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汉语课程改革的创新意识与实践

PAGEPAGE5现代汉语课程改革的创新意识与实践国内现代汉语课程的现状及存在的问题“现代汉语”是中文系一年级开设的基础课、必修课。这门课程设立于50年代初，据说是全国高校院系调整以后，仿照当时苏联高校开设“现代俄语”的模式建立起来的，并且由于当时中学试行“文学”与“汉语”两门课分家，高校编写的现代汉语教材就有意识的要跟中学的汉语教学接轨。因此，现代汉语课程的设置跟现代汉语教材的编写是息息相关的。从历史上讲，现代汉语课程有过三次改革浪潮，其集中体现就是教材的改革与更新。（一）第一次改革浪潮是50年代末到60年代初。当时各种现代汉语的教材基本上围绕着中学“汉语”课本（包括《中学教学语法暂拟系统》），这显然不利于学术研究的开展，所以大学就希望改变现状，以表现高校的学术探索。代表作有三本：胡裕树主编的教育部统编本（1962），北京大学中文系本（1962），刘世儒的师范本（1963）。其中以北大本最有特色，它的前身是1958年所编写的三本一套的教材，它第一次旗帜鲜明地提出“三能”的口号：“学生要有运用语言的能力，分析语言的能力，鉴赏语言的能力。”后来在这套教材基础上重写的《现代汉语》（林焘、朱德熙执笔），删去了“修辞”和“作品分析”两个部分，但依然保留并发扬了原教材的一些长处，例如语法部分对重要虚词逐一加以说明，重视句式的选择，总结出修改病句的两种方法，等等。应该承认，这些改革的努力是相当可贵的，“三能”的提法也大体上正确的，虽然在具体理解上有片面或简单的地方。（二）第二次改革浪潮发生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据我们不完全统计，从1977年到1988年，正式出版的现代汉语教材有21种（另外有关汉语语法的教材还有39种），其中影响最大也最深远的有两本：一本是胡裕树主编的增订本，由于语法思想比较新颖，在语言学界的评价比较高，缺点是不大像教材，修辞部分体系奇特，比较难教。一本是黄伯荣、廖序东主编的，比较接近《中学教学语法系统提要》，条理清楚，简明实用，适合教学，缺点是观点比较陈旧。除此之外，还有张静主编的郑州本力图体现理论、知识和技能训练并重的思想，张志公主编的电大本注意语义分析和语法表达的构想，也都各有一些特色，但因为存在比较明显的问题，所以影响都不太大。（三）第三次改革浪潮出现在80年代末，并一直延续到整个90年代。导火线是史有为的《十字路口的“现代汉语”课》（1987），它一发表，就像刮起了一股强烈的旋风，在汉语学界和高校中文系，引起一系列震荡反馈，促使大家进一步检查和反思。这一时期，各种体现改革新思路的教材纷纷问世，比较有代表性的是两本：钱乃荣主编的上大本（1990）和邢福义主编的师范本（1991）。前者与众不同，新颖别致，但由于定位不准确，跟语言学概论界线不明，教学有相当难度，所以一般只是作教学参考书，很少正式当作教材。后者提出“实中求新，新而不怪”的编写原则，注意吸取最新的研究成果，又考虑跟中学语文教学的衔接，问题在于：方言占据过多的分量，同时又过于突出编者个人的学术见解，例如两个三角和复句的三分法等等，这就不可避免地影响到它的可接受性。（四）目前正在酝酿着第四次改革浪潮。当前的客观情况是，两本影响最大的教材已经用了20年了，虽然作过一些修改增删，但指导思想以及整体框架不可能再作大的变动，跟日新月异的学术界相比，大家都明显地感觉到：体系陈旧、知识老化、信息量不足、结构不合理，尤其是编写的指导思想存在明显的问题，即过分强调“知识性”，而忽略了“能力性”，偏重于形式、描写、静态、微观的讲授，而忽视了意义、解释、动态、宏观的把握。因此，我们认为，第四次改革浪潮已经兴起，现代汉语课程改革，包括现代汉语教材的改革已经成为汉语学界强烈的呼声。二、《现代汉语通论》的创新意识当21世纪来临之际，现代汉语课程和教材的改革，再一次面临着一个极为有利的时机，因为新世纪在呼唤着新教材。我们的目标是编写一部适应21世纪需求的采用新思路新框架的全国高校普遍通用的优秀新教材。我们的编写方针是第一新颖，第二好用。我们编写的总方针是：“名牌、精品、畅销”。但是，我们知道，改革，光有热情和勇气是远远不够的。我们必须进行深入的调查研究，针对存在的问题提出一系列的创新思想。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新教材适应时代的需要。这主要是指：教学思想创新、学术思想创新以及编写思想创新。（一）教学创新：强调语言学习的方法论首先要解决好几个问题：第一，现代汉语这门课程的地位，即课程的性质（包括跟语言学概论以及古代汉语、写作的关系）是什么？第二，该课程教学的最终目标到底是什么？第三，如何正确处理继承与创新、知识与方法、形式与意义、静态与动态、分析与应用、事实与理论、描写与解释、宏观与微观、课内与课外、讲授与练习等一系列的关系。现代汉语课程是中文系本科最重要的基础课和必修课之一。它既不是一门工具课（非古代汉语），也不是一门实践课（非写作），更不是一门理论课（非语言学概论），但是，实际上它兼有工具、理论和实践三方面的性质。它是一门为高校文科（特别是中文系）一年级学生开设的公共基础课，一方面要讲授大量有关现代汉语最重要的基础知识，另一方面又要强调以分析方法为核心，目标是培养和提高学生的语言能力，使他们具有语言知识和语言能力的必要素质。以往对现代汉语，有一个很大的误区，以为这门课主要是让学生掌握有关现代汉语的基本知识，因此有的教师就拼命地把各种各样的概念、术语塞给学生，让学生死命地记、背，学生当然非常反感。对此，我们的观念必须有一个根本的改变，这门课程重点要解决学生两个能力：理解、分析现代汉语的能力和表达、应用现代汉语的能力，使他们踏上工作岗位后，能够得心应手地解决工作或者教学中有关现代汉语的基本问题。这里特别要防止两个不切合实际的倾向：第一，以为学习了现代汉语就会大大提高写作水平，这其实是一种不切实际的误解，因为一个人写作水平的提高，涉及许多因素，不能奢望现代汉语一门课程独力承担起来；第二，以为现代汉语的目标主要是培养学生的语言学研究能力，这又是一个误解，我们必须明白这是一门基础课，对象是刚刚从中学升入大学的一年级学生，不要把选修课的任务甚至研究生课程的任务提前让必修基础课来承担。我们的学生本来就是以汉语为母语的，已经比较好的掌握了汉语这门工具，因此，我们的目标，从另一个角度讲，就是把他们的语感从感性提高到理性高度上来，也就是说，要唤醒他们对汉语的语感。我们提出一个口号：“以基础知识为前提，以分析方法为核心，以语言能力为目标”。所谓语言知识，当然非常重要，但这只是我们学习的前提，不是核心，而且即使是知识，也还需要更新。大体上讲，1/3继承，1/3修正，1/3更换。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教材比较好地处理继承与创新的问题。语言学课程是中文系所有课程中跟理科关系最密切，最具科学性的。所以我们特别强调语言的分析方法，这是我们新教材的“重点”，也是我们新教材的“亮点”。我们认为，教给学生最重要的应该是学习和研究的方法，从宏观来说，这主要是：归纳法、演绎法和比较法；从微观来说，这种方法论的意识要渗透到每个章节里。概念不必死记硬背，但方法则是必须掌握的，为此我们重点介绍了音节分析法、音位分析法、平仄分析法、功能分析法、层次分析法、划线分析法等等。所谓语言能力，可以分为三个层面：第一层面是理解能力和表达能力；第二层面是思辩能力和分析能力；第三层面是研究能力和创新能力。其中第一层面是最基本的，第二层面是提高性的，第三层面是最高要求。对不同的学校、不同的学生，要求也会有所区别。（二）学术创新：吸收语言研究的新成果我们要编出一本面向21世纪的新教材，就必须在学术上反映出现代汉语各个领域里的研究最新水平。也就是说，在继承的基础上进行创新，一方面是尽可能地保留以往教材优秀的内容，另一方面大胆而谨慎地吸取近二十年来比较成熟的研究成果。但同时，由于这是教材不是专著，所以，我们所吸收采纳的只能是学术界公认的研究成果。有争议的、或者还没有被学术界普遍承认的，我们暂时还不能写到教材里来。现代汉语涉及到的方方面面，都可能有不同的意见或看法，我们主张采取“主流派”的看法。也就是以吕叔湘、朱德熙为代表的主流派的看法。我们反对在教材里过分地宣传编者自己的与众不同的学术观点，这样做实际上没有任何好处。同时我们也不强调体系对立，不卷入学术争论，不故意标新立异。因为这只是一本基础教材，没有必要也没有可能让学生了解学术界的各种争论。具体的调整与创新体现在下面各个章节：（1）导论：了解现代汉语的性质、特点、规范化标准等。确定现代汉语的定位，包括历史（古代汉语、近代汉语、现代汉语）、语际（语言的谱系分类和汉语的亲属语言）两个方面。掌握现代汉语的地域变体（各地方言）和社会变体（性别、年龄、行业、阶层）。现代汉语学科的性质以及现代汉语课程的定位，初步掌握学习现代汉语的宏观方法（归纳法、演绎法、比较法）。（2）语音：明确音节分析的两种分析法：音素（元音辅音）分析法和声韵调分析法；加强音位和音位分析法；增加韵律（停延、轻重、高低、快慢）的分析；讲究语音分析的方法，如“三级标调法”、“四呼分析法”、“平仄确定法”、“韵母熟记法”等；要求部分知识简化，例如“古今语音对比”“方言声调对比”“儿化韵分析”，删除部分章节，例如朗诵。该章节不要求在理论或方法论上有什么大的突破，突出应用性和可操作性。（3）文字：突破现有的旧框架，建立现代汉字的全新框架。传统的汉字分析，例如汉字的形成、字体的演变、六书分析等都从简，归入“概述”。加强对现代汉字的字形、字音、字义、字量、字序的分析。增加现代汉字的信息处理。（4）词汇：建立现代汉语的四大词汇系统，包括：本体系统（同义词、反义词、多义词、同音词、类义词、上下位词），来源系统（古源词、外来词、方言词、社区词、习用词、新造词），熟语系统（成语、谚语、惯用语、歇后语）以及词义系统（本义、基本义、引申义、固定修辞义、临时语境义以及感情义、色彩义、古今义）。加强词义的分析与描写，引进语素分析法、义素分析法、构词析义法和语义场分析法。（5）语法：对汉语语法的特点重新认识，重点分析词、短语和句子。加强词类划分的理论与实践，突出词类功能分析法，重建汉语词类三层系统，实词和虚词之下再分为六个系列：主体词（名词、动词、形容词），数代词（数词、量词、代词），修饰词（副词、区别词），声音词（叹词、拟声词），关系词（介词、连词），语助词（助词、语气词）。短语下面分为“词组”（以结构关系命名的八大词组）和“结构”（以词类特征命名的四大结构：数量结构、方位结构、介词结构、的字结构），强化层次分析法。句子建立三个系统：句型（结构系统）、句类（功能系统）、句式（特征系统）。复句取消“联合”和“偏正”这一层次，直接分出10个复句类型。增加句法结构里的语义分析（语义角色、语义指向、语义特征）、歧义分析和句子的动态分析（移位、省略、插说、追补）。（6）语用：构拟一个全新的框架，以言语的行为理论为指导，引进合作原则和礼貌原则话语结构和语用意义。（吸取部分合理的内容，例如“辞格”及其应用）。大体上包括四个系列：交际结构（话题、篇章、会话）、语用意义（预设、准则、语用意义）、表达技巧（技巧、言语行为、社会变体）以及交际效果（语体、歧义）。同时保留原修辞部分最精彩的内容，包括语言要素的修辞（语音、词汇、语法）、修辞格的语用效果和语体风格。病句修改实际上是语言运用中的综合性的问题，涉及语义、语法和语用个个层面，所以放在这里比较合适。（三）编写创新：体现“学生为本”的指导思想我们的教材，不仅应该是一部适应21世纪需求的“新颖、好用”的优秀教材，而且还应该是一部全国高校普遍通用的，在市场上占有比较大份额的教材。这样，我们除了教学和学术两方面的创新意识之外，还需要符合市场的需要，使它真正受到广大学生和教师，特别是学生的欢迎。这就需要我们的教材处处、时时体现“学生为本”的指导思想。编写原则是：理论成熟、观点公允、语料有趣、信息新鲜、方法实用、写法简明、练习丰富。我们尽量吸取现有各种教材的优点和新思路，并且采取了一些有效的措施：（1）每节前面列出“学习要点”，并且用黑框标示出来。（2）章节清楚，尽可能用数字把复杂的内容系列化，（3）重要概念、定义一律用黑体字，以便醒目。（4）每节后面有丰富的练习题，这是巩固基础知识、熟悉分析方法、提高语言能力所必须做的。题型特别丰富。（5）练习题之后还有思考题，这是启发型的，没有标准答案，比较好的学生或者水平比较高的学校可以在教师指导下挑选着做，也可以课堂讨论。（6）每章后面开列出参考文献，这是为少数对现代汉语特别有兴趣的学生提供的，为进行一些小型的研究铺路。（7）具体写法，举例生动、典型、有个性，叙述清晰、简明、有条理，定义准确，层次分明，结构合理，强调在对比中显示特点，有比较强的可操作性。（8）注意段落和章节之间在内容上的逻辑关系。（9）编写为教材配套服务的《现代汉语通论教学指导》和《现代汉语通论参考文献精选》。（10）举办《现代汉语通论》教材教法研讨会。以往的经验告诉我们，凡是个人或某个学校自己编写的教材往往只能够在一个学校或者一个城市或一个地区使用，很难打开局面。我们采取的策略是广泛征求编写合作者，最后是13所著名大学（浙江大学、南京大学、厦门大学、暨南大学、河南大学、华东师范大学、华南师范大学、南京师范大学、安徽师范大学、福建师范大学、河北师范大学、徐州师范大学以及洛阳军事外语学院）的18名教授参加了编写，他们个个都有着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