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比较法：规律和例外

1、历史比较法：规律和例外语流音变vbooks/s/ dogs/z/v雨伞 35 214v妈妈ma m v豆腐touf同化异化弱化脱落v语流音变（共时的）v历史音变（历时的） 开合 k k x见组k 齐撮 齐撮 精组ts 开合 ts ts s音位的同化作用语音的演变v音位的变化以区别特征为单位，某一区别特征的变化不只涉及一个音位，而且会涉及同一聚合群中其他音位，从而引起一系列音位的分化和合并。v由于一系列音位的变化隐含着一个共同的发音习惯的改变，因而可以从中整理出语音演变的规律。 另外，语言发展具有不平衡性。同一语言现象的发展速度、发展方向，在不同的地区也不一样，因而产生了地域方言和亲属语言的差别

2、。 例如，同样在/i/y/前的/k/ts/,在北京变成 / /，在广州不变，在苏州则是/k/变成/ /,而/ts/不变。 这样，语言的空间差别就表现出了有规律的对应关系，而对应规律是由发展规律造成的。 通过语音的对应规律去探索语音的发展规律、确定语言的亲属关系，这是历史比较语言学研究语言史的基本途径。历史比较法与日耳曼语的辅音转移（丹）拉斯克古代北方语和冰岛语起源的研究： 发现北欧日耳曼系语言与希腊语、拉丁语之间的语音有整齐的对应关系，第一次明确提出历史比较语言学的方法和原则。（德）格里姆德语语法： 具体地讨论了日耳曼语辅音转移的规律。其研究在学术界产生巨大影响，从此，历史比较法走上了科学的道

3、路。格里姆: “有一种比骸骨、武器和墓穴更为生动的东西可以证明民族的历史，那就是他们的语言。”（徐志民欧美语言学简史，上海：学林出版社，2005.8，P96 ） “对语言的观察是语言科学的灵魂。”（刘润清西方语言学流派，北京：外语教学和研究出版社，2002年11月第2版，P37）格里姆定律（Grimms law）（1822）语音变化规律（Lautverschiebung）：清塞音（p,t,k）称为tenues，简写T；浊塞音（b,d,g）称为mediae，简写M；送气音/摩擦音，称为aspiratae，简写A： 梵语（bh,dh,gh） 拉丁语（f,h） 希腊语（ph,th,kh） 原始印欧语

4、 前日耳曼语 T A A M M T 拉丁 希腊 梵语 英语 汉义TApf ps foot 脚 piscis fish 鱼t trs three 三 tenuis thin 薄kh centum hundred 百 caput head 头 拉丁 希腊 梵语 英语 汉义MTbp kennabis hemp 麻dt duo two 二 dens tooth 牙gk grnum corn 谷粒 genus kin 亲属 拉丁 希腊 梵语 英语 汉义AMbhb fer phero: bhara:mi bear 携带,忍受 （我携带） frter phra:te:r bhra:ta: brother

5、兄弟dhd fc the:so: a-dha:t do 做 （我做了）（我将放置）（他放置了） methu madhu mead 蜂蜜酒hg hsah goose 鹅 vehit vahati wegan(古英语) 运输 （他用车载运）第一音变和第二音变v第一音变（erste Lautverschiebung ）： 由希腊语、拉丁语变为哥特语这一个阶段 。v第二音变（zweite Lautverschiebung）： 由哥特语变为高地德语这一个阶段 。 印欧语 日耳曼语 古高地德语 T A M M T A A M T 印欧语 日耳曼语 古高地德语 T A M p f b（f） t d k h

6、g（h）希腊语 拉丁语 哥特语 古高地德语 汉义 pos pedis ftus fuss 脚 kardia cord hairto herz 心 三组例外一、T（p,t,k）没有变成A（f, ,h），仍读p,t,k。希腊语 拉丁语 哥特语 英语 汉义 spu speiwan spew 呕吐esti est ist is 是二、日耳曼语系的M（b,d,g）没有对应反映原始印欧语特点的梵语（bh,th,kh）和希腊语（ph,th,kh），而是对应不送气的b,d,g和p,t,k。 梵语 希腊语 哥特语 英语bo:dha:mi pewthomaj ana-biwdan be:odan（古英）（我观察）

7、 （我经历） （指挥） bid（现英）,（吩咐）三、原始印欧语的T（p,t,k）没有变成A（ f, ,h ），而是变成了M（b,d,g或v, , ）。梵语 拉丁语 哥特语 古高德语 古英语 汉义anka-m uncu-s -aggan-m angan-m 钩anti- ante anda ant- and- 反对第一组例外的解释罗德纳（C.Lottner）: T（p,t,k）前如有一个清辅音，T就保持不变，仍为清辅音。相邻音对音变的影响第二组例外的解释（1862）格拉斯曼定律（Grassmanns law） 如果印欧语中两个相邻的音节都包含有送气音，那么在梵语和希腊语的第一个送气音被异化为不送

8、气音。 非相邻音素对语音变化的影响，注意相邻音节的有关成分之间的关系原始印欧语 前希腊语 希腊语*bhewdhomaj *phewthomj pewthomaj*dhidhe:mi *thithe:mi tithe:mi*dhrighm *thrikha trikhabh,dh,ghph,th,khp,t,k原始印欧语 梵语*bhewdho- bo:dha-*dhedhe:- dadha:-bh,dh,ghb,d,g第三组例外的解释第一次音变的一个例外（1875）维尔纳定律（Verners law）： 非重读元音 辅音 重读元音 （midial位置） 原始印欧语p,t,kf,h, b,d,g词

9、的重音位置对语音变化的影响原始印欧语 原始 后期原始 古北欧语 哥特语 古英语 日耳曼语 日耳曼语pte:r fe:r f :r far fadar fder清塞音清擦音 浊擦音 浊塞音 (p,t,k) (f,h) (,) (b,d,g )超音段成分对音变的影响 格里姆定律及三组例外的解释，概括起来就是对音变条件的解释。原始印欧语 b d g p t k bh dh gh 阻塞音丛 维尔纳定律原始日耳曼语 p t k f h （或 b d g）语音规律无例外维尔纳： 没有一个例外是没有规律的。雷斯金（August Leskien）（1876）： 语音规律无例外。 新语法学派（Neogramma

10、rian） 主张和维护“语音规律无例外”这一口号的主要语言学家当时年纪都很轻，只有三十岁上下，所以被那些轻视年轻人、对规律说持怀疑态度的老年人讥讽为青年语法学派或新语法学派。 主要人物有雷斯金(August Leskien),勃鲁格曼(Karl Brugmann),奥斯托夫(Kermann Osthoff),保罗(Hermann Paul)等,以及后来受新语法学派影响的语言学家，如英国的莱特(J.Wright)和法国的梅耶(Antoine Meillet)。 1870年前后索绪尔： “只有到了1870年左右，人们才开始提出疑问：语言生命的条件究竟是什么。他们于是看出，语言间的对应只是语言现象的

11、一个方面，比较只是一种手段，一种重建事实的方法。”（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P23，商务印书馆1980年）v1870年前： 施莱哈尔提出语言生命分期的说法。 古尔替乌斯认为语音有可能发生偶然的、不受规律支配的变化。v1870年后： 新语法学派猛烈抨击施莱哈尔关于语言生命分期的说法，认为语言发展是有规律的，要求用不允许有例外的语音演变规律来解释语言的发展。音变的方式：渐变，连续斯卫特（Henry Sweet）:ii:i eii i aim 一个音位会在词汇中对应一系列的语素形式，音位的演变是渐进的、连续的，受音位变化的影响，包含这一音位的全部语素的读音却是同时突然地、机械地发生变化，因而表现出音变规

12、律无例外的特点。音变的原因 历史语言学必须是解释性的，一方面要描写语言的变化，另一方面还要验证解释语言变化的原因。第一类解释：生理原因v辅音清浊跟声调高低的关系与喉咙的部位和气流的速度有关。v塞音变成了塞擦音腭化的作用。第二类解释：心理原因v类推（analogy）： 通过心理上的联想把本来相似的东西变得更接近。 通过形式的联想来产生语言新形式。 新语法学派将它与“语音规律无例外”原则并列，称为新语法学派的第二条重要原则。v希腊语和梵语中第一人称单数现在时的动词的语音形式：希腊语 phr(我携带) ei-mi(我走) did-mi(我给)梵 语 bhr-mi i-mi dd-miv原始印欧语的动

13、词第一人称单数现在时的动词有-o和-mi两个形式，后来-mi在发展中通过类推扩大了自己的使用范围，逐步代替-o；梵语已经完成了替代的过程，而在希腊语里还有-o的残留形式。类推公式A:B=c:xsow:sows=cow:xx=cows (sow 母猪，cow母牛)类推拉平v用一种规则化的结构模式去削平不规则的旧山头，以期建立整齐、划一的规则。例如：v过去分词的形式：-ed swell(膨胀)的过去分词原为：swollen 类推作用把不规则变成规则：swelledvlook:looked=swell:x x = swelled类推创新v根据某一种结构模式去创造语言中不曾有过的新形式。例如，用派生构

14、词法创造新词：vmeasurable, reasonable, acceptable, agreeable, comfortable等是中古英语从法语中借来的词。v词干measure, reason, accept, agree, comfort等也是借来的，可以做句法成分。v因而，-able就被抽象出来作为一个语素，表示“能”的意思。现在-able被作为构词手段，如drinkable, eatable等等。音变规律与类推原则的分歧v新语法学派用类推解释特殊的音变现象，但实际上二者是不同的现象： 音变的单位是音位或音位变体，类推的单位是语素、词、构词模式或语法格式；音变是渐进性转移，类推是词或

15、语素的突发性交替。v新语法学派将“语音规律无例外”这一原则绝对化，但他们用类推来解释音变规律的例外，实际上已经背离了“音变规律以语音条件为转移”的信条。对例外的研究的必要性v例外涉及到语言演变的原因，不同的原因会产生不同的例外，所以对例外的研究可以成为观察语言演变因果关系的一个窗口。v李荣语音演变规律的例外（音韵存稿P107，商务印书馆1982年）v马学良，彝语“二十”“七十”的音变，民族语文，1980年第一期李荣语音演变规律的例外v一、连音变化：语音的相互影响v二、感染作用：近义字在语音上趋近v三、回避同音字：回避某些意义的同音字v四、字形的影响：文字对语言的反作用v五、误解反切：因误解了反

16、切形成某些字音v六、方言借字：音变规律不一致的方言影响v七、本字问题：有些不是例外，而是不明本字造成的错觉。连音变化广韵 北京话木犀 齐韵先稽切(“西”) mu cy -i u-y女婿 霁韵苏计切(“细”) ny y -i y-yv“杉木”v规律：“杉”，广韵平声咸韵所咸切，读shn。古音有-m韵尾，北京将-m韵尾字读成-n韵尾字。v例外：“杉木”二字连用，“杉”的-m韵尾并到“木”的m-韵母中去了。演变步骤：c am mukc a mmukc a mukc a mu“我”，古音次浊声母上声，北京读w上声“你”，古音次浊声母上声，北京读n上声“他”，古音清声母平声，北京读t阴平 河北、河南、山

17、东某些地方方言读上声广州话：我c 你cnei，古音次浊声母上声，广州读阳上“佢”，集韵“亻渠”字，平声鱼韵求於切 ，照例读阳平，实际广州读c k y（阳上）感染作用 支韵 脂韵 之韵 北京话斯廝撕 私 司丝思 s （平） 玺徙ci 死cs 枲葸ci （上） 赐 四肆 伺思 s （去）回避同音字荨麻云贵川一带： ccin杜甫除草：“去艹燅草也 ”。“ 艹燅”音“潜”集韵： “艹燅”字音滋盐切，音同“潜”受部件“寻”影响矿广韵：古猛切，读cko今天：读kua受部件“广”影响字形的影响v“屿”广韵上声语韵徐吕切，音同“序”。v浙江、福建沿海一带常用于地名，当地读音符合音变。v北京一带口语中不常用，只

18、在书面见到，就照偏旁读成“与”。误解反切v“窈窕”v“窕”，广韵上声“徒了切”v规律：照例读dio（全浊上声读去声，定母仄声读不送气d-声母）v例外：“徒了切”，“徒”字t-声母，“了”字-io韵上声， t-加上-io就成了tio。方言借字v“搞”“搅”v北京话中，“搞”go表示“做、弄”，“搅”jio表示“拌、扰乱”，音义都不一样。v但来源相同，就是广韵的“搅”字。广韵上声巧韵：“搅，手动，说文乱也”，古巧切。v“搅”，古见母二等开口字，今读jio符合北京的音变规律。南方方言中，古见母二等开口字读g-不读j-，“搞”读go符合当地的音变规律，“搞”是从长江中部一带传到北方的。本字问题v“盅”v“盅”，广韵平声东韵有“敕中切、直弓切”两音。“敕中切”北京照例读chng送气阴平，“直弓切”照例读chng送气阳平，都不是现在的zhng。v其实，“盅” zhng的本字是“锺（鐘）”，广韵平声“锺”韵职荣切，北京照例读zhng。所以， “盅” zhng是后起的形声字，并不是从广韵的“盅”字来的，只是字形碰巧相同而已。例外和规律v李荣：“例外考验规律。通过例外的分析研究，可以帮助我们进一步掌握规律。”（李荣语音演变规律的例外，音韵存稿P107，商务印书馆1982年）v举例：彝语表“十”的音与表“二”“七”的音组合成“二十”“七十”时，“十”的声母由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