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时代远程教育的模态特征与教学实践

摘要：远程教育经历了从函授、广播电视单向传播到数字媒体时代的发展变革，数字时代开启的新的教育环境，为远程教育赋予新的动能和数字化新模态，促使远程教育面临目标、方式、内容、路径的新需求。融合建设性后现代主义教育思想，探索通过建立多元价值融合、动态生成内容知识、持续交互发展的教育理念，转向基于专业的课程知识数字化建构、基于交互的教学资源集约化整合、基于应用的数据集成与赋能的教学实践，以促进远程教育开放融合和教学相长。关键词：远程教育；数字时代；模态特征；教学实践一、问题的提出在探索教育意义、教育改革、教育可持续发展的语境中，满足时代发展的教育需求始终是其中非常重要的因素。随着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加速推进，数字技术所蕴含的巨大潜能加速释放，人类社会进入了以大规模数据、大计算为特征的数字时代。2023年2月，《世界数字教育发展合作倡议》进一步强调，“迫切需要教育变革，充分发掘数字变革的力量，确保将优质教育和终身学习作为一项共同利益提供给所有人”［1］。远程教育经历了从函授、广播电视单向传播到数字媒体时代的发展变革，数字时代开启的新的教育环境，为远程教育赋予新的动能和数字化新模态。“模态”属于外来音译词（modality），被认为是交流的渠道和媒介。早期“多模态”的研究着重揭示语言或符号的形式多样，随着语言学、认知心理学及教育学的发展，多模态在不同的学科研究中生发了不同的含义。语言学领域多侧重信息的多模态形式、认知心理学则引用信息获取的多模态通道、计算机科学倾向于多模态信息的应用、教育领域关注多模态的教学过程及其有效应用［2］。数字时代迅猛发展下远程教育环境的变化、教育对象对教育目标的需求、教育方式手段的迭代、教育内容和路径的差异、教育教学模式类型交错、师生交流和教学互动方式多样亟须进行适应的调适和转向。基于数字时代下远程教育的模态特征，探索远程教育教学理念与实践的转向诉求。二、数字时代下远程教育的模态特征致力于远程教育的开放大学从最初的学历补偿教育，至今扩展到成人学历继续教育、社区教育、老年休闲教育以及学历技能培训等多层次、多类别教育形态。数字时代教育5.0的到来，远程教育从传统的广播、电视单向传播到面对面教学、网络学习平台、智能手机、阅读器等线上线下多媒介、多环境集成式多模态聚合和融合，只有厘清这些多模态特征，才能为精准教学和个性化学习打开新的可能，促进远程教育生态的数字化转型。（一）教育需求的多模态融合远程教育的准分离教学支持特性在开办初期就受到了社会的普遍认可，尤其在学历补偿教育阶段为高等教育的普及填补了一些缺口，随着高等教育大众化日益达成，远程教育的功能定位也有了一些时代的变迁。数字时代学习型社会建设越来越广泛深入，远程教育的受教育群体更加广泛，从当初集中于20～40岁成年学习者逐渐扩展到全生命周期的全天候学习者，各类群体为满足提升就业、生产中对学历、学科知识的需求，以及丰富精神、扩展生活对情感、品质、休闲娱乐的需求，不同年龄、不同职业、不同学习能力层次的社会学习者广泛地释放了再次接受教育的需求，数字时代强大的资源支撑，满足了不同群体对不同学科、不同类型、不同路径的教育需求。1.适龄青壮年劳动者这部分学习者较多注重的是学历补偿教育、职业岗位技能提升，通过面授、技能培训等方式获得系统性的学科知识、岗位性的专业技能知识，主动学习意识和线上线下学习能力相对较强，学习时间较为集中。2.老年休闲者这部分学习者较多注重涵养提升、生活能力扩展等方面的课程学习，通过集体活动、学习平台等方式达成教育需求，课程门类多样、适用性更新快、内容呈现直观便捷，需要较全面的学习支持服务，学习时间较为零散。3.特殊群体学习者一些海外无法通过母语在本地获得教育机会的学习者、一些因为行动不便而需要获得更多远程帮助的学习者，这部分学习者大部分时间利用媒体进行自主学习，对网络课程的交互性和多样性需求较强，协作学习相对较弱。数字时代远程教育的强大数字交互特性、资源供给能力，以及方便快捷的数字服务网络为这些需求达成提供了基础保障，而真正促进这些需求有效实现还需要有一支善于融合不同教育需求的远程教育教师队伍。（二）教育情景的多模态构建教育情境是指产生教育行为的环境、媒介和交互关系等因素构成的某种具体的教育境地。远程教育以多媒体、网络技术为媒介逐步优化和改变的教学模式，满足了不同分类学习者的不同分层学习需求，顺应了社会学习者“时时、处处、人人”皆可学、能学的教育需求，远程教育的教学环境、教育内容资源、教学对象等多模态特征明显。1.教学环境的多维畅联利用数字技术跨越传统教育边界，可以融洽地与各类学习平台，以及智能终端互联互通，创设适宜的教学环境满足多样化学习需求，如技能需求和精神需求、补偿需求和提升需求、个性需求和大众需求等。2.教学资源的多品供给利用多重组合和去中心化的学习内容设计偏向，通过融文字、声音、视频等多种信息模态为一体的丰富学习资源，不再是线性的、单向的接受式教学，而是点断式、跳跃式、交互式的全天候教育实践。3.学习体验的灵活个性化通过线下与线上、人工与智能全渠道服务，进行差异化教学和个性化培养，构建“错时、自主、个性、多维交互转换”［3］的教育场景使远程学习者更直观、更主动地构建知识意义。注重从学习者分类和学习需求分层等多个模态融合的教育情景构建，促进学习者更直观、更主动地达成各类学习需求，这对远程教育教师教育专业成长提出了新的向度要求。（三）教育供给的多模态呈现教育供给一定是围绕教育需求的变动而改变，远程教育的服务供给如何能够更好地匹配社会学习者需求从而实现精准供给？有研究从学习者的学习条件、认知、发展、情感和自我实现等五个层次差异角度分析教育供给［4］；有研究从个体、组织、社会等三个维度的个人－环境、个人－组织匹配，从学习动机、人际交互、社会支持提出教育供给建议［5］。在数字时代背景下，远程教育不仅要关注学习者的五层次需求，还需切实解构好个人、组织、社会的服务需求。远程教育利用数字技术提供多种形式的教学资源，在推进好的资源、优质资源的普惠共享，整合数字教学环境、智能终端等多路径教学通道，呈现多模态特征。学习资源的多模态重视类型、学科、层次、区域的互通集聚流转及资源数字呈现方式，重视创新共建共享共维的全媒体资源供给；学习环境的多模态营造泛在可及、绿色智能、便捷普惠的学习环境，促进人技物融合、家校社协同，保障物理、虚拟和社会等数字远程学习环境；学习支持的多模态运用大数据动态建模、归集处理和交叉复用，实现教与学、学与育、师与生、生与生的联动创新。推动教育朝着全纳、均衡、优质方向有序拓展，构建不同地域、学科、时空、群体远程教育场域，在教学过程再造、教育路径重组和教育资源重构中实现数治赋能，远程教育教师需要建立与之匹配的教育教学理念和实践能力。"三、远程教育理念的嬗变教育理念是教育主体对“教育应然”的理性认识和主观要求，包括教育宗旨、教育使命、教育目标、教育要求、教育原则等内容。顾小清等人认为，“教育数字化转型是指利用数字技术推动教学范式、组织架构、教学过程、评价方式等全方位的创新与变革”［6］，接受远程教育的学习群体对学习目标的追求更加多元，教育内容和结构更加多样化，这就需要远程教育教师打破传统教育统一、整体、封闭的以教师为中心的知识传递，转向建立差异、多元、创造、开放和平等的以学生为中心的教育教学理念，在处理多学科知识建构、多类型教学模式融通、多路径学习支持服务管理时，注重教育教学的过程性、整体性、有机性、开放性、生态性、持续发展性。怀特海的“强调反思和批判、倡导多元化、反中心”建设性后现代教育思想，为数字时代多模态特征下远程教育的价值取向、内容组织、师生交互提供了一种理念引领。（一）价值取向多元融合后现代主义对教育价值的取向体现对人的主体性和创造性的重视。在教育目标多元化背景下，教育目的不仅为个人的自我发展，还要适应社会问题、教育情景及媒体介质的发展。数字时代不同于信息化初期单向度的线性传播或者简单交互的二元对立，学习者、学习媒介出现共进化、共发展的动态演进变化，推动教育意义不断建构与解构。远程教育服务于全生命周期的社会学习者，学习群体多元，学习方式凸显个性，非常强调学习意义的重构。面对具有明确学习目标的继续教育学习者，远程教育教师自身一是要“从确定的知识观到批判性的知识观”培养目标的转变，重视对学习者情境性深入，注重“从一元认知到多元融合”的教学过程设计；二是顺应数字时代发展的特性，从单向、单纯的知识教授转变为双向、混合式的参与实践，从而促进生成与学习型社会建设相匹配的“知识能力、技术能力、态度以及价值取向”［7］，实现终身学习。（二）内容组织动态生成后现代主义提倡教师通过“新视角、新构思和新方式来把握知识内容”［8］组织，认为教育本质是生成性，提倡“从静态、稳定到动态、生成”。由于远程教育的学习者在年龄、职业和区域等方面存在较大差异，因此知识呈现要具有构建的特性，满足不同学习需求。数字时代的技术环境为远程教育教学内容组合生成和动态获取创造了条件，为学习者创造更多机会参与课程与教学。在教育实践过程中重视学习群体自主性、创造性的动态发展，建立学习者主体性重于客观性，多元发展消弭传统的单面性和静止性的教育理念。重视理解、对话、分权和解释的意义，通过学习者对学习内容的“意义的建构和动态生成”，实现学习者多元认知能力的培养。（三）师生交互持续发展后现代主义所提倡的全方位、多角度、交互式关系促进远程教育建立新的教育理念。如何推动远程教学中师生之间互动和对话，建立知识、思维、情感潜移默化的过程，从而构建各类教育组织结构的可持续发展。远程教育教师在教育目标的确立、教育资源的选择、教育过程的组织和师生交互及辅导中要建立新的教育理念，改变知识教授单一行为，从而为知识创新配置和教育资源适需推送，为远程学习者提供精准支持和实现教学交互。利用数字技术创造的虚拟时空部分地替代物理时空，通过数据资源的样态存在，进一步衍生模式、教育、技术、人的有机统一体，促进教师和学习者教学交互的持续发展。远程教育教师不仅承担面授学历、非学历各类课程教学，还大规模开展直播、录播等远程教学，面向的受教育群体涵盖学龄段学生的课外学习课程、成人各类学历与非学历课程以及老年夕阳学堂课程的教育教学，以及学习资源建设、教育评估与学习支持等任务。由于远程教育不受年龄和前置学历的限制，并以技术性、数字化、远程服务等特点，扩展了受教育群体，便捷了教育通道，也更畅通教育的交互，因此，在全民终身学习体系构建和学习型社会建设中被赋予更重要的作用。"四、远程教育的教学实践变革远程教育教师在数字时代背景下不只是单纯对数字技术工具、资源的应用，更需要在教育理念、教学实践中与数字技术建立平衡与融合，主要表现为数字化教育处理、可视化教育呈现、互动化教育形式［9］。2023年2月，教育部在《教师数字素养》中提出，教师发展要注重“数字化意识、数字技术知识与技能、数字化应用、数字社会责任、专业发展等维度”［10］。根据数字时代远程教育所具有的教育理念、教育目标的“后现代性”，教育形式、教育技术的“数字性”，教育内容、资源设计的“动态生成性”，教学支持、环境维护的“交互性”等方面特征，进行与数字时代远程教育理念相适应的教育教学实践变革。（一）基于专业的课程知识数字化建构建构主义是一种关于知识和学习的理论，这一理念对于远程教育中强调凸显远程学习者的学习主动性、知识经验生成建构性具有重要指导价值，尤其需要远程教育教师遵循学习者通过个体自身认知、应用、建构、迁移知识的核心要义进行数字化建构。由于远程教育的关键是通过多融合平台、多种类资源提供多模态教育产品，为满足不同类型层次、学习力、目标诉求远程教育需求，提供不同学习时段、区域、方式的差异性教育教学产品，因此远程教育教学需要坚定专业定位、课程性质和教学目标，以数字技术来呈现海量课程知识，供学习者根据需求对知识的积聚与重组。1.从知识呈现角度分层分类数字化建构遵循专业培养方案对人才培养和课程教学的需求，基于不同专业所具有的专业性和准确性，根据课程的目标定位进行课程知识数字化设计与编排。对于事实性知识，借助于数字化技术按照“普遍性标准”进行数字化改造；对于偏向操作的方法性知识，借助于虚拟现实等方式构建交互式人机互动，实现更具临场感和体验感教学模式的升级。所涵盖的知识点既有深度又有广度，同时兼顾理论性和实用性，以实现知识的实际应用效益。2.从知识获取角度分时分段数字化建构遵循专业特性和学习者的认知发展路径，借助于数字化技术手段来优化教学流程，确保学习过程中知识传授的精准和高效。基于专业的课程知识内容设计激发师生之间的互动与协作，具备直观易用的操作功能和多元化的表现形式，提高在不同设备和环境下的兼容性，保障学习的连贯性和一致性，便于学习者以多种现代化的数字信息检索和获取，达成主动积极的学习生成。（二）基于交互的教学资源集约化整合数字时代远程教育通过多平台融合和分段式建立交互教学系统，构建具有结构设计、内容表征集成度高、互动性强、易于更新、可视化效果好的课程与教学资源，因其突破地域限制，便于交互为不同层次的受教育者提供相对平等且能保证质量水平的教育资源，实现继续教育和终身学习。1.从教学交互角度集约化整合远程教育教学资源包括数字课程、平台资源、教学工具等，通过数字技术实现资源的集约整合。首先，要立足学习者需求，设计多类型、多层次、多样化的课程资源，提高课程资源的实用性和吸引力，利用开放集成接口将海量资源以云服务方式推送到多层次类型的远程学习者；其次，集成相关领域资源丰富、灵活便捷、开放共享的教学平台满足大规模社会学习者，运用数字技术建立教学资源池，利用接口技术推送机制来聚合学习资源，充分发挥教育资源的可移植性，提高学习效率；最后，建立智能化交互学习助手，为学习者定制适宜学习路径，通过系统功能发挥师生有效互动。2.从学习交互角度集约化整合远程教育学习交互资源包括学习者之间通过学习平台的讨论交流、上传的学习资料，教师与学习者之间的教学评价、课程指导、答疑回帖，学习者通过教学平台学习资源的浏览、文件查看、发帖咨询等。首先，集约整合学习者的学习交互反馈，实现随时提问并获取即时解答，提高学习效率，优化学习体验，增强远程教育教学针对性；其次，通过大数据捕捉、聚合和应用，分析学习者可能行为及其倾向，测评学习者教育需求、认知特点及发展规律，促进学习者在与数字化情境、问题、启发的互动过程中动态调整课程学习资源，激发自我学习的内驱力，推动注重自适应学习的人本化教育。（三）基于应用的数据集成与赋能教育部长怀进鹏在世界数字教育大会上主旨演讲中提出：“发展数字教育，推动教育数字化转型，是大势所趋、发展所需、改革所向，更是教育工作者应有之志、应尽之责、应立之功。”［11］远程教育在服务全民终身学习和终身教育体系构建所积蓄的能量非常大，不仅在远程教育的全方位供给中凸显了时代性、技术性，还蕴藏了对终身学习成果汇聚和成果应用等多维度功能。1.从教学双向促进角度数据应用远程教育通过多平台、多窗口，既融合、满足和实现了社会学习者的各种需求，也全面完整地记录了“时时、处处、人人”的学习数据，这些数据大量蕴藏了学习者学习行为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