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现代西方美学思潮(选讲)

第七章现代西方美学思潮（选讲）课前音乐欣赏第七章现代西方美学思潮（选讲）

第一节非理性主义美学第二节表现主义美学

从19世纪末期至今，可以称之为西方现代美学发展期。19世纪末期，尼采的怀疑理性和重估价值，叔本华的唯意志论倾向都强烈冲击了重视主体性和理性秩序的德国古典美学传统，影响波及整个西方美学。叔本华和尼采代表的非理性主义美学终结德国古典哲学美学，开启多元化的20世纪现代西方美学思潮。现代西方美学三大转变：第一是心理学转向，第二是语言学转向，第三是文化学转向。

现代西方美学两大主轴：人本主义和科学主义

20世纪的总体精神特点：1、对于“真”的基础——理性的怀疑，非理性主义2、对于“善”的标准的重估：尤其从人之外（国家、社会、集体、上帝等超个人因素）转向个体的人自身3、对于“美”，则一再突破着以“和谐”为主要特点的古典美，而走向现代和多元。现代西方美学的主要思潮和流派有：1、非理性主义美学（现代西方美学先驱）:德国的叔本华和尼采2、现代心理学美学先驱：德国的费希纳、立普斯、谷鲁斯3、格式塔心理学美学：德国的阿恩海姆4表现主义美学：意大利的克罗齐和英国的科林伍德5、自然主义美学：美国的桑塔亚那和门罗6、形式主义美学：英国的贝尔和俄国的康定斯基7、精神分析美学：奥地利的弗洛伊德、瑞士的荣格和法国的拉康8、分析美学：英国的维特根斯坦9、现象学美学：波兰的茵加登和法国的杜夫海纳10、存在主义美学：德国的海德格尔和法国的萨特11、符号论美学：德国的卡西尔和美国苏珊•朗格12、社会批判美学：美国的马尔库塞和德国的阿多诺13、结构主义美学：法国的列维•斯特劳斯、罗兰•巴特和德里达14、解释学美学和接受美学：德国的伽达默尔、姚斯和伊瑟尔。15、文化美学：原型，后殖民，女性主义，新马克思主义、文化研究等限于篇幅：本章只选择介绍现代西方美学先驱：尼采和叔本华；表现主义美学代表克罗齐和科林伍德。一、叔本华的美学思想二、尼采的美学思想第一节非理性主义美学一、叔本华的美学思想

叔本华（ArthurSchopenhauer，1788—1860），德国哲学家。他继承了康德对于现象和物自体之间的区分，并认为物自体可以通过直观而被认识，将其确定为意志。意志独立于时间、空间，所有理性、知识都从属于它。叔本华影响了尼采、萨特等诸多哲学家，开启了非理性主义哲学，著有《论充足理由率的四重根》、《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论道德的起源与基础》等。叔本华（一）基本哲学思想1、唯意志论（1）世界的两面：表象——意志现象——物自体（自在之物）不同：一元论与二元论；可知论与不可知论；非理性本体与理性本体（2）世界是我的表象①表象是相对于表象者“我”而言的②没有一个客体无主体；世界只对认识、只在认识中存在。③表象依据“充分根据律”进行，类似于康德所说的先验形式。（3）意志是世界的本质①表象是意志的体现；②各人的意志有特殊性：形成各具特色的身体；③意志是世界上一切事物的本质。（4）意志客体化的等级①意志（自在之物）——理念（直接的客体化）——事物（间接的客体化）②无机物（盲目的自然力,如重，如不可透入性，固体性，液体性，弹性，电气，磁力，化学属性和各种物性。都是意志的直接表出，无异于人的动作）；动植物（生命和繁殖）；人（观念）2、悲观主义的伦理学（1）人生的本质是痛苦

①生命意志：体现为难以满足的欲望②痛苦与无聊是人生的两大基本要素；③生育行为延续了人生的痛苦。

（2）解脱之道①真正富有智慧的人不是追求快乐而是追求没有痛苦。②通过哲学的沉思、艺术和审美、道德的途径暂时摆脱意志，可人们不能永远处于无为的静观状态中。③禁欲的道路“自愿的、彻底的不近女色是禁欲或否定生命意志的第一步”“此外禁欲主义还表现于自愿的，故意造成的贫苦”④佛教是最高的宗教。（二）美学观点1、审美直观①审美直观的含义一种摒弃理性、忘却意志（欲望）的自失状态“人们自失于对象之中了，也就是说人们忘记了他的个体，忘记了他的意志；他已仅仅只是作为纯粹的主体，作为客体的镜子而存在；好像仅仅只有对象的存在而没有知觉这对象的人了，所以人们也不能再把直观者与直观分开了，而是两者合一了”②特点：物我合一人成为纯粹的直观主体（纯粹的、无意志的、无时间的）；事物也上升成为理念（是永恒的形式，不再是个别事物）“人们或是从狱室中，或是从王宫中观看日落，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例证：独坐敬亭山——李白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2、艺术与科学

①艺术高于科学；直观高于理性②对象不同：科学只认识各表象及其关系。艺术的唯一源泉是对理念的认识。③方式不同：科学依赖于理性考察方式：“是在实际生活和科学中唯一有效而有益的考察方式”。艺术靠天才的考察方式：完全沉浸于对象的纯粹观审。受康德影响：科学上无天才，只有匠才。3、天才的特点①天才的本质：具有完全沉浸于对象的纯粹观审能力。艺术=天才=纯粹直观能力=摆脱掉意志的控制=洞见到永恒不变的理念。②天才与想象力：天才需要想象力，但有想象力的不一定是天才。两种想象力：无功利的想象，直抵理念；功利的想象，局限于表象。③天才与认识能力：一个人的认识能力，在普通人是照亮他生活道路的提灯；在天才人物却是普照世界的太阳。④天才的外貌：“天才的眼神既活泼又坚定，明明带有静观，观审的特点”。普通人的眼神“纵令不象在多数场合那么迟钝或深于世故而寡情，仍很容易看到观审的反面，看到‘窥探’”。⑤天才并不总处在天才状态⑥天才与科学不相容⑦天才与疯癫每每屈服于剧烈的感受和不合理的情欲之下；受直观印象的引导而成为非理性的。⑧人人都有天才的成分，只是程度不同。古希腊言行古怪的哲学家第欧根尼4、艺术的分类（1）艺术的分类反映理念的等级：建筑、造型艺术、诗与悲剧、音乐（2）建筑 建筑是理念或意志客体化的最低级别。 意志在这里显现为一些力，而不是观念。 重力、内聚力、固体性、硬性。 “建筑艺术在审美方面唯一的题材实际上就是重力和固体性之间的斗争”。 光对于建筑的重要性： 充分的光，以蔚蓝的天空为背景，使建筑获得了双重的美（3）造型艺术：园艺、风景画、动物画、雕刻、故事画 植物： 高于画建筑物、废墟、教堂内部。 动物： 只有形体美，而没有个性美；只有族类特征：特征即美。 人： 一般特征+个性。 人的美超过其他事物。 雕像的披衣不应遮盖人的形体。（4）诗与悲剧

文学是更高一级理念的客体化。写人的挣扎、在行动中表现人。悲剧本质： 暗示着人生和宇宙的本质。悲剧表现的不是个人之罪，而是生存本身之罪。三种悲剧： 特别邪恶的人引起的。 由盲目的命运和偶然的事件引起的。 日常生活的复杂状态引起的（最推崇）悲剧的目的：不在于改变人生的不幸，而在于揭示出这种不幸，让人们认识到人生是一场恶梦；产生断念、弃绝。（5）音乐 音乐乃是全部意志的直接客体化和写照。其他艺术：意志的影子音乐：意志本身反对音乐诉诸如中间事物（理念、事物）。反对模仿性的音乐。强调音乐的抽象性。二、尼采的美学思想尼采（FriedrichWilhelmNietzsche，1844－1900），德国著名哲学家。西方现代哲学和现代美学的开创者，同时也是卓越的诗人和散文家。他最早开始批判西方现代社会，然而他的学说在他的时代却没有引起人们重视，直到20世纪，才激起深远的调门各异的回声。后来的生命哲学，存在主义，弗洛伊德主义，后现代主义，都以各自的形式回应尼采的哲学思想。美学代表作《悲剧的诞生》。尼采（一）尼采的基本哲学思想1、强力意志 对叔本华“意志”的改造。 强力意志是世界的本质。 强力意志是其伦理学的出发点。2、重估一切价值 传统的道德观念抑制了生命的价值。 上帝死了，反对基督教。 反对旧道德：博爱、同情、宽恕、人人平等。 主人道德和奴隶道德。 主人道德——超人哲学。（二）尼采的美学思想1、《悲剧的诞生》概说（1）受叔本华与瓦格纳影响 叔本华使他关注希腊的悲观主义。 瓦格纳戏剧使他关注希腊的悲剧艺术。 对音乐的重视。（2）是美学也是伦理学 对人生的看法：生存痛苦 艺术不是对生存痛苦的一种逃避（叔本华）和否定，而是一种抗争和肯定。 （3）分析： 古希腊悲剧的精神结构 古希腊的健康人性（4）批判： 苏格拉底的理性乐观主义——现代文化 古希腊悲剧、人性健康的摧毁性因素2、日神精神与酒神精神（1）日神精神①日神精神的特点 光明之神，支配着人内心幻想世界的美丽外观。 平和、静穆，“外观”的全部喜悦、智慧及其美丽。 梦境的美丽外观是一切造型艺术的基础。 “我们用日神的名字统称美的外观的无数的幻觉”。

②日神艺术： 造型艺术、史诗日神（2）酒神精神①酒神崇拜、酒神秘仪、酒神节庆： 酒神的经历（被肢解）：个体化的痛苦 秘仪：生殖的崇拜、性的放纵、与神合一的象征仪式；人们忘却了自我。 表明了人摆脱个体化束缚，打破外观的幻觉，回归自然之母的怀抱的强烈冲动。 自弃与回归；痛苦与狂喜；个体化的崩溃与回归神秘本源②酒神艺术： 音乐、抒情诗 原始痛苦在音乐中的无形象无概念的再现；反对形象化。 抒情诗的天才则感觉到，从神秘的自弃和统一状态中生长出一个形象和譬喻的世界。它的最高形式就是悲剧。酒神（3）二种精神的关系①不可分 一个民族越是领悟世界痛苦的真相，就越是需要用日神的外观来掩盖这个真相，美化人生。 日神冲动抗衡和抑制酒神冲动的破坏力量。②两种精神在人生的体现 梦：虚幻（叔本华）——对人生的保护 醉：放纵，回归，欣喜3、古希腊悲剧的本质（1）二种精神的结合产生悲剧 酒神精神的日神式显现 “戏剧是酒神认识和酒神作用的日神式的感性化” 酒神群众的幻觉——萨提儿歌队——戏剧 题材的扩大：酒神——英雄、神灵（俄狄浦斯、普罗米修斯）（2）艺术的形而上慰藉 “我们在短促的瞬间真的成为原始生灵本身，感觉到它的不可遏止的生存欲望和生存快乐”。《被缚的普罗米修斯》《俄狄浦斯王》《美狄亚》4、批判理性乐观主义（1）理性乐观主义一切都是理性可以认识的。苏格拉底是“酒神的敌人”。（2）理性主义的危害：悲剧的没落。欧里庇德斯：思想、理性、非酒神。“希腊悲剧的艺术作品毁灭于苏格拉底精神”。（3）现代文化的弊端 贫乏、枯竭、刺激第二节表现主义美学表现主义是指20世纪初叶发端于德国的一场文学和造型艺术的创作活动和思潮，在美学史上，代表人物是意大利美学家克罗齐和英国美学家科林伍德。一、克罗齐的美学思想二、科林伍德的美学思想一、克罗齐的美学思想克罗齐（BenedettoCroce，1866－1952），是意大利著名美学家、历史学家、哲学家。最重要的著作是四卷本的《精神哲学》，包括《美学》、《逻辑学》、《诗论》等。克罗齐（一）、基本哲学美学命题1、四种精神活动

①把精神视为唯一真实的实在，以为一切事物和人类行为都是精神活动的产物。他把精神活动区分为理论活动和实践活动两大类，前者又分为直觉和概念两种，后者又分为经济和道德两种。在这四种精神活动中，直觉是最基本的活动，审美和艺术活动属于直觉活动。

②他试图确立艺术的独立性，划清艺术于非艺术、审美与非审美的界限，把艺术从科学、经济、道德的依附中解脱出来。2、两个基本命题

①他的美学以直觉概念为基础，包含两个最基本的命题，直觉即表现，艺术即直觉。他说“美学只有一种，就是直觉（或表现的知识）的科学”。②直觉即表现。通常人们认为，直觉是指不必进行理性分析就直接领会到事物真相的一种心理能力，但克罗齐的理解与此不尽相同，他指的就是我们今天讲的“形象思维”，鲍桑葵概括为“使情成体”。③艺术的本质就是直觉，艺术是抒情的直觉。他的美学是西方美学史上最系统、最完整的形象思维理论，高扬了审美的主体性。（二）关于艺术活动1、反对天才论基于两个基本命题，克罗齐否定诗歌中用天才来阐释艺术，也反对用无意识在阐释天才，认为这把天才从高到不可仰攀的地位降低到人不俯就的地位。克罗齐确定了关于艺术是直觉的表现的概念，并肯定了“人都是天生的诗人”。2、就艺术欣赏和批评来看，克罗齐认为这是一种二度创作活动。

艺术家的创作是从印象始，从印象而达成一种内在的表现，这就是直觉，然后将这内在于心的表现外化为艺术形式。批评家和鉴赏家历经的心理过程则相反，是从作品一路而上直溯艺术家内心的情感。但这并不意味着艺术欣赏和批评是一种近于神秘的内省经验，相反，其中具有大量的历史文化的积淀因素。3、反对艺术分类和作品翻译有鉴于把艺术表现判定为内在心灵的直觉活动，克罗齐反对艺术分类，对翻译也持怀疑态度，认为翻译不外是或者减少剥损，或者铸入译者的经验，成为一个新的表现品。（三）关于诗的新解1、诗的分类他的《诗论》中，克罗齐区分了三种不同的诗：

一为灵感和格律、表现和意象成功结合的“古典诗”；

二为单纯诉诸感觉、情感和为了修辞而修辞的形式主义诗；

三为重理智和说教的教诲诗。而他认为唯有第一种才诗真正的诗。2、诗的功能克罗齐反对雪莱把诗抬得过高，认为诗是理性和道德的不竭之源，同时也反对席勒过分的强调诗和艺术的救世功能。并指出诗和艺术的功用实际上并不宥于政治一端，而且也远不足以解决所有的社会问题。3、诗作为直觉和表现的特点

克罗齐强调了作为直觉和表现的诗在内容和形式上的不可分的观点，但克罗齐关于内容与形式的统一有新的理解：诗的形式就是喜怒哀乐、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但是当他的所思所言一旦入诗，就不复具有任何生活的本相，激情会迅速平静如水，转化为意象，这便是诗的魅力：那是沉静和骚动、激情和控制力的两相结合，体现了思想的胜利。。二、科林伍德的美学思想

科林伍德（RobinGeorgeCollingwood，1889-1943）英国哲学家，历史学家和美学家。主要美学著作《艺术原理》。克罗齐表现主义美学在英国的继承人。科林伍德（一）、巫术和娱乐的艺术

科林伍德继承和发展了克罗齐艺术即直觉即表现的命题，并对艺术两分：一为巫术艺术，一为娱乐巫术。1、巫术艺术：巫术，其特点是追求一种实用目的。确切的说是一种表现主义的艺术，它通过其明确的实用性企图重新唤起某种情感。就激发情感而言，巫术艺术是艺术；就它们都是达到预期目的的手段而言，又都不是真正的艺术。科林伍德认为差别在于巫术艺术是把被激发的情感用于实用目的，娱乐艺术则使情感得到释放，不使其干涉实际生活。他进而枚举了巫术艺术的类型。其一是流行乡村的民间艺术，如民间童话、谣曲和戏剧等；其二是为上层社会不屑一顾的“低俗艺术”，如教士的布道、赞美诗、军乐队的器乐曲之类；其三为与上类似的宗教艺术；其四为爱国主义的诗歌、校歌、名人肖像、战争回忆录等。最后还有体育活动、社交仪典等也属于巫术。

他认为它们的存在都是为了通过这种艺术表现其功利性。甚至是那些包括鼓吹为艺术而艺术的同样也应被归于巫术艺术一类。2、娱乐艺术：科林伍德所情调的娱乐艺术其实并不是单纯的非功利性和享乐性的艺术，相反，科林伍德认为娱乐艺术和巫术艺术一样有明显的功利性，不过，娱乐艺术的功利性引向某种外部的目的，不是引向艺术本身。科林伍德认为表现情欲主题的艺术就是娱乐艺术，他所提供的感官刺激并不是引向现实而是引向内心，是提供虚拟的情欲对象在想象中完成的一次愉悦的过程。除了表现情欲的艺术之外，恐怖、谋杀、堕落、血腥、狂乱的宣泄与反常的行为表现都是属于娱乐艺术。（二）、作为表现和想象的艺术科林伍德认为，真正的艺术有涉情感，但它是表现情感而不是激发情感；真正的艺术有涉制作活动，但它是想象性的创造而不是技艺。1、表现首先指向表现者自己。科林伍德认为表现不是针对哪一类观众而发，而是首先指向表现着自己。表现主义要求，一个表现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