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状态的律师庭审语言

理想状态的律师庭审语言 仇少明 在民事诉讼、行政诉讼、刑事诉讼三大诉讼活动中，刑事诉讼涉及当事人的权利最为重要 关涉自由和生命，其诉讼程序的设计又最为复杂、严谨，其参与方又最为繁多和最具 “公权力”色彩，其庭审时间、律师发言时间可能最长，抗辩可能最为激烈，因此，笔者以 刑事案件辩护为视角，就律师的庭审语言谈谈自己的浅见。 律师庭审语言的基本概念 何谓律师庭审语言，笔者认为，律师庭审语言是指：律师在法庭审理的过程中，为了表达、 沟通，就法律这一特定的指向，所做的语音（音频符号） 、书面文字（视频符号） 、肢体语 （行为符号）的总和。它从属于法律语言，是沟通工具、交流符号、表达方式和处理规则。 交流符号、表达方式和处理规则，是法律语言在司法过程中的具体运用，兼具语言属性、 法律属性、司法属性。 笔者认为，从表达方式的角度，可将其分为口头语言、肢体语言、书面语言；依据庭审阶 段，可以分为发问语言、质证语言、辩论语言；依据与法律的远近，可以分为法律语言、 非法律语言；依据与案件处理结果的关系不同，又可以将其分为程序性语言、实体性语言。 当然，这些分类不是绝对的，往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律师庭审语言的特点很多，笔者认为其最突出的特性是互动沟通性，具体而言，即律师在 庭审过程中，借助于语言将信息传递给接收者，以获取理解、采信的双向反馈。 理想状态的律师庭审语言 欲明晰理想状态的律师庭审语言，须先厘清律师庭审语言的目的、内容、如何运行，即 why、what、how，方能得出结论。 律师庭审语言的目的why 刑事案件中，律师庭审语言的目的决定于辩护人的职责。而 辩护人的职责是根据证据、事实和法律，反驳控方的指控和证明，或立论、证明有利于被 告人的事实与情节，让法庭理解并接受有关“被告人无罪、罪轻”的意见，给法庭提供兼听 则明的基础，便于法庭客观全面地了解事实真相，以做出公平准确的判决，从而保障被告 人的诉讼权利和合法利益。 因此，律师庭审语言的目的，是为履行辩护职责服务，是为了通过视频符号、音频符号、 行为符号，通过诉讼参与人、公诉人的反馈，揭示指控、证据不客观、不真实、缺乏证明 力；是为了随着庭审的进行，逐步、鲜明地向审判人员展示有利于被告人的证据、事实、 具体情节；是为了把存在疑义又有利于被告人而公诉人没有向法庭展示的事实，缕条析理 地呈现法庭；是为了分阶段、分层次的把辩护观点传递给法庭，并被理解并接受、采纳； 是为了获得律师和被告人认为的“公正判决”。 结合以上分析，笔者把律师庭审语言的目的概括为二十个字和四个层次。二十个字为：“ 还原事实，核对证据，突出情节，层层递进，说服法庭”。四个层次即：被对方接收；被对 方、法官充分理解；被对方反馈、且该反馈被法官接收并充分理解；律师的主张被法官接 受、采纳，即说服法官。第 4 层次的目的也是最终性的根本目的。 律师庭审语言的内容what 笔者认为，律师庭审语言的内容从微观上分析过于繁杂，就 个案而言又千差万别，故分析内容应从宏观上着眼。就宏观层面而言，律师庭审语言的内 容是证据、事实、法律。 我们常说刑事案件的处理，要“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 ”这也是刑事诉讼的基本原则。 其实，事实的发生如同花瓶被打碎，必须以花瓶的碎片这样的证据来还原。因此， “以事实 为根据”的实质就是以证据为根据，证据是法庭审理的前提和基础，也是律师辩护的前提和 基础。当然，事实既有真相和假象之分，又有控方认定的事实和辩方主张的事实、客观事 实和法律事实的区别。但事实真相只有一个，案件审理中常会出现“一个事实，各自表述” 的现象。作为律师庭审语言内容的事实，应是有证据支持的事实，应是法律事实。该事实 是律师庭审语言前述内容证据的提炼和总结，也是律师庭审语言后叙内容法律适 用的前提。 证据如何出示、质证、采信，事实如何形成、整理、提炼、归纳，均有赖于法律。具体而 言，在刑事案件中，包括律师关于证据真实与否、案件的事实，罪名成立与否、量刑的轻 重、处罚的幅度、刑种适用的意见，必须以法律为准绳。此法律既包括程序法，又包括实 体法，既包括刑事法，又包含其它法律。再者，控辩审三方的行为都应在法律规定的范围 内实施，任何一方都无超越法律的特权，法律是三方最可能达成共识的平台，也是律师行 使辩护权、维护被告人合法权益的必备“器械”。 律师庭审语言的方式how 从正面而言，律师庭审语言有“三要”，即：要有目的性、要 有针对性、要有及时性。 律师庭审语言要有目的性。律师不能为了语言而语言，语言要服务于辩护，服务于辩护不 同层次的目的，服务于辩护的最终目的。没有目的的语言不如不语言。 律师庭审语言要有针对性。刑事案件处处充满矛盾，律师辩护是为了解决矛盾、缓解矛盾。 矛盾又分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矛盾的主要方面和次要方面，法庭调查（讯问、发问、举 证、质证） 、法庭辩论阶段的矛盾也因时而异、因人而异、因情而异。这就要求律师根据庭 审进展，适时掌握、针对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焦点、关键进行“语言”。 律师庭审语言要有即时性。刑事案件审理节奏快、程序要求严格，要求辩护律师反应灵敏、 善于捕捉信息、把握时机，对于有利于被告人的信息及时通过语言进行强化、固定，对不 利于被告人的信息，要及时通过语言纠偏，避免法庭形成预断。 从反面而言，律师庭审语言有“三忌”，即：忌无关、忌违法、忌重复。 无关的语言会冲淡律师表达的焦点、重点，会影响被告人、诉讼参与人、控方、法庭的信 息收集和反馈，尤其不利于法庭理解辩护思路和要点，会直接影响辩护意见的采纳。 此重复是指绝对的重复，而非包括对同一个重点问题从不同角度、不同层次、在不同阶段 层层递进的语言“雷同”。重复的语言会无意义消耗被告人、诉讼参与人、控方、法庭的专 注力、兴趣点、耐心，会影响信息收集、反馈、接受。 无关和重复语言会影响辩护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