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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对地作战的趋势及近几次战争实践发展趋势自从“盟军行动”以来,北约就在科索沃保留部队以维持这并不安宁的和平。建立一个民主、和谐、多民族的科索沃的目标仍然遥不可及,可能永远也无法实现。“持久自由行动”虽然早已结束,但美军仍然在搜索“基地组织”和“塔利班”的残余分子,但是要找到这些敌人却像大海捞针一样困难。地区领导人或者“军阀”们控制着绝大多数阿富汗人,临时政府根本掌控不了阿富汗局势。“伊拉克自由行动”推翻了萨达姆•侯赛因的复兴社会党政权,但却没能阻止伊拉克的国内秩序陷入崩溃。无论作为占领军还是临时政府的支持者,安抚伊拉克都异常艰难,其风险要胜过废除萨达姆•侯赛因,这一点已经得到证实。除了库尔德人享受到了实实在在的自治之外,绝大多数伊拉克人已经对美军不甚厌烦,但是积极的抵抗只集中在巴格达和逊尼派三角区,还有南部的极少数什叶派的城市。美国无法从军事上解决这一冲突,要想取得胜利只能等到伊拉克政府足够强大,强大到他们仅靠自己就能够确保秩序正常。在上述三次战争中,常规军事行动仅仅只是取得最终胜利的先决条件之一,而最终胜利还要依靠包括民事和军事在内的很多其他因素。在阿富汗和伊拉克,军事行动越来越明显地呈现出反叛乱与反恐怖交织的特征。空中部队为阿富汗和伊拉克的反叛乱行动做出了非常重要的贡献,但是相对短暂的空中打击而言,反叛乱行动对空军的需求更多体现在运输、监视和侦察方面。空中部队在发射武器时,所打击的目标通常是重要的固定设施(比如间谍、恐怖分子的藏身房,武器储藏室等)、高价值目标(对方首脑)和与己方部队处于近战状态的敌方部队。一、地面部队是空中打击的首要目标实际上,第二次世界大战接近全面战争,这意味着全面打击敌方发动战争的潜力是合法的。在欧洲,美国和英国空中部队摧毁了一些城市的中心,或者顺带摧毁其他目标或者有目的的迫使敌方投降。但是自从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美国就开始限制战争的规模,限制其空中力量的使用,甚至在朝鲜战争和越南战争中也是如此。冷战结束以后,这种趋势越来越明显。例如,当前的“反恐战争”就需要对恐怖分子的打击高度精确以避免附带伤亡和破坏,因为这将有损于美国的领导威信,疏远盟国。为了满足这一条件,要求新研制的武器更加精确化,杀伤半径更小。在可预见的未来,美国可能将打击的重点集中于军事目标,特别是敌方的地面部队,使平民损失最小化。美国限制其空中打击是出于国家性质和国家政策的原因,还有尊重国际法的考虑。除了人心向善的共性之外,美国的历届领导在使用空中打击时都要避开民用目标,其重视程度与美军部队的安全相同。即使美国的领导层倾向于更多使用暴力,其政治目标仍然会要求他们尽量克制。美国并不希望通过对塞尔维亚人实施野蛮打击来阻止科索沃发生的野蛮行为。实际上,附带损害过大可能会破坏北约内部达成一致意见,给米洛舍维奇以可乘之机。在阿富汗和伊拉克的行动中,美国意在寻求用更爱好和平与民主的政府来代替这些危险的政权。入侵伊拉克之前,美国已经在制定重建计划,因此力图使对伊拉克基础设施的损坏最小化。美国的目的是推翻复兴社会党政权,而不是为了复兴社会党的罪行来惩罚伊拉克人民。虽然打击民用目标越来越受抑制,但是这种谴责却不适用于敌方部队,在科索沃的塞尔维亚军事和警察部队、阿富汗的塔利班民兵和各种形式的伊拉克武装部队都是合法目标。此外,打跨这些武装力量是取得胜利的关键因素。消灭在科索沃的塞尔维亚地面部队将会结束对科索沃阿尔巴尼亚人的野蛮压迫,也是北约盟国的主要目标。塔利班的统治并不能使其地面部队得以幸免,萨达姆•候赛因的新法西斯政权也不能使其众多的军事和内卫部队得以生存。敌方的地面部队是合法目标,击败他们通常是取得胜利的关键因素,关键之处在于找出这些部队并在他们隐蔽之前打击之,还不能造成公众难以接受的附带损失。表1列出了在科索沃、阿富汗和伊拉克实施空对地作战的效果,对取得胜利至关重要。表1三次战争中空对地作战效果
二、联合行动正在增强空对地作战的效果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空中力量对敌方地面部队的杀伤效果是惊人的,但是仅仅限于在良好的条件下:白天、晴空、处于运动之中或者不但没有隐蔽反而暴露了位置的地面部队。为了追求打击效果,飞行员不得不根据敌人的队形或部署调整自己的位置和姿态,而使自己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之下。今天,美国空中部队能够在夜间和恶劣天气下遂行空中打击任务,即使在伊拉克遭遇极端沙尘暴时也能执行此类任务。然而,如果敌人能够像在科索沃一样自由隐蔽,要发现和识别敌人即使是敌方的重装部队也仍然困难重重。空中力量战斗力提高之快令人瞠目,而最快之处却在有己方地面部队密切合作之时,由地面部队迫使敌方部队暴露自己,而帮助空中部队瞄准之。己方地面部队的范围可能是美国特种部队以及与之并肩作战的轻装本土部队(比如在阿富汗),还有重装的美国常规部队(比如在伊拉克)。过去,由于缺乏战场感知能力,武器发射准确度也不够,所以在己方部队附近发射武器受到限制。攻击末端控制员可能对敌人位置只有非常概略的认识,除了用烟或者地标来指示目标外,没有更精确的方法来标识这些位置。然而还有更困难的情况,就是己方部队的位置可能不确定,特别是在流动的战场形势下更是如此。随着这些不确定性而来的是武器发射的问题,武器发射受制于误炸误射的程度要大于受制于杀伤半径的程度。为了避免误伤,不得不将安全距离留有相当的余地,这就给了敌人以喘息之机,他们用与美军部队缠斗的战法来对付空中打击。但是近些年技术上的进步将这一空间缩小到了几十米,比轻武器的射程还要小。攻击末端控制员越来越多地获准使用信息传感器,从遍布战场的多种多样的平台获取信息,包括摄像和导航卫星、无人机和配备先进传感器和目标指示吊舱的攻击机自身。(为了确保这一通道,他们需要用一个共同的网络连接,使传感器信息可以近实时地分发。)攻击末端控制员能够用激光测距仪和全球定位系统来确定敌方部队的坐标,或者用激光指示器为己方飞机指示敌人位置。这一方法在阿富汗付之于实践,在伊拉克得到了更广泛的应用,地面部队一路将自己的位置定位并把这些信息发到上级司令部,大大减少了误伤。通过电子信息的分发,地图制作也更加精确,战斗人员在得到这些帮助后反应更加迅速。有了这些完整的信息后,武器发射也越来越精确并且越来越可靠。在“蟒蛇行动”中,战斗控制员和准攻击末端控制员召唤来的火力非常接近己方部队,但没有造成误伤。在伊拉克的行动中,攻击末端控制员也召唤了空中火力来打击突然出现的伊拉克部队,此时的伊拉克部队已在己方部队直瞄武器的射程之内。三、联合行动正在向更下级推进当前甚至可能今后相当长一段时期内,空对地作战通常会在各军种联合作战条件下进行,也将会在盟国联合作战条件下进行。失去己方地面部队的信息支持,没有地面部队将敌军部队从隐蔽处赶出来,为消灭他们创造条件,空对地作战可能会失去效力,即使在打击敌重装部队时也会如此,这一点已经为盟军在科索沃事倍功半的例子所证实。此外,联合行动正在向更低层级的部队推进,然而条令反应的仍然是冷战时期产生的方法——比如,通常将空中支援作战中心设在军一级。但是在近年来的战争中,尤其在可以论证的伊拉克战争中需要在师一级和旅一级制定空地一体的作战方案。传统上战术空军控制组设在营一级,但将来的紧急情况下也可能根据需要设在连一级甚至可能是排一级,依靠他们来传送实时的战场信息,充分发挥空中力量日益突显的能力。有几种类型的相当低级的作战单位已经经历了联合作战的实践检验。特种作战部队缺乏持续战斗能力,他们真正生存要依靠空中力量。空中力量使他们插入敌方区域,为他们提供补给,给他们提供信息保障,给他们以火力支援,当任务完成后还要负责将他们从敌方区域撤回。按照惯例,这些部队都是以极低的部队编成执行联合行动。例如在阿富汗战争中,十二人的特种部队特遣队就是与攻击末端控制员一道,主要以协调近距空中支援的方式支持反对塔利班派别的军队。海军陆战队远征部队下辖有旋转翼和固定翼航空兵,其营一级能够与陆战队以外的部队进行一体化的联合作战。陆军和空军也将不得不在更低级别联合行动,因为陆军地面部队正在以更小的规模进行更快速有效的战斗。在阿富汗的战斗行动中,最大的常规陆军编成是下辖三个小型营级特遣部队的旅。在伊拉克的战斗行动中,旅级特遣部队参加了战斗,并且必须使他们的行动与空中打击紧密协同,不仅为了防止被己方火力误伤,而且要在达到预期效果的同时使平民伤亡最小化。城市战斗要求联合作战降至更低级的梯队。城市地形将战场分割成很多小的部分,常常局限在少数街区和街道的十字路口,在这些地方指挥官需要各个联合兵种小组共同完成任务。这些有代表性的小组包括坦克、突击炮和工程装备,还包括有非直瞄武器与空中力量支援的徒步步兵,他们普遍受到城市地形视野的极大限制,也许只能观察到邻近的街区,他们还需要得到迅速支援以减少火箭弹的抵抗或者抗衡敌方的加强企图。空中的各种武器平台可以在城市地形上空盘旋,提供战场感知力,一旦战事需要可以迅速出击。城市战斗中,攻击机、战斗机和轰炸机发射的精确制导弹药可以将平民伤亡的风险降至最低。例如在伊拉克的行动中,GPS制导弹药就是城市作战武器的最佳选择,因为它们更精确,比火炮和火箭造成的附带损害要小。当前,陆军正在将中型的“斯特赖克”旅投入实战,该旅将能够迅速展开,以非线型样式作战,暗含了空中力量对该型旅增长的需求。展望将来,陆军正在开发新型的有人战斗车和无人战斗车,它们将具有被动防护功能并且以高度分散的样式作战。这些部队将在很大程度依靠它们的战场感知力来占得上风,也将在很大程度上依靠空中力量来展开,提供导航、补给和对敌方部队进行精确、近实时的空中打击。有代表性的是,这些新型陆军部队将以与今天旅相似规模的“行动单元”(UnitsofAction)来作战。空中部队和地面部队最需要以这种梯队行动。科索沃战争(盟军行动)“盟军行动”最终以塞尔维亚的投降而胜利结束,但空中力量却未能对在科索沃实施“种族清洗”的塞尔维亚部队进行有效打击,他们是北约和欧洲盟军最高指挥官韦斯利•克拉克上将最想消灭的目标。一、战略方面在美国的领导下,北约为了阻止南斯拉夫对科索沃阿尔巴尼亚人的野蛮压迫,实施了“盟军行动”。正如近些年来发生在这里的大多数冲突,了解这次危机的根源还要追溯至巴尔干半岛最早期的历史。尽管在科索沃阿尔巴尼亚人占大多数,但大多数塞尔维亚人还是将科索沃当作他们民族的心脏地区。1389年6月28日,塞尔维亚的拉扎尔国王于现在科索沃的波尔耶(Polje)被穆拉德一世领导的土耳其军队彻底打败。这场战争如今已鲜为人知,但长期以来不乏有人将它写进史诗,把它当作塞尔维亚历史上具有转折意义的悲惨事件来纪念。1989年6月30日,在这场战争600周年之际,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在靠近科索沃波尔耶的地方发表了一次演讲,从此开始了他的后共产主义政治家的生涯。两年以后,南斯拉夫开始分裂国家和宗教路线,最后分解成塞尔维亚和黑山。经过波斯尼亚旷日持久的冲突,科索沃保持了相对的和平,但是代顿协定(DaytonAccords)并没有承认它的地位。1977年,科索沃的塞尔维亚人和阿尔巴尼亚人之间的紧张局势开始升温,南斯拉夫当局却以极严历的高压措施来应对这一日益尖锐的对抗状态。一个自称“科索沃解放军”的阿尔巴尼亚组织开始实施准军事行动,南斯拉夫随即宣布其为恐怖行动。联合国安理会和北约理事会谴责了南斯拉夫逐渐升级的暴力事件。1998年8月,北约秘书长哈维尔•索拉纳公开警告米洛舍维奇总统,北约正在考虑使用军事手段来解决南斯拉夫的问题。为了避免遭受空中打击,米洛舍维奇同意允许非武装的“科索沃调查团”(KosovoVerficationMission)进入科索沃检查相关情况。1999年1月中旬,该调查团发现了塞尔维亚安全部队在一个名叫瑞克的村庄附近集体屠杀阿尔巴尼亚人的证据,随即敦促北大西洋委员会重新以空中打击相威胁。2月,塞尔维亚和科索沃的阿尔巴尼亚代表团在巴黎郊外的朗布依埃(Rambouillet)会晤,商讨南斯拉夫部队撤离科索沃由北约部队进驻的提议。会谈因没有结果而延期,但是后来阿尔巴尼亚代表团被说服而签署了该提案。在最后一次访问贝尔格拉莱德之后,美国特使理查德•霍尔布鲁克宣布没有取得任何进展,北大西洋委员会决定发动空中打击迫使南斯拉夫让步。1999年3月23日,也就是北约发动空中打击的前一天,秘书长索拉纳发表讲话,由于南斯拉夫拒绝了国际社会在朗布依埃提出的临时解决方案,他指示克拉克上将开始空中行动。关于此次行动,克拉克指出,“这次空中打击的重点将是塞尔维亚军队和特种警察部队,目的是阻止他们的暴力行动,削弱他们进一步造成人道主义灾难的能力。”第二天,克林顿总统发表声明,阐明了此次空中行动的三个目标:证明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决议的严肃性,阻止对科索沃无辜平民的攻击,“重创塞尔维亚伤害科索沃人民的军事能力”。4月份在华盛顿召开的北约峰会上,北约各国的首脑们一致认定北大西洋委员会在4月12日提出的目标:结束对科索沃的暴力和压迫,撤出南斯拉夫的部队,往科索沃派驻国际军事力量,安全遣返难民,在朗布依埃协议的基础上建立政治框架。同时他们宣布,“我们正在加强北约的军事行动,加大对贝尔格莱德的压力。”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北约慎重地逐步升级对塞尔维亚基础设施特别是发电厂的轰炸,但是这些轰炸行动在盟国范围内也引起了争议。为了应对北约的空中打击,米洛舍维奇下令对科索沃进行“种族清洗”,比如驱逐阿尔巴尼亚人,驱逐行动在空中打击的头一周开始,一直持续了两个月。至1999年5月末,共有863,000名科索沃阿尔巴尼亚人被驱逐,还有数以十万计的居住在科索沃中心的人被迫转移。南斯拉夫军队在怀疑有科索沃解放军活动的地区屠杀男性居民,科索沃解放军完全没有能力对抗驱逐行动,逐渐沦落到无所作为的境地。米洛舍维奇显然希望通过“种族清洗”给北约造成一个既成事实,但是他的决定后来被证实是在战略上犯了致命性错误。这一滔天罪行证明了米洛舍维奇要的不是人民而是地盘,其政权永远不会被信任,不会尊重科索沃阿尔巴尼亚人所关心的人权。它迫使北约领导人坚定了信念,这一点有华盛顿峰会的声明为证。空中力量并不能阻止发生在科索沃的“种族清洗”,这一结果对资深空军人士来讲一点也不意外。北约空中部队指挥官迈克尔•肖特中将谈道,“我们没能从空中阻止正在科索沃发生的杀戮…以后也将不会有什么成效”。指挥驻欧洲美国空军的约翰•姜泊上将说,“从来没有空军人员承诺过(仅靠空军一已之力就)能阻止有计划的种族屠杀,我们获准开始行动时屠杀就已经在进行之中。”根据克拉克的陈述,“到5月中旬我们已经尽可能多地组织了空中打击,下一步的战略目标将会冒更多平民伤亡的风险,并且还有一些国家包括法国不愿意进行进一步打击。”为打破这一僵局,克拉克迫切要求使用AH—64攻击直升机和陆军战术导弹系统,如果所有这些打击失效,还要使用地面部队进入科索沃。然而就在此时,令北约感到惊奇和安慰的是米洛舍维奇投降了,6月3日,他同意接受由芬兰总统马尔蒂•阿赫蒂萨里(MarttiAhtisaari)和俄罗斯特使维克多•切尔诺梅尔金(ViktorChernomyrdin)提议的条款,这一条款本质上重复了北约的要求。米洛舍维奇之所以投降原因很多,他认识到俄罗斯可能不会伸出援手,如果拒绝北约的条款可能遭至北约无限制的轰炸。另外,他可能担心受到地面入侵。北约对在科索沃的塞尔维亚部队效率低下的打击对他影响甚微,在科索沃的塞尔维亚部队是北约第一批授权打击的目标。二、作战方面北约设想米洛舍维奇会迅速投降,原计划“盟军行动”只需持续几天时间。最初北约使用的都是战区内可以立即调用的装备,后来事实证明米洛舍维奇顽固不化,行动在范围和强度上都逐步升级。行动开始时,北约每天出动飞机少于100架次,但是到了行动结束之时,如果有足够的目标需要轰炸,每天出动的飞机可达到1000架次左右。作战区域与北约的空军基地相距遥远。例如,从意大利北部的阿维亚诺空军基地起飞打击位于科索沃东部普里什蒂纳(Pristina)的目标,需要飞行至少500英里。由于距离的原因,随着越来越多的部队抵达战区,“盟军行动”需要大量的加油机提供支援。到6月初,有来自12个基地的175架加油机在空中执行加油任务,为行动提供支援。这些空中加油机大约飞行了7000架次,这还不算从北美至战区的空中桥梁所飞行的架次。即使有空中加油机的大力协助,到作战区域的遥远距离还是实实在在地减少了作战飞行的架次。缺乏目标资料是对空中作战唯一的也是最大的束缚。由于北约各成员国不愿让民众受空中打击之苦,因此打击塞尔维亚的目标受到限制。后来北约不情愿地逐步将塞尔维亚境内的目标范围扩大到电力系统、多瑙河上的桥梁,石油精炼厂和通信系统。到5月末,北约几乎摧毁了它想要打击的基础设施,但幸运的是,米洛舍维奇似乎不再能掌控形势。由于在科索沃的塞尔维亚部队分散隐蔽在森林和村庄里,北约不能发现和识别他们,因此未能实施有效打击。虽然北约迅速取得了整个前南斯拉夫(科索沃、黑山和塞尔维亚)上空的制空权,但是塞尔维亚残存的防空武器包括机动的萨姆—6导弹、高炮和肩扛式防空导弹对北约飞机的活动仍然有重要影响。这种情况迫使北约仍然要不定期地对防空武器进行压制,执行这一几乎不间断任务的是F—16CJ和EA—6B飞机,由德国和意大利的“狂风”战斗机提供协助。北约实际上取消了AC—130武装运输机的任务,AC—130武装运输机装备有先进的雷达和火控系统,如果不是面临防空武器的威胁应该是打击塞尔维亚野战部队的最有效的飞机。低空威胁使美国的决策者们确信,应该否定克拉克关于使用陆军的AH—64攻击直升机组成“特遣鹰队”(TaskForceHawk)来打击塞尔维亚部队的计划。塞尔维亚防空对AC—130和AH—64构成了威胁,使用重型火力又可能对平民造成附带损害,这些风险超出了北约可能取得的战果,除非放宽交战的标准允许使用重型压制火力,但是重型火力可能伤害到平民,并且可能给整个空中作战造成舆论影响。残余的防空武器特别是肩扛式防空导弹也迫使北约将攻击机保持在中空飞行,通常在15,000英尺以上。然而,即使有飞机例行公事地到云下飞行仍然难以发现塞尔维亚部队,他们对付空中观察通常很有办法。“盟军行动”后来有了很多重大改进,包括在战斗中第一次使用了联合直接攻击炸弹和“捕食者”无人机。联合直接攻击炸弹是一种与通用炸弹紧密结合的新型炸弹,加装了惯性导航和全球定位综合导航系统。火控手首先输入目标的经纬度坐标,然后在其计算机包线范围内发射,联合直接攻击炸弹依靠天基卫星完全自主导航,飞向预先设定的目标。1999年3月24日,B—2轰炸机率先以GBU—31打击了塞尔维亚目标,该型炸弹是将综合导航系统与2000磅的通用炸弹配套使用的联合直接攻击炸弹。B—2轰炸机的机组人员使用机载雷达可以使目标成像,使炸弹发射的初始坐标进一步准确以提高精度。经过空中加油,B—2轰炸机可以从美国本土密苏里州的怀特空军基地起飞不需要前进基地直接打击目标。经过最初对固定目标的打击显示,联合直接攻击炸弹适合打击任何已知坐标的目标。另外,联合直接攻击炸弹不但相对廉价而且精确度高,还不受天气条件限制。它们能从很高高度投放而不会影响精度,在导航系统的引导下它们能穿透云层,因此其性能通常不会受天气条件的影响,只要能够获取目标的坐标就能对其进行精确打击。与之相比,激光制导炸弹就对天气条件高度敏感,不利天气条件会削弱或者阻碍武器寻找目标的能力和引导激光束。“盟军行动”期间,“捕食者”无人机从波斯尼亚的图兹拉(Tuzla)起飞进入科索沃领空,用于搜集塞尔维亚地面部队的情报。“捕食者”能够悄悄地在敌方领空以低高度巡逻飞行,不用飞行员冒生命危险就能从遥远位置发回近实时的资料。这些资料包括高质量的光电信息流和红外图像,后来还能传送雷达信息。在交战规则极其严格的情况下,“捕食者”对那些靠其他手段只能惊鸿一瞥不能窥其全貌的目标而言尤其有用,能够进行准确识别。有些“捕食者”无人机装备了激光指示器,但这一能力至今未曾使用。在行动过程中,“捕食者”由于不同原因遭受了损失,包括天气方面的原因和导航方面的失误。陆军还使用“猎人”无人机从马其顿地区的斯科普里(Skopje)起飞执行了此类任务。三、经验教训在正式文件里,虽然没有己方地面部队参战,没有受援方,但是对科索沃的空对地打击仍然被称为“近距空中支援”,之所以选用这一词语,是因为包括确实识别目标在内的各种程序都与通常情况下用到的“近距空中支援”非常接近。在交战规则的限定下,为了保证确实识别目标,科索沃的空对地作战程序与通常情况下近距空中支援所用程序非常接近,除了没有地面前进空中控制员(G—FAG,groundforwardaircontrol)可以利用以外。由于受到空中威胁和持续的不利天气影响,空中前进空中控制员(A—FAG,airborneforwardaircontrol)的使用也受到严重制约。参加攻击的飞行员在科索沃领空外完成空中加油后,可能会收受联合空中作战中心的最后指令,正常情况下他们在进入科索沃领空之后应该与EC—130E/J飞机上的空中控制中心取得联系,由空中控制中心的控制员给他们分发当前情况下的任务简令,再将他们转交A—10攻击机和F—16战斗机上的前进空中控制员指挥。这些前进空中控制员将引导参加攻击的飞行员飞至目标上空,飞行员在批准攻击之前要小心谨慎地确保已经识别目标。飞行员们攻击目标可能用到的武器有AGM—65“小牛”(Maverick)、GBU—12激光制导炸弹、CBU—87集束炸弹和通用的自由落体炸弹。“小牛”空对地导弹和激光制导炸弹是打击点状目标如战车的首选,但是这些目标很难识别。CBU—87对面状目标比如车队具有毁灭性的打击效果,但是在使用这些炸弹时不得不极其小心,避免造成附带损害,避免将未引爆的子炸弹散落在科索沃的国土上。为了表示对其盟国的尊重,美国没有使用CBU—89集束炸弹,它的母弹炸开后会在地面上布下反坦克雷和杀伤人员的地雷。为了避开低空防空武器,参加攻击的飞机最初都保持在中空1,5000英尺以上。在此高度上,尤其在不利天气条件下空中观察员很难区分军用和民用车辆,这种不利因素造成了“盟军行动”期间最严重的附带损害事件。在1999年4月14日下午的一次攻击中,飞行员无意击中了达科维卡(Djakovica)附近道路上的难民。当时一名F—16飞行员观察到在村庄附近有一小队燃烧起火的车队,推测大概是正在进行“种族清洗”的塞尔维亚部队所为,于是对其进行了攻击。“美洲虎”和F—16飞行员使用GBU—12炸弹攻击了这一地区的一个或多个车队,但是随后座舱内的录像显示那是平民的车辆。据美国人权观察组织(HumanRightsWatch)文件记载,在达科维卡事件中有73名平民死亡另有36名受伤。时任空中部队指挥官的迈克尔•肖特中将随后授权前进空中控制员和飞行员在飞向目标的最后进近中可以降低高度,但是识别目标仍然非常困难。盟军在科索沃没有解决的战术问题是如何准确识别塞尔维亚地面部队,从而避免像达科维卡一样的事件发生。不利的天气条件和浓密的植被恶化了形势,但没有造成进一步的事故,原因是塞尔维亚人利用他们最有利的优势避免了空中打击。塞尔维亚部队没有受到来自地面的任何威胁,没有地面部队迫使他们暴露出部署的弱点以便盟军飞机能轻松进行打击。塞尔维亚指挥官关注的是北约在马其顿的调兵遣将,而对其部队是否处于打击通道则不太关心。科索沃解放军没有足够战斗力使塞尔维亚分出大量兵力应对。将科索沃的阿尔巴尼亚人赶出家园即所谓的“种族清洗”仅仅只需少量部队,他们混杂在平民之中因此极难打击。实际上,塞尔维亚应对“盟军行动”的策略就是加大“种族清洗”的力度。尽管轰炸持续了几个月,但是空中打击并没有对塞尔维亚部队构成实质损伤。在科索沃的塞尔维亚部队不仅免于盟军的空中打击,他们甚至在“盟军行动”的过程中还得到了加强。交战规则允许塞尔维亚人使用直升机,直升机的使用就使他们得到了源源不断的补给。欧洲盟军最高指挥官克拉克上将后来宣称“空中打击胜利结束”,此次行动共摧毁坦克93辆、装甲战斗车153台和大约389套高炮和迫击炮。但是一项由武器战斗效能评估小组作出的现场勘察却证实仅仅只有14辆坦克、18台装甲战斗车和20套火炮遭到摧毁。B—52轰炸机曾在帕斯特里克山(MountPastrik)一带打击了同科索沃解放军交战的塞尔维亚部队,即使在这一地区,该小组经过一番仔细搜索也没有发现任何军事装备的残骸。阿富汗战争(持久自由行动)在空中力量的打击之下,由少数特种作战部队支援的阿富汗本土反对派戏剧性地扭转战争,突然横扫了塔利班武装,但是在他们停止常规军事行动之后,对塔利班残余部队和基地组织的打击却远不如之前有力。在夏卡(Shah—Ikot)山谷的一次交战暴露了空地协同作战的诸多难点。一、战略方面2001年9月11日,基地组织发动袭击,摧毁了世界贸易中心,破坏了五角大楼,夺去了数千人的生命,此次袭击之后美国实施了“持久自由行动”以剔除基地组织。此次袭击的时机及造成的影响令世人震惊,但是基地组织袭击美国的目的就是要震惊世界。奥马尔•本•拉丹是一位拥有巨大财富的建筑巨头之子,于20世纪80年代末期建立了“基地”组织,以此为依托来抵抗前苏联对阿富汗的占领。1992年,本•拉丹在苏丹成立了几家合法公司作为恐怖活动的掩护。1996年在美国和沙特阿拉伯的压力之下,苏丹将本•拉丹驱逐出境。他回到阿富汗后受到了信奉原教旨主义的塔利班政权的庇护。1998年2月23日,本•拉丹和其他几位极端分子首脑发表了一项声明,在其导言中他们谴责了美国对阿拉伯半岛的“占领”和对伊拉克的“入侵”。随后他们又发布了一道宗教法令,宣称:“在任何国家以任何可能的方式杀死美国人及其盟国人,不管平民还是军人,是每一个穆斯林的义不容辞的责任。”1998年8月7日,基地组织引爆了设在美国驻肯尼亚大使馆和驻坦桑尼亚大使馆的炸弹,造成224人丧生,其中包括12名美国人。作为回应,克林顿总统命令发射巡航导弹对阿富汗的恐怖分子营地和喀土穆(Khartoum)的一处制药厂实施了打击,该制药厂被认定为基地组织的化学武器工厂。2000年10月,基地组织袭击了停泊在亚丁湾加油的阿利•伯克级驱逐舰“科尔”号,一艘协助“科尔”号停泊的小艇的左舷被炸开,船体被撕开一个大洞,造成11名水手死亡。9月11日当天,就在恐怖分子对五角大楼和世界贸易中心攻击之后布什总统宣布,“我们对犯下这些罪行的恐怖分子和庇护他们的人将不加以区分,一律惩处。”两天以后,在国家安全委员会召开的会议上,中央情报局局长乔治•特内特简要传达了布什总统关于力挺阿富汗北方联盟的计划,由于北方联盟主要由乌兹别克和塔吉克派别组成,他们的配合并不默契,然而塔利班一方却士气高涨,所以战争一度陷入了僵局。更为遗憾地是,几名基地组织人员化装成新闻记者抢先暗杀了最能干的反对派领导人艾哈迈德•沙赫•马苏德(AhmedShahMassoud)。9月15日,在大卫营地的一次会议上,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休•谢尔顿上将简要叙述了布什总统关于在阿富汗使用军事力量的三点意见。两点以后,布什总统在华盛顿宣布了他的决定,实施谢尔顿的第三点意见和他最雄心勃勃的计划,包括使用导弹打击、大范围的空中打击和小股地面部队的插入。美国公开对塔利班政权提出了一系列要求,包括关闭恐怖分子营地、移交基地组织领导人本•拉丹、释放在阿富汗非法关押的外国人。10月7日,在要求无果后,美国对阿富汗境内的目标发动了空中打击。布什总统说道,“今天虽然我们的焦点在阿富汗,但是我们的战场不仅限于阿富汗,每一个国家都有选择参战的权力。这场战争没有中立方,如果有任何一个政府鼓吹这些歹徒和杀手无罪,那么他们自己就成了歹徒和杀人犯,他们将会在这条通往地狱的道路上毁灭自己。”尽管已经宣布塔利班政权非法,布什总统却没有公开宣布改变美国的战略目标,但是他的顾问团在一次内部会议上已经讨论了后塔利班时代的阿富汗政策。与塞尔维亚相比,除去个别因素,美国认为阿富汗的基础设施都不是合适的打击目标。美国试图通过证明其对阿富汗人民的友好来对抗本•拉丹的宣传,例如每天定量空投人道主义物资。打击阿富汗的基础设施将有悖于这一政策。此外,军事行动中造成的损失将会使后塔利班时代的重建要困难得多。最后,阿富汗太穷以至于几乎没有基础设施值得打击,即使美国很想这么做,结果美国将打击的重点放在了塔利班的野战部队上。从10月中旬开始,美国派出了由特种部队分遣队和特种战术中队的战斗控制员(SpecialTacticscombatcontroller)组成的很多支小股部队以支援阿富汗的北方联盟和其他反对派武装,这些小组的关键任务是召唤空中打击以对付和反对派部队短兵相接的塔利班武装。美国的决策者们最初对北方联盟利用空中打击的能力没有多大信心,美国中央司令部作出了计划,一旦北方联盟失利将派出大约50,000名美军地面部队进入阿富汗。这一费时费力的计划后来被证实没有必要,因为北方联盟在特种作战部队的支援下取得了令人瞩目的胜利,于11月10日攻占马扎里沙里夫(Mazar—eSharif)两天以后又拿下了喀布尔。北方联盟取得的这些胜利重挫了塔利班士气,也使得士气高涨的小股反对派部队在空中力量的大力支援下于12月7日夺占了坎大哈,有力地结束了塔利班的统治。但是这一戏剧性的胜利仅仅只是达成美国基本目标的先决条件,美国的基本目标是扫除恐怖分子在阿富汗的安全港湾。后来证实基地组织武装远比塔利班武装难于抓捕,美军对他们的打击收效甚微。美军用对付塔利班部队的成功模式比如利用空中力量支援本土部队来打击基地组织,结果令人失望。“持久自由行动”的头一天,美军打击了位于怀特山脉的基地组织的重要设施。整个12月,美军中央司令部主要对怀特山脉托拉博拉(ToraBora)地区的基地组织展开行动,但是阿富汗本土部队表现不尽如人意并且本•拉丹逃脱,很可能逃往巴基斯坦。2002年3月,一支新成立的美军特遣队在夏卡山谷地区发动了针对基地组织和塔利班残余的“蟒蛇行动”,令人意想不到地是,虽然最终他们被空中打击所挫败,但是“蟒蛇行动”遭遇了此次战争最为强烈的抵抗。后来,敌人转而对美军实施零星的“打了就跑”的袭击。阿富汗战争以美国的不完美胜利结束,美国推翻了塔利班政权,肃清了基地组织的避难所,但是仍然有恐怖组织的残余势力存活下来,尤其在沿阿富汗——巴基斯坦边界的一些宗教部落。二、作战方面空军基地的限制严重影响了阿富汗的空中行动。与美国长期关系紧张的伊朗不允许美国在其境内部署飞机。由于巴基斯坦强烈反对美国干涉阿富汗事务打击塔利班,所以巴基斯坦政府拒绝美国参与攻击的飞机使用其空军基地。虽然乌兹别克斯坦同意美国使用其基地,但是其境内的前苏联空军基地条件非常简陋,不足以支持持续的作战行动。由于受到这些掣肘,大多数参与攻击的战斗机都从阿拉伯海的航母上起飞,轰炸机则从迪戈加西亚岛起飞。即使经过3或4次的空中加油,F—14战斗机和F/A—18战斗机在阿富汗上空执行战斗任务的时间仍然很短,通常只有可怜的15分钟。F—14战斗机和F/A—18战斗机通常携带2枚GBU—12炸弹,而F—16战斗机通常可以挂载同样的炸弹4枚,F—15E载弹9枚。B—1轰炸机和B—52轰炸机的战斗留空时间较长,每次飞行能够保持几个小时,因此它们是近距空中支援最可靠的飞机来源。但是它们所载弹药仅限于联合直接攻击炸弹,该炸弹很难用于打击微小的移动目标。如上所述,盟军起初将阿富汗行动的重点放在以特种作战支援北方联盟打击塔利班武装上。北方联盟由几个不同性质的反塔利班派别组成,他们之间并不能拧成一股绳。最开始,阿富汗最活跃最重要的是穆罕默德•卡西姆•法希姆、拉希德•杜斯塔姆和穆罕默德•阿塔控制的几个派别。法希姆是来自于潘杰希尔谷地(PanjshirValley)的塔吉克人,至从塔吉克人的大头目艾哈迈德•沙赫•马苏德被基地组织暗杀后,他就获得了对巴格拉姆地区武装的控制权。杜斯塔姆是一位素以冷酷无情著称的乌兹别克人,他过去一直在马扎里沙里夫南部地区与塔利班武装战斗。阿塔是塔吉克人,来自阿富汗北方,在北方联盟内他与杜斯塔姆不和。从9月26日开始,中央情报局就开始派遣小股部队向阿富汗渗透,同北方联盟的领导人接触。这些小组携带了大量现金,为抵抗塔利班的行动提供财力支持,同时为美军进入阿富汗做好准备工作。10月19日,后来被指定为联合特种作战北方特遣队的“匕首”特遣队(TaskForceDagger)开始搭乘MH—47直升机向阿富汗渗透,由陆军特种部队队员和空军战斗控制员组成的几个小组成功渗透。每个小组由一支“阿尔法作战特遣队”(通常12人)和来自第720“特种战术小组”(SpecialTacticsGroup)的一或两名战斗控制员组成,常规的攻击末端控制员后来补充进空军特种引导员队伍。10月19日,头两个小组抵达指定位置:第一小组配属在潘杰希尔谷地和巴格拉姆地区作战的法希姆武装,第二小组配属在马扎里沙里夫南部50英里作战的杜斯塔姆武装。11月2日,第四小组抵达,配属阿塔武装,在杜斯塔姆派别的东侧作战。后来的事实证明杜斯塔姆确实是最富有进取心的北方联盟领导人。他对第二小组极其友善,显然他希望倚仗该小组使胜利的天平向他这一边倾斜。实际上他也非常珍视该小组的安全以至于使其成员尽量远离战斗。杜斯塔姆的部队只有几百跟随他的骑兵,在特殊战斗中可能得到几千民兵的加强。与塔利班武装相比,他们只装备有轻型的步兵武器,而塔利班则装备有坦克、防空高炮,还有前苏联占领期间遗留下来的火炮。然而空中力量的介入几乎使战局发生了立竿见影的决定性变化,空中力量挫败了盘踞的塔利班武装,摧毁了他们的意志,同时鼓舞了反对派别的士气。经过大约三周艰苦卓绝的战斗,杜斯塔姆与阿塔于11月9日在马扎里沙里夫会师。随着这座北方城市的陷落,大部分残余的塔利班和基地组织人员向昆都士省(Konduz)溃逃。法希姆的部队截住了他们逃往南方的道路,最后他们被迫投降。塔利班的部队为了守卫喀布尔驻扎在绍马里(Shomali)平原,法希姆的部队在比斯敏拉•汗(BismullahKhan)的率领下在塔利班的对面摆开阵势。交战双方的战线贯穿了位于首都以北30英里巴格拉姆的前苏联老旧空军基地。从空军基地的塔台到塔利班的前沿阵地只有几千码的距离,战斗控制员从这里观察视野非常开阔。部分由于不利天气条件的原因,前几次空中打击被迫延迟,10月20日第一小组终于开始召唤空中打击。空军和海军的飞机对塔利班的战壕、碉堡、车辆和指挥所的打击持续了几个星期,塔利班的部队则以不精确和断续的炮火还击。从11月10日开始,塔利班防线遭受的空中打击日益严重,两天以后,法希姆的部队发动了全面进攻,迅速打垮塔利班的防线,拿下了喀布尔。许多塔利班跟随者倒戈,但是塔利班的死硬分子和基地组织成员还是逃往了南部。与北部相比,塔利班在阿富汗南部的统治遇到的抵抗较少,这使南部的行动比北部要复杂得多。11月14日,由中央情报局队员、陆军特种部队队员和一名空军战斗控制员组成的一个小组“得克萨斯12”乘MH—60直升机抵达喀布尔北部的丘陵地带,支援后来成为阿富汗总统的哈米德•卡尔扎伊。11月19日,一支被命名为“得克萨斯17”的小组插入巴基斯坦边境的坎大哈东南部地区,以支援古尔•阿迦•舍载。与北方联盟相比,卡尔扎伊和舍载的部队装备简陋、兵员不足,仅靠区区几百人对抗塔利班人数众多的大部队非常困难。尽管在北方的失败使塔利班的士气受到重挫,但是“得克萨斯12”还是在保护卡尔扎伊的任务中遭遇了挑战,当时卡尔扎伊在斡旋塔利班投降一事。在11月18日塔林科特附近的战斗中,空中攻击阻止了塔利班武装的攻势,使卡尔扎伊为数不多的追随者免遭失败。在空中力量的有力支援下,卡尔扎伊和舍载从两个方向进攻坎大哈。经过多轮谈判,卡尔扎伊占据了上风,除了少数卡尔扎伊的政敌跟随奥马尔逃出坎大哈城外,其余防守人员悉数投降。12月9日,卡尔扎伊和舍载的部队进入坎大哈,受到了深受塔利班统治之苦的城市居民的热烈欢迎。回顾过去,塔利班的统治远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稳固,很大程度是因为它对宗教的狂热疏远了阿富汗人民。塔利班发源于地区伊斯兰神学院的清教徒运动,以一种突发、狂热的方式流行起来,迅速扩散至阿富汗的普什图人(Pashtun)聚集地区,但是这种热情只持续了短短几年就开始消退,尤其在长时间经历了以容忍为先的伊斯兰教教义洗礼的阿富汗城市地区更是如此。如果塔利班的统治得人心一些,阿富汗南部的普什图人很可能会重新反对由塔吉克人和乌兹别克人控制的北方联盟。事实上,塔利班在北方的失败使大多数阿富汗人改变了立场,并且他们顺风转向通常会免于受罚。由于基地组织的成员不是阿富汗人,所以他们不可能仅仅因为改变立场就能免于处罚,当塔利班政权不再能保护他们时,他们不得不继续战斗或者为保全性命而奔逃。塔利班的统治一经推翻,美国就将其全部的注意力转向了潜伏在怀特山脉崎岖地形之中的塔利班和基地组织的残余势力。美国再次试图发挥本土部队的杠杆作用——这一案例中的本土部队是阿富汗东南部一个省长的武装,他叫哈札特•阿里(HazartAli)。但是阿里的追随者们对在大冬天里远征基地组织表现不出多少热情。当时驻扎在坎大哈的海军陆战队计划实施阻击塔利班和基地组织残余势力的行动,但是没有收到开始行动的命令。巴基斯坦拒绝美军在其领土上作战,但是同意美军阻断南部通往怀特山脉的道路。所以,美国仅仅只投入了自己的几个特种作战小组,来搜寻极其熟悉地形、藏身之处无数的狡猾敌人。美军一开始就对托拉博拉地区实施了密集轰炸,那里被认为是本•拉丹的藏身之处。后来,美军用联合直接攻击炸弹打击洞穴入口的办法,系统地逐一封闭恐怖分子藏身的洞穴。几周以后,美国的决策者们认为本•拉丹可能已经在托拉博拉的空袭中被炸死。特种作战部队还收集了一些人体组织样本和从本•拉丹近亲身体提取的组织样本相比照,但是他还活着的消息随后就得到了证实,他通过一系列的录音带嘲弄了美国的失败。空中力量摧毁了塔利班的野战部队,但是对极善藏匿的基地组织小股人员的效果却大不如前者,这一点也已经得到了证实。“蟒蛇行动”是美军在阿富汗发起的第一次大规模常规作战,由司令部设在巴格拉姆的多国联合山地特遣部队(CombinedJointTaskForceMountain)负责指挥。这一司令部是从第10山地师抽调人员组成,对联合作战的准备并不充分。“蟒蛇行动”计划预想在阿富汗部队横扫夏卡山谷的同时,美军切断敌人向西退往巴基斯坦的道路。由于情报不全面,美军指挥官错断了敌情,他预计企图逃跑的基地组织人员可能只有大约200名,所以只需少量的近距空中支援。2002年3月2日清晨,阿富汗本土部队开始进攻,但是他们的先头分队在遭到AC—130武装运输机的误击后后撤。由101空中突击师第3旅组织的“拉卡山特遣队”在同一天早晨对该山谷之敌实施了机降作战,他们刚开始机降就受到了一小股装备有肩扛式防空导弹、火箭筒、迫击炮和重机枪的敌人的迎头抗击。特别是一支来自第10山地师的营规模的特遣部队在该山谷最南头名为金杰(Ginger)的阵地附近更是遭到了强烈抵抗。“拉卡山特遣队”指挥官和他的空中联络员搭乘UH—60直升机准备在一处高地降落观察山谷情况,就在他们出直升机时受到了火力攻击。第一天,空中联络员给了被压制在金杰附近的那一营人马最优先级的空中支援,然而遗憾地是,能立即受他调度的空中兵力勉强够用,因为计划制定人员当初没有预计到抵抗如此强烈。“拉卡山特遣队”召唤了所属的AH—64“阿帕奇”直升机对该山谷的敌军阵地进行打击,但是他们在从四面八方射来的密集地面火力之下也没能幸免。只有一架“阿帕奇”坚持飞完了全天的任务,所幸的是没有直升机严重受损。虽然很多地面人员受伤,尤其是第10山地师的一营人马受伤严重,但是没有人员阵亡。第一天傍晚时,该营被迫从金杰附近岌岌可危的阵地撤出。第二天“拉卡山特遣队”加强了该山谷的阵地并且发起了全面扫荡。行动总指挥宣布那些有火力射出的村庄为敌方,设在沙特阿拉伯的联合空中作战中心引导轰炸机对他们进行了打击。大批的战斗机和轰炸机攻击了整个山谷、山间道路上的目标,甚至对人们所说的一直延伸到东部的“绳梯”(羊肠小道)也进行了打击。两天以后敌人的火力数量开始显著减少,大约三天以后,地面抵抗完全停止了,但是空中打击的力度仍然没有减弱;特种作战部队先前在夏卡山谷打过毫无希望的一仗,与该山谷最南部“绳梯”毗连的另一个山峰塔寇克尔(TakurGhar)仍然受到了高强度的打击。就在3月4日破晓之前,特种作战部队使用MH—47E直升机试图在塔寇克尔也就是被称为“罗伯特山脊”的山头插入一支侦察小分队。海军的“海豹”突击队在密集火力攻击之下放弃使用直升机,爬上陡峭的山峰。一名空军的战斗控制员被敌方火力击中,一支“海豹”小组试图营救但是也被其火力隔开。2架MH—47E运送一支陆军“游骑兵”快速反应部队前往塔寇克尔,由于通信中断,他们并不知道该山脊处于敌人火力之下。第一架直升机被敌人火力击落,右侧机炮手被打死两名飞行员受伤,一名“游骑兵”队员在机舱内被打死,还有至少两名队员在试图脱离直升机时被打死。此时,该山脊已经天光大亮,由于受到肩扛式防空导弹的威胁,担负掩护任务的AC—130飞机接到命令离开该地区。“游骑兵”队员由于受到火力压制,已经没有能力肃清该山脊上方的敌人。为了保住己方阵地,空军战斗控制人员召唤了空中打击,在安全范围内首先低空扫射继而进行了轰炸。第二架直升机在阵地下方安全卸载了“游骑兵”,他们开始吃力地向上攀爬,大约晨中时分他们到达阵地,联合部队从较高地形上成功清除了敌人。敌人从坠落的直升机后面开火射击,重伤了一名正在抢救伤员的空军伞降救援队员。空军战斗控制员再次召唤飞机,对与己方部队阵地近距接触之敌进行了空中打击。黑暗降临后,所有部队乘坐直升机离开塔寇克尔。头三天过后,虽然美军在地面很少与敌人接触,但是“蟒蛇行动”还是一直持续到了3月11日。包括3月3日就已经部署在该地区的A—10攻击机在内的空军部队对整个地区的敌军部队进行了打击,包括盘踞在通往巴基斯坦的“绳梯”的敌军。A—10攻击机的飞行员们被用作前进空中控制员,贯穿了“蟒蛇行动”的整个阶段。三、经验教训陆军特种部队和空军战斗控制员为“持久自由行动”的胜利立下了汗马功劳,他们在空中打击之下支援阿富汗本土部队作战,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然而在行动的过程中,在组织、训练和装备等方面还是暴露出了不少问题。从组织上来看,陆军特种部队是与空军的战术空军控制组并肩作战,而不是与空军特种引导员(战斗控制员)协同作战。平时第5特种部队大队(5thSpecialForcesGroup)与第19空中支援作战中队(19thAirSupportOperationsSquadron)一起训练,但是战时却是由第720特种战术小组(SpecialTacticsGroup)而不是第19空中支援作战中队为其提供战斗控制员。这种组织形式虽然能够保证配合第5特种部队大队作战的引导员都非常合格,但是却不是当初与他们一起训练的人员。一些部队对攻击末端控制程序的预期训练标准和实际训练标准一直有争议。陆军特种部队倾向于这种观点:召唤空中火力与召唤炮兵火力基本类似,这种技能任意一个有能力的步兵士兵都能掌握,他们训练的标准虽然比战斗控制员的标准要低,但是他们却能使用“九条简令”(nine—lineformat)熟练召唤紧急近距空中支援。战斗中,空军和海军的飞行员一再对似乎不专业和不正规的召唤表示怀疑,陆军特种部队人员对此有些气愤。可以理解,飞行员和空勤组希望接到的指令高度精确和清晰。即使小小失误也能带来巨大风险,12月5日的一次事故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在这次事故中正在支援哈米德•卡尔扎伊的几名“得克萨斯12”队员被炸死。战斗控制员不间断地连续工作了很长时间,后来一名没有完全掌握该战斗控制员装备的准攻击末端控制员替换他值班。在塔利班武装的一次攻击中,该准攻击末端控制员更换了一部他不熟悉的GPS接收机的电池,没有意识到GPS重新启动后会重置入自己的位置而不是最新的激光照射目标。结果,该准攻击末端控制员无意中引导了一架在附近巡逻待战的B—52H轰炸机攻击了他自己所在位置,B—52投下的GBU—31炸弹炸死了3名特种部队队员和几名阿富汗士兵,重伤了一名战斗控制员。卡尔扎伊在这次事故中险些就这样被炸死,就在误炸后几分钟他获悉自己被任命为阿富汗临时政府首脑。这次事故本来应该可以通过更全面的训练或者装备有自动防故障装置的设备(比如安装一个可以标明引导员本身位置的设备)等手段避免。战斗控制员所用都是彼此分离的单个设备,只是在普通商品上加上了某些功能。结果,在阿富汗的战斗控制员不得不使用这些零零碎碎的装备,包括定位指示器、GPS接收机、激光测距仪和激光指示器,所有设备都有自己的供电条件而不是一个集成的系统。战斗控制员通常没有能力获取新型联合直接攻击炸弹所需的准确坐标,他们也没有能力在机与机之间自动传送这些坐标。每一次人工传送都增加了一次新错误的可能。瞄准角的误差和高度计算误差加上武器内在误差概率,这样就产生了影响准确度的误差。控制员如果没有认识到产生这些误差的原因,很难达到新式弹药可以利用的、潜在的精确度。此外,控制员不得不靠语音通信的方式传送和检查坐标,这一方式仅当飞机就在他们头顶和视线范围之内才可以使用。如果他们的装备能够以数据链的方式直接与参与攻击的飞机联系,应该能节省时间,避免传输错误。携带两枚“海尔法”导弹的MQ—1“捕食者”无人机在“持久自由行动”期间首次参加了战斗。它可以在目标区域以相对较低的高度待战,不必飞行员冒生命危险就能提供清晰的高质量视频流和一定的攻击能力。它能够将侦察情报传送给各个指挥所和更高级别的司令部,也可以传送给至少一架空中平台比如AC—130武装运输机。它对付时间敏感性目标比如塔利班和基地组织首脑尤其有效。用于实战时,它能够很好地覆盖小级别(unit—level)的战斗范围,比如“罗伯特山脊”的战斗。首战告捷表明无人机在战场上的潜力巨大,但是也暴露出了一些问题。问题之一就是高级司令部的参谋人员容易将注意力集中在“捕食者”的狭窄视野拍摄到的战场情况上,他们因为着迷于这些视频而影响了其他需要重点关注的事情。AC—130武装运输机为特种作战提供了无价的支援,同样也为常规部队所成功使用,比如夏卡山谷一战。与其他空中平台相比更胜一筹的是,它集留空时间、多种传感器、精确火力、对己方部队和敌军的战场感知力于一身。如果它在防空武器面前不是那么脆弱的话,应该是阿富汗行动中的完美武器。由于其武器的射程有限,AC—130不得不在一定高度上沿一定的航迹飞行,这就使它很容易遭受肩扛式地对空导弹的攻击。结果,AC—130通常被禁止执行白天的飞行任务。当前空军正在研制替代AC—130的下一代武装运输机,有望大大提高在敌方火力下的生存能力。下一代武装运输机能像AC—130一样迅速投入战斗,是一种能够提供更长留空时间、不间断的监视和跟踪能力的精确武器系统,同时还有很强的战场生存能力。为了提高生存能力,下一代武装运输机可能需要装备远射程武器,使它远在高射炮兵和肩扛式导弹射程之外就能打击目标。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蟒蛇行动”的经验和结果突出了该地区陆军和空军部队在联合指挥上的一些问题。时任第10山地师师长的富兰克林•哈根贝克少将接到紧急命令,要求他在阿富汗组建一支全部由常规部队组成的特遣部队(多国联合山地特遣部队),但是没有给他配备一个相称的联合参谋部。他将司令部设在巴格拉姆,人员主要来自于他的师司令部,缺少一个通常设在军一级的空中支援作战中心或者一个与联合空中作战中心沟通的专职联络组。这也说明在计划制定过程中哈根贝克的参谋人员没有充分与联合空中作战中心协同。在行动后的一次会晤中哈根贝克谈到,空军拒绝除本军种控制员以外的其他人员召唤精确制导武器,然而它却不能给陆军部队提供足够的攻击末端控制员。他建议训练“全能观察员”作为一种解决方案,包括从炮兵部队抽调人员。实际上,在夏卡山谷一战中有足够的攻击末端控制员,对于那里狭窄的战场空间而言攻击末端控制员甚至有点泛滥,曾经就出现了几个控制员同时召唤飞机攻击同一目标的情况。如果不是第10山地师的那一营人马抵达汉纳巴德(KarshiKhanabad)稍早,落下了与他们一起作战的战术空军控制组,应该还有更多的控制员拥挤在夏卡山谷。虽然哈根贝克并未预见这一案例中的具体情况,但是他仍然指出了未来作战的需求。随着转型的不断深入,陆军对近距空中支援的需求将越来越强烈,与过去相比,它也将需要将攻击末端控制的功能扩展至更低战斗级别。空军参谋长约翰•姜伯对哈根贝克的批评作了回应,表示要启动空军和陆军之间的高层接触。在“蟒蛇行动”中,由于技术原因和交战规则限制,对于交战的地面部队而言,反应时间是一个问题。大量的空中打击被用于压制敌军火力,这使得快速反应成为一项必要条件。但是一架使用联合直接攻击炸弹的轰炸机从输入新的坐标、投下弹药到重新输入坐标、再投弹需要10分钟左右的时间,对于处于敌方火力之下的己方部队而言这是一段相当长的时间。同时使用几架飞机可以减少各攻击架次的时间间隔,但是这将大大增加行动的复杂性。交战规则允许自由使用武器以支援同敌军交火的己方部队,但是在其它情况下却对武器使用加以严格限制,尤其在有附带损伤风险时更是如此。例如,攻击“绳梯”上的车辆需要绝对确认目标,比如有确实的证据证实这些车辆与基地组织有关并且对交通不造成影响。尽管他们有很多困难,包括计划不完善带来的问题,但是固定翼飞机仍然是“蟒蛇行动”中的主要杀手。他们通过投送高密度的弹药打击了遍布山谷的目标,为缺乏建制内火力的“拉卡山特遣队”提供了火力补偿,除了一架AC—130武装运输机一次无意击中阿富汗友军的一队人马外没有造成己方部队伤亡。在至关重要的头一天中,由于夏卡山谷地形狭窄而地面火力太密集,AH—64攻击直升机没能提供有效的近距空中支援。伊拉克战争(伊拉克自由行动)在“伊拉克自由行动”中,虽然反复的空中打击没有致伊拉克顶层首脑于死地,但是空中力量却以摧枯拉朽之势有力打击了伊拉克地面部队,使其常规陆军和共和国卫队几乎完全丧失了战斗力。即使伊拉克预备役部队与己方部队距离非常之近,空中力量对其的破坏力也是巨大的。在城市地区作战空射武器通常是最佳选择,因为它们能够可靠并且精确地穿透坚固建筑物,造成的附带损害比当前的间瞄武器也要小。与在阿富汗的行动一样,攻击末端控制员是空中和地面部队最重要的纽带。一、战略方面美国实施“伊拉克自由行动”是为了解除伊拉克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终结伊拉克对恐怖主义的支持,解放在萨达姆•候赛因政权统治下的伊拉克人民。伊拉克战争是海湾战争之后双方对抗状态的顶点,海湾战争发生于1990年8月2日,当时伊拉克为了掠夺石油资源入侵了科威特,美国在联合国安全委员会的授权下领导盟军解放了科威特,此后双方一直处于对抗状态。“沙漠风暴行动”于1991年1月17日开始,空中打击一直持续到2月24日。在此阶段,盟军空中部队对伊拉克和科威特全境各种各样的目标进行了打击,包括防空系统、弹道导弹、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首脑机关、通信系统、运输系统和地面部队。几个星期之后,时任美军中央司令部司令的诺曼•施瓦茨科普夫上将将空中打击的重点转向部署于盟军正面的伊拉克地面部队。施瓦茨科普夫上将运用抽象分析和主观评价相结合的方法估计,在地面作战发起之前,所有前线的伊拉克部队在轰炸之下战斗力已经下降至50%或者更低。美军发起地面攻势后,伊军各自为战抵抗微弱,地面作战仅仅持续了4天。“沙漠风暴行动”是空—地联合作战的一次经典展示。盟军地面部队牢牢困住伊拉克地面部队,使他们成为空中打击的活靶子。盟军空中部队一直在消灭伊拉克地面部队、摧毁其意志,直到他们毫无战斗力,所以地面部队迅速取得了胜利。在军事上失败之后,萨达姆•候赛因同意接受联合国观察员检查其武器削减情况,比如销毁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但是另一方面他却一直阻挠联合国观察员的行动。为了遏制和控制伊拉克,美国在大部分伊拉克领空强行设立了禁飞区。经过十年之久的努力,以土耳其为基地的“北部警戒行动”(OperationNorthernWatch)飞行超过16,000架次,以沙特阿拉伯和科威特为主要基地的“南部警戒行动”(OperationSouthernWatch)飞行超过200,000架次。与此同时,美国还领导实施了一系列直接针对伊拉克的行动。1994年10月,为了应对伊拉克入侵科威特的威胁,美军中央司令部实施“警惕勇士行动”(OperationVigilantWarrior),部署部队至波斯湾地区。1996年9月,美军中央司令部对伊拉克压迫库尔德人和什叶派穆斯林的行动作出反应,实施了“沙漠打击行动”(OperationDesertStrike),使用巡航导弹对伊拉克发动了一系列打击。1998年10月又实施了“沙漠之狐行动”,对伊拉克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指挥和控制系统和共和国卫队的高级配套设施进行了为期4天的空中作战。乔治•W•布什总统在2002年的国情咨文中将北朝鲜、伊朗和伊拉克确定为支持恐怖主义的政权。他说:“在危险迫近之时我不会袖手旁观,美利坚合众国也不会允许世界上最危险的政权挟世界上最具有毁灭性的武器来威胁我们。”2002年9月,布什总统在联合国会员大会上发表演讲,他说伊拉克仍然在支持恐怖分子,基地组织成员已经从阿富汗逃窜至伊拉克。他要求伊拉克销毁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停止为恐怖主义提供支持,并且停止迫害其国内民众。2003年3月17日,布什总统发表了如下讲话:它(伊拉克政权)对美国和我们的朋友充满了深深的仇恨。并且它为恐怖分子提供援助,训练和庇护恐怖分子,包括基地组织的分支机构。危险是显而易见的:恐怖分子使用了化学、生物武器,有一天还会使用核武器,在伊拉克的帮助之下,恐怖分子可以实现他们已经暴露无遗的野心,在我国或者其他任何国家杀死数以千计的无辜平民。在同一次演讲中,布什总统下了最后通牒:萨达姆•候赛因及其儿子必须在48小时之内离开伊拉克,否则美国将发起军事行动。候赛因公开反抗这一最后通牒,他说抗击美国的战争将是“这支正义、公平、有信仰的军队和专横的美国人—支持犹太人复国运动者的野蛮军队之间的决定性战争。”3月19日,布什总统宣布开始军事行动,“要解除伊拉克武装,解放伊拉克人民,保护世界不受巨大危险的侵害。”他补充说“面对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给和平带来的威胁,美国人民不会在这种非法政权的胁迫之下生活。”“伊拉克自由行动”以盟军的微小代价迅速推翻了萨达姆•候赛因政权。这次行动于3月19日以“战斧”导弹的发射和F—117战斗机投下GPS制导炸弹开始,试图杀死萨达姆•候赛因但没有成功。与“沙漠风暴”行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次行动在空袭发起仅一天后就开始了地面作战。在幼发拉底河以西作战的陆军第3步兵师(机械化)三天之内推进了500多公里,所到之处受到的抵抗非常微弱。4月的头一周第3步兵师拿下卡尔巴拉大峡谷(KarbalaGap)进入巴格达。与此同时,海军陆战队第1师已前进至幼发拉底河东岸,后来进一步前进至提克里特(Tikrit),此时“塔拉瓦特遣部队”在那西里耶(Nasiriyah)的抵抗逐渐微弱。5月1日,布什总统宣布敌对行动结束。尽管有一些效率低下的情况发生,“伊拉克自由行动”仍然是联合作战的光辉典范,地面作战与空中打击紧密协同来打击敌方地面部队形成的优势尤其明显。美国曾经最为忌惮的伊拉克共和国卫队仅仅进行了零星抵抗。实际上,最激烈的抵抗来自预备役部队,在攻陷巴格达很久以后他们的抵抗仍在继续,令美军大为头疼。二、作战方面美军中央司令部最初制定的入侵伊拉克的计划本来需要500,000人的部队,规模与“沙漠风暴”大体相当,但是国防部长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及其助手们坚持认为只需要比计划规模小得多的部队。经过反复磋商,弗兰克斯上将最终提出了一份计划,仅需要151,000人的部队。该计划预想从南北两面夹击伊拉克,南部经过科威特进入伊拉克,北部则借道土耳其。然而,2003年3月1日,在土耳其国会的一次会议上,刚刚得势的正义与发展党(JusticeandDevelopmentParty)成员突然对其领导人发难,对一项提案投了反对票,该提案本来允许大批美军驻扎在土耳其,并且对美军开放伊拉克北部边界。当时,陆军唯一的数字化师——第4步兵师(机械化)已经摆好了飞往土耳其的架势,由于不得不改道而行,该师一月之后在科威特开始卸货时,巴格达已经被攻陷好几天了。土耳其的反对也影响了盟军飞机部署在其境内的计划,影响了游弋在地中海东部的航母舰载机的飞行航线。结果,美军中央司令部指挥仅仅一个陆军重型师即第3步兵师(机械化)对幼发拉底河以西地区发动了主要攻势,同时海军陆战队第1师在幼发拉底河以东地区实施了支援进攻。101空中突击师和82空降师的一个旅紧随第3步兵师(机械化)之后,扩大了第3步兵师取得的战果并夺取了该地区的通信线路。这样,美军以仅仅两个师打击了规模大得多的伊拉克部队,估计总数在300,000人左右的兵力。伊拉克常规陆军部队如鸟兽散,一如他们当初在“沙漠风暴行动”中的表现,但是美军的决策者们预计共和国卫队将拼死抵抗以保卫巴格达。当第3步兵师(机械化)和海军陆战队第1师于4月2日再度发起进攻时,发现共和国卫队的装备大部分被摧毁,除了丢盔弃甲外他们做不了什么。第3步兵师(机械化)和海军陆战队第1师很快横扫了只有轻型步兵武器的伊拉克预备役部队。就在常规部队沿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一路推进时,特种作战部队在伊拉克西部和北部展开了行动。美国、英国和澳大利亚特种作战部队插入伊拉克西部搜寻可能再度对准以色列的弹道导弹,他们遇到的抵抗是如此微弱,以至于他们能够夺取和控制机场,将机场据为已用。在伊拉克北部,陆军特种部队和空军战斗控制员一再重复扮演他们刚刚在阿富汗扮演过的角色。战斗控制员召唤空中部队打击了一个依附于伊朗的恐怖组织“伊斯兰辅助者”(Ansaral—Islam),又对与库尔德武装对峙的伊拉克常规部队进行了打击。3月26日,来自陆军第173空降旅的大约1000名伞兵从C—17运输机上伞降至库尔德民主党控制区域的一个机场附近。这支部队没有足够的战斗力发动独立攻势,但是它加强了库尔德人的防御,或许还打消了土耳其人介入的企图。在“伊拉克自由行动”中,当盟军的空中力量对伊军地面部队进行决定性打击时,除了低空的地面火力外伊军几乎没有防空火力发挥作用。大约有三分之二的飞行架次分配给了空对地作战或者重点打击敌方地面部队的非常规作战。此次行动中大约有57%的预定目标是空对地作战的目标,在被击中的目标中大概有80%是空对地作战的目标,空对地作战的固定目标只占被击中目标的1%(见表2)。表.2“伊拉克自由行动”中空对地作战目标
由于基地的限制,远程轰炸机主导了阿富汗的行动。与之形成对比的是,短程的战斗机执行了“伊拉克自由行动”的大部分攻击任务。F/A—18“大黄蜂”是此次行动中参战数量最多的战斗机(250架),以下依次是F—16CJ(71架)、AV—8“鹞式”(70架)、A/OA—10(60架)、F—16(60架)、F—14(56架)和F—15E(48架)。然而,A—10攻击机和F—15E战斗机的飞行架次和他们的数量却不成比例。还有包括B—52(28架)、B—1(11架)和B—2(4架)在内的轰炸机参加了行动。由于土耳其不允许盟军飞机飞越其领空,所以最初在地中海上的航母舰载机需要空军加油机的空中加油。在所有消耗的弹药中有超过三分之二的激光制导炸弹,其中大部分是GBU—12。另外,A—10攻击机消耗了超过300,000发30毫米炮弹,通常用于近距离打击与己方部队短兵相接之敌。“伊拉克自由行动”首次在实战中使用了传感器引爆武器,也就是使用红外传感器和爆炸成型穿甲战斗部摧毁装甲集群的集束炸弹(见表3)。表3“伊拉克自由行动”期间消耗的弹药
在入侵伊拉克期间,一些空中管制措施运行良好,也有一些存在问题。设立“等待空域”(为参战飞机留出的待命空域)有助于使近距空中支援保持及时性和连续性。“杀伤盒子”系统有助于将飞机集中使用于最需要他们的地点,特别是执行空中阻滞任务时。由于采取了这些措施,因此很少出现误伤己方的事件,最恶劣的一次误伤事件(3月23日发生在纳西里耶)是因为地面部队丢失了自己的位置而引发的。然而,一方面,联合部队之地面部队指挥官(CombinedForceLandComponentCommander,CFLCC)和第5军,另一方面,联合部队之空中部队指挥官(CombinedForceAirComponentCommander,CFACC)和联合空中作战中心由于缺乏相互信任而阻碍了空中作战进程,尤其是在作战发起之初更是如此。联合部队之地面部队指挥官最初将火力支援协调线设在己方部队的140千米以外,在这条线以内,第5军将视所有的“杀伤盒子”为关闭,除非支援第5军的空中支援作战中心开启它。可惜的是该中心缺乏资源和设备特别是通信设备,不能有效维持如此大的区域。海军陆战队第1远征部队和海军陆战队第1师采用的是另外一种方法,陆战队定义的战场协调线比陆军定义的火力支援协调线距离己方部队近得多,并且开启在这条线以外的所有“杀伤盒子”,这一方法更有利于发挥空中力量的效力。5月1日,攻陷巴格达三周之后,布什总统宣布:“在伊拉克的主要战斗行动结束。”然而,仍然有部队不断对盟军发起攻击,尤其在受到萨达姆政权优待和有大量逊尼派穆斯林聚居的巴格达北部地区。6月,一伙什叶派暴徒杀死了6名训练伊拉克警察的英国士兵。这些早期的攻击事件规模都比较小,袭击者通常使用爆炸装置和轻型步兵武器,包括肩扛式火箭筒。2003年7月22日,美军收到一名伊拉克人报告后迅速展开行动,由101空中突击师派出一支部队包围了萨达姆之子乌代和库赛藏身的房子。美军突袭了该所房屋,经过几小时的激战打死了兄弟俩。2003年夏末,伊拉克叛乱分子袭击的目标扩大了范围,包括与美国当局合作的伊拉克人、关键的基础设施和联合国代表团。8月20日,一辆卡车炸弹在联合国驻巴格达总部附近爆炸,联合国特使塞尔吉奥•维埃拉•德梅洛(SergioVieiradeMello)被炸死。美军还不得不处理各种抢劫和敲诈勒索等事件。2003年12月18日,21特遣队和第4步兵师(机械化)第1旅一部在伊拉克北部提克里特附近抓获了萨达姆•候赛因。这位前独裁者被发现时躲在一个刚够全身平躺的“狙击手掩蔽坑”里,看起来神情恍惚。随着萨达姆被捕,暴力活动减弱了一段时间,但是在2004年春天再度活跃起来。4月和5月,美军实施了几次针对法贾赫(Fallujah)的逊尼派和纳杰夫(Najaf)的什叶派叛乱分子的大规模行动。在此前一年,为了避免遭到被激怒的伊拉克人的抵抗,82空降师就已经停止了在法贾赫的巡逻。海军陆战队第1师接管该地区以后,开始策划一次既能镇压法贾赫的叛乱活动还能赢得当地居民支持的行动。但是2004年3月31日,持枪暴徒杀死了黑水安全顾问的4名雇员。暴徒们焚烧了他们的汽车,随后这伙暴徒拖着烧焦的尸体游街示众,后来又将这些尸体挂在钢架桥上。作为回应,美军派出陆战队进入法贾赫,但是经过几天的激战,他们停止了进攻,开始与叛乱分子谈判。谈判的结果产生了一支名为“法贾赫旅”的本地武装,他们也没能恢复这座城市的秩序。海军陆战队第一远征部队司令詹姆斯•康韦中将在其任期将要结束之时说,本来应该再策划一次准备更充分的行动,这次突然袭击使得美国似乎要为“黑水事件”的死难者复仇。但是美国一旦开始进攻,就不应该放弃先前的行动。“一旦开始干,就应该干到底。”2003年4月,在入侵伊拉克期间,101空中突击师强行进入了纳杰夫的朝圣之城,但是对阿里•阿布•塔里布(AliAbiTalib)的神殿秋毫无犯。随后,大量的什叶派穆斯林重新进入神殿朝圣,使得该地重现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纳杰夫也出现了暴力事件,但是没有迅速扩散,直到2004年春天才开始出现像法贾赫那样的持续不断的抵抗,当时激进的什叶派毛拉穆克塔达•萨德尔(MuqtadaalSadr)命令装备轻武器的什叶派民兵组织“迈赫迪军”保卫阿里伊玛目的神殿。陆战队远征部队一部和陆军的两个营与迈赫迪军在北部公墓和旧城区激战了几个星期。表面上看,是伊拉克临时政府与穆克塔达•萨德尔谈判未果,美军应其请求展开行动。实际上是2004年8月27日,大阿亚图拉阿里•西斯塔尼与穆克塔达•萨德尔在保卫阿里伊玛目神殿一事上达成了一致意见,临时政府正在准备猛攻该神殿。萨德尔的追随者带着他们的武器从神殿撤出回到他们之前所在地区,包括巴格达北部叫做萨德尔城(SadrCity)的乱相丛生的贫民窟。在法贾赫和纳杰夫的战斗中,空中力量提供了监视、侦察和精确打击。“捕食者”无人机被广泛用于提供敏感区域的近实时视频资料。陆军和陆战队的攻击直升机尽管在炮火下很脆弱,但还是被频繁使用,尤其在接合地区,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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