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东协议面面观效力、裁判与公司治理

股东协议面面观：效力、裁判与公司治理授课人：目录一、股东协议的类型化二、股东协议的双重属性三、股东协议的法律效力公司法规定的股东协议样态：除了设立协议/发起人协议条款外，其他股东类型的股东协议使用了“全体股东另有约定”或者“全体股东约定”字眼。而且通常与“公司章程另有规定”并列。以股东会通知期限协议为例。§64-1召开股东会会议，应当于会议召开十五日前通知全体股东；但是，公司章程另有规定或者全体股东另有约定的除外。全体股东约定上述事项具有合法性。约定意味着合同规则的适用，而全体约定规定于公司法之中意味着组织规则的适用。一、股东协议的类型化一、股东协议的类型化公司治理协议表决权拘束协议对赌协议（二）

公司实务中的股东协议样态公司实务中的股东协议样态：面临司法审查，裁判立场：合同规则v.组织规则最高人民法院（2015）民二终字第313号民事判决书：股东会有权对公司增加注册资本

作出决议，但对股东是否认缴公司新增资本、认缴多少不能作出决议。案涉决议该部分内

容本质上属于股东间对新增资本优先认缴权

的约定，属于股东协议。安徽省广德市人民法院（2020）皖1822民初2198号民事判决书：案涉股东协议为股东

会决议，理由：协议为全体股东签订于公司

成立之后，内容广泛，包括公司机构组成人

员、公司股权分配及出资方式、公司住所地、未来经营方针和投融资，还特别约定了

“本协议与公司章程如有不符以本协议约定内容

为准”。该等内容完全超过了公司股东之间

一般协议范畴，属于行使公司权力的体现。股东协议股东会决议二、股东协议的双重属性（一）合同属性：股东协议是合同吗？理论层面：共同行为说和合同行为说

法律层面：我国现行民事立法将共同行为归为合同行为。《民法典》第464条规定：“合同是民事主体之间设立、变更、终止民事法律关系的协议。婚姻、收养、监护等有关身份关系的协议，适用有关该身份关系的法律规定；没有规定的，可以根据其性质参照适用本编规定。”同时，将合伙合同纳入合同编进行规范。二、股东协议的双重属性（二）组织属性：股东协议只是合同吗？合同关系向组织关系转变的方式：设立登记对外行为全体成员或者多数成员的同意股东协议双重属性对法律适用的影响：首先适用合同规则判断股东协议成立与生效，进而在协议生效的合法性要求中优先适用公司法的特别规定。三、股东协议的法律效力（一）股东协议的生效要件1.限制股权转让条款的效力在不违反法律强制性规定的前提，股权转让限制的合理性主要考察限制的目的。设定限制旨在维系股东之间的合作关系，那么应当认可该等限制。其他股东由于信赖某一特定股东而投资该公司，股东协议中通常约定该特定股东在特定时间内不能转让股权或者股东同比例转让股权。2023年《公司法》§240-3关于同比例减资的规定也从侧面印证了这一类股权转让限制的合理性。三、股东协议的法律效力（一）股东协议的生效要件2.改变公司治理结构条款的效力公司权力分配规则为强制性规范，改变该强制性规范的股东协议是否当然无效？从本质上说，公司规范的目的在于维护公司制度，保护公司、股东、债权人利益。只要股东协议没有打破这一目的，或者虽然打破了这一目的，但法律提供了充分的救济，那么就可以承认股东协议的效力。2023年《公司法》规定了事实董事和影子董事，董事的认定标准由形式主义转变为实质主义。只要事实上行使董事职权的人承担董事责任，股东协议可以改变治理结构。三、股东协议的法律效力（一）股东协议的生效要件3.股东协议与公司章程的冲突从股东协议的合同属性出发，股东协议通常只能约束缔约股东；而公司章程可以约束全体股东、公司、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股东协议的效力不受公司章程的影响，它们在各自的领域内发生效力。一旦涉及组织属性，股东协议可能与公司章程发生冲突，不能简单地以违反公司章程为由主张股东协议无效，而应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三、股东协议的法律效力（二）股东协议的效力范围1.股东协议对股东的效力（1）解除协议的权利可能受到限制设立协议（出资协议、增资协议）约定股东的出资义务。公司成立后，股东未履行出资义务，也不构成其他股东的行使履行抗辩权的事由，也不会导致其他股东获得解除合同的权利。（四川省南充市中级人民法院（2022）川13民终1190号民事判决书）这是由股东协议的组织属性决定的。2023年《公司法》增设了股东失权制度，明确了董事会的催缴义务，进一步强化了设立协议（出资协议、增资协议）的组织规则属性。三、股东协议的法律效力（二）股东协议的效力范围1.股东协议对股东的效力（2）强制实际履行的权利可能受到限制2023年8月某医药公司解聘高管，一致行动人采取了“不一致”行动。违约方表示基于自身独立判断，出于公司利益考虑，没有执行《一致行动协议》，并愿意承担违反协议的后果。公司公告称，如果守约方向法院提起诉讼，对计票方式的正确性提出质疑，董事会决议存在被认定为无效的风险。公司律师认为，根据合同相对性原则，协议是当事人之间的约定，对协议理解存在分歧，应由有权司法机关作出裁判。北京市通州区人民法院（2018）京0112民初24863号民事判决书，支持守约方4000万违约金的诉讼请求。三、股东协议的法律效力（二）股东协议的效力范围2.股东协议对公司的效力全体股东协议对公司具有拘束力，部分股东达成的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