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1讲-尼采与《悲剧的诞生》

第十一讲

尼采与《悲剧的诞生》

背景：如何进入尼采哲学（一）西方文化的痼疾：虚无主义1.何为虚无主义：认为世界和人生无意义。2.消极的虚无主义：在世界和生命之外寻找意义，并用这种意义评价、裁决、压制生命。典型形式：柏拉图主义、基督教道德。3.积极的虚无主义：欣然地接受乃至享受本无意义的生活。希腊悲剧时代的哲学是这种虚无主义的早期形式。4.克服消极的虚无主义、达到积极的虚无主义的“药方”：价值重估。

（二）《悲剧的诞生》——尼采哲学的诞生地和真正秘密1.《悲剧的诞生》的主旨。尼采哲学的核心是“人的问题”，《悲剧的诞生》是尼采“超人”理想的“宣言书”，狄奥尼索斯是“超人”的雏形。酒神精神。2.《悲剧的诞生》在尼采思想发展中的地位。尼采哲学的诸多主题都在本书中得到了预演：超人、权力意志、道德批判和基督教批判等。3.《悲剧的诞生》的历史命运。一、悲剧的诞生—酒神的日神化

（一）狄奥尼索斯（Dionysus）与阿波罗（Apolo）1.音乐艺术与造型艺术（1）狄奥尼索斯：代表音乐艺术；酒神音乐（震撼人心，代表性乐器是长笛）与日神音乐（舒缓、平静，代表性乐器是竖琴）；叔本华的影响：音乐不是理念的写照，而是意志自身的写照。尼采：音乐能够宣泄和调动人的至深本能，使人与“太一”打成一片。酒神音乐是悲剧的魂。（2）阿波罗：太阳神，代表造型艺术（人物、情节、动作、布景和对白等）；从起源和作用上看，造型艺术在悲剧中只具有派生的和从属性地位；造型艺术是对音乐的“模仿”或“复制”。

2.醉态与梦态（1）酒神：醉态。代表的是一种原始的生命冲动，展示的是放荡不羁、热情奔放；是身体的健康，是对生命连同痛苦的礼赞；酒神的希腊人与酒神的野蛮人。（2）日神：梦态。和醉态不同，梦态是静观的、形象的。在梦中，我们停留于事物的外观或幻象，享受一种静观的快乐。日神是奥林匹斯之父。人为什么需要梦境？答案是：残酷的现实使然。希腊人敏感、细腻，对生存本身的苦难和悲剧性有着切身的感受，但健康、智慧的希腊人没有被生存的“真理”所吓倒。他们以独特的方式处理“真理”，缓解痛苦，继续人生。这种方式就是梦。奥林匹斯众神就是希腊人的梦。3.整体化原则与个体化原则（1）酒神：代表整体性；叔本华的影响；在酒神状态，一切界限均不复存在，一切对立均宣告结束。酒神的真理是：忘记你自己，是自负和过度。（2）日神：代表个体性；叔本华的影响；日神是美化个体化原理的守护神。日神状态只承认一个法则，那就是个人，即对个人界限的遵守，亦即希腊人所说的适度；日神的真理是：认识你自己和勿过度。

（二）悲剧——酒神与日神之子1.抒情诗。抒情诗不是主观艺术，它包含两个方面即音乐和形象，而且，音乐才是它的灵魂。在抒情诗的创作过程中，诗人首先具有的是音乐或旋律，然后才有形象和语言。前者是对太一本身的模仿或复制，后者则是对音乐的模仿或复制。2.民歌。民歌也有两个部分，即音乐和歌词。民歌是音乐的世界镜子，是原始的旋律，这旋律现在为自己找到了对应的梦境，将它表现为诗歌。民歌与史诗。3.悲剧歌队。悲剧歌队是悲剧的基础和诞生地。悲剧歌队最初是“萨提儿歌队”。萨提儿歌队是“变态者的歌队”，歌者始终是沉醉的、恍惚的、放纵的，并且同其歌颂对象浑然一体、难解难分。悲剧是“醉汉”的“梦”。二、悲剧的消亡--狄奥尼索斯与苏格拉底（一）欧里庇得斯与悲剧的消亡1.欧里庇得斯把观众带上了舞台。在欧里庇得斯之前，酒神是惟一登场的舞台主角。“希腊舞台上一切著名角色普罗米修斯、俄狄浦斯等等，都只是这位最初主角酒神的面具。”从欧里庇得斯开始，悲剧角色发生了根本性变化，他的悲剧不再围绕英雄主题，而是取材于日常生活，剧中出现了平民、奴隶、农民等人物形象。2.欧里庇得斯把理性带上了舞台。在欧里庇得斯那里，由于普通人被带上舞台，悲剧语言变成了平民语言。而对于平民来说，通俗易懂就变成了至关重要的东西（开场白）。欧里庇得斯以理性为艺术作品创造秩序，犹如一个“清醒者”置身于喧哗的醉汉之中。理性扼杀了悲剧。3.欧里庇得斯削弱了酒神音乐的地位。欧里庇得斯增加了演员的独唱，削弱了歌队的作用；歌队担任的角色往往与剧情无关；而且，歌队与演员之间的直接交流经常被割裂，剧中人常常无视歌队的议论。（二）苏格拉底与悲剧的消亡1.理性扼杀本能和生命。理性主义者对生命的否定，集中体现在他们对本能的态度。从一开始，苏格拉底的理性就是作为本能的对立面、作为扼杀本能的原则出现的。在具有“理性”的“清醒者”看来，无论是狄奥尼索斯的“醉态”，还是阿波罗的“梦态”，都只能把人带上“意见之路”，永远不能通达“真理之路”，因而不构成人生的“常态”。2.理性主义是想入非非的乐观主义。苏格拉底是理论乐观主义者的原型，面对世界和生存的苦难，一些天赋较高的人，怀着深深的厌恶感觉到生存的重负，于是选择一种兴奋剂寻求解脱。“我们所谓文化的一切，就是由这些兴奋剂组成的。”三、悲剧的再生--狄奥尼索斯与瓦格纳

1.从事音乐的苏格拉底。苏格拉底临死的音乐情结。音乐是苏格拉底不可逃脱的命运。理性主义最终必然变成对于艺术的渴望。2.康德、叔本华对理性乐观主义的批判。尼采指出，德国哲学精神靠了康德和叔本华，造成一种可能，通过证明科学苏格拉底主义的界限，摧毁它的扬扬自得的生活乐趣，从而引出一种无限深刻和严肃的伦理观和艺术观，这就是酒神智慧。3.瓦格纳——悲剧再生的希望。在瓦格纳身上，尼采看到了现代酒神颂戏剧家。

四、拯救悲剧精神：从人到超人1.呼唤超人。尼采最终发现，瓦格纳仍然是“人性的、太人性的”，于是，他对人表现出了极大的失望。悲剧的再生以及酒神精神的复活，不能指望“人”，只能寄希望于“超人”。2.超人是大地的意义。在西方历史上，我们已经有太长的时间没有听到大地的声音了。自从苏格拉底、柏拉图在现实世界之外构造一个“真实的世界”