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文论】第6讲 精神分析与直觉主义学习资料

第六讲精神分析与直觉主义（附：意识流）精神分析（Psychoanalysis）一、作为心理学理论的精神分析精神分析理论属于心理动力学理论，由奥地利精神科医生弗洛伊德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创立。精神分析理论是现代心理学的奠基石，它的影响丝毫不局限于临床心理学领域，而是对整个心理科学乃至西方人文科学的各个领域都带来了深远的影响，它在20世纪的影响力甚至可以与达尔文的进化论相提并论。（一）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弗洛伊德（SigmundFreud

1856—1939）是精神分析学的创始人，与尼采、马克思并称为三个“怀疑论大师”。他的理论深刻地改变了现代人关于人的观念，对20世纪的思想文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本能冲动、欲望压抑无意识是一座巨大的“冰山”。无意识活动是人一切意识行为的基础。意识前意识无意识意识结构分“意识”、“前意识”和“无意识／潜意识”三部分。意识即“自觉”，前意识为“检查”，无意识则是“本能”。1、意识的结构：“冰山理论”意识（consciousness）：能够意识到的思想和情绪。前意识（preconsciousness）：意识和无意识的中介层面，其心理内容在一定条件下可以从无意识状态转变为意识状态。无意识（unconsciousness）：由各种受到压抑或者被遗忘的情绪、欲望、动机所组成，并失去了与正常交流系统和语言规则的联系，几乎无法进入人的意识和理性层面。三者中最为核心的范畴：无意识弗洛伊德对无意识的发现被誉为一个堪称哥白尼式认识革命的发现。意识不再是人心理的中心，无意识才是人的心理与行为的动因。（1）无意识无意识的性质

无意识系统是人的心理结构中最深层的一个区域，它是人的本能欲望以及与此相关的情感、意向的储存器。弗洛伊德说，在人的心理中，“所有被压抑的东西都是无意识的”，“但并不是所有的无意识都是被压抑的。”无意识系统中的本能冲动是人类精神中最原始的因素，它具有强烈的心理能量，是人类一切行为最根本的动机源泉，以其强大的内驱力决定着人的整个精神生活。无意识的特点：

a、原始性

b、主动性

c、非逻辑性

d、非时间性

e、反社会性（2）前意识前意识系统是无意识与意识之间的过渡区域。作为心理机制它起到调和非经验性的无意识和经验性的意识的中介作用。前意识的设定是为了使其承担“检查”职能，对来自无意识的冲动流进行“选择性阻拦”。（3）意识

意识系统处于人的心理结构的表层，它是心理发展的最高阶段。意识与人的感知觉直接相关，它面向外部世界，在人为了满足自身需要而与外界发生各种关系时，起着协调的作用。2、梦的解析（1）梦是通向无意识的“康庄大道”“梦是一种（受抑制的）愿望（经过改装的）达成。”梦不是无意义的杂乱幻觉，也不是超自然力的鬼使神差，而是经过伪装的无意识本能冲动的表现，具有精神分析的重要意义。（2）显梦与隐梦显梦即明显的梦境内容，这是我们醒来时能记起的东西。隐梦即深层的无意识欲望，它通过改头换面的伪装进入到显梦中。——释梦就是通过对显梦的分析来破译隐藏在后面的隐梦。梦与意识（3）梦工作的机制：压缩与移置压缩：就是把多种欲望压缩在一个形象中，或者把不同的情景压缩在一个情景中。移置：就是把一个对象的意义置换到与它多少有一些联系的另一个对象之上。做梦的步骤3、“俄狄浦斯情结”论（1）性本能/利比多（libido）a、性并不是始于青春期，而是在出生后不久就得到了表达。b、有必要在“性的”与“生殖的”概念之间作出明确的区分。前者是更为宽泛的，包括了很多与性器官毫无关系的活动。（2）俄狄浦斯情结a、儿童性欲的发展阶段

口唇阶段——肛门阶段——男性生殖器阶段在男性生殖器阶段，俄狄浦斯情结变得特别重要。

b、俄狄浦斯情结俄狄浦斯情结指幼儿在与父母的关系中体验到的一组爱和恨的无意识欲望。幼儿对父母中的异性一方产生欲望，从而陷入与同性一方的竞争中。俄狄浦斯情结在2-3岁时出现，然后在4-5岁时消退，这时儿童放弃了对其父或母的欲望，转而与竞争对手认同。4、人格结构论人格（Personality）：

区别于他人而存在的独特性格心理特征统称为人格。人格结构的三个层次：本我——自我——超我（1）本我

“本我”（Id）所指的范围，相当于早期的无意识概念，它是人格的基础层次。构成本我的是那些原始的、非理性的冲动，遵循着“快乐原则”，追求本能需要的满足。（2）自我

“自我”（Ego）以知觉为特征，相当于经验的、理性的意识系统。自我是从本我中分化出来并得到发展的那部分，它处在本我和外部世界之间，遵循着“现实原则”，调节本我与外部现实的关系。

自我对现实和本我进行协调（3）超我“超我”（Super-ego）是从自我分化出来的道德化的“自我典范”。它包括良心、道德、理想、宗教感、社会感情这些人性中的高级本性，在人格中是社会力量的代表。遵循“道德原则”，控制人的行为，使其符合社会规范的要求。

超我的功能，第一是禁止本我的冲动，第二是自我的机能从现实向道德发展。超我自我本我升华压抑弗洛伊德：“在通常情况下，本我、自我和超我是处于协调和平衡状态的，从而保证了人格的正常发展，如果三者失调乃至破坏，就会产生神经病，危及人格的发展。”健康的人，要把本我中的欲望和超我中的道德、准则、理想整合起来，形成现实的、能够应对各种困难与挑战的健康人格。5、社会文化理论（1）生存本能与死亡本能生存本能出自追求机体快乐和满足的惟乐原则；死亡本能则出自要求返回到事物初始状态的强迫重复原则。a、生存本能就是性本能或曰爱的本能，它还包括自我保存本能。性本能为个体生存和种族繁衍提供动力，它促使新生命的诞生，同时又推进着生命的历程，体现为一种建设的力量。除此之外，性本能还体现为求爱、求乐的欲望，这涉及到一切可以给生命机体带来愉快感受的活动，所以又称爱的本能。b、生命除了表现为求生、乐生的力量，它本身还包含着破坏的冲动，即以本能的方式毁灭自身或是伤害同类，这是一种保守的、惰性的、趋向死亡的力量，是一种重返事物最初状态的冲动。

当死亡本能指向外部时，表现为仇恨、攻击、破坏的力量；当它指向内部时。就成为自责、自惩乃至自杀的动因。（2）本能的升华通过升华作用（sublimation），本能力量即利比多可以放弃原始的性目标，而转向更高层次的精神文化追求，从而成为社会文化发展的动力。（二）新弗洛伊德主义/新精神分析新弗洛伊德主义理论又称为新精神分析论。它主要是在20世纪30年代以后从经典精神分析论中（除弗罗姆外）分化出来的。新精神分析是指在一些基本概念、原理和方法方面并没有脱离弗洛伊德的体系，而同时又对经典精神分析论有所变通、修正和扩充的理论。新精神分析论并不是一个统一的整体。虽然各人在理论上的侧重点各不相同，但他们在以下四个方面共同反对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1、弗洛伊德坚持本能论和泛性论；新精神分析则强调社会文化因素对人格形成的重要作用。2、弗洛伊德坚持先天本我的作用；新精神分析则强调后天自我的作用。3、弗洛伊德认为坚持先天生物决定论的悲观主义态度；新精神分析则相信人自己有能力克服冲突和挫折，不断地向积极方向发展，对未来持乐观主义态度。4、弗洛伊德坚持早期经验的决定性作用；新精神分析则不仅重视儿童的早期经验，而且要探讨人的一生发展。阿德勒的个体心理学荣格的分析心理学霍妮的神经症文化决定论沙利文的人际关系理论弗洛姆的人本主义精神分析理论埃里克森的自我发展理论新精神分析学派的主要代表1、阿德勒的个体心理学核心观点：人的驱动力不是性本能，而是超越自卑的向上意志。与弗洛伊德的区别：阿德勒把自己的理论体系称为个体心理学，以区别于弗洛伊德的理论。他所说的个体是一个整体的人，是一个与他人和社会和睦相处、选择和追求与社会理想相一致的人；而不是一切为“性”的动物。［他所指的个体是一个与社会、与他人不可分割的有机整体，一个有自己独特的目的、寻求人生意义、追求未来理想的和谐整体。］弗洛伊德推崇潜意识的本能决定论；阿德勒强调意识的作用，认为人格的动力是社会动机（自卑感和追求优越），并提出创造性自我的概念。理论主张：一、人格动力理论（自卑感与补偿）二、生活格调理论（生活风格理论）三、创造性自我与社会兴趣四、人格适应自卑感的表达方式自卑感的表达方式有数千种。下面这个故事也许能说明这一点。有三个小孩，他们头一次去动物园。当他们站在狮子笼的面前时，一个孩子躲到妈妈的身后说：“我要回家。”另外一个孩子脸色苍白、全身发抖地站在原地，说：“我一点都不怕。”第三个孩子恶狠狠地瞪着狮子，问他妈妈：“我能向它吐唾沫吗？”三个孩子其实都怕，但每个人都根据自己的生活方式，以自己的方法表达了这种感觉。对自卑感的补偿有两条基本途径：（1）觉知到自己的某种缺陷后，集中力量在缺陷处发展其功能。如体弱者通过持久的体育锻炼以增强体质。有时，人通过极大的努力把原先的弱点改变成为自己的优势。例如，古希腊尤摩西尼原有口吃的毛病；他口含一颗石子对着大海演讲，经过艰苦卓绝的努力而成为一位伟大的演说家。阿德勒称之为超补偿。（2）承认自己的某种缺陷，发展自己的其他机能以弥补有缺陷的机能。例如，失明者通过发展听觉或触觉来进行弥补。阿德勒认为，个人的自卑感起源于婴幼儿时期的无力、无能和无知。婴幼儿完全依赖成人才能生存，所以生命之初就有自卑感。有了自卑感，人也就有了补偿的需要；不断地补偿又不断地发现新的自卑，于是又向新的优越努力。一方面感到自卑，一方面又有优越目标的引导，这种一推一拉的过程持续不止，这就是一个人发展的基本动力。阿德勒说：“自卑感并不是变态的。……依我看来，我们人类的全部文化都是以自卑感为基础的。”自卑感一方面是积极的驱动力，同时也可能导致精神疾病。沉重的自卑感可能使人产生无助感，束手无策，心灰意懒，甚至导致万念俱灰、万事皆休的结果。在这种情况下，自卑感便成了阻碍个人积极成长的障碍力量和破坏力量，阿德勒称这种情况为自卑情结。总之，在阿德勒看来，自卑和补偿是人格发展的动力。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自卑感。它可以是力争上游的动力，也可以导致精神病。2、荣格的分析心理学人格结构人格动力心理类型人格发展荣格认为弗洛伊德对无意识的理解过于狭窄，人的心理现象应分为意识、个人无意识、集体无意识三个层次。集体无意识又称原型，是人在生物进化和社会文化发展中的历史过程中获得的心理积淀，是通过遗传存在于人脑结构中的种族经验，是个体的意识和无意识的基础。核心概念：集体潜意识/集体无意识集体潜意识/无意识是容格理论中最大胆、最神秘、并引起最大争议的概念。理解集体潜意识就理解了容格理论的最核心部分。集体潜意识是遗传下来的东西，为集体所共有的潜意识。它反映了人类在以往的历史进化过程中的集体经验。“一种不可计数的千百年来人类祖先经验的沉积物，一种每一世纪仅增加极小极少变化和差异的史前社会生活经历的回声。”——“与个人潜意识不同，集体潜意识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共同的，因为它的内容到处都能找到。”这些印在人脑中的祖先经验在各种时期被称为“种族的记忆”、“原始意象”、或更通常称为原型。原型可以解释为一种对世界的某些方面作出反映的先天倾向。正如眼睛和耳朵的进化能对环境的某些方面反应极为敏捷一样，人脑的进化也同样使个人对他所接触到的无数的世世代代以来反复经历的某类经验的反应极为敏感。对于无论哪种普遍的、每一代的每一个成员都必须经历的经验来说，都存在着一种原型。例如出生、死亡、上帝、太阳、男人、母亲、英雄等。人生有多少典型情境就有多少原型，它们代代遗传，决定着个人对世界反应的倾向性。容格认为，有一些原型对形成个人的人格和行为特别重要，并进行了详细的描述。理论举例：阿尼玛、阿尼姆斯阿尼玛阿尼玛是男子人格中的女性成分。是由男人在漫长岁月中与女人交往所获得的经验而产生的。它有两种功能：一是使男人具有女子气；二是为男人在男女交往中（包括母子交往、朋友和爱人间的交往）提供参照系。这种原型的第一个投射对象差不多总是自己的母亲。它会极大地影响男人对女人的选择，影响他对某个女人是喜欢还是讨厌。阿尼姆斯它是女子人格中的男性成分。也有两种功能：一是使女性具有男子气；二是提供女性与男性交往的模式。这种原型的第一个投射对象差不多总是自己的父亲。它会极大地影响女人对男人的选择。阿尼玛为男子提供心灵中理想化的女性形象，但现实中的女子很难与它完全一致，这就必须对理想和现实进行折衷。如果一个男子坚持要现实生活中的女性符合内心中的理想，那么，关系就会终止。对阿尼姆斯也是这样。可见，容格认为在男性性格中具有明显的女性特征，在女性性格中也具有明显的男性特征。这是男人和女人在长期交往中形成的，它具有重要的生存价值。阿尼玛和阿尼姆斯保证了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理解、协调和交往。既然人格中具有明显的异性特征，容格认为就要顺着这种情况。要使男人和女人认识到自己身上的异性特征。这样有助于造就富有创造性的个人。因此，不能否认自己身上的异性特征，但也不能过分强调自己身上的异性特征，要使人格和谐平衡。为此，必须允许这两种原型展现。如果一个男人仅仅展现男子气质，那么女性气质就会始终遗留在潜意识中而保持它的原始未开化的状态，使他的潜意识有一种软弱、敏感的倾向。这种人，虽然在表面上看是富有男子气的人，但内心却十分软弱和柔顺。相反，过多展示女性气质的女人，在潜意识深处却十分顽强和任性，具有男子气质。（张飞穿针、刘兰芝）如果人格面具过分膨胀就会损害自己和他人。在现实生活中，阿尼玛和阿尼姆斯往往得不到充分发展。人们要求男人成为“真正”的男子汉，女人成为“真正”的女子，并且歧视人格结构中的异性成分。这样就使人格面具占上风，并对阿尼玛和阿尼姆斯进行压抑。这可能造成阿尼玛和阿尼姆斯的报复。男人和女人都可能走向极端，男人具有异装癖，穿着异性的衣服，甚至通过激素治疗和动手术彻底改变自己的性别。女人也有类似的情况。精神分析学基本阅读书目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引论》《梦的解析》《少女杜拉的故事》张明《解开无意识之谜》耿兴永《潜意识：写给你自己的心理学读本》二、精神分析与文学批评（一）精神分析学与20世纪文学研究几乎所有的现代批评理论都程度不同地吸收了无意识学说和性意识会深刻影响人性与人生的观点。从文学创作来说，精神分析批评的诸多观点也渗入了文学对人生与人性的观照，成为现代文学理解人生与艺术的一个基本角度。弗洛伊德荣格、拉康弗洛姆、齐泽克（二）精神分析批评的发展演变根据精神分析学的发展，精神分析批评分为三种,构成精神分析批评发展的三个阶段：第一：以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为理论的文学批评，称为经典或传统的精神分析批评；第二：以荣格、拉康、霍兰德等心理学家重新阐释的精神分析理论为基础的批评，称为新精神分析批评或后精神分析批评。第三：以麦茨、穆尔维为代表的电影精神分析批评。精神分析批评经典精神分析批评（弗洛伊德）新精神分析批评（荣格、拉康）电影精神分析批评（麦茨、穆尔维）精神分析批评的发展脉络传统精神分析批评与后精神分析批评共同之处：

关注无意识，认为无意识对人类和文学的影响要远远大于意识；无意识是研究的共同领域，也是解释文学活动的根据和基础。区别之处：传统精神分析学认为“性”决定无意识活动；各种新精神分析学虽然并不否认“性”的作用，但是都反对弗洛伊德的泛性主义，并对无意识做了各自的解释。精神分析批评的范围：精神分析批评几乎涉及到文学活动的所有方面：包括作者、读者、文本、语言、创作心理、接受心理、艺术形象、结构形式、主题甚至艺术技巧等等。精神分析批评主要研究无意识心理对文学活动、审美意识和人性观念的影响。试图揭示人性构成最深层的动因，并据此对人类社会、历史文化做出解释。精神分析批评是一种现代的人本主义文学理论。（三）经典精神分析批评1、经典精神分析批评的一般原理经典精神分析批评的理论基础是弗洛伊德的无意识学说。2、精神分析学与人性研究意识、前意识和无意识的矛盾、冲突和对立，构成了人性的复杂性。意识压抑无意识本能的冲动，所以无意识只能采取伪装的、象征的方式来表现；但是无意识却是心理活动的基本动力，暗中支配着意识活动。意识虽然是清醒的、理性的，却对无意识无能为力；无意识虽然是混乱的、盲目的，却有着巨大的支配力。3、弗洛伊德与精神分析批评弗洛伊德的本行是精神病医生，其治疗方法为“心理疏导”。心理疏导是让病人处于“自由联想”状态，再由医生帮助病人解除压抑感，达到治疗目的。这个过程即“精神分析”。弗氏后来直接将自己的精神分析学理论运用于文学现象、文学作品的研究，给文学研究与批评带来了巨大的影响。（1）美国学者霍尔论弗洛伊德学说的意义：弗洛伊德试图正视一个复杂的人；这个人有血有肉，既生存于现实世界，又出没于虚无飘渺的幻想境界；一方面遭受各种社会冲突和自己内心世界的矛盾困扰，另一方面又具有理性思维和理智行为的能力；在他本人无所知的某些力量和他高不可达的某些欲望的驱使之下，这个人时而陷于大脑的混乱之中，时而又神志特别清醒，时而心灰意冷，时而又对一切感到满足，时而充满希望，时而又悲观绝望，时而私心膨胀，时而又慷慨助人；对许多人来说，这幅画像应当是逼真的。（2）福柯论弗洛伊德我认为，正是随着对潜意识概念的澄清，人文科学诸学科才得以完成它们的重新组合与划分，换言之，这一重新组合与划分基本上是从弗洛伊德开始的。从那以后，所谓的心理学是研究意识和个体的人的学科这个由18世纪继承而来的实证主义定义，就完全失去了它的意义。潜意识的发现彻底改变了人文科学的总体结构，心理学由此才对其他学科具有超乎寻常的支配力。（3）弗洛伊德的创造学说性本能是人类创造的源泉，创造过程即性本能以社会可以接受的方式得到位移或宣泄的过程。性本能以伪装的、隐蔽的形态出现，因此文学研究的任务就在于揭示文学创造和其他文学活动的隐蔽形态，追溯被伪装的或位移了的性本能。弗洛伊德创造学说对文艺研究的意义：创造源于性本能和创造是以伪装的形式、形态出现，为解释人类的虚构、想象活动，以及人类为什么需要甚至热衷于这类活动，找到了一种说法：想象、虚构和虚拟是无意识的表现与宣泄；热衷于这种活动，是因为它满足了人类的潜在欲望；我们所以欣赏虚构的形象，实际上是因为它们替代性地满足了我们在现实生活中受挫的愿望。4、经典精神分析批评的主要理论观点（1）“力比多”理论“力比多”即Libido（性欲）的音译。“力比多”经历了四个发展时期：口唇期、肛门期、生殖器期和生殖期。前三个时期属于前生殖阶段，时间为五岁之前，而后就是性欲的潜伏阶段，17～18岁进入生殖期。老年时期，人往往会倒退到前生殖期。生殖期口唇阶段的“力比多”理论前生殖期性本能的显著表现是初级自恋，其表现为爱恋自己的身体。具体体现为口唇的五种功能：

“接受”、“咬住不放”、“咬嚼”、“吐弃”、“闭合”；五种功能皆源于婴儿时期吸食母乳或奶瓶的动作。五种功能形成为五种人格原型模式，它们有可能成为人的未来生活的模型。口唇五种功能和原型的对应关系：“接受”→获取的原型“咬住不放”→固执和决心的原型“咬嚼”→破坏的原型“吐弃”→排斥和傲慢的原型“闭合”→拒绝与抗拒的原型这些特性能否发展并成为成人人格的一部分，取决于原型经历的挫折与焦虑的多少。（2）俄狄浦斯情结“俄狄浦斯情结”是“力比多”的一种。生殖器阶段，男孩随着性冲动的发展，从爱恋母亲，认同父亲，进一步形成对母亲爱恋的乱伦性质，并开始敌视父亲。弗洛伊德称之为“俄狄浦斯情结”，又称“恋母情结”，源于希腊神话中俄狄浦斯弑父娶母的传说。女孩则有“厄勒克特拉情结”即“恋父情结”。俄狄浦斯情结的形成使男孩产生恐惧，弗洛伊德称之为“阉割焦虑”。男孩会极力抑制对母亲的乱伦欲和对父亲的敌对感，俄狄浦斯情结因此逐渐消失。之后他既可能认同于母亲，也可能会加强对父亲原有的认同感。会向何处发展，取决于男孩体质构成中的男性和女性的成分对比。弗洛伊德认为：每个人在体质上都是两性的；人的遗传既有同性倾向也有异性倾向。恋母情结消失后，如果男孩的男性倾向强，就会加强对父亲的认同，女性倾向强则会加强对母亲的认同。俄狄浦斯理论的文艺研究：弗洛伊德《达·芬奇和他童年的一个记忆》指出：达·芬奇在两性构成上倾向于女性，有强烈的认同母亲的倾向，由此形成同性恋和自恋倾向，说明了其艺术创作与人格构成之间的复杂关系。《释梦·〈俄狄浦斯王〉与〈哈姆雷特〉》哈姆雷特可以做任何事情，就是不能对杀死他父亲、篡夺王位并娶了他母亲的人进行报复，这个人向他展示了他自己童年时代被压抑的欲望的实现。这样，在他心里驱使他复仇的敌意，就被自我谴责和良心的顾虑所代替了，它们告诉他，他实在并不比他要惩罚的罪犯好多少。（3）梦的学说在文艺研究中的应用梦是人的无意识心理的一种重要的表现形式，成为精神分析学的重要研究对象。梦的解释的第一步：

区分梦的“显现内容”和“潜在思想”。显现内容：梦是对潜在欲望的伪装表现，梦的显现内容实质上是一种伪装的、有待解释的内容；潜在思想：梦的解释的根本任务即揭示隐藏在伪装形象内容之下的无意识或欲望。梦的解释的第二步：

揭示并还原梦的伪装形式。梦的伪装主要有四种方式：A“压缩”B“移置”C“表现手段”D“二次加工”压缩：梦中的形象往往是多种潜在思想的混合，带有隐喻性，释梦要还原形象构成的多重性。移置：在梦中，重要的潜在思想常常被不重要的所替代，从中心位置被移开了；对梦的理解要注意那些处于边缘的形象和内容。表现手段：潜在思想在梦中常常以具体的形象来表现，释梦要揭示具有隐喻特点的表现手段，还原形象隐含的意义。二次加工：在梦中，相当混乱的材料和在现实生活中根本无关的东西，会被加工成连贯的情节，成为一个荒唐但又完整的故事，释梦要注意其间隐藏的真正关系。弗洛伊德论释梦与文学想象那种可以称之为“想象”的心灵活动，由理智的支配和任何缓和的控制中解放出来，一跃而占有无限权威的地位。……它的出现在梦中不仅具有复制的能力，而且具有创新的能力。……由于摆脱了思想的范畴的障碍，它就更为柔顺、灵活、善于变化。它对于柔情的细微差别和热烈的感情有极为敏锐的感应，而且迅速地把我们内心的生活塑造为外界形象。梦里的想象是缺乏语言的；它要说的话必须用形象表达出来。（4）文艺创作与白日梦“白日梦”（day-dreams）白日梦不是梦，白日梦与睡眠无关，白日梦者是清醒的；就内容而言，梦的内容来自幻觉，而白日梦的内容则是想象或幻想的产物，与现实生活有着密切、直接的关系。弗洛伊德论白日梦与文学创作这些幻想的内容很明显受动机的指挥，白日梦中的情景和事件，或用来满足白日梦者的野心或权位欲，或用来满足他的情欲。青年男子多作野心的幻想；青年女人的野心则集中于恋爱的胜利，所以多作情欲的幻想；……有些白日梦经过短时间后，即代之以一种新的幻想，有些白日梦编成长篇故事，与时并进，随生活的情形而变。弗洛伊德：文学的作品即以这种白日梦为题材；文学家将自己的白日梦加以改造，化装，或删削写成小说和戏剧中的情景。但白日梦的主角常为白日梦者本人，或直接出面，或暗以他人为自己写照。《作家与白日梦》：人所以需要幻想和虚构，是因为他的愿望不能在现实中得到满足，“幻想的动力是未被满足的愿望”。幻想徘徊于三种时间之间：当时的印象、早年的记忆和未来的愿望。文学的想象将过去、现在和未来连接在一起；文学是“利用一个现时的场合，按照过去的式样，来设计未来的画面”。《作家与白日梦》：“现时的强烈经验唤起了作家对早年经验（通常是童年时代的经验）的记忆，从这个记忆中产生了一个愿望，这个愿望又在作品中得到实现。作品本身展示出两种成分：最近的诱发场合和旧时的记忆。”弗洛伊德认为，“一篇创造性的作品像一场白日梦一样，是童年时代曾做过的游戏的继续和代替物。”《作家与白日梦》：文学创作与白日梦的关系，给文学研究提供了以下思路：“从研究幻想开始，导向对作家如何选择他的文学素材这一问题的研究。”潜意识是分析作家的创作心理和读解文本深层含义的主要依据。（5）艺术家和精神病艺术家和精神病的关系是文艺社会学关注的重要问题之一。社会学统计数字显示，精神病的发病率在艺术家职业中比例较高，与精神病相关的自杀现象也是如此。弗洛伊德之前和之后，都有人研究这个问题。不过，从问题意识和研究思路上讲，弗洛伊德确有与众不同的地方。弗洛伊德：

“艺术家就如一个患有精神病的人那样，从一个他所不满的现实中退缩下来，钻进他自己的想象力所创造的世界中。但艺术家不同于精神病患者，因为艺术家知道如何去寻找那条回去的道路，而再度把握着现实。”引申：艺术家不同于精神病患者的地方在于他能找到抵御压抑的方式和道路。当艺术家也发生精神错乱，甚至走向自杀的时候，就意味着连精神生产者也找不到摆脱压抑的方式和途径了。所以，艺术家发生精神病，甚至自杀，是整个社会精神状况发生危机的征兆。（顾城、海子）（四）新精神分析批评主要代表人物：荣格、拉康、霍妮、霍兰德等。1、新、旧精神分析之分（1）新旧之分的重要标志：批评泛性主义。（2）文学观念的区别：经典精神分析基本上是在作家/作品的框架中讨论文学问题。新精神分析批评则更多地和现代、后现代文学理论关联。（3）思路、对象上的新旧之分研究对象和思路的不同：传统精神分析批评更注意作者和作品中的人物，新精神分析批评则转向读者，或关注作者、读者、文本和语言之间的相互关系。从主体研究转向主体间性研究。（4）理论、知识背景上的新旧之分新精神分析批评往往引入其他理论作为精神分析的补充：荣格的精神分析学与人类学有关；拉康的精神分析和语言学、结构主义以及后结构主义有关；霍妮、霍兰德则程度不同地受到存在主义的影响。2、拉康与精神分析批评拉康与萨特、加缪、列维－斯特劳斯、德里达、阿尔都塞、福柯、西蒙·波芙娃、布勒东、梅洛－庞蒂等人交往频繁，或有深厚的友谊，或有学术上的对话和交流。海德格尔对拉康也有影响。拉康（1901～1981）（1）镜像理论主要受启发于弗洛伊德的“自恋”理论：自恋的“自我理想”表现了“某人希望自己成为的那种人”。拉康将其运用于妄想狂犯罪研究，指出妄想狂犯罪“是在受害者身上攻击自己外化的理想”，由此引发了他对人类自我的重新阐释，形成了著名的“镜像”理论。“镜像阶段”描述的是人在6-18个月的幼儿期作为主体开始建构自身与世界关系的重要阶段，其作用是建立起“我”的原型。被抱到镜前时，幼儿从无法辩识自己的镜中像，到充满狂喜地认出自己，并开始迷恋自己，这正是所谓“主体”的形成过程。所谓“主体”是某种或可称之为“他/我”或“我/他”的建构性存在，主体建构过程正是把自我想象为他人、把他人指认为自己的过程。镜像理论形成的知识背景三个重要的知识背景：①弗洛伊德的自恋说②黑格尔以主－奴关系对人的欲望的阐释③儿童心理学家瓦隆对儿童和动物所做的“镜子测验”。拉康是通过俄国哲学家科耶夫来理解黑格尔的。科耶夫用现代思想阐释黑格尔哲学，强调黑格尔“自我意识就是欲望”的命题，认为欲望必然涉及到“他者”，其结构是一种“主－奴关系”。主－奴关系的特点：奴隶承认主人的尊严和人性，主人却没有反过来承认奴隶的尊严和人性。主人是被他不承认的人所承认。从这个意义上说，主人的存在是可疑的。主-奴关系是一个关于自我意识的寓言。寓言的含义：一个自我意识必须相对于另一个自我意识而存在；两个主体的自我意识都没有独立性。主体的自我意识其实是从他者那里获得的。镜像理论：拉康对“自我”的阐释人的自我意识形成于幼儿时期的“镜像阶段”。镜像中的“我”并不是我，而是一个虚像，是一个“他者”。“自我”是欲望投射形成的幻象，“自我”是“我”的异化。镜像理论的颠覆性精神生产没有给人类建立一个精神家园，而是创造了一个与人对立的、异化的、虚假的镜像。知识、思想、自我意识、对人和世界的思考，就其根源来说，都是建立在幻象之上的。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实际上是“我思我不在，我不在我思”。（2）镜像理论和语言凝视镜子的人是“能指”，镜子中的镜像是“所指”。所指替代了镜子之外的真实的人；语言替代了实在。人类谈论的并不是客观对象和实在本身，而是语言镜像；人类生活在语言营造的镜像（虚幻）世界之中。拉康认为，语言和无意识几乎同时出现，甚至可以说语言先于无意识；无意识是语言的产物。（“无意识即他者的话语”）无意识及其奥秘并不在我们的“内部”，而是在我们的“外部”，在人与社会与文化的关系之中。语言就是关系的中介。真正起作用的并不是某个独立的主体，而是通过语言联结起来的主体间的关系。2、霍兰德的读者反应精神分析批评霍兰德深受新批评的影响，对新批评的细读方法很有兴趣。他本人对细读方法的操作也已达到得心应手、驾轻就熟的程度。30岁时，开始转向学习精神分析学。自称有两个重大发现对其有重要影响：其一是新批评，其二即精神分析学。核心主张：自我防御的精神分析理论霍兰德的精神分析学强调“自我”以防御的方式来对付内外现实。霍兰德说，“我们以许许多多的方法进行防御：我们压抑痛苦的思想或感情；我们否认感官的事实；我们将思想和感情互相割裂；我们将感情，比方说，将进攻性转变成其对立面，过度的仁慈，如此等等，不一而足。”霍兰德：“也许我最为古怪的发现是这样一个精神分析的格言：人所希望的，人亦害怕；人所害怕的，人亦希望。”霍兰德正是用这一理论来阐释读者对文学作品的阅读和反应，在他看来，读者和文本的关系是本我幻想与自我防御的关系；文学把读者的潜在愿望与恐惧，转变成社会可以接受的内容，因而可以给读者带来快乐。读者与文本的关系读者与文本的关系是一种“个人交易”的关系；他以自己的个性对文本进行再创造。结构、形式、意义、人物等等并非固定在文本之中，等待着人们的挖掘和发现；这一切其实根本不“在”文本之中，而是“在”不同的个人对文本的创造之中。霍兰德从精神分析学的角度，提出了不同于接受美学的接受理论。（五）精神分析批评案例《海边的卡夫卡》分析《海边的卡夫卡》内容简介作者：村上春树类型：长篇小说2002年出版，时年作者53岁内容梗概：少年田村卡夫卡，幼年时被母亲抛弃，被父亲诅咒会杀父奸母。十五岁时他为了逃避这个诅咒离家出走。后父亲被杀，冥冥中一切仿佛注定。他既在逃避又在追寻事实的真相。最后重返现实生活中，准备勇敢地生活下去。

小说的另一条线讲的是一次意外中，丢失了从前的记忆的智障中田的故事。他不认识字，不理解周遭的一切，但可以和猫说话。以空空的躯壳过着简单的生活。两条线索在中田代替卡夫卡杀了父亲之后交融。宿命中中田担负起扭转乾坤的使命，并最终安静地在睡眠中死去，做回了他最向往的普通的中田。精神分析批评视域下的《海》理论重现：艺术作品是隐秘欲望的外化，创作就是作家的白日梦。既然梦是被压抑的欲望经过伪装的满足，那么，文学创作也是巧妙的伪装了被压抑的欲望。作品犹如梦境，分析作品也犹如分析梦境，需要由表及里，由显意到隐意，揭示被压抑的无意识。1、精神分析学的核心概念A潜意识B恋母情结C压抑与转移D梦与象征E三重人格论F本能论2、精神分析学文艺批评A作家论：童年记忆，心理创伤，恋母情结，白日梦，显在或潜在的精神病患者。B创作论：痛苦的内驱力，苦闷的象征。C文本论：作家潜意识的表达，人物潜意识的作用，叙事结构的潜意识基础，象征法等。D接受论：读者身份的精神分析基础。（1）奇怪的名字“卡夫卡”里的潜意识和象征

3、文本分析

“卡夫卡”在捷克语中意为乌鸦，阿拉伯人常视乌鸦为“预兆之父”，日本人则视乌鸦为灵鸟，以它的叫声来占卜凶吉。本书的主人公也叫卡夫卡，却不是奥地利籍犹太作家弗兰茨·卡夫卡，他姓田村（当然作者使用作家卡夫卡的名字作为主人公的名字，当然也是有他的寓意的。尤其在写作风格上也有与弗兰茨相似之处）。“叫乌鸦的少年”（象是田村的潜意识，他的前世抑或什么别的神秘的符号或象征）总是会在某个时候出现，与他对话，给他示意，虽然并不能完全左右他的意志，但也造成了他的离家出走，故事也因此而展开。整篇小说都是以预言，即悖谬的象征——乌鸦为中心铺展开去的。《海边的卡夫卡》中儿子成为了母亲年轻时恋人的替代物。儿子因幼时被母亲抛弃，渴望得到母亲的爱。他迷恋永远十五岁的佐伯的活灵，更深爱着五十岁的佐伯，他在梦中杀死父亲，随后他和佐伯交合，并相爱。这是弗洛伊德恋母情结的典型写照。（2）十五岁少年的恋母情结（3）梦A、作家的白日梦：本能欲望幻想读《海边的卡夫卡》，仿佛是在读一场梦境，似真似幻，似是而非，前因后果不甚分明，不断有疑问被提出解释并推翻，不断有象征的意象浮现又沉没，一切充满了悖论而又仿佛合情合理，却没有最后的标准答案。然而撇下这样那样悬而未决的疑问与猜谜，仅仅在村上春树的文字中跟随一个又一个场景游荡，也是一次绝妙的精神旅游。书中提到《源氏物语》中的活灵，提到黑格尔的哲学，贝多芬、海顿的音乐，弗朗索瓦·特吕福的电影及童话，也有自称为观念性客体的神秘的卡内尔·山德士（肯德基之父），俄狄浦斯情结以及类似于拜伦的恋姐情绪，处阴阳二界边缘的仅有一半影子的人……

卡夫卡可能卷入中田的梦中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因为他对父亲没有好感甚至有些憎恨，尽管他根本不知道有那样一个梦，所以他身上会莫名其妙地血迹斑斑，而做为杀人者的中田身上却一点痕迹也没有；他卷入了佐伯的梦中并实际与她交合，是因为他喜欢佐伯，内心渴望与她进行灵与肉的交合；他以活灵的形式在另一个世界梦见与可能是自己姐姐的樱花交合，也是因为他渴望得到异性的关爱和青春期的生理冲动。B，作品人物的梦：心理动力（4）压抑与转移文中的主角田村卡夫卡背负着父亲对自己的诅咒生活，并因此有强迫妄想症倾向，加上青少年特殊的生理和心理阶段，他的现实生活中充满了压抑，而要摆脱这种痛苦的境遇，只有离开家庭去寻找属于自己的自由生活。幼时遭遇变故丧失读写能力的中田，正如他自己所说“脑袋不好使”，所以平日里生活也是简单枯燥、少有人问津，连自己的家人也对他漠不关心，只有靠政府救济为生。他能与猫对话或许正是他生活苦闷与内心情感的一种转移。司机星野在遇到中田以前生活中只有工作和棒球，可他一直支持的棒球队实际上并不能为他带来什么。当他遇见说话行为古怪的中田时，他顿时感到自己的生活好像有了些不同，于是放下工作，陪中田远行。对现实不满、追寻内心去寻找一些自己也不知道的东西，这或许也是一种压抑与转移。借助精神分析批评，我们可以从作品的表层结构进入深层的隐性结构中，这种向内转的倾向为文学批评更加深入地把握并分析作品打开了一条通道。但是，把文艺创作的动因完全归于隐秘欲望的宣泄和升华，实际上是对文学艺术与社会历史的联系的忽视。泛性化的解释，也常常会掩盖文学内容的丰富多样性。

结语直觉主义（Intuitionism）一、直觉主义概述萌芽于19世纪兴盛于20世纪的一种理论思潮与学说，强调直觉或直观在认识中的作用，认为直觉是比抽象的理性更基本、更可靠的认识世界的方式，对西方现代派文学产生了重大影响，也直接启发了后起的意识流。直觉主义通常带有强烈的反理性主义、反实证主义和反唯物主义倾向。主要代表人物是柏格森和克罗齐。二、柏格森亨利·柏格森（HenriBergson，1859-1941）法国哲学家、直觉主义美学家。主要作品有《时间与自由意志》、《创造进化论》、《道德与宗教的两个起源》等。其中《创造进化论》曾获诺贝尔文学奖。获奖理由：“因为他那丰富的且充满生命力的思想，以及所表现出来的光辉灿烂的技巧”。1、生命哲学柏格森对传统形而上学的中心概念“存在”做出了新的诠释：存在不是实体——既不是精神，又不是物质的实体；存在只是流动和变化，核心在于“生成”（becoming）,是正在进行中的、尚未完成的存在（comingtobe）。他认为，在现实中，运动变化比事物更恒久、更根本。生命哲学提供了一种与传统哲学不同的世界观：存在——生成。生命的本质是活动，活动的本质是自由创造。生命哲学又带来一种新的人生观、道德观——人的道德生活应当是创造，而不是服从；应该是实践，而不是沉思；应该是进取，而不是保守。“宇宙不是被造成，而是正在被不断地造成……没有已被造成的事物，只有正在创造的事物；没有自我保存状态，只有正在变化的状态。静止从来就是表面的，或者毋宁说是相对的东西。”2、直觉主义柏格森的哲学核心理论是非理性主义和直觉主义。在《形而上学导论》中，他区分了直觉和理性分析两种认知世界的方式：理性分析事物只是从个人的角度来感知现实的孤立的碎片；直觉的感知则是追随对象的内在生命，达到物我同一的至境，这不取决于主体的认知立场，对事物的把握是绝对的。因此，人惟有凭借非理性的直觉，才可望沟通世界的本质。3、艺术与直觉“生活仅仅接受事物对人有用的印象，以便采取相应的行动，而其他一切印象就必然变得暗淡，或者模糊不清。当事物和生物的个性对于我们没有物质上的利益的时候，我们是不去注意的。”“即使我们注意，我们看到的也不是个性本身，即形式与色彩的某种独特的和谐，而只是有助于我们的实用性的认识的一两个特征罢了。我们看不到事物的本身；我们十有八九只是看看贴在事物上面的标签。”艺术的个别性与普遍性问题：

艺术总是以个人的东西为对象。表现的情感是个别化的情感。作品独一无二但又能为人所接受，乃是因为它促使我们也真诚地去看一看。普遍性存在于所生的效果之中，而不存在于原因之中。艺术的直觉问题：

柏格森提倡的是一种所谓的由内向外的直觉式、体味式读解模式。（“涵泳”）4、绵延说柏格森认为时间可以分为空间时间（物理时间）与心理时间（纯粹时间），心理时间是直觉体验到的时间，又称之为“绵延”。绵延是不可分解的，它像河水一样川流不息，各阶段互相渗透，交融汇合成一个不可分的永远处在变化中的运动过程。绵延也是每个人的存在，为直觉经验所感知。绵延惟有在记忆中方有可能存在。绵延是实在的而不是抽象的，它的要义在于不断的流动和变化。绵延也称为运动性，它是一种超越概念和物质世界的生命的永恒。（“人一生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绵延说是柏格森直觉主义的直接产物，也是意识流创作手法的哲学基础。三、直觉主义文论直觉主义是与唯美主义并列的西方两大非功利性批评方法论。强调文学就是美，就是形式，就是直觉，就是体验和表现。直觉主义文论是“倾向于主体的关注”的评论，反对理性主义，反对逻辑主义，强调无意识的力量。（一）何为“直觉”广义上的直觉是指包括直接的认知、情感和意志活动在内的一种心理现象。狭义上的直觉是指人类的一种基本的思维方式，当人们把直觉作为一种认知过程和思维方式时，便称之为直觉思维。直觉的特征：直接性、快速性、跳跃性、坚信感、或然性。（“有图有真相”）内容：直觉的判别、直觉的想象、直觉的启发。（二）直觉主义文论溯源1、直觉主义文论产生的原因（1）社会心理背景

社会心理气候，适合于叔本华悲观主义哲学的产生。叔本华（2）思想基础18世纪康德哲学在德国的传播，费希特、谢林的出现，东方印度哲学的传入，是直觉主义产生的温床。康德、费希特、谢林的观点：理性无用、自我中心、无意识直觉成为当时德国的三大新思想。东方印度佛教在德国的流行。它们最鲜明的特色是强调一种神秘的力量，认为人的心灵里还存在一个新天地，即无意识、无理性的领域。康德费希特谢林（3）文化基础直觉主义的产生受到了当时德国文学界悲观的浪漫主义思潮的影响。悲观的浪漫主义最重要的特点，就是注重作家主观情感世界、想象性，而想象性则呼唤人的内心世界。2、直觉主义的产生与兴盛

（1）直觉主义产生于19世纪初期的德国，但是，它的兴盛以及向法国、意大利的扩展，是19世纪中期以后的事，直觉主义在产生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受到欧洲思想界和文艺理论界的冷遇。（2）19世纪50年代以后，直觉主义突然像大河涨水，在欧洲思想界掀起了巨浪。德国的叔本华、尼采，法国的柏格森和意大利的克罗齐接踵而起，直觉主义也在20世纪迎来了兴盛期。（三）直觉主义文论的理论形态1、叔本华（ArthurSchopenhauer，

1788-1860），是德国唯意志论者和直觉主义理论的创始人。审美过程论——直觉（又译“直观”）

A．在叔本华看来，功利和理性、求生意志使人丧失了直觉的能力。这是人类的损失，也是人类痛苦的根本原因。要想消除痛苦，必须抛弃理性而依赖于非理性的直觉。艺术是最好的直觉方式。B．直觉就是直观的认识，即“观审”。对此叔本华从两个方面界定：a.主体成为纯粹无意识的感知b.对象成为意志客观化的理念2、尼采的直觉主义文艺观尼采（FriedrichWilhelmNietzsche,1844-1900），狂傲的德国哲学家和直觉主义美学家，文艺理论家。一度沉迷于神学，后思想受叔本华巨大影响，成为反基督教、反理性最激烈的人。审美过程论——以“直觉”为核心直觉理论是尼采整个艺术理论的出发点和归宿。尼采认为，以审美的态度洞察人生并促成艺术分娩的冲动与过程，就是直觉。直觉的心理基础——醉（“酒神精神”）。直觉与理性、道德的关系：①直觉与理性无关，直觉时的最大特点是无意识，它在平常状态下无法发生，只有进入审美状态才行。②直觉与道德无关，道德同样是直觉的对立面。3、柏格森文论柏格森生平有两大特点：一是从研究自然科学转到哲学，二是从学校生活转向书斋生活。前者使他对物质与生命、物质与时间的关系发生兴趣，后者即与现实生活的脱离又使他有可能对生命的广延性与时间的延续性作深入的思考。文艺观时空观——“心理时间”柏格森强调只有心理时间才能体现人的心理世界，真实“存在于意识的不可分割的波动之中”，作家要跟着人物的“意识流”去刻画性格，这对意识流小说很有启发。

艺术本质论：艺术与直觉

直觉和理性是两种认知世界的方式柏格森的“直觉”即非理性“帷幕说”——直觉与艺术家艺术特征论：独特、个别、不可重复

艺术作为直觉意味着鲜明的个别性，它是独特的、不可重复的。柏格森认为，艺术不是一般的事物、符号和类型，而“总是以个人的东西为对象的”。喜剧因素研究：笑与滑稽柏格森认为，笑与滑稽是两个紧密联系又稍有差别的概念：喜剧所表现的是滑稽，而滑稽引发的效果是笑。笑的心理基础是：以缓和紧张为前奏，而以自我发现后的悲哀为结果。滑稽对于滑稽人物来说，是他的不自知（不知道自己可笑），即“当局者迷”；而对于读者与观众来说，则是一种心理优越感，即“旁观者清”。世界的人看见他的可笑，他也看见世界的人，但不知道自己的可笑。这就是产生滑稽的奥秘。4、克罗齐的“再造说”克罗齐认为，艺术欣赏与批评即“再造”。

1．判断一个艺术品是美还是丑，批评家必须站在艺术家的立场，借助艺术家所提供的物理符号和自己的想象力，循原来的程序走一遭，这就是再造。2．文学批评在克罗齐看来是一种“二度创造”活动。克罗齐认为，艺术不是伦理学的女仆，不是政治学的部长夫人，不是科学的女翻译，艺术有自己的独立性。艺术（文学）即直觉。艺术（文学）的独立性。艺术（文学）有最高的价值。直觉、意志、理念、帷幕悲剧、喜剧、表现（四）直觉主义文论的常用概念1、直觉主义文论中所灌注的非理性、无意识精神和生命冲动、意识的绵延等观点，对于心理学的评论、意识流的评论、和把生命冲动看作艺术本质的评论产生过直接影响；2、直觉主义对于人生、社会的或悲观或达观的深沉思考，经由存在主义、弗洛依德主义等，对西方社会思潮发生过难以估量的作用；3、直觉主义文论强烈的反现实主义、反自然主义内核，与唯美主义的形式论相结合，给后世的形式主义、符号学等以深刻的启示。4、其主观主义的哲学基础和唯直觉是从的世界观则显得过分偏激和片面。（五）对直觉主义文论的评价意识流（streamofconsciousness）一、意识流理论意识流是一种创作手法，主要是指20世纪初开始，詹姆斯·乔伊斯，弗吉尼娅·伍尔芙，威廉·福克纳以及普鲁斯特等一批小说家抛弃传统小说中作者自我的介入，致力于描绘人物的无意识活动，即以自由联想等为线索直接、自然地展现人物意识流动的叙事手法。一、“意识流”“意识流”的概念最初是心理学术语，是由美国心理学家威廉·詹姆斯（1842-1910）在《心理学原理》中提出来的。1918年，梅·辛克莱在评多萝西·理查逊的小说《旅程》时最早把“意识流”这一术语引入文学评论。作为文学术语的“意识流”，通常包含三层意思：一个现代主义小说流派一种小说文体表现人物心理和意识活动的一种技巧文论界主要将意识流视为一种创作手法，主要是指20世纪初开始，詹姆斯·乔伊斯，弗吉尼娅·伍尔芙，威廉·福克纳以及普鲁斯特等一批小说家抛弃传统小说中作者自我的介入，致力于描绘人物的无意识活动，即以自由联想等为线索直接、自然地展现人物意识流动的叙事手法。意识流小说表现人物心理和意识活动的主要技巧：1、内心独白：间接内心独白和直接内心独白。2、自由联想：对联想控制的三个因素——记忆，是联想的基础；感觉，它们操纵着联想进行；想象，确定着联想的伸缩性。

3、蒙太奇：作者将不同时空的事件和场景组合拼凑起来，表现人的意识的跳跃性与无序性。二、理论来源威廉·詹姆斯有关意识流的阐述、柏格森的绵延说，以及弗洛伊德的无意识论，被公认为是文学意识流理论的三个主要来源。威廉·詹姆斯的意识流理论威廉·詹姆斯（WilliamJames，1842-1910）美国哲学家和心理学家，实用主义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意识流是他最先提出的一个概念。“意识并不表现为零零碎碎的片段。譬如，像‘一连串’或‘一系列’等词，都不似原先说的那样合适。意识并不是片断的衔接，而是流动的。用‘河’或‘流’的比喻来描绘它是最自然不过的了。此后再谈到它的时候，我们就称它为思想流、意识流或主观生活流吧。”（《心理学原理》）意识是不可分割的，它是一条延绵不断的河流。从心理学上说，意识中存在时间间隔，但间隔不会中断，而且意识之间的过渡、变化不会太突然。现实只存在观察者的印象中，而不是观察者不曾认识到的事实。

——亨利·詹姆斯《小说艺术》三、意识流作家的艺术观点1、詹姆斯·乔伊斯借自传体小说《一个青年艺术家的画像》的主人公斯蒂芬之口讨论美和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