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讲二程的性理之学

1、课前总结：宋明理学的主要讨论内容： 一、性（性、心、理等）二、天道（天道、天、天命、天理、气化流行、神化）三、性与天道本源地相通为一：引申出工夫。四、宋明儒者的人生与生活（出处进退） ：是一种表达展示他们对性与天道的体认的一种方 式，因此他们的生活与人生便是一种哲学实践。上述这些论题表现出宋明儒学思想家对天地宇宙、 生活人生之意义的本源的深刻体认与具体 落实。 性与天道并非抽象的概念实体，所以不能通过逻辑论证、演绎推导的方式获得； 而是 应该通过领会体认、展示阐释的方式达致。第三讲 二程的性理主敬之学第一節 二程的生平行事一、程颢的生平行事。A 程颢（ 1032-1085），字伯淳，文彦博（潞

2、公）题其墓曰“明道先生”，故后世称明道先生。二程的父亲程珦，很有德行，程颐回忆父亲，说他“官至四品，奉养如寒 士，缣素之衣，有二三十年不易者” ，“颐时未仕，阖门皇皇，不知所以为生，公不 以为忧也。 及颐被召， 叨备劝讲，人皆庆之，公无甚喜也” 。程颢曾任京兆府鄠（ hu 四声）县主薄、江宁府上元县主薄、泽州晋城令、差知扶沟县事。神宗十分看重程 颢，“因论人才，曰： 陛下奈何轻天下士？神宗曰： 朕何敢如是？ ”。是时王 安石借重神宗推行新法，开始时程颢也配合王安石，王安石任其为推行新政属官； 但是后来程颢与王安石的举措有矛盾，指责新法乃使得“兴利之臣日进，尚德之风 浸衰”（二程集页 458），

3、而且同神宗也开始不相投契。 明道行状 ：“时王荆公 安石日益信用，先生每进见，必为神宗陈君道以至诚仁爱为本，未尝及功利。神宗 始疑其迂，而礼貌不衰。 ”由此程颢被派去任地方官。在地方任上，程颢有赈济灾 民、兴修水利等政绩，而且转向教育和学术活动。神宗熙宁五年 （ 1072），程颢回到洛阳，“日以读书劝学为事” ，“士大夫从之讲学者， 日夕盈门，虚往实归，人得所欲” ，“其徒有贫者，以单衣御冬，累年而志不变，身 不屈”，“盖先生之教，要出于为己之，而士之游其门者，所学皆心到自得，无求于 外，以故甚贫者忘饥寒，已仕者忘爵禄，鲁重者敏，谨细者裕，强者无拂理，懦者 有立志”。程颢门下的学者有谢良佐、

4、游酢、吕大临、杨时等。程颢在 54 岁时病逝。B 程 颢的人格气象。 门人叙述“先生德性充完，粹和之气，盎于面背。乐易多恕，终 日怡悦。立之从先生三十年，未尝见其忿厉之容” 。二程外书卷十二： “明道先 生坐如泥塑人， 接人则浑是一团和气。 ”前揭书：“朱公掞来见明道于汝， 归谓人曰： 光庭在春风中坐了一个月。游、杨初见伊川，伊川瞑目而坐，二子待立，旣觉，顾 谓曰：贤辈尚在此乎！日旣晚，且休矣。及出门，门外之雪深一尺。 ”明道行状 “先生资禀旣异，而充养有道。纯粹如精金，温润如良玉。宽而有制，和而不流。 以诗为证：“闲来无事不从容，睡觉东窗日已红。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道通天地有形外

5、，思入风云变态中。富贵不淫贫贱乐，男儿到此是豪雄。C.程颢的为学历程。明道行状：“先生为学，自十五六时闻汝南周茂叔论道，遂厌 科举之业，慨然有求道之志。未知其要，泛滥于诸家，出入于老、释者几十年，返 求诸六经而后得之。明于庶物，察于人伦。知尽性至命，必本于孝弟；穷神知化， 由通于礼乐。辨异端似是之非，开百代未明之惑，秦汉以下，未有臻斯理也。”伊川明道墓表谓“周公没，圣人之道不行；孟轲死，圣人之学不传。道不行，百 世无善治；学不传，千载无眞儒” ，“先生生千四百年之后，得不传之学于遗经，志 将以斯道觉斯民” 。程颐的生平行事程颐（ 1033-1107），字正叔。年十四五，与明道同受学于周茂叔。年

6、十八，上书劝 仁宗以王道为心，生灵为念。不报，闲游太学。时胡瑗（宋初三先生之一、另有孙 复石介）方主教导，尝以颜子所好何学论试诸生。得先生所试，大惊，卽延见， 处以学职。程颐曾经考进士（ 1059 年）不中，之后不复试；其后朝廷大臣屡屡荐举 他为官，他都以“为学不足，不愿试也”谢之。元丰五年（ 1082 年），居洛讲学， 接收了杨时、游酢、谢良佐、吕大临等弟子。政治方面， 同他的兄长一样， 程颐对王安石变法本身并不反对， 但对变法的具体细 节以及施行的方法则有不同意见， 指出“为政之道， 以顺民心为本， 以厚民生为本， 以安而不扰为本” ，反对王安石的功利之学。哲宗元佑元年 （1086），五十

7、四岁的程 颐由司马光、吕公著的推荐，先后被授予西京国子监教授、宣德秘书身校书郎、崇 政殿说书等职。 自认为国家除了皇帝， 要算宰相和经筵讲官最为重要， 后者培养人 主修学成德，遂“以天下自任，论议褒贬，无所顾避” 。年谱：“在职累月，不言 禄，吏亦弗致， 旣而诸公知之， 俾户部特给焉。 又不为妻求邑封。 或问之， 先生曰： 某起于草莱，三辞不获而后受命。今日乃为妻求封乎” 。在程颐任职之后，由于对皇帝要求严厉，得罪了哲宗和一些大臣。例如夏天暑热， 为保证皇帝身体， 皇帝可罢读， 侍讲无事。 但程颐两次上书要求一改凉处继续讲读， 不必罢读， 而且皇帝的一言一行，都要随时告诉讲官，以便进行教育，

8、这当然引起 哲宗和宫中一些人的不快。 另外， 在暑天罢讲时， 程颐与其它人一起审定国子监条 例并提出许多修改意见， 几乎全盘否定， 这使得国子监主持人非常难堪， 礼部尚书 并建议将程颐逐出朝廷。 其次， 有一次春天， 讲罢未退， 哲宗忽起凭栏， 戏折柳枝。 先生进曰：“方春发生，不可无故折枝。 ”上不悦。最后是有一日程颐为哲宗讲课， 哲宗有疮疹，数日不能上朝。先生退问宰臣，问上不御殿，知否。曰：不知。程颐 说“人主有疾，而大臣不知，可乎” ，由是触犯了宰臣、大臣，被罢去崇政殿说书 之职。元佑二年（ 1087）八月，程颐更被逐出京师回到洛阳。哲宗绍圣四年（ 1097），党 论起， 新党执政， 旧

9、党被逐， 程颐被累， 追毁出身以来文字， 逐散弟子， 放归田里， 其后诏送涪州编管（哲宗谓“程颐妄自尊大，至欲于延和讲说，令太母同听” ），坐 与司马光同恶相济。但在编管期间，完成易传一书。大观元年（ 1107）九月卒 于家，年七十五。程颐的人格气象。 程颢平易和气，程颐则严肃严厉。程颢曾谓“异日能使人尊严师 道者，吾弟也。若接引后学，随人材而成就之，则予不得让焉” 。朱子说程颐“晚 年接学者， 乃更平易， 盖其学已到至处， 但于圣人气象差少从容尔。 明道则已从容， 惜其早死，不及用也。使及用于元佑闲，则不至有今日事矣” 。（二程集页 346）程颐和程颢一起成为理学的建立者，培养了大量大才。二

10、程之学乃称为“洛学” 。 洛学的宗旨在于讲明性理之学。第二节、二程与周敦颐的思想渊源1） 二程的父亲程珦见到周敦颐， “视其气貌非常人” ，与他说话，“知其为学知道” ， 所以与他做朋友，并让两个儿子向他问学。周敦颐便教二程“每令寻孔、颜乐 处，所乐何事” 。而程颢也曾谓“自再见周茂叔后，吟风弄月以归，有吾与点 也之意”。程颐也谓“先生（程颢）自十五六时，闻汝南周茂叔论道，遂厌科 举之业，慨然有求道之志。 ”2） 周敦颐对二程之学的实质性影响（有学者认为周对二程的影响主要是气象境界 上，非也）A 周敦颐将太极图说传授给二程， 但二程并没有将此图向别人阐述。 按照朱 熹的说法，乃是“疑其未能有受

11、之者矣” ，“夫既未能默识于言意之表，则驰心 空妙，入耳出口，其弊必有不胜言者” ，并谓张载“西铭则推人以之天，卽 近以明远，于学者日用最为亲切，非若此书详于性命之原，而略于进为之目， 有不可骤而语者也” 。也就是说， 太极图说详于天道，而略于人事。二程之 学则主要重视自人事而推明天道 （这是二程区别于其它理学家的一个重要思想 方向），而不主要阐释天道，所以没有特地向门人阐释太极图说 。B 太极图说重视天道， 通书重视人事、德性，因此，二程对通书的 思想具有很深入的继承关系。如太极图说 通书论圣人工夫“主静” 、“无 欲”（“圣学第二十” ：圣可学乎？曰：可。曰：有要乎？曰：有。请闻焉。曰：

12、一为要。一者无欲也，无欲则静虚、动直，静虚则明，明则通；动直则公，公 则溥。明通公溥，庶矣乎） 、“主一”，在二程处则成为“主敬” 、“主一无适之 谓敬”。通书重视“诚” ，认为“诚者，圣人之本” 、“圣，诚而已矣。诚， 五常之本，百行之源也” 。并为谓“不善之动，妄也；妄复，则无妄矣；无妄， 则诚矣。”二程也相当重视 “诚”，并指出 “只是一个诚。 天地万物鬼神本无二” ， “无妄之谓诚” ，“诚者天之道，敬者人事之本。敬者用也。敬则诚” 。C 程颐颜子所好何学论 。在这篇文章中，程颐指出颜子所学乃“圣人之学” 。 而学之之道，乃在于“性其情” ，他认为人本具仁义理智之性，但是因为七情 的虚

13、妄作用， 使得本性被遮蔽， 因此“觉者约其情使合于中， 正其心， 养其性， 故曰性其情” 。性其情、正心养性，乃“中正而诚，则圣矣”。这种“性其情”的学问在于性其情、正心养性“诚之之道” （于“中正而诚”的“诚”不同） 则在于“思曰睿，睿作圣” 。这显出于通书 “圣，诚而已矣” ，“圣人之道， 仁义中正而已矣” ，“思者， 圣功之本”，“诚心， 复其不善之动而已矣” 等思想。 颜子所好何学论一文构成程颐工夫说的主要重要内容。第三节、二程与张载的思想异同张载之学受到二程论道的影响是无可疑问的， 但是平情而论， 张载实际上是独立地建立 起关中之学的，关学不是“从学于二程”的结果。程颐也澄清谓“表叔

14、平生议论，谓颐 兄弟有同处则可，若谓学于颐兄弟则无是事” 。一、从大处说， 张载与二程之学的不同在于张载强调虚气神化的天道流行义， 而二程则 强调诚敬格致的穷理尽性义，前者强调“天道”多一些，后者强调“性理”多一些。前 者可谓“气学” ，后者可谓“理学” 。二、同时，二程对张载论性与天道的一些论点颇有微词。A 二程一批评张载“太虚卽气”的观点。“太虚卽气”、虚气相卽是张载为了反驳佛老有无、空色二分的基础上提出的。但是，张载这种说法亦有其问题。二程 便指出“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若如或者以清虚大为天道（按卽 横渠所谓太虚气化为天道流行） ，则乃以器言而非道也” ，指出“太虚”一词， 以

15、“清虚” 形容天道是有问题的， 因为“清虚” 是气（器）的其中一个特质 （清 浊虚实），气（器）是形而下者，故以“清虚一大” 、“太虚”形容形而上的天道 是不妥的。但是，朱子说“虚只是说理。横渠之言大率有未莹处” ，实际上横渠 想用“太虚”来体认出形而上的天道，只不过他说得“未莹” ，只说到形而下的 层面；到了二程才以“理”代替“太虚” ，调适张载的“太虚卽气”说并解决其 潜在问题。B. 二程批评张载“穷理尽性至命”三步说。指出“穷理尽性至命只是一事。才穷 理便尽性，才尽性便至命。 ”三、从大体说，张载强调“气” 、“虚气相卽” ；二程强调“理” 、“穷理尽性至命” ，其实 都只是对性与天道相

16、通的体认的基础上、 侧重面不同而已。 张载强调天道流行义， 从天 道说到人性 （如天命之性说到气质之性） ；二程强调穷理尽性义，从人性说到天道（ “此 心便是天， 尽之便知性， 知性便知天” ）。两者虽各有侧重，但同样强调性与天道的本源 相通义。第四节、二程性理之学的具体内容一、二程思想异同问题。大小程的异同问题，早在宋代就已经有所显现。张载谓“伯淳优于正叔”，后来陆九渊更是说“伊川蔽固深，明道却疏通” ，又说“闻人诵伊川语，若伤我者” 。而朱熹则虽然 二程不偏废，但主要推崇并阐释伊川之学。可以说，朱熹的学术思想是在继承、阐释、 扩展伊川之学的基础上发挥出来的。 但是， 无论怎样， 宋明儒者虽

17、然有讨论大小程异同 的问题，但却似乎没有将二程的思想完全划分开来。而且，伊川自己也说， “我昔状明 道先生之行，我之道盖与明道同。异时欲知我者，求之于此文可也” 。但是，到了现当代，牟宗三先生提出一个影响深远的说法，就是指出宋明理学有三系。 濂溪、横渠、明道为一组，此时犹未分系。后来分三系，一系是胡五峰、刘蕺山一系， 此系主“以心著性” （以心著性而成性，以明心性之所以一） ，性卽天道之本、天下之大 本，从而打通心性天道、打通“主” “客”观，体现了横渠“天道性命相贯通”之义， 所以为圆教之正宗；一系是象山、阳明一系，此系直接指出宇宙卽吾心、吾心卽宇宙， 不用说“客观”的天道性命，而自然将“主

18、” “客”打通，这也是一本的圆教。但是第 三系卽伊川、朱子一系，此系是认知分析之路，理气二分、心性情三分，是二本论，是 对“天道性命相贯通”的一本圆教之歧出，乃别子为宗。今主要取伊川之说，将二程合而论之。、二程论性与天道之一：二程论天理A 以理为本。以天理、理为本，是二程思想的主要内容，从而也奠定了宋明儒学是“理 学”。“所以谓万物一体者，皆有此理，只为从那里来。 生生之谓易 ，生则一时生， 皆完此理”。“天理云者， 这一个道理更有甚穷已？不为尧存、 不为桀亡。人得之者， 故大行不加，穷居不损。这上头来，更怎生说得存亡加减？是它元无少欠，百理具 备。”“万物皆备于我，不独人尔，物皆然。都自这里

19、出去。, 百理俱在，平铺放着。, 。”“万物皆只是一个天理，己何与焉？至如言天讨有罪，五刑五用 哉！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 ，此都只是天理自然当如此。 ”也就是说，理、天理是 天地宇宙、万事万物之所以成立、所以安顿的本源，而天地宇宙、万事万物便是天 理的体现。理，在周敦颐、张载处，则说为太极、诚、太虚；但理字以及以天理阐 释天道，则更能体现出天地本体的丰富义涵。天理须自家体贴出来。 “吾学虽有所受，天理二字却是自家体贴出来” 。这提示出 天理本体并非抽象的概念实体 （如柏拉图的理型） ，也并非可以经过认识、 分析的外 在知识性方法可以获得， 而是要经过自身心性的领会与“体知” （杜维明语） 得以

20、达 致。这种“体贴”的“体知”法在今天仍然具有重要意义，就是：在知识爆炸的社 会中，人们容易因为外在的知识的牵引而失去了对天地人生之本源意义的体贴体知， 从而无法鉴别哪些知识可以对于人生、生活、人类有切实而自然的帮助，促进人类 配合天道而生生不息； 只有体贴出天理， 才能在这个知识型社会中不至于迷失方向。天理展现为天地万物、人伦万事。 在二程看来， “天地生物，各无不足之理。常思天下，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有多少不尽分处” ，“ 盖上下、本末、内 外， 都是一理也，方是道” ，“所以谓万物一体者，皆有此理，只为从那里来” 。天理表现 为天地万物、人伦万事，也就是说“一理”表现为天地万物、人伦

21、万事之“百理”。而天地万物、 人伦万事皆可以通过对各自之理的完养 （完备与养育） ，从而各各成就 出天理之流行。就天地万物而言， “生生之谓易 ，生则一时生，皆完此理” ，也卽 通过天地的自然的生生不息从而成就天理之流行； 就人伦万事而言， “人伦者， 天理 也”，“父子君臣，天下之定理，无所逃于天地之间” ，“视听言动，非理不为，即是 礼，礼即是理也” 。也就是说，人伦日用、视听言动本身就是天理之体现，人需要尽 乎人伦、视听合礼才能成就出天理之流行，所以有“尽性至命必本于孝弟，穷神知 化由通于礼乐”之名言，以此批评佛家、昭显儒家之本源大义。同时，这就演示出 了朱熹常说的“理一分殊” 。二程论

22、性与天道之二：二程论性A 性卽理。“盖上天之载， 无声无臭， 其体则谓之易， 其理则谓之道， 其用则谓之神， 其命于人则谓之性， 率性则谓之道， 修道则谓之教。 孟子去其中又发挥出浩然之气， 可谓尽矣（一作性） 。故说神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 ，大小大事而只曰诚之不 可揜如此夫 。彻上彻下，不过如此。形而上为道，形而下为器，须着如此说。器 亦道，道亦器，但得道在，不系今与后，己与人。 ”“此理，天命也。顺而循之，则 道也。循此而修之，各得其分，则教也” ， “盖上天之载，无声无臭，其体则谓之 易，其理则谓之道，其用则谓之神，其命于人则谓之性” 。所以在二程，天、道、 理、神、性、教只一事，只是各

23、各侧重处不同而已。故有程颐“性卽理”之说。B 穷理卽尽性至命。 因为性卽天理，所以尽性则是至于天道、天命。 “穷理尽性以至 于命，三事一时并了，元无次序，不可将穷理作知之事。若实穷得理 ，即性命亦 可了。”“理也，性也，命也，三者未尝有异。穷理则尽性，尽性则知天命矣。天命 犹天道也，以其用 而言之则谓之命，命者造化之谓也。 ”“（理）在天曰命， （理） 在人曰性”。C 性为仁义礼智信。 “自性而行，皆善也。圣人因其善也，则为仁义礼智信以名之” “仁义礼智信，于性上要言此五事，须要分别出” 。“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民之秉 彝，好是懿德” ， 秉彝（执持常道）卽此仁义理智之性。同时，因为性卽理卽命

24、， 所以仁义理智是人自身的意义之本、神化之源。二程谓“仁义礼智亦命也” ，这句 话如果没有上述背景是理解不了的。四、二程论性与天道之三：二程论达致性与天道的工夫（主敬与格物）A. 涵养须用敬。 “涵养须用敬，格物则在致知”是二程（特别是伊川）工夫说的总纲。 今先说涵养用敬之义。所谓涵养，就是通过涵育养护的工夫让天理显现出来。这种 涵养工夫则在于“主敬” 。“敬只是主一也。主一，则既不之东，又不之西，如是则 只是中。既不之此，又不之彼，如是则只是内。存此，则自然天理明。学者须是将 敬以直内，涵养此意，直内是本。 ”“所谓敬者，主一之谓敬。所谓一者，无适之谓 一。且欲涵泳主一之义，一则无二三矣。

25、, 但存此涵养，久之自然天理明。 ” 同时，“主一者谓之敬，一者谓之诚。主则有意在” ，“敬是闲邪之道。闲邪存其诚， 虽是两事，然亦只是一事，闲邪则诚自存矣” ，通过主一之敬，邪妄去除，天道之 诚得以存有，从而天理得以体现并流行出来，因为诚卽天道。因为伊川强调主敬， 所以理学家往往会给人严肃的印象，后世一些学者未能眞切体贴出诚敬的道理，严 肃遂变成呆板，甚至成为后世所谓“假道学” ，但“假道学”与眞正的“理学”是 有区别的。B. 进学则在致知。 主敬涵养，乃使得诚存而天理显现；同时，若要让天理全幅朗现， 则更需要在主敬涵养工夫的同时，下格物致知的工夫，以作巩固。而且，格物致知 的工夫必不可少；

26、因为主敬只是对一人之身而言，但人往往要在生活中应接事物， 如果只是针对自身下工夫而应接事物时不下相应的工夫，则这种工夫就不够圆融、 不够完备。 然而， 格物致知工夫的具体内容何在？二程认为，天理展现为万事万物；因此，通过万事万物之“显”可以入天理之“微” 。 “至显者莫如事，至微者莫如 理，而事理一致，微显一源，古之君子所以善学者，以其能通于此而已。 ”因此， 通过对万事万物所涵具的义理的体察， 便渐渐地得以达致对天理的体认。 这就是“格 物”。朱熹继承伊川之说， 训“格物”为“穷至事物之理” ，从而达到对天理的体知， 此卽“致知” 。因此，格物致知在二程处并非一种外在的知识性的路径，而是随事 体贴、卽事明理的一种体知法门；所以二程的格物义与近代自然科学的对象化、知 识化路向不同。 “凡一物上有一理，须是穷致其理。穷理亦多端：或读书，讲明义 理；或论古今人物，别其是非；或应接事物而处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