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学习：教育强国视域下继续教育的责任担当与发展路径

理论学习：教育强国视域下继续教育的责任担当与发展路径2023年5月29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五次集体学习时强调“要加快建设教育强国，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有力支撑”，进而深入阐述了教育强国建设的重要意义、基本目标、内涵任务等。自此，我国教育强国建设进入了全面加速推进的新阶段。时隔一年之后的2024年9月９—10日，新时代第二次全国教育大会在北京隆重召开，习近平总书记继“5·29重要讲话”之后，对教育强国建设进行了更进一步的系统部署，他强调“建成教育强国是近代以来中华民族梦寐以求的美好愿望，是实现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强国建设、民族复兴伟业的先导任务、坚实基础、战略支撑”，并发出“朝着建成教育强国战略目标扎实迈进”的号召。近日，《教育强国建设规划纲要（2024—2035年）》正式颁布，更加清晰地提出了教育强国建设的指导思想和目标任务。教育强国建设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离不开各级各类教育的改革创新与高质量发展，其中既要包含基础教育、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等通常发生在校园内的学校教育，也须包含面向学校教育之后，特别是在职成人的继续教育。“5·29重要讲话”中，习近平总书记明确要加快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并强调建设教育强国，基点在基础教育，龙头是高等教育。作为继续教育工作者，要积极融入教育强国建设，服务中国式现代化，就必须率先回答继续教育在教育强国建设中的定位与责任问题，这事关继续教育在新时代、新使命、新征程中的生存与发展，事关全面推进教育强国建设，绘就教育强国完整蓝图，完成“建设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促进人人皆学、处处能学、时时可学，不断提高国民受教育程度，全面提升人力资源开发水平，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历史任务，因此站在教育强国建设的高度，尽快明晰继续教育在教育强国建设中的战略定位、责任担当，进而找到继续教育改革创新发展的现实路径，具有极强的理论与实践价值。图片1继续教育在教育强国建设中的责任担当要为教育强国绘制好全民终身学习的靓丽底色，继续教育必须牢牢树立全民终身学习、泛在学习的理念，并牢记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建设使命，主动承担其他教育类型无法承担的“纵向上延伸”“横向上覆盖”的责任，也即扎实落实学习型社会建设中支撑“人人皆学”“处处能学”“时时可学”的重要责任。（一）支撑“人人皆学”“人人皆学”是人人崇尚学习、参与学习，进而人人成才、各尽其才的一种社会文明状态和良好氛围，也是公民无论年龄、性别、职业、经济状况、健康状况，均公平享有学习机会、学习权利的一种保障。从中国共产党领导百年“扫盲教育”让广大工农实现文化翻身，到新中国成立特别是改革开放之后，大学举办以“学历补偿”为主要特征的高等学历继续教育蓬勃发展，继续教育始终承担着扩大受教育群体范围，让更多人（特别是错失学习机会又有强烈学习意愿的人）接受各级各类教育的重任。近几年，全国高等学历继续教育（成人本专科、网络本专科）的年招生规模和在校生规模约占全国高等教育总规模的1/3，足见继续教育对扩大我国高等教育学习者范围，提高高等教育毛入学率做出了积极贡献。这一数据还未包含参加高等教育自学考试的莘莘学子。根据教育部发布的《2023年全国教育事业发展统计公报》，2023年全国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学历教育报考625.78万人，取得毕业证书48.94万人，相当于近50所年招生规模1万人的大学。我国高等教育毛入学率于2019年首次突破50％，达到51.6％，自此进入了高等教育的普及化阶段；2023年高等教育毛入学率继续攀升到了60.2％。但放眼未来的学习型大国建设，学历继续教育需求依旧存在的同时，面向在职人员更新知识、技能，提升创新创业能力，以及面向广大社会成员提升文化素质、生活品质的非学历教育需求会愈加旺盛，全民阅读亦需持续开展形成风尚。因此，继续教育支撑“人人皆学”的责任就体现在为因各种原因错失正规学校教育，或希望接受更多、更高层次教育的人群提供学历教育机会；为社会各类人群（包括领导干部、专业技术人员、产业工人、待岗再就业人员、退伍军人、社区老人等）提供各自所需的多样化非学历教育服务；持续打造各种类型的学习型组织（学习型机关、学习型企事业单位、学习型社区、学习型家庭等），营造全民学习、全民阅读的良好氛围。关注每一个社会群体的学习需求，并为之创造学习条件、学习资源，加大教育服务供给，提升每个个体的学习参与度，并确保“学有所教”“学有所获”“学有所成”是继续教育的责任。（二）支撑“处处能学”“处处能学”打破了传统认识上教育必须发生在“校园”的限制，这就要求除了学校之外的机关、企事业单位、社区、家庭、其他机构（特别是文化机构）等都要承担为全民终身学习提供支持的责任。2023年，教育部在综合分析我国经济社会发展水平、人口规模结构变化和教育强国建设进展，参考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学习型城市关键特征框架的基础上，设计了以中国亭子为原型的学习型社会图景，其中亭柱代表基于学习空间的四大主要任务，分别是融通开放的学校学习、丰富多样的家庭和社区学习、创新高效的工作场所学习、共建共享的新型学习空间。这为我们理解继续教育的“处处能学”提供了直接指导。当前，学校教育之外的社区教育、家庭教育备受关注，但是发生在工作场所的学习、新型学习空间（如博物馆、档案馆、文化馆、科技馆等提供的公众学习环境，以及新近出现的24小时自习室、ＡＩ学习舱、智能互联学习空间等）的学习还有待研究并大力发展。另外，继续教育服务在空间上的延展是一个逐步发展的过程，这与教育特别是高等教育的发展历程息息相关。大学的历史就是一部大学开放史，国内外高校都走过了从传统封闭管理的“象牙塔”到向社会开放，甚至完全融入城市的过程。同时，大学通过在异地设置函授站、广播电视教育或网络教育的校外学习中心、校外教学点等，事实上也是实现教育功能在物理空间的延伸。未来的高等教育学习还将与全球泛在大学互通，从而让教育功能通过虚拟空间实现更广泛的延伸。要承担支撑“处处能学”的重大责任，继续教育必须跳出教育或学校的“小圈子”，广泛调动社会各方面组织、机构的力量参与教育，同时还要加强顶层设计，按照人口分布建设延伸到城市社区、乡村的新型“社区学习中心”，保障有学习需求的人可以便捷地走进身边的学习空间，如上海等地区率先打造的“15分钟学习圈”（即居民在步行15分钟范围内，就有适合自己学习提升、参与各类文化活动或开展自主学习的场所）。在此基础上，继续教育还肩负着有序推进全国大、中、小城市及乡村的全民终身学习服务能力与服务网络建设，构建学习型城市（乡村）监测评估体系，加快推进学习型城市（乡村）全覆盖的重任。（三）支撑“时时可学”与传统教育不同，“时时可学”强调的是打破教育供给在年龄、时间上的限制，实现根据学习者的需要进行终身化、全天候、持续性、个性化供给。要支撑“时时可学”，继续教育要在两个方面承担主体责任：一方面要立足人的生命全周期提供学前教育、基础教育、职业教育、高等教育无法供给的终身教育服务，如伴随我国人口老龄化的不断加速，大力发展老年教育，扩大老年教育资源供给，实现“老有所学”“老有所教”就成了继续教育的重要任务之一。教育部原部长袁贵仁曾经说过，“所有的人都需要一辈子学习，哪怕你是博士毕业，哪怕你已经是教授。人要活到老，学到老，不断地充实和完善自己”。这与近代教育家陶行知所言的“活到老，干到老，学到老，用到老”，以及朗格朗“教育要贯穿人的一生，人生每一个阶段都需要教育与培训”的思想是一脉相承的。在这方面，继续教育不但要“老有所学，老有所教”，而且要让成年人、青少年、儿童等都“有所学，有所教”。从摇篮到坟墓，都是继续教育需要关照、服务的人生阶段。另一方面，支撑“时时可学”就要为学习者提供每周7天、每天24小时的教育供给和学习支持服务。这本质上是一个供给侧改革的问题。传统学校更多是基于集体授课制，由学校单方或主导制定学习计划、学习时间、学习进度、学习内容、学习方式，学习者只能适应学校、适应集体。但立足全民终身学习的继续教育应将教育供给方式的主动权、决定权、选择权交还给学习者，让学校或其他类型教育机构按照学习者的实际需求（如白天工作，只能晚上或周末学习）、学习习惯（如碎片化学习、融媒体学习等）进行个性化的支持服务。当然，数字化、智慧化将为继续教育丰富供给，支撑灵活多样的“时时可学”提供技术上的支持与保障。此外，伴随职业教育、高等教育与继续教育“三教统筹”步伐的加快，全日制教育与非全日制教育之间的界限将逐渐模糊，学习者可以更自由地在时间次序上灵活安排自己的学业、事业（创业就业）与生活。2继续教育助力教育强国建设的实践路径认识了继续教育在教育强国建设中的战略定位和责任担当，对办好新时代人民满意的继续教育具有重要指导意义。伫立时代潮头，为加快推进教育强国建设，继续教育必须提高政治站位，自觉应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世界观和方法论，脚踏实地，高质量、创造性地实施好学历继续教育与非学历教育等，为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建设贡献智慧与力量。而在此过程中，继续教育尤其要抓住以下五个关键点。（一）加快终身学习立法终身学习立法是国家权力机关依法按照法定职权并通过法定程序，创制终身学习法律及其他规范性文件的活动，是终身学习法所要促进的目标价值法律化的过程，也是公民集体意志的具体体现，必须坚持公共性、合理性、公益性、公平性、公开性等原则。近年来，陈国秋、黄欣、吴遵民、徐莉、余瑶瑶等学者都研究并倡议终身教育（或终身学习）立法先行，不少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在每年两会期间也纷纷递交相关提案，教育部也在积极研究、加紧筹备。社会各界的呼吁和行动，充分印证了终身学习立法的价值，及其对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建设的意义。终身学习立法是教育强国建设中完善教育法律体系，推进依法执教和教育治理现代化的重要任务之一，旨在对公民终身学习权益保护、社会教育资源均衡化配置、建立终身教育联动机制、加大终身教育投入（如人均社区教育经费）等方面提供坚实的法律保障。国际上，美、英、法等国家的终身教育法治化工作起步较早，非常注重法律的完善性和延续性，并将其融入国家经济社会发展大局，推进终身教育改革发展。日本、韩国等开展终身教育立法工作相对较晚，但他们基于其他国家和自身发展经验，其终身教育法律体系更加完善和先进。在国内，部分地方政府已制定并发布以终身学习（或终身教育）为主题的地方性法规，如福建、上海、河北、太原、宁波等地都出台了地方终身教育促进条例，但国家层面的终身学习（或终身教育）立法工作亟待正式启动并加快推进。（二）加强多元教育供给教育强国建设不单单是教育系统内部可以独立完成的任务，特别是面向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建设离不开包括大中小学校、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相关社会组织、社区、家庭等的共同努力。其中，大学作为传统教育机构的代表，首当其冲应充分认识自身肩负的终身教育责任，打破传统的物理和心理“围墙”，强化面向更广泛社会人群的教育服务，推动高等教育、职业教育、继续教育协同发展与创新，实现大学终身教育服务的不断丰富和对外延伸。其次，随着知识和技术的快速更迭，工作与学习的关联愈发紧密，工作场所学习的价值愈加突显。机关、企事业单位等工作组织都应从人力资源持续开发的视角出发，重构组织与人的关系，创设便捷的学习环境，营造良好的学习氛围与创新氛围，打造学习型机关、学习型企业等学习型组织。再次，要充分发挥城市图书馆、博物馆、科技馆、美术馆、文化馆、非遗馆、体育馆，以及乡村文化站、广播站、活动中心等公共服务机构的资源优势，增强教育服务功能，开展“人文行走”“场馆学习”“体验基地”“读书会”等终身学习项目，为社会成员提供更加便捷、优质的公共学习场所、设施条件、学习资源和支持服务。最后，要大力发展社区教育、家庭教育，推进能者为师，培养好父母这一孩子的第一任教师，实现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建设向每一个社区、每一个家庭延伸。还须关注的是，加强多元教育供给应着力做好优质教育资源与服务的遴选、共享、开放、激励等机制建设，以保障各方投身全民终身学习事业的参与热情和供给质量，确保终身学习资源与服务的持续供给和不断更新完善。（三）坚持高质量发展质量是教育的生命线，自然也是继续教育的生命线。经过数十年的发展，我国继续教育已经走过了规模化扩张的粗放发展阶段，开始向内涵式、高质量发展方向迈进。但现状不容乐观，继续教育依然是教育领域的弱项、短板，质量问题尤其突出，且广为社会诟病。因此，强调并坚持高质量发展具有更加重要的意义。对于高等学历继续教育来说，继续教育的高质量发展就是要坚守《高等教育法》规定的人才培养要求底线，不断夯实办学条件，扎实落实培养过程，加强事前事中事后监管，通过把好入口关、过程关、出口关，培养符合国家要求和学校规定，与学校品牌声誉相一致的人才。伴随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的统筹力度不断增加，以及大学适龄人口的快速回落，全日制教育与非全日教育的界限将进一步模糊，最终实现“同校同质”，这是高等学历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的要求，也是高校维护自身品牌和社会声誉的需要。对于非学历教育来说，高质量意味着更高的满意度和更佳的绩效。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说，质量是满足客户需求的程度，而非学历教育的客户不光是学习者，还包含政府、用人单位等等。这就要求继续教育必须紧密对接国家战略、区域战略，服务经济社会发展和个体的多样化、个性化需求。需要关注的是，继续教育的高质量发展不能一味评价毕业生水平的高低，还须综合考量对教育供给的贡献、教育投入产出的绩效，以及学习者接受继续教育后实现的价值增值，等等。（四）加快数字化转型数字化是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建设的重要支撑。党的二十大报告将“推进教育数字化”置于“建设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之前，充分体现了数字化在促进全民终身学习，建设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中的战略定位和重要价值。习近平总书记特别强调“教育数字化是我国开辟教育发展新赛道和塑造教育发展新优势的重要突破口”。对中国来说，要建设幅员辽阔、14亿人口的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数字化是必然选择、关键利器和基础支撑。只有充分发挥好数字化在资源共享、模式创新、生态重构中的倍增器作用，推进数字技术全面赋能，才能大幅提升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的建设速度与成果成效。从函授教育到广播电视教育、网络教育，继续教育应用新技术比其他教育类型（特别是校内全日制教育）更敏锐、更开放、更大胆、更彻底。立足教育强国建设，要积极将新理念、新技术引入终身学习，不断夯实数字基础设施与平台建设，筑牢支撑“人人皆学、处处能学、时时可学”的学习型社会数字基座，丰富数字化资源与内容供给，创新泛在多元、智能化、体验式的学习场景与学习模式，打造现实与虚拟深度融合的终身学习新生态。此外，还要充分发挥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技术优势，创建国家数字大学，打造数字化、智能化的全民终身学习智慧服务平台，系统提升终身学习数字化公共服务水平，全面赋能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五）推进资历框架与学分银行建设当前，国家资历框架尚未建立，“学分银行”也尚处于部分教育类型（如职业教育国家学分银行）和区域（如上海、广东、安徽、江苏等省市）探索阶段，学习成果认证亦未实现规范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