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政治学研究途径与方法

政治学概论主讲教师梅颖

第二章政治学研究途径与方法2023/2/52当代政治学方法论的三个主要流派：1.行为主义2.理性选择主义3.新制度主义（政治系统理论、结构—功能理论、沟通理论、利益集团理论……）行为主义政治学迅速兴起的时代背景（补）（1）传统政治学在预测、解释战后世界局势发生的巨大变化方面已失去了影响和价值，政治学改革的呼声日益高涨。（2）自然科学和行为科学的发展及其在社会科学领域中的广泛运用，为政治学的改革提供了必要的物质条件。（3）实证主义哲学思潮为政治学的改革提供了世界观上的指导方法。50年代以后，行为主义政治学成为影响整个美国和西欧政治发展的政治学流派。一、行为主义的分析途径一、行为主义的分析途径（一）行为主义政治学研究的变迁时间：二战前后在美国兴起提出者：[美]帕森斯（TalcottParsons）《行为的一般理论》重要标志：1956年，《行为科学》转变：制度主义思考（or以思辨式分析）为中心的研究以舆论调查结果为基础的实证研究批判：20世纪60年代末至70年代初，政治学理论变革

“后行为主义”的研究发展：政治本身的价值理念和正义判断再次回归主要地位方法论上的革命+政治学理论范式的变化政治学研究整体上的变革一、行为主义的分析途径（二）行为主义政治学理论的基本概念发展本身并不是依据单一理论思维逻辑的发展，而是吸收当代各种学科的发展成果，形成了跨学科式的发展。（社会、心理、人类学；统计学、电脑技术）行为主义最大的理论特点：任何理论都不存在不可以被观察到的因素。政治心理学的发展最早是吸收了心理学中的“行为理论”研究成果，强调人的行为受到周围环境的刺激，在生理上自发地进行反应。行为主义政治学强调，人的政治行为都是有着一定目的的政治选择，个人的政治选择都是受到其对周围环境的理解和认识影响的结果。人的政治行为的形式是一个政治社会化的过程。行为主义政治学（补）行为主义政治学是指运用实证方法对个人或团体政治行为进行研究的西方政治思潮的总称。涵义：坚信社会科学应建立在可观察的人类行为的基础之上，以可量化的数据展开研究是二战前后兴起于西方的一种政治学范式一、行为主义的分析途径一、行为主义的分析途径（二）行为主义政治学理论的基本概念社会关系的复杂性给社会集团内部的成员带来相互影响的可能，也给某一成员的社会行为或政治行为带来多样性的选择。但人们的社会行为或者政治行为往往是遵循一定规则或规范的。行为主义政治学研究中，选民的投票行为特点是学者们最为关注的内容。其意义在于通过这一研究可以清晰地观察到选民行为的依据准则，可以清晰地分析观察到影响选民政治行为的基本特征。行为主义研究发展，在验证和论证的过程中：人的行为的很多重要因果关系很难通过精确的量化过程予以确定，一些理论性的假定会影响到学者们本身的主管研究方向和论证的选项。客观性特质受到人们的质疑。数据分析：验证理论的最主要方法之一

验证只是理论重建过程中的补充和说明，困难性和有限性调整一、行为主义的分析途径特点（补）：（1）强调个体行为研究关注政治活动的行为，拒绝机构研究法，认为机构固然重要，但围绕机构的活动才是政治学应该关心的问题（2）量化的科学方法运用科学方法开展研究，注重定量研究，运用大量的计量方法，如问卷、访谈、抽样、模型等。（3）“社会科学的统一”（跨学科式）强调社会科学的统一，运用社会学、经济学、心理学等资料描述解释政治现象，形成很多边缘学科和交叉学科（4）主张价值去除、价值中立二战之后兴起宏观政治状态研究转变成微观的政治行为的研究缺陷（补）：（1）过分注重政治形式，揭示政治实质不够（2）过分注重计量化的方法论，忽视实际问题的研究（3）过分注重微观分析，忽视宏观理论的建树（4）过分推崇自然科学方法与技术，排斥历史和哲学的方法（5）过分强调科学和价值中立，而忽略了道德规范等之对社会和政治的塑造力量一、行为主义的分析途径行为主义政治学没有统一的政治理论，各种学派林立西蒙的决策理论多伊奇的政治沟通理论……西蒙美国的行政学家、管理学家、经济学家，他率先把行为主义引入行政学研究中，认为公务员应参与决策，提出了决策理论。把决策分为四个阶段，即制定决策的依据、谋求可能的行动方案、在诸行动方案中进行抉择、对作出的抉择进行评价。认为管理者可以凭借计算机作出理性的决策。多伊奇美国政治学家，政治沟通理论的创立者，认为政治系统是一个通讯网络，通讯在其中具有重要的作用，所有的政治系统都是开放的和相互联系的，人们可以运用各种机构调整其结构和行为能力。他视决策为政治活动的中心，视沟通为决策的环节，认为政治权力决定于社会沟通工具，即储存传播价值观念和各种信息的工具。后行为主义政治学（补）20世纪60年代末至70年代初，行为主义政治学受到广泛批判。美国政治学家认为过多的以选举为中心的行为主义实证研究忽视了政治学研究中的价值规范性特征。70年代后，“后行为主义”兴起。一、行为主义的分析途径后行为主义政治学（补）后行为主义政治学以现象学认识论为基础，认为意识形态、价值观念客观存在于人们认识社会的过程中，行为主义的所谓“价值祛除”不过是掩盖其保守主义倾向。政治学不应该也不可能在评价问题上持中立态度，不能将事实和价值截然分开。政治学研究应着重“关于统治目标的系统的考察”,注重价值观念和道德标准,肯定“规范”在经验政治理论中的地位和作用。基于社会政治问题的复杂性与迫切性，后行为主义政治学批评行为主义政治学局限于抽象的分析和描述，使政治学与现实世界严重脱节，强调政治学必须关心人类所处的环境，关心社会政治问题，注重政治和社会目标与行为的关联。呼吁政治学者承担社会责任，将自己的特殊知识付诸改造社会的实际行动，即政治学要“政治化”。一、行为主义的分析途径后行为主义政治学（补）指责行为主义政治学过分注重方法与技术的精确，狂热地追求科学主义，忽视了政治学存在的意义；认为实质性的内容比高深严密的研究方法与技术更为重要，提倡政治学要向应用性方面发展，加强基础理论和实际应用的结合，价值和科学方法的结合。在后行为主义政治学推动下，欧美政治学逐渐向政策科学过渡，运用决策分析、理性抉择、博弈论、政治心理学等方法研究可行的公共政策。研究的主题依然是个人行为及团体行为,在方法论上并没有太大差异。它并不完全否定行为主义政治学，只是在研究方向与内容上对行为主义政治学加以修正，赞同行为主义政治学要使政治学成为一门科学的主张,并在以下两点上与行为主义政治学意见一致：所有与政治有关的事物都是政治学的研究对象；研究目的是对同政治有关的问题作出概括性的论述。一、行为主义的分析途径后行为主义对行为主义的批判（补）（1）批评了行为主义经验方法的基础——价值祛除论；主张价值与事实的统一（2）批评了行为主义经验研究方法的逻辑指向——建立经验的“政治科学”；主张政治学科“政治化”（3）批评了行为主义对政治学传统研究方法的作用的贬低,重新肯定规范研究方法在政治学研究中的地位（4）批评了行为主义热衷于以技术手段作定量分析而使方法超过了研究本身,主张政治科学向政策科学转变一、行为主义的分析途径二、理性选择理论的分析途径微观经济学理论在政治学领域中的发展核心观点：一个国家或者一个社会共同体内的政治资源是有限的，人们为了获取这样的资源而竞争。肯尼斯·阿罗（KennethJ.Arrow）

1951《社会选择与个人价值》——奠基性著作20世纪50年代初

安东尼·唐斯《民主的经济理论》——集大成之作二、理性选择理论的分析途径（一）阿罗不可能定理18世纪孔多塞：“投票悖论”（对投票民主意义的反论）阿罗：通过数学方程予以论证阿罗的不可能性定理是指：如果众多的社会成员具有不同的偏好，而社会又有多种备选方案，那么在民主的制度下不可能得到令所有的人都满意的结果。阿罗不可能定理说明，依靠简单多数的投票原则，要在各种个人偏好中选择出一个共同一致的顺序，是不可能的。这样，一个合理的公共产品决定只能来自于一个可以胜任的公共权利机关，要想借助于投票过程来达到协调一致的集体选择结果，一般是不可能的。

二、理性选择理论的分析途径（一）阿罗不可能定理假设甲乙丙三人，面对ABC三个备选方案，有如图的偏好排序。甲（a>b>c）；乙（b>c>a）；丙（c>a>b）注：甲（a>b>c）代表——甲偏好a胜于b，又偏好b胜于c。投票者对不同选择方案的偏好次序甲abc乙bca丙cab二、理性选择理论的分析途径（一）阿罗不可能定理1、若取“a”、“b”对决，那么按照偏好次序排列如下：甲（a>b）；乙（b>a）；丙（a>b）；社会次序偏好为（a>b）2、若取“b”、“c”对决，那么按照偏好次序排列如下：甲（b>c）；乙（b>c）；丙（c>b）；社会次序偏好为（b>c）3、若取“a”、“c”对决，那么按照偏好次序排列如下：甲（a>c）；乙（c>a）；丙（c>a）；社会次序偏好为（c>a）于是得到三个社会偏好次序——（a>b）、（b>c）、（c>a），其投票结果显示“社会偏好”有如下事实：社会偏好a胜于b、偏好b胜于c、偏好c胜于a。显而易见，这种所谓的“社会偏好次序”包含有内在的矛盾，即社会偏好a胜于c，而又认为a不如c！所以按照投票的大多数规则，不能得出合理的社会偏好次序。

二、理性选择理论的分析途径（一）唐斯的理性选择理论建立起完整的理性选择理论理论假设：所有的选民都有各自的选项顺序，对于执政党的决定，都是根据自己的利益得失来进行理性评价的。选民在判断政党是否是自己投票的对象时，就会取决于各个政党的政策是否能满足他个人期待值的效用，如果这个效用大，就是他投票的选项。投票人的决定是根据他实际得到的效用收入和预期反对党在该期间执政，他将获得的效用收入之间的差异。

导致选民弃权票的增加主要是因为选民参加投票的成本增加。

二、理性选择理论的分析途径（一）唐斯的理性选择理论政治学家的批判：该理论只是一种理论的假设，难以进行测定（选民难以清楚地衡量和知道某项政策的社会成本费用对自己有利或无利，以及真正获得的效益收入为多少）研究表明：测定选民投票的过程中，选民的投票行为并非是合理的，投票决定也并非经过对个人利益的精确计算。理性选择理论对政治学的意义：研究方法的改变，从经济性的利益期待效用视角去分析人的政治行为

三、制度主义研究途径（一）传统制度主义的研究古希腊，亚里士多德的政治学：早期希腊的政治机制近现代，马基雅维利、霍布斯、洛克、卢梭、孟德斯鸠：国家政权中权力的转移过程（社会契约论、权力分立）二战后，行为主义政治学发展繁荣：传统制度主义被忽视研究对象：政治制度或政治权力的平衡机制政治人和公民的政治行为研究方法：静态的体制研究人的动态行为研究

三、制度主义研究途径（二）新制度主义的发展新制度主义的起源（补）从本质上讲，行为主义政治学是对传统政治学研究对象和方法的革新。在研究对象上，行为主义以政治行为和行为互动代替传统的政策和制度；在研究方法上，行为主义借助各种科学技术手段，对研究对象进行量化和实证分析。行为主义认为，个体的真正偏好只有通过一定的行为才能具体地表现出来；集体现象是个体行为的聚集，个人的偏好只有通过利益聚集机制才能带来最佳的效果。但是，行为主义的研究同时也存在很大的局限性，一味地强调价值中立和研究手段的科学化，使政治科学远离了现实政治生活；而从现实来看，主流学者无法应用行为主义的方法来解释世界复杂的变化，他们对60、70年代的美国民权运动、学生运动和越南战争等一系列政治事件和政治现象无能为力。这就引起了越来越多的政治理论家的反思和批判。三、制度主义研究途径（二）新制度主义的发展新制度主义的起源（补）1984年，马奇和奥尔森发表了《新制度主义：政治生活中的组织因素》一文，他们指出，由于行为主义的影响，作为政治生活基本因素的组织被忽略了，而实际上，组织和法律制度则成为政治生活的主导者。个体“表现出来的”偏好与真正的偏好是存在距离的，集体决策不是个体偏好聚集的结果，而是决策规则影响的产物，而且集体决策无法还原为个体偏好。他们提出用“新制度主义”观点来看待政治生活，重新复兴制度分析的作用。在政治学领域中，新制度主义的兴起与对行为主义理论的批判是分不开的。新制度主义者认为放弃对制度的研究是行为主义的一个主要缺陷。新制度主义强烈反对把行为确定为政治分析的基础要素；他们不相信行为能够为解释“所有政府现象”提供足够的基础。因为，行为发生在制度环境中，因此，在理解这一概念时，必须考虑制度因素。三、制度主义研究途径（二）新制度主义的发展行为主义盛行传统制度主义研究逐渐衰退20世纪80年代末，理性选择理论的盛行，新制度主义研究途径开始发展起来主要成果：把制度确认为解决国家所面临的集体行动问题的办法研究方向：人的行为与规则之间的关系（行为主义政治学完全放弃制度研究。行为主义关心的是选民与当选人之间的互动关系，即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影响，而忽视了个人与制度之间的联系。）J.马奇（J.March）J.奥尔森（J.Olsen）D.诺斯佩特斯（G.Peters）：新制度主义与传统制度主义的区分（p45）四、政治系统论的分析途径时间：二战后代表人物：戴维·伊斯顿（DavidEaston）核心观点：通过系统循环理论的视角，把握政治运作的整体架构，从动态的视角分析政治权力的运作机制。帕森斯：1951年《社会体系》，社会系统理论分析了社会行动体系的结构和功能伊斯顿：把政治体系的整体结构和各个部分的功能予以具体化1953《政治体系》；1957《政治体系分析试论》：完整提出了政治系统论的理论模型1965《政治分析框架》《政治生活的系统分析》：完善政治系统模型的构建四、政治系统论的分析途径伊斯顿的系统理论：概念图政治行为是整个政治体系中的基础单元；该系统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政治运作体系，由三个结构组成：政治共同体：所有同各种具有权威的决定相关联的集团或个人成员管理机制：政治体系内对各种政治行为的形态作出的各种基本制度或规定权威：掌握公共权力的人们，政治领袖，统治阶层的精英帕森斯：“四个架构”阿尔蒙德（GabrielAlmond）伊斯顿美国政治学家、后行为主义政治学的倡导者，政治系统分析理论的创始人。他对政治科学的发展作出了两个方面的突出贡献：①确立了政治行为主义的特定含义，认为行为主义政治学是技术和理论两重意义上的革命。主张政治研究要重建新的价值结构，认为成熟的政治学必须具有统一的理论。②建立了政治系统分析理论。认为政治系统是一个由政治团体、体制、权威机构构成的相互联结的体系。系统与环境（包括内部环境和外部环境）形成一种互动的联系，这一过程的循环往复就构成政治系统的持续运转。阿尔蒙德是美国政治学家，结构—功能主义的创立者他主张放弃传统的政治学术语，如国家、权力等，采用政治系统、结构、功能等新概念。认为政治系统是由相互作用的政治结构组成的，政治结构是政治行为模式即相关政治角色之间的固定化的关系形式，政治功能是政治结构的后果或影响；政治结构是实现特定政治功能的必要条件，政治系统具有系统、决策和过程三种功能。马克思主义政治学方法论（补）马克思主义政治学的研究，以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为指导。辩证唯物主义要求从事物的内部出发，用唯物、客观、全面、联系、发展的观点去分析和研究政治现象；历史唯物主义要求把政治现象和政治事物放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中去考察和研究，尤其从社会经济生活中去探究政治发展的动因，指出政治活动与社会物质存在的内在矛盾，透过现象看本质，揭示政治现象的客观性和规律性。1、历史唯物主义2、阶级分析3、制度主义马克思主义政治学方法论（补）1．历史分析法这是马克思主义方法论的第一要求。即研究任何政治问题，都要把它们置于一定的历史、文化、社会等范围之内，从特定的历史条件和环境出发进行分析和考察。首先，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列宁曾说，马克思的方法首先就在于：要在特定的具体情况下，在规定的具体环境中，去估计历史过程的客观内容。其次，要用发展的观点去分析政治现象，即要从历史发展的因果联系中去把握政治的本质及其发展规律。马克思主义政治学方法论（补）2．经济分析法在马克思主义看来，经济和政治的关系是：经济是基础，它决定政治的方式和内容；政治是上层建筑，是经济的集中反映，它对于经济具有能动的反作用。马克思主义的经济分析方法作为政治学研究的基本方法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首先，经济可以被理解为人与人之间生产关系的总和，即“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所以，要从这一基本观点出发来分析和研究政治现象。其次，经济也可以被理解为利益，因为“每一既定社会的经济关系首先表现为利益”，分析社会政治“必须到生产关系中间去探求社会现象的根源，必须把这些现象归结为一定阶级的利益”。所以，从利益的角度分析人们结成各种政治社会关系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