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对非援助

1、中国对非援助：发展特点、作用及面临的挑战作者：贺文萍2010年08月10日来源：改革开放论坛2010-05-10浏览次数：170文字大小：【大】【中】【小】写给编辑内容提要：始自1956年的中国对非援助是中非关系中的一项重要内容。从政策驱动力的角度着眼，半个多世纪的中国对非援助可以从1978年中国实行改革开放为界大致划分为其后两个时期。前期基本上是加强外交和政治关系的驱动，后期则主要是寻求相互经济合作和共同发展。和西方的对非援助相比，中国对非援助的特点主要体现在不附加条件和不干涉内政、重视双边援助而非多边援助，以及重点放在基础设施建设等硬件项目而非研究及能力建设等软件项目。迄今，中国对非援助对

2、于推动中非关系的健康和快速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但未来发展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一、中国对非援助的特点1、不附加条件的援助政策。尽管中国对非援助的规模越来越大，但中国官方迄今从未称自己为援助国（donor），而是将对非援助视为一种发展中国家之间的相互帮助和南南合作，是一种穷帮穷（poorhelppoor）的模式。和冷战后西方将援助与民主挂钩的干涉政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国的对非政策完全去意识形态化，强调不干涉内政和尊重非洲对发展道路的自主选择。中国的对非援助也从不附加任何条件。2009年11月8日，温家宝总理在埃及沙姆沙伊赫召开的中非合作论坛第四次会议的开幕式主旨讲话中，再次重申了这一原则并坚

3、定地承诺，中国对非洲的支持和援助，过去没有、将来也永远不会附加任何政治条件。之所以采取这一有别于西方的对非政策，主要基于同为被压迫的殖民地和半殖民地国家的痛苦历史记忆（在西方的强权干涉下被剥夺了许多宝贵的资源和发展的权利）以及如今同为发展中国家所面临的前所未有的发展课题和挑战。不附加条件的援助政策既源于历史，也和当前中国与非洲的现实密切相关。首先,从历史因素看，中国与非洲国家都曾遭受西方殖民列强的凌辱，沦为殖民地和半殖民地。在经过几代人浴血奋战获得国家独立和民族尊严后，自然对国家主权和民族尊严格外珍惜。用一句非洲谚语来说，接受之手永远在给予之手之下（thereceivinghandsareal

4、waysbelowthegivinghands），非洲国家也决不愿以牺牲主权和尊严来换取贷款和援助。因此，不附加条件和不干涉内政原则从根本上体现的是一种相互尊重和平等的精神内涵；其次，从现实因素看，中国近30多年的发展成就是在独立自主地探索自己的经济和政治发展道路的基础上取得的。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同样是接受西方和国际金融机构援助的受援国（至今仍是如此），但中国没有囫囵吞枣地接受任何西方国家或国际金融机构开具的政治或经济改革药方，因为中国坚信，唯有中国人自己才最了解本国的历史、文化和社会，在摆正改革、发展与稳定这三者间关系的总原则下，以一种先易后难、循序渐进、摸索与积累的方式，从易到难地进行改革

5、，并吸取中外一切优秀的思想和经验（有人将此称为中国模式或北京共识。），中国才终于取得了今天的发展成就。换句话说，中国自身30年改革开放所取得的成功并不是照搬或照抄任何西方的政治或经济发展模式而得来的。相反，正是反对西方的干涉，走适合自己国情的发展道路才保持了中国的社会和政治稳定以及在此基础上的经济发展。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信奉儒家礼数原则的中国外交尊重并充分相信最了解自己本国国情的非洲国家和人民能够找到适合自己的发展道路，无需外国的指点和干涉。非洲的发展不需要教师爷，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发展伙伴。正如温家宝总理所说，中国政府相信，非洲国家有权力和能力来解决他们自己的问题。另外还值得一提的是，上述中

6、国对非洲的理解和信心源自中国对非洲大陆一贯的积极看法。正如一位英国学者，爱丁堡大学前任非洲研究中心主任肯尼斯金教授所观察到的，西方援助国通常把非洲视作世界上最贫穷，而且是最没希望实现联合国千年发展目标的大陆。而一个有趣的对比是，当他仔细阅读中国政府发布的中国非洲政策白皮书时，除了多次提及经济合作，文件竟从头到尾没有出现贫穷一词。当西方使用内战、贫困、疾病、腐败和欠发达等负面词语描述非洲时，中国则是使用和平共存、共同发展、互利共赢、友谊、真诚和相互尊重等积极词汇来描述中非关系的。坦率地说，在全球化时代，对于何为内政的界定和标准以及在什么情况下外部力量应该进行干预，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人说，承

7、认一个中国（即承认世界上只有一个中国，其代表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台湾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就是中国提供外援所设定的一个条件，因此，中国的外援政策也不是绝对的不附加任何条件。这一说法实际上是混淆了中国内政和非洲国家内政的区别。因为，中国政府和人民历来把台湾问题当做一个最重要的主权问题，纯属中国内政，它与是否干涉非洲国家选择其自身的经济和政治发展道路毫不相干。2、重视双边援助而非多边援助。由于历史的原因，中国的对外援助从一开始就是双边援助模式，而且独立于西方传统援助国体系之外。直到1971年进入联合国后，才开始参与多边援助，但仍以双边援助为主。中国对非援助的主要内容包括：成套项目、技术合作、人力资

8、源开发合作、援外医疗队、一般物质、紧急人道主义援助、现汇援助、优惠贷款、援外青年志愿者等。从目前对外援助的机构设置和组织制度安排上看，尽管外援工作涉及的部门越来越多（如教育部主要负责人力资源培训、卫生部主管派遣医疗队、农业部负责农业合作），但商务部作为代表中国政府组织和参与政府间的经济谈判并签署各项双边、多边经济协议的机构，无疑是政府各部门中发挥最重要作用的机构，也是制定外援政策和规划、并组织和实施外援项目和技术合作的主要部门。在商务部内，涉及对非援助的又主要有三个子部门，即西亚非洲司（主要负责就对西亚非洲地区的贸易和投资向政府提供政策建议并向国内企业提供对非经贸合作的资讯，鼓励对非的经贸投资

9、工作）、国际经济合作司（负责中国企业对外经济合作的规则制定和宏观管理）、对外援助司。对外援助司（简称援外司）可以说是这三个子部门中在制定和落实中国外援项目过程中发挥最核心作用的机构。其主要职能为：1）拟订并执行对外援助政策，起草对外援助法律、法规，拟订部门规章，研究和推进对外援助方式改革；2）编制对外援助计划并组织实施，拟订国别援助方案，确定援助项目；3）负责政府间援助谈判，商签援助协议，处理政府间援助事务，办理援外项目对外移交。负责援外贷款偿还和债务重组工作；4）核准各类援外项目实施企业的投标资格，组织援外项目决标，下达援外项目任务，监督检查各类援外项目的实施；5）负责编报对外援助资金预决算

10、和援外统计工作；6）负责使用援外经费，监督和管理援外优惠贷款和援外合资合作基金项目，并解决政府间重大问题；7）指导国际经济合作司的相关援外工作；8）承办部领导交办的其他事项。我国在非洲所有建交国中均设有大使馆（各馆还均设有专门负责经贸合作事宜的经商处，人员一般由商务部直接派出）。经商处的主要任务是负责组织实施在驻在国的援助项目，保持与在驻在国的中国公司的联系以及向商务部提供有关驻在国的最新经济资讯等。中国至今仍主要采取双边援助为主模式的原因主要有四：1）历史因素：中非关系的发展本身就基于双边并已经积累了双边外交的宝贵经验。从最早1956年与埃及建交一直到1998年初与南非的建交，双边外交不仅在

11、范围上越来越广，而且根基也越来越坚实。2）穷帮穷模式不隶属于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发展援助委员会（OECD/DAC体系。和西方国家相比，中国受这一援助俱乐部的影响很小，主要通过边干边学的方式积累经验和培养专家队伍。而且中国也不使用援助国和受援国这一套心理定势和话语体系。另外，更重要的是，有非洲方面有一种主导性意见认为，非洲不希望中国成为现存国际援助体系的一部分或者说是传统西方援助俱乐部（如DAC的会员。3）双边模式在援助的实施效率上要强于多边模式。由于中国的对非援助通常以项目援助而非现金援助的方式进行，项目援助在相关双边协议签署后即可以最快速度加以实施。4）非洲一体化进程本身尚在进行之中，多边援

12、助模式的推进也必将随着非洲联盟（以下简称非盟）和非洲发展新伙伴计划（NEPAD的不断走向成熟而扩大。加强和重视多边援助不仅体现在加入西方援助俱乐部，还应更多反映在加强与非盟/NEPAD以及非洲次地区组织（如南部非洲发展共同体SAD（和西非国家共同体ECOWA等）的合作。2009年9月，我随中国非洲学者代表团在访问非盟总部并会见非盟委员会高官，中非合作论坛项目协调人范塔洪大使（FantahunH.Michael）时，他强调，论坛未来将必定朝两个方向发展：一是继续保持并加强与非洲国家的双边关系；二是持续推进建立与非洲次地区和整个大陆层面的多边关系。而且，这两个方面并不互相矛盾和排斥，而是相互补充。

13、2009年9月21日和非盟中非合作论坛项目协调人范塔洪大使的谈话记录。对此，我深表同意、。3、重点放在基础设施建设等硬件项目而非研究及能力建设等软件项目基础设施是支撑一国经济发展的基础，也反映了一国经济发展的水平和潜力。更重要的是，它还直接影响到各国对外资的吸引力，是投资环境好坏的一个重要杠杠。众所周知，基础设施落后是制约非洲经济发展的一大瓶颈。交通运输业的不发达、糟糕的路况不仅使非洲国家间的区域贸易以及一国内的国内贸易成本高昂，而且阻碍了外资投资非洲的步伐。电力供应不足和供应不稳更是许多非洲国家面临的常态，近年来就连一向享有充足和便宜电力供应的非洲经济大国南非也开始遭遇电力短缺问题。要想富，

14、先修路，中国正是从自身改革开放和经济发展成功经验中总结出的这一质朴道理中悟出了投资非洲基础设施建设的重要性、必要性以及潜在的巨大商机。当西方国家关注能力建设等软件项目时，中国则把更多的投资投向了道路、桥梁等看得见、摸得着，并能使当地百姓直接受益的基础设施硬件项目上。成立于1994年的中国进出口银行在向这些基础设施项目提供贷款支持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截止2006年9月，中国进出口银行在36个非洲国家支持的总计259个项目中，79%!于基础设施建设项目，如在安哥拉修建的本格拉铁路，苏丹的麦洛维大坝，尼日利亚的热电厂等。绝大多数的贷款都是以仅为2%氐利率的买方信贷方式发放的（根据OECDDAC的标准

15、，这一方式应当不计入双边援2008年7月11日，世界银行推出了一份名为建设桥梁：中国在撒哈拉以南非洲基础设施建设融资中日益增长的作用（Buildingbridges:ChinasgrowingroleasinfrastructurefinancierforSub-SaharanAfrica）的最新报告。和近年来国际上各类机构以及欧美等各类智库撰写的有关中国与非洲关系的报告、书籍和文章等有所不同的是，世界银行的这份报告一来专门锁定中国发挥巨大作用的非洲基础设施建设领域，二来通过对该领域的深入分析得出了中国在非洲经济增长中发挥了积极推动作用这一客观和积极的评价。世界银行的报告认为，中国在自然条件艰

16、苦的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投资承建了大量桥梁、铁路和公路。投资总额从2004年以前的每年不超过10亿美元迅速提升至2006年的70多亿美元（2007年回落至45亿美元）。在诸多的基建领域中，水电站和铁路建设是中国投资的两大重点。中国目前已投资33亿美元建设中的10个水电站项目可以为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新增6000兆瓦电力供应，使该地区的电力供应状况提升30%。而中国正在改建的1350公里铁路以及新建的1600公里铁路将是对该地区现存5万公里铁路网的一个重要补充。世界银行报告还认为，中非关系以及南南合作的不断增加，是非洲与中国之间强大的经济互补性推动的结果。在基础设施领域，一方面，基础设施薄弱的非洲迫

17、切需要改善和提升其基础设施水平，但却因财力不足，每年至少面临200亿美元的资金缺口，而这恰好与中国的走出去战略和具有全球性竞争力的建筑业互补。在能源合作领域，非洲拥有丰富的石油等矿产资源，而经济飞速增长使中国对石油等资源产生了旺盛需求，并且这一需求客观上带动了能源等非洲赖以出口的初级产品价格的上涨，这对非洲来说是一个利好因素。报告虽没有对所谓的中国掠夺非洲资源论做正面回应，但客观指出，相对于西方许多跨国石油大公司，中国石油公司是非洲石油勘探和生产业的后来者，其在非洲石油业的投资还不足其他石油公司在该地区投资的十分之一。2006年，非洲生产石油的57%是输往欧美，仅16%输到中国。另外，虽然西方

18、媒体对中国的所谓用基础设施换资源的合作模式大加渲染，而事实是，仅有7%的中国在非洲的基础设施投资是与自然资源开采相联系的。近年来，认识到软实力在国际事务中的重要性，中国开始大力挖掘自身语言、文化、思想价值以及外交对世界的吸引力。在非洲，中国外援也开始进入诸如人力资源培训、技术和管理合作以及中文教学等软件项目领域。通过请进来（邀请非洲各类专门人才到华参加培训）和走出去（外派相关行业的中国专家到非洲）两种方式进行人力资源培训和技术合作。截止2009年10月底，中国已同16个非洲国家合作开设了23所孔子学院和孔子课堂。二、中国对非援助的作用及面临的挑战1、中国对非援助产生了积极成效，有力促进了非洲的

19、经济复苏和增长。自2001年非洲联盟成立及随后非洲发展新伙伴计划的蓝图制定以来，让贫困成为历史和实现非洲复兴就成为非洲各国领导人和广大人民奋斗的目标。几个世纪以来，非洲国家虽然和富裕的北方发达国家捆绑联系在一起，但却从未摆脱贫困的命运，仍是如今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地区。如今，随着近十年来包括中国和印度在内的新兴国家与非洲日益建立的紧密联系，非洲大陆正在发生许多积极的变化。自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我们欣喜地看到非洲经济出现了连续十多年的稳定复苏和增长。整个大陆的年均经济增长率保持在5唏口6%之间，通货膨胀率也一直控制在两位数以下。而这部分是缘于中国等亚洲新兴市场国家对原材料日益增长的需求带动了原材

20、料价格的持续上涨所带来的结果（主要以原材料为出口产品的非洲国家因此增加了外汇收入）。中国对非洲的援助推动了双边贸易的大发展。中非双边贸易额从2000年的105亿美元上升到2007年的700多亿美元以及2008年的1080亿美元。根据中国专家的估算，近年仅中非贸易对非洲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就达到20流右。正如乌干达总统穆塞韦尼正确指出的：援助本身并不能改变社会，只有贸易能够促进经济的持续增长和社会的发展o截至2009年9月底，中国共向非洲国家提供各方面援助760亿元人民币，截止到2008年，各种贷款大约460亿元人民币。已帮助非洲国家援建了包括纺织厂、水电站、体育场、医院、学校等在内的近900多个项

21、目，其中民生项目占半数以上。近十年来，在中非合作论坛的机制框架内，中国进一步加大了对非援助和投资力度。特别是在2006年11月召开的中非峰会上，中国政府提出了对非援助的八项一揽子政策措施，从减债、提高援助、鼓励投资、向非洲产品开放中国市场到人力资源培训以及农业、医疗卫生合作等等。2009年11月，在第四届中非合作论坛埃及沙姆沙伊赫会议上，中国总理温家宝又提出了中国加强对非合作的新八项举措，援助力度进一步加大，提出向非洲国家提供100亿美元优惠性质贷款。支持中国金融机构设立金额为10亿美元的非洲中小企业发展专项贷款。此外，还提出扩大对非产品开放市场。逐步给予非洲与中国建交的最不发达国家95%勺产

22、品免关税待遇，2010年年内首先对60%勺产品实施免关税等。中国对非援助还推动了非洲债务问题的解决。在减免非洲债务方面，和西方债权国及其他国际金融机构相比，尽管中国对非洲的债权数额和比例都不大，并且中国自身仍为背负债务的发展中国家，但为推动国际社会解决非洲严重的债务危机，中国政府在2000年10月首届中非合作论坛上庄严承诺在两年内免除有关非洲国家欠华到期债务156笔，总金额105亿元人民币。这一承诺事实证明得到了提前和超额的完成。在2006年11月召开的第三届中非合作论坛暨中非领导人峰会上，中国政府再次承诺免除同中国有外交关系的所有非洲重债穷国和最不发达国家截至2005年底到期的政府无息贷款债

23、务，金额约100多亿元人民币。同样，这一承诺也在2009年内得以完成。在2009年11月的第四届中非合作论坛会议上，中国再次承诺对非洲与中国建交的重债穷国和最不发达国家，免除截至2009年底对华到期未还的政府无息贷款债务。另外，由于中国的援助主要是以项目援助和双边援助的方式提供，一般来说在程序上更简短，速度上更快捷。塞拉利昂驻华大使萨赫约翰尼（SahrJohnny）曾说，在非洲的减贫问题上，中国做的比西方八国要多。如果八国集团中的某国要帮我们建一座体育馆的话，我们可能仍在举行相关的会议。但中国人则是马上就开始做。中国人不会就环境影响问题、人权和良政等问题没完没了的开会。我并不是说他们这样做是对

24、的，只是说，中国投资的成功是因为他们没有设立太高的标尺。塞内加尔总统瓦德2008年初也在英国金融时报撰文，赞赏中国援助的高效率。他说，中国要比西方资本主义对非洲市场需求的反应更快、更好，通过直接投资、贷款和各种公道合理的合同，中国已帮助非洲国家建立了许多基础设施项目，提高了数百万非洲民众-而非少数精英分子-的生活水平。他还说，我们与世界银行签合同要花5年时间讨论，而我们与中国只需3个月。我是良政和法治的忠实信徒。但如果官僚作风和繁文缛节阻碍我们的行动能力，如果贫穷状况毫无改观而国际官员裹足不前，那么非洲领导人就有义务选择更快的解决办法。比起西方批评者，中国人更有竞争力，较少官僚作风，更适合在非

25、洲做生意。不仅非洲，就连西方都有很多东西可向中国学习。2、中非关系的深入开展还客观上带动了国际社会更多地关注非洲，使得非洲在选择其发展伙伴时有了更多的选择机会，同时还客观推动了非洲内部形成统一战略和在国际舞台上用一个声音说话。随着近十年来非洲大陆局势的好转以及其资源和市场潜力重要性的日益显现，非洲的国际地位亦不断提升，国际社会对非洲的关注也与日俱增。但仔细分析，这股非洲热的出现绝不仅仅是非洲自身地位上升的结果，而是与非洲和亚洲新兴国家日益紧密的合作，特别是和中国的合作以及其向东看的政策分不开。紧随着2006年11月中非北京峰会召开之后，韩国立即邀请非洲领导人赴首尔参加其首届韩国-非洲峰会（吸引

26、了6位非洲国家元首和20多名非洲国家部长与会）。此后，2007年12月，第二届欧盟-非洲首脑会议在时隔7年后（第一届于2000年在埃及召开）终于在葡萄牙首都里斯本召开。其后又有了首届印度-非洲峰会、第四届日本东京非洲国际会议以及每年一度的西方八国峰会，等等。在上述的每一个重大国际会议上都无一例外地要宣布一系列对非洲的经济援助和合作计划。坦率地说，由中非关系热所带动的这一系列国际非洲热有利于改善非洲发展的外部环境，并给非洲的发展提供了更多的机会。作为回应，在非洲的决策者、学者和人民之中，也出现了热火朝天的辩论，讨论非洲如何才能够抓住这一历史机遇，设定好自己的非洲议程，提升非洲的主动性。如早在20

27、06年9月非盟委员会在亚的斯亚贝巴制定的一份题为非洲如何与中国、印度和巴西等新兴力量建立战略伙伴关系的会议文件中，就清楚地提到，非洲需要认识到，与中国的战略伙伴关系正在建立和发展。而且这一战略伙伴关系必须强调，作为中国的一个伙伴，非洲能够做什么，而不仅仅是说中国能为非洲做什么。面对这些新兴力量，非洲必须以一个紧密团结的大陆来应对，加强非洲大陆的一体化进程。这无疑体现出强烈的非洲自主性发展和联合自强的愿望，而这也正是21世纪实现非洲复兴所迫切需要的。也正如南非前总统姆贝基所说，非洲必须采取一个富有活力的方式来适应我们与中国的战略伙伴关系，这样才能不仅和中国一起赢在中国，也要和非洲一起赢在非洲。3

28、、处理好传统和新兴捐助国的关系，提高援助的有效性和协调性。如何协调好各国的援助项目和提高援助的有效性，无疑是传统和新兴捐助国以及受援国所要面对的一个共同和主要的挑战。通过多年经验的累积和教训的吸取，像经合组织发展援助委员会这样的传统捐助机构已经发展起一整套组成援助体系的相关准则、法规和程序，但新兴捐助国对这些制度性的规约还并不熟悉。事实上，当我们考察传统捐助国的援助政策发展历程时，会发现几十年前传统捐助国同样采取的是如今他们批评新兴捐助国的一些援助路径和方式，如捆绑式援助(tiedaid)，关注基础设施建设，倾向于项目援助而非预算援助等等。也正因如此，对传统捐助国而言，似乎很有理由地说，由于我

29、们自身走过这一政策转变历程，经历过挫折和失败，已经证明这些传统的援助路径和方式行不通。然而，对于新兴捐助国而言，他们的回应同样有道理和富有逻辑性。因为他们坚称，传统捐助国多年来在非洲援助政策的失败并不是上述援助路径和方式本身的失败，而是失败于西方援助国高高在上的家长制作风和欧洲中心主义的心态。换句话说，不是路径和方式出了问题，而是理念和心态没有摆正。由于新兴捐助国和传统捐助国在援助理念以及援助出发点上的根本不同，即使新兴捐助国如今采取过去传统捐助国曾采用过的援助路径和方式，但因南南合作模式与援助国-受援国模式在本质上的差异，同样的路径也会产生不一样的结果。新兴捐助国还坚称，恰恰是传统捐助国在过

30、去几十年中援助政策的失败使其丧失了对其他国家评头点足的资格。事实上，相互指责或给别国贴所谓的无赖援助、虚伪援助的标签都是毫无意义的。尽管援助一词在理论上有时被定义和描述为旨在减少贫困和抗击艾滋病等崇高的事业，但在现实中，援助从来就不是纯粹的并总是带有政治性。因此，为避免传统和新兴捐助国之间在援助理念和模式上的冲突，必须有一种双向的思维和实践。一方面，中国的对外援助应当向更加透明化方向发展并且寻求和其他援助机构的多边援助合作。当制定援助和投资计划时，对当地劳工状况和环境保护因素的考虑应当纳入项目的评估。而且，应当就项目论证尽广泛地征求和咨询当地的意见，不仅是政府官员和社会精英，而且还应包括非洲市

31、民社会、媒体、部族和宗教人士、甚至反对党的意见。项目在前期论证过程中，意见征求的越广泛，决策就会更明智。2006年4月胡锦涛主席在访问非洲时，都在紧张的日程中特意安排出整个半天的时间，和在非洲投资经营的中国企业负责人座谈，敦促企业要积极参与非洲的教育、健康、医疗、环保等领域的社会公益事业，遵守非洲所在国的法律法规以及国际公认的商业道德，以优质产品和服务塑造中国企业诚实守信的良好形象。另一方面，传统捐助国也应从历史和文化的角度更多地理解中国等新兴捐助国现行的援助模式，避免将其政治化，并且寻求和中国的关键援助部门建立积极的伙伴关系。或许，传统捐助国也可以从新兴捐助国的做法中获得一些有益的经验和启示

32、。然而，未来的传统和新兴捐助国的对话应当避免就原则和概念问题纠缠不清，也不需尝试在短期内改变对方长期以来形成的心态和理念，更实际和较好的做法是找出双方可以合作的具体领域和项目，通过具体项目的合作来实现理念的沟通和磨合。正如英国国际发展部在北京举办的一次研讨会报告中所指出的，国际合作应当是一个学习的过程，但应当是从实践中学，而不仅仅是从理论经验中学。另外，应当更加关注受援国的需要。事实上，有一种非洲意见认为，当讨论中国如何和经合组织发展援助委员会合作和尊重其模式时，需要确保能够听到非洲的声音。总之，在某种程度上，传统和新兴捐助国两种不同的援助模式也反映的是两种不同的哲学和思维方式。对于中国哲学和

33、思维方式而言，看重的更多是结果（那也正是为什么邓小平所说的不管白猫黑猫，只要抓住老鼠就是好猫能成为当代中国的图腾的原因所在）。对于西方思维而言，规范和程序似乎比结果更重要。因此，我们在磨合和融合两种发展援助模式时，需要从多学科角度做更多细致的学习和理解工作。事实上，中国可以为建立一个和谐和有效的国际发展合作发挥一种桥梁作用。一方面，中国是长期的最大受援国，知道如何处理与援助国的关系和建立自己的自主性。另一方面，通过边干边学积累经验，中国自身又正成为新的重要援助提供国。正是中国拥有的这一独特双重角色使其能够在传统和新兴捐助国之间、在援助国和受援国之间建立联系，在提升多边合作援助有效性方面能够发挥巨大潜力。4、中国需采取更多措施提升其援助的管理和监督体系，培养更多的援助专门人才。和经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