次父母将他们撵出去,他们都会转一圈又回来,让父母想过自在日子的希望破灭。至少,他们背负着这种恶名。[2] 的确,许多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回到了他们儿时的家,动辄倚赖父母资助,这在五十年前是无法想象的。然而,他们真的是一群利用父母善意的自恋狂吗? 我不这样认为。我教了三十年的本科生,在与他们的家长聊天时,认识了一些支持“半空巢”家庭的父母,意识到这是当前就业市场的现状。[3] 并不是说父母与成年子女同住就很容易。一位家住纽约的父亲通过邮件告诉我当他儿子2009年从大学毕业时,他敦促儿子回来与自己同住。“我想让他省钱,多花些时间找工作。住在一起让我有机会了解已经长大成人的他。但是,那感觉很奇怪、很复杂。一方面,他回归到青少年时期对家庭的依赖(吃饭洗衣免费),同时又具有成年人的独立性(他有自己的时间表和朋友圈)。一起生活需要有一些基本规则,而且,时间一长,规则自然就形成了。[4] 然而,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归巢并不仅仅是为了洗衣服不花钱。一位年轻女孩在罗格斯大学读大三时,母亲去世了。她解释说自己搬回家住是为了帮忙照顾弟弟。“我在一家健身中心找了一份兼职,同时在附近的大学上课。不过,我发现回家住让我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问题。我已经独立了,可我爸爸还像对中学生一样对待我。一年后我搬出去住了。回家让我意识到是该真正长大了。”[5] 在此类事例中,父母并不是傻瓜,孩子也不想啃老。他们双方都明白在当今社会,年轻一代债务缠身,很难迅速开始职业生涯,父母的帮助—有可能的话—是不可或缺的。[6] 我在哥伦比亚大学教的许多学生都打算毕业后回去与父母同住,他们也很乐意这样做。我是欧柏林大学1973届毕业生,在我们那一代看来,归巢是失败的终极标志,是对个人自由的巨大牺牲。但我的学生们把父母当做朋友,家会成为他们的大本营,他们将从这里出发,去追求他们想要的实习机会和教育经历。以我的一个学生为例,她在“阿拉伯裔美国人家庭支援中心”做义工,在“自由之家”和“和平种子”组织里实习,在去卡塔尔学习阿拉伯语之前她还得到机会为博物馆组织了一次展览。这是一条迂回的发展道路,在毕业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需要家庭为她提供巨大的帮助。[7] 而事实证明,在一个回报远大抱负、冒险意识、创业精神和适应能力的经济社会里,这种迂回的发展道路就是为获取成功而做出的最佳准备。[8]我和全国各地其他老师所教的学生并非是蜜罐里泡大的一代窝囊废,这一点鲜有例外。他们这代人在成家立业之路上面临着历史性的转折。[9]20世纪五六十年代,大多数年轻人在二十五六岁时就进入了传统意义上的成年状态,结婚、生子、置房。及至1970年,半数女性在21岁前都已结婚,丈夫比她们大两岁左右。男性实际工资快速上涨,即使是中学辍学的男性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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