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讲大地伦理

一、利奥波德其人奥尔多·利奥波德（AldoLeopold），1887年生于美国爱荷华州。耶鲁大学毕业后不久，进入美国林务署，担任新墨西哥州和亚利桑纳州的助理林务官，从此投入自然保护工作，并成为美国环保运动的先驱。1943年，不幸在帮助扑灭邻居农场大火时丧生。奥尔多·利奥波德（AldoLeopold）奥尔多·利奥波德是现代美国环境伦理学的开创者之一；他在这方面的声誉至今还很少有人能与之媲美。他只用《沙乡年鉴》（1949）一书结尾部分的短小篇幅对“大地伦理”（LandEthics）作了扼要阐述。他所获得的巨大声誉也归功于这部分内容。20年后利奥波德的这一论述成了美国历史上最激进的环境主义运动的思想火炬。1963年，美国内政部长斯图亚特·尤道尔宣称，“如果要我们挑选一本书，它既包括美国人对地球的挽歌，又包含对一种新的土地伦理的呼唤，那么，我们内政部的大部分人都会把票投给奥尔多·利奥波德的《沙乡年鉴》。”巴尔德·克里考特利称利奥波德为“现代环境伦理学之父或开路先锋，”一位创造了一种把所有自然存在物以及作为整体的大自然都包括进伦理体系中来的伦理学范式的作家。华莱士·斯特格纳（W．Stegner）认为，《沙乡年鉴》是“一本先知预言书，表达的是美国式以赛亚（公元前8纪希伯来预言家——译注）的声音”；思想史学家唐纳德·弗莱明（D．Fleming）称利奥波德是“20世纪60和70年代新的资源保护运动高潮的摩西，他颁布了律法，却没能活着进入希望之乡”。另外一位称赞者也把利奥波德称为“现代环境主义运动的真正祖师爷”，把《沙乡年鉴》称为“现代环境主义运动的一本新圣经。”激进的环保组织“地球优先”协会的创建人大卫·弗尔曼认为，利奥波德的著作“不仅是最重要的环境保护著作，而且是有史以来最重要的著作”。利奥波德曾以为，《沙乡年鉴》永远也不会找到出版商；因为该书的打印稿曾被众多出版社当作皮球踢来踢去；但是在他去世后，该书售出了上百万册平装本。雷内·杜博斯认为，它是“美国资源保护运动的圣书。”二、大地共同体大地是个有机的整体。对利奥波德来说，地球是“一个拥有某种类型、某种程度的生命的有机体”，人与地球之间的关系应理解为一种伦理关系。他写到，“一个有道德的人尊重有生命的存在物。”“地球——它的土壤、高山、河流、森林、气候、植物以及动物——的不可分割性”就是把地球当作一个“活生生的存在物、而非仅是有用的仆人”来尊重的充足理由。

反对把地球看作僵死的东西，反对“僵死的地球”这一概念（但把非人的一切看作机械的、僵死的东西，正是现代思想的一部分）。

比较拉伍洛克的盖娅学说大地共同体的成员包括：土壤、水、大气、阳光、植物、动物等，所有的物种都是这个共同体的平等的一员，人类也不例外。他解释说，道德是对行动自由的自我限制，这种自我限制源于这一认识：“个人是一个由相互依赖的部分组成的共同体的一名成员。”因而，大地伦理“要把人类的角色从大地共同体的征服者改造成大地共同体的普通成员与公民。它不仅暗含着对每一个成员的尊重，还暗含着对这个共同体本身的尊重”。人只是生命共同体中的“生物公民”（bioticcitizen）。

注意：确立人与大地共同体之间的伦理关系，是利奥波德思想的关键。个体主义只承认个体之间的伦理关系，不承认个体与集体之间的伦理关系，或认为个体与集体之间的伦理关系可归结为个体之间的关系，例如个人对国家的义务实际上是个人对他人的义务。集体主义认为国家、社会具有更高的道德地位，个人应服从国家、社会。在利奥波德看来，重要的是承认大地共同体具有更高的道德地位，所有的生物都应该服从大地共同体的“要求”。人类也不例外。概括“大地共同体”思想：1地球是个有机整体，是有生命的，其各个部分处于有机的联系之中（比较“盖亚学说”）。2人与地球的关系也应该是一种伦理关系。3道德是对生存竞争过程中的行动自由的自我限制。4如果说在人类共同体中，不同个人是平等的，那么在“大地共同体”中，人与其他物种也是平等的。如所有的物种都有不可剥夺的生存权。“道德是对行动自由的自我限制”——这是根本不同于现代道德观念的对道德的理解。西方自文艺复兴以来，人类追求一直体现为对自由的追求，道德追求也一直体现为追求解放。这与个体主义的自由主义和个体主义的平等主义密切相关。三种自由：挣脱传统社会规范束缚的自由，征服外部自然的自由；改造内在自然的自由。第一、三种与政治、道德有关，第二种与道德无关。在利奥波德看来，第二种自由尤其应该受到约束，而且与道德有关。三、像山一样思考（thinklikeamountain）

1909年的一个下午，利奥波德和他的林业署同事正在墨西哥河岸的一个悬崖上吃午饭。他们看到一条狼从河水中穿过；受到古老的伦理观念的影响，他们立即开了火。狼倒下了，但从突出的岩石背后迅速跑过去的利奥波德却“从这条狼的眼睛里看到一道强烈的绿色光焰正在逝去”。利奥波德说，从看到那道蓝色光焰的时刻起，“我明白了，那双眼睛里有某种我前所未见的东西——某种只有狼和山知道的东西。”

利奥波德回忆说，“我当时还年轻，扣动扳机的欲望很强烈；我以为，由于较少的狼意味着较多的鹿，因而，没有狼的世界是猎人的天堂。”但在看到那道蓝色的光焰后，“我明白狼和山都不会同意这个想法”。这道绿色光焰折磨了他30年。它促使他意识到，对于人类所喜欢的那些猎物群体的健康来说，狼与其它食肉动物是必要的。狼的存在的合理性得到了生态学和伦理学（即使不是经济学）的证明。狼有他自己的“思想”！山比任何一代人都见证过更多的事变！渐渐地，利奥波德认识到，他的灭绝食肉动物的观点没有吸纳梭罗所说的“荒野视角”。在利奥波德看来，为超越人类中心主义，就要像一座山那样思考。（与泰勒关于承认生物自身的善比较）利奥波德考察过若干地方，发现过消灭狼的恶果，即鹿一类的食草类大量繁殖，导致植被的严重破坏。像山一样思考，就是超越人类中心主义，不再把动物分为“益虫”、“害虫”，“益鸟”、“害鸟”，不再从经济学的角度看问题，却从生态学和伦理学的角度看问题。即从生态学的角度，站在自然的立场上客观地思考。只有这样，才能培养我们的“生态良心”(ecologicalconscience)。

害虫益虫害鸟益鸟概括：1、克服主观主义，不是只从自我的立场看事物，也不是仅从人类的立场看事物，站在“山和狼”的立场上看事物。对现代性的根本反叛！讨论：这可能吗？2、采用生态学的方法，看到不同物种对生态系统的贡献，看到不同物种彼此的相互依赖以及对整体的依赖。四、大地伦理的基本原则Athingisrightwhenittendstopreservetheintegrity,stability,andbeautyofthebioticcommunity.Itiswrongwhenittendsotherwise.

整体主义倾向。利奥波德是猎人，不反对杀生，从而不要求我们素食。

整体主义原则的预设：人具有更高的主体性，人类有权根据生态学规律去调节其他物种的种群。可见，在坚持平等主义方面，大地伦理的立场比里根等人要弱得多。但具有更高的主体性要求担负更高的责任，其他物种没有对生态规律的自觉，人类可以有这样的自觉，从而应该担负更高的责任（人类也拥有更多权利）。比较儒家关于士或君子应该承担更高责任的观点。中国环境伦理学家所受到的嘲笑。利奥波德的观点可用于抵制主流伦理学家的嘲笑。如何用利奥波德的是非标准为肉食和打猎辩护？五、对大地伦理的批评整体主义会导致“环境法西斯主义”。现代思想家对整体主义是高度警惕的。对整体的过分强调会构成对个人权利的威胁！讨论：如果坚持整体主义，那么如何避免

“环境法西斯主义”？个人权利是现代文化（制度）所赋予每个个人的，而每一个物种的生存权是自然赋予每一个物种的。物种不要求文化赋予个体以权利。人类若滥用自己的力量，过多地剥夺其他物种的生存权，会受到大自然的惩罚。人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