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芳洲：越南非洲猪瘟活疫苗质疑

PAGEPAGE1陈芳洲：越南非洲猪瘟活疫苗质疑越南非洲猪瘟（ASF）疫苗的消息不断，为了避免误会，进一步厘清相关消息，深度了解当前越南非洲猪瘟活疫苗的相关事实，特撰写本文。近两年，针对越南非洲猪瘟活疫苗的情况，我写了一些文章（如文末参考资料）。到目前为止，世界范围内，非洲猪瘟活疫苗的安全性问题尚未得到彻底解决，非洲猪瘟灭活疫苗基本无效，其他类型疫苗尚处于实验室研制阶段，但还没一款举世公认的安全、有效的商品化非洲猪瘟疫苗（陈芳洲等，2022，2023）。尽管美国联合越南在越南推进了两种非洲猪瘟商用活疫苗，但是其安全性和有效性存在巨大争议。因此，还是那句话，不用非法产品，不祸害自己、同行和国家。质疑1：这两种疫苗有啥新鲜东西吗？这两种活疫苗都是基于基因II型ASFV强毒株的基因缺失株，并没有多少新鲜东西（具体见下文参考资料）。质疑2：这两种疫苗安全吗？合格疫苗最基本的两个指标是安全性和有效性。上述两种疫苗都存在安全性问题，具有重大安全隐患，不具备疫苗的基本要件。研究者发表的论文表明：首先，该疫苗毒株存在持续排毒问题，还会水平传播给其他猪只；其次，该疫苗毒株可在猪群中持续传播，并且难以在早期发现和检测到（《EvaluationoftheSafetyProfileoftheASFVVaccineCandidateASFV-G-#8710;I177L》一文指出，经肌内注射猪只在接种28天后依然排毒，与其接触猪只在49天后出现排毒和非洲猪瘟抗体转阳的情况，提示该弱毒株存在持续排毒和水平传播）；第三，如果传播到种猪群，会损害种猪繁殖及其他生产性能。质疑3：这两种疫苗真的有效吗？具有讽刺意味的是，2022年5月，美国农业部农业研究服务局向越南动物卫生部发出了一封公函，确认NAVET-ASFVAC疫苗是安全、有效的。因此，2022年6月该疫苗在越南被批准使用，但2022年8月，该疫苗因安全性问题被紧急叫停。2023年7月24日，路透社报道越南政府宣布批准两款国产非洲猪瘟疫苗的商业使用。路透社原文说的是“Morethan650,000dosesofthevaccineshadrecentlybeentestedonhogherdsin40provinces,withanefficacyrateof95%,accordingtothegovernment.”，国内一些媒体错误地将其翻译为：“根据越南政府的说法，他们刚刚完成了在40个省的65万头份的测试工作，保护率达到了95%。”查阅相关报道《WhatdoesVietnam#39;sASFvaccineapprovalmeanfortheglobalbattle?》发现，所谓95%的保护率是彻头彻尾的错误。2023年6月，猪健康信息中心的全球疾病监测报告指出，与越南CP集团合作，对545个养猪场的600544头猪进行的初步结果表明，对5958头随机选择的猪进行的样本测试达到了93.34%的技术要求。原文（感兴趣的可以直接读一下原文）：AccordingtotheJune2023SwineHealthInformationCenterGlobalDiseaseMonitoringReport,AVACASFLIVEhasshownpromiseinclinicaltrialsconductedsinceMarch2022andhasbeenusedinsomepigfarmsafterreceivingconditionaldistributionapprovalinJuly2022.Thereportstatesthatpreliminaryresultson600,544pigsfrom545pigfarms,inpartnershipwithlivestockpanyCPVietnam,demonstrated93.34%ofthetechnicalrequirementsasaresultofsampletestson5,958randomlyselectedpigs.那么前文所说的65万头猪只，应该包含越南CP集团600544头猪只。可见，95%的保护率缺乏数据支持。这其中包含5958头随机猪只的样品的检测结果。换句话说就是实验室检测合格率是93.34%。猪用疫苗的评估涉及很多方面。例如，安全性试验方面：母猪安全性、临床连续复制的遗传稳定性、水平传播特性、垂直传播特性、对猪只生产性能的影响等；有效性方面：免疫攻毒试验、最低免疫剂量试验、免疫产生期试验、免疫持续期试验等。猪用疫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评估需要将实验室数据、临床表现和数据结合综合评定。同时上文中两种疫苗均推荐用于4周或者8周龄猪只使用，不推荐用于种猪。关键是这两种活疫苗具有水平和垂直传播能力，很有可能会传播给种猪。如果种猪群被动感染情况下，应该如何应对？结合上述信息，目前可推断越南非洲猪瘟活疫苗存在安全性问题，而其有效性不得而知。质疑4：越南寄希望于非洲猪瘟活疫苗的防控策略真的值得我们“借鉴”吗？关于非洲猪瘟防控，我国汲取和发展了世界非洲猪瘟防控的经验教训，大量实践证明，不用非洲猪瘟疫苗，通过生物安全就能防控好非洲猪瘟。但之前某些公司使用的“假疫苗”对自身和行业造成了难以估量的损失，行业目前就非洲猪瘟活疫苗安全性问题基本达成一致。基本上不会主动使用未经批准的疫苗了。目前行业整体非洲猪瘟防控效果还是不错，但是局部地区，特别是一些中小散户的非洲猪瘟问题还是时有发生。反观越南，因为自身的很多限制，没有建立自身行之有效的非洲猪瘟防控体系，也没有很好学习我国一些成功的防控经验，一直寄希望于攻克非洲猪瘟疫苗这个百年难题。然而，贸然使用这些不安全、有效性还存疑的产品，无疑是饮鸩止渴。因此，我们千万不能效仿或者“借鉴”。质疑5：国产非洲猪瘟疫苗为什么还没有推出来？不是不想，是暂时还不行。当然，支持研发，如果有合格产品还是欢迎的，尽管非常难。之前不断刺激养猪人敏感神经的基因缺失活疫苗保护效力尚可，但安全性备受质疑。目前亚单位疫苗和活载体疫苗的研发进展较快，因为不包含非洲猪瘟活病毒，不存在散毒风险，但是其有效性存疑，需要充分的实验室研究和临床试验验证，请大家拭目以待。我国其他类型的非洲猪瘟疫苗的研制也在有序推进中。质疑6：越南批准的非洲猪瘟疫苗会对我国养猪业构成威胁吗？我国严禁使用非法非洲猪瘟疫苗，但由于中越山水相连，双边贸易和人员往来频繁，我国猪群被动感染的风险极大。据VietnamPlus报道，美国农业部门于2023年4-5月进行的一项独立评估验证了越南非洲猪瘟疫苗的研究和临床试验结果。但美国尚未批准这些疫苗在美国的使用。与此同时，菲律宾有关部门推荐使用越南的AVAC疫苗。多米尼加政府也已获准使用越南的非洲猪瘟疫苗，计划从8～10周龄的仔猪开始小规模试用，并逐步推广。SHIC执行主任PaulSundberg说，即使在小范围内试用安全有效的非洲猪瘟疫苗，也是个好消息……这当然是一个重大的进步，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看来这条路并不是那么好走。以上为个人观点，不足之处，请指教。参考资料：1.WhatdoesVietnam#39;sASFvaccineapprovalmeanfortheglobalbattle?https://.nationalhogfarmer./news/what-does-vietnams-asf-vaccine-approval-mean-global-battle2.VietnamapprovesfirstAfricanswinefevervaccineshttps://.thepigsite./news/2023/07/vietnam-approves-first-african-swine-fever-vaccines3.勘误-美国和越南合作研制的非瘟疫苗安全性还在评估中（2022.4.29）https://mp.weixin.qq./s/mHcrzZhyEsGWU1McGko8LQ4.深度：越南非瘟疫苗安全存疑，贸然商用贻害无穷（2022.8.25）https://mp.weixin.qq./s/sDaK9Bl9fBEuBImj23tfUg5.理想非瘟疫苗的特点是什么？（2022.8.29）https://mp.weixin.qq./s/AWZI25mCbm-6xIvAnAf0kA6.正式上市！越南政府批准两款非洲猪瘟疫苗商用https://mp.weixin.qq./s/cT3m76KGtbI_HT_NmUuD-g7.SwineDiseaseGlobalSurveillanceReport8.EvaluationoftheSafetyProfileoftheASFVVaccineCandidateASFV-G-#8710;I177L9.TakingaPromisingVaccineCandidateFurther:Efficacyof#8194;ASFV-G-ΔMGFafterIntramuscularVaccinationofDomesticPigsandOralVaccinationofWildBoar专家点评2018年8月以来，非洲猪瘟给我国生猪产业造成重创。我国养猪人根据国际经验结合我国实际，总结出了针对非洲猪瘟强毒株行之有效的检测剔除技术，俗称“拔牙”技术。与此同时，一些人却误入歧途，有的私自扩散各种“基因缺失疫苗”，有的非法将国外的基因I型弱毒株引入国内，导致了较大范围的传播和感染，造成了本不该有的惨重经济损失。一些富有情怀担当的行业人士勇敢站出来揭露这些假疫苗的危害性，整个行业才逐步达成了彻底摈弃和抵制“假疫苗”的共识。理想疫苗的最基本要求就是安全和有效，我国非洲猪瘟疫苗的研发和注册管理也一直遵循着这一底线。所有依照国家法规开展的非洲猪瘟疫苗研发尝试和探索，都值得鼓励和支持，尽管面临种种挑战。另一方面，基于生物安全的系统防控和“拔牙”技术极大地推动了我国非洲猪瘟防控能力的提升和养猪产业链的复苏。反观我们的邻国越南，对于非洲猪瘟防控，一直寄希望于非洲猪瘟活疫苗。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越南当局匆匆上市了一种安全性存在问题、有效性尚不明确的非洲猪瘟活疫苗，并且肆意推介到其他国家。这对于日益严峻的全球非洲猪瘟流行状况无异于雪上加霜。本文较为全面地展示了当前越南非洲猪瘟疫苗的特点，并针对安全性、有效性、对行业的镜鉴、对我国的潜在威胁等方面提出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