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他行为能够降低代理成本吗-

1利他行为能够降低代理成本吗？——基于家族企业中亲缘利他行为的实证研究王明琳徐萌娜王河森

12逻辑框架利他行为代理成本利他行为总体水平/利他行为差序结构代理成本/代理效率不同企业成长阶段/不同外部制度环境3背景由于实现大规模生产的工业技术的应用以及企业规模的扩大，导致财富的所有权和控制权相分离（BerleandMeans,1932）。近年来发现，由家族控制和管理的“家族式治理”而非英美国家的“职业经理人治理”依然构成了大部分地区公司治理的主要模式。Chuaetal.(2009)把这类企业称为专业化家族企业，其显著特征是同时雇佣了两类经理人——与控制者具有亲缘关系的家族经理人和没有亲缘关系的职业经理人。4问题的提出“职业经理人治理”式企业“家族式治理”式企业职业经理人家族经理人职业经理人控制者控制者嵌入了利他行为，导致委托人和代理人的效用函数单独或同时发生了改变。5已有研究Dailyetal.(1992)认为多个家族成员可以像一个人那样行事，最大程度降低代理成本。Chami(2001)将利他行为引入到规范的代理模型后，发现委托、代理双方的行为都会偏离主流代理理论所描述的均衡状态。Schulzeetal.(2001,2003)发现业主的利他行为会诱导家族经理人产生偷懒、搭便车、逆向选择等一系列机会主义行为。Lubatkinetal.(2007)认为利他行为对代理关系的影响具有不确定性，取决于业主的自我控制能力。6苏启林、朱文(2003)对利他行为和企业绩效的关系进行了研究，发现家族经理人的代理效率随着企业成长而发生变化，在企业初始阶段任用家族经理人有助于提升企业价值，在企业成熟阶段则相反。贺小刚等(2010)发现不同亲缘关系的利他行为水平和信任水平会存在差异，对企业绩效的影响也不尽相同。核心家庭关系提升了企业绩效，近亲家庭关系降低了企业绩效，远亲家庭关系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则不确定。7已有研究存在的问题1.大多数研究局限于核心家庭中的利他行为。2.仍然没有找到一个度量利他行为的理想方法。3.忽视了存在多个家庭成员情况下利他行为的结构或分布状态，利他行为的结构特征往往被数量特征所掩盖。4.企业内部组织环境和外部制度环境也会对利他行为与代理成本的关系施加影响，鲜有文献把两者纳入实证研究。8H1——利他行为水平与代理成本“宠儿定理”表明，如果户主对家庭成员具有足够水平的利他行为，那么每一个受益的家庭成员无论其如何自私自利，都会像关爱自己一样关爱户主和其他家庭成员。Ward(1987)指出利他行为有助于培养家族经理人对业主的忠诚与信任，协调家族经理人之间的风险偏好，促使其对家族和企业的长期发展目标作出承诺。Starketal.(1995)发现即使某些家族成员在“法律上”不拥有企业的所有权，利他行为也会促使每个家族成员认为自己是企业“事实上”的所有者，会怀着拥有家族资产剩余索取权的信念行事。9但是，一些学者认为上述观点过于乐观了，利他行为可能会带来一系列额外的代理问题：1.利他行为导致业主很难客观评判家族经理人的能力水平和努力程度，不愿意也很难真正对其实施绩效薪酬制度。2.利他行为会导致家族企业发生Buchanan(1975)的“乐善好施困境”。3.利他行为可能产生家族企业中的“双向套牢”效应。因此，由于利他行为嵌入代理关系，那些针对职业经理人行之有效的激励约束机制都近乎失效了。提出假设1：H1a/H1b：利他行为的水平与代理成本成反比/正比。10H2——利他行为的差序结构与代理成本典型华人家族企业会形成一个以业主为中心，家庭成员按照亲缘关系远近逐圈分布的同心圆结构，即呈现出一种“差序格局”。差序格局不仅是一种社会关系结构，同时还是家庭资源最重要的分配路径(李新春，2002)与市场截然相反，家族尤其核心家庭中最主要的资源配置方式是基于亲缘关系的利他行为。相应地，家族企业中利他行为的结构也可以用差序格局来描述，随着业主与家族经理人的亲缘关系从内圈到外圈逐步降低，两者之间的利他行为水平也呈现出逐圈递减趋势。11呈现差序结构的利他行为对代理关系的正面效应：1.差序格局意味着业主可以在近亲、远亲乃至泛家族成员这一更大的人力资源蓄水池中挑选家族经理人。2.随着差序格局由内而外逐层展开，“乐善好施困境”也得到缓解。3.差序格局还缓解了业主与家族成员之间的“双向锁定”困境。但是也存在负面效应：1.差序格局会造成各类不同代理问题相互交织在一起。（不同亲缘关系，不同代理问题）2.差序结构的利他行为会产生家族企业内部多重不公平抑或多重歧视问题。H2a/H2b：利他行为的差序结构与代理成本呈正/反比。12H3—不同企业成长阶段中利他行为与代理成本一些学者指出利他行为对代理成本的影响具有明显的阶段性差异，在企业初创期往往十分有效，但随着企业成长，利他行为的积极效应逐步下降，同时消极影响逐步上升。其一，企业规模扩大和组织扩张加剧了业主和家族经理人之间的信息不对称程度，会恶化利他行为引发的道德风险、逆向选择和多重歧视问题。其二，企业盈利水平的提升会加剧业主的“自我控制问题”，导致“乐善好施困境”恶化。H3a：随着家族企业成长，利他行为水平对代理成本的积极效应逐步下降，消极效应逐步上升。H3b：随着家族企业成长，利他行为的差序结构对代理成本的积极效应逐步下降，消极效应逐步上升。13H4—不同外部制度环境中利他行为与代理成本在制度规范度较低的外部环境中，即使家族经理人的代理能力不如外部职业经理人，其总体代理成本仍然相对较低。法律对投资者的权益保护薄弱，职业经理人市场发展不足，较容易产生所谓的背叛问题。而家族经理人有较高的忠诚度和凝聚力，有效抑制家族经理人的背叛行为。在制度规范度较高的外部环境中，完备法律体系可以有效防范外部职业经理人的败德行为，家族经理人在降低代理成本上的优势就会大大降低。H4a：随着外部制度环境的规范化，利他行为水平对代理成本的积极效应逐步下降，消极效应逐步上升。H4b：随着外部制度环境的规范化，利他行为的差序结构对代理成本的积极效应逐步下降，消极效应逐步上升。14三、研究设计（一）利他行为水平和结构的度量家族成员之间的血亲关系越直接，就越愿意降低自身的效用水平来提高对方的福利水平，随着血亲关系的紧密度下降，家族成员之间利他行为的水平也随之降低，整体上呈现出与血亲关系高度一致的由高到低、由强到弱的差序式分部。在Hamilton亲缘系数基础上，建立同时包括血亲和姻亲关系在内的广义亲缘系数来度量家族成员之间的利他行为。鉴于夫妻属于核心家族成员，因而将夫妻之间的亲缘系数和其他任意两个核心家族成员一样设定为0.5，以此为中介系数，再根据姻亲方某一血亲家族成员与姻亲方之间的Hamilton系数，计算出这一姻亲方家族成员与业主之间的广义亲缘系数。（岳父和女婿：父女×夫妻=0.25）1516（二）代理成本的度量1.销售（收入）管理费用率=管理费用/销售收入侧重反映了因为代理行为而实际发生的成本及业主因为利他行为发生的无条件转移支付。2.总资产周转率=营业收入/资产期末余额度量剩余损失的替代变量，侧重体现了由代理人努力程度和代理能力而引致的效率损失。资产利用率=主营业务收入/总资产期末余额17（三）研究对象界定、研究步骤与数据来源研究对象：1.实际控制人可以追溯到某一自然人或家族，并且控制权≥15%；2.至少有2位以上具有亲缘关系的家族成员持股或担任上市公司高管。数据来源：利他行为总体水平(Altru)和差序结构(Dif)手工整理而得；其余变量来自CSMAR。回归步骤：1.为检验利他行为的总体水平与差序结构在影响代理成本时的相互关系，引入两者交互项。182.为了检验企业成长阶段对利他行为与代理成本之间关系的影响，选择员工总人数(Emp)和净资产收益率(ROE)来衡量企业组织扩展和盈利能力两方面的成长特征，分别引入交互项。样本分为低成长阶段和高成长阶段。3.利用樊纲的市场化指数来衡量企业外部制度环境，引入外部制度环境与利他行为总水平和差序结构的交叉项。样本分为制度环境低规范组和高规范组。19四、实证结果及分析（一）相关性分析20H1、H2回归检验结果都显著，说明降低了代理成本、提高了代理效率，接受H1a和H2a交互项系数为正，说明两者在降低代理成本上存在替代效应交互项系数为负，说明两者在提高代理效率上也存在替代效应21H3回归结果222324规范的外部制度环境强化了利他行为总体水平对代理成本和代理效率的积极效应，与H4a结论相反不显著，H4b没有得到验证2526结论1.无论是利他行为的总体水平还是差序结构皆与代理成本成反比，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