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现代化背景下高职院校智库建设的意义、挑战与策略

摘要高职院校智库建设是推动中国职业教育现代化发展的重要抓手，承担着凸显职业教育类型定位，培育优质职业人才；强化服务社会功能，助力地方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准确把握办学特色，匹配职业院校差异化发展需求的引智使命。现阶段，高职院校智库建设面临职能定位有待明晰、专业化智库人才供给不足、运行机制亟需完善、针对性评价体系尚未形成四重现实困境。为此，需要精准把握职能定位，“育人+服务社会”功能联动并行；强化高职院校智库人才支撑，培育智库发展源动力；创新高职院校智库运行机制，释放智库运行活力；构建中国特色高职院校智库评价体系，校正智库发展方向，以充分发挥智库在职业教育现代化发展进程中的共治效能。关键词中国式现代化；高职院校；智库建设；教育质量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中国共产党的中心任务是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从根本目标来看，中国式现代化的提出本质是要服务于高质量发展。高职院校作为国家培育技能型人才的重要阵地，其高质量发展是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应有之义。在推动高职院校高质量发展过程中，智库建设成为热点方向之一。2015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指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内容，更是国家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1]。高职院校智库作为国家新型智库重要分支之一，在培育政策研究人才、生产政策思想与政策知识、通过知识转化影响政策制定与实施过程等方面能够发挥重要价值[2]。对于高职院校发展而言，如何通过智库建设引入优质智力资源，提供扎实智力支撑已然成为学界关注重点。一、中国式现代化高职院校智库建设的意义高职院校智库是高职院校教育质量变革的内生动力，亦是职业教育持续创新发展的关键性、针对性智力支撑。在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的历史语境中，高职院校智库需要承担培育优质职业人才、助力地方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匹配院校差异化需求的时代使命。（一）应时之需：凸显职业教育类型定位，培育优质职业人才职业教育的根本目标是增进社会生产力，实现这一目标的关键在于培育能够满足经济社会发展需要的人才[3]。2019年国务院印发的《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明确提出，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分属两种类型，具有同等重要地位。2021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强调要优化类型定位，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加快构建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技能型社会。我国职业院校正处于深层次类型化改革进程中，必须要加强职业教育理论与实践研究，立足于职业教育办学规律，探究可行改革路径。高职院校智库作为职业教育发展的重要智力支撑，在深化职业教育类型定位中具有关键性作用。通过引入专业的职业教育专家与学者，高职院校智库能够将学校乃至社会层面的智力资源优势集中，为职业院校类型化改革提供智力支持，助力中国式现代化职业教育实现高质量发展。由于高职院校智库中的专家有相当大一部分来自学校内部，其对高职院校专业建设、师资力量等条件更加了解，能够根据本校实际情况不断完善顶层设计，进而辅助学校培育高技能人才。（二）应尽之责：强化服务社会功能，助力地方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职业教育是促进创业创新、服务经济社会发展的关键。据教育部统计，2022年全国职业院校共开设1200多个专业和10万余个专业点，实现了对国民经济全领域的基本覆盖。通过持续性深化产教融合，职业院校同当地经济社会发展同向同行的格局基本形成。然而，伴随我国进入发展新格局，产业结构与经济结构加速调整，各行各业对技术技能人才，特别是高技能人才的需求日益紧迫。据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统计，全国超2亿技能劳动者中，高技能人才约6000万人，占技能劳动者比例仅为30%。另据教育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工业和信息化部联合印发的《制造业人才发展规划指南》预测，2025年中国制造业十大重点领域人员缺口为2985.7万人，缺口率高达48%。对此，2022年政府工作报告指出，未来要完善产教融合办学体制，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深入实施职业技能等级证书制度。这就要求职业教育要适应产业发展，在产业链上建专业，切实服务产业发展。高职院校智库根植于学校内部，其职能定位之一便是从产业整体布局出发，深度服务校企合作与产教融合，使职业院校课程、教学、实训等内容与产业紧密对接，进而为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人力资源保障与智力支持。具体而言，高职院校智库以产业现状及发展需求为出发点，逐步提升岗位需求调研水平，为政府及行业提供基础性产业数据，进而明晰人才需求。对于院校未来发展而言，高职院校智库研究成果可以为学校调整专业设置提供科学政策性依据，强化社会服务功能，进而助力地方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三）应行之事：准确把握办学特色，匹配职业院校差异化发展需求职业院校发展受自身特征与外部环境的动态性交互作用，任何一方面因素的差异均会导致其发展方向产生变化。准确把握职业院校自身特征与外部环境，能够为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提供科学指引，打造符合中国国情的现代化职业教育体系。高职院校智库作为职业院校重要智力支撑，必须将中国特色与共同发展规律相结合，准确研判院校发展阶段，根据实际运行情况制定差异化发展战略[4]。就外部而言，高职院校智库应准确把握国家对于职业教育的定位和方向，并在此基础上，建立社会服务考核机制。按照社会服务工作质量要求、社会服务重点内容等方向建立高职院校社会服务质量评估认知机制，研判社会服务能力水平，进而助力政府针对性、科学性地调控教育资源配置。就内部而言，高职院校智库应从第三方视角进行实际调研，评估学校本身教育资源的长处与短板，并将其与社会行业发展趋势进行匹配，为高职院校未来发展战略的制定提供决策咨询服务。二、中国式现代化背景下高职院校智库建设面临的多重挑战客观而言，我国高职院校智库建设正处于起步阶段。伴随中国式现代化对职业教育发展提出更高要求，高职院校智库建设亟需破解来自职能定位、人才供给、运行机制、评价体系等方面的挑战。（一）职能定位有待明晰现阶段，高职院校智库并不具备清晰的职能定位，更多是从“智库”整体概念层面进行综合性描述。2014年，教育部发布的《中国特色新型高校智库建设推进计划》指出，高校智库应当充分发挥战略研究、人才培养、公共外交、舆论引导等重要功能[5]。2015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则指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是以战略问题和公共政策为主要研究对象、以服务党和政府科学民主依法决策为宗旨的非营利性研究咨询机构，其功能包括资政建言、理论创新、社会服务、公共外交、舆论引导等方面。不难发现，二者功能定位基本重合。高职院校智库的职能定位更多是沿用中国特色新型智库的整体定位，并未形成结合职业教育属性的细分定位。在技能型社会背景下，职业院校本身承担着为国家输送技能型人才的重要职责，这就决定了高职院校智库必须将育人功能作为基础定位。如果不能在顶层设计层面明确高职院校智库的功能性与发展性属性，便会影响其助力中国式现代化职业教育发展的赋能效应。（二）专业化智库人才供给不足智库人才是智库建设的核心[6]，直接决定着中国式现代化高职院校智库建设水平。但就实际情况而言，我国职业教育领域专业团队建设尚不成熟，领军人才极为稀缺，缺乏具备全局性、战略性、前瞻性的智库专家。第一，智库团队人员结构有待优化。合理的智库人才框架应同时具备高端顾问、智库专家与复合型人才三种类型。其中，高端顾问主要包括两类人才：一种是具备政策解读能力的政府人员，一种是能够影响政府决策的顶级专家学者。从分工来看，高端顾问主要负责优化和解读政府政策；智库专家主要负责开展大型研究项目；复合型人才则重点解决智库项目运行管理事项[7]。现阶段，我国高职院校智库团队以教师为主要力量，对于企业、政府等其他社会力量的引入力度不足。人才结构的单一化使得高职院校智库研究方向及思路存在重理论轻实践的弊病，不利于智库高质量成果产出。第二，智库人才流动机制有待健全。一方面，高职院校智库与政府、企业之间的人员流动性较差。例如，高职院校智库需要具备一定从政经验的人才参与，但现阶段在职的官员很少能够进入智库工作，只有少数已退休官员进入智库体系。另一方面，智库之间人才流动性较弱。公共外交是高职院校智库需要承担的重要任务之一[8]。但就现实情况而言，我国高职院校智库与国外智库之间的合作沟通渠道基本处于空白状态，双方人员交流合作极少，不利于智库从国际视野研判行业整体发展政策导向。第三，体系化智库人才培育模式缺乏。我国高职院校智库人才培养模式尚不成熟。尽管以教师为主体的智库研究人员具备学术训练经历，但在实践经验方面并没有经过系统性培训，导致其难以完成从学术型人才向智库型人才的转变。（三）运行机制亟需完善高职院校智库是职业教育软实力的重要体现，也是提升中国式现代化教育治理水平的重要力量。总体来看，尽管近年来我国高职院校智库发展势头良好，但其运行机制也暴露出一系列问题，严重制约智库功能价值发挥。第一，智库协同创新机制尚未建立。现阶段，高职院校智库管理偏重属地化、行政化，且多数智库分布较为分散，彼此之间缺乏联动。这一现象直接导致智库资源缺乏统筹协调、公共平台建设进度缓慢、智库资源浪费严重，难以形成真正意义上的协同创新局面。第二，运行保障机制不健全。高职院校要想真正发挥社会价值，其开展的调查研究既需要充足的经费支持，也需要必要的行政支持。就经费支持角度而言，依照成立方式区别，高职院校智库可大致分为官方学会机构下设型与院校自主成立型两种。两类智库均属于研究型组织，这也意味着其财政拨款审批极为困难[9]。就行政支持角度而言，高职院校智库进行社会调查时，需要有渠道、有能力、有资格接触到专业的统计分析数据与案例集成数据。然而，现实情况是这类数据库往往设置了较高的接触壁垒，普通智库人员几乎没有机会切实了解行业内最新、最全的权威数据源，影响研究结果的准确性。第三，内部管理体制保守。高职院校智库多隶属于职业院校内部管理体制。这种特征决定其自带一定依附性，导致其内部管理存在较强保守性。在日常管理过程中，大量高职院校智库被划归于学校科研部门或发展规划部门管理，不具备对外自主发言权，严重限制其战略研究功能发挥。（四）针对性评价体系尚未形成科学合理的评价机制是及时调整高职院校智库建设方向的有力指引[10]。现阶段，政府针对高职院校智库建设尚未制定合理的评价标准，直接导致高职院校智库建设存在混乱、不规范的问题，无法发挥新型智库在中国式现代化发展过程中的助力作用。当前高职院校智库评价面临两重问题。第一，评价指标设计思路有待明晰。目前智库评价指标设计主要有两种思路：一种侧重“外部性”表现，主要关注焦点在于智库的社会影响力；另一种则侧重于“内部性”表现，即主要考察智库自身资质条件与潜在能力。两种思路相比较，前者主要关注智库已经获得的地位及成就，但对处于成长期的智库成果无法做出准确判断；后者评价结果与对社会实际贡献之间存在一定不确定性，难以获得公认。对于高职院校智库评价而言，尚不完全具备采用第一种思路的条件。在采用第二种思路时，部分院校则遵循母体学校评价机制，尚未结合自身特点进行针对性设计，最终制约高职院校智库的可持续发展。第二，评价主体缺位。当前，我国高职院校智库评价主体主要是具有社科院性质的官方评价机构，其他评价主体参与度不足[11]。鉴于高职院校智库评价涉及一系列的资源分配与使用，只有引入多元评价主体，才能真正客观、公正地评价高职院校智库运行成果。三、中国式现代化背景下高职院校智库建设策略高职院校智库的身份绝不仅仅是政策“解读者”，还应该是立足于中国国情，担当政策“建言者”，充分发挥其在教育领域的共治效能，助力中国职业教育的现代化发展。（一）精准把握职能定位，“育人+服务社会”功能联动并行高职院校的目标定位是培育面向行业一线的高技能人才。立足于此，高职院校智库重要职责之一便是推动院校人才培育。出于对国际形势及国内市场的准确研判，中国适时提出构建技能型社会这一构想。以此视角为出发点，中国式现代化职业教育发展要求高职院校智库走出学校，充分结合行业发展动态，借助产教融合、校企合作的手段，分析社会人才需求，助力职业教育供给端与社会人才需求端的有效对接，实现服务社会功能价值。就育人功能角度而言，高职院校智库应当成为学校高质量发展研究机构，应该就如何深刻贯彻执行国家和地方职业教育政策、形成办学特色与竞争优势进行研究，为高职院校高质量发展献计献策。就服务社会功能角度而言，高职院校智库应成为地方发展研究与服务机构，需以服务地方经济与产业发展为根本出发点，将研究主攻方向与地方政府政策、行业发展、文化传承等深度结合，为高职院校发展提供切实可行的政策建议。（二）强化高职院校智库人才支撑，培育智库发展源动力第一，构造多层次智库人才框架。高职院校智库应根据自身定位及研究方向，有针对性邀请政府机构、科研院所、行业企业中高层次专家“驻库研究”。资政研究团队成员需具备多学科背景，打造专业面覆盖广、多学科交叉的人才队伍。此外，在领军型人才选拔引入阶段，应进一步明确选拔及激励制度，必要时可采取协议工资制、年薪制等市场化分配机制，增强对高层次人才吸引力。在此过程中，要做好智库人事制度改革，通过智库人才待遇、设置岗位晋升机制等方式打造稳定的高职院校智库队伍。第二，完善智库人才交流机制。就内部而言，相关部门应鼓励党政部门、行业领先企业与智库之间人才的有序流动，促进智库、党政机关及社会之间的良性互动。高职院校智库可定期派遣优秀人才参加各类学术会议与论坛，条件成熟的智库可开办讲座，扩大智库人才社会影响力。就外部而言，高职院校智库应利用自身学术交流优势，主动对接美、德、日等国家的高职院校智库，形成国际研究人才交流合作机制。第三，提高智库人才培训水平。高职院校智库可将人才培训划分为专业培训、战略培训、教育培训三大板块。就专业培训而言，高职院校智库可依托校企合作，将部分教师调度到行业领先企业之中的特定岗位短期任职，促进理论与实践互动，提高智库教师对行业市场的了解。就战略培训而言，智库挑选固定专家到党政机关政研部门等对口挂职，提高智库服务党政决策能力。就教育培训而言，高职院校智库可借助校内教育资源，面向智库内部中的政府机关人员及企业人员开设教育主题讲座，提高其对职业教育的了解程度。（三）创新高职院校智库运行机制，释放智库运行活力第一，搭建高职院校智库联盟。一方面，高职院校智库之间应打破院校、部门、学科界限，充分整合校企资源，强化单体智库的资源调动能力。借助中国“大政府”优势，高职院校智库之间应建立良好的沟通交流机制，通过定期举办联盟会议等形式强化不同智库之间的信息交换与共享。另一方面，构建协同研究机制，各智库可共同成立专门委员会，制定公共研究选题。智库联盟成员可围绕自身擅长领域，将公共选题模块化拆分，由不同智库根据自身条件选取最擅长的领域进行研究，从而提升智库研究成果的水平。第二，完善智库运行保障机制。在经费层面，首先要保障高校自身专项拨款与公共财政购买两个基本渠道畅通运行。在此基础上，政府可实施专项资助，帮助高职院校智库解决初创阶段经费问题。同时，鼓励高职院校智库间建立“智库基金制度”，即自主扩展资金渠道。例如，高职院校可支持智库受理企业或私人定向委托研究，从中获取有偿报酬，保障自身运行经费。在体制机制保障层面，搭建智库数据开放共享机制。政府应设立国家智库大数据中心，将分散、独立的各行业数据统一接入开放平台，形成资源优势集成的智库大数据共享中心，为高职院校智库提供便捷智能的数据支撑。第三，革新智库内部管理模式。一是建立独立于院校的理事会制度。由其负责监督和把控智库发展方向、规划、资金等重大战略性问题。二是实行学术委员会、选题委员会制度。由其负责分析高职院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