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校研究与高等教育研究所的组织改造

1、院校研究与高等教育研究所的组织改造孙 华【摘 要】 我国的高等教育研究所始建于 1978 年, 最初的设置目的是服务本校和进行高等教育理论研究, 但是 20 多年来, 其组织功能、人员构成和组织结构均发生了不同的变化。当前, 伴随着院校研究运动在我国的兴起, 高等教育研究机构面临功能的重新定位, 因此, 必须对其进行制度改进和组织改造, 以期适用院校研究的功能要求。【关 键 词】 高等教育研究结构; 院校研究; 制度改进; 组织改造【作者简介】 孙华, 华中科技大学教育科学研究院教育与经济管理专业博士研究生。 (武汉 /430074)【文章来源】 高教探索；2006年第 5 期我国高校的高等教

2、育研究机构主要指高等教育研究所(室), 是在教育行政部门和高等学校领导下的教育科学研究单位, 担负着从事高等教育改革和发展的理论与实践问题的研究, 为教育行政部门和高等学校提供决策咨询服务,推动干部和教师开展群众性高等教育科学研究等任务。1我国各大学的高等教育研究机构最早产生于上个世纪的七八十年代, 至 1990 年, 我国高校设立高等教育研究机构已达到 750 所左右, 专职人员将近 3000 人。2 此后,由于我国高等教育大众化进程加快和“211”工程、“985”工程的相继实施, 以及地方高等教育的飞速发展,高等教育研究机构在各大学已呈普及趋势。与此同时, 随着高等教育自身和外围环境的变化

3、, 各高校的高等教育研究机构的功能亦陆续发生变化。2000 年以后, 伴随着院校研究运动的兴起, 各高校的高等教育研究机构又一次面临功能的重新定位。一、我国高等教育研究机构的历史沿革与现状从我国高等教育研究机构设置的发展历史来看, 一般认为, 高教所的设立始于 1978 年的厦门大学, 随后, 清华大学 ( 1979) 、兰州大学 ( 1979) 、北京大学 ( 1980) 、华中科技大学 (1980) 、华东师范大学 (1982) 等学校相继设置。从 1992 年至今的 10 余年时间里, 基本维持在700 所左右。3 从数量上看, 这一时期我国高等教育研究机构没有多少扩张, 但是, 其主要

4、原因是同期的高校大规模的合并, 致使高等教育研究机构的扩展在数量统计上无法显示。从功能定位来看, 我国高等教育研究机构最初的设置是以应用研究为主要任务的, 其功能多表现为从各高校实际出发, 研究、制定本校的发展战略与规划, 为校领导提供参谋和咨询服务, 同时承担高等教育的课题研究和理论普及等职责, 部分高等教育研究机构还开展了研究生教育, 如厦门大学、北京大学、华中科技大学等。今天, 大多数高校的高等教育研究机构的功能已经表现为服务本校发展和从事高等教育理论研究。从人员构成状况来看, 早期从事高等教育研究工作的人员很少是教育学或高等教育学的专业人员。科班出身者少, 由其他专业或岗位转行搞高教研

5、究者多4; 人员的学历层次、专业特长、工作经历等均呈现杂乱无章的局面。研究方法、成果等也表现出芜杂混乱、程度各异的局面。20 世纪 90 年代后期, 随着高校本身对高等教育研究的依赖程度提高和高等教育学博士、硕士培养数量的扩张, 各高校的高等教育研究机构人员组成状况出现急剧变化, 一大批具有高等教育学或管理学硕士和博士学位的研究人员迅速补充进这个队伍, 使高等教育研究人员的学术素养和学科背景呈现专业化发展趋向。从业人员的学历结构、职称结构、年龄结构、学科结构已具合理化。从组织形式来看, 早期的高等教育研究机构大多是由挂靠型逐渐向独立型转变, 当然, 也有少部分一开始就是独立的, 比如北京大学、

6、厦门大学等, 这一部分的定位相当明确, 就是隶属学术序列。其余大多数的高校是将高等教育研究机构挂靠在教务处或校长办公室等机构下面的,属于行政序列。1999 年以后, 随着学校发展和内外环境变化的需要, 相当一部分的高等教育研究机构从教务处或校办脱离出来, 成为独立机构。但是这些独立出来的机构的组织形式却是各有不同。独立出来的高等教育研究机构有的隶属于学术序列, 比如, 复旦大学等, 在原来的高等教育研究所的基础上发展为教育学院或教育科学研究院等; 有的仍然隶属于行政序列, 如四川大学等, 他们与类似的诸如政策研究室、规划办公室、 “211 工程办公室”合并成为独立的高等教育研究机构; 有的则呈

7、现出学术行政的特征, 如河海大学、上海交通大学等, 他们既沿袭了原来的行政传统, 也逐渐发展自己的学术研究, 目前具备这类组织特征的高等教育研究机构最多。二、开展院校研究是高等教育研究机构与大学当局的共同愿景目前存在的 700 多所高等教育研究机构, 虽然已经出现功能的分化和性质的变化, 但是大部分的高等教育研究机构仍然是学术- 行政型的。这类机构的组织特征决定了它的发展空间。学术上, 它不可能与已经基本上完成学术化变革的教育学院、教育科学研究院等组织相提并论; 行政资源和组织位置也不能与完全行政化的已经初步具备院校研究功能的发展规划办公室、政策法规处等同日而语, 所以, 众多高校的高等教育研

8、究机构的位置是相当尴尬的, 特别是一些地方性高校的高等教育研究机构, 更是表现为: 重视程度不够、经费投入有限、研究队伍不强、研究成果滞后等状态。5 与此同时, 学术型和行政型的高等教育研究机构也面临着组织存在的合理性追问: 研究工作为何不能解决本校的实际问题? 具有普适性的高等教育理论研究对本校的发展究竟有何作用? 高教所的职责和功能究竟是什么? 高教所 (室) 或发展规划处究竟是决策机构还是咨询机构, 它在学校组织序列中处于何种位置? 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使得高等教育研究机构的发展空间和生存环境面临挑战。另一方面, 随着高等教育大众化进程的进一步加快,校均生源的急剧增加, 内外部环境的逐

9、渐严峻, 各种资源的相对短缺, 高校所面临的问题逐渐显现出来。正如马丁.特罗所言: “每一个发达社会的高等教育问题都与数量的增长有关, 增长对高等教育系统和支持高等教育的社会提出了各种问题。这些问题产生于高等教育的每一个方面财政与管理, 学生入学与选拔, 课程与教学形式,教师的聘任、培训与社会化, 标准的制定与保持, 考试资格和授予的性质, 学生的住宿与工作安排, 学习动机与学风, 教学与科研的关系, 高等教育与基础教育的关系, 以及与成人教育的关系, 等等。”6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外部资源获得的市场化、竞争性愈来愈激烈, 政府对高等教育的把持也逐渐减弱。进入新世纪以来, 我国高等教育总体环

10、境正发生着三大变化: 市场化、大众化、国际化。我国经济市场化以及社会适应经济市场化的速度正在大大加快, 这意味着各高校的管理自主权逐步扩大。同时,政府教育管理部门也在作类似转变, 即从办学校到办教育, 致力于制定宏观教育政策和营造教育环境, 高校办学自主权正在进一步扩大。今天, 大学正面临这内外两种变革, 这两种变革的影响将产生双重叠加, 叠加所形成的波幅将更大。在这种条件之下, 我国高校应在办学思想、发展战略、组织与管理等方面做出哪些调整改革, 以促成高等学校在新的环境下健康发展? 此外, 大学的办学理念、战略管理、组织结构和行政管理、教学、科研和产业各自运作的规律和相互协调发展、大学德育、

11、学生教育和管理、师资队伍建设、学科建设和发展、学位和研究生教育、后勤社会化等等, 都需要大力开展研究, 以探索其规律, 提出改革对策。以大学师资建设为例, 一方面, 由于大学学生数量的扩大, 导致教师数量的不足; 另一方面, 教师管理体制仍停留在计划经济时代, 不适应市场经济的要求, 因而产生了在对高水平教师需求上的无序竞争, 这种无序竞争如不改变, 将会导致极其严重的后果。于是, 高校对自身的可持续发展和扩张开始关注, 对越来越紧迫的各种发展中出现的问题的解决需要一种适切性的研究和分析, 并提出可行的建议。即, 高校需要 “外脑”和 “参谋”式的、具有针对性和有效性的咨询系统,对这些问题的研

12、究不能仅仅停留在经验和空泛的理论层面上, 而是要以高等教育理论和现代管理科学为基础, 运用现代研究方法, 特别是国外院校研究已经证明的行之有效的方法, 针对本校实际进行科学的研究, 而这正是院校研究的基本任务。显然, 传统意义上的高等教育研究结构无论是从科研力量还是从最初的组织任务定位, 或者是从这些高等教育研究机构寻求自身发展的生长点来说, 它们从事院校研究都是顺理成章和无可非议的。而且由于资源利用率和人员编制、机构精简的呼声等因素, 高等学校也不可能在原有的高等教育研究机构之外重新建立一套系统来承担这些工作, 这也为院校研究的发展提供了必要条件。以单个院校的实际问题为研究对象, 以改进管理

13、实践为目的, 具有自我研究、咨询研究、行动研究特征的院校研究, 更符合大学决策者建立教育研究机构的初衷, 应该成为多数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机构的主要任务。7 从大学的可持续发展和高等教育研究机构自身发展的内在诉求来看, 院校研究恰恰是二者结合的最有效, 最合理的关键点。而美国资深高等教育研究专家马文?彼得森和比较教育学家阿特巴赫更是一致认为: “在 21 世纪, 院校研究将以其有组织地收集、分析和报告高校管理与决策所必需的数据及信息的能力, 满足高等教育不断变革的需要, 逐渐成为高等教育研究的一个分支领域, 并日益成为其主流的一部分。”8三、院校研究与高等教育研究机构的组织改造院校研究的作用至少有

14、两个重要方面: 一是为高等学校的管理与决策提供一种比较科学的手段, 有助于提高高校管理与决策的科学化程度; 二是在高等教育理论 ( 特别是高等教育管理理论) 和高等学校管理实践之间架起一座桥梁, 使高等教育理论应用于高校管理实践。院校研究的这种双重作用, 简言之就是: 管理的科学化, 理论的实践化。9 所以, 我们不难看出, 开展院校研究的目的与我国改革开放后在大学普遍设置高等教育研究所 (室) 的初衷是极其一致的, 但就高等教育研究所的实际运作而言, 这种规范化、科学化地服务于高等学校改革与发展的功能并没有充分而有序地得以发挥。20 多年来, 高等教育研究机构所承担的任务具有广泛性和多样性、

15、复杂性和差异性的特征, 但概括起来, 具体有四个方面: 针对本校问题开展的院校研究; 根据领导需要进行秘书性、经验性的工作总结; 建立硕士点、博士点, 培养高等教育的理论研究和实践管理人才; 从宏观层面, 进行高等教育理论和实践研究。真正围绕院校本身所面临的人力资源开发、学生管理、学科课程规划等常规内容进行系统而科学研究的则少之又少。正因如此, 高教研究所的存在与其职能才受到了广泛的质疑, 我国院校研究也就与发达国家产生了较大差距。长期以来, 我们疏于按照大学的逻辑来研究与构建学校的权力结构、管理方式、工作机制, 而是擅长于以严格的规则和权威行使集权控制的科层制, 大学中过分依靠行政权力进行决

16、策管理的现象相当普遍, 学校管理模式机关化导致官本位问题的产生, 学校部门动辄以行政、非行政; 教学、教辅、研究相区分, 尤其缺乏行政权力与学术权力和谐沟通、良性互动的制度设计。高教研究所在这样的制度环境中处于行政、研究两不相干的尴尬境地: 一方面,它不像美国的院校研究机构, 有政府法定的工作义务; 另一方面, 也没有承担院校运行与发展的明确职责, 变得可有可无, 成为高校中无关痛痒的摆设。院校研究的有效开展不仅需要科学、规范的理论与方法, 更需要由具体的机构完成, 需要有科学、翔实、周密的制度保障和有效、合理的组织结构。这就要求变革高等教育宏观管理与微观管理体制,从制度层面重新设计高教管理的

17、权力结构、管理方式与工作机制; 从充分发挥组织的功能出发, 对高等教育研究机构的组织结构进行改造, 以期适用院校研究的要求。目前存在的三种类型的高等教育研究机构, 从其组织特征和功能定位上看, 推行院校研究需要对相关的制度进行改进, 同时对现有的高等教育研究机构进行组织改造,这样才能使其在结构上适应院校研究功能的需要, 在制度上, 能够保障院校研究的正常进行。必要的制度改进是必要的。比如, 院校研究本身的特征决定了它是基于学校的研究, 是对自身的研究, 所以,它的研究成果基本上是不能公开发表的, 那么这就牵扯到院校研究人员的绩效考核与激励机制的问题。如果还用原来的考核学术研究人员的一套指标去考

18、核, 肯定会产生负激励效用。因此, 必须有一套可行的考核与激励机制。再如, 院校研究的功能主要是数据信息库的建设和决策、管理的咨询研究, 如果没有必要的授权和制度保障, 一个高等教育研究所 (室) 向学校方方面面的机构搜集数据资料其困难是可以想象的。再比如资源配置和与管理高层的沟通等, 没有相应的制度设计予以保证也是不现实的。另一方面, 应当根据院校研究的特点和要求对现有高等教育研究机构进行组织改造, 使院校研究的功能内化到学校组织结构之中, 使之成为学校组织管理体制中的一个组成部分, 能稳定地持久地履行相应的组织功能。从宏观上看, 根据上述对嬗变后的高教所 ( 室) 的分析, 我们认为, 行

19、政化的高等教育研究机构和学术化的高等教育研究机构开展院校研究均具有一定优势, 唯有学术行政型的高等教育研究机构需尽快明确其定位。因为它们开展院校研究的主要困难既有学术性、专业化的技术壁垒, 又有行政化和资源性的组织障碍。对于学术型的高教所(室), 也应当分别对待, 已经获得硕士、博士授予权的, 应当在继续发展其学术研究功能的同时, 分设二级机构进行院校研究; 未获得硕士或博士授予权的高教所(室), 应当彻底转型为院校研究机构, 其组织改造应向行政型靠拢。当然, 必要的更名也是必须的, “名正方能言顺”, 改造后的组织以“院校研究办公室”或“发展规划处”等命名, 或者以“一套班子, 两块牌子”的

20、方式进入学校组织序列。从微观上看, 原来的高等教育研究机构主要从事的是理论研究, 因此, 要根据院校研究的使命对自身组织进行改造。比如说信息采集与分析机构的建立, 学校运行监控系统的设置, 原有的教研室的打破与重组等等。此外, 从研究方法上看, 应该改变传统的高等教育研究理念, 由原来只研究具有普适性、基础性、前瞻性的高等教育 ( 管理) 理论的倾向, 转向既重视基础理论研究,也重视具有适切性、针对性和实用性的院校研究; 在研究范式上, 要走实证研究、行动研究的路子。参考文献:1 教育部办公厅.关于进一步加强高等教育研究机构建设的意见 Z. 教高会厅 2004 1 号文件.2 蔡国春. 院校研究与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