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城市设计的亮点街头奇遇-王南

1、老北京城市设计的亮点街头奇遇 -王南除了万松老人塔，西四大街上原本还有一处相当独特的地标当街庙。该庙位于西四北大街与石老娘胡同（今西四北五条胡同）交汇处的路中央，由于地处街心，车马皆绕庙两侧通行，故称“当街庙”实际上犹如一座街心“环岛”。据道咸以来朝野杂记记载：庆寿寺双塔比上述两地要有名得多双塔为金、元间名僧海云、可庵（海云之徒）的墓塔，分别为九级、七级砖塔。海云为金元时期临济宗著名禅师，忽必烈的重要幕僚之一（被奉为国师） ，并且还是元大都的规划者刘秉忠的师父。因此双塔受到忽必烈、刘秉忠的高度重视。观音院过街楼位于宣南的官菜园上街，该观音院分为东、西两院，分別位于官菜园上街的东、 西两侧，过街

2、楼即连接东、西两院的通道：上建悬山顶廊屋，下为砖砌券洞，南北两面券洞上方置有石额，刻有“金绳”、“觉岸”字样，为道光十年（1830 年）刻，过街楼整体造型接近老北京外城的城楼。老北京城市设计的亮点| 四牌楼西四牌楼，盛锡珊绘文/王南作家刘心武写过两部以老北京建筑为题材的小说，描写北京的市民文化，一本叫钟鼓楼 ，还有一部叫四牌楼 。在“老北京城市设计的亮点”系列的上一篇讨论了钟鼓楼，这一篇就借用“四牌楼”为题来探讨牌楼，尤其是多座牌楼的组合在老北京城市设计中的独特魅力。北京城“内九外七”的大量城门楼在城市设计上的“地标”作用不言而喻除了内外城的城门楼，还有皇城四门、紫禁城四门以及天安门广场周边的

3、大明门、长安左门、长安右门等城门楼，都是老北京的重要地标。而位于各主要街道及大型建筑群入口处的众多牌楼则是仅次于城门楼的地标，并且构成了主要街道及建筑群的“对景”。诚如刘敦桢所言：由于明北京城的对称式平面布局，主要街道的牌楼除了位于中轴线上的正阳门“五牌楼”之外，其他往往成对出现： 如东、西长安街牌楼，东、西交民巷牌楼，东、西单牌楼和东、西四牌楼等等。这样成对出现的牌楼群进一步强化了北京城的中轴对称格局，并且明确标识出内城东西部主要街道的位置，以至于直到今天，东单西单、东四西四依旧是大名鼎鼎尽管很多人并不知道此处曾有牌楼存在过。明代京师五城坊巷胡同集中的一幅插图充分展现出北京街市牌楼的布局特色

4、。除了上述作为地标、对景以及强化城市设计格局的作用之外，老北京的一些“牌楼群”本身构成极为丰富的城市空间，形成城市设计上的一系列夺目的亮点。四牌楼东四、西四牌楼今天的“东四”、“西四”路口原本巍然屹立着“东四牌楼”、“西四牌楼”。这两处各有四座牌楼，立于十字路口的四个方向上于是从任何一个方向都可望见两正、两侧四座牌楼相互掩映的身姿，有一种“横看成岭侧成峰”的韵味，可谓老北京街道中最壮观的景致之一。四座牌楼荟萃在一个路口，这样特殊的布局源于地点的重要性：东四、西四路口地处内城最主要的两条南北干道的中心，并分别与东西向的朝阳门、阜成门大街相交，这两处交通要冲同时也是内城最繁华的商业地段，因而有四牌

5、楼的华丽设置；反过来，四牌楼所营造的繁华都市景观更加增强了周遭的商业氛围可说是城市设计上形式与功能相得益彰的典范。东、西四牌楼在城市设计上的卓越成就也使其成为老北京市民文化的象征。国子监街四牌楼四座牌楼的组合除了东、西四牌楼之外，还有一处特例是国子监街（亦名“成贤街”）的四牌楼组合：孔庙与国子监的所在地成贤街上， 一字排开列有四座牌楼， 其形式为独特的“一间二柱三楼垂花柱出头悬山顶”样式， 四座牌楼将大街分作三段空间，造成层层叠叠的透视效果，大大加强了街道空间的艺术感染力。国子监街（王南摄）它们是老北京保存至今的唯一一组街市牌楼，至为珍贵，成贤街也因此成为北京最富于传统特色的街道之一，保留了老

6、北京“朱坊重叠、青槐夹道”的优美街景。三牌楼大高玄殿三牌楼老北京的街道以及宫苑、 寺观前还有几处著名的四牌楼的“变体”“三牌楼”，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位于北海和景山之间的大高玄殿前的三牌楼。大高玄殿为明代皇家道观，建筑群南临景山前街，大门为琉璃花门三间，大街上有东、西、南三足鼎立的三座牌楼，三牌楼与大门共同围合成建筑群的前广场 （图 6）。在这个前广场内，更有东西对峙的两座“习礼亭”其造型简直就是紫禁城角楼的“具体而微者”，并且隔着筒子河与紫禁城西北角楼相呼应，据传是造紫禁城角楼之前建造的“模型” 。由紫禁城西北角望大高玄殿，前景为窈窕的紫禁城角楼及宽阔的筒子河（河中遍植荷花） ，中间是大高玄殿

7、三座金碧辉煌的牌楼加上两座玲珑精巧的习礼亭，背景为景山万春亭巍峨屹立于山巅这幅画卷足以称得上是老北京最优美的景致之一。 可惜 20 世纪 50 年代，大高玄殿牌楼与习礼亭相继被拆除，人们再难见到如斯美景景山、雍和宫三牌楼此外，景山北侧寿皇殿建筑群（今为少年宫）之前同样设三座牌楼，与正门（同为琉璃花门三间）共同围合成一个前广场形制与大高玄殿相同，至今保存完整，成为市民休运动闲之佳处，深受喜爱。景山寿皇殿前三牌楼全景（王南摄）雍和宫大门前也有类似的三牌楼景观。不同之处在于三座牌楼位于东、西、北三面，与南面的一座巨大影壁共同构成寺前宏敞的广场空间：广场入口是西侧紧临雍和宫大街的一座牌楼，进入广场后由

8、北侧的牌楼进入雍和宫漫长的甬道。1937 年 8 月间，日本侵略者公然把这三座牌楼的楠木梁柱全部拆下，偷运至日本，用水泥梁柱支撑牌楼现牌楼的华板、雀替及斗拱等仍为原结构，依旧美轮美奂。可惜今天这座广场被用作拥挤嘈杂的停车场，令参观者无法体会三牌楼所形成的广场之壮丽。雍和宫入口三牌楼之一（王南摄）双牌楼历代帝王庙双牌楼西四牌楼以西，历代帝王庙门前的阜城门大街上，横跨两座“景德街”牌楼，均为“三间四柱七楼”样式，造型优美， 雕饰尤为精丽，堪称京城牌楼中的杰作。此外，它们的独特位置更为其增添无限意蕴：西有白塔寺浮图入云，东有广济寺游人如织，并与阜成门城楼、西四牌楼遥遥相望，互为对景这组双牌楼的设计，

9、令阜成门大街成为京城最壮丽的大街之一。历代帝王庙景德街牌楼（罗哲文摄）1953 年拆除历代帝王庙牌楼前夕，梁思成曾与周恩来恳谈近两个小时，并极富诗意地描述了帝王庙牌楼在夕阳斜照、渐落西山时的美丽景象； 周恩来则以李商隐诗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作答。如今，在首都博物馆大厅中， 利用当年拆卸下来的原构件复建了其中一座牌楼。金鳌玉蝀桥双牌楼金鳌玉蝀桥双牌楼也是北京著名的双牌楼实例。金鳌玉蝀桥为今天北海大桥之前身：桥东、西两端各建牌楼一座，牌楼上分别书“玉蝀”、“金鳌”，故此桥得名“金鳌玉蝀桥”。该桥横跨北海与中海之间，如长虹卧波，两座精美的牌楼则点缀在长桥之两端，巧为陪衬，构成北海的一大美景。

10、日下旧闻考引戴司成集描绘道：“太液池中驾长桥，两端立二坊，西曰金鳌，东曰玉蝀。天气清明，日光滉漾，清彻可爱。”可惜“金鳌玉蝀桥”及牌楼在 20 世纪 50 年代被拆除（未采纳梁思成保留古桥及牌楼、另建新桥的方案） ，改建为现在的北海大桥，不复昔日之旖旎风光。重塑街道对景牌楼的启示北京这些富有趣味的牌楼组合，除了位于大建筑群前方的一些得以保留之外，位于交通要冲的大都出于“阻碍交通”的原因被拆除了。近些年来，在不影响交通的情况下，陆续复建了大高玄殿南牌楼（即临筒子河的一座）、历代帝王庙牌楼（位于首都博物馆大厅） 、正阳门五牌楼、西单牌楼（位于西单广场前，不在旧址）等等。首都博物馆大厅内复建的历代帝

11、王庙牌楼，虽然作为入口对景，但已经失去了曾经街道标志的意义（张广源摄）此外新建了南锣鼓巷牌楼、烟袋斜街牌楼等，这些是老北京没有的景致。然而大多数拆毁了牌楼的大街，则失去了美丽的对景尽管街两侧的建筑不断翻新花样，依旧不能形成令人满意的街景。如前文所述， 老北京的重要街道往往以城楼、 牌楼作为对景，一些重要的地点甚至设计为几座牌楼的组合，成为城市设计的亮点。再来看西方的著名街道：巴黎香榭丽舍大街，西有凯旋门、东有协和广场方尖碑（甚至延伸至卢浮宫前的凯旋门和玻璃金字塔）作为对景；罗马的主要大街也往往以重要纪念性建筑或广场作为对景。而以长安街为代表的北京现代街道恰恰最缺乏对景，这些大街无限伸向远方，以

12、充分满足交通的“畅通无阻”（当然要在不堵车的情况下）这一设计的重要缺陷是在街道上行进的人（不论开车还是步行）总是无法找到街道正前方的视觉“焦点”。就长安街而论，沿主要行进方向几乎没有对景，天安门、大会堂等主要地标都在马路两侧唯一的正面地标是复兴门、建国门的“断虹”拱门，但过于简陋、缺乏视觉吸引力，无法与所谓的“中华第一街”相称。其他一些街道上横跨的立交桥、人行天桥勉强可以算是对景， 不过也同样缺乏艺术性，无法形成壮美的街道对景。在缺失街道对景的情形下，无论街道两侧的建筑如何标新立异、想要成为“焦点”，终究是徒劳。在这方面可以看到我们祖先的智慧：在营造街道空间时，传统的方式恰恰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对景（如城楼、牌楼乃至牌楼群）的设计之上，极尽宏伟壮观之能事；而对于街道两侧的建筑则采取较为简单化的处理，仅仅是通过有限的组合产生微妙的变化，同时又构成连续统一的街面，取得美丽的街景其实中西方成功的街道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