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京族曲艺唱哈生存现状调查分析

广西京族曲艺唱哈生存现状调查分析-大学语文论文广西京族曲艺唱哈生存现状调查分析 郑直吴莹 （广西师范学院 文学院，广西南宁530001） 摘要唱哈是广西京族极具代表性的民间曲艺之一，其历史悠久、内涵丰富、特色鲜明。笔者从唱哈的地域分布、表演者情况、受众情况以及传承方式等方面对唱哈的生存现状进行了深入的田野考察及翔实的材料分析，文章观点认为影响唱哈生存发展的原因要素主要有：其一外界冲击导致生活方式变迁；其二曲调本身的难度；其三本民族语言的断层；其四唱哈培训机制的不完善；其五，对民间信仰缺乏全面的认识等。 关键词京族；曲艺；唱哈 中图分类号G0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8610（2014）12-0090-04 基金项目2012年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西部少数民族曲艺资源保护性开发模式研究（12CMZ039）及2013年度广西教育厅科研项目保护性开发背景下广西少数民族曲艺数字化生存与发展研究（SK13LX372）阶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简介郑直，男，广西靖西县人，广西师范学院文学院2012级民俗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壮族民间文化；吴莹，女，广西宾阳县人，广西师范学院文学院2013级民俗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民族文化与产业化经营。 唱哈，又称为哈典国，意为唱故事。是流传在广西东兴市山心、澫尾、巫头三岛京族聚居区的一种民间曲艺，唱哈在京族民众的生产、生活中享有重要的地位。唱哈始于清乾隆年间，主要以口传的传承方式在京族三岛广为流传。从产生之日到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一直受到当地民众的推崇。然而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后受到了各种因素的影响，京族曲艺唱哈受到了冲击。随着近年来我国对民族文化的重视和支持，对京族的民族文化进行了保护和传承，从而使京族唱哈有了生存和发展的空间。唱哈是京族在哈节祭祀礼仪中所唱的曲调，带有一定的宗教色彩。山心、澫尾、巫头举办哈节的日期略有不同，唱哈的时间长度也不一样。澫尾岛的唱哈表演从祭神之日开始，一直到送神结束，时间长达7天。 因此，笔者于2014年7月对京族三岛的唱哈情况进行了调查，并对澫尾岛的唱哈艺人进行了访谈，借助相关理论对京族唱哈的生存和发展现状进行了分析。试图为京族曲艺唱哈艺术的保护、传承和发展提供翔实的资料，从而使本民族的文化得以延续下去。 一、京族哈节概况 京族人酷爱唱歌，平时生活中离不开歌，青年们相爱主结成姻缘，均以歌为媒。因此，每年京族都要举行盛大的歌节，哈节是京族人一年中最隆重的节日。“哈”是京语，意为唱歌。哈节也被认为是“歌节”。传说，七八百年前，有一位歌仙到京族，以传歌为名，鼓动群众起来反抗封建统治者，后来人们兴建了“哈亭”，并以唱歌来纪念她。1久而久之，就发展成为“哈节”了。 京族地区各地过哈节的时间不一样，澫尾、巫头二岛在农历六月初九，山心岛在农历八月初十。哈节主要在哈亭举行，哈亭供奉着神像和主要姓氏祖先的神位，可见，哈亭是集神庙、祠堂为一体的场所。在哈节来临之前，京族人腾出时间把门户打扫干净，布置一番迎接哈节。到了哈节那天，人们身着盛装，聚集在哈亭举行迎神、祭神、唱哈、送神等仪式。在传统的哈节期间，京族民众相聚在哈亭进行祭神、唱哈、社交等活动。哈节丰富多彩的活动和深厚的文化内涵展示了京族悠久的历史文化、独具特色的生活习俗以及具有民族特色的民间艺术。 在民间，人们认为哈节是“请神灵听歌”的节日。唱哈是哈节的重要环节之一，唱哈的时间主要集中在祭神到送神期间，澫尾岛的唱哈间断性长度可达到7天。在澫尾岛，哈妹所唱的哈歌主要是敬拜京族的镇海大王、高山大王、广泽大王、兴道大王、点雀大王等五位大神，而镇海大王和高山大王则是京族民众所崇拜的海神和山神。反映了京族民众的居住生活环境造就了他们多神崇拜的信仰体系。 澫尾岛的迎神队伍将镇海大王、高山大王迎回哈亭后，到了夜幕降临之时。哈妹身穿京族传统的长衫服饰，哈妹将头发盘起，头上戴着一顶圆顶礼帽，俗称“头箍”。四个哈妹在哈亭的神台前光着脚丫依次跳“敬香舞”、“鲜花舞”、“天灯舞”等祭祀舞蹈。哈哥在一旁敲击大鼓、锣等器乐为伴奏，大鼓的疏密敲击，显现了神灵的敬畏，也体现了娱乐民众的欢快的场景。舞蹈表演结束后，哈妹站在神台前，面对神灵开始唱哈表演。唱哈表演采用的是轮流演唱的形式：第一位表演的哈妹所唱的是敬神的曲目神灵灵，主唱的哈妹站立在神台前，手持两片竹片作为打节奏的道具，其余几位哈妹席坐在地，同样以敲击竹片作为打节奏的道具。每当哈妹唱完一句，哈哥就敲鼓伴奏，如此反复，一直到哈妹把一首曲目唱完，另一位哈哥敲锣，以示本曲目唱毕，同时预告另一位哈妹出场。在过去也有哈妹演唱完一曲后，有听众以山歌唱和，场面十分热闹。而如今对唱的形式基本消失了，只有哈妹、哈哥表演传统的曲目镇海大王、宋珍考状元、刘平杨礼结义、过桥风吹、摇篮曲等等。 由于在过去，很多妇女没有受到教育，不认识字，敲击竹片是为了方便记住唱词。而如今，认识喃字的人也逐渐减少，造成了很多哈妹只会唱歌，不会看哈词的尴尬局面。所幸的是，在民间还有热爱本民族文化的民间艺人。苏维芳老师2002年退休后，多次参加哈节，看见哈妹表演没有唱本，多年来走访山心、巫头、澫尾等地，向一些老哈妹、老艺人收集唱词，通过数十年的努力，将收集的唱词整理、翻译成字喃、越语、中文三种文字，并且在传统的曲目上，创作新的曲目建设雄伟新“哈亭”、京族三岛变化大等。 二、京族曲艺唱哈的生存现状 （一）唱哈的地域分布 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京族三岛还是一座孤岛，人们与外界交流甚少，平时外出到江平镇都是等到海水退潮，淌着海水或者划船到镇上购买物资，一直到1970年，京族三岛通过“围海造田”的方式以及1989年以后中越边境贸易的不断发展，加大了京族三岛才与外界的联系。 京族唱哈主要分布在京族居住的东兴市山心、万尾、巫头等京族居住地。在京族三岛地区，说到哈节，无人不知。而谈及曲艺唱哈，熟知的人们少之又少。据苏春发、苏维芳、黄玉英回忆。京族三岛的唱哈习俗是从越南流传到本地，在解放前有一名黄成金的越南女子嫁到本地，随后将流传在越南境内的唱哈习俗以及祭祀舞蹈（敬香舞、鲜花舞、天灯舞、花棍舞等）带到京族三岛，进而通过口传心授的方式传授给当地妇女。黄成金最初所教的哈妹包括黄玉英在内一共有四个，现在在世的还有两人，澫尾村的唱哈主要由黄玉英负责传授，苏维芳教新哈妹喃字以及一些指导。 在对京族三岛的曲艺调查中发现，唱哈主要分布的山心、澫尾、巫头三个小岛，因为澫尾岛位于金滩，靠近海边，拥有得天独厚的生存环境，其次澫尾岛京族人口最集中的岛屿，人口基数大，哈亭规模较于山心、巫头都比较大。因此，澫尾村的唱哈传唱的实力比较雄厚。由于三个小岛举办哈节的时间不一样，在哈节期间，澫尾村的哈妹都会受邀到山心、巫头表演。村落之间的哈妹交往密切，处于一种相互娱乐的发展状态。在京族三岛，哈节是京族重要的民族节日，所谓“哈节”就是请神听歌的节日，而唱哈又是哈节的核心与关键。在这个节日的背景下，曲艺唱哈深入人心，拥有深厚的文化土壤，显而易见，京族三岛是唱哈的核心区。 （二）表演者情况 根据中国曲艺志广西卷中记载，唱哈的表演者“有男有女，一般三到五人站着演唱，男叫哈哥，艺人自称琴公，女称哈妹，艺人自称桃姑；桃姑叙唱，两手各持一梆敲击为节奏，每唱完一句，琴公持三弦伴奏重复句。”然而笔者在调查中发现，2014年的澫尾哈节的唱哈中，有四位哈妹敲击竹片作为伴奏，同时，有两位哈哥敲击大鼓、锣为伴奏，并没有看到三弦琴的伴奏，哈哥也不再重复哈妹所唱的重复句。可见，唱哈的主要表演者、表演形式已经发生了悄然变化。 从艺人的性别结构看，如江平镇澫尾村哈妹情况一览表所示，京族三岛唱哈的演唱艺人均为女性，目前在澫尾会唱哈的有七名女性，两位是较年长的哈妹，其余五位为三十到四十岁的哈妹。而在澫尾的哈哥不再附和哈妹唱哈，只需要敲大鼓、锣为哈妹伴奏即可。人们比较关心的是哈妹，而哈哥逐渐成为了配角，处于被动的地位，哈妹则成为唱哈的主要力量。 从演唱者的民族结构来看，都是京族的民众。在唱哈的曲目中，如镇海大王、抗法歌等等折射出京族大量的历史信息和文化信息。保护好唱哈古朴的表演形式和文化内涵，保护唱哈的原真性是唱哈得以传承发展的源泉。对于哈妹民族成分的选择，有利于保持唱哈的原真性、民族性和独特性。京族三岛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与外界的交流并不多，三个小岛之间是互相通婚的，因此京族以本民族内相互通婚为主，族内通婚约占总数的70%。2京族相互通婚有力地保证了唱哈的表演者是本民族的女性，且是经常居住在京族三岛的女子才有机会唱哈。唱哈是京族的原生态文化，其以活态的方式传承至今，就是这些一代代的京族女子，以口传心授的朴实的方式代代相传，从而保证了唱哈的原真性、民族性和独特性。随着京族三岛与外界的交流逐渐增多，从“捕鱼为生”到“边境贸易”的转变，汉族、壮族等其他民族的文化不断渗透到京族文化中，随着民族之间的通婚、人口的迁徙形成了民族杂居相处的格局，随着时间的推移，是否还能保持民族原真性，是否在今后的发展中依然保持哈妹的民族性还值得商榷。 （三）受众情况 在唱哈的文化传递和传播过程中，观看、接受、吸收唱哈文化的客体都可以称之为唱哈的受众。笔者在调查中发现观看唱哈的观众大部分是新闻媒体、摄影爱好者以及一些采风考察的师生占据了一半的数量，而本地观众比较少。 澫尾岛的哈节从农历六月初九开始，到农历六月十四晚才结束。相对于其他村落，澫尾的哈节历时是最长的，参与人数是最多的，影响也是最大。哈节参与人数最多的时间是哈节的第一天“迎神”仪式上，约有两万人。而人们把镇海大王、高山大王迎接回哈亭后，本地的民众逐渐散去。停留在哈亭的只有参加“万人宴”的游客和嘉宾。至此，哈节的参与人数达到了顶峰。而此时的唱哈并未开始，人们吃饱喝足后也渐渐散去。 在2014年澫尾村哈节的流程安排中，自哈节第一天晚上开始，连续7天都安排有唱哈活动，每次唱哈的时间长度为一个半到两个小时。从当地的观众年龄层次看，大多数是中老年人，以男性居多。也有一些年纪较小的青少年儿童，当笔者问及他们是否喜欢听哈，均摇头说不喜欢，因为听不懂她们在唱什么，只是因为好奇才来看看，更不会学习唱哈了。由上可以分析，京族唱哈在当地失去了许多当地的文化传承者和受众，传承情况不容乐观。“哈节”的本质是“唱歌”、“请神听歌”的节日，“哈歌”是整个哈节的灵魂所在，但是人们渐渐淡忘唱哈的初衷和本质了，而新加进来的“万人宴”“百人独弦琴”“踩高跷捕鱼”等反而成为焦点。 （四）传承方式 唱哈是根植于京族土壤的活态文化，保护唱哈的核心要素是“人”，这也是传承和发展京族文化的重要途径。因而，对唱哈的传承主体的保护，让唱哈的生存与发展处于一种“活体”传承和“活态”保护之中。如培训工作一览表所示，京族三岛唱哈的艺人人数不多，规模不大，但是哈亭有计划有组织地培养新哈妹，使得唱哈艺人的传承在近期内不会有断层的现象。我们所了解到的哈妹年纪都处于三十五岁以上，与人们所期盼的年轻俏丽的哈妹不一样。 根据负责哈妹培养工作的苏维芳所谈，目前，哈妹的传唱方式主要是“老带新”的方式，老哈妹带新哈妹。在澫尾村原本建有专门培训哈妹唱哈的场所，后来民众改建为歌圩点，因而时常借用哈亭附近的小学学校教室作为比较固定的培训点。由于唱哈是用京族的文字唱，而认识字喃的京族人又是极少的，苏维芳作为字喃古籍文献的收集者，担当了教哈妹认识字喃的重任。 三、京族曲艺唱哈现状原因分析 唱哈是京族的一种民间曲艺，为民众喜闻乐见的表演形式。自产生之日起，在京族人民的生产、生活中享有重要的地位，是本民族宝贵文化的重要载体，也是其民族性格、民俗风情的集中体现。然而在现代文明的冲击下，唱哈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综合看来，唱哈现状形成的原因有如下几点： 第一，外界的冲击，生活方式的变迁。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特别是京族三岛与内陆连在一起后，社会经济不断发展，从单一的渔业到发展边境贸易，当地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东兴市与越南接壤。随着我国对口岸经济的重视，京族三岛的许多年轻人都走出三岛，从事边境贸易生意。随后，带回来的资金在家乡修建房屋，也将许多生活方式带进了京族三岛。年轻人喜欢追求时尚，自然而然地也将许多新鲜时尚的生活方式注入到京族三岛中。例如年轻人追捧的流行音乐，对歌星影星的追捧，富有节奏、活力的流行音乐开始冲击了京族的传统音乐。对于年轻人来说，人人皆能唱的流行音乐更具有时代感，而传统的民歌都比较婉转，唱起来有一定的难度，现代元素与传统元素发生了碰撞，如何将二者结合起来，这是京族唱哈的出路之一。此外，互联网的入侵，可以说是对传统文化的一种挑战，在过去，由于交通的不便利，人们娱乐的地方较少，唱哈不但满足了人们的精神需求，同时也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互联网让人们有了更多的选择，年轻人通过互联网了解外界的事物，特别是近些年来手机逐渐取代了人们的生活。在调查中发现，许多年轻人沉迷于手机之中，在神圣的祭神仪式中，都可以看到人们在低头玩手机，并没有自觉地参与到祭祀中。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年轻人对传统文化的冷漠，对外界事物有一种追逐力。而对于祖先所传承下来的千百年的精华，在他们看来是无趣的。从整个哈节的参与者的年龄层可以看到，中年以上的民众较多，其次是对事物还有好奇心理的儿童，而作为中坚力量的年青一代较少。 第二，从唱哈的曲调、曲本来看。唱哈属于京族古老的曲种之一，曲调本身具有一定的难度。而哈妹所唱的是京族民歌中的“哈调”，此调比较难学，又是在哈节时才表演，这样就限制了唱哈的发展。人们想听哈歌，只能在一年一度的哈节才能听到，这是唱哈的珍稀之处，也是其发展的一个瓶颈。目前，澫尾的哈妹由哈亭统一管理，其主要职责是在哈节唱哈以及一些贵客到来时进行表演。而受到资金的管理，哈妹的数量受到了严格的控制。从哈亭提供的数据看，近三期的培训，每个村的人数未超过十人，哈亭对哈妹的培训是由计划的，主要是对一年一度的哈节进行表演。因此，在规模上，不需要大规模的表演人员，同时哈亭的资金有限，也限制了哈妹规模增大。从唱哈的词本看，唱哈的许多曲目是歌颂神灵、反抗外来侵略者以及京族的男女爱情故事。如镇海大王、宋珍考状元、刘平杨礼结义、过桥风吹、摇篮曲等等，而这些题材已经远离当地的生活，无法迎合年轻人的审美需求。 第三，从语言上看。唱哈所用的是京族语言，而据统计，目前会京语的年轻人很少。随着普通话的推行，很多民族语言面临着断层的现象。因为听不懂唱哈的内容，因此也失去了很多年轻的观众。虽然在现场有部分孩童，她们所感兴趣的不是唱哈，而是哈妹身上艳丽的服装，有的是陪同家中的老人前来，并不是自愿的。虽然澫尾岛有一所京族小学，但是采用的还是汉语教学，京语在校园并没有得到普及，这对唱哈的传承与发展有一定的阻碍作用。 唱哈的曲本是用字喃记载，“喃字”一般也写作“字喃”，意为南方的字，是越南的古文字。喃字是在汉字基础上，借助形声、会意等方法创造出来的一种方块文字。喃字最初在越南形成，随着京族人的迁徙到京族三岛，喃字开始传入我国并逐渐使用，但是受到汉文化的影响，喃字在京族地区并没有得到推广。只有在族谱以及“唱哈”抄本中使用，一般熟练掌握喃字的只有民间宗教人士。即使在京族地区喃字没有得到普及，但是从它的历史渊源和文字符号蕴含的意义看喃字是京族民族文化的重要标志之一。而掌握字喃的人士大多处于老龄化阶段，自从京族字喃文字研究中心成立以来，情况有所好转，但是喃字较难学，运用的范围小，哈妹学习唱哈，必须先学习喃字，其次学习曲调。但很多哈妹并没有学习到喃字的精髓，可见，本民族的语言文字对曲艺的传承有非常的重要的作用。 第四，唱哈培训场所受限，没有形成专门的、固定的培训点和培训机制。在与苏维芳的访谈中笔者了解到，他所开设的培训课程原先有专门的培训场所，能比较高效地组织和开展各项培训唱哈的工作。后来该场地由民众改建为歌圩点，哈亭又是京族人民祀祖、祭神和民间娱乐、议事的公众场所，因此他只能借助于哈亭不主持日常事务时的空闲时间和哈亭附近一所小学学校的空教室对前来报名的哈妹进行适时的培训。由于时间和地点的不固定，造成家庭住址比较偏远，往返费时费力的受训者极大的不方便，大大降低了受培训哈妹们的积极性。另外，培训形式也相对单一，主要表现为老哈妹带领新哈妹演唱，苏维芳负责提供曲本，纠正发音和教识个别喃字的工作。对于平日忙于干活，并非专业学习唱哈的哈妹来说，效果并不是很理想。根据对几位哈妹的交流访谈中了解到，在多数情况下她们并不知晓她们所唱的曲目的内容和含义，仅仅是对准了音调和拍子节奏而已，这说明目前的培训工作有待改善。 第五，对民间信仰缺乏全面的认识。哈节是祭祀海神的节日，而哈歌也是唱给海神听的，这样许多民众会认为这是一种落后的文化，甚至是带有一定的封建迷信色彩。如曲目镇海大王中所唱的一样，因为有了镇海大王的相助，澫尾才有今天幸福快乐的生活。而在哈节中，必须要唱的是称赞神灵的曲目，当然也有一些积极向上的，奉劝人们积德行善的曲目。唱哈从娱神到娱人的转变，只是在形式上发生了变化。但是从唱哈的本身来看，还是以娱乐神灵为主，娱人为辅，人们认为唱哈的主要听众是神而不是人，通过唱歌敬奉镇海大王、高山大王等神灵，那么来年就会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而人们这样的心理，导致了受众减少。 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唱哈活动是被禁止的。一直到八十年代初，哈亭的活动逐步恢复，为了恢复京族人民的文化认同感，在哈节的迎神仪式上，增加了奏国歌、举国旗等仪式。通过对祖国的认同感，推进了京族哈节活动的快速恢复。但是，仍有一些老年人不能接受哈节的活动，认为其实落后的、愚昧的、迷信的。并且将这样的思想一代代灌输下去。从而影响了哈节的传承和发展，而唱哈渗透了一定的神灵观念，而当地民众对神灵缺乏全面的认识，此外某个历史时期又受到了冲击。这对唱哈的传承与保护有阻碍的作用。年青一代的民众认为信奉神灵是愚昧和无知的表现，甚至会被同龄人排斥、嘲笑。出于对“合众”的心理，许多年轻人也不参与哈节的活动，自然而然就减少了唱哈的听众。唱哈是哈节的一部分，京族哈节在全国范围内已经有了一定的影响力，人们怀着猎奇的心理参加哈节，但是对其中丰厚的文化内涵了解甚少。注重挖掘哈节的内涵，积极引导人们的神灵观念，树造京族民众的文化自信心。这对于保护和传承唱哈是由深远意义的。 京族古老的曲种唱哈婉转悠扬的特点，与京族民众的生产、生活息息相关，也是京族人温柔、勤劳、善良性格的写照。随着社会的发展，外界文明的冲击，京族唱哈受到了巨大的挑战，但是唱哈并没有消失，由此可见，唱哈在京族民众心目中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借助哈节的影响力度，不断挖掘唱哈的内涵，让唱哈能以更好的方式传承和发展下去，成为京族的文化符号之一。 【 注 释 】 苏维芳，1940年出生在澫尾村，京族，男，1965年被广州军区录用为越语翻译，有良好的中文基础、精通京族字喃、越南文字，三个不可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