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精神分析批评解读《透明的红萝卜》

1、从精神分析批评解读透明的红萝卜透明的红萝卜是作家梦境的演绎，是梦境的“潜在思想”与“显现内容”的完美结合, 是作家无意识的童年经验的折射。本文运用精神分析批评的方法对作品的人物以及作者与作 品的关系进行分析，以期更好的理解小说的深层含义。关键字：精神分析批评莫言透明的红萝卜一、精神分析批评简述19世纪末由弗洛伊德创立的精神分析学说在人类文化史上矗立起了一块划时 代的丰碑，它的巨大而深刻的影响不仅仅是在心理学的领域，而且涉及到了人类 文化的各个方面。尤其是文学，几乎在精神分析学刚刚问世之时，文学就成了精 神分析这一心理科学的最好的盟友，文学既是精神分析学的主要对象，同时又是 精神分析学的最为广阔

2、的用武之地。韦勒克在近代文学批评史中认为：“弗 洛伊德是西方学术史上影响最大的一位人物。”杰罗姆诺伊在弗洛伊德 的“序言”中指出“：弗洛伊德的影响至今仍有巨大的渗透性。他给我们思考和 观察人类的思想、行为以及它们之间的相互影响，提供了一种崭新而有力的方式, 从而有利于弄清那些通常被我们忽视和误解的经验。”即使是反对他，“你也会 发现他的著述和洞见如此引人注目，你无法视而不见”。因而“，我们仍有许多 东西需要从弗洛伊德那里学习”。对文学批评而言，弗洛伊德的思想不仅渗透到20世纪形形色色的批评中； 而且，他本人还开创了一个新的批评流派一精神分析批评。精神分析批评是20 世纪西方文学批评中影响最大的

3、批评方法之一，它是一种把西格蒙德弗洛伊德 的精神分析学说理论运用于文学研究的文学心理学批评模式。精神分析批评可以 分为两个阶段，前期主要是以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说为中心的经典精神分析批 评，后期主要是以雅克康和诺曼霍兰德等重新阐释和发挥的新精神分析批评。 但无论新旧，精神分析批评的理论核心都是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说及其文学思 想。弗洛伊德精神分析批评的主要理论有：无意识理论、无意识升华说、梦的理雷纳韦勒克.近代文学批评史：第7卷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 125 杰罗姆诺伊.弗洛伊德M.北京：三联出版社,2006： (1).论、俄狄浦斯情结等。本文所用的精神分析批评主要是弗洛伊德经典精

4、神分析批 评理论。二、透明的红萝卜与精神分析批评透明的红萝卜创作于1984年冬天，是莫言的成名作。主要讲述的是文革 时期，主人公黑孩儿跟着同村的小石匠去帮公社加宽村后的滞洪闸，到了滞洪闸 工地，瘦小的黑孩儿吃力的砸着石头，受到邻村的菊子姑娘的怜悯，黑孩儿却不 领情，屡次拒绝她的帮助。黑孩儿被菊子建议到桥洞的铁匠那去拉风箱，然而在 那的工作对他来说也并不轻松，小铁匠不仅让黑孩儿高强度的干活，还时常指使 黑孩儿去偷工地附近的农场的地瓜和萝卜。小石匠和小铁匠独眼龙都对菊子姑娘 心怀不轨，两人争风吃醋，最后在他们的决斗中，一块石片崩飞恰好刺到菊子的 左眼上，在他们心底都形成了一个莫大的悔恨。故事的最后

5、，滞洪闸工地上消失 了小石匠和菊子姑娘的影子，小铁匠又让黑孩去偷萝卜，黑孩把萝卜地里的萝卜 都拔光了，只是，再也找不到透明的红萝卜了。（一）、潜意识弗洛伊德认为人的心理包含三个局部，即意识、前意识和潜意识。“潜意识” 是在意识和前意识之下受到压抑的没有被意识到的心理活动，代表着人类更深 层、更原始、更根本的心理能量，“潜意识”是人类一切行为的内驱力，它包括 人的原始冲动和各种本能（主要是性本能），以及同本能有关的欲望。它是混乱 的、毫无理性的，只知按照“快乐原那么”行事，盲目地追求快乐，渴望在一瞬间 满足本能冲动，漠视社会设定的道德和性别界限。作品中，菊子对黑孩可以称得上是照顾有加了。从外表上

6、看，黑孩冬天光背打 赤脚，那种缺乏母爱的可怜处境引起了菊子的深切同情和怜悯，并诱发了菊子的 母爱本能，因此菊子对黑孩十分照顾，但是，当我们按照精神分析的方法去探究 之时，我们会发现菊子的年龄正处在期待恋爱的青春期，她的无意识中有一种体 验做母亲的愿望和冲动，也正是这样的无意识促使她对黑孩的照顾。但是，与之 相反的是，菊子对黑孩母亲般的关爱往往遭到黑孩的拒绝。从精神分析的角度而 言，孩的年龄尚不知道情为何物，但在无意识中黑孩对菊子已产生了一种朦胧的 异性喜爱。黑孩心里的菊子不是母亲的形象,而是一个可亲可爱的大女孩的形象。 黑孩子第一次见到菊子的时候，他只是歪歪头，用眼角扫了 “姑娘” 一下，但菊

7、 子两只大眼、毛茸茸的眼睫毛，甚至嘴上有一层细细的金黄色的茸毛都被他看得 清楚。黑孩十分珍视这条绣着月季花的手绢。在他生活的时代，乡下人往往把手 绢当作女孩子的情感信物。那时，乡下男女青年谈恋爱，女方给男方最常见的信 物就是手绢。女孩子的手绢象征着爱情。这种风俗习惯积淀成为一种群体的无意 识心理。小说十分重视描绘黑孩对菊子手绢上那朵月季花的感受，反复提到黑孩 眼里、心里的那朵月季花虽然手绢不白，但是却依然鲜艳。这里，无意识中的性 本能是黑孩暗恋的原动力。作家从无意识角度进行叙事，挖掘了黑孩生命的真实，表达对主人公黑孩失落 人生的深切关怀。（二）、黑孩的三层心理结构根据精神分析学说创始人弗洛伊德

8、的观点，人的心理结构分为三个层次，底层 为本我，中间为自我，上层为超我。“本我”处于心灵最底层，是一种与生俱来 的动物性的本能冲动，特别是性冲动。它是混乱的、毫无理性的，只知按照“快 乐原那么”行事，盲目地追求满足。“自我”是从“本我”中分化出来、因受现实 陶冶而渐识时务的一局部。它按照“现实原那么”行动，既要获得满足，又要防止 痛苦。“超我”代表着一个力求完善的维护者，被描述为人类生活的高级方向。在透明的红萝卜中，我们同样能够感受到黑孩的三层心理结构。黑孩对于 黑孩内心对菊子感情的期待也并不是母爱，而是一种没有现实意义的异性的爱, 是黑孩的“本我”。但是这种异性之爱和母爱在道德和习俗意识上是

9、水火不相融。 黑孩把菊子那条绣着月季花手绢藏到没有人可及的石缝里去，自己才觉得“放 心”。显然，那条手绢里寄托着黑孩心里不可告人的秘密。这种秘密中一定含有 羞惭意识，所以才有必要藏得那么严密，这又形成了黑孩的“超我”。这种情感 的内在冲突，使得黑孩的“本我”和“超我”在不断的斗争。菊子和小石匠亲热的场面，刺激了黑孩。黑孩看见炉中有两结不同颜色的火苗, 一结蓝色的和一结黄色的，在煤结上跳跃着。那蓝色的火苗代表他的理性，是一 种超我意识的表达。而那红色的火苗代表着他的无意识中的妒意，是其本我意识 的表达。理性告诉他，他愿意让菊子爱上小石匠。但无意识中的性本能又点燃他 的嫉妒之火，让他不知其所然的不

10、自在。他试图用一只眼睛盯住一个火苗，让一 只眼黄一只眼蓝，可总也办不到，他没法把双眼视线分开。在这种情感的作用下, 黑孩的感觉和视觉产生了变异。于是，本来不透明的红萝卜，变得透明了，颜色 也变成了能充分表达自己感情特征的金色的了。黑孩已不知不觉地把自己对菊子 的感情挪移给那个红萝卜了。铁砧上那根金色透明的红萝卜成了黑孩心目中菊子 的象征。所以，原本十分顺服与小铁匠的黑孩才会两次不顾一切地把它从小铁匠 的嘴里抢回来。故事开展到这个时候，黑孩的“本我”和“超我”得到了调和， 形成了黑孩的“自我”，一个让黑孩在透明的红萝卜里得到满足的“自我”。三、透明的红萝卜的创作动机人的许多愿望,尤其是欲望，由于

11、与社会道德准那么不符而被压抑到无意识之中, 于是在睡眠中，当检查作用放松时，便以各种伪装的形象偷偷进入意识层次，因 而成梦。弗洛伊德以梦的工作方式来解释文艺创作过程，用梦的解析方法来破译 文本形式背后的深层意蕴，分析其中隐藏的艺术家的无意识动机。如同很多作家 一样，他们善于将自己的生活经历作为写作素材运用到小说创作中去，莫言也是 如此。1955年，莫言出生在山东高密东北乡的一个偏僻小村落里。他的童年时期正 值左倾思想横行的时代。“中农”出生的家庭让每个人在这场运动中都小心翼翼, 苟且偷安。莫言的童年是压抑的。莫言曾说到，“我的童年时黑暗的，恐怖、饥 饿伴随着我的成长。这样的童年也许是我成为作家

12、的一个原因吧！ ”小说以黑孩为主人公，他被生活的冷漠压制着他对生活的热情，剥夺了他与别 人交流的能力，他内向得就像一个哑巴。但是，他骨子里依然有着属于他自己的 倔强，所以，他的眼睛又黑又大。和外表的沉默不语相比，黑孩的心里有着一个 及其丰富的世界。黑孩的童年在某种程度上也正是作者的童年。莫言十一岁辍学，辍学后有过一 段大约三五年特别孤独的时候。那时候的生产队里，十一岁的孩子，连半劳力都 算不上，只能放一放牛、割草，做一些辅助性的劳动，而莫言的工作就是放牛。 一个认得点字的孩子，对外界有点认知能力，也听过一些神话传说故事，也有美 好的幻想，这时候无法跟人交流，只能跟牛、跟天上的鸟、地上的草、蚂蚱等动 植物交流。也正因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