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靖小说《苍狼》中的狼文化解读分析研究 汉语言文学专业

摘要历史小说《苍狼》是日本现代杰出的小说家、诗人井上靖（1907-1991）的代表作品，该作以成吉思汗为中心的一众人物命运为故事主轴，深刻再现了成吉思汗以“狼文化”为精神依托率领蒙古族崛起的史诗。对于经典的文学作品来说，作者没有明说的事物和他之所以没有明说的原因可能比他明明白白说出来的事物更加重要、更加有价值，因为其内在的真谛很有可能有潜藏小说外显的叙事中。小说《苍狼》中有大篇幅对成吉思汗的心理描写，本文力图从小说《苍狼》中的“狼文化”叙事中分析其内在动因，从以成吉思汗为首的一众人物的表层行动中窥探其深层动机。以此来分析和探讨一下井上靖诉诸历史小说《苍狼》的真实世界。本论文共分四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引言，简要阐述了选题的目的及意义，并对以往国内外的文献做了一个大致的梳理和归纳。第二部分主要从以蒙古族首领成吉思汗为首的一众蒙古族人的人物形象着手，从外显的叙事中分析和探讨“狼文化”之于这些人物的意义以及对他们造成的影响。第三部分通过结合成吉思汗的行为模式来梳理和探讨他外在行为的深层动机，通过井上靖的文字进入成吉思汗的内心世界，进入他的无意识层面，去分析和理解他作为一只“苍狼”，一生致力于掠夺、征服、残酷对待战败方的根本原因，分析和研究他内在的无意识趋力，以及造成这些无意识趋力的原因。第四部分则是”将“狼文化”置身于井上靖小说整体创作的文化内涵上，对“狼文化”的创作动因做更为全面的分析和总结，对作者井上靖糅合中日两国传统文化并重构自身的文化二元性做出中肯的梳理，以期抛砖引玉，为后续的研究者提供一定的参考和借鉴。关键词：成吉思汗；狼文化；身份认同；井上靖AbstractThehistoricalnovel"Coyote"istherepresentativeworkofJapanesemodernoutstandingnovelistandpoetInoueJing(1907-1991).IttakesthefateofGenghisKhanasthemainthemeofthestory,andprofoundlyreproducesGenghisKhan'sepicoftheriseofMongoliawith"wolfculture"asthespiritualsupport.Forclassicalliteraryworks,whattheauthordidnotsayandwhyhedidnotsayitclearlymaybemoreimportantandvaluablethanwhathesaidclearly,becauseitsinneressencemaybehiddenintheexplicitnarrativeofthenovel.ThereisalargepsychologicaldescriptionofGenghisKhaninthenovelTheWolf.Thispapertriestoanalyzeitsinternalmotivationfromthenarrativeof"wolfculture"inthenovelTheWolf,andtoexploreitsdeepmotivationfromthesurfaceactionofagroupofcharactersledbyGenghisKhan.InordertoanalyzeandexploretherealworldofInoueYasushi'sappealtothehistoricalnovelTheWolf.Thispaperisdividedintofourparts.Thefirstpartistheintroduction,whichbrieflyexpoundsthepurposeandsignificanceofthetopic,andmakesageneralsummaryofthepreviousliteratureathomeandabroad.ThesecondpartmainlystartswiththecharactersofagroupofMongolianpeopleheadedbyGenghisKhan,theleaderoftheMongoliannationality,toanalyzeanddiscussthesignificanceof"wolfculture"tothesecharactersanditsimpactonthemfromtheexplicitnarrative.ThethirdpartcombsandexploresthedeepmotivationofGenghisKhan'sexternalbehaviorbycombininghisbehaviorpattern,entersGenghisKhan'sinnerworldthroughInoueYasushi'swords,entershisunconsciouslevel,andanalysesandunderstandsthefundamentalreasonwhyhedevoteshiswholelifetoplundering,conqueringandbrutalizingthedefeatedparty,andstudieshisinnerunconsciousness.Tendency,andthecausesoftheseunconscioustendencies.Thefourthpartistoput"wolfculture"intheculturalconnotationoftheoverallcreationofInoueYasushi'snovels,tomakeamorecomprehensiveanalysisandsummaryofthecreativemotivationof"wolfculture",andtomakeapertinentcombingoftheauthor'sInoueYasushi'sblendingoftraditionalChineseandJapaneseculturesandreconstructingtheirownculturalduality,inordertodrawsomevaluablereferencesforthefollow-upresearchers.Keywords:GenghisKhan;WolfCulture;Identity;InoueYasushi目录7302_WPSOffice_Level1摘要 111670_WPSOffice_Level1Abstract 211670_WPSOffice_Level1目录 36244_WPSOffice_Level1一、引言 43242_WPSOffice_Level21.1研究的目的及意义 44859_WPSOffice_Level21.2文献综述 44859_WPSOffice_Level21.2.1国内文献综述 44859_WPSOffice_Level21.2.2国外文献综述 54875_WPSOffice_Level1二、《苍狼》中狼文化的外显叙事 525732_WPSOffice_Level22.1狼文化阐述 56931_WPSOffice_Level22.2狼文化之于蒙古族 622182_WPSOffice_Level22.2狼文化之下的人物群像 64859_WPSOffice_Level22.2.1成吉思汗：身世血统成谜的英雄 74859_WPSOffice_Level22.2.2失贞的女人 84859_WPSOffice_Level22.2.3目标“成为狼”的蒙古族汉子们 89625_WPSOffice_Level1三、《苍狼》中狼文化对人物的内在催化 95483_WPSOffice_Level23.1身份认同的焦虑 919176_WPSOffice_Level23.2对女性的占有欲 102762_WPSOffice_Level23.3对外部世界的征服欲 117302_WPSOffice_Level1四、从狼文化中看井上靖的创作动因 117302_WPSOffice_Level1结束语 127302_WPSOffice_Level1参考文献 137302_WPSOffice_Level1致谢 14引言1.1研究的目的及意义井上靖是日本现代杰出的小说家、诗人，他从小就对中国传统文化心生向往，在作家生涯之初就开始以中国的历史事件为题材，以及后续出任中日文化交流协会会长时对两国文化交流、沟通与发展所作出的努力，并先后二十七次访问中国等，不难看出井上靖对中国传统文化发自真心的热爱。是他通过努力建立起来了中日两国之间文化桥梁，极大地缩小了中日两国之间的文化冲突与排斥，说他是自赛珍珠后描写中国文化最具影响力的作家也不为过。他深受中国古典文学的影响和熏陶，同时又兼具日本传统文化的积淀，使他能够站在文化二元性的角度看待人类所共有的问题，总能从新颖的角度提出独到的视角和见地，他是一个真正地跨越了国与国之间的界限，能够站在全人类的角度思考问题的文化传播者。从特定的作品入手，深入分析和探讨井上靖的文化二元性能够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文化启示，在当前世界文化全球化日益迈进的今天，对我们做跨文化研究也有着深刻的借鉴价值启示意义。但是《苍狼》在问世之初就陷入了一场旷日持久的“狼原理”之争，日本文学评论家大冈升平认为井上靖所描写的“成吉思汗的出生是个谜，他自蒙古传说中的苍狼获得灵感，以狼为理想进行大征服”为没有根据的虚构，是井上靖不尊重史实，擅自篡改史料的结果。由此导致了对《苍狼》这部作品的研究大多集中在是否符合历史的问题上，而忽略了其深刻的文学价值，致使井上靖倾注于这部作品中的文化理念和价值没有被发掘。这与其长期以来致力于架设中日文化沟通的桥梁所做出的的卓越贡献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为此，笔者欲借此机会，运用佛洛依德的精神分析法，通过对以成吉思汗为首的深受“狼文化”影响的一众蒙古族人进行分析，揭示其内心深处潜藏的无意识动机和趋力，深入解析“狼文化”形成的内在动因，解构作者井上靖倾注于其间的文化内涵。1.2文献综述1.2.1国内文献综述宋琳在其论文《从<苍狼>看井上靖的内心世界》中通过对主角成吉思汗的形象以及深刻的内心描写分析了其从出生到成长再到成年后建立起强烈“征服欲”的原因，并总结出其源头为内心的孤独感、自卑感以及对女性的占有欲等。郭倩则在其作品《从<苍狼>看井上靖的女性观》疑问中以独特的女性视角分析和探讨了《苍狼》中的女性角色形象，以及其对成吉思汗造成的影响。卢茂君通过《草原史诗的另一种书写——解读井上靖历史小说<苍狼>中的“狼原理”》一文将主角成吉思汗的征服欲总结为蒙古族代代传承下来的穷兵黩武的传统。何志勇则在《试论井上靖历史小说<苍狼>的文学特兹——从<苍狼>与<忠直卿形状记>的异同谈起》一文中从作品的主题、内在、结构等方面对两部作品进行了类文本比较，并梳理了两者间的艺术共同点。1.2.2国外文献综述日本学界著名的文学评论家福田宏年所著的《井上靖的世界》、《井上靖评传》是公认的对井上靖最为全面和宽泛的论著。但其研究的视角主要集中在井上靖的个人思想方面，对其作品进行专门分析和解构的专著则不多。尽管呈现逐年递增的情况，但将其纳入中国历史小说进行解构的仍然不多。其中较为有影响力的只有芦田荣子的论著《井上靖<苍狼>试论——以女性不信任为中心》。中村光夫在其作品《井上靖论》一文中深度剖析了井上靖的文学创作史以及他的家庭、家族等关系网，认为井上靖的小说展现出了极强的“非社会性”而将其归纳为纯粹的文学作家，而因为知网系统中对这些文献尚未进行翻译，笔者因为能力有限，未能阅读这些专业的著作，可能会在研究中有所疏漏。《苍狼》中狼文化的外显叙事2.1狼文化阐述狼共分46个亚种，体型中等、匀称，四肢修长，趾行性，利于快速奔跑。头腭尖形，颜面部长，鼻端突出，耳尖且直立，嗅觉灵敏，听觉发达。爪粗而钝，不能或略能伸缩。尾多毛，较发达。善快速及长距离奔跑，多喜群居，常追逐猎食。以食草动物及啮齿动物等为食。栖息于森林、沙漠、山地、寒带草原、针叶林、草地。除南极洲和大部分海岛外，分布全世界。摘自百度百科.而被蒙古人奉为民族图腾的狼主要是指生活在草原和中亚沙漠一带的苍灰色草原狼，它们群体意识极强，习惯以领地为建制进行群体狩猎活动。在强大无常的自然灾害面前，生命实属不易，草原狼却以其矫健的身体和强大的适应能力维持着生生不息的繁衍。它们聪明、多疑、团队意识极强，处于食物链的顶端，是草原上当之无愧的王者。因此，包括蒙古族在内时刻与它们为伴的游牧民族们对他们自然是爱恨交织，敬畏有加。甚至有“蒙古人敬狼啊，不敬狼的蒙古人就不是真蒙古。”摘自百度百科.姜戎：狼图腾，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4.4，P272.2狼文化之于蒙古族蒙古族被称为马背上的民族，这一称呼最早见于《契丹国志》和《旧唐书》中，还有“蒙兀室韦”、“鞑靼”“蒙古子”等称呼。他们长期驰骋于草原，并逐水而居，曾经以挥刀斩乱麻的姿态横扫欧亚大陆。建立了强大的蒙古帝国，靠的就是尚武的强横精神和坚韧不拔的意志，假如要深究这股尚武精神的源头，其对“狼文化”的崇拜就会霎时进入我们的视线。《元朝秘史》中是这样记载蒙古族群的起源的：“当初元朝人的祖，是天生一个苍色的狼，与一只惨白色的鹿相配了，同渡过腾吉斯名字的水，来到了于翰难名字的河源头，布尔汗名字的山前住着，产了一个人，名字唤作巴塔赤罕……二十五世生铁木真，是称大蒙古，称皇帝……”李威译：蒙古秘史，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2007.1，P4从中不难看出蒙古族人对族群的起源带有机具中国游牧民族特色的“狼图腾”文化表征，其对自身的“狼族”血统是深信不疑的。井上靖在《苍狼》中将成吉思汗穷兵黩武的征服欲归纳为人性与狼性的结合，并将蒙古族军队进攻时的场景描述为一只张牙舞爪的草原狼正是以“狼文化”将两者勾连在了一起。“小说《苍狼》充分表现了蒙古族“苍狼”的性格：坚韧、血腥、残酷、爆发、群体性……成吉思汗就是在这样的群体中生活和成长的英雄。”李威译：蒙古秘史，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2007.1，P4王向远：源头活水——日本当代历史小说与中国历史文化，银川：宁夏人民出版社，2006.1，P632.2狼文化之下的人物群像狼文化建立起来的精神标杆牵引着蒙古族群所有个体的命运，并凌驾于所有单一的生命体之上，在狼文化的引导下，蒙古族群中男人应该成为“狼”一样狡猾、勇敢、凶猛的战士；女人则应该像白鹿一样纯洁温顺、为苍狼生儿育女，将男人视为自身的所有，为了男人的利益甚至可以随时牺牲自己。成为“狼”是蒙古族男人一生的目标。2.2.1成吉思汗：身世血统成谜的英雄在狼文化的影响下，蒙古族的男人身处以成为苍狼为终身目标的大环境，并以此为精神源泉，尚未成为成吉思汗的少年铁木真也不例外。在部落老人口口相传秒回的部族神话里，苍狼白鹿的传说带给了少年铁木真无比巨大影响，“狼文化”作为精神传承在少年铁木真的脑海里无数次地出现，且一次比一次清晰和坚定，是父亲也速该的死亡改变了这一现状。也速该被毒死后，铁木真一家遭到排挤而流落异域，作为长子的铁木真理所当然地成为一家之主，然而在一次与异母兄弟的争吵中，铁木真才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身世竟然成为了第一个击向自己精神支柱的巨石。原来铁木真在娘胎期间，母亲曾被外族俘虏，着也意味着铁木真有可能不是也速该的亲生儿子，而是母亲与外族人所生。正是这一经历导致了铁木真的出身和血统成了一个难以确定的谜，成为了少年铁木真以及成吉思汗一生的烦恼。因为一旦失去了血统的合法性，铁木真与蒙古族最紧密的联系就不存在了，狼文化在少年铁木真心中建立起来的信仰便会倒塌，一想到“苍狼白鹿”与自己再无关系，“铁木真就不知道自己以前为什么而活下来，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为什么而生存下去。”井上靖：苍狼：成吉思汗传，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0.1，P13绝望之下，少年铁木真只能联合其他兄弟杀害了那个质疑自己血统的异母弟弟，以此杀鸡儆猴，先从家庭开始稳固自身的血统合法性。此后，“蒙古人会变成狼”的训诫为少年铁木真开启了一条向世人证明自身血统的康庄大道。在后续的日子里，铁木真以孛儿只斤直系血脉的名号联合族人夺回了父亲的汗位，后又以决绝之姿拿下了蔑儿乞部，成功地证明了自己“狼族”井上靖：苍狼：成吉思汗传，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0.1，P13井上靖用理性却又不失热情的笔触将狼文化作为勾连问题少年铁木真和蒙古可汗的关键点，从身世血统这个独特的视角入手，展现了成吉思汗这个传奇英雄的成长史。2.2.2失贞的女人身处乱世的女人遭遇抢婚，失去贞操是极为常见的现象，失贞带来的不仅是心灵和肉体的双重创伤，还有族群的质疑和丈夫的轻视。但他们仍然要坚守身为“白鹿”的使命，为“苍狼”延续基因后代，以男人为生命的全部，为家族、部落的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铁木真的母亲就曾遭遇抢婚，虽然得到了丈夫的宽容，她的内心仍然在担心铁木真，所以他对成年铁木真夺取自己家长权利的做法不但没有抱怨，反而感到欣慰，原因就是铁木真这一作法正好应征了蒙古族人“成为狼”的精神标杆，从侧面证明了铁木真的血统合法性。如果我们以为这位母亲只是一味溺爱儿子的糊涂女人的话就大错特错了，她在铁木真第一次弑亲的时候就曾大声斥责他为“弑害亲人的山泉，是逐食后代的鸳鸯，是巢穴一旦遭到破坏就发动袭击的豺狼。”井上靖：苍狼：成吉思汗传，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0.1，P32其后又在权欲膨胀的铁木真欲杀冒犯妃子的胞弟合撒儿时再次发出了声嘶力竭的谴责：“成吉思汗，你想叫我掏出干煸乳房来吗？你想叫我把你和合撒儿吸吮过的两只奶头再逃出来让你看看嘛？你曾经杀死了弟弟别克帖儿，你现在还想杀死合撒儿吗？”井上靖：苍狼：成吉思汗传，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0.1，P133正是这种深沉母爱带来的威仪震慑住了骄傲残酷的成吉思汗，将自己的儿子、成吉思汗的弟弟拯救了下来。如果你认为这只是母亲保护儿子的本能那就又错了，母亲在年迈后开始致力于接纳在战争中失去亲人的孤儿们，想异族孩子们灌输蒙古族人的“狼文化”，让他们成为成吉思汗的左膀右臂，正是这种朴素的深明大义给予了成吉思汗成就霸业莫大的帮助。最后，成吉思汗也只能由衷地感叹“无论何时，她都将与自己，与蒙古族同在。井上靖：苍狼：成吉思汗传，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0.1，P32井上靖：苍狼：成吉思汗传，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0.1，P133井上靖：苍狼：成吉思汗传，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0.1，P2062.2.3目标“成为狼”的蒙古族汉子们身处乱世的蒙古族汉子们自然免不了金戈铁马的“狼族”宿命，即便是拥有蒙古族皇室血脉的成吉思汗的儿子们，也不曾享有多少特权，一样在少年时期就要开始学习骑马射箭、成年后就要奔赴前线，为了蒙古族群的利益去攻城拔寨、身先士卒、搏击风雪。在深入金国腹地这个等同于九死一生的任务中，成吉思汗的四个儿子毅然听从父亲的命令，率军杀入腥风血雨的行程之中，他们无一例外地贯彻着蒙古族“狼文化”赋予的使命——成为狼。因为他们身上流淌着蒙古族人的“狼族血脉”。虽然小说《苍狼》中对成吉思汗的儿子们着墨不多，但简单的言语之间已经将他们的人物形象烘托而出。“我们绝对遵从父亲的命令，坚决完成全部任务！”井上靖：苍狼：成吉思汗传，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0.1，P110这是大儿子术赤回复成吉思汗的话，他们始终在坚定不移地贯彻成吉思汗的命令，将成为狼作为之间的终身目标，他们每占领一座城池便如狼入羊圈一般大肆杀戮与劫掠，在这腥风血雨的征程中成长为一只只搏击风雪的苍狼。他们个体之间的差异都在“成为狼”这一理念中逐渐同意，因为在蒙古族的“狼文化”中，成为狼就是成为像父亲、像成吉思汗一样的人，井上靖通过对蒙古族汉子们“成为狼”的目标书写，全面地展现了蒙古族“狼文化”之下的任务群像，向读者说明了蒙古族的崛起并非全因成吉思汗个人的文韬武略，而是他背后“狼文化”井上靖：苍狼：成吉思汗传，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0.1，P110《苍狼》中狼文化对人物的内在催化3.1身份认同的焦虑因为外族人的袭击，成吉思汗的母亲成为俘虏，导致了成吉思汗的出身和血统成为了一个谜，这对成吉思汗人格的成型有着很大的联系。小说《苍狼》用了大量篇幅来书写“苍狼血统”对于成吉思汗的重要性。“铁木真偶尔会发现在无意识中慢慢回忆已故父亲对自己的一言一行，无论多么细微的动作，即便是一个眼神，也试图从中寻找到什么。”井上靖：苍狼：成吉思汗传，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0.1，P34“我要成为狼，你也要成为狼。”井上靖：苍狼：成吉思汗传，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0.1，P127“就像自己一直苦恼的关于自己是不是拥有蒙古的血一样，将来这个婴儿也必须承担如此痛苦的命运。”井上靖：苍狼：成吉思汗传，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0.1，P153如果成吉思汗真的是在母亲被俘期间怀上的孩子，那他身上流淌着的就不是苍狼的血，所以为了证明自己身上流淌着苍狼的血，成吉思汗就要证明自己是一头不折不扣的苍狼，证明自己是苍狼和白鹿的子孙，这是他获取身份认同的唯一途径。在无数次的杀戮与征伐后，成吉思汗终于统一了草原，结束了四分五裂的蒙古族各部落，其他各部首领也都将“成吉思汗”这一象征着无伤荣耀的称号冠于他，承认了他的地位。自此，成吉思汗拥有了不容丝毫置疑的“狼族血统”。在后续的书写中，成吉思汗的妻子也经历了跟母亲一样的遭遇，在被外族人俘虏期间怀孕，这个孩子的血统问题再一次困扰了成吉思汗。于是，他在迷惘之际给这个孩子取名为“久其”，在蒙古语中是“客人”的意思。并在对久其的教育中，成吉思汗对这个同自己有着类似宿命的孩子灌输“我要成为狼，你也要成为狼！”这一“井上靖：苍狼：成吉思汗传，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0.1，P34井上靖：苍狼：成吉思汗传，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0.1，P127井上靖：苍狼：成吉思汗传，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0.1，P1533.2对女性的占有欲在狼文化中，男人是苍狼，女人是白鹿，在这个以男权为中心的父系氏族，铁木真从幼年时就开始追逐成为苍狼的荣耀感。而对于同等阶层的白鹿，也就是女人，铁木真是带有轻视色彩的。铁木真八岁那年第一个妹妹出世了，当时铁木真的心境是“这个刚出生的妹妹体内也留着苍狼和白鹿的血，成吉思汗对此始终抱着疑问。可能女子体内留着白鹿的血，但是绝对难以想象也留着苍狼的血。铁木真绝对难以想象那些一幢就趔趄，一打就马上倒地哭的女人体力会和男人一样留着苍狼的血。讨厌跟她们在一起。”井上靖：苍狼：成吉思汗传，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0.1，P23佛洛依德的理论中提到，占有欲是人类的本能，它使得男女双方在相处中产生控制对方的欲望，当这种欲望受到外力的影响而难以实现时，就会产生强烈的焦虑和极大的破坏力。母亲同妻子的遭遇让成吉思汗焦虑不已，“对于成吉思汗来说，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妻子，都只是个难以想象的宽容到不论什么民族的血液都可以接受的生孩子的工具而已。”井上靖：苍狼：成吉思汗传，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0.1，P23井上靖：苍狼：成吉思汗传，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0.1，P91大儿子术赤的诞生则进一步催化了成吉思汗这种焦虑，曾经那种对血统不合法的焦虑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儿子身上，触犯了他作为一个父权社会统治者的权威。“女人除了在床上搂着她的时候，她的一切是属于你的，其余时候你便无法将她化为己有。”井上靖：苍狼：成吉思汗传，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0.1，P70在生处乱世的蒙古人看来，爱一个女人就应该拥有她，不让她遭受外族人的欺凌，母亲和妻子的遭遇是成吉思汗这样的强者所不能容忍的，她们曾经被外族人夺走的遭遇就是成吉思汗强者权威被撼动的体现，他因此困惑不已，而这一切都是女人的错。成吉思汗作为一个权威男性在对女性占有欲得不到满足的情况下，只能凭借强大的武力行动来彰显自身的权威，并将次作为对那些“不可思议的可以养育任何民族血统子孙的硕大皮囊”井上靖：苍狼：成吉思汗传，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0.1，P703.3对外部世界的征服欲在铁木真成为名正言顺的成吉思汗后，就开始按照“狼文化”在心中构建族群的未来了，他从小就羡慕的宋、金两国的美好生活似乎在对自己招手，他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了，自己所率领的狼族有资本越过长城去征服那片更辽阔的土地，狼族的子孙后代理应在更大更广袤的土地上繁衍生息，享受更美好的生活，而他作为一族之长，有责任和义务为自己的族群打下坚实的基础，构建美好的未来。正是在这种心理机制下，成吉思汗的使命感使他认为“必须进一步训练蒙古的男人，使他们个个变成苍狼，必须让所有的女人都穿上漂亮的衣裳，使他们人人都变成母鹿。”井上靖：苍狼：成吉思汗传，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0.1，P124这一信念化成征服欲，让成吉思汗率领狼族翻山越岭、越过长城直逼金国，“对于成吉思汗来说，长城的防卫力量，夺取它所耗费的辛苦，冲破其中一段开辟进攻道路，甚至战斗进行时天上明媚的月亮……所有这些都和他所料想的完全相同。维度没想到这风，没想到这股强劲的大风居然如此撼天动地，狂啸不止。几百年来这座石砌的长城将游牧民族和农耕文敏完全隔开，使他们水火不容，几百年来这座长城一直经受着天上狂风的猛烈吹打。”井上靖：苍狼：成吉思汗传，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0.1，P124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