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史专业论文）秦汉吏问题研究.pdf

摘要 秦汉时期，吏与官、役、卒、民等几个概念常相互重叠，其内涵不易厘清。 本文在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指导下，在前人研究成果基础上，利用传统文献与出 土文物相结合的方法，对秦汉时期吏的身份特征问题进一步分析与探讨，着重从 官与吏、长吏与少吏、吏与民、吏与卒的关系以及吏的产生方式等角度来辨清吏 的身份问题，并进而阐述乡里基层社会中吏的政治功能作用。 关键词：秦汉吏官役卒民 a b s t r a c t q i na n d h a nd y n a s t i e sp e r i o d ，o f f i c i a l sw i t ht h eg o v e r n m e n t ，s e r v i c e ， d e a t h ，t h ec o n c e p t ，a n ds e v e r a lo t h e ro f t e no v e r l a p ，n o te a s yt oc l a r i f y i t sm e a n i n g i nt h i sp a p e r ，u n d e rt h eg u i d a n c eo fm a r x i s th i s t o r i c a l m a t e r i a l i 8 m ，i np r e v i o u sr e s e a r c hr e s u l t s ，b a s e do n t h eu s eo f 七r a d i t i o n a l l i t e r a t u r ea n da r c h a e o l o g i c a lf i n d sac o m b i n a t i o no fm e t h o d s ，t h e o f f i c i a l so ft h eq i na n dh a nd y n a s t i e sp e r i o di d e n t i t yf u r t h e ra n a l y s i s a n dd i s c u s s i o no nt h ei s s u e ，f o c u s i n go no f f i c e r sa n do f f i c i a l s ，l o n g o f f i c i a l sw i t hf e w e ro f f i c i a l s ，o f f i c i a l sw i t ht h ep u b l i c ，o f f i c i a l sa n d t h er e l a t i o n g h i pb e t w e e nt h es i n g l ea n do f f i c i a l ss u c ha st h ef o r m a t i o n o fb i a n q i n go f f i c i a l sp o i n tt ot h ei d e n t i t yo ft h ep r o b l e m ，a n dt h u so n t h et o w n s h i pg r a s s - r o o t sc o m m u n i t yi nt h ep o l i t i c a lf u n c t i o no ft h e o f f i c i a l s k e y w o r d s ：q i na n dh a nd y n a s t i e s ：o f f i c i a l s ；o f f i c i a l ；e a s e m e n t s ：s i n g l e ； p e o p l e 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 作及取得的研究成果。据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 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人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 为获得或其他教育机构的学位或证书而使用过的材料。与我一同工作 的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任何贡献均已在论文中作了明确的说明并表 示谢意。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张f 】日埠签字日期：刎年j ，月如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江西师范大学研究生院有关保留、使用 学位论文的规定，有权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 件和磁盘，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本人授权江西师范大学研究生院 可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可以采 用影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汇编学位论文。 ( 保密的学位论文在解密后适用本授权书)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张p 目绰 签字日期：删年y - 月k - 日 导师签名： 签字日期：年月 。日 秦汉吏问题研究 ( 一) 选题的意义 一、引言 秦汉时期是中国古代社会的重要历史时段，对中国历史的发展起着至关重要 的作用。因此，历代史学工作者都不遗余力的研究这段历史，其成果非常突出。 进入2 0 世纪后，秦汉史的研究成果更为丰富，从传统的政治、经济、军事、文 化与民族方面入手的研究到用社会学、经济学、计量学、统计学与符号学等多元 学科相结合的研究；从宏观研究到微观研究：从纵向探析到横向比较等等，层出 不穷。要想在秦汉史研究上寻找新的空间，实在是困难重重。那么，是不是不能 找到切入点来研究昵? 不是的。首先，前辈们的丰硕研究成果对我们而言是个压 力，但他们成功的经验为我们的研究也指明了道路，他们失败的教训也让我们少 走了很多弯路。更为重要的是，我们可以站在这些巨人的肩上，在他们研究基础 上再拓展新的研究领域。其次，2 1 世纪是信息化的时代，人类自然科学与社会 科学都有了很大的进步，对我们研究历史具有非常重要的指导作用；考古资料的 进一步挖掘与发现，历史研究理论的更完善与更成熟都为我们的研究提供了更为 有利的条件。 吏作为官僚( 吏) 体系中的一个存在，处于官和民之间，在政府与百姓之间 起着桥梁枢纽的作用。吏直接面对了基层社会，与民众接触密切，成为国家政策 的实际执行者。深入研究吏，有助于我们进一步了解当时的政治机制、功能及政 策执行情况，官吏结构及运作情况，深入了解官民之间的政治关系，进而认识基 层百姓的社会生活状况，也可总结历史教训，为后世借鉴。 ( - - ) 相关研究成果 与吏问题研究相关的政治制度、地方官制、选举制、监察制度的研究成果非 常丰富，这里仅举三五例以说明，也为日后写作所用。论著主要有曾资生中国 政治制度史( 重庆南方印书馆1 9 4 3 版) 、程幸超中国地方行政制度略( 中华 书局1 9 4 8 版) 、周振鹤中国地方行政制度( 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5 年版) ，严 耕望中国地方行政制度史上篇卷上秦汉地方行政制度( 中央研究院历史 语言研究所专刊1 9 6 4 年版) ，任立达、薛希洪中国古代官吏考选制度史( 青 硕十学位论文 岛出版社2 0 0 3 年) ，安作璋、熊铁基秦汉官制史稿( 齐鲁书社1 9 8 4 年版) ， 等等。 关于吏的研究，近几十年来，国内外很多学者都有研究成果出来。成书的有 赵世瑜先生的吏与中国传统社会( 浙江人民出版社1 9 9 4 年版) ；冯尔康主编 的中国社会结构的演变) ( 河北人民出版社1 9 9 4 年版) 第二章第一节秦汉 社会结果概貌吏民。赵世瑜在其书中指出秦汉是中国古代官僚政治的形成时 期，也是吏制的萌芽时期。他认为，秦汉时期吏制有三个特点：官、吏、役三者 在称谓上没有严格的区分，官可以称吏，役也可以称吏；吏职复杂，能区分吏与 职役，却很难区分官与吏；东汉时期吏开始脱离职官集团。冯尔康运用阶级分析 法，将秦汉社会结构分为皇帝、贵族官僚、吏民、贫贱之民、奴隶五个阶层。吏 处于中问阶层，具有4 个特点：编户民或庶人中有爵者；可以为吏之民；拥有一 定的资产；是封建政权统治的基础。两部分人组成：自耕农和无身份地主( 爵位 在八级以下，官位在四百石以下的地主) 近年来发表的综论性学术论文有祝总斌试论我国古代吏胥的特殊作用及 官、吏制衡机制( 国学研究第五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 9 9 8 年版) ，认为吏胥 的特殊作用是在整个官僚结构中形成了一种官员占统治地位条件下的官、吏制衡 机制。他的另一文试论我国古代吏胥制度的发展阶段及其形成的原因( 燕京 学报第九期，北京大学出版社2 0 0 0 年版) 将古代吏制的发展分为三个阶段， 秦汉吏制处于“吏、官身份无别 的时期。钟小安的中国古代吏胥制度摭谈 ( 绍兴文理学院学报2 0 0 4 年1 0 月) 也认为秦汉处于吏官身份无别阶段。再 有就是朱绍侯与杨际平对西汉爵制讨论的二文：朱绍侯文再谈汉代的民爵与吏 爵问题兼答杨际平同志( 河南大学学报1 9 8 4 年第4 期) 、杨际平文再 论汉无民爵、吏爵之分答朱绍侯同志( 厦门大学学报1 9 8 5 年第4 期) 。 两人就汉代的吏存在的三种对称情况：官与吏对称时；吏与吏对称时：吏与民对 称时，发表各自看法。两人针锋相对，充分讨论，虽然谁也没能说服谁，但是却 给我写作本文以很多启示。 集中探讨某一吏职类别的论文有裘锡圭啬夫初探( 载云梦秦简研究， 中华书局，1 9 8 1 年版) 专门讨论百石俸禄以下的“啬夫 ，指出啬夫的名称繁多， 有大啬夫、县啬夫、官啬夫、吏啬夫、民啬夫、田啬夫、亭啬夫、库啬夫、司空 啬夫、苑啬夫、厩啬夫、离官啬夫等十多种。邹水杰的秦汉“长吏”考( 中 国史研究2 0 0 4 年第3 期) 认为长吏除了笼统地指郡县二百石以上的吏外，还 包含：县令长丞蔚等县廷治民官员：县令长，上至郡国守相等地方行政系统中的 元首级治民官。于振波的秦汉时期的“文法吏 (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 学报1 9 9 9 年第2 期) 对文法吏的含义、产生进行了深入细致的考察。张俊的 秦汉“刀笔吏 考( 怀化学院学报2 0 0 6 年9 月) 则对刀笔吏由来、涵义 2 秦汉吏问题研究 进行了探讨。 着重考察地方吏制的研究：卜宪群西汉东海郡吏员设置考述( 中国史研 究1 9 9 8 年第1 期) 尹湾汉墓出土1 、2 、5 号木牍所载内容研讨了太守府与都 尉府的吏员设置，指出汉代吏员设置体现了汉帝国行政管理的制度化与理性行政 原则。杨际平汉代内郡的吏员构成与乡、亭、里关系东海郡尹湾汉简研究 ( 厦f - j ：k 学学报1 9 9 8 年第4 期) 利用相同的材料从汉代内郡的吏员构成和汉 代乡、亭、里的关系两个层面集中研究了尹湾汉简吏员簿和集簿的问题。 余行迈汉代乡亭部吏考略( 苏州大学学报1 9 9 2 年第1 期) 详细考察了“部 亭长”、“县游徼 和“乡啬夫”的缘由及其意义。 对“吏服役 特殊现象的研究：高敏先生的试论汉代“吏 的阶级地位和 历史演变( 秦汉史论集，中州书画社1 9 8 2 年版) 一文，对汉代的“吏服役” 现象进行深入细致的分析，探讨了吏的阶级地位及服役吏的低贱身份。王新邦的 论秦汉的吏役制( 贵州大学学报1 9 9 3 年第2 期) 重点讨论郡县吏及下属 吏服役的情况，职位越小的吏所服吏役就越重，以至于充当吏职为人所耻。 综上所述，秦汉吏问题已经有较多学者做了深入细致的研究，他们已经充分 的考虑到传统材料与新出土的简牍的结合。特别是对“吏服役现象的分析比较 成功，值得思考。 ( 三) 相关概念界定及基本思路 本文所指“吏”的概念，因文中探讨问题角度的不同而略有差异。一般而言， “吏”所指内容是指官僚机构中各类具体办事人员的总称，是一个比较广义的概 念。本文第二章内容侧重于此，以此探讨秦汉行政体制和官吏设置的特点。但是 由于整个秦汉时期“吏”与“官 、“卒 、“役 、“民几个概念常常重叠出现， 身份特征难以厘清。因此本文第三、四章内容探讨的“吏是侧重指秩六百石以 下的县一级吏员。 本文将考察的重点对象放在县一级吏员，同时也对中央吏员、郡属吏员有所 涉及。为了更好的认识“吏 ，也专设一节论述秦汉时期官与吏的关系。文章第 一部分旨在通过对秦汉时期的行政设置与官吏设置的论述来看待县一级吏员在 整个官僚体系中的身份地位。同时运用史料尹湾汉简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第二 部分根据史料，全面地分析吏的身份地位，正确看待官与吏的关系，对比长吏与 少吏，区别吏与民、吏与卒。通过对这些问题的分析探讨，可以更深刻的理解“吏 在秦汉时期的重要地位。虽然“吏”处于官僚体系中的下层，但是他是个庞大的 社会群体，是政府与民众交接的枢纽。第三部分则探讨吏的产生方式及吏在基层 社会管理中的作用。 3 硕十学位论文 二、秦汉行政体制 ( 一) 秦汉行政设置 秦始皇统一全国，对如何管理国家，实行何种体制，经过一番廷议，终于决 定废除封建，实行郡县制。语在史记秦始皇本纪： 丞相绾等言：“诸侯初破，燕、齐、荆地远，不为置王，毋以填之。请立诸 子，唯上幸许。”始皇下其议于群臣，群臣皆以为便。廷尉李斯议曰：“周文武所 封子弟同姓甚众，然后属疏远，相攻击如仇雠，诸侯更相诛伐，周天子弗能禁止。 今海内赖陛下神灵一统，皆为郡县，诸子功臣以公赋税重赏赐之，甚足易制。天 下无异意，则安宁之术也。置诸侯不便。”始皇日：“天下共苦战斗不休，以有侯 王。赖宗庙，天下初定，又复立国，是树兵也，而求其宁息，岂不难哉。廷尉议 是。” 除内史领有京畿外，置天下为三十六郡，郡置守、尉、监；郡下设县，县有 令、长；县以下又有乡里等基层组织。郡县行政全由官僚为之，而统大权于中央。 这便形成了中央郡县的行政管理机制。而汉承袭秦制，在行政设置上汉 朝基本是引用了秦朝制度，并在此制度上继续发展创新。汉高祖起于草莽，得封 王，又与项羽争，得天下，为势所趋，再次实行封建。所以汉朝采用了封国与郡 县并行的体制，汉初设了八位异姓王，出现诸侯王势力大于汉室的不利局面。高 祖鉴于周室虽乱而持久，秦室孤单而亡的教训，用同姓王取代异姓王。至高祖末 年，高祖子弟同姓为王者九国，唯独长沙异姓。汉书百官公卿表云： 诸侯王，高帝初置，金玺熬绶，掌治其国。有太傅辅王，内史治国民，中尉 掌武职，丞相统众官，群卿大夫都官如汉朝 也就是说诸侯王国其实就是一个缩小了的汉朝，内部官吏设置与汉朝一般。 故此，本文不对封国内的情况再分别对待之。特别是武帝实行推恩令后，“大国 不过十余城，小侯不过数十里”，封国不再统有郡，而直接领县，与一般郡无 异。 元封五年，武帝置刺史部十三州，每部( 州) 派刺史一人，以六条问事监察 地方。后汉书百官志五中刘昭引蔡质汉仪注，日： 。史记汉兴以来诸侯王年表 4 秦汉吏问题研究 诏书旧典，刺史班宣，周行郡国，省察治政，黜陟能否，断理冤狱，以六条 问事，非条所问，即不省。一条，强宗豪右，田宅逾制，以强陵弱，以众暴寡。 二条，二千石不奉诏书，遵承典制，倍公向私，旁诏守利，侵渔百姓，聚敛为奸。 三条，二千石不恤疑狱，风厉杀人，怒则任刑，喜则任赏，烦扰苛暴，剥戮黎元， 为百姓所疾，山崩石裂，妖祥讹言。四条，二千石选署不平，苟阿所爱，蔽贤宠 顽。五条，二千石子弟怙恃荣势，请托所监。六条，二千石违公下比，阿附豪强， 通行货赂，割损政令。诸州刺史初除，比诸持板揖不拜。 此本为监察之职，然监察与行政往往难以划分，而刺史挟中央使者之名以临 郡国，干涉行政。一般郡国守相迁就退避，以求苟全，使刺史权职益重，最终成 为高于郡国一级的行政长官牧州之制。汉朝的行政体制随变成中央州一 一郡县。其后略有废复，至东汉末年，刺史权重一时。然而，刺史的存在与 否，并没有改变郡县的设置。汉书地理志云： 汉兴，以其郡太大，稍复开置，又立诸侯王国。武帝开广三边。故自高祖增 二十六，文、景各六，武帝二十八，昭帝一，讫于孝平，凡郡国一百三，县邑千 三百一十四，道三十二，侯国二百四十一。汉极盛矣。 “县邑”、“道 、“侯国 实际上就是“县一级的设置。汉书百官公卿 表也云： 县列侯所食县日国，皇太后、公主所食曰邑。有蛮夷日道。 从全国范围来看，县就是基层行政单位，但真正直接管理百姓的是县下面所 设的乡、亭、里等组织。国家的赋税、徭役、兵役以及地方教化、狱讼、治安等 事，最终都是由乡里官员直接承担办理的。后面我们将再分一节具体讨论乡里官 吏对基层社会的管理。 ( 二) 秦汉官吏设置 前已述，秦汉的行政大致可认为是中央郡县模式，现在我们先来考 察中央官吏的设置。考察汉书百官公卿表得知，此表只载中央高级官员的 配置，不载属吏。如三公九卿的“三公 与“九卿”只著其属官，未言有属吏。 汉书百官公卿表载： 奉常，秦官，掌宗庙弄揪，有丞。景帝中六年更名太常。属官有太乐、太祝、 太宰、太史、太卜、太医六令丞，又均官、都水两长丞，又诸庙寝园食官令长丞， 有雇太宰、太祝令丞，五畴各一尉。又博士及诸陵县皆属焉。博士， 员多至数十人。 。关于“三公九卿制”考证探微，可详阅卜宪群著秦汉官僚制度，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 0 0 2 年1 2 月版，第1 0 4 - 14 2 页( 第四章秦汉三公九卿制度探微) 5 硕十学位论文 奉常这个部门的主要职责是主管宗庙祭祀和礼仪，还管理朝廷礼仪、教育、 天文、音乐、医疗、占卜等。此外还有试选博士，掌教子弟的任务。其主要官员 就如上引，但汉书百官公卿表并无举出具体的人员配置。后汉书百官 志二言： 太常，卿一人，中二千石。丞一人，比千石。 刘昭引汉官注，日： 员吏八十五人，其十二人四科，十五人佐，五人假佐，十三人百石，十五人 骑吏，九人学事，十六人守学事。 由此可知，此一卿一丞之下有吏员8 5 人。此外，又载： 太史令一人，六百石。 刘昭引汉官注，日： “太史待诏三十七人，其六人治历，三人龟卜，三人庐宅，四人日时，三人 易筮，二人典禳，九人籍氏、许氏、典昌氏，各三人，嘉法、请雨、解事各 二人，医一人。” 同条接上又载： 丞一人。明堂及灵台丞一人，二百石。 刘昭引汉官注，日： “灵台待诏四十一人，其十四人候星，二人候日，三人候风，十二人候气， 三人候晷景，七人候钟律。一人舍人。” 每一官员的下面皆有数十吏员，这些吏员职责分别，又是相互协作。如此， 凡各卿所属各官皆下属有吏员，后汉书百官志二皆做了明确的记载，诚如 刘昭所言： 凡汉官所载列职人数，今悉以注，虽颇为繁，盖周礼列官，陈人役 于前，以为民极，菡观国制，此则宏模不可阙者也。 如此，若仅汉书百官公卿表而见，便出现有官员无吏员的现象。显然， 吏员隐藏在这些属官后面，否则就这些“官 是无法维持中央政府的正常运转。 班固或是出于行文的考虑、或是认为吏员的身份地位不够( 人员太多，太繁杂) ， 不足以书、或是它因，仅在末尾记“吏员自佐史至丞相，十三万二百八十五人 。 郡县官吏的设置更加庞大和复杂，汉书百官公卿表也未曾详载，幸后 汉书百官志五有言： 凡州所监都为京都，置尹一人，二千石，丞一人。每郡置太守一人，二千石， 丞一人。郡当边戍者，丞为长史。王国之相亦如之。每属国置都尉一人，比二千 石，丞一人。 。关于两汉郡州之官吏设置，可详见严耕望著两汉太守刺史表，商务印书馆发行，1 9 4 8 年2 月 6 秦汉吏问题研究 尉一人，典兵禁，备盗贼，景帝更名都尉。武帝叉置三辅都尉各一人，讥出 入。边郡置农都尉，主屯田殖谷。又置属国都尉，主蛮夷降者。中兴建武六年， 省诸郡都尉，并职太守，无都试之役。皆置诸曹掾史。 郡所制皆有郡属吏，本注日： 诸曹略如公府曹，无东西曹。有功曹史，主选署功劳。有五官掾，署功曹及 诸曹事。其监属县，有五部督邮，曹掾一人。正门有亭长一人。主记室史，主录 记书，催期会。无令史。合下及诸曹各有书佐，干主文书。 按此云“诸曹略如公府曹 ，检百官志，公府曹史，除东西曹之外有： 户曹，主民户、祠祀、农桑； 奏曹，主奏议事： 辞曹，主辞讼事； 法曹，主邮驿科程事； 尉曹，主卒徒转运事： 贼曹，主盗贼事； 决曹，主罪法事； 兵曹，主兵事； 金曹，主货币盐铁事； 仓曹，主仓谷事： 黄阁主簿，录省众事。两汉分曹略同，后汉书百官志五引应绍汉宫 日： 河南尹员吏九百二十七人，十二人百石。诸县有秩三十五人，官属掾史五人， 四部督邮吏部掾二十六人，案狱仁恕三人，监津渠漕水掾二十五人，百石卒吏二 百五十人，文学守助掾六十人，书佐五十人，修行二百三十人，干小史二百三十 一人。 又汉书百官公卿表载： 县令、长，皆秦官，掌治其县。长吏，少吏、亭长三老、 有秩、啬夫、游徼。 考汉书与后汉书得，县令属吏有掾、史、佐史、书佐、循行、干、 小史等。略同郡制。后汉书百官志五引汉官日： 洛阳令秩千石，丞三人四百石，孝廉左尉四百石，孝廉右尉四百石。员吏七 百九十六人，十三人四百石。乡有秩、狱史五十六人，佐史、乡佐七十七人，斗 食、令史，啬夫、假五十人，官掾史、干小史二百五十人，书佐九十人，修行二 百六十人 。关于郡之属吏，可详阅严耕望著中国地方行政制度史上篇卷上秦汉地方行政制度， 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专刊，1 9 6 4 年版，第1 0 8 - 1 4 5 页，题为“郡国属吏”条 7 硕士学位论文 一县( 洛阳) 员吏7 9 5 人，直追河南郡府所属员吏9 2 7 人。县属吏，人员如 此之多实在惊人。 ( 三) 个案分析尹湾汉简所见东海郡官吏设置 尹湾汉墓简牍出土于江苏省东海县温泉镇尹湾村，简牍内容非常丰富，涉及 到官吏的部分主要包括：集簿、东海郡吏员簿、东海郡下辖长吏名籍、东 海郡下辖长吏不在署、未到官者名籍、东海郡属吏设置簿等。这些材料对我 们研究秦汉地方官吏设置具有非常重要的价值。本文仅以此为个案，进一步深入 考察秦汉官吏设置的总体特点。 集簿( 木牍一正、反) 记载了东海郡所属县、邑、侯国、都官、乡、里、 亭、邮的数目，吏员总数和太守、都尉府的吏员数目，令、长、相、丞、尉、侯 家丞及其属吏的总数等情况。东海郡吏员簿( 木牍二正、反) 对东海郡及所辖 县、乡、亭地方行政机构以及郡内侯国所置吏员进行了具体的统计和记载。其中 郡级机构与吏员设置比较明确，郡设两个系统：一是行政系统，一是军事系统。 郡中最高长官为郡太守回，秩为口口口口( 木牍中缺漏) 。下设吏员廿六人，太守 丞1 人，秩六百石；卒史9 人、属5 人、书佐9 人、用算佐1 人、小府啬夫1 人。 军事系统长官为都尉，秩真二千石。下设吏员十一人，都尉丞1 人，秩六百石； 卒史2 人、属3 人、书佐4 人、用算佐1 人。如此郡级吏员人数凡3 9 人。 东海郡吏员簿将县、乡亭吏员记在一起。县有令、丞、尉、官有秩、令 史、狱史、官啬夫、尉史、官佐、牢监、邮佐等，亭有亭长，乡有乡有秩、乡啬 夫、游徼、乡佐。现将东海郡所辖1 8 县( 木牍二正) 吏员情况列表如下： 。( ( 汉书百官公卿表云：“郡守，秦官，掌治其郡，秩二千石。景帝中二年更名太守。” 。此表参阅了汤其领：( ( 中有关郡县侯国吏制的几个问题( 史学月刊，2 0 0 5 年第1 1 期) 中的表格，略有改动和修正 8 秦汉吏问题研究 县 县级吏员乡级吏员 早 厶 口 别 长计 令 丞尉官令狱牢官尉官邮小 乡 乡游乡小 有史史监 立 史佐佐计有 立 徼佐计 长 回回 秩 夫 秩夫 海1 ，千 121 4 3l337o2 641 0492 75 41 0 7 西 石 下1 ，千 12264134723 311 2692 84 61 0 7 邳石 郯1 ，千 l2o55l33923 256372 14 19 4 石 业 l ，千 12164144803 201 3442 1 3 58 8 陵石 朐1 ，六 12o32l424o2 0l6261 54 78 2 百石 襄 1 ，六 12l6 3 133702 825441 52 16 4 贲 百石 戚l ，六 12o421335o2 223151 12 76 0 百石 费 1 ，四 12o42133822 725541 64 38 6 百石 即 1 ，四 1204 20 2260 2 0o8 441 63 26 8 丘百石 厚 1 ，四 12o4 11 2 3401 9092 l1 23 66 7 丘百石 利 1 ，四 l2o330235l2 113351 23 26 5 成 百石 祝 l ，四 12o4 2 1 236 02 20 53 21 02 35 5 其 百石 开 l ，四 1204 31236 o 2 314321 0 1 95 2 阳 百石 缯 1 ，四 1204 2l2 240 1 9l3228 2 35 0 百石 9 硕一 = 学位论文 司 1 ，四 l2o32122602 0o 72o91 24 1 五 百石口 平l ，四 1 10 420234o1 81o 22542 7 曲 百石 口1 ，三 12o 4 l l o 2 4 2 1 8 o7321 23 66 6 口百石 口 l ，三 110口口1226o 口02l5 2 8 口百石 其中，郯县设有狱丞一职，1 人，秩二百石，故其吏员总数应为9 5 人。而 在其它县中未曾有设，可见狱丞一职并非每县常设。表中最后一县中，此条简牍 中缺漏，原文为“乡有秩人官啬夫二人”，考平曲县、缯县、开阳县、利成 县、费县、戚县、襄贲县、朐县、郯县、下邳县、海西县等，即凡有“乡有秩 之县的行文方式发现，“乡有秩之后紧跟“令史几人”、“狱史几人其后才是 “官啬夫几入 。因此，此县乡有秩、令史、狱史多少人暂不可考。但总数却是 对的。此外在木牍二反面，还记载了2 0 个县( 邑、侯国) 及盐、铁官的吏员设 置，本文不再赘述。 由上表中我们还可以看到：一，东海郡吏员设置中并未把官与吏区别对待， 而是统称“吏员 。二，县级吏员设置与郡级大致相同，大可分为四等次，即长 官( 太守都尉、令长) 、丞( 太守丞、 令 丞) 、史( 卒史、令史狱史) 、佐( 书 佐用算佐、官佐邮佐) 。三，县有大小之分，县令( 长) 秩禄有别，为千石、 六百石、四百石、三百石。吏员设置也不同，一般而言，大县设置的吏员较小县 多。如海西县、下邳县、郯县等县，其令为千石，吏员也多，分别为1 0 7 人、1 0 7 人、9 5 人；而平曲县长秩才四百石，吏员仅2 7 人。四，乡级吏员的设置也是依 乡之多少而设，多则多设，少则少设。五，亭的设置在表上看来似乎有些紊乱， 数目不一，如大县海西县、下邳县、郯县的亭分别是5 4 、4 6 、4 1 ，而长为四百 石的小县费县也有亭4 3 所，可见亭的设置另有一套规定。汉书百官公卿表 云： 大率十里一亭，亭有长。 依此看，亭的设置是依靠距离的长远而设。但班固仅言“大率 ，大概是亭 的设置也并非依此，而是要考虑到地理位置，交通状况，战略需要等诸多因素， 因此东海郡吏员簿所展现的亭的设置有些紊乱也属正常圆。 o 可详阅连云港市博物馆、东海县博物馆、中国社会科学院简帛研究中心、中国文物研究所 编：尹湾汉墓简犊，中华书局出版，1 9 9 7 年版。 。关于亭之问题，可参看王毓铨，汉代“亭”与“乡”“里”不同性质不同行政系统说一一“十 里一亭”“十里一乡”辨证，历史研究，1 9 5 4 年第2 期，第1 2 7 - 1 3 5 页后收集入 l o 秦汉吏问题研究 东海郡下辖长吏名籍( 木牍三j 下、反，木牍四) 分别记载东海郡所辖3 8 个县、邑、侯国以及盐铁官的长吏的官职、籍贯、姓名、原任官职及迁、除原由。 东海郡下辖长吏不在署、未到官者名籍( 木牍五正) 按输钱都内、徭、告、 宁、缺( 死、免) 、有劾、未到官诸项，记载有关长吏的官职、姓名。 东海郡属吏设置簿记载现任掾史等属吏的设置情况。木牍原文为： 今掾史见九十三其廿五人员十五人君卿门下十三人以事故置廿九人请治所 置吏赢员廿一人 现任掾史中有2 5 人是为“员( 指原有定员) 。据东海郡吏员簿，太守吏 员廿七入，其中只有太守和丞各人为长吏，除去此二人，正好2 5 人，可见此 簿所记“员”即东海郡太守府属吏。其余掾史有“君卿门下 的、有“以事故置” 的、有“请治所置”的，还有“赢员”。 综此所见，尹湾汉墓简牍将东海郡吏员的设置情况很清晰的展现在我们眼 前。第一，郡县( 地方) 吏员设置无明显的官、吏区隔。第二，县令( 长) 依县 之大小，秩禄有别。第三，亭的设置并非简单按照距离长短而定。我们可以依此 而看到整个汉朝的官吏设置，对进一步研究两汉时期的官制具有重要的指导意 义。 王毓铨史论集上，中华书局，2 0 0 5 年，第2 9 2 3 0 2 页中 1 1 硕十学位论文 秦汉吏的身份问题 ( 一) 官与吏的区分 在阐述官与吏之前，我们首先看到“吏”的概念在语义上可分为两种。第一 种，“吏”是“官吏”的统称。中央集权君主专制确立以后，相对于专制君主， 各级官吏都可以称为吏。综观全汉文可以发现，在诏书中一般使用的都是 “吏”，而没有把官与吏分开来对待。又汉书百官公卿表云： 景帝中五年令诸侯王不得复治国，天子为置吏，改丞相日相，省御史大 夫、郎诸官长丞皆损其员。 在君主眼中，天下官员皆是吏，天下的人都被他管。只有他才是至高无上的， 也只有他才能管理天下，他才是官( “管 也) ，尔雅释诂也云：“官，君 也”。秦始皇下令“以吏为师”，这里的吏显然是包括各级官吏在内的。睡虎地 秦墓竹简为吏之道之“吏”也是一种泛称，不能理解为单一的吏员。秦汉丞、 尉称为“长吏”，郡守称为“主郡吏”，郡尉称为“郡吏 ，九卿称为“大吏 ，后 汉书贾复传：“帝方以吏事责三公 ，可见君主可泛称各级官僚为吏。此外， 吏是依官而设，也有官员得皇帝授权后自辟属吏。吏是官的具体延伸，吏员实际 上就是执行上官指令以实行对百姓统治，协助官员管理好上官所治理的区域。所 以在这一区域的百姓眼中，吏代表的就是官。这两种语义上的官吏无别现象，说 明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不论是王朝的最高层，还是社会的底层，对官与吏都持 同一态度，把官吏等同看待，都视为官。 实际上，在封建社会的早期秦汉时期，官与吏的区别是很模糊的。大体 上，官与吏在身份上比较接近的，没有太大的分别。 首先，“官”字与“吏字的内涵基本相同。 许慎说文解字云：“官，史事君也 、“史，记事者也 固。“史 作为记 事者这一官职时，其最初的本意是为君王记事、i - 筮或掌管文书、策令、典籍、 祭祀等，而后逐渐引申为史官等其他官职。因此，所谓“官 也就是替君王办事 。( 清) 严可均：全汉文，商务印书馆出版，1 9 9 9 年1 0 月 。礼记王制孔颖达疏：“官者，管也”。 。许慎：说文解字，中华书局影印本，1 9 6 3 年版、2 0 0 1 年重印，分别为第3 0 4 页上、第 6 5 页上 1 2 秦汉吏问题研究 的人。“吏，治人者也”，汉书卷二惠帝纪：“吏，所以治民也。能尽其 治，则民赖之，故重其禄，所以为民也。 汉书卷五景帝纪：“夫吏者，民 之师也，车驾衣服宜称。吏六百石以上，皆长吏也。车骑从者不称其官，衣 服下吏，出入闾巷，亡吏体者，二千石上其官属，三辅举不如法令者。 故此， 所谓“吏 也是替君王管理百姓的人。所以，在这里，“吏”的意思和“官 并 无差别。以权力来源来看。“事君”和“治人 只是表示官和吏的职能、性质不 同。官与吏的权力皆来源于君主，代表君主行使权力，而吏更是具体的职事人员。 礼记王制孔颖达疏：“官者，管也，以管领为名”，又云“其诸侯以下，及 三公至士，总而言之，皆谓之官 。虽然有些官员有自辟其掾属的权力，秦汉县 丞、尉在四百石至二百石之问，他们受权于君主，协助县令长管理一方事务，他 们亦可自辟属吏，汉旧仪云：“更令吏日令史，丞吏日丞史，尉吏日尉史”。 证明他们与县令长一样也有自己的属吏。这些属吏的权力看似来源于官，但实际 上还是来源于君王的授命。官与吏效忠的最终对象都是君王。 其次，在官僚体制上，上至丞相下至郡太守、县令，一般称“吏”。国语周 语上在“百吏、庶民”一语下韦昭注：“百吏，百官。 汉书百官公卿表云： 吏员自佐史至丞相，十三万二百八十五人。 1 9 9 3 年出土的尹湾汉墓简牍中“集簿”、“东海郡吏员簿 记载西汉晚 期东海郡“吏员二千二百三人 ，首列太守府“太守一人，丞一人，卒史九人 凡廿七人 。次列都尉府“都尉一人，丞一人，卒史二人凡十二人”。接着又 列全郡共计“( 县) 令七人，( 县) 长十五人， 以及县、侯国、乡、亭吏员。 三者相加，正好2 2 0 3 人。 另面，县、乡小吏也可以称官。后汉书卷六一 左雄传：“乡官部吏，职斯禄薄，车马衣服，一出于民。 续汉书志- - a 百 官志五“百官受奉例中，除“大将军、三公奉 等等外，也列有“斗食奉”、 “佐史奉，就是说“斗食 、“佐史 也包含在百官之中。但是，我们也注意到， 这些“斗食 、“佐史 、“诸功曹”、“掾史”之官本身又被划入县属吏的范畴，有 的直接就冠以“某某吏，如“刀笔吏”、“狱吏 等。这些直接以“吏 命名的 官职逐渐发展，使得他们与官之间产生了一定的差别。所以在秦汉官吏身份无别 的同时也正在孕育着官吏的有别。同时，县乡小官( 吏) 处于整个官僚体系中的 最下层，他们的官阶、地位、秩禄、权力都要比上层官吏差。这些差距的存在， 最终将导致官与吏在身份上的重大区别。此外还有点特别值得我们注意，在秦 汉的户籍管理问题上，官与吏并没有区别对待，而是入同一户籍。这里可以简单 举两条佐证，一是前面尹湾汉简所见东海郡下吏员簿，官吏共载之；二是居 。许慎：说文解字，中华书局影印本，1 9 6 3 年版、2 0 0 1 年重印，第7 页上 。连云港市博物馆、东海县博物馆、中国社会科学院简帛研究中心、中国文物研究所编：尹 湾汉墓简犊，中华书局出版，1 9 9 7 年版 1 3 硕十学位论文 延汉简编号2 5 6 3 6 ( 图版4 第4 号) 简文：“建昭二年吏奉赋名籍”，原简已有 一些散乱，此乃签条，意为建昭二年( 公元前3 7 年即汉元帝时期) 官吏薪俸、 赋钱的姓名登记簿。 再者，在仕途上，吏与官的升迁机会几乎是相同的，特别是与后代吏、官在 职掌上、铨选上的巨大差别相比，秦汉的吏胥升迁没有受到太大的约束，“令史”、 “掾史 、“少吏”随时都有可能升迁。如： 汉书公孙弘传：“( 弘) 少时为狱吏，家贫。经贤良文学对策后入 仕，武帝时逐渐升迁至御史大夫、丞相。 汉书魏相丙吉传：( 相) 初为“郡卒史”，宣帝时升至丞相，与“狱吏 出身的御史大夫丙吉“同心辅政，上皆重之 。 汉书薛宣传：“( 宣) 少为廷尉书佐，都船狱史。”成帝时升至御史大夫、 丞相。 狱吏、卒史、书佐等均为地方、中央小吏，最后竟可位居丞相，此仕进、升 迁并无限制之例。 后汉书鲁恭传：( 恭) 出身名门，“世吏二千石”，父为武陵太守。本人 曾“居太学，习鲁诗 ，“为诸儒所称，学士争归之”。但却与出身平民者一样， “始为郡吏 ，而于和帝时升至光禄勋、司徒。 后汉书杨震传：( 震) 高祖曾位丞相，封侯，父为名儒。本人习尚书， “名经博览，无不穷究”，被“诸儒”誉为“关西孔子”。可他同样“始仕州郡( 为 吏) ”，后为大将军府所辟，安帝时逐渐升至太仆、太尉。 后汉书王允传：“世仕州郡为冠盖。本人“年十九，为郡吏 ，灵帝时 为州刺史，献帝时升司徒。 汉书循吏朱邑传：( 邑) 少时为舒( 县) 桐乡啬夫，是小吏。宣帝时 升至大司农。“病且死，属其子日：我故为桐乡吏，其民爱我，必葬我桐乡。 及死，其子葬之桐乡西郭外。 如此看来，“啬夫 一职在当时并为被人歧视，而 是受到人们的爱戴。朱邑贵为九卿，要求死后回葬桐乡，就是要让人们时时记得 他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啬夫。 秦汉吏胥仕进前途的宽广性，使得吏胥这一职务的身份地位提高，也使得名 门大族子弟、儒生士人不会羞为吏胥。当然这也与秦汉时期官吏选拔任用制度有 关。秦汉选举上重德才、学识与政绩，而基本上不考虑资历、门第。就是说，在 这一制度下，开始虽处在令史、掾史、少吏等低级职位上，但只要有德才，统治 有质量，有效率，就可以不次拔擢，不断升迁，飞黄腾达，前途无限。很显然， 在这一制度下，小吏和高官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因而吏胥身份并不卑贱，吏、 官身份无别也是必然的。但是，在官吏考选制度上，形成了专门为选拔为官的制 。中国简牍集成编辑委员会编：中国简牍集成，敦煌文艺出版社，2 0 0 1 年版 1 4 秦汉吏问题研究 度，却没有选拔为吏的。如察举、辟除、征聘、荐举及杂途等，都是为选拔人才 为官而设。关于如何选吏，我们在后文再叙。 ( 二) 长吏与少吏之别 汉书百官公卿表上云：“县令i 长，皆秦官，掌治其县。万户以上为令， 秩千石至六百石。减力户为长，秩五百石至三百石。皆有丞、尉，秩四百石至二百石， 是为长吏。百石以下有斗食、佐史之秩，是为少吏。 由此条可知，汉朝初年对吏有 一个明确的概念，那就是俸禄在四百石n - 百石之间的吏为“长吏”。同时我们可以 看到这条规定是沿袭了秦制，“县令、长，皆秦官 。汉继秦制，把秦朝政治制度的绝 大一部分拿来使用，“秦兼天下，建皇帝之号。立百官之职。汉因循而不革，明简易， 随时宜也。”从此表中我们可以看到：“相国、丞相，皆秦官”、“太尉，秦官 、“御 史大夫，秦官”、“奉常，秦官、“郎中令，秦官”。班固在书写本章时，将汉朝 每一个官名及设置的由来都著在其后，并且注明哪些是汉朝自己设置，哪些是经过汉 朝历代皇帝修改的，让人们能更好的了解其渊源与发展。汉朝历代皇帝都对汉朝的官 名及禄秩进行了或多或少的更改，其中改革最大的是景帝与武帝时期。检索汉书百 官公卿表上可得如下( 部分) ： 奉常，秦官，掌宗庙礼仪，有丞。景帝中六年更名为太常。景帝中六年更 名太祝为祠祀，武帝太初元年更曰庙祀，初置太卜。 廷尉，秦官，掌刑辟，有正、左右监，秩皆千石。景帝中六年更名大理，武帝建 元四年复为廷尉。 典客，秦官，掌诸( 侯) 归义蛮夷，有丞景帝中六年更名大行令，武帝太初元 年更名为大鸿胪。 将作少府，秦官，掌治宫室，有两丞、左右中侯。景帝中六年更名将作大匠。 长信詹事( 秦官) ，掌皇太后宫，景帝中六年更名长信少府。 将行，秦官，景帝中六年更名大长秋，或用中人，或用士人 主爵中尉，秦官，掌列侯。景帝中六年更名都尉，武帝太妆元年更名右扶风，治 内史右地。 这是景帝中六年所进行的一系列改制，在更改官名的同时，也更改了官职，而 更改后的官职也增加了很多属官，实际上就是把他们的权力细化，这些是后话。主 要的一点就是在官职更改的同时，他们的秩禄是否随着变动，也就是说长吏的秩禄 是否也随着变动了。这是肯定的，长吏的秩禄在景帝时期发生了变化，或者说在对 “长吏”的概念定义上发生的改变。景帝中六年五月，诏日： 夫吏者，民之师也，车驾衣服宜称。吏六百石以上，皆长吏也。亡度者或不吏 。汉书百官公卿表上 硕十学位论文 服，出入闾里，与民亡异。令长吏二千石车朱两幡，千石至六百石朱左辎，车骑从 者不称其官衣服，下吏出入阁巷亡吏体者，二干石上其官属，三辅举不如法令者， 皆上丞相、御史请之。 至此，我们就没有疑问了，在有汉一朝，在景帝中六年五月之前秩禄二百石以上 可称为长吏，之后则是秩禄六百石以上的吏才可称为长吏。那么我们又有一个疑问 了，那就是长吏的秩禄有上限吗? 当秩禄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如二千石以上的吏，还 叫长吏吗? 或者说长吏的秩禄能达n - 千石吗? 还是说，此时的长吏就开始发生转变 了呢? 那么，我们再次看到景帝中六年五月，诏日：“令长吏二干石车朱两韬，千石 至六百石朱左幡，这是定长吏车服的诏书，在于规划长吏的衣着与出行，其 实就是给长吏划了等级。而且是对长吏内部等级的划分，长吏并且是二千石的秩禄 其车朱两幡，长吏但是秩禄在干石至六百石之间其车朱左幡。因此这里“长吏二千 石”的意义非常明显，二干石是对长吏的补充解释。在整个句子中，从汉语字句结 构来看，二千石是长吏的补语。检索史记、汉书与后汉书，将二千石和 长吏用在同一句中的有2 6 例，其中汉书出现1 0 例、后汉书1 6 例，史记 没有出现。我们将其中的部分摘录如下： 汉书元帝纪二年春大赦天下后的补诏： 又赐诸侯王、公主、列侯黄金，中二千石以下至中都官长吏各有差，吏六百石以 上爵五大夫，勤事吏各二级。 汉书王贡两龚鲍传龚舍传： 舍、胜既归乡里，郡二千石长吏初到官皆至其家，如师弟子之礼。 汉书魏相丙吉传丙吉传： 恐虏所入边郡，二千石长吏有老病不任兵马者，宜可豫视。 汉书游侠传原涉传： 郡县诸假号起兵攻杀二千石长吏以应汉。 后汉书光武帝纪上： 及更始至洛阳，乃遣光武以破虏将军行大司马事。十月，持节北度河，镇慰州郡。 所到部县，辄见二千石、长吏、三老、官属，下至佐史，考察黜陟，如州牧行部事。 后汉书光武帝纪下： 诏下州郡检核垦田顷亩。及户口年纪，又考实二千石长吏阿枉不平者。 后汉书光武帝纪下： 哪汉书景帝纪 。以六百石作为划分，是否是基于两汉社会等级的划分呢? 因为两汉时期，六百石以上的官 吏属于贵族官僚等级，享有封建国家赋予的种种特权待遇。参看冯尔康主编( 中国社会结构 的演变河南人民出版社，1 9 9 4 年版，第3 3 1 页。 。本文前面已经提到，汉代官员对吏并无很强的歧视，吏的转变存在三种可能：一是低级吏 向高级吏转变；二是向官转变；三是退休。 1 6 秦汉吏问题研究 二月戊戌，帝崩于南宫前殿，年六十二。遗诏曰：“朕无益百姓，皆如孝文皇帝 制度，务从约省。刺史、二千石长吏皆无离城郭，无遣吏及因邮奏。” 后汉书孝和帝纪： 冬十月癸未，行幸长安。诏日：“北狄破灭，名王仍降，西域诸国，纳质内附， 岂非祖宗迪哲重光之鸿烈欤? 寐寐叹息，想望旧京。其赐行所过二千石长吏已下三老、 官属钱帛，各有差。鳏、寡、孤、独、笃癃、贫不能自存者粟，人三斛。” 后汉书朱冯虞郑周列传朱浮传： 有司或因睚眦以骋私怨，苟求长短，求媚上意。二千石及长吏迫于举劾，惧于刺 讥，故争饰诈伪，以希虚誉。 后汉书虞傅盖臧列传虞诩传： 是时，长吏、二千石听百姓谪罚者榆赎，号为“义钱 ，托为贫人储，而守令因 以聚敛。 在第句中“二千石”与“长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