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论5六书-汉字的构造方式

古代汉语通论（五）汉字的构造一、“六书”的来源二、“六书”的原意及例析三、“四体二用”说四、判断汉字结构一、“六书”的来源从造字的角度分析汉字结构，从先秦时代就开始了。例如《韩非子·五蠹》：“古者苍颉之作书也，自环者谓之私，背私谓之公。”

“六书”的说法最初见于《周礼·地官·保氏》。至于“六书”的细目，到汉代才有记载。汉代记述“六书”细目的有三家，三家的说法有异：

许慎：指事、象形、形声、会意、转注、假借

班固：象形、象事、象意、象声、转注、假借

郑众：象形、会意、转注、处事、假借、谐声

现在一般采用班固的顺序，许慎的名称。即：

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我们在认识汉字的形体结构时，要把重点放在六书中的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这四种构字方式上面。

中国文字学从春秋战国时期萌芽以来，到东汉发生了一次质的飞跃，这个飞跃的标志就是许慎巨著《说文解字》的诞生及其“六书说”理论的提出。

许慎在《说文》中探索了文字学的一系列理论问题，其中贡献最大的便是有关汉字结构原则的“六书说”。二、“六书”的原意及例析

许慎在他的《说文解字·叙》中不但列出了六书的名称，并且下了定义，举了例字。后人理解“六书”，根据的是许慎“六书说”的原意。1.象形A、定义：“象形者，画成其物、随体诘诎，日月是也。”（诘诎，即弯曲）意思是说，象形字就是字形画成字义所表示事物的形状，随着物体的外形而曲折字的笔画，“日”、“月”就是这种字。象形字的产生大都很早，由绘画发展而来；越古老的文字，其象形程度越高，图画色彩越浓。如：果牛人眉云牛羊口目石门木竹舟马象舌牙耳目龟鹿丝麻毛皮米谷风雨衣食父说文解字母儿女刀戈弓矢齿革麦豆雨象形文字在生活中的应用包装盒知识拓展耳环知识拓展装饰瓶B、分类：1.全体象形：象形字表示的是所象之物的全体之形。如“日”“月”“贝”2.省体（局部）象形：象形字只表示所象之物的一部分。如“牛”“羊”等。3.合体（衬托）象形：有些象形字，所象之物难以单独画出来，或画出来难以辨认，于是就把相关部分也画出来加以衬托。如“果”“洲”C、特点它以富于真实感的图象来表现词义。所记的一般是有形可象的指物名词。象形字历史悠久，是汉字的构形基础。

A、定义：“指事者，视而可识，察而可见，上、下是也。”意思是说，指事字一看就可以认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它的意义，“上”和“下”就是这种字。许慎是就认字过程过言，就造字法而言，这种定义欠科学。2.指事王筠《说文释例》：“视而可识，则近于象形；察而见意，则近于会意。”于省吾、梁东汉：“指事是一种用抽象符号来指示字义所要表达事物的字。”指事就是用象征性的符号或在图形上加上指示性符号来表示意义的造字法。

刃亦B、分类：独体指事，用纯粹抽象符号所构成。如：“上”“下”两字。加体指事，在象形字的基础上加上指示性符号，所加符号不能独立成字，如“本”“末”等字。变体指事，用增减笔画来表现词义，如“木”的一半为“片”，“斗”加上一笔为“升”，反“可”为“叵”。C、特点象形字所表达的是具体事物，而指事字所表达的多是抽象概念。表现方法上，象形字采取描画物状的写实法，而指事多是运用指示符号的象征法。象形字是其它造字法的构形基础，有的指事字在象形字的基础上附加符号才能构成新体。

指事因有其指示性符号以作特征，区别于象形和会意。实际上，指事正是介于象形与会意之间的一种汉字结构，它是汉字摆脱具象迈向抽象的关键一步，朱宗莱《文字学·形义篇》：“上以济写实之穷,下以开会意之先。”3

同体会意以形会意异体会意以义会意

以形会意——靠各参构部件的形象会合成义

析析甲骨文从木从斤，斤为斧的象形。本义是破木，即劈开木头。秉秉甲骨文从又持禾，本义是手持禾束。男男从田从力，力像耒形。表示用耒在田间耕作的人。本义为男子。妇妇甲骨文从女持帚。表示从事家务劳动的女性。本义为妇女。友友甲骨文从二又，以两只右手在一起表示友好相助。旵：从日山，本义是日光照。耷：从大耳，本义是大耳朵。岩：从山石，本义是山上的石崖。嵩：从山高，本义是高山。后借以表中岳山名。昶：从日永，永有长义，本义是日长。以义会意——靠各参构部件的意义会合成义

出──出去一看，山外有山。

采──手在树上，采摘东西。

众──三人团结，众志成城。

艳──色彩丰富，鲜艳美丽。

灾──室中失火，酿成火灾。

裕──有衣有谷，富裕之家。

苗──田间长草，植物幼苗。

掰──用手分物，掰为两截。

泪──眼睛流水，泪水汪汪。

功──出工有力，就会成功。

歪──不端不正，东倒西歪。D、辨别会意字与象形字、指事字的区别：象形、指事是以独体、静态而名物，会意则是以合体、动态而示意。所以反映在语法上，象形字、指事字多用为名词，会意字则多为动词。

C、特点所表对象：行为动作（主要是动词）；抽象概念。文字特征：合体。由可独立成字的偏旁组合而成。偏旁都是形符，即都表义。4.形声A、定义：“形声者，以事为名，取譬相成，江、河是也。”

“事”，指事类。“以事为名”，即按照事物的类别特点去选一个字作为新字的一部分，即形符。譬，譬況，相类似，即字音相同相近。

“取譬相成”，即取一个发音相近的字作新字的声符。“江”、“河”就是这种字。B、形符与声符形声字通常由两个部分组成：一个部分表示字义的属类，表示所属的意义范围，叫形符（或意符），一个部分表音，叫声符。关于形符：①表本义。例：辉：“光也，从光，军声。”②表类属。例：璧：“瑞玉环也，从玉，辟声。”关于声符：声符表音并不能做到十分准确①标音作用的减弱：例：绽—定玷—占臀—殿鲁迅《门外门谈》：“现在还有谁读滑为骨，读海为每呢？”据周有光先生统计，《新华字典》的正字中，形声字有效标音率为39%②声符表意形声字的声符有时兼有表义作用，许慎首先看到了这一点。这类字，主要存在于“会意兼形声”（或称“形声兼会意”）的字中。《说文》中往往标明“亦声”，以示区别。忘：《说文》：“不识（zhì记住）也，从心，从亡，亡亦声。”婚：《说文》：“妇嫁也，《礼》：‘娶妇以昏时，’妇人阴也，故曰婚。从女，从昏，昏亦声。”古人以阴阳划分万物，天阳地阴、男阳女阴、昼阳夜阴。妇属阴，故妇嫁应在黄昏之时（阴）。《周礼》之记载表明了“昏”可表义。形声字都能区别出意符和声符两种构字部件，意符表示形声字本义所属的意义范畴，声符表示形声字的声音。例如，凡从木的，都与树木有关，凡从水的，都与水这类物质有关。意义范畴与词义不是一回事。因为意符相同，并不意味着词义就相同。例如：江与湖都以水为意符，其意符是相同的，但我们不能说“江”与“湖”的词义就相同。我们也不能根据意符来判定某一字词的本义。例如：征，从彳chì（是由“行”的一半变来的，故从彳的都与行走有关。

“征”的本字为“正”，“正”在甲骨文中作

，上为囗（围），下为止（趾），囗为四方形的城池，从止，表示去征讨攻打这座城池。在甲骨文中，“正”也是用作“征伐”之义，“征”为后起区别字。由于“正”借用作“正月”之“正”，又借用作一种祭名，就在本字的基础上加一彳部，构成从彳正声的形声字“征”来表示“征伐”义。有些形声字的声符字形所具有的意义也许与该形声字的意义没有联系。如“江”从工得声，“河”从可得声，还看不出“工”与“江”、“可”与“河”有什么样的意义联系。

形符与声符的位置：（1）左形右聲：

谓

理江材（2）左聲右形：

功甥期放

（3）上形下聲：

草界空龔（4）下形上聲：

舅裳貢婆（5）外形內聲：

閨匣衷裹（6）內形外聲：

問辯讎聞（7）形符偏于一角：勝裁（8）声符偏于一角：徒旗寐

（9）互相穿插：随（从辵chuò隋声），游【从汓qiǔ（泅水之泅的本字）㫃yǎn声】省形与省声形符或声符字的形体有时会被省略一部分，称之为省形与省声。省形如：“弑”，从殺省，式声。“屦”，从履省，娄声。省声字如：“徽”，微省声。糸mi与绳有关。“進”，从辵chuò蔺省声。“珊”，从玉，删省声。“毫”从毛，高省声。讹变5.转注“转注者，建类一首，同意相受，考老是也。”由于除了“考”和“老”二字以外，《说文解字》在释九千多字中没有明确指出哪些是转注字，许慎定义又过于简略，可以从各种角度去理解，因此从古到今对转注的不同解释很多，争论了一千多年，至今尚无定论。由于定义过略，其义不明，故后代众说纷纭。主要有三：①形转说：从字的外形考察，以与部首字可以互训的形声字为转注。如“松”、“柏”属“木”部，即受意于“木”。即注重两字字形的关联来解释转注。这实际上是把《说文》同部首的字当作了转注字代表人物南唐·徐锴、清·江声②义转说：即以互训为转注。即注重两字字义的关联来解释转注。认为凡是同义可以互相解释的字，都是转注字。

代表人物清戴震

段玉裁③声转说：以同一语源派生出来的词造字为转注。即注重两字字义和字音的关联来解释转注。代表人物章炳麟“不讲转注，完全能够把汉字的结构讲清楚。至于旧有的转注说中有价值的内容，有的可以放到文字学里适当的部分去讲，有的可以放到语言学里去讲。总之，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卷入到无休无止的关于转注定义的争论中去。”——裘锡圭《文字学概要》

其实，也可以这样看：词在发展中，或演变出新的意义与词性，或分化出新的读音等，人们改造旧字形再造新字，就是转注造字法。父爹腹肚解懈田佃“本无其字”是指某一个词本来没有专字记录，“依声托事”是指找一个同音字或近音字来代替。不过有研究者指出许慎举的例字不妥。“令”，本是发号施令，引申指发命令的长官；“长”，本是久远之义，引申指长幼、长官之长。二字均属词义的引申现象，不是假借。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举“朋”、“来”为假借例字。6.假借定义：“假借者，本无其字，依声托事，令长是也。”

比较常用的假借字有：“我”甲骨文作“”象长柄带有锯齿刃兵器，即“锜”之初文。后借作第一人称代词。“东”甲骨文作“”该是橐（两端有口的袋）之初文，后借作东西之东。且久借不归，乃另造橐字。而本意为颊毛，借表第二人称。来本意为小麦，假借为来去之来。叔本意为拾取，假借为叔父之叔。焉

本意为鸟，假借为疑问代词。B、特点：1.“本无其字”2.“依声托事”C、假借现象产生的原因：

1.为了限制造字的数量。

2.表意抽象的词无法去造，假借字虽不造新字，却能够产生新义D、假借与通假（课文99页）

谓沛公曰：“旦日不可不蚤自来谢项王。”《史记·项羽本纪》

归孔子豚。《论语·阳货》造字法独体字象形基础指事

合体字会意形声能产用字法转注

假借判断汉字结构应注意的问题与字形相关的工具书汉语古文字字形表徐中舒主编，中华书局出版古文字类编（增订本）共两册

北京大学震旦古代文明研究中心学術丛书特刊高明，涂白奎编著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古籀汇编『籀文』又称『籀书』、『大篆』。战国时秦国使用的文字及秦统一中国后之文字称为『小篆』。《古籀汇编》汇集甲骨刻辞、钟鼎款识、周宣石鼓、秦汉吉金以及古玺、古陶、古币、古兵器各种文字，共约三千个单字，重文三万余个，是一部集大成的篆文工具书。甲金篆隶大字典

本字典收甲骨文、金文、小篆、隶书等字形34900余个，每个甲骨文、金文、小篆、隶书等字形下标明出处。四川辞书出版社出版战国古文字典将战国时通行于齐、楚、燕、韩、赵、魏等六国的文字(包括六国金文、货币文字、玺印文字、陶文、简书和帛书等文字)熔为一炉，间采六国文字所无之秦文字。中华书局出版。商周古文字读本仿照王力版《古代汉语》的编排方式，有通论、文选、常用词，选录了许多著名古文字简帛，解读很全面。注意，受古文字形体印刷限制，故采用手写版编排，读此书需要一定的古文字功底中国异体字大系·篆书编力图囊括篆书（取广义〔大篆〕概念，涵盖秦汉简牍帛书古隶以外的各类古文字）文字异体的专书，在4287个字头下，收录了近25000个古文字字形，其中甲骨文2166个，金文10386个，楚简帛文字5576个，古陶文405个，战国玺印文1672个，古币文1415个，漠印文2512个，石玉及其它杂类文字近500个。中国异体字大系·隶书编本书收录字形的材料依据包括简牍文献和石刻文献，共收录字头4608个，收录字形2800余个。上海书画出版社中国异体字大系·楷书编本书收录字形的材料依据包括实物文献用字和传世字书收字两大类。实物文献用字主要包括简牍字形、石刻字形和纸质字形。简牍字形主要出于《长沙走马楼三国吴简》以及《国立北平图书馆馆刊》（第五卷第四号）、《流沙坠简》等所收录的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