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站亚文化群体的文化认同与互动优化研究-以跨年晚会为例23000字（论文）】

B站亚文化群体的文化认同与互动优化研究—以跨年晚会为例摘要本论文以哔哩哔哩跨年晚会为蓝本，在柯林斯的互动仪式链理论的借鉴下，通过定量和定性相结合的方法，运用内容分析法、文本分析法和深度访谈法，对互动仪式链视角下亚文化群体的情感共鸣与文化认同进行全面深入的观察和分析。首先对哔哩哔哩跨年晚会中受众所产生的互动行为即构成互动仪式链的前提条件进行具体分析,同时归纳其互动仪式中弹幕的具体特征。其次根据深度访谈法的结果分析得出亚文化群体的情感共鸣与文化认同的具体形成机制。最后，从B站跨年晚会的互动优势入手分析其对于亚文化群体情感共鸣与文化认同的合理利用，并提出进一步相应的建议优化路径：即重视亚文化群体并建立用户关系、提高其用户黏性，找到亚文化与大众文化的契合点，有效对话、凝聚共识。关键词：互动仪式链；亚文化；情感共鸣；文化认同；哔哩哔哩跨年晚会目录摘要 1目录 3一、绪论 5（一）研究背景 5（二）研究目的及意义 6（三）文献综述 71.研究现状 72.关于互动仪式链的研究 73.有关青年亚文化的文献综述 94.关于B站跨年晚会的文献综述 11（四）研究内容 12（五）研究方法 12二、弹幕视频及B站晚会的发展历程 13（一）弹幕的起源与发展 13（三）B站跨年晚会的发展 14三、B站跨年晚会的互动仪式分析 15（一）构成互动仪式链的前提条件 151.身体在场与虚拟共同在场 152.对于局外人设定界限 163.注意集中在共同的活动或对象上 174.分享共同的情绪与情感体验 18（二）互动仪式中弹幕呈现的特点 181.互动性 192.碎片化 193.游戏性 20（三）亚文化群体的情感共鸣与文化认同 20四、互动仪式链中亚文化群体的情感共鸣与文化认同的成因分析 22（一）B站跨年晚会群体情感共鸣的成因 221.个人情绪表达 222.群体归属感 233.娱乐动机 24（二）B站跨年晚会群体文化认同的成因 241.特定群体身份 242.创造话语符号 253.新媒介赋权 25五、B站跨年晚会对亚文化群体的互动优势与建议优化路径 26（一）B站跨年晚会对亚文化群体的互动优势 261.数据支撑精准聚焦亚文化群体 262.打造独特群体符号实现情感共鸣 273.与主流文化融合强化亚文化认同 27（二）建议优化路径 281.加强监管亚文化发展 282.培养用户媒介素养 293.坚守二次元内核 29六、结语 30注释 32参考文献 33附录 35

一、绪论（一）研究背景近年来,中国互联网迅速发展，媒介技术日新月异,伴随着网络社区领域的不断扩展，网民群体的规模也在不断壮大。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发布的第47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20年12月，我国网民规模达9.89亿，互联网普及率达70.4%。与此同时，10-29岁的网民人数已占到了网民总量的31.3%。青少年网民逐渐在网络中形成独立的青年亚文化圈层，在互联网技术发展的浪潮中不断壮大。而哔哩哔哩视频弹幕网站(Bilibili，以下简称“B站”)在2009年初期上线时便将自己的用户定位为当下的年轻群体，通过其动漫等亚文化的内容和弹幕评论的互动形式，吸引了大批二次元ACG文化爱好者入驻。根据2020年哔哩哔哩公布的财务报告显示，2020年第四季度B站月均活跃用户已达到2.02亿。现已是国内目前最大且最典型的青年亚文化平台。在亚文化群体规模不断扩大的同时，其影响力也逐渐从小众平台向其它领域渗透。青少年逐渐成为网络世界的主力军，亚文化群体通过网络语言、表情包等特殊的话语表达形式积极参与到网络舆论中，使得青年亚文化不断兴盛，弹幕也逐渐成为一种新型的社交方式。2019年12月31日，在Bilibili（以下简称“B站”）成立十周年之际首次推出与新华网联合制作的名为“2019最美的夜”的跨年晚会。2019年12月31日当晚，B站的跨年晚会收看直播的观众超过1亿，弹幕超过84.5万条。2020年的跨年晚会同样在网络上掀起热议，豆瓣评分高达9.2分，在央视春晚和诸多卫视频道跨年晚会的包围中脱颖而出。B站的跨年晚会凭借其高水准的制作水平和节目内容成功“出圈”，进一步强化了亚文化群体的情感共鸣与文化认同，这与其依托于弹幕视频网站的传播方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美国著名社会学家兰德尔·柯林斯提出了互动仪式链理论，这一理论为解释上述现象提供了重要理论依据。柯林斯提出，仪式的机制是复杂的，具体包括互动中的受众之间形成的高度关注，他们在共享的过程中会产生一种情感节奏的连带性。重要的一点是，互动仪式是变化的；它们会成功也会失败。这依赖于其构成要素在多大程度上呈现出来。所以本文选择最具有代表性的“B站跨年晚会”作为研究对象，通过个案研究深入了解互动仪式链视角下亚文化群体的情感共鸣与文化认同。（二）研究目的及意义本文以柯林斯的“互动仪式链”理论为基础,从网络弹幕技术的兴起和发展出发，通过B站跨年晚会的典型个案分析，总结在b站跨年晚会中观众与弹幕的互动过程。通过对弹幕在“互动行为、互动反馈”的微观分析的研究，总结影响观众在观看视频过程中情绪能量的因素，最终挖掘出在b站弹幕的互动仪式链是如何建构的。“互动仪式链”理论是研究人类微观社会的情感社会学理论，对于本文的研究对象网络弹幕视频中的弹幕，此理论与之十分契合，并很好的分析出受众在观看节目中情感能量产生的要素与原因。在柯林斯的互动仪式链理论的借鉴下，本文将运用文本分析等方法将b站跨年晚会中受众所产生的互动行为进行具体分析,分析得出亚文化群体的情感共鸣与文化认同的具体形成机制。目前网络弹幕视频所面临较严峻的问题之一就是“原创内容缺乏,增长后劲不足”。本文研究主要针对观看b站跨年晚会的用户，将传播学现象与社会学理论进行了深度结合,分析亚文化群体在网络弹幕中的互动仪式链现象以及背后的意义。除此之外,通过对b站跨年晚会的独特互动性优势的研究，反向完善对“互动仪式链”的理论构建。除此之外，提出相关的建议优化路径，这对于当下的视频网站、直播平台，以及整个新媒体行业都具有借鉴意义。（三）文献综述1.研究现状在中国知网（cnki），输入“互动仪式链”、“亚文化”、“b站跨年晚会”“弹幕”等关键词搜索查找文献，经整理发现，近年来，学界对于互动仪式链和亚文化的研究不断深入，学科上主要以新闻传播为主。大部分为对于网络视频节目对于观众的互动分析，较少以某一特定节目或活动探究亚文化群体在互动中的情感共鸣与文化认同。所以本次的研究具有一定的创新性，也对之后视频网站、直播平台，以及整个新媒体行业的传播提供一些借鉴。2.关于互动仪式链的研究（1）基于互动仪式链理论对平台的互动研究在知网的搜索中，可以看到很多学者尝试用互动仪式链理论对各类平台、APP进行互动研究，例如田高洁的《互动仪式链视角下的音乐短视频研究——以抖音App为例》主要聚焦抖音短视频平台，以抖音App为代表，基于互动仪式链的视角分析它的仪式构成要素，用户的互动行为，以及通过仪式互动产生的情感能量。田高洁.互动仪式链视角下的音乐短视频研究——以抖音App为例[J].新媒体研究,2018,4(04):22-23.而雷宁的《网络游戏直播平台的互动仪式研究——以斗鱼tv游戏直播平台为例》则通过对游戏直播平台“互动仪式”的研究，主要解决“游戏直播平台中用户粘性是如何建构”的文图，从平台、用户、主播三方面进行立体分析，挖掘参与者的情感能量变化和用户粘性建构的具体因素。雷宁.网络游戏直播平台的互动仪式研究[D].西南交通大学,2016.高子伦在《在线音乐平台社交化研究——以“网易云音乐”APP为例》以网易云音乐APP为例提出了“基于在线音乐平台的社交行为的根本动因在于互动仪式链的核心机制——相互关注和情感连带以及理性的‘互动仪式市场’”的观点，并利用互动仪式链分析了网易云音乐的社交功能与用户的社交动因。高子伦.在线音乐平台社交化研究[D].暨南大学,2017.（2）基于互动仪式链理论对弹幕的互动研究孙玮洁在《弹幕视频中的互动仪式链模型研究及情感能量模型研究——以Bilibili弹幕视频网站为例》中首先对弹幕的概念及发展进行了概述，通过网络爬虫技术对弹幕视频互动行为主体进行了用户特征梳理，采用参与式观察法弹幕视频中互动仪式的要素进行了重点分析。得出结论：用户在互动过程中获取了个体情感能量的积累，以推动着互动仪式持续反复地进行，并逐渐形成了代表群体的符号资本,从而建构起完整的互动仪式链模型。最后对于不健康、低质量得弹幕视频互动的舆情引导提出具体建议。孙玮洁.弹幕视频中的互动仪式链模型研究及情感能量模型探究[D].厦门大学,2018.杨崑在《互动仪式链视角下弹幕视频的社群化传播研究》中梳理了我国网络社群的发展现状，基于用户画像及对网站深度用户进行问卷数据,通过对不同类型用户互动行为的分析,归纳得出弹幕互动仪式中的情感能量和符号资源流动和累计模型,使得参与互动的用户成为了具有共同特征的观看群体。依据弹幕互动仪式链模型和情感能量流动的规律,可以对社群化传播互动中存在的问题进行优化，并在最后提出弹幕视频社群化传播的具体优化路径与借鉴意义。杨崑.互动仪式链视角下弹幕视频的社群化传播研究[D].电子科技大学,2020.（3）基于互动仪式链理论对网络节目的互动研究曹佳在《互动仪式链视域下团综节目的策划研究——以《乘风破浪的姐姐》为例》中主要从节目中的互动、情境视角切入研究，聚焦节目本身，对该节目的节目定位、内容构成与仪式构建三个方面进行探讨，分析该节目策划的成功之处。曹佳.互动仪式链视域下团综节目的策划研究——以《乘风破浪的姐姐》为例[J].视听,2020(11):32-33.而江敬在《论音乐类真人秀节目“仪式与记忆”的互动机制——以《我想和你唱》为例》中不仅厘清这档节目中所包含的互动要素，描述节目中的互动情形，还主要从情感能量和集体记忆两个维度分析这种音乐类型的真人秀节目给素人或观众带来了何种感受，阐释了互动仪式链所产生的情感能量和符号资本要素在节目中的价值体现。江敬.论音乐类真人秀节目“仪式与记忆”的互动机制——以《我想和你唱》为例[J].西部广播电视,2021,42(02):102-106.吕芷然的《互动仪式链视角下偶像养成类综艺节目研究》吕芷然.互动仪式链视角下偶像养成类网络综艺节目研究[D].湘潭大学,2019.、蒋栩根的《养成系网络选秀节目仪式建构研究》吕芷然.互动仪式链视角下偶像养成类网络综艺节目研究[D].湘潭大学,2019.蒋栩根.“养成系”网络选秀节目仪式建构研究[D].华中科技大学,2019.3.有关青年亚文化的文献综述从20世纪20年代始，“亚文化”这一现象和形成的文化形态开始逐渐进到了各专业学界的研究视域，尤其是在心理学、社会学等学科领域受到了日益广泛的关注。关于对“亚文化”概念的界定，国内外大多数研究均将其置于与主流文化相对立的层面上。人类学家拉·林顿(RalphLinton)提出了青年群体有其自身特有的文化形态这一观点。在1928年出版的《萨摩亚人的成年》(ComingAgeofSamoa)一书中，玛格丽特·米德最先提出了亚文化的概念。她认为，青少年在各类社会交往中所表现出来的与主流社会制度不相符的行为等就是亚文化。由此可以看出，亚文化这一概念源始于青年文化，一定程度上可以说亚文化就是青年亚文化。由于亚文化自身的特点，对于亚文化有各种划分，美国会学教授罗兰·罗伯逊(RolandRobertson）将“亚文化分为年龄亚文化、人种文化等”。作为年龄亚文化的一个重要分支，青少年亚文化自产生以来就备各界关注。尤其是，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到来，青少年亚文化也随之加速发展并样演变，国内外研究焦点也集中在网络传播视域下青少年亚文化上。苏新春的《文化语言学教程》中指出：“国外的青少年亚文化研究主要可以分为芝加哥学派的“越轨亚文化研究”和伯明翰学派关于“仪式抵抗”的青年亚文化研究。”网络文化的快速发展不仅丰富了青少年的文化生活，也引起了国内学者的大量关注和重视。根据在知网搜索关键词“青年亚文化”并梳理文献后，目前国内有关青年亚文化的研究主要分为三类：（1）关于亚文化的理论探索。胡疆锋和陆道夫的《抵抗·风格·收编——英国伯明翰学派亚文化理论关键词解读》一文而言放到伯明翰学派的语境中进行重现与还原，通过对亚文化研究中“抵抗”、“风格”、“收编”三个有着特殊意义的词语进行理论梳理，在有理有据的基础上对关键词误读进行了纠正。胡疆锋,陆道夫.抵抗·风格·收编——英国伯明翰学派亚文化理论关键词解读[J].南京社会科学,2006(04):87-92.张高云针对当代中国青年亚文化现象在名叫《后现代主义思潮对青年亚文化的影响》一文中，从文化冲突论和文化生态学的角度分别说明，其在后现代主义的视域下的分析研究。这个角度的亚文化分析大部分还在理论性的指导和介绍阶段。胡疆锋,陆道夫.抵抗·风格·收编——英国伯明翰学派亚文化理论关键词解读[J].南京社会科学,2006(04):87-92.张高云.后现代主义思潮对青年亚文化的影响[J].当代青年研究,2007(01):35-41.（2）从具体的亚文化类别入手，以互联网中的某种亚文化现象例如“宅文化”或者“粉丝”等角度为代表进行青年亚文化视角的某种风格解读与亚文化分析解读。如恶搞、弹幕、小清新等。互联网的发展催生了数目庞大的亚文化种类和亚文化群体，这方面的研究无论在数量上还是范围上都比较多而广，大多是从“粉丝”“宅文化”“网络春晚”“恶搞”“二次元文化”“耽美同人文”等等网络亚文化现象进行分析，比如对网络的流行风潮例如网络语言或者某种形式的网络恶搞进行相关说明。如赵陈晨、吴予敏的《关于网络恶搞的亚文化研究述评》赵陈晨,吴予敏.关于网络恶搞的亚文化研究述评[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11(07):112-117.、吴斯的《消费社会与亚文化风格的互文谱系——基于“软妹”服饰文化的研究》等。赵陈晨,吴予敏.关于网络恶搞的亚文化研究述评[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11(07):112-117.吴斯.消费社会与亚文化风格的互文谱系——基于“软妹”服饰文化的研究[J].中国青年研究,2016(01):90-96.（3）互联网亚文化环境与伯明翰学派研究的英国青年亚文化的环境大有不同，亚文化理论关键词不再能覆盖所有的互联网亚文化现象，所以开始出现从移动互联网的角度进行亚文化相关的发展性研究，即后亚文化或网络青年亚文化的相关研究，如高莹、孙碧檬的《新媒介赋权：青年亚文化的重塑与融合发展》就对于新媒介赋权背景下的青年亚文化的特点进行了梳理。高莹,孙碧檬.新媒介赋权:青年亚文化的重塑与融合发展——以哔哩哔哩网站为例[J].新闻研究导刊,2021,12(04):24-25.4.关于B站跨年晚会的文献综述通过在中国知网的资料收集，对以“b站跨年晚会”为关键词的搜索结果有20条；由于B站跨年晚会从2019年首次举办，至今只有两场，所以现有的相关文献较少，且大多是从文化融合的角度进行切入。但由于其广泛的影响力和典型性，成为了研究亚文化群体的重要实例。（1）不同文化类型的融合研究翟元堃在《从B站跨年晚会看文化融合与媒体融合》中通过对主流文化与青年亚文化的融合、高雅文化与大众文化的融合以及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的融合三个角度对于B站跨年晚会的文化融合进行了高度评价，并指出相比起卫视平台“歌曲串烧联唱”式的狂欢式跨年，B站的晚会不仅保留了自己平台的专有特色，还将不同文化类型完美融合在一起，实现了“和而不同，各美其美”。翟元堃.从B站跨年晚会看文化融合与媒体融合[J].西部广播电视,2020,41(19):1-3.（2）小众媒体与主流媒体的融合研究张鑫在《从B站跨年晚会看小众媒体与主流媒体的深度融合》中提出传统主流媒体与新型小众媒体的生态融合，新兴媒体虽然还有许多不完善之处，但其在年轻群体中形成的特殊影响力，是许多传统媒体亟待整合利用的。张鑫.从B站跨年晚会看小众媒体与主流媒体的深度融合[J].视听,2020(02):7-8.2018年9月，人民日报与B站联合发起的媒体融合公益基金，尝试从基础上解决媒体融合发展过程中存在的人才培养、内容激励等方面的问题，标志着传统媒体与新兴媒体融合转型走上了营造融合生态的高度，以实现整合传播的规模效应和长尾效应，从而占据更多的生存资源和生长空间，实现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双赢”张鑫.从B站跨年晚会看小众媒体与主流媒体的深度融合[J].视听,2020(02):7-8.（3）不同思维下的融合研究李泽方在2021年发表的《互联网+综艺晚会”的新思路与新取向——以B站跨年晚会为例》中，通过“用户、数据、技术”三种思维将B站的青年文化进行融合表达，利用用户思维助推主题集结，数据思维主导内容建构，技术思维赋能视觉呈现，从而多方面进行了多元文化间的融合，实现了主旋律引领。李泽方.“互联网+综艺晚会”的新思路与新取向——以B站跨年晚会为例[J].戏剧之家,2021(07):193-194.（四）研究内容以B站跨年晚会为蓝本，在柯林斯的互动仪式链理论的借鉴下，通过定量和定性相结合的方法，运用内容分析法、文本分析法，将b站跨年晚会中受众所产生的互动行为进行具体分析,分析得出亚文化群体的情感共鸣与文化认同的具体形成机制。（五）研究方法“内容分析法（ContentAnalysis）”即针对传播的内容进行客观、系统和定量的分析与描述的一种方法。这是传播学研究的基本方法之一，属于定量研究的范畴。其主要是通过运用统计知识从而对传播的内容进行分析和归类，旨在描述传播内容的固有倾向并说明信息来源特征等。“文本分析法”是一种定性的分析方法，该方法旨在对文本甚至符号进行诠释，对于事实资料进行评述性说明。通过对B站跨年晚会弹幕内容本身的符号、语境等内容进行解析和鉴别，在此之后，对这些内容进行归类，可以挖掘观众观看视频节目的焦点和内容，从而发觉其中的成因和效果。“深度访谈法”是通过研究人员和研究人员之间的对话方式收集的研究材料和数据。它广泛应用于社会科学的定量和定性研究,本文采取直接访问选定模式，选取了10名B站跨年晚会的观众及弹幕的使用用户，使得访谈结果更加客观真实可信，并针对本文研究的问题，设置访问表的框架，最后探寻网络弹幕中互动仪式背后深层次的情感逻辑。二、弹幕视频及B站晚会的发展历程弹幕视频观看模式是一种依托于互联网，自我认同为AGC文化族群成员身份的受众，以身体的非物理在场为空间站位所开展的虚拟互动仪式。而B站作为国内最大的亚文化群体弹幕网站，为弹幕提供了互动的场域，弹幕也为亚文化群体的聚集提供了持续互动的新形式，其发展历程正是二者相互促进的过程。本部分将对弹幕视频和B站跨年晚会的发展分别进行梳理，为此后分析做下铺垫。（一）弹幕的起源与发展弹幕,读作danmu，从字面上来讲就是子弹过于密集，像一张幕布那样。“弹幕”一词来源于军事领域，指运用多门火炮采用相同射击诸元连续齐射，使弹着点在运动目标的前方形成弥幕。后来，弹幕被运用于日本的射击游戏领域，这些卷轴射击游戏和清版游戏具有弹幕的特点，被称作“弹幕射击游戏”，如东方Project。这类弹幕游戏的画面以竖版为主，玩家操控自己的游戏角色，在躲避子弹的同时发射子弹向敌人进行攻击,铺天盖地的子弹在屏幕上扫射而过。弹幕由最初的军事用词发展为游戏用词，后来又被运用到视频领域，即为目前被受众所认知的弹幕。2006年日本的NICONICO视频分享网站最早推出了可以将用户的评论显现在视频上的播放器，评论功能类似横版的弹幕射击游戏，用户对视频的评论即时显现在屏幕上，这些字幕从右向左移动,当大量的评论覆盖屏幕时，一条条评论飘过就像扫射的子弹一样，因而人们称其为“弹幕”。后来，弹幕被国内的ACG爱好者所知晓，ACG对应Animation（动画)、Comic（漫画)、Game（游戏），弹幕播放器技术也被引入中国，随着应用范围的广泛，弹幕也逐渐被大众认知。成立于2007年6月的AcFun，是中国内地第一家弹幕视频网站。刚成立的时候，A站主要的运营内容就是新番动画连载,后来,国内的动漫爱好者也参与进来,他们把NICONICO的投稿作品和用语直接搬到A站，并对A站的“弹幕视频网站”属性进行大力宣传，很快A站就在国内小有名气。但在最早期,A站的运行并不稳定，服务器不时就会遭受攻击，严重时甚至会出现暂时关停修整的情况。在此期间也出现了一些弹幕视频网站，如回音山，不过都是县花一现。在A站的百度贴吧不少网友觉得“回音山的弹幕太少，看起来没意思，要人多才热闹”。考虑到A站运行不稳定的情况，一些A站的忠实用户建立了临时备用站mikufans。这个网站保留了下来，并在2010年将名字改为Bilibili，即今天的B站。此后B站发展迅速，成为了能和A站相提并论的弹幕网站。其发展势头甚至超越了A站。弹幕文化作为一种新兴的网络亚文化现象，值得探究。网络亚文化有着鲜明的特点，如抵抗性、风格化。在弹幕的互动模式下，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增强，这使得网络亚文化具有很强的原创性。弹幕的发展并没有止步于弹幕视频，弹幕正和更多的媒介相结合，新的媒介形式源源不断出现，越来越多的平台也开始陆续推出弹幕功能，依托于不同的媒介,弹幕文化的内涵变得更加丰满。（三）B站跨年晚会的发展哔哩哔哩网站自2010起，每逢除夕夜，便会举办二次元界必不可少的春晚——“拜年祭”，后被广大用户亲切的昵称为年轻人自己的“春晚”，自“拜年祭”举办以来，B站积极与众多站内UP主合作，成为每年中国除夕夜必不可少的重要活动。2010年至2018年，从只有40位UP主参与制作发展为近300名UP主合力呈现，以制作视频为主。直至2019年跨年，视频网站哔哩哔哩（bilibili，以下简称“B站”）首次自办了跨年晚会《bilibili二零一九最美的夜》，并在“跨年晚会大战”中异军突起，成为“爆款”。B站跨年晚会不仅收获了以ACG用户为核心的B站文化圈的一致好评，在社会上也获得了广泛的赞誉——人民日报官微发文称“这是最懂年轻人的跨年晚会”，其在评分网站豆瓣上也获得了9.1分的高度评价。根据B站官方数据，2019年12月31日当晚，B站的跨年晚会收看直播的观众超过1亿，弹幕超过84.5万条。直播结束后的几天里，B站跨年晚会相关新闻和视频先后霸占热搜榜前几位，更被人民日报等主流媒体点赞为“最懂年轻人的跨年晚会”。高口碑吸引了源源不断“补课”的网民，如今其弹幕量已突破256万。晚会播出后，B站股价应声上涨。1月2日，2020年美股首个交易日开盘后，B站股价一度上涨15%，市值增加近7.3亿美元。而2020年的跨年晚会同样在网络上掀起热议，豆瓣评分高达9.2分，在央视春晚和诸多卫视频道跨年晚会的包围中脱颖而出，并和央视频联合主办，由武汉市文化和旅游局、湖北广电融媒体、NEWTV、TVB联合制作，实现了亚文化与主流文化的强势融合。B站跨年晚会的主创团队将年轻人真正喜欢的东西搬上舞台，以“日落”、“月升”、“星繁”三个篇章串联起了B站用户的共同回忆，呈现了一台泛年轻、泛娱乐的综艺晚会。三、B站跨年晚会的互动仪式分析兰德尔·柯林斯著.林聚任，王鹏，宋丽君译.互动仪式链[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兰德尔·兰德尔·柯林斯著.林聚任，王鹏，宋丽君译.互动仪式链[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在互动仪式链中，至少需要四种主要的起始条件，即身体的虚拟在场、对局外人设定界限、注意集中在共同的活动或对象上和分享共同的情绪与情感体验。该四种组成要素为我们分析用户使用弹幕这一行为背后的动机也提供了有效的理论框架。本章将通过B站跨年晚会中具体的互动表现，借鉴柯林斯的互动仪式理论，来论述其构成互动仪式的四大基本组成要素。（一）构成互动仪式链的前提条件1.身体在场与虚拟共同在场作为互动仪式产生的起始条件，柯林斯特别强调了一个重要前提——即人们必须“亲身在场”。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柯林斯认为不在同一现场不能构成互动仪式，并指出互动仪式中亲身在场的必要性主要体现在四点：缺失情感反馈；参与者无法互相进行情绪的分享；缺乏事实交流；缺少团结感。但是如今部分学者认为，由于互联网的快速发展，各种直播技术的运用，这些限制条件已被打破。B站为受众搭建了共同在场的虚拟平台，实现“虚拟在场”。用户不管是不是同时观看，都可以即时运用文字发送弹幕进行情绪反馈，除了弹幕，评论区留言也能产生“共同在场”的效果。在B站跨年晚会的视频中，用户通过弹幕和评论发送“新年快乐”，使得所有观看者实现虚拟共同在场，宛如所有人真正相聚在一起度过新年。用户与所有参与者实时分享自己的情感，尽管参与者所在的空间天南海北，但是在同一个视频文本中，每个参与者与人们分享着自己的即时情感，虽然他们的身体是虚拟共同在场的，在某种程度上，也实现了人们的身体的延伸，甚至与亲身在场相比，人们可以更直接、更感性地表达出自己的感受，从而更容易实现群体情感共鸣。用户在实时关注晚会内容的同时，不管是否有意识的关注对方，都能通过身份在场影响其他用户。2.对于局外人设定界限第二个要素就是对局外人设定了界限。柯林斯指出，一个仪式的成功构成，要求所有现场的所有的参与者都有着较深入的参与感,同时对于仪式的局外人有着明确的限制。即参与者知道谁在参加，而谁被排除在外。这里对于局外人的限制意义在于,每一个仪式都有着自己的生命而且也有代表自己的要求，它是一个小的社会系统,具有自己的界限维护倾向，在限定范围内的参与者围绕同一个主题展开某种互动仪式,由于对局外人进行了限制,使得互动仪式保持了一定的严肃性,他们会在压力下认真开展进行某种行为的互动仪式,因此这种对于局外人的限制显得尤为必要。而且B站用户如果要发送弹幕，必须要进行注册成为该平台的会员才能发送弹幕，想要在B站注册会员，必须通过其准备的堪称“中华百科全书”的试题，二次元试题也在一定程度上过滤了一些游客、低质量用户群体，使得B站吸引大批二次元爱好者入驻，逐渐形成具有鲜明特点的青年亚文化群体。根据2020年哔哩哔哩公布的财务报告显示，2020年第四季度B站月均活跃用户已达到2.02亿。现已是国内目前最大且最典型的青年亚文化平台。其中有近九成出生于1990—2009年，这部分人群被称为“GenerationZ”(“Z”世代）。受益于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Z”世代（90后、00后）拥有良好的生活条件和受教育程度，从小接触互联网，对网络亚文化问题有着天生的认同感，习惯对主流文化进行解构。这些青年群体往往在自己的文化社区特别活跃，发表观点，以此找到自我表现的机会。他们在彼此互动的过程中也有着自己的一套文化符号，构建自己的话语体系。在B站跨年晚会的弹幕和评论内不少见到“打卡”“补课”“战歌响起”等表达方式。这些专属于他们交流的词汇，对于懂这些符号的人就自然视为“局内人”，对于不懂的人则被视为“局外人”，被排除在外。3.注意集中在共同的活动或对象上柯林斯认为，共同关注的焦点是互动仪式链的重要一环。“当人们聚在同一地点时，就有身体的协调性人们之间相互关注，不管一开始是否对其具有明显的意识”。在弹幕视频中,观众关注的焦点有2个方面,分别是视频画面文本与弹幕文本。人们因为对于视频产生兴趣而点击进入了同一个视频空间,视频中的主角一举一动都会引起成千上万观看者的高度注意,一个剧情的高潮、一个特别的动作，往往会引起视频中的弹幕数量呈指数性上升,所有的弹幕发送者也在此时符到了情感的共鸣。B站这种独特的视频体验让基于互联网存在的弹幕能够超越时空限制，构建出一种共时性，形成一种虚拟的部落式观影氛围，让用户的注意力集中在同一内容上。通过互动，产生时互动的错觉，受众的群体认同感也能够得到满足。在跨年晚会中的魔术表演，观众通过弹幕交流魔术的操作步骤从而进一步促进对于视频文本的注意集中，这种即时互动性极好地迎合了“Z”世代的特点，用户在弹幕交流过程中能够巩固自己的圈层文化。而对于弹幕文本，作为弹幕视频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一些精彩的弹幕同样会引起观众的共同注意，进而引发评论与回复。由于青年亚文化群体的建立往往是基于社群成员相似的兴趣和价值观，而利用弹幕这种表达方式就可以将自身群体的视线集中到这一兴趣焦点上，正好能够满足他们对于兴趣内容的讨论。在B站跨年晚会的回放视频播放一开始，就不断会出现“日期签到”的接力现象；有人对某个节目或者嘉宾做出评价时，就其后就会有人立即接力回应，用户的视线也就始终在集中在同一焦点上了。在一些视频文本中，弹幕甚至成为了主角，一些观众的直观感受是，“弹幕比视频更精彩”。4.分享共同的情绪与情感体验作为互动仪式链的最后一环，也是互动仪式链可以启动的重要条件之一，情感分享与表达让社群成员之间能够更加牢固。在观看弹幕视频时，人们将注意集中同一个对象或者活动当中，而且相互之间会传递该焦点的讯息，在每个人的信念中也知道了彼此关注的聚焦点。他们会更加强烈地相互感受,分享感情，就像已经占据的情绪，引导他们的想法一样，这种情感都会比单独观看视频更加强烈。随着弹幕的互动变得越来越具吸引力,参与者将被弹幕的节奏和氛围所吸引，使他们产生共同的情感和认知体验。在B站跨年晚会当中，胜乐一演唱的《OnlyMyRailgun》是TV动画《某科学的超电磁炮》的片头曲，同时作为B站站歌引发观众情绪共鸣，并通过弹幕、评论等形式彼此分享，或激动或感慨。例如“全体起立”、“你指尖跃动的闪光，是我此生不变的信仰，为我超电磁炮永生长存”等弹幕大量刷屏，促进群体情绪的传递。同时，通过投币、点赞和分享的方式来共享互动的情绪与情感体验，守在屏幕前观看的青年群体会增强对群体自我身份的认同。除此之外，对晚会的二次创作也是分享情绪和情感体验的一种方式。UP主在B站跨年晚会结束后，会将观看时的状态制作成新的“reaction”内容，增加了娱乐性和趣味性的同时，也会网站用户带来了新鲜感和情感的交流，给予观看用户更多的表达和互动的权利，进而提升用户的参与感，实现群体成员分享彼此情绪和体验的仪式，也能够反哺B站的内容生态圈。（二）互动仪式中弹幕呈现的特点为了更清楚地了解B站跨年晚会中互动仪式机制,提取弹幕文本背后亚文化群体的情感共鸣与文化认同的形成逻辑,这需要借助于文本分析的方法对一定时间段内的观众所发送出去的弹幕文本进行提取分析。2020年B站跨年晚会同2019年一样在网络上掀起热议，豆瓣评分高达9.2分。在观看B站跨年晚会的同时，用户的主要交流方式就是发送弹幕。目前已有1.5亿播放量，产生了超过117万条弹幕。本部分主要以2020年B站跨年晚会为例进行分析。B站上播出的《2020最美的夜bilibili晚会》分为三个篇章，共计270分钟，16200秒，本文以180秒为间隔单位截取了90张屏幕截图;采取分层抽样的方法，将90张截图平均分成30份(3张/份），在每3张截图中随机抽取1张，最终取得30张截图作为最终样本，样本弹幕总数共计1408条.根据在片中收集到的弹幕文本,从内容和形式两方面分析B站跨年晚会互动仪式中的弹幕文本特征。1.互动性与传统视频网站不同,弹幕使得用户可以在观看视频的同时，能够随时发布自己的评论。任何人的评论都可以被其他人看到,一条条的弹幕不断飘过正在播出的画面中，这些评论将被每一个观看同一视频的人看到。这种反馈是迅速的、即时的，几乎和视频同步进行。其他的观众一收到评论就对他们感兴趣的内容进行评论，同样,评论也会立即被其他参与者接收。如此反复,弹幕视频也成了观众讨论的平台。由于弹幕的嵌入，使得评论和视频合二为一，带来完全不同的感官体验。只观看视频的时候，用户感知到的是富有感染力的画面、身临其境的音响效果。有了弹幕，用户需要同时调动感性的感知以及理性的分析。随着用户对于弹幕的适应力增强，其成了视频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当看到某些内容时，用户的注意力会被吸引到弹幕上，这是一个寻找情感共鸣的过程。尽管这个过程中，用户对于视频的那部分注意力会流失，但新的情感共鸣又弥补了这一缺失。在晚会进行过程中，用户通过弹幕与其他身在不同地点的观众分享自身的感受，并评论或回应已发出的内容，这种互动性是弹幕的重要特征。2.碎片化根据字符长短进行统计分析，样本弹幕中在10个字符以下的弹幕占到了83%，碎片化也是弹幕共享网站的一个突出特点。首先,由于网站弹幕字数的限制和简短的网络缩略用语的流行，短小而碎片化的内容发布逐渐成为亚文化群体的习惯。并且由于网络开放度高、没有阙值限制，人们可以随意在网站上发表评论。因此，对弹幕的评论往往是充满了平民化和片面的内容，并不像在论坛或博客中经过深思熟虑后形成的那种深思熟虑的文章。同时，弹幕共享网站是在线视频的一个分支,由于它的瞬时到达的属性,观众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而事实上，观众往往最有可能看到眼前的感知变成了一种生动的语言。直播的性质决定了，一旦我们考虑了太多的弹幕，我们就错过了消息的语义空间,而评论的意义也就消失了。第二，实时直播弹幕平台的发布,消除了时间和空间的障碍,居住在不同地点的人们可以立即讨论共同关心的直播间。弹幕的这种社会化功能也决定了其支离破碎的语言，因为只有这样,交流的双方才能很容易地理解双方要表达的含义。才能达到沟通的目的。然而碎片化的弹幕评论也带来了人们阅读习惯的碎片化。支离破碎的阅读反过来也引起了娱乐和有趣的阅读的需要。当人们聚在一起时，人们讨论或复制肤浅的内容，大大缩短了他们独立思考的时间,但是与此同时也剥夺了他人思考的机会。3.游戏性史蒂芬森所发表的大众传播游戏理论认为：“一个没有信息传播特点的交流本身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给别人带来快乐。”这种观点认为,作为一种网络视频观看工具,弹幕技术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获取信息，人们在观看视频的同时，通过一种“即时反馈”的传播形式，为用户构成共享的观看经验,在这种共享信息的过程中获得娱乐的体验。用户不能决定视频的内容，却可以创造弹幕。视频+弹幕的方式改变、延伸了视频原有的含义，丰富了用户的感受。在创造吐槽视频时，用户会脑洞大开发挥想象力，对原来的视频进行创造或者加工。在抽样的弹幕中，39%的弹幕为吐槽恶搞剧情类弹幕，例如腾格尔老师作为B站鬼畜区常被恶搞的主角，在B站跨年晚会演唱《今天要做元气er》时，用户对腾格尔老师特殊声线的吐槽也再一次激发了弹幕的游戏属性，引起观众的激情回应。（三）亚文化群体的情感共鸣与文化认同本文中的亚文化群体主要聚焦的是二次元群体。二次元群体的概念起源于“御宅族”，日本学者中森明夫、冈田斗司夫和野村总合研究所在各自的研究中将“御宅族”定义为对某种特定的事物具有极端偏执且狂热爱好的人，是不喜与人接触的ACG文化爱好者。后来随着ACG文化的不断传播,“御宅”的定义也越来越广泛，只要对某种事物有特殊的偏好和热爱，就会被称为“御宅”，具体的称呼因为热衷对象的不同而有所区别，例如热爱电子游戏的被称为“游戏宅”，热爱军事的被称为“军事宅”，热爱摄影的被称为“摄影宅”等等。御宅文化传入中国后，由于概念的泛化，人们逐渐用二次元群体取代“御宅族”，用来指“喜爱‘二次元’的人群”。本文研究的亚文化群体主要指的就是这类人。上文通过对B站跨年晚会中构成互动仪式链的具体互动表现以及弹幕互动内容进行分析，发现B站跨年晚会作为亚文化群体的跨年盛宴，呈现出了群体的情感共鸣与文化认同的具体形态。亚文化群体用户通过虚拟共同在场将注意集中在共同的活动或对象上，并通过弹幕的即时互动实现分享情绪并进而产生群体情感的抒发，并促使弹幕中出现大量情感词汇的复制和讨论，体现了群体内部成员的共鸣。而关于“文化认同”，它所回答的是“我们是谁？”美国政治学家亨廷顿曾指出，不同的人们常以对他们来说最有意义的事物来回答“我们是谁”，即用“祖先、宗教、语言、历史、价值、习俗和体制来界定自己”，并以某种象征物作为标志来表示自己的文化认同。“文化认同”是人们在一个共同体中长期共同生活所形成的对本群体最有意义的事物的肯定性认识，其核心是对一个群体的基本价值的认同；是凝聚这个共同体的精神纽带，是这个共同体生命延续的精神基础。由于亚文化群体自身的特殊属性，通过创造弹幕互动的特殊文本实现对于局外人设定界限，进而也加强群体内部的文化认同。弹幕是碎片化的评论，需要借助文字和表情符号来表现，所以其为亚文化群体创造了一套属于自己的独特语言符号。不仅借鉴了许多外来词汇，又融入了很多ACG元素，以及大量的吐槽恶搞等。比之一般的网络流行语言，这套用语显得更为独特和小众，具有标识化的特性。弹幕用语并非普通大众所能理解，而需要掌握特定的知识结构和文化背景才能明白。这就增强了亚文化群体的自我意识。他们在使用这些语言的时候,也是一种自我身份的表明和文化认同。四、互动仪式链中亚文化群体的情感共鸣与文化认同的成因分析上文中明确了B站跨年晚会中互动仪式的重要组成要素，并体现出了亚文化群体的情感共鸣与文化认同。本部分将继续从互动仪式链理论的视角出发，旨在研究用户使用弹幕的动机与亚文化群体的情感共鸣与文化认同的具体成因机制。主要采用深度访谈法探究用户心理，从而更好引导学者关注新媒体背景下用户对于内容的反馈活动。本研究的用户调查主要集中于B站跨年晚会的观众，且为较资深亚文化群体用户。从本研究的出发点看，弹幕的形式和内容将对用户产生深刻的影响，它们不仅影响用户的主观情绪，还会影响用户的使用动机。因此本研究将采取深度访谈的方式，对这些问题进行详细讨论。在进行深度访谈前，笔者通过多个渠道联系6名访谈对象。为保证访谈结果的代表性，要求被访者为B站跨年晚会的观众，且是使用弹幕的活跃亚文化群体用户。6名访谈对象的年龄为17-26岁；性别分布为3名男性，3名女性。编号性别年龄职业B站使用年限A1女19学生2年A2男24白领3年A3男17学生1年A4女22学生5年A5女21学生4年A6男26互联网公司程序员6年按照柯林斯的互动仪式链理论，本研究提出了八个问题。这些问题旨在探讨弹幕和用户之间的互动关系,以及用户使用弹幕产生情感共鸣与文化认同的原因。（一）B站跨年晚会群体情感共鸣的成因1.个人情绪表达柯林斯在《互动仪式链》一书中指出,个人情感能量，是一种采取行动时自信、兴高采烈、有力量、满腔热忱与主动进取的感觉，是互动仪式链的核心组成要素与结果。情感能量是互动仪式过程中的一个核心问题，一般认为，一个成功的仪式会产生出更高的情感能量，促使人们在共同的行动中，发掘出更高的能量，是一个社会、群体的粘合剂。根据访谈结果显示，所有被调查者均表示其发送弹幕主要是表达个人情绪。例如编号A2的被调查者表示“我经常用弹幕吐槽，可以缓解工作压力，抒发自己真实的情绪。”；编号A5的被调查者也表示“很享受弹幕中匿名的畅所欲言。”不同于此前看电视、看电影的体验，弹幕视频营造了无数人虚拟观影的环境，用户通过弹幕频繁交流。当用户看到“有槽点”、“有看点”的内容时，他们习惯发弹幕表达自己的情感。用户使用弹幕最主要的动机就是吐槽，吐槽也逐渐成为一种情绪的表达。这种表达通过网络传播给他人，得到了他人的认同后，吐槽者就会收获人际交流的快感。对于弹幕产生这种依赖性的内在原因就在于弹幕的传播形式有助于人们主观情绪的表达。并且弹幕总是以滚动的形式划过屏幕，每个人只拥有有限的时间进行自我表达。例如在胡彦斌演唱《我为歌狂》主题曲《我的舞台》时，用户们自发进行了出生年份的弹幕刷屏，表达自身对于这首经典歌曲的喜爱和对那段时光的怀念，尽情表达着自身的情绪。用户不在乎自己的弹幕是否能被他人看到，能否给自己带来实际的利益，他们只想看到自己的弹幕汇入众多弹幕中，并为此感到由衷的快乐。2.群体归属感群体团结是互动仪式链的结果之一，个体在参与互动仪式中之后能产生自己是属于这个群体的成员的认同感，产生群体团结。对于B站跨年晚会来说，受众感受到自己属于其亚文化群体，或者是B站发展的参与者和忠实用户群体。宅文化起源于日本，在中国虽发展多年仍属于小众文化。亚文化群体普遍喜欢宅在家里，沉浸于二次元世界无法自拔，与主流文化仍存在隔阂。而在B站，用户往往都有相近的爱好，因此他们通过弹幕创造出了一套独特的交流体系。身处在一个与自身价值观契合的圈子里，御宅族们感到舒适与安全。“Z世代”的集体记忆有着鲜明的互联网特点，跨越时间空间限制，在陌生人之间建立共同话题。命中集体记忆能够迅速拉近距离，获得更深层次的身份认同。例如编号A1的被调查者表示“在B站有很多同好（共同爱好的人），大家一起讨论动漫，让我感觉很有归属感”。而B站跨年晚会作为B站最大型的晚会类活动，不仅为亚文化群体提供了充满二次元文化的各类经典IP节目，更是为他们提供了一个群体聚集和交流的场所。在与有着相同喜好的用户交流的过程中形成特定的群体，并进一步感受到相互的认同感，通过这种身份认同感的情感加持，促进其产生对于特定事件的情感共鸣。3.娱乐动机在互联网上，用户接受信息的过程是单向的，多数时候缺乏反馈。不同的是,基于弹幕的互动往往是多对多且内容集中的，可以缓解孤独，很多用户也都是因为这一需求持续使用弹幕寻求共鸣。而解构作为亚文化群体一个特性，在一些鬼畜视频和吐槽弹幕的发送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用户通过对于视频内容或弹幕文本的实时吐槽满足自我的娱乐需求。例如编号A4的被调查者也表示“有的弹幕吐槽甚至比视频本身还有意思。”在B站款年晚会上，周笔畅演唱《女流》时，观众在弹幕中表示背景中的伴舞神似卷福，通过吐槽视频内容引发众多观众发布“哈哈哈哈哈哈”的弹幕，从而得到娱乐。（二）B站跨年晚会群体文化认同的成因1.特定群体身份游戏、动漫、流行音乐等易于复制的现代文化商品伴随着Z世代成长，造就了他们相似的个体记忆，并通过大众媒介的介入建构起了当代年轻人的集体记忆。而B站跨年晚会则运用各种怀旧元素，集结起了特定群体观众的共同记忆，引发了广泛的情感共鸣。晚会一开场，Cosplay秀《欢迎回到艾泽拉斯》就瞬间将观众带入到了魔兽的游戏世界当中。当游戏中的人物出现在舞台上时，年龄和阅历的隔阂被彻底消弭，有的只是被节目勾连起的共同回忆，在宏大的交响乐伴奏和绚丽的舞美效果加持下，用户的群体共鸣被彻底激发，弹幕区刷屏的“为了联盟”、“为了部落”就是他们在节目当中找到青春印迹的最好印证。随后的《Jumpuphigh》（动漫组曲）中，几位来自B站的音乐区UP主们共同演绎了《数码宝贝》、《头文字D》以及《名侦探柯南》等经典动漫的主题曲，在以ACG文化为底蕴的B站唤起了强烈的情感共鸣。至此，共同的记忆符号促使观众的自我身份认同升级为群体身份认同，伴随着一个个共通记忆的刺激，共鸣效应逐步叠加，群体身份的认同最终上升为以ACG文化为核心的趣缘认同，观众的文化归属与文化认同得以建构。2.创造话语符号除了创造其自身特殊的原创话语符号，亚文化群体还经常对一些日常用语进行解构，创造出属于其群体的特定文化符号。例如从《种花组曲》这一节目就可以管窥这台晚会对青年群体家国认同的形塑。这是一个充满浓郁B站文化气息的节目——首先这个节目名字中的“种花”（谐音“中华”）一词就是B站流行动漫《那年那兔那些事儿》中的元素，而《亮剑》和演员张光北则是B站鬼畜区的常客。与其他节目不同，节目播出时弹幕区一反常态，成为了一片红色的海洋。弹幕被观众刻意调整为红色，时不时还会有一些黄色的五角星，显然，这是B站用户独特的爱国表达方式。“如果奇迹有颜色那一定是中国红”、“此生无悔入华夏，来生还是种花家”“天佑中华”等弹幕抒发了B站青年群体的浓厚爱国情怀，通过这种特殊的话语符号也进一步促进了其群体的文化认同感的形成。3.新媒介赋权伴随着新媒介的赋权和B站的迅速发展，亚文化与主流文化在B站跨年晚会中实现了较好的融合，同时用户也在其他平台对于B站跨年晚会进行讨论，使得二次元文化逐渐获得更加广泛的了解，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接触亚文化，同时其逐渐出现破壁融合趋势，也进一步促进了亚文化群体的文化自信和文化认同。五、B站跨年晚会对亚文化群体的互动优势与建议优化路径在各大卫视争相比拼流量明星的跨年夜里，B站通过对自身特点的深入剖析、对亚文化群体用户喜好的科学筛选、对节目内容的精心筹备、对展现形式的大胆创新，充分发挥了圈层文化的魅力，为跨年晚会提供了新的操作思路。究其根本，成员彼此紧密连接的亚文化群体，不同于随机流动、松散的传统媒体受众。在亚文化群体以趣缘聚集后，其圈层的确产生了闭合性，也创造出了不同的文化符号、价值体系，甚至文化系统。对传统媒体而言，B站跨年晚会的新型流量逻辑提示我们应该更多考虑如何重视亚文化群体并建立用户关系、提高其用户黏性。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巩固与强化亚文化群体的情感共鸣与文化认同，从而与亚文化群体更好的有效对话、凝聚共识。（一）B站跨年晚会对亚文化群体的互动优势1.数据支撑精准聚焦亚文化群体B站跨年晚会的总导演表示，他们想打造的是年轻人自己的跨年晚会，而B站从成立开始至今就把用户群体锁定在了年轻人上，更加注重分析Z世代用户的数据画像。寻找用户群体共情和共鸣的点，为这台晚会定下了主要方向。从选题选曲上，策划团队和主创团队围绕B站内容生态来挖掘选材，由B站提供数据，分析出哪类题材和热点是大家比较喜欢的东西，在这些方向上做节目安排。事实上，国内以往诸多晚会编排中均不乏数据考量，但大多是简单了解谁的流量大、谁的热度高就请谁上，比如去年唱遍大街小巷的歌曲《野狼disco》，在各大卫视都有不同版本的呈现。而B站晚会更精确，依靠数据和搜索，却不完全以数据高低来做判断标准，而是根据受众的特征更加注重数据质量。“Z”世代作为青年亚文化圏的主体，在网络社区有着天然的优势，在亚文化圏构成了基础用户。群体成员之间相互认同往往能够创造出巨大爆发力，“小众狂欢”下的群体在相互认同的情况下，更容易产生群体认同感与归属感。为精准服务于年轻人，B站“最美的夜”跨年晚会主创团队用大数据来梳理、筛选确定共性更大的节目和演员，比如，晚会中出现的《某科学的超电磁炮》片头曲《OnlyMyRailgun》、《数码宝贝》主题曲《Butter—Fly》等日漫歌曲，均是从B站曲库中经过严格的淘汰机制层层筛选而出。同时这些包容性极强的多元文化照顾到了内部具有高度分化感的Z世代群体，并且交互性极强的“弹幕”功能特点很好地满足了用户的情感需求，基于使用与满足的视域下，用户在收看同样的节目时能够获得更好的观看体验，于是培养了用户一定的品牌忠诚度，并且也进一步促进了群体内部用户的互动。同时也为群体的情感共鸣与文化认同奠定了坚实基础。2.打造独特群体符号实现情感共鸣对于青年亚文化圏成员而言，培养互动仪式的下一步需要保证不断的内容生产，用优质内容吸引用户在圈内的参与。内容是维持亚文化圈层生命力的重要条件之一，用户的焦点需要集中到一点上，而这一点必须能够引起社群成员的共同关注。网站搭建了从内容“输出”到“接收”的互动仪式链。用户可以在站内观看视频、评论的同时，也可以进行二次创作，这个就是革新内容的过程。利用用户在创作中生产的新的符号不断增强社区用户的参与感，然后吸引其他用户进行再次创作，形成一个良性循环。满足用户在参与过程中增强共在感，强化身份认同。B站跨年晚会以一首《干杯》作为尾声，这首歌颂了青春友谊、年少回忆的歌曲早就因为贴合B站的主题口号“哔哩哔哩(゜-゜)つロ干杯”而被无数网友直接将其与B站挂钩。当主唱阿信喊出“哔哩哔哩干杯”后，大量“哔哩哔哩乾杯【】~（￣▽￣）~*”的弹幕充斥屏幕。B站利用这一自身独特的群体符号再一次将晚会的气氛推向一波高潮。B站通过节目与独特群体符号的融合，进一步凸显自身与其他晚会的区别，在激起观众情感共鸣的同时强化自身品牌在用户心中的记忆度，并且促进相关亚文化群体进一步的情感互动和身份认同。3.与主流文化融合强化亚文化认同“B站是年轻人的B站”，但是B站的野心却不止步于此。在近几年互联网视频平台激烈竞争逐渐形成地位稳固的几个头部互联网视频平台局面时，B站一路上打败竞争对手形成无可替代、独树一帜的品牌风格，但是近年来更是有远见地寻找“出路”，不断突破自我，实践着媒介融合和跨界合作。亚文化网站内容若无法满足基础用户的体验感，则会造成用户流失，互动与分享也就无法实现。所以网站势必要与主流文化融合，争取主流文化中的一部分用户，破除所谓“流动”或者“稳定”的框架，达到与主流文化共生共存的状态。在今年的跨年晚会上，B站首次联合央视频、香港的官方卫视TVB同步播出，跨次元的转播合作刷新了部分观众对于B站归类于“二次元”的认知，B站不自困于自我规划的圈子，更勇于踏出舒适圈寻找跨界合作，立志于在更广阔的大众范围里寻找共情和共鸣。而这一次B站跨年晚会富有策略性的实践，设法把跨年晚会搬上卫视的做法，更是把“小众”形象拉“出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策划组通过数据发现了B站独有的《亮剑》文化，剧中角色的部分精彩台词被用户进行大量解构和二次创作，成为站内热点。他们将《亮剑》和2019年大热的《钢铁洪流进行曲》融合在一起，专门请来剧中楚云飞的扮演者张光北和以现役、退转军人为主的军星爱乐合唱团，一起演绎了《亮剑》主题曲《中国军魂》。巍峨长城的背景中，气势磅礴的交响和人声合唱点燃了观众，象征着冲锋的小号吹响，“狭路相逢勇者胜”“云飞兄别来无恙”“我358团来帮场子”等弹幕霎时间刷满屏幕，晚会成为了广大观众向伟大祖国和革命前辈致敬的舞台。因为更加懂得年轻人，所以能够以年轻人更能接受的方式去传播“主旋律”，风格与其他跨年晚会有所区别、独树一帜又不失灵活和鲜明，B站的每一步都是精明而富有谋略的。这也给其他的互联网平台有所启示，在尝试发掘不同小众话题的网络综艺节目时，更要注重反向媒体融合的策略部署。（二）建议优化路径1.加强监管亚文化发展以弹幕文化为特征的B站，作为国内最大的年轻人潮流文化娱乐社区，同时也是各类亚文化群体的聚集地。其通过分享共同的情绪与情感体验实现情感共鸣，但在年轻自由的氛围下，观看这场文化盛宴的年轻人，也将网络用语等流行语运用得无边无际，其中不乏一些粗俗语言的使用，对于无法很好鉴别信息的青少年来说，影响了价值观的形成。人们随意地发表弹幕，在轻松的网络环境中不受约束，言语太过自由，过度关注明星的穿着长相，而忽视晚会本来要表达的内涵主题，也会相应带动一些人跟风刷屏而成为潜在的键盘侠。比如冯提莫出场后，多数网友将关注点放在她衣服突出身高劣势，鼻子眼睛整容，挑剔的吐槽也就带动一大波人对别人指指点点、排斥嘲讽，不利于良好社会风气的形成。而弹幕视频网站需要加强对网站的管理与把关作用,例如开发新型智能系统，对弹幕内容进行关键字检索，筛选、剔除不良信息,屏蔽那些经常发送不良信息的用户并做出警告,保证亚文化群体正确的情感传达和弹幕传播的健康环境。2.培养用户媒介素养随着B站用户的不断增长和亚文化的不断发展，培养亚文化群体用户的媒介素养也成为了亟待解决的问题。目前中国的发展正处于转型过程中,社会制度建设有待完善、法制建设也有待健全、文化制度建设有待加强。民众对于网络虚拟空间的社后和问题应持理性、平和的态度。亚文化作为小众文化，用户在广泛接受相关信息的同时也很容易受到负面的影响。同时由于亚文化群体的解构属性，容易通过吐槽弹幕划定群体区隔从而实现其文化认同，这也可能出现一些哗众取宠、歪曲符号的负面情况。从网络参与者的角度来看,网民自身素质的提高是重要的应对措施。3.坚守二次元内核与以往岁末年初举办的“拜年祭”不同，B站晚会并没有将“ACG”文化作为晚会的核心要素，单纯展现二次元文化。在晚会的策划中和节目的编排上既保留了二次元文化的内核，又容纳了中外不同的文化元素。但在2020年B站的跨年晚会提高了主流文化的比重，评论区多位用户表达了对于二次元内容过少的失望，其中一位用户认为：“去年全是游戏，动漫，交响乐演奏纯音乐和搞笑的梗还有很多国际知名的大牌，很多游戏不玩但音乐听起来还是熟悉的，很多动漫没看过但名场面还是知道的，很二次元很中二很喜欢，今年突然感觉正经了好多。如果说去年破站的晚会那就是真的是晚会，他有演唱的部分，也有交响乐的安静倾听享受的部分，而且涉猎的范围也很宽，古风，二次元，游戏，流行，年代，鬼畜等等，谁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喜欢的部分，视听盛宴一点不过分，是真的属于b站自己的晚会，去年的晚会看起来真的是一种享受，很多的梗和笑点泪点作为老二次元都能get的到，有泪，有笑，有爷青回，也有燃炸，所以说吊打各大卫视，因为是年轻人真正想看的。”此评论得到了500多个点赞，同时评论区许多B站的资深用户也表示“没有内味儿了”。虽然B站的受众群逐渐多元化，但作为国内最大的亚文化聚集地，其本质特色和核心用户仍需要坚守。群体成员通过注意集中在共同感兴趣的活动或对象上形成群体归属感和进一步的互动，二次元类型的视频内容能够更好的巩固与强化亚文化群体的情感共鸣与文化认同，这也是B站发展与亚文化群体不断壮大的基础。所以B站在获得更多与主流对话和交流的机会的同时，也要注意维持自身文化风格和特色，坚守其二次元内核，亚文化主导的晚会内容才能更好的与亚文化群体有效对话、凝聚共识，促使其群体文化认同的形成，实现亚文化与主流文化真正的双向融合。六、结语亚文化群体规模不断扩大，其通过网络语言、表情包等特殊的话语表达形式积极参与到网络舆论中，使得青年亚文化不断兴盛，弹幕也逐渐成为一种新型的社交方式。而B站跨年晚会作为亚文化群体重要的释放情感，寻求文化认同的一档节目，也具备了柯林斯互动仪式的四个条件：通过网络直播营造“虚拟在场”的仪式；观看节目时，特定的文化符号对局外人设限；通过弹幕表达将用户的注意力集中到共同的内容上；晚会结束后，用户也会在网站或者其他社交媒体上发布对晚会内容的评价来分享自己的情感体验，寻找身份认同。用户在这种互动仪式中能够获得满足感和归属感是晚会“破圈”的有力证明。情感共鸣作为亚文化群体维系关系的重要情感能量，也为其文化认同的形成提供了坚实基础。同时，本文的研究也存在一些不足。由于情感能量产生的动因比较复杂，涉及到心理学、社会学等理论知识，而在本文中，笔者只是通过网络问卷对用户的使用偏好、频率、动机、感受进行了调查分析,以此作为情感能量描述的相关维度。因而，构建更加科学、精确的测量方式和测量标准是需要在未来的研究中进一步探讨的。随着文化的不断发展和亚文化群体的不断扩大，我们要重视亚文化群体的情感能量，巩固与强化亚文化群体的情感共鸣与文化认同，从而建立用户关系、提高其用户黏性，与亚文化群体更好的有效对话、凝聚共识。

注释[1]田高洁.互动仪式链视角下的音乐短视频研究——以抖音App为例[J].新媒体研究,2018,4(04):22-23.[2]雷宁.网络游戏直播平台的互动仪式研究[D].西南交通大学,2016.[3]高子伦.在线音乐平台社交化研究[D].暨南大学,2017.[4]孙玮洁.弹幕视频中的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