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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表达自由的内涵及其价值 徐 荣 收稿日期 2008 09 24 作者简介 徐荣 1970 男 江苏连云港人 法学硕士学位 菏泽学院社科系教师 主要研究美国政治 菏泽学院社科系 山东菏泽 274015 摘要 表达自由是社会民主化的产物 是国家民主进程的晴雨表 也是衡量社会民主程 度的标尺 没有表达自由 候选人就无法充分表达其政治主张 选民也就无法充分了解候选 人 所谓民主推举候选人 民主投票只能是一句空话 表达自由之有助于社会的安全与稳 定 不仅在于使社会的冤屈有可能得到伸张 而且还在于使民众心中的怨愤能和平地宣泄出 来 虚假掩盖真实 谬误压倒正确 往往不是因为表达自由的过度 而是因为表达自由的不 足 关键词 表达 自由 权利 民主 中图分类号 D621 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3 4580 2009 02 0037 04 没有表达自由 就不是真正的民主国家 没 有民主 就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国家 表达自由 是国家民主进程的晴雨表 也是衡量社会民主程 度的标尺 研究表达自由 对于推动我国的民主 化进程 具有重要的理论与现实意义 一 表达自由的内涵 很多人至今仍习惯于用 言论自由 0 这个词 来表述民主社会的公民可自由表达各自见解的这 种权利 但从语义角度来看 这个词所能涵盖的 范围太狭窄了 语言只是人类表情达意的方式之 一 除此之外 人类还创造出了文字 绘画 雕 塑 舞蹈 音乐等表达方式 从表达的载体来看 既有面对面的谈话 还有报刊 杂志 专著 广 播 电话 电视 互联网等 从表达的规模上看 既有独自表达 如著书立说 又有群体表达 如 游行示威 集会请愿 结社组党等 即使前面加 上 广义0 二字 言论自由 0 广到要包括游行 示威 集会请愿 结社组党等表达方式在内 也 不免显得有点牵强 有点名难符实 以至于使用 者自己都感到有特别加以说明的必要了 除非特 别注明 本章的言论自由并不限于狭义的谈话或 写作自由 而是整体上代表了四项自由 言论 新闻 集会和结社自由 笔者注 的普遍意 义 0 1 可能也是考虑到用词的精确性这个问题 已有几位学者 如甑树青 李怀德 等开始用 表达自由 0 来代替 广义的言论自由 0 这种措 辞 表达自由的内涵可以从三个层次来分析 第一层次是表达 表达 简单地说就是表示 思想 感情 它既可以指表达的内容 又可以 指表达的手段 从表达的内容来讲是人们将自己 内心的感受 思想公开地表现出来 使人知晓 这种感受 思想表现为情感 意见 观点 主张 等形式 任何内容形式的表达必须借助一定的手 段 表达的手段随着社会的发展日益丰富 既有 传统的诗文 绘画 雕刻 出版 又有现代的扩 音器 电影 电视乃至互联网 既可以是相对平 静的独自流露 又可以是比较狂躁的集体发泄 不一而足 第二层次是自由 自由就其本质来讲包括两 种要素 第一个要素是主体的自我决定状态 既 包括决定表达的内容 又包括选择适当的表达手 段 第二个要素是主体不受干扰 侵犯的状态 表达自由这种权利实现的关键不在于主体自主地 做 而在于不受外界的非法干扰 限制 更不允 2009年第 2期 No 2 2009 九江学院学报 Journal of Jiujiang University 总第 151期 Sum N0 150 许非法的侵犯 剥夺 卢梭在其 5山中书简 6 第 八书中非常精辟地写道 自由不仅在于实现自己 的意志 尤其在于不屈服于别人的意志 0 第三层次是权利 从人类发展史的角度看 权利不是天赋 而是法赋 更确切地说 是人类 自赋 每个国家公民所享受的权利范围宽窄 由 这个国家的总体发展水平决定 人类普遍享受的 权利多寡 则由整个世界的发展水平决定 在现 实制度构建中 表达自由只能界定为一种法律自 由权 它必然具有法律权利的一般特征 即任何 权利都是由法律来规定和保障的权利 因此在社 会实践中 争取和维护表达自由权利的努力方向 之一便是要实现有关表达自由方面法律法规的程 序正义和实质正义 以上三个层次 应结合起来理解 缺一不可 表达自由可界定为 在民主社会公民所享有的受 宪法规定和保障的 由法律实施和调整的 使用 各种媒介方式公开发表 传递自己的情感 意见 观点 主张等而不受任何其他人或组织非法干涉 限制或剥夺的权利 权利主体延及所有公民 表 达的内容与方式也要随着社会的发展做扩张解释 二 表达自由的价值 一 便于观点碰撞 利于获致真理 真金不怕火炼 真理只有经过不同思想观点 之间的不断碰撞 经过人们的不断思考和比较 才能逐渐显示出它的正确性 才能更容易被人们 接受 表达自由的价值之一就在于通过自由公开 的讨论 方便不同观点之间的相互碰撞 以便接 近真理 发现真理 表达自由是真理浮现和彰显 的必要环境 有了这个环境 思想观点才可以不 断矫正 真理的光芒才可以从纷杂的思想观点中 破云而出 美国大法官霍姆斯 O W Hol mes 说 吾人所欲求的至高之善唯有经过思想的自由 交换 才比较容易获得 亦即想要测试某种思想 是否为真理的最佳办法 就是将之置于自由竞争 的市场上 看它有无能力获得认可0 2 自由市场经济所激发出的经济活力 为思想 领域提供了借鉴 任何一种商品是否优良 是否 适合大众的需要 必须投之于市场 在一场优胜 劣汰的自由竞争之后才能见高下 市场提供了一 个检验各种商品生存能力的机制 思想领域也应 当象个自由市场 各种观点可以自由进入市场 相互交锋与交流 一段时间之后就会有良莠之分 经受住市场检验的的观点自然具有最大的说服力 被大家欣然接受 反之则逐渐淡出市场 被大家 渐渐遗忘 当然 就像经济市场里那只看不见的手有时 会失灵一样 思想市场里那只看不见的手也会有 失灵的时候 思想市场不会自然是一个完全公平 竞争的市场 思想主体的身份与财富确实会影响 思想市场的占有份额 但是 表达自由是我们了 解真实与正确的一条最少危险的道路 虚假掩盖 真实 谬误压倒正确 往往不是因为表达自由的 过度 而是因为表达自由的不足 兼听则明 偏 信则暗 美国大法官霍姆斯的自由市场比喻的价 值在于揭示了意见或观点之间的相互博弈对于获 致真理的作用 二 便于健全人性 利于实现自我 表达自由不仅是一种增进了解 达致真理的 有效工具 它还为健全人性提供了方便 并有利 于人的自我价值的实现 人类社会的理想境界 也是人类的最高目标 是使人人都能最大限度地 实现他们的潜能 表达自由是一个人得以实现其 潜质 发展其才智的必要条件 若一个人不可以 自由表达自己的思想 不仅布兰代斯所说的因自 由表达所获得的快乐被剥夺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 他的灵魂在受着煎熬 美国宪法学家德沃金 R M Dworkin 认为 公民不仅是法律主体 还是道德主体 做事放言 具有道德责任 这种道德观念只有在一种能自由 地追求 传播他们所认识的真理的社会环境中才 能得到培育 发展 他还认为 每个人都有追求 成功人生的责任 这种责任要求人们不仅有责任 不公开宣布他人的信仰为谬误 而且有责任公开 表明他所相信的真理 通过自由公开表达他所相 信的真理 公民将自己的信念传达给他人 从而 实现自我价值 作为国家的公民 社会的成员 持有一种关心国家与社会的信念与看法 愿意把 它传播出去 目的或是为了追求某种正义 或是 实现自我价值 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不论属于哪 种情况 它不仅有益于言者 而且有益于听者 更有益于社会 三 疏导减压之术 长治久安之策 当权者也许会认为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冠冕 堂皇地说 多种声音的存在势必涣散人心 有损 于社会形成最大的合力 思想的多元化 不利于 38 九江学院学报 2009年第 2期 形成统一的意志 只有压制不同声音 挞伐异己 思想 剥夺表达自由 树立唯一指导思想 才可 以形成社会的最大合力 才可以集中力量办大事 爱默生 T I Emerson 指出这样的弊端有三 以强力代替逻辑使得做出一个合理的判断成为 不可能 导致凝滞僵化 不利于社会适应变化 的环境和新的观念 掩盖社会所面临的真实问 题 使公众无法注意到这些问题 3 历史一再证明 禁锢压制社会不满的自由表 达是导致社会动乱和革命的根源 因为社会不满 决不可能被永远压制 当和平的发泄管道被堵塞 它在社会里便以暗流的形式悄悄涌动 当力量积 蓄到一定程度 它必然强行爆发而成为一场破坏 性的社会大地震 美国大法官布兰代斯 Louis Brandeis 的警告是 对人们自由思想 未来希 望及想象力的吓阻是危险的 因为恐惧会导致精 神的压抑 长期的压抑将会导致怨愤 而怨愤则 将威胁政府的稳定 欲求长治久安 必须给予人 民自由讨论的权利 以宣泄心中的怨愤 缓解精 神的压力 0 4 社会要发展 稳定是前提 社会稳定 尤其 是长期稳定 确实非常重要 关键是怎样才是获 致社会长期稳定的正途 5国语 6 中云 防民之 口甚 似 于防川 川壅而溃 伤人必多 民亦 如之 是故为川决之使道 为民宣之使言 0 作为 社会的减压阀与排气筒 表达自由之有助于社会 的安全与稳定 不仅在于使社会的冤屈有可能得 到伸张 而且还在于使民众心中的怨愤能和平地 宣泄出来 充分尊重人民群众的表达自由权利 不仅可以迫使政府提高服务质量 也会增加人民 群众对政府的信任 从公共权力的渊源来看 公民与政府之间存 在着权力让与和不信任的天然矛盾 在两者之间 表达自由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沟通桥梁 通过它 公众对于公共事务的意见可以及时反馈给权力部 门 权力机关又可在广泛倾听民意的基础上制定 出民众欢迎的政策 这是人民与自己的政治代理 人之间的良好互动 四 民主选举前提 舆论监督基础 代议式民主以民众参与选举为重要实现途径 选举就是个人政治意愿的表达 没有表达自由 在选举过程中 候选人就无法充分表达其政治主 张 选民也就无法充分了解候选人 所谓民主推 举候选人 民主投票只能是一句空话 因而真正 民主的选举必然以表达自由为条件 候选人可以 自由表达其政治主张 选民可以自由表达其政治 选择 没有表达自由 就无法产生民主政府 没 有表达自由 也不能维持民主政府 所以合乎逻 辑的结论必然是 没有表达自由 就不是名副其 实的民主政府 表达自由是民主政府不可分离的 一部分 是分辨真假民主政府的标识 在一个真正民主的社会中 必然是公民依法 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意见和要求 选举自己满意的 政治代理人 组成代议制政府 为保持政府的民 主性质 防止人民选出来的代表组成的政府走向 人民的对立面 蜕变成谋取特权 贪赃枉法 打 击报复 排斥异己的专制政府 除了分权制衡等 内部控制措施外 公民还必须充分发挥表达自由 这种宪法权利 通过新闻媒介等方式对任期内的 人民代表实施舆论监督 近年来 新闻媒体在舆 论监督方面发挥的巨大作用 已充分体现了表达 自由对于一个民主社会的维持 促进作用 也充 分展示了表达自由的巨大价值 日本的 利库路 特案 0 是由 5朝日新闻 6 记者揭发的 美国的 伊朗门丑闻0 是由黎巴嫩的 5帆船 6 周刊揭露 的 此外美国的 五角大楼文件案 0 水门事 件0 克林顿与莱温斯基的绯闻案 日本的 洛克 希德公司案0 金丸信案0 等 也都是由新闻媒 体率先披露部分案情引起公众关注 才发展成为 大案的 新闻媒体已成为分权制衡之外制约 监 督政府的不可替代的重要力量 被誉为民主的斗 士和自由的守护神 是现代民主政府的第四权力 部门 三 表达自由的相对性 表达自由是社会民主化的产物 民主社会的 政治逻辑的起点是人人生而平等 正因人人平等 人人享有平等的表达自由 才不允许将自己的自 由凌驾于他人之上 不允许通过侵犯他人的自由 来实现自身的所谓绝对自由 民主社会是法治社 会 法治之下的表达自由是一种有限自由 是一 种设定在他人合法权益 社会公共利益不能侵犯 前提下的自由 它与法律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要靠法律来规定和保障 表达自由的界限只能由 法律来设定 这是一个最基本的程序正义 当然 法律本身也要体现实质正义 否则法律便成了统 治者压制表达自由的遮羞布 表达自由的法律界 39 徐荣 论表达自由的内涵及其价值 限包含着两层含义 第一 权利主体在行使权利 时不能越过这个界限 否则会危及他人合法权益 和社会公共利益 第二 权力主体对公民表达自 由的干预也不能越过这个界限 否则将带来权力 侵犯权利的暴政 表达自由是民主社会公民权利的基本内容之 一 在法律上 公民被视为是拥有判断是非 区 别善恶的正常理性的人 是具有独立行为能力的 人 可以在社会的交往中自主地决策 独立地承 担决策的后果 表达自由只是赋予了这个人作为 公民的应有的尊严 是宪法对一个公民的最基本 的尊重 公民权利以平等自由权为基础 在平等 自由权中 表达自由作为人的精神自由的最基本 形式 他们构成其他公民权利存在的前提条件 一旦表达自由被剥夺 其他一切民主权利将不复 存在 正因如此 西方学者普遍认为表达自由是 政治民主化的基础和保障 是民主国家的生命线 是人类在民主社会最基本的权利之一 是一个现 代正义社会的基本政治特征 参考文献 1 刘迪 现代西方新闻法制概述 M 北京中 国法制出版社 1998 4 2 Abra m s V United States 250U S 1919 Hol mes J dissenting 3 T I Emerson Toward A General Theory of the F irst Amend m ent M Yale Law Re view 877 5 W hitney V California 274U S 375 1927 Brandeis J Concurring opinion 责任编辑 詹建志 简讯 学报副主编杨耀防校长助理参加 西湖论坛 0 学术研讨会 2009年 2月 9 10日由浙江大学和美国中华 医学基金会 China Medical Board C MB 主办的 西湖论坛 健康中国 20200 学术研讨会在杭州 隆重召开 全国人大副委员长韩启德院士 C MB 主席 Lincoln Chen博士莅临会议指导 来自美国 德国 新加坡 日本及中国香港和内地医学院校 的知名专家学者 卫生部相关司局的领导及 C MB 援助学校的代表共 150余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