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产买卖合同的清偿

Word文档动产买卖合同的清偿近几年来，随着统一合同法的制定，民事立法的重心转向了物权法和民法典，在学术讨论上也掀起了物权法讨论的阵阵热潮。其中，物权变动模式的讨论更是属于最热的潮流之一。据笔者所知，至少已经有五本正式出版的博士论文是直接与此有关的，其他的科研论文、教科书和学术专着中对物权变动模式的介绍和讨论更是数不胜数，而且有不少民法学大家直接参加其中。

这些论着从制度体系、价值分析、历史溯源、中外比较等很多方面对物权变动模式作出了全方位的分析和讨论，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但是，笔者有一个困惑始终没有得到比较满足的解答：物权变动与合同清偿制度的关系应当如何协调全都地赐予论述。从制度体系的角度来说，物权变动和买卖合同的清偿至少是部分重合的，在该部分这两种制度应当保持前后的全都。

但是，现在的情形是讨论物权变动模式的学者对清偿的性质问题或者语焉不详，或者只字未提;而讨论合同法的学者在论述合同履行履行制度或者合同清偿制度制度时，又把该问题轻轻放过，或者一笔带过，或许他们认为这是属于物权变动讨论的范畴，其结果是缺少系统阐述清偿性质的理论成果。

一般认为，中国属于大陆法系的国家之一，而体系化是大陆法系的一个特别明显的形式特征，因此，对于中国法学来说，从体系化的角度对物权变动和合同清偿加以统一把握还是有意义的。笔者在本文并不试图表明笔者对于物权变动模式的态度，只是想谈谈在各种不同的模式下面，应当对清偿的性质作出何种解释，并进而对相关的制度作出支配。基于这个目的，笔者首先运用的是规律分析的方法，笔者认为除非有其他更为重要的理由，不应当随便破坏不同制度在规律上的全都性。当然，规律上的全都性应当让位于价值上的不同需求，并回应现实生活的需要作出相应的调整，或者说“外在体系”应当听从“内在体系”。

这种调整的结果就是造成了规律层面上的不协调，这种不协调尽管是必需的，也不影响法律的实际运用，但是，假如这种不协调过于频繁，附加理论过于简单的话，体系的价值或许也就荡然无存了。因此，对于我们这种还没有立法上的约束，正试图进行立法的国家来说，或许选择对规律全都性破坏最小的模式也是应当考虑的因素之一。有许多的学术论文证明各种不同的物权变动模式通过其他相关规章的共同运作，实现了相同的功能，因此从价值层面上来说全部的模式都是可以予以接受的。在这种状况下，规律全都性的重要性更为彰显，至少它使法律更为简单讲授、学习和运用，进而削减社会成本。

但是，泛泛讨论清偿的性质势必引出很多与目的无关的论述，从而影响主题的凸显，因此，本文以动产买卖合同的清偿性质为例，详细论述在不同的物权变动模式下面应当如何对清偿的性质作出界定，并在适当的时候跳出动产买卖的范畴，在更为宽广的领域探讨清偿的性质。

二、意思主义下动产买卖合同清偿的性质

买卖中的意思主义是指“全部权的移转以债权契约为依据，既不须另有物权行为，也不以交付或登记为生效要件”据刘家安博士考证，意思主义是法国18XX年《拿破仑民法典》的一项革命性创新，并贯彻了该法典的始终。之后，意大利、日本等很多大陆法系国家相继继受了意思主义的立法。从意思主义的原初含义动身，意思主义至少有以下几个特点：第一，由于全部权随着买卖合同的成立而移转，所以，出卖人不负有移转全部权的义务，这体现在《拿破仑法典》第1582条，该条第一款规定：称买卖者，谓当事人商定一方将物交付于他方、他方支付价金的契约。

它只规定了出卖方交付的义务，而没有规定出卖方移转全部权的义务。甚至当事人无法通过订立买卖预约的方式实现将全部权设定为一项债务的目的，由于该《法典》1589条规定：双方当事人就标的物及其价金相互同意时，买卖预约即成为买卖。

其次，由于全部权随着买卖合同的成立而移转，所以，在订立买卖合同的当时，出卖人应当对标的物享有全部权。所以，出卖他人之物的合同是无效的，这一点也明确地规定在《拿破仑法典》的1599条前段：就他人之物所成立的买卖，无效。第三，由于全部权随着买卖合同的成立而移转，所以，就将来之物、种类之物所订立的买卖合同只能到该物产生或者特定化之后才能生效。《拿破仑法典》第1585条前段规定：商品不按整批而按重量、数量与度量出售时，在商品尚未称重、计数目或量长度前，买卖并未成立。尽管对将来之物的买卖，该法典没有作出规定，但从同样的规律前提动身，经过同样的规律推演应当可以得出相同的结论。

《拿破仑法典》的上述特点或许适合于农业时代的交易状况，但是随着经济的进展，用他人之物、将来之物、种类之物进行买卖的情形日益普遍化，维持这种格局或者完全继受这种规定将会与现实需求相脱节，因此，继受意思主义的意大利、日本都没有完全接受上述的规定。1942年的《意大利民法典》第1476条规定：出卖人的主要义务是：1、将物交付于买受人;2、假如物的取得不马上发生契约的效力，则出卖人担当使买主取得物的全部权或其他权利的义务;3、就被追夺和物的瑕疵向买受人供应担保。

第1478条第一款规定：假如缔结契约之时出卖人不享有买卖物的全部权，则出卖人担当使买受人取得物的全部权的义务。《日本民法典》第555条规定：买卖，因当事人相约，一方移转某财产权于相对人，相对人对之支付价金，而发生效力。

第560条规定：以他人权利为买卖标的的，出卖人负取得该权利并移转于买受人的义务。由此可以推知，尽管意大利、日本都继受了意思主义的“内核”，即标的物的全部权随着买卖契约的订立而发生移转，但是它们没有就此前提动身去进行规律推演，而是回应现实的需要作出了不同的修正。就是在法国民法典上，意思主义的上述特点也并没有过多影响交易的进行，由于通过配套的规定和判例学说的支持，意思主义的上述缺陷也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弥补。

但无论如何，在意思主义下，标的物全部权的移转都不是依据一个独立的法律行为而发生的。这充分体现在：在他人之物、种类之物和将来之物的买卖合同中，全部权的移转虽然不能发生在买卖合同生效之时，但也无需等到标的物的现实交付之时。针对这三种情形而言，在出卖人事后取得处分权、将标的物特定化或将来物产生时，全部权马上自动发生移转，无需任何当事人的意志或详细行为的介入。

由此可见，即使在上述三种情形，全部权的移转仍旧是买卖合同本身的效力，当事人并没有独立的移转全部权的行为。因此，在意思主义之下，出卖人的主要义务是交付已经依买卖合同发生全部权移转的标的物的占有，毫无疑问，这种交付行为属于一种事实行为，因此，出卖人对合同的清偿也只能属于事实行为，这是意思主义模式下面对动产买卖合同清偿性质的解释的必定结论。

三、债权形式主义下动产买卖合同清偿的性质

债权形式主义的内涵和外延在理论上有争议，但主流的观点认为买卖中的债权形式主义的“内核”是：要使全部权的变动，除当事人间须有债权合意外，还需要另外践行登记或交付的方式，而且假如债权合同不成立、无效或者被撤销，物权的变动也就无效，因此刘家安博士把这种变动模式称为“要因主义”。

债权形式主义下，动产买卖合同清偿的性质涉及到两个问题，第一，清偿属于事实行为抑或法律行为?其次，假如清偿属于法律行为，那么当事人的意思表示中除了全部权的移转以外，是否还要求有清偿的意思，即毁灭债权的意思呢?在第一个问题上，奥地利和瑞士明显作出了不同的学说解释。在奥地利，交付仅仅是单纯的事实行为，物权变动的意思表示与发生债权的意思合而为一，并无区分;而在瑞士法上，主流的观点则认为交付包含有移转全部权的意思表示，它是独立于发生债权的意思表示而存在的，但该意思表示本身不足以发生物权的变动，尚须结合有效的债权合同才能发生物权的变动。

因此在债权形式主义下，清偿的性质就有不同的解释。笔者认为，在债权形式主义下，应当把清偿的性质界定为法律行为，其理由主要有以下几点。第一，正如刘家安博士着重指出的，制造一项移转标的物全部权的债的意愿与对此全部权予以移转的意愿不行能是一回事，后者与前者相比较，包含了新的因素，物权变动的意思表示在客观上是存在的。另外，这种界定也与契约仅以共同意志为基础的观念相吻合。其次，债权形式主义下，出卖他人之物的合同是有效的，出卖人负有移转全部权给买受人的义务。但问题是，假如清偿仅仅是一种事实行为，即移转标的物的占有，它怎么能够实现全部权的移转呢?由于全部权的移转要有效的话，除了债权合同应当有效以外，在合同清偿的时候，出卖人也应当对标的物拥有处分权，单纯的移转占有本身并不能实现全部权的移转。所以，一旦移转的是出卖人没有处分权的物，如尚属于他人之物或者出卖人交付时处于破产程序中的，除非有善意取得等其他缘由，买受人并不能取得标的物的全部权。把清偿界定为事实行为就会消失如下冲突，一方面，在上述情形标的物的全部权不应当发生变动，另一方面，全部权变动的要件又已经完全具备，全部权应当已经发生变动。把清偿界定为法律行为可以很好地化解这个冲突，由于清偿行为属于处分行为，当然要求处分人拥有处分权。

第三，一般认为，只有法律行为才能进行代理，而代理清偿在现实中是极其普遍的。第四，毫无疑问，把清偿界定为法律行为，有关行为力量的规定就有适用的余地，这也有利于爱护未成年人的利益。

在其次个问题上，国内的学者的论述要么完全没有，要么及其简略，要么只是引用台湾学者的观点，台湾的学者对该问题倒是有比较具体的分析检讨，德国的梅迪库斯对此也有一些阐述，但他们都是就清偿的性质统一论述，没有详细到动产买卖合同中的清偿意思问题。笔者在此想先对动产买卖合同中的清偿意思问题加以阐述，之后再分析其他合同的清偿意思是否存在。笔者认为，在债权形式主义下，动产买卖合同的清偿中，不仅应当有全部权移转的意思表示，而且应当具备清偿意思，即毁灭债权的意思表示。

其理由如下：第一，从规律的角度来说，为什么全部权的移转必需有变动全部权的意思表示，而债权的毁灭却无需相应的意思表示呢?莫非说在清偿的时候，客观上仅仅存在移转全部权的意思表示，却没有毁灭债权的意思表示存在的空间，债权是否毁灭完全是法律规定的后果?这种推断不仅过于武断，而且在规律上没有保持全都性。其次，从详细的规章来看，一般认为，清偿的有效要件包括给付必需向有受领权人履行，而有受领权人必需拥有对债权的处分权或者有债权处分权人事后追认受领或者具备债权准占有的条件。盖尤斯在其《法学阶梯》2，84中明确指出未经监护人准可未成年人不能解除任何债。

拉伦茨教授也明确指出，在德国，通行的学说认为，假如债务人为偿还对未成年人的债务而进行了给付，但他未将该物交付其法定代理人，他仍未免除债务，除非法定代理人同意由未成年人接受给付，由于只有这样才能使限制行为力量人得到最好的爱护。

试问，假如清偿中没有对债权作出处分，为什么要求受领人对债权有处分权呢?尤其是，当债务人向未成年债权人清偿时，假如清偿的意思表示中仅仅包含移转全部权的意思表示，那么清偿的行为就属于未成年人纯获法律利益的行为，未经法定代理人的追认应当也有效成立，从而债权应当由于清偿而归于毁灭，但通说又认为在上述情形债权并不毁灭，这就造成了规律上的相互冲突。相反，假如认定清偿中包含有毁灭债权的意思表示，债权处分权的要求就可以合理地加以解释，向未成年债权人清偿不毁灭债权的观点也就有牢靠的理论基础。第三，假如一方面认为清偿行为也是法律行为，另一方面主见有因主义，清偿本身不能带来任何有效的法律后果，只有结合债权契约才能使全部权发生移转，这就必需制造出一种新的理论来对此加以解释。

这种做法也不能说就不合理，但是这样一来它就给传统的法律行为学说增加了例外，而这种例外原来是可以避开的。由于，假如认定清偿中包含有毁灭债权的意思表示，那么一旦债权契约不成立、无效或者被撤销，债权也就无效了，那么清偿行为的前提就不存在了，债权都没有了，还怎么去毁灭呢，所以清偿行为也就只能归于无效，全部权也就不能移转，这就可以在不破坏传统法律行为学说的基础上对有因主义做出合理的解释。第四，这也是对当事人意思的最大敬重。

假如当事人明确表明白其移转全部权的行为并不是为了清偿债务时，基于意思自治的理念，好像不应当使债权归于毁灭。但是，假如清偿中不包含毁灭债权的意思，只需有移转全部权的意思表示的话，在上述情形，我们很难说当事人的行为不构成清偿，由于它究竟充分了清偿的要件，这样一来，债权就会由于清偿而毁灭，但这就与当事人的意思明显相悖。而假如认为清偿中包含有清偿意思时，就可以充分敬重当事人的意思自治，在上述情形中债权并不毁灭。

但是，但我们把眼光从动产买卖合同的清偿中移转出来的时候，问题可能就产生了：在其他合同中的清偿中，根据规律全都性的要求，是否也要求有清偿的意思呢?

正是这个问题引出了学说上关于清偿性质的争议，其中反对在清偿时应当有清偿意思的主要理由有以下几点：第一，在不作为债务和无需债权人受领的债务清偿中，没有清偿意思存在的余地。其次，假如以清偿意思为要件，当债权人受领给付而不表示清偿之意思，则债务人虽为给付但未清偿，这明显不合情理。第三，给付属于事实行为时，假如需要有清偿意思，那么未成年人将不能进行该种给付，这与通行的观点不符。第四，清偿的法定抵充规定意味着清偿意思不是清偿的法定要件。笔者认为，上述理由不足以成为反对清偿意思存在的有力支持。

首先，在无需受领的债务和不作为债务的清偿中的确不需要有清偿意思，但是这仅仅是例外的状况，正如在这两种债务的清偿中根本无需有受领权的存在，但不能由此否认受领权属于清偿的要件一样。因此，不能以此就否认在其他情形需要具备清偿意思。其次，假如债权人受领给付而不表示清偿之意思时，是否可以主见清偿不成立呢?民法上有一个基本原理就是禁止自相冲突的行为，它是诚恳信用原则的必定要求，因此债权人一方面接受给付，另一方面却主见没有清偿意思因此不能构成清偿，这明显违反了诚恳信用的要求，其主见不能获得法律的支持，因此该反对看法是难以成立的。第三，在未成年人能否进行事实给付或者能否接受事实给付的问题上，应当这么说，未成年人进行事实给付是可以的，这并没有违反具备清偿意思的要求。由于这种行为的法律效果是毁灭债权，属于未成年人纯获法律利益的行为，当然可以由未成年人进行。相反，我觉得未经法定代理人同意，不能由于未成年人接受了事实给付就使债务人免除债务，其理由正如未经法定代理人同意，向未成年人给付权利并不能免除债务一样，由于只有这样才能使未成年人的利益得到最好的爱护。当然，假如未成年人已经接受了给付，就应当犹如未成年人已经接受了权利一样，由未成年人负担返还不当得利的义务，而债务人则负担连续清偿的义务。

最终，清偿的抵充规定不但不能否认清偿意思的存在，相反可以作为清偿意思存在的辅证。由于抵充首先适用的是由债务人指定的原则，债务人的指定无非就是明确其欲清偿的毕竟是哪一宗债务而已，这莫非不是清偿意思存在的间接证明吗?当然，假如债务人没有作出指定，也不能让法律关系长期悬而不决，因此法律必需作出法定抵充的规定，但这并不能否定通常状况下应当具备清偿的意思。

笔者主见清偿时一般应当具备清偿的意思，但这种意思并不是明确表现出来的，在大多数情形下，它是隐含于当事人的行为之中的，正如我们可以从买卖合同的清偿中抽取出物权合意一样，我们也可以从清偿行为中抽取出清偿合意，但是，这两种合意并不是相互独立的，事实上，这两种合意交织在一起，构成了清偿法律行为的意思表示，即出卖人的移转全部权以毁灭债权的意思与买受人的获得全部权以毁灭债权的意思从相反的方向获得了合致。

四、物权形式主义下动产买卖合同清偿的性质

物权形式主义的内涵和外延在理论上同样有争议存在，但主流的观点认为买卖中的物权形式主义的“内核”是：买卖标的物全部权的移转，只需要有当事人之间有关物权的合意与交付或登记即可，买卖契约的效力不影响物权变动的效力，刘家安博士因此称该种变动模式为“无因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