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图亚特·霍尔论大众文化与传媒

斯图亚特·霍尔论群众文化与传媒[摘要]作为文化研究的领军人物，斯图亚特·霍尔的声名很大程度上缘于其对群众文化与传媒的阐述。霍尔坚持左翼马克思主义立场，试图运用阿尔都塞的意识形态理论和葛兰西的霸权思想来解释日常政治传媒理论。霍尔对群众文化的定义、编码／解码形式的创立，尤其是对媒体、政治和意识形态关系的考虑，从不同层面拓展了文化研究的理论空间。[关键词]斯图亚特·霍尔；群众文化；编码／解码；意识形态；文化政治学伯明翰学派的核心成员安吉拉·麦克罗比(Angelarbbie)将霍尔的全部著作分为三个有代表性的时期，即“20世纪70年代中期的电视；20世纪80年代后期撒切尔主义的‘权威民粹主义’；以及多元文化主义。〞就霍尔个人而言，其文化理论著作迭出、成果卓著是出现于其担任伯明翰当代文化研究中心(即S)第二任主任期间，这一时期，霍尔率领“媒体小组〞对以电视为代表的群众文化和传媒进展了深入的剖析，先后发表?文化，传媒与“意识形态〞?、?解构“群众〞笔记?、?电视话语的编码和解码?等著名文章。霍尔坚持左翼马克思主义立场，试图运用阿尔都塞的意识形态理论来解释日常政治传媒理论，尤其是媒体、国家和政治之间的关系。本文从霍尔解构“群众〞，编码／解码，媒体、政治与意识形态三方面阐述霍尔对文化研究的理论奉献。一、霍尔解构“群众〞霍尔在?解构“群众〞笔记?一文中以社会关系作为群众文化的起点，“在向农业资本主义转变的漫长阶段，以及其后工业资本主义形成和开展的过程中，劳动者，劳动阶级，和穷人的文化中或长或短地持续着斗争。〞在霍尔看来，“群众〞往往成为社会“改革〞的对象，要求其符合统治阶级的最大利益。霍尔言及的群众文化与威廉斯极端浪漫的描绘“为民所有，所享，所用〞大相径庭，霍尔注重从社会关系来定义“群众文化〞。霍尔围绕“群众〞一词，对“群众文化〞的不同定义进展了三个层次的解构：其一，是“群众文化〞的市场或商业定义，即成群的人听它们，买它们，读它们，消费它们，似乎也尽情地享受它们。霍尔认为，这一定义与对民众的操纵和贬低联络在一起，民众无异于“群氓〞，是一群生活在“虚假意识〞中的文化傻瓜。对这一同质化和描绘性的定义，霍尔持反对态度，“归根结底，把民众视为完全被动的外围力量，是一种根本不属于社会主义的观点。〞其二，群众文化是指“群众〞在做或者曾经做过的一切事情，这接近于群众的“人类学〞概念——“群众〞的文化、社会习惯、风俗和民风，即“标志特殊生活方式的东西。〞霍尔认为这一定义描绘意味过于浓重，群众文化与非群众文化之间的界限非常模糊。最后，也是霍尔本人所提倡的定义：用关系、影响、抗衡等绵延不断的张力来界定“群众文化〞，集中讨论群众文化与统治文化之间的关系。霍尔指出，建构“群众〞所根据的原那么是占中心地位的精英或主导文化与“边缘〞文化之间的张力和对立，这种张力和对立区分“群众文化〞和“非群众文化〞，“我认为存在着一场持续的和肯定是不均等的斗争，由主流文化发起，不断地要去破坏或重组群众文化，要把群众文化的定义、形式包围和限制在统治形式的更具包容性的范围之内……这是文化斗争的辩证法……沿着对抗与承受、回绝与投降的复杂道路前进，使文化领域变成一个持续的战常〞显然，霍尔在考察群众文化时，主要关注的是文化间的关系和霸权问题。霍尔自觉地坚持用马克思主义的方法来定义群众文化，详细说是从阶级的角度阐释统治意识形态文化控制和被统治阶级对抗此一文化控制的斗争和妥协，从中可以窥见葛兰西霸权理论的影子。与法兰克福学派单纯地将群众文化视为精神鸦片的观点不同，霍尔强调文化霸权控制和反控制的双向运作。那么群众文化与商业到底是什么关系?霍尔认为不存在完好的、真正的、自足的群众文化，群众文化必定是存在于文化权利和统治关系网之中，与商业亦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络。霍尔对群众文化的描绘可以说是在文化主义语境中，改写了威廉斯“文化是整体的生活方式〞的经典定义，霍尔更愿意将文化表述为斗争方式，在文化斗争的辩证法中阐释群众文化。同时，霍尔反对建立某种普适的群众美学，认为群众文化处于一个文化斗争的场域中，其位置是变化和流动的。霍尔对群众文化的阐释表达了典型的伯明翰文化主义的左翼马克思主义立场和作风：群众文化是被压迫者文化和被排挤之阶级反对权利支配的竞技场，它不是简单表现出成熟的社会主义文化的场所，然而社会主义却可望在这个领域里建立起来。群众文化的重要性就在于其是社会主义可能得以建立的场所之一。综而论之，霍尔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立场，其对群众文化的分析极富文化政治学色彩，由于引入葛兰西的霸权理论，霍尔将群众文化看作是一个流动和斗争的场所。霍尔的群众文化理论具有两方面的意义：其一，驳斥了法兰克福学派一味将群众文化当作文化工业并视其为精神垃圾的精英主义作风，同时也防止陷入威廉斯等人对群众文化的过于经历化和同质化的描绘；其二，影响了其后的民粹主义文化理论家约翰·费斯克的“群众文化抵抗论〞，并为其他国家的群众文化研究提供了理论范式。二、霍尔的编码／解码形式加拿大传播学者麦克卢汉(luhan)从“技术决定论〞出发，预言性地提出了“地球村〞、“媒介即信息〞、“媒介是人的延伸〞、“热媒介和冷媒介〞等著名概念，创始了电子传播时代的媒介文化研究。媒体在当代西方国家与司法、立法、行政并列，成为“第四政治机构〞。一般认为，群众传播与媒体研究有着两种范式：其一是20世纪四五十年代兴起于美国的实证主义流派，代表人物有拉斯韦尔、施拉姆、拉扎斯菲尔德等。拉斯韦尔在?传播的构造和功能?一文中提出了著名的“五〞传播形式，即谁、说什么、通过什么渠道、对谁和获得什么效果。五〞形式勾勒出实证主义传播研究的“发送者—信息一接收者〞的线性形式；另一条是由法兰克福学派所创始的批判范式，强调对传媒进展意识形态效果批评，英国文化研究学派尽管不同意法兰克福学派对传媒社会功能的一味贬低(如马尔库塞的“单面人〞)，但仍承袭其意识形态批评途径。作为传播与文化研究学者，霍尔非常重视对媒体的研究，“好和坏，精与次之间的难以选择并不存在于现代传播形式的不同，而是存在于媒体中。〞霍尔在媒介文化研究的赫赫声名是基于其创立的编码／解码形式。编码／解码理论首次以文稿形式出现是在1973年9月，当时霍尔提交了一篇名为?电视话语的编码和解码?的大会发言稿，由于其迥异于实证主义传播形式的标新立异，发言稿在会议上引起宏大反响，随后以单篇论文形式收录于?文化，传媒，语言?，最后又冠以?编码，解码?为名出版。在?编码，解码?一文中，霍尔受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价值循环论的影响，提出了信息交流的四阶段理论：消费、流通、分配／消费和再消费。这四个环节是信息传播的循环过程，各环节均有联络，但又保持着相对自治。霍尔认为，信息在流通过程中是以符号为载体形式传播意义，这一过程既有赖于技术和物质工具，也取决于信息发送者和接收者各自的社会关系。传统的群众传播研究形式“由于仅只关注信息交流的层面而未能把不同时刻作为一个复杂关系构造的构造化概念而受到批判。〞事实上，由于信息接收者的社会特征、知识背景不同，他们在接收信息时必定会有各自不同的解读。霍尔以播送为例来说明“信息来源〞和“接收者〞之间符码的不对称，“播送员往往关注的是观众未能按他们(播送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