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的市场化进程和市场秩序建设

33/33中国的市场化进程和市场秩序建设主持人：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世纪大讲堂欢迎您。

这几年我们最爱谈的是市场经济，但谈市场经济的时候，我们经常是只讲转型，专门少谈到市场秩序的建设。

今天，我给大伙儿请来了北京大学经济学院的副院长刘伟教授，让他给我们带来了一场精彩的学术报告，报告的名字叫“中国的市场化进程和市场秩序的建设”。好，有请刘教授，请坐。

咱们先讲点家常话，您那个名字啊，实在是太一般了，跟您的学问不相匹配。我在网上打上“刘伟”两个字一检索，检索出一万二千八百四十五个刘伟，你看有这么几位刘伟：“全国岗位能手刘伟”、“身残志坚的好青年刘伟”、“五侯大道42号三楼住户刘伟”、“广东CAD协会副理事长刘伟”、“嘉都国际集团董事长兼总裁刘伟先生”、“亮壳老老大刘伟”、“刘伟副书记谈朝阳共青团工作”、“青岛四方区公安分局副局长刘伟被撤职查办、开除党籍，并清除出公安队伍”。

您一直没想过改一下名？

刘伟：想过，想增加一个字，增加一个“大”。

主持人：刘伟大。

刘伟：因为那个刘大伟可能和刘伟的重名的概率差不多。

主持人：敢叫刘伟大的人不多。

刘伟：我可能不多。

主持人：下面还接着讲，讲“1978年，刘伟被北京大学经济系录用，78级学生”，是我们特不崇敬的那一批学生，凡是挂“7”字的差不多上我们特不崇拜的。

刘伟：我是77级的，77级学生那年第一次高考是1977年的年末，我们入学的时候是1978年的春天。

主持人：那等于您是77级的学生，那我们就更崇拜了，是恢复高考以后的第一批。接着还讲“1978年，刘伟被北京大学经济系录用，先后被破格晋升为副教授、教授、博士生导师、北大经济学院副院长，不到40岁就能够带博士，被称为中国经济界京城四少”，您觉得“京城四少”这四个字好听吗？

刘伟：因为那个可能是一个媒体讲出的“京城四少”，不是指哪几个人，可能更多的是对一些年轻人活跃于经济学界这种现象的一种反应的一种概括，我想这是中国年轻知识分子搞经济学的一个幸运吧，因此也是个责任了。

主持人：好，咱们言归正传，您开始研究市场经济的市场秩序这一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刘伟：那应该专门长时刻了，因为那个问题涉及到的方面专门广泛，大概是在我关于市场秩序建设这方面的论文发表最早应该是1988年。

主持人：1988年，那个时候市场经济全然就没有确定成为我们国家的原则？

刘伟：作为一个目标吧，系统的没有提出，然而作为以市场化为导向的改革实践过程，我相信那个时候就差不多专门深入了，1988年，当时在美国有一个中国的留美学生的留美同学会，创刊了一份经济学的刊物，在国内来组稿，如此我当时给他的一篇论文，确实是关于中国市场经济秩序建设问题的这么一篇文章。

主持人：从1988年到2001年，中间跨越了13年，是吧？

刘伟：对。

主持人：这13年您对市场秩序建设那个问题，您的观点变得大不大？

刘伟：我的观点差不多没什么变化，然而我确实是感受到对那个问题建设的这种紧迫感，我感受到越来越强烈。

主持人：好，大伙儿可能等急了，我们现在就请刘老师给我们带来精彩的学术报告，报告的名字叫“中国的市场化进程和市场秩序的建设”。好，有请。

刘伟：感谢主持人。

特不快乐有如此一个机会和我们在座的同学、老师讨论关于一个经济问题，关于中国的市场经济秩序建设和市场化进程如此一个命题，这是一个特不宏大的、也是特不凝重的一个问题。那么，我们在一个专门有限的时刻里面，要紧是结合中国在那个过程当中的一些特点，谈一下我个人的认识，然后我们做一个现场的交流。我今天的问题要紧讲三个方面：

第一个，我简单的描述一下中国的市场化的历史进展。中国那个市场化的进展严格地讲，应当讲是从改革开放以来开始的情况，那么也确实是70年代末80年代初，那么，我们在理论上，中国共产党人把我们整个那个改革，自觉的明确为以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为改革的目标，这是在中共十四大上，确实是1992年，在此之前，我们整个的改革目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特不是在政策层面，它是摸着石头过河，这是写进中共十二大文件的，摸着石头过河。然而，总体的倾向，它是不断的引入市场机制，按照那个十四大列出的中国改革的时刻表，大概中国共产党人预备拿出30年略多的时刻，完成中国的改革，完成中国从打算体制下向市场体制的历史转换。

那么，前二十年我们要紧任务是构建市场体系，后十年，要紧任务是完备市场秩序。大概是如此子的一个历史进展，从目前情况看，我们讲检查从比较经济体制角度来讲，检查观测一种体制向另一种的转换程度，方法专门多，从我们国家来讲呢，它市场化进展到底进展到什么程度？最要紧是看三个方面的指标。一个指标是看什么呢？就看它的商品定价，商品多大程度上是市场定价？多大程度上是政府打算定价，你看它那个定价，价格决定它的转换程度。改革开放之前呢，我们国家的各种商品，包括消费品和投资品，90％以上，它的价格是什么呢？是政府定价，打算价格，我们到了现在，确实是90年代末，我们现在的情况是什么呢？大概95％左右的商品，包括投资品和消费品，现在是市场定价，那么这确实是什么呢？这确实是我们市场化的一个标志，确实是商品市场化的程度，它的定价，从过去90％以上的打算定价，通过二十年转变到95％左右是市场定价，这是一个市场化的指标。

第二个方面观看那个市场化的指标是要看什么呢？是要看它的产权制度，确实是财产制度，财产制度，我们在改革开放之前，农业我们不讲了，是集体所有制了，那么我们现在通过二十年的改革开放，农村包括土地制度在内，实际上是从过去的集体经济、集体所有制转变为了农户经济，差不多上是一种农户经济，能够讲，现在农业当中国有所占的比例也确实是3％左右，确实是国有农场，像新疆生产建设兵团，黑龙江国营农场总局这类的，它是农业单位，然而它是国有，大概它的产出占整个农业产出也确实是3％左右，97％的农业呀，我们现在是农户经济，这是一个历史性的转变。

还有一个，从工商业，都市经济来看，从财产制度来看，我讲一个指标就能够了，改革开放之前，我们都市工业和商业企业资产，90％以上是国有制，那么到现在是什么情况呢？现在国有制的比重也确实是50％略强，因此实现了这么大的一个比重的变化。而非国有制经济呢，有了一个明显的上升，改革开放之前在中国，在工农业，确实是国民生产总值当中，70％以上是国有制提供的，非国有制提供的呢，只占不到30％，到现在如何样呢？完成了一个历史的颠倒，非国有制部门提供的国民生产总值现在差不多接近70％，国有制部门提供的国民生产总值现在也确实是30％略多一点，完成了如此一个倒三七的如此一个扭转，那么从非国有经济当中，变化突出的一个特点确实是私有经济特不快，个体户、个人独资的私有企业以及私有产权基础上的有限责任公司，变化特不快，这些年来，从1988年到1998年这十年之间，我们各种私有企业的平均的产值规模，确实是平均产出的规模增加了36倍，平均注册资本的规模扩大了38倍，平均用人，确实是雇工的规模增加了9.8倍，将近10倍，因此它都不是以百分之几，每年百分之几如此的一个速度在递增，它是以多少倍、多少倍如此在递增，这种财产制度的变化是导致中国那个市场化，它变化的一个全然的制度缘故，这是从财产制度变化。

另外一方面看那个市场化的进程确实是看什么呢？看宏观调控体制的变化，宏观调控体制无外乎一个是金融体制、一个是财政体制了，那么我们国家改革开放这些年来，顺应市场经济的要求，我们政府职能和宏观调控方式应当讲也发生了特不大的变化，从财政来讲，我们从过去的财政主导型这种经济，确实是财政在国民收入分配和再分配当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现在逐渐的变成什么呢？是金融主导，财政的作用啊，地位迅速的下降，我们在政府、企业和居民这三个主体当中，国民收入在政府手里的，直接掌握在政府手里的，也确实是财政手里的不到20％，剩下的80％左右是在什么人手里呢？是在企业和居民家庭，而企业和居民家庭的收入，他拿到了之后如何办呢？他是放在银行里，他是通过银行再实现周转，如此我们改革开放以来，实际上过去从财政主导型的打算经济，现在差不多变成了一个什么呢？实际上是金融主导着我们资源的分配和资金的配置，完成了如此一个重大的变化，从宏观财税体制来讲，我们从利润留成、包税制然后到1993年以后我们开始搞分税制，分税制是以增值税作为主体税这么一种间接税制了，它这是适应市场经济要求，大多数国家是采取了如此的一种税制，我们发生了专门大的变化。

从金融体制来讲，变化也相当深刻，我们从1993年以后，金融立法明显地加速，然后我们的中央银行相对独立，国有商业银行体系的构建，确实是国有商业专业银行工、农、中、建四大专业银行，然后政策性银行的独立，过去我们的工、农、中、建这几大专业银行，它有政策性的任务，明知亏损的要体现政策，如此的任务，如此的话显然作为商业银行进展是不符合它的要求和性质的，因此我们搞了一些政策银行，把它独立出来，像农业进展银行、国家开发银行以及进出口银行等等，像如此子的，把它独立出来，政策银行分立便于国有专业商业银行朝着商业化目标进展，追求赢利目标嘛。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一些国有的、控股的、股份制的银行，像地点性的，比如讲像我们北京华夏银行啊、深圳的进展银行啊、上海浦东银行等等，这些都有股份制的，甚至有的是上市的，“深进展”确实是上市的嘛，然而是国家控股的，股份制的银行，还有一些地点性的，因此整个我们那个银行金融体制啊，这些年顺应着市场经济的变化呢，应该讲也是发生了专门深刻的变化，因此整个从中国的经济体制转换来讲，从它的并架到它的财产关系，到它的宏观调控方式和机制这三个方面，我们这二十年略多的时刻变化是相当深刻的。世界银行在1996年前后，曾经对世界所有转轨国家，从打算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转轨的国家做了一个综合的测评，测评什么呢？确实是测评它的市场化的指数，确实是市场化的速度，每一年你市场化的进展有多少，测评的结果，当时所有转轨国家平均的市场化进展的指数，确实是那个速度，平均值是4.4，最高值是6，中国是5.5，低于最高值，然而高于平均值，确实是每一年以5.5％的速度在推进着整个经济生活的市场化，大体上是如此。

那么，我们到现在，依照国家计委的一份报告，90年代的中后期之后中国大体上总的市场化的程度呢，总体上他做了个测算，大概我们现在在70％左右，确实是中国经济生活70％左右差不多纳入了什么呢？市场操纵、市场调节、市场支配，我们刚才讲了，我们从打算体制到市场体制的那个历史转轨的时刻表，我们大体上安排是30年略多一点，我们现在时刻过去了三分之二，大概我们实践当中进展得也是三分之二的模样，后十年我们更重要的，是要加强我们的市场质量，完善我们的市场秩序，因此如此的历史任务呢，就摆在我们中国市场化的建设和改革的面前了，这是我讲的第一个问题，关于中国市场化的进展。

第二个问题呢，我们来讨论一下，关于在中国进行市场秩序建设，那个市场经济秩序它包含的历史内容要紧有哪些？我们讲，这些年来，我们听关于市场秩序、整顿市场秩序这些讲法专门多，那么对一些市场的加强治理、加强监督，对一些不正当的竞争行为，政府通过法规或政策呢予以限制和反对等等，这差不多上市场秩序建设的一些内容，然而，不是要紧的。市场经济呀，作为人类文明的一种历史形式的伸展方式，它的秩序，市场经济的秩序它有更为广泛和深刻的历史内涵，市场经济秩序至少包含如此四个方面的秩序：

第一个呢，我们叫做市场经济的竞争主体秩序，确实是界定谁能进入市场，谁有权利获得进入市场竞争的资格，那个条件，进入市场之后，作为市场当中的一个竞争者你拥有什么权利，你必须付什么责任，关于那个方面，确实是竞争行为主体的，它的要求、它的制度界定、它的权、责、利的制度安排，我们把这一系列的规则概括为市场竞争的主体秩序。那个主体秩序回答的是什么？回答的是在一个市场上谁在竞争。因此大伙儿看，我们考虑一个地区或者一个市场、一个产品市场、一个产业领域或者是一个社会，它市场秩序假如出现混乱，不该进入市场的，它让它进入了，应当清除于市场的它清除不出来，如此子的话呢，它在那个市场上本身这些主体差不多上不能严格履行市场竞争责任、不能严格同意市场规律约束的如此的一群主体，那么，在如此的一群主体活跃的领域里面，它不可能有市场秩序。因此我们讲，市场经济秩序首先一个是竞争的主体秩序，主体秩序的本质是什么呢？是产权制度，确实是那个企业产权制度，通过企业的产权制度要明确那个企业有什么权利、有什么责任，履行了责任之后它有什么利益，把它的权、责、利在产权制度上把它界定清晰，界定清晰了，它才能受市场规律和规则的硬约束，否则它能够不服从市场，这是我们讲市场竞争的主体秩序。

市场经济秩序第二方面呢？我们叫做市场竞争的交易秩序，确实是买卖，买卖的规则。交易秩序，市场经济是交易的经济了，那么能否成交，那个买卖能否实现，在经济上来讲，最差不多的条件是什么呢？是价格，这是最差不多的条件。一个漫天要价、一个坐地还钞票嘛，最后达成一个妥协、一个均衡，买卖双方一致同意的一个交易条件，因此交易秩序呀，我们讲一个市场的交易秩序是否有序，最关键确实是看它交易条件的确定，交易条件确实是价格，也确实是看它的价格是否有序，价格如何决定，是不是竞争性定价，那个价格是不是真正反映了社会供求矛盾，按照那个价格配置资源是不是真正能够有效，因此关键是看它价格如何决定，因此也可能是什么呢？买方定价；也可能是卖方定价、也可能是竞争性定价、也可能是垄断性定价、也可能是什么呢？政府定价、也可能是市场定价，那个价格决定，因素专门多，那么就看它那个价格决定是不是真正的反映了供求矛盾，如此来引导资源的配置才有效，因此这叫市场竞争的交易秩序。任何一个地点，它市场秩序混乱，首先的表现是什么呢？交易秩序混乱，确实是价格不再去反映什么？等价交换的规律，不再去反映市场最差不多的等价交换的规则，交易条件混乱了，价格秩序出现混乱，这是市场经济秩序的第二方面的内容。

市场经济秩序第三个方面的内容呢，确实是市场经济的法制秩序。因为市场经济是法制经济，从内容上来讲，市场经济是贯彻法权的经济，机会面前人人平等嘛，事先的均等、事后的不均等，形式上的均等、事实上的不均等，它是如此的一种竞争性的这种经济。那么在内容上，既然是法权式的经济，它就一定要求什么？通过法律制度来强迫人们必须同意这种事后的、事实上的不平等，否则的话那个就没有秩序，这是从内容上。市场经济在形式上呢，它是一个契约的经济，所有我们市场经济当中发生的经济关系、运用的经济手段差不多上一种契约，商品、借贷、买卖、货币这差不多上一个契约呀，契约比传统经济进步在什么地点？封建等级社会的经济，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通过与生俱来的身份来确定的。你什么缘故是农民？因为你爸爸是农民，因此你来到那个人间，就以那个身份去和周围发生关系，等级社会。市场经济它有一个巨大的进步，在发生经济关系之前，我们是平等的，我们是契约嘛，你能够签、你也能够不签，同一个契约，权利是平等的，至少在形式上，那么要维持那个契约的严肃性和权威性最有利的手段是什么呢？法。因此我们讲市场经济不管从它的内容上，它作为法权经济，依旧从它的形式上，作为契约的经济共同的要求，它要求法制，因此我们讲，市场经济是个法制的经济，法制经济它就要有法制的秩序，因此市场经济秩序，一个重要的方面是法制秩序，这是第三个方面。

市场经济第四个方面呢，确实是市场经济的道德秩序。因为市场经济怎么讲它是人类文明的一种历史方式，它尽管是竞争的经济，然而它不是一般动物的野蛮的厮杀，它是人类的一种文明，因此市场经济的社会是有它的道德基础、人格前提，市场经济的时代啊，是需要它专门的人文关怀的，它不是一个冷酷的一般动物之间的弱肉强食，它是需要有它的道德支撑的，和它的精神支柱的，因此我们讲市场经济秩序呀，简单地讲，至少包括如此四个方面的秩序。确实是市场竞争的主体秩序、市场竞争的交易秩序、市场竞争的法制秩序、市场竞争的道德秩序。

前两个方面，市场竞争的主体秩序和交易秩序这两个方面统一在一起，我们把它称作什么呢？叫做市场经济的内在竞争秩序，那个内在竞争秩序是表明什么呢？回答两个问题，一个问题是谁在竞争，确实是主体秩序；一个问题是如何样竞争，你如何进行交易嘛，这两个问题的回答构成了市场经济的内在竞争机制。

那么，后面两个方面，市场经济的法制秩序、市场竞争的道德秩序，这两个方面的统一，构成了市场经济的外在的这种经济秩序，外在的社会秩序当中的最要紧的成分，大概是如此的一个历史内容。

最后，我们重点来讨论一下第三个问题，确实是中国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秩序建设走到今天，我们面临的最要紧的问题和突出的矛盾。我们首先来看一下关于中国现在主体秩序，确实是市场竞争的主体秩序建设方面存在的问题。

第一点是什么呢？确实是我们现在大量的非经济主体，它活跃于市场当中，这种非经济主体，它或者就不是经济性质的单位，它或者就不可能是公平竞争的如此一个主体，带有某种特权，或者确实是什么呢？政企不分的，它既是个经济单位，同时又是个行政单位，这类的主体它都不是一个纯粹的经济性质的单位，它活跃于市场，那个问题是导致我们市场主体秩序，以至于整个市场经济秩序存在问题的一个重要的制度根源。什么缘故这么讲？比如讲，大量的政企不分的国有企业活跃于那个市场，还有一些是带着特权在市场当中，比如我们过去，军队、警察以及特务机关，它也办企业，它办了企业之后它也在市场上竞争，这些企业作为国家机器，它不可能同于一般的企业那样，在那儿公平的竞争，它一定是有种种特权，从一开始确实是不公平竞争的，从一开始不公平竞争的话，你那个市场如何能有秩序啊？因此我们1998年开始，我们决定军队、警察以及特务机关、国家机器办的企业一律脱钩，否则确实是对我们那个市场秩序一个全然的嘲弄，这是关于主体秩序存在的一个问题。

关于我们国家现在市场经济主体秩序存在的另一个方面的问题是什么呢？确实是相当一批全然没有责任能力的主体，事实上差不多破产了，它呢，还活跃在市场当中，没有从市场当中退出来，事实上破产在通常我们市场经济条件下的讲千条万条，最全然、最核心的一条是什么？到期不能偿债，不管你资产规模如何，不管你的产品分布如何，你到期不能还债，立即债主就起诉，进入破产程序，我们目前在法律实践当中，关于这一条，我们专门难做到什么？坚决贯彻，比如讲资不抵债，资不抵债确实是我的负债大于我的资产难道就必定破产吗？我负债率高，你管得着我吗？我到期债务我能还，你凭什么让我破产？再比如讲连续亏损，那个连续亏损更不是破产的理由了，我亏得起，你管得着我吗？再比如讲，有人讲多年不发工资，不发工资是我内部的事，工人他能同意，你非得让我破产吗？假如真按这条执行，到期不能偿债的，我们现在企业互相拖欠，企业应收未收款一万六千多亿，真按照那个去贯彻下来，可能那个企业就破产得差不多了。因此我们讲破产清偿啊，它是有什么呢？它是有成本的、它是有代价的，工人如何办？银行债务如何办？一大堆问题，我们付不起那个代价，或者临时付不起，因此如何办呢？它没有责任能力了，我们也不让它退场，还让它在市场当中存在，它存在一天，就意味着对市场秩序破坏加剧一分。谁跟它做生意，谁就算倒霉了，对不对？因为它毫无责任能力。债务他都不还，还有什么市场秩序呀？

再有第三方面，我们现在市场上存在着一些什么呢？违法的假企业，没有通过法律认可的，假冒伪劣产品那个大伙儿明白，然而我们还有一些假冒伪劣的企业，现在是假烟厂、假酒厂，这些全然都没有通过国家有关部门同意，他就开了，他开了就意味着从一开始他就能够躲避我们的制度和法律的监督以及约束，因此我们讲，这一系列的问题，这是从主体秩序上，主体秩序上要解决的问题，最差不多的是什么？我们刚才讲是产权制度问题，从产权上使它的权、责、利真正明确，从而能同意市场的硬约束，这是关于主体秩序。

我们现在中国市场秩序建设的第二方面，确实是关于交易秩序，那个交易秩序方面存在的要紧问题呢，最突出的问题，在交易秩序问题上，我个人认为是三个方面的问题：

一个方面，确实是众所周知垄断，垄断定价，市场交易秩序关键是那个价格决定，因此各国政府关于垄断来讲，它都有系统的监督和制约的法律和法规以及政策安排，我们国家的垄断和西方的垄断不太一样在什么地点呢？我们国家真正的垄断差不多上是政府在垄断，我们这些垄断行业、垄断部门，因此西方的垄断是私人垄断，然后政府重要的任务是代表社会反垄断，我们现在比较苦恼，具有中国特色的问题，确实是垄断者自身确实是政府，然后又需要政府来反垄断，他自己反自己，因此那个问题呢，就要求我们有专门的智慧和专门制度安排，对不对。我们现在也采取了一些措施，对这些大的企业，国有垄断行业我们进行分拆呀，然后慢慢的造成它竞争的局面啊，这些我们也在推进，这是一个方面，交易秩序混乱垄断现象，特不是政府垄断。

交易秩序混乱第二方面是什么呢？我们的双轨制，确实是价格卑视。本来市场经济一个最差不多的规则是什么呢？在价格面前一定要做到人人平等，我们讲童叟无欺嘛，对不对，我们现在的问题是什么呢？在专门多时期，我们制度性的搞了个价格面前人人不平等，确实是我们所讲的价格双轨制，同物它不同价，经济学上把那个叫“价格卑视”，那个地点边不光是使价格混乱了，整个那个价格不一致，更重要的它产生政治上的腐败，确实是我们经济学上经常所讲的循租，权钞票交易嘛，经常是如此子的。因此我看了一下，改革开放以来我们比较集中的官倒，权钞票交易大概有四拨，这四拨差不多上和那个双轨制、不公平竞争紧密相连。

第一拨70年代末80年代初，改革开放初期，那个时候家庭耐用消费品冰箱、彩电紧俏，因此那个时候有一个打算供应，你要拿不到那个票，光有人民币你买不到，你要想买的话，你先买这张票，这确实是两个价，因此当时谁能搞到平价的、打算调拨的这种家庭耐用消费品在市场上放出去，谁就发了，这是官倒一拨。后来由于我们供给增加，引入生产线，慢慢供求平衡了，那个问题解决了。

接着第二拨，80年代中期，开始倒什么呢？倒生产资料，当时中国乡镇企业起来了，需要重要的生产资料、原材料动力等等。煤炭，打算供应里没有，如何办？他只有市场上高进高出，那么形成了重要的生产资料往往有一个打算价，同时有一个市场价，那个时候谁要能跟权利部门勾结在一起，按照打算价搞到重要的生产资料，按照市场价套出去，权钞票交易，这谁就发了，这是第二拨。然后1988年以后，我们三年治理整顿，把那个需求操纵住了，供求差不多平衡，价格双轨制在生产资料里差不多取消了。

然后到了90年代初开始干什么呢？倒货币，因为货币的价格确实是利率，当时是双轨，搞房地产需要大量的资金，一个是按照打算贷款的利率，一个按照黑市的利率，差得专门大，谁要能搞到打算贷款再放出去，谁就发了，这又发了第三拨官倒。然后1993年我们开始治理，金融秩序整顿。

因此当时第四拨官倒倒什么呢？大伙儿还猜不到，消费资料倒过了、生产资料倒过了、货币资金你倒过了，第四拨倒什么呢？当时大伙儿猜，可能这次，不是倒要素了，原来差不多上倒要素——产品，这回闹不行倒要素的集合，什么叫要素的集合呢？确实是企业，企业是要素的集合，果不其然，从90年代中后期以后开始倒什么？倒企业上市指标，谁要认识政府部门批准你，给你个上市指标，你把你那个企业包装包装，拿到市场上套个市价，真是两个价，唉，你就发了。因此你回过头看，我们这几拨官倒，差不多上差不多上利用了这种不公平竞争，这种交易秩序的混乱，这种双轨的卑视。这是我们面临的交易秩序建设当中存在的一个重要的问题，这是交易秩序存在的第二方面的问题。

交易秩序我们建设当中存在的第三个方面的问题呢，在中国来讲，确实是报销。我们叫第三方付款，那个东西不仅是腐败，更重要的呢，它使价格失真、价格扭曲，而且我甚至买卖双方联手骗第三方，关键是如此一来使整个我们社会的价格变了，这种第三方付款越普遍，你那个价格失真程度就越大，按照失确实价格去引导资源配置不可能有效率，因此在我们国家目前，交易秩序的建设当中存在的最要紧的问题，我看突出的是这三个方面，这三个方面差不多上体制性的，这是交易秩序。

从我们国家目前的市场经济的法制秩序建设来看，两大问题，一大问题，是在经济生活当中专门多方面，我们现在无法可依，那个有它的客观缘故，经济生活的变化太快，尤其是我们知识经济时代的挑战、高科技进步的速度，使得我们专门多新的经济生活领域当中，法律来不及反应、来不及解释，或者确实是没有立法，或者尽管有立法，然而那个立法质量专门糟糕，用它那部法的成本专门大、专门难执行，然而更重要的还不在这儿，更重要的是什么呢？在我们专门多方面，它是属于有法不依，那个更可怕，因此我们讲，是不是一个法制秩序的社会，关键是看那个社会有没有法制精神，而在那个法制精神社会成员当中，最重要的不是一般百姓，而是公共权利的掌握者，他们有没有法制的精神、有没有尊法守法的自觉，执法、司法、立法，掌握公共权利的人，一个社会法制化的标志是在于什么呢？在于对公共权利的掌握者，关于这些人的法律约束有多少，因此我们现在如此的话，社会法制精神才能慢慢的培养、培育出来，因此我们讲，法制秩序现在在我们国家专门突出的问题是法制精神在某些方面的匮乏，一个社会的法律制度建设可能专门快，然而一个社会的法制精神的培育啊，那是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我们怎么讲改革开放也就几十年嘛，我们能有今天的这种状态就差不多专门伟大了，然而我们以后的道路可能更漫长吧，这是法制秩序。

那么市场经济秩序第四个方面的内容，我们讲是道德秩序。那么在中国现在，关于市场经济的道德秩序建设面临的问题呀，更加突出，什么缘故这么讲呢？我们讲市场经济的道德，它的核心、它的本质是什么？我们过去有一个误区，大概一提市场经济的道德确实是尔虞我诈、确实是弱肉强食、确实是你骗我我骗你，因什么缘故呢？中国人在实践当中，改革开放之前，我们没有接触西方真正的市场经济文明是如何回事儿，在理论上，我们更多的接触的是马恩列斯对原始积存那个时候资本主义的那种批判，因此马克思讲资本来到人间，从头到脚都流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我们接触的是二十年代之前中国的上海滩，那确实是你骗我、我骗你，那是萌芽状态，这种情况，因此给我们一个概念，大概市场经济可能有效率，然而市场经济极其不道德。

因此我就考虑一个问题，你讲，马克思讲过“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所制造的物质文明，是人类历史上所有制造文明的总和的多少千倍、多少万倍”，那人类文明不能是这种扭曲的怪胎，一方面物质文明飞速进步，一方面精神文明日益堕落，这就不是人了，这确实是动物、野兽，这如何叫人类文明，我想我就不太理解那个，可能市场经济还有它的道德基础，不是阿猫阿狗的时代，阿猫阿狗的人群都能够进入市场社会的，都能够拥有和拥抱市场文明的成果的，它有它道德基础，那个道德基础最核心的是什么呢，守信。

因为市场经济是信用经济，商品借贷、货币买卖，所有的市场经济制度、工具和经济关系，差不多上信用关系。存在决定意识，它既然客观存在的经济关系是信用经济关系，它就要求人们在精神、道德领域弘扬守信。因此1986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布坎南，曾经有一个观点，他讲在传统社会里，自然经济传统农业社会里，道德世界的核心是忠诚，商品社会里，他认什么缘故，道德尺度的差不多准则是什么，是信任，确实是守信，因为他是信誉经济。另外还有一种状态，从传统社会向市场经济转换、转型的过渡时期，他讲在那个时期最容易发生的道德状态是什么呢，叫做道德的无政府状态，人和人之间既不讲忠诚也不讲信任，因为以忠诚为核心的传统社会的基础差不多动摇了，而以信任为核心的市场经济道德大厦远远没有建立起来，在那个时候，可能忠诚准则失去了作用，守信的准则还没有树立起来，人和人之间既不讲忠诚，也不讲信任，在道德上只讲什么呢，放纵，行使个人的权力，推卸个人的责任。

最可怕的确实是这种道德无政府状态，我不是讲我们国家差不多进入道德无政府状态，我只是讲我们现在正处于转轨时期，因此我们现在在道德秩序上面临着特不大的历史性的挑战，我们差不多出现了专门多什么呢，道德无政府状态的现象，因此我们现在要极大的从那个历史高度，通过我们整个民族现代化的历史进展的关键时期，从那个高度来对待这些道德无政府状态，绝不能让他们什么呢，侵蚀我们整个民族的精神，瓦解我们整个经济道德的基础。因此在那个方面，我们的任务相当重，你象我们现在比较突出的几个问题，一个问题，假冒伪劣，假种子、假化肥、假烟、假酒、假农药、假人吃的药、假干部、假学历，只要有价值的东西，在中国就一定有假，因此那个就比较苦恼。

除了那个之外，我们讲在中国现在道德无政府状态的另一种现象，确实是缺少对职业的虔诚，缺少起码的这种敬业精神，这是专门可怕的。

除此之外，更大的一个方面是什么呢，在道德秩序上确实是推卸责任，这种败德行为，这些方面也是比较突出的，而且有一些这种推卸责任的败德行为，有它的制度依照，是合法的，是合乎制度安排的，你比如讲中国国有企业改革，我们大伙儿明白，差不多上托付代理，国有制，托付给董事长、董事会，或者是托付给厂长、经理、承包人，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在制度上安排，把百分之九五以上的国有企业交给了一批全然不可能负财产责任的可能是好人的人去冒险，他可能是好人，他不想给你搞坏，然而一旦进入市场，搞好搞坏由不得你，一旦搞坏，他什么责任都能负，唯独不能负那个最应该负的、差不多的经济责任。

你讲这种情况下如何弄？制度安排确实是如此，他获得了财产的权力，他们不具备对这份财产应负经济责任的能力，谁信谁啊，就要靠自觉了，因此就要靠自觉了，因此在制度上他就能够推卸责任，那就更不用讲在制度之外违法的躲避责任的行为了，一系列的这种情况，因此这些东西啊，如何在道德上弘扬守信，因此对我们的市场经济发育来讲，作为它的道德基础来讲，相当重要。

因此大伙儿看，我接触一些国内、国外成功的企业家，给我一个强烈的感受，你感受他们都傻，包括我们中国人看人家发达国家的那些外国佬，我们看人家都傻乎乎的，实际上是什么啊，我们讲，竞争确实是如此，单位时刻里比谁先赢得不人的信任，你讲你这一辈子都没有赢得人家信任，或者你花了十年的功夫赢得了人家的信任，那个人两分钟就赢得了人家的信任，那个生意确实是他的。实际上市场竞争讲到底，是比单位时刻里谁先赢得不人的信任，因此你看这些成功的企业家什么缘故傻乎乎的，一脸忠厚，一脸纯朴，容易引起不人的信任，因此他才成功了。因此我们讲，经商，人之上品，中国有一句话，叫做“大智若愚”，人家专门聪慧，然而表现出来呢，专门愚，专门傻，这是成大器，容易取得信任，因此我们讲，那个经商，作为企业家，专门重要的你的凝聚力啊，是在于道德上的一种号召力，确实是守信，因此这一点，关于我们不管是企业家也好，依旧作为一个社会的进展来讲，市场经济文明秩序的建设来讲，差不多上极其重要的。

好了，那我今天围绕着市场秩序那个问题，大概谈了这么三个方面的问题，我们下面看看大伙儿有什么认为需要讨论的问题，提出来，我们讨论一下。

主持人：首先感谢刘老师。刘老师在经济学院里是一个特不忙的老师，因此咱们最多只有十五分钟的问答（时刻）。

主持人：我先来一个网上问题。这位网友是广西省的一个网友，他讲您在中国企业家论坛首届年会上曾提出，民营企业是家企不分，咱们老讲政企不分，这是家族跟企业不分，搞家庭式治理，造成了企业的优秀家长，但造就不出企业家，您还讲，民营企业家存在着“三缘”性，血缘、地缘、亲缘，但是我发觉外国，比如讲日本和美国，他们的许多大企业也是家族统治，也不可幸免地有您讲的三缘性，可什么缘故他们没有出现我国民营企业的那些混乱的弊端呢？

刘伟：西方也有那个情况，家族式的企业、家族式的财团，然而他什么缘故没有像我们民营企业现在种种家庭特征呢，西方他尽管是家族化的，然而他的产权是社会化的，世界500大的企业里，没有任何一家大企业，他的头号董事持股超过本公司全部股本的5％的，你就包括我们讲的松下、洛克菲勒家族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